本文下载于书本网,网址http://www.zaxsw.org/ 或进:书本网http://www.bookben.com/ 风流江湖行(GL) 作者:季年夕 文案: 莫留,穿越异世界,天纵之才,仗剑江湖。亦身负家仇恩怨。 她,江芷儿,绝代风情,睥睨天下,身为异族公主,却遇见了她。在家与国之间,她该有怎样的选择。 她,邢烟华,江湖第一美人,聪慧漂亮,莫留的表姐,应把她当亲人,却不知早已芳心暗许。 她,杨枫如,和莫留前世就是青梅竹马,失忆后,今世她竟成了她的的追杀对象,她们应是仇人,不慎春风一度后,她应何去何从…… 她,叶小湖,莫留的小师妹,天真可爱,在江湖同行的过程中,不知不觉…… 江湖爱恨,宫廷恩仇负!究竟谁才是她唯一的刻骨铭心,执手不悔相思不误,唯心而定。。。 1 1、姐穿的正是时尚 ...   当今穿越盛行,清穿明穿灵魂穿各种穿。打开起点红袖,穿越之系列数不胜数。      作为一名21世纪的大学生,正是崇尚科技学习马哲的清明年代。各种穿越什么的莫飀认为这绝对是对封建迷信的一种宣扬。也难怪,当今各种小说电视剧穿越盛行,难免影响了当下的某些观念。所以,莫飀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会穿越。   作为一名正直的马克思主义的坚决贯彻者,对莫飀来说,穿越,只是无聊人的无聊构思。      早上的新闻,著名的霍金博士终于承认了时间穿越的可能性。只需要一个“虫眼”作为穿越的契机,便能打开异次元的时间之门。      此时,莫飀正在边看电视吃吃早饭。老莫家的传统,自爷爷那代有收音机起便流传了下来,所谓的朝闻天下,秀才不出门,晨知天下事。莫飀很好的遗传了老莫的这点。      最近班级组织了一次郊游。莫飀下午要跟同学们一起去大学附近的圻山去旅行。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种邪门的事会真切的发生在她的身上。      天气晴朗,惠风和畅,一片晴空万里。莫飀心情十分良好,前提是,在没有那个杨清如的情况下。      同学们三五成群的结伴而去。踏着青石阶,闻着山间清新的空气,谈笑风生,轻松之极。走在登山的阶梯上,莫飀身上挂着相机,没忘一路拍下沿路的风景。摄影一向是她的业余爱好。      走了几步,在转弯的时候,在山路的一边一株紫色的曼陀罗鲜花盛开的正是繁华。在阳光下,好不夺目光彩。莫飀不由心生向往,小心的沿着陡壁过去。刚举起相机就要拍下。被泛着绿色光芒的一个不明物体晃花了眼睛,仔细近瞧,原来在花的下面,掩藏着一个绿色的石头。   “咦?”莫飀下意识的便拿起石头,细细观察着。      “喂,风流同学,还不快跟上队伍!”校花杨清如冲着莫飀大喊。莫飀皱了皱眉头。   自从该死的杨清如发现莫飀的飀字,拆开就是风留。她的正名从此无人问津。   莫飀并不风流。除了一张脸公认长得还不错。没有东方人的平板,也没有西方人的轮廓那么深。倒有几分混血的味道,因此经过校园时,回头率总是很高。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谁叫自己长着张祸害众生的脸。此时再加上杨清如背后的一声“风流同学”的大声嚷嚷。让莫飀想不尴尬都难。杨清如这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改。莫飀对这自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有几分无奈。      杨清如这个丫头,追的人能从校门口排到广场。那是,X大学第一校花的名头不是噱头来着。她却最爱找莫飀的茬子。   莫飀怀疑哪天杨清如不找她拌嘴,是不是饭都吃不下。   同时也很奇怪,为什么她总是喜欢跟她说话,对别人都是一付爱理不理的样子。莫飀苦笑了下,很想告诫她,别一边自己一边走路的时候一边喊着风流同学。很容易出事的好不。      就如此时。结伴而行,和莫飀在一起的总是少不了杨清如。      看到杨清如站在远方靓丽的笑靥,莫飀朝她随意的招了招手,突然觉得这丫头也没那么讨厌。拿起石头,在温和的太阳光下,泛着绿色的幽光。此时正到12点的时候,突然太阳光准确的直射到石头上,幽光大盛。   一阵天旋地转,莫飀似乎感觉天地都为之一变。不觉向后退去。   “不要!后面是山崖!”。莫飀最后听到的就是杨清如的撕心裂肺的喊声。便失去了知觉。      话说大燕朝永德年间,清远河间莫县,在献县,质县,风阳县三县搭界的地方,南有陀河,北有沿河。三县的边远地带,便是繁华的大燕皇都。      江湖第一武林盟主莫天豪此时一改平日的豪气干云。面色忽喜忽忧。原来他的夫人正在生产中。虽然请来了京城最好的稳婆。不到最后一刻,却还是心中忐忑。      “老爷,生了,是个小姐!”   莫天豪长吐一口气,大步往前的冲向夫人的产房。   莫飀只看到一个蓄胡的中年男子向她走来。那个忐忑啊,伸出个小手,姐要防范,这哪里来的大胡子啊。   汗,莫飀悲催的发现她的手为嘛只有那么小。为啥她不能出声。被那个大胡子一下子就抱在了手上。   “我的好女儿!”,莫天豪看着女儿伸出个小手,似乎在嚷着找爹爹,更是心生疼爱,激动个半死,我莫天豪在江湖闯荡半生,如今终于有女儿啊,这女儿还这么可爱,他能不高兴嘛。天可怜见,莫飀真的不想让他抱啊,伸手真的是本能防范啊,你个大胡子。   “穿了?我竟然穿了?!”。眼睛一闭,小嘴一张,我哭,太悲催了。老天爷,你不能因为我捡起一块破石头就让我离开我原来的世界吧。原来的我可是很俊俏的啊。      这年头,穿越盛行,自己穿成了婴儿不说,还是个陌生朝代。姐穿的还真是时尚。终于跟上这潮流了啊。虽然上辈子老爹跟老娘都不在了,可那是我莫飀生在此养在此的地方,在原来的世界还是很有牵挂的啊。那一刹那,她的心里突然冒出了那个时而温柔时而野蛮的杨清如。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莫天豪顿感尴尬,为嘛自己一抱女儿,女儿就哭了。老莫的心有点小小的受伤。他轻轻的把女儿放在妻子的枕侧。好吧,女儿终于不哭了。   莫飀看着随年逾三十,仍风韵犹存的漂亮娘亲,“唉,老天爷呀,一定要长得像她啊。不求你还我原来的相貌。千万不要像那个大胡子啊。”莫飀暗自想道。      莫天豪惊奇的发现女儿这时竟然不哭了。还吮着拇指,对他的妻子欧阳雅发愣。欧阳雅此时仿若大病初愈一般,虚弱的身躯弱柳扶风,更显三分娇态。   “天豪,你看我们的女儿多可爱”。欧阳雅轻摸莫飀的小脸,疼爱之极。   “那是,我莫天豪的女儿。以后定要像我!”莫天豪爽朗的笑道。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与娘子成亲已有7年。久久不闻娘子腹中动静。莫天豪和欧阳雅也是心中焦急。江湖中少不了人的取笑。说莫天豪亏有盟主之称,家业却无人继承,香火不传,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听到她现在的爹说她竟然像她,莫飀忍不住对莫天豪翻了个白眼。   难道女儿不喜欢我。莫天豪心中疑惑。   这小眼翻的,可真够犀利啊。   自己现在身处这陌生的朝代,此时莫飀脑海里杨清如面容的惶恐一闪而过,竟是感到一阵空虚跟想念。父母早逝,看着疼爱自己的爹娘,他们眼里的喜爱溢于言表。   他们的小心翼翼和满心欣慰溢于言表,莫飀心中泛起一阵感动,这样的亲情,自己有多久不曾拥有了。就让我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亲情吧。也许对于自己的到来,有着老天的安排。   如之后事,莫有谁知,冥天之心,总归难测。小莫的出世,到底掀起了怎样的一阵风雨,多大的动荡,又有谁知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粗略看了下和修了下。前面几章没写好。 毕竟这文是我以前写的。大家暂时包容下。 后面不再这样。 好的,保证不是坑,我会努力填文。 2 2、暴风雨的初降临 ...   当今天下大一统,唯有北居伊箩族异族相邻。永德帝德泽天下,已近天命之年。膝下儿女个个争权夺利,收买江湖势力,江湖各大帮小大派,拥有着自己的后备支持者,其莫不是觊觎那王位之人。      永德帝兵戎一生,马背上打下半个江山,少夷族,黑斛族,莫不臣服于天子脚下。唯有伊箩族,雄踞一方,兵强马壮,若将以收复不仅耗费大燕国元气,少夷,黑斛后继势力尾大不掉,并没有完全铲除,内忧外患连连,整个大燕国可以说外强中干,江湖上也是表面上平静,实则风潮暗涌。      莫飀在仆人的闲谈中搜索到来这些消息。随着时日的增长,莫飀也渐渐长大,亦把莫天豪与欧阳雅作真的亲人看待。她前世父母早逝,人情淡漠,虽年龄尚轻,却也早已饱尝世情冷暖。      莫天豪,作为武林盟主,是个中立门派,不支持任何夺位者。他却不知,江湖上的一大门派正在崛起,并力图取而代之。      欲知后事如何。当真是令莫飀的整个性情大大改变,既然她来到了古人的世界,并是个未知朝代,既然这是老天的旨意,她也一定要适应这个陌生的环境,让自己变得强大。      在莫飀11岁的时候,这种想法愈来愈坚定。她心中的仇恨,伴随着12岁时家族的灭亡,在每个逃亡的日日夜夜里,燃烧的越来越激烈。      既然她成了古人,却拥有他们所没有的两千年的智慧,她也一定也站在这江湖的顶峰,让自己成为最强者,莫飀没有忘记那一天的惨烈。      ------------------------------------------------------------------------------      大燕朝的制度像元朝的制度,江湖势力也分新,旧二流。伊箩地势,属于青康藏大高原,因岗斯山而划分为二部,北为高台,峰雪夏融,积于凹处,各岛群湖。   伊箩像唐代吐蕃国都逻婆,它在濒临雅鲁江支流的萨河,近开平野,远绕雪峰,为一山明永秀之地方。      此时,伊箩与大燕的交接地所崛起的不知所名的诡异门派,正在屠洗武林第一门派莫家庄。   新崛起的门派首领古冶子,年逾中年,他的野心不止如此。而取代莫家庄则是他称霸武林的第一步。      血流成海,莫天豪与欧阳雅双双殉情,古冶子背负手,目光里是一片的阴险狠毒,莫飀的师姑玉影剑李艳红也死不瞑目,地上唯有血书的“报仇”二字。连仆人也赶尽杀绝,地上尽是一片死尸,仆人丫鬟死前的惨状令人不堪入目,血染红了莫家庄的各个角落,幸好莫家庄的分庄没有被找到,那里还有部分莫飀的师兄师妹。      莫飀从外回来,本是兴高采烈的走进山庄,殊不知,所见,到处都是一片惨烈。她急匆匆的跑进内堂,莫天豪与欧阳雅已然没有了气息,两只手仅仅相牵,仿若仍有未完的眷恋。莫飀泪流不止,撕裂般的疼痛,待看见李姑姑那血染的“报仇”二字。更是痛意攻心,一阵恍惚,竟疑是在梦中。      她痛不欲生,挺腰正想奔过去,蓦地一股无形的力量把她拉住,接着人就昏了过去。       3 3、偶拜易正天为师 ...   雪止了,风停了,黎明又临,乌黑的天空,稍稍的展露出些微冷意。      昨夜似乎老天也替莫飀担忧,如今,风浪总算是过去了,天也露出笑容。莫飀自穿越至大燕王朝后,本来能有个美满而温馨的家,她是父母的独生女,父亲莫天豪是武林盟主,今年是准备封剑归隐的,母亲欧阳雅是江湖上难得的第一佳人,年轻时追求者甚多。      昨天,大火烧了她的家,父母也死于仇家之手。      她糊糊涂涂的脱离了魔掌。莫飀来自于21世纪,前世的莫飀自父母死后,并无荒诞学业,并没有因为得到那丰盛的遗产就整日不务正业,甚至在勤工俭学之余,聘请了武术老师私相指导,学习柔道和密宗修道法,因此此世的莫飀在自身资质极好的情况下又多了这些武学功底,再加上两千年的经验智慧,更是聪慧过人,禀赋极高,她知道毁家杀死父母的,可能是过去的仇人,或者觊觎的是她父亲的盟主之位,然而,她不知道是谁。      玉影剑李艳红和莫天豪是同门师兄妹,对故人之子,爱护的比自己的子女还周到。哪知赶到莫家庄后,亦惨遭古冶子的毒手。      玉影门也因此而遭人暗算,全家死于非命。   莫飀原想与那些古冶子的蒙面手下拼了,哪知暗中又有人抓住她,使她糊糊涂涂的逃离虎口。      这时,她方幽幽的醒转,惺忪的睡眼,微微的张开,不禁啊了一声!原来,她倒卧在一丛大树林之内的草堆上。      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左右的景色,努力的回忆莫家庄的惊险情况,余悸犹在,恨心激增。   “我要报仇,我要投奔高人名师,我要杀死那些豺狼。。。”   也许莫飀受惊过度,使她再次的昏迷入梦。      一觉醒来,蓦见身旁坐了个青衫中年人,心头顿时一绝,她明白自己这条命是人家所救,要是刚才冒冒失失闯出去,此刻早已丧命。   于是,不由揖手作拜。   青衫中年人道:“小丫头,你怎么会跟他们结仇呢?”   莫飀想到当时的惨景,眼儿一红,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在我到家的时候,周围都是一批凶神恶煞,见人便杀,我侥幸得您的帮助,逃了出来。”      青衫中年人神色一凛,道:“好可恶的家伙,有朝一日给我易云绝碰到,非杀得他们拜头求饶!”   说完,神色冷峻,双目泛着精光,更是眸色渐冷。   莫飀作为现代人,毕竟也没学过内功心法,初遇见此等高手,被此种杀意的气势所折服,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不再吭声。      易云绝好似自知失态,舒一口气,道:”小丫头,我易某人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大英雄,但是一向嫉恶如仇,只要遇上为恶之流,不管他的出身来历,绝予惩罚,因此,江湖朋友送我一个“易正天”的名号。”      “易正天!”,莫飀更是没想到,眼前的中年人便是那个大名鼎鼎的亦正亦邪的易正天。   “不错,你知不知道正天是什么意思?”   “以天为正,公道在身!”莫飀凛然道。心中一阵敬佩。   易云绝笑道:“这些都是虚名啊,老百姓的心中对于门派的好坏可是清楚的很,不过是做了几件好事,民众感激而来的别称。”   莫飀不由一怔,道:“那......那你一定很“罩得住”哟。”   “罩得住?呵呵,你这小丫头说话倒挺有意思的啊。不错,别说一般的阿猫阿狗之流畏怕我,能是当今各大门派也十分的顾忌我,可惜,这些都是云烟往事!”   “为什么?”莫飀心中一阵诧异。       4 4、相逢初见杨枫如 ...   “我是被人下了毒,现在只剩下三成功力,要不是这样,刚才就不会发生这幕惨剧了!”   莫飀虽才12岁,心理年龄加上前世早已成熟,稚嫩的面容初显俊俏,神色坚定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岂能假手他人,承蒙相救,大恩不敢言谢,在我有生之年,必亲刃仇人,以慰死者在天之灵。”      易云绝激赏的道:“好,小丫头年龄虽小,志气却不小,你叫什么名字?”   莫飀道:“易大叔,我姓莫,名飀,你以就唤我.....飀儿吧!不知可否能拜您为师,我学艺初浅,您收下我,我一定会努力练功,力图手刃仇人!”      易云绝考虑了一阵子之后,道:“飀儿,我虽然功力只剩下三成,但我可把一身功夫传授给你,不过.....”   “不过什么?”   “现在言之过早,等把我的功夫学会之后,我再告诉你!”   莫飀也未继续追问下去,从这天开始,易云绝一方面传授莫飀武功,一方面也传授杂技,比如赌钱,易容等等,通通包括在内,也能长江湖经验。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四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这天,莫飀一觉梦醒,蓦见身旁地面留有小笺一纸。顿感惊奇,随探手一看,只见写道:“徒儿,我一生所学,尽传于你,速离险地,即往奇峰山乐兴谷谋取涅龙宝刀,方可报得亲仇,好自为之,后会有期。”   莫飀看过小笺,心头顿觉一宽,她明白这是师父的指引。   奇峰山,宝刀,乐兴谷.....萦绕她的脑际。      奇峰山为大雁朝一大奇山。和莫飀前世的黄山很像,关于黄山的俗谚中所谓:“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以五岳雄伟,中岳嵩山,北岳恒山,毫无山峦之秀美,而黄山山势虽不高,但凡至黄山邀请之人,无不感到黄山确异于五岳。      莫飀想至此,想到此生不能回去,脑海中又闪过杨清如清纯靓丽的笑靥,还有她喊她“风流同学”撅起小嘴的可爱神态,不由心中一阵抽痛。自己离开了,没人陪她拌嘴了,她应该很伤心吧。   想到还有大仇未报,莫天豪,欧阳雅今生也确是她的生身父母,对她疼爱异常,她这12年的童年可以说是弥补了前世对亲情的渴望和欠缺。莫飀咬了咬牙,将杨清如的倩影在脑中挥去。      莫飀一身白衣男装,面容俊俏,眸色坚定,在蔚蓝的天空之下,独行在山路上负剑的少年,身形颀长,脸庞轮廓分明,衣袂在山风的微吹下,轻轻飘动。如此美景,人与奇峰山的美景融为一体,当真是浊世佳公子,翩翩美少年。      大雁朝诗人肖影评奇峰山说:“奇峰山以松石胜,无桦山之危,有其磅礴;无黛山之拙,而有其庄严;无横山之卑,而有其挺直,无虞山之粗暴,而有其雄奇。是天上之仙翁,亦山中之圣品。”      奇峰山之一线天,在流水潋滟的险沟之下,雨水过小坡之后,上山夹壁争高,石壁相夹,天仅一线。   级愈升,壁愈合,颜色如夜般深沉,长约半里许,这一路颇为阴暗,石路上霉苔丛生。   莫飀是第一次出远门,她分不清东西南北,谁叫她前世是个路痴,杨清如就这个已经取笑她很多次了,此时心里也不由踌躇道:“奇峰山,往哪儿走呢?乐兴谷又在什么地方呢?”      然而,此时莫飀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要能达到自己的愿望,纵然是粉身碎骨,也不怕了。世上至亲之人都远去了,做事更不能前瞻后顾。因此,她根本未判准方向,提步往西南方向走。      正在难作决定的当口,无意掉头望去,不由心中一阵惊喜,她身后不远去,走来一个紫衣少女,身形苗条,步姿极是柔美。不难想象,应是一位漂亮至极的年轻姑娘。不过,那个少女不是往她这面走,而是往东南方走去。      莫飀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她必须问问人家。于是,急着脱口呼道:“前面那位姑娘,可否留个步?”   紫影闪动,莫飀只觉一阵清风袭过,落在她立身之处两丈不到的地方,是那位紫衣姑娘到了。   当真是眉若远山,眸如秋水,不过却是带着一股魅惑的气息,望着莫飀,冷冰冰的不言不笑。   当莫飀细看时,不由脱口惊呼:“清如!你怎么在这?!”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大家留言评论。 5 5、只那么轻轻一推 ...   说着莫飀竟是喜从中来的走向那少女身旁,一把握住少女的纤手,看着那和杨清如一模一样的美丽面容,道:“清如,真的是你!太好了!”   “放手!”那少女俏脸一喊,眸光渐冷,柳眉微蹙。   “公子,想必你认错人了!”见莫飀一脸失望的放下她的手,方乃面色稍缓,冷声道。      莫飀心中失望,看天色不早,忙揖手问道:“请问姑娘,这里是奇峰山么?”   少女点头,冷冷的道:“正是奇峰山。”   “那可知乐兴谷往哪儿走?”   少女眸光闪动,纤手向前一指,道:“那面。”说完话,紫影一闪,就向斜面轻飞纵身而去。   不经意腰间的挂物却掉在地上。      却见那少女轻功极其厉害,一晃眼便没了人影。莫飀拾起那掉在地上的饰物,细眼瞧去,竟是一个用沉香木精致雕刻的枫叶,栩栩如生,连叶子上的脉纹都细致的雕刻而出。      莫飀想着少女指向的方向,站在原地茫然了很久,心道:“那面?指的是哪一面呢?这个姑娘亏长着一副跟清如一样的面容,怎的性情相差如此之大,冷僻孤傲,不说清楚就走。”   她亦不知这少女对她算是客气的,倘若她带有一点江湖习气的话,恐怕早就要她好看。      莫飀不知究竟,反正她要找的东西就在这座奇峰山里,前世的那次圻山并没有好好旅游一次,现在权当作边游览奇峰山边找涅龙刀吧。莫飀想着天真,不知此时正是寒冬季节,树木萧条,哪有什么奇峰妙景。      信步向前走去,不由来到一个山凹里,这山凹前可登山,左右却是斜坡路径,左右的两侧也出现两条山道,四通八达,到底往哪儿走好?      随便选一条路,这一路走着,吃饭问题,喝水问题都应涌而至,莫飀心想,怎么我这穿越就这么倒霉呢?看电视上那些大侠们进山就跟进家似的,烤鸡烧鱼,还是串烧的。唉,这就是没经验,枉她自认比古人多了几千年的智慧,到了古代,一样不是小白。      目前,江湖上盛传着两柄宝刀即将问世,一把是涅龙刀,另一把是涅凤刀,多少武林人士疲于奔命。都希望获得它。可是,大海捞针,连影子都没有。      莫飀没有江湖阅历,能找到宝刀吗?她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在这座山中,不断的攀登跋涉,二十五天里,寒天雪地,她经过了,纵使是大山深处,她也走了出来。人也瘦了点,更显得面容坚毅,往日的俊俏飘逸此时也染了点尘土气息。      然而一想到,莫家庄的灭亡,父母的殉情,姑姑临死的血书,便不管这些,咬着牙,继续奔波,其意志可说是非常坚定。   “这座山好雄伟啊!怎么人烟荒凉,没人走动?”   她望着高入云层的奇峰山,喃喃自语着,她虽很想找个人问问,可是,不见人影,问谁?无奈,只好,咬紧牙关,沿着山路往前走去。      此时天阳坠西,天空反映出万道彩霞,煞是壮观。莫飀却无心欣赏这落日美景,只有努力的往上爬,往上走......      夜幕低垂,微风带冷,她一点也不感觉冷,整整一天也未进一粒米,一滴水,带来的干粮也快要用光,此时,莫飀忘记了饥渴,在山路荒野,生存尚难的现实面前,她唯有觉得,只有找到师父说的宝刀,才能变得更加强大,只有内心强大起来,才不会被一点点的困难所折服。      内心强大的人拥有无穷的力量,那种强烈的信念在驱使着莫飀,在这个风雨飘零,动荡的江湖里,刀剑相争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越往上走,山上的罡风越强,莫飀的脚都磨破了,竟无丝毫疼痛之感。   她将这儿的方向探测之后,心想:“这乐兴谷的密道隐于奇峰山之中,或许这秘径正隐藏在山谷的谷中道路之外。   不由精神一振,忘记了危险二字。很迅捷的走出了左面秘道,眼前的形势大变。      原来这里是座悬崖,前进无路,上是直壁,只有往下滑落之一途。可是,下去了想要上来,却势比登天还难。      黑夜之间,摸索着,正要往下滑行,突然间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声音未歇,一道紫影已出现在莫飀面前。原来正是那个拥有枫叶饰物的紫衣女子。      莫飀虽对这少女的态度心生不满,看着她跟清如一样的面容,不由心下一软,掏出那个沉香木枫叶雕饰。柔声道:“姑娘,这是你的东西。相必姑娘的名字应带个枫字吧。可得小心系紧了。”      少女瞄了莫飀一样后,看着她关怀的面孔,只觉得一阵亲切,自己自小便生性冷漠,不由也暗自奇怪这心中顿涌的亲切之感,想起干爹所交代的任务,还是问道:“公子,你可是姓莫?”      莫飀毫无江湖阅历,也不知江湖凶险,随口应道:“不错,你怎么知道?”   “那当今的武林盟主莫天豪,他也姓莫,不知公子是否知道?”   “他正是在下的先父,你认得他?”莫飀想起那蒙面的屠洗莫家庄的冷面杀手,心中极是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原来这少女,名叫杨枫如,正是暗中屠洗莫家庄的幕后主使者古冶子的干女儿,古冶子手下十大杀手,个个都是厉害的狠角色。杨枫如接到古冶子的命令,要找到莫家后人,斩草除根。      古冶子对杨枫如有再造之恩,武功教导也极其严厉,对于无家可归的杨枫如来说,早已把古冶子当父亲看待。对他的命令也一向严谨执行。      看着眼前的莫飀,临行前古冶子说这个任务必须成功。杨枫如一向心狠绝不手软,冷漠无情,早已看破世间人情冷暖,此刻手里拿着莫飀递过来的枫叶雕饰。看着她真诚的脸庞,竟是不忍下手。      正在此时,远处有一人影闪过,“谁!”杨枫如冷声道。   “哈哈,原来是师妹啊。怎么还不动手呢,难不成是看上了这小子了!”朗声从谷侧走来的正是古冶子的得力手下,十杀手排名第二的邵子奇,人称“笑面郎君”,一身华贵蓝衣袍,年约二十来岁,只见他步伐从容至极,笑意盈盈,然而,倘若仔细看他的眼神,却是无半点笑意。      “我办的事还不需要你来插手!”杨枫如手持紫练,凛声道。   “既然这样,我还是替师妹分忧吧!师妹也省的去动手。”邵子奇伸手便向莫飀袭来。   见来者不善,莫飀也是面容一正,与其对打起来,可她毕竟内功心法不太牢固,没有固本培基,相比易云绝的内功,竟是差了几成。渐渐便感力不从心。      杨枫如心下矛盾,见莫飀稍占下风,而邵子奇的攻势越来越猛烈。银牙一咬,抽出收在袖中的紫练,阻止二人的对决。      “师妹,难道你要违抗师父的命令吗?”邵子奇冷声笑道。   “他是师父吩咐我来杀的,不需要你来动手!”杨枫如将紫练舞动,力图阻挡邵子奇的步步紧逼。   “既然这样,就不要逼我动手了!”只见邵子奇抽出无影剑,使出“无影十三诀”,直攻个几十回合。      莫飀心下恍然,原来她是仇家命令来追杀她的。眼前形势紧张,既担忧杨枫如的境况,又心恨她跟仇家的莫大联系。   突然,邵子奇瞅见杨枫如转身的一个空档,无影剑迎身而去。   “小心!”莫飀飞身而去,抱着杨枫如躲开了这一剑。却不知此时她们正在山崖侧。   杨枫如微恼她被她抱的如此之紧,俏脸微红,在莫飀还没站稳的时候,纤手挥动,紫练一收,便轻轻的推开了莫飀。      山崖侧正是石头峭壁,莫飀此时还未站稳。杨枫如无心的一推,便使得莫飀如突遭袭击般掉进了这万丈深渊。      杨枫如捂住了嘴巴,“啊!”,不由一声惊慌失措的尖叫,其声音在这空旷的奇峰山里,尤显其音之高,回音更是不绝如缕,旷野的山际,只听得一片啊。。。   在掉落的过程中,莫飀只想到一个问题,杨枫如的高音有海豚音之空灵音绝,在当代可否能跟萨拉布莱曼有的一拼?!       作者有话要说:偶,诚不负看官!欢迎大家收藏评论! 6 6、遇奇兽险象环生 ...   莫飀不怕死,但死在仇家手里,还是这么莫名的失足掉在深渊,是她死也难以瞑目的,尤其是她的亲仇未雪,虽死,内心也永远也得不到安息。      况且还是杨枫如这么轻轻的失手推下这绝涧中,莫飀要是这么轻易的就把小命挂掉的话,她也太对不起老天了,这种死法可真是冤死了,莫飀也定可评为“古今穿越悲催死亡第一人”。   虽然她还不明白她全家是死在哪一方势力的手中,此时,她的魂儿仿佛在飘荡着,在生死的边沿,挣扎,挣扎......      这里是座绝地,只要摔落这万丈绝涧,定无生还之望。   但她命不该绝,深涧的底层上空,千年老榕,粗如儿臂的盘须根,交织成一大片顶盖,自然的平铺着。      好歹得已不死,莫飀在昏迷中竟摔落在这片榕根之上,这极大的减少了她向下掉落的惯力。   良久,良久......   莫飀渐感清醒,动了动身躯,骨架像是散了一般,不由得疼痛的“哼”了一身。      数以百计的松鼠,在她躺卧的左右前后,不停的叫噪。渐渐的,渐渐的向她围过来。   眼看这些松鼠将要侵犯莫飀之际,蓦地,松鼠发出吱吱的尖叫,一阵剧烈波动,松鼠抢先四射,拼命向四周逃窜。      松鼠吼叫疾奔,震动的极为激烈,榕树也随之震动摇晃。莫飀正想撑身而起,树的摇动让疼痛更加明显,仍是浑身疼痛无比。   “唉!”为自己悲催的霉运默哀几秒钟,同时也为自己的大难不死稍感安慰,莫飀扶着旁侧的树干努力站起身来。      蓦然一股腥气,萦绕鼻端,莫飀警觉性顿起,顺目望去,“啊!”此时在她前刻躺卧左侧的大树上,有一只九尺长的花豹,凶狠非常,跟前世动物园里饲养的花豹相比,生生的大了不止一倍,此时正向她这面窥伺。   花豹张牙舞爪作势欲扑,嘘嘘出声,低声吼叫,状极吓人。      莫飀心头一紧,冷汗直冒,四肢僵硬,正感自己是霉运当头,一人一豹就这么对视着。   这个当口,那只花豹已加快了速度,如闪电般的向她逼近,周外树枝上的松鼠,叫跳的更加激烈。   莫飀此时已是面色苍白,早忘记了浑身的疼痛。不得不说,危险的紧急时刻,人的潜力是无穷的,求生的欲望大于一切。   只见那花豹眨眼间就将接近她,只一窜动,就向莫飀扑来。      莫飀学过易云绝独创的内功心法,第六感官的加强早已和前世学习的密宗心法不可同日而语。周围的一草一动,随着心神的内敛,都逃不过她的感官。但此时莫飀身受重创,气力仍未恢复。动作也不由得迟缓了许多。      此刻周围的情况却是,松树跳的更猛,花豹逼的更近,那根老树枝也随之嘎嘎作响,渐渐往下坠落,再加上花豹刚刚的一个窜动,使得人兽的分量过重,压的老树枝似已将断。   蓦地——   花豹再次猛然窜起,直向莫飀奔去,但它窜离老枝的当口用力太猛,树枝的韧性也坚持不了多久,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听见老树枝砰砰两声巨响,莫飀双手全力往后一撑,沙地又是一声怪响!      眨眼间,老树枝在松鼠,花豹,莫飀同时的挣扎之下,轰然折断,切口恰好是莫飀停身处。   莫飀存身不住,身形也随之向下滑落,此刻真是险象环生,她本能的伸出双臂,胡乱中,捞住了另一条下垂的榕根,死死的抓住,心惊胆颤的飘荡在深涧的半空中。      那只花豹早在莫飀滑落之时,从头顶飞窜而去。   莫飀咬了咬牙,敢情这只花豹修炼成精了呢,吃不到了就奔着只顾自己逃命去了。   刹那间,远远传来“叭”地惊人巨响,震得深涧隆隆乱响,树干摇摆......      莫飀虽然脱离豹击,但却仍未逃离霉运,此刻性命攸关,应当是厄运了。她经过一阵的紧张恐惧,这刻突然的喘过一口气来,浑身疼痛又随之而起。   她疼痛异常,却仍是揪紧榕根,向下察看。   可是,涧深难测,又在黑夜,根本无从发现下面的情况,处在这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情形下,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松鼠重新骚动,在莫飀那根树枝之上,吱吱跳跃!莫飀怒火顿起,这群多动症的松鼠,丫的真是找抽!不由转过头,对着那群多动症的松树大声道:“再动,再动,我就把你们的皮扒了炖一顿松鼠汤!”   那群小松鼠竟是能听懂人话似的,渐渐安静下来,也不再有一只松鼠向下跳动或是攀援。      莫飀此刻已经是骨软筋酥,又处在生死边缘。她此刻饥肠辘辘,努力撑着最后一口气,死揪住那条摇荡的枝干,在空中来回摆动。      想到此刻的境况,心中更是把杨枫如腹诽得要死,心想当真是不能做好事,要是小命挂在这,还英雄救美呢,简直就是美杀英雄!   求生是人的本能,只要有一线的生机能活命,谁也不愿意去死,生命还是很宝贵的。      也不知道经过多久时间,天色已经微明。但在这幽暗的绝涧内,仍然看不清什么景物。   渐渐的,微弱的旭阳,穿射过杂乱的枝叶,照耀在莫飀的身上。   莫飀正是精神恍惚,在微阳的轻射下,不由得精神一振,身上涌起一丝暖意,心中暗道只要是活着便是好的,便是有希望的。这么安慰着,借着光线,探头往下望去,靠!敢情在她悬身之处,距离地面还有十丈高呢!焦急,顿时煎熬着她的身心。      莫飀刚刚才自我安慰好了的心态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顿时感到一阵无力。还是暗示自己要冷静,闭着眼思量脱困之策。   蓦地,左臂被一种较软的物体撞了一下,觉得有点疼痛,睁眼一看,原来左面连接着有三四条长垂的榕根在晃动。      莫飀心头一喜,暗叹真是拨云见雾,柳暗花明,老天还是眷顾我滴。又是一条榕根飘荡过来,良机不可失,她奋力伸出左手,抓紧了那条榕根。   这里的榕根极多,飘摆不定,一条,两条,三条......      莫飀拿出了最后的一丝力量,借力飘身,到第八条榕根时就到了深涧的边沿。然后揪住壁面的榕根,一口气滑落到地面。   好不容易渡过了难关,却又精疲力尽,气若游丝的随身就躺在地面。大约在一盏茶的时间以上,莫飀方恢复了一丝气力。   但是,她此时应想法设法离开绝地,去寻找涅龙宝刀。从哪儿找到出口呢?这个问题困扰了她。      反正这里也分不出方向,于是,慢慢的站了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北面走去。她不动还好,刚走了五步---   “哎哟!唉!”原来她身上的疼痛仍未去,在加上肚中饥饿非常。一股哀伤涌上心头。想着自己来到这异世,好不容易有了亲人,却惨遭毒手,现在无家可归,难道就要莫名的死在这里吗?   不由得泪湿眼眶,心头颇酸。      突然,前面传过来拖沓的脚步声,沉重极了,不像是人在走动,非常的缓慢,半晌才移动一步。   莫飀张开了无神的眼睛,顺着声音看,白雾蒙蒙,离得太远,看不真切,但那沉重的走路声响,似乎离她只有一丈左右,震得她心跳连连。   她继续向那个方向探视着,心中更是觉得有点怪异。   待她看清那是何物后,不由的心下一震,坐在地上的身形也迅捷的后退三尺多。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收藏,希望大家能多多留言,也是偶写文能坚持下去的一种动力。 7 7、爱美之心兽亦有 ...   隐约中,她看见一个庞然大物,通体圆形,六只脚,一条尾,头如笆斗,短颈一伸一缩,嘴里吐着长长的红舌,缓缓朝这边走来。其样貌极其恐怖,宛若凶神恶煞。   莫飀向后退去,在心里恶了一个先,暗道,幸好腹中没有充饥之物,不然真能吐出来。此时真是又惊又怕,正可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走了一个花豹,来了一个不知名的如此之丑的怪物。      这是她第一次见过如此形状的大怪物,浑身固然疼痛,在这个时刻生命似乎更为重要,于是使出所有的力气,站起来往南面退去。   这只像壁虎也像六脚兽的怪物,至少有千年的寿命。   它本来是寻找食物来着,故而游走在绝涧内。莫飀这一站起身,正好被它看见。   不得不感叹莫飀霉运正当头,也许她出门前应该看看黄历,今天实在不宜出行。这是悲催无比滴一天。   那怪物看见莫飀后,一声长长的嘘叫,眼冒精光,迟缓的步伐也变得飞速,重重的拖踏着地面,就朝莫飀追奔过来,一时间涧底都仿佛也随之震动。      莫飀稳定心神,环顾四周,想找出逃生的突破口,可怜她早已筋疲力竭,还得挣扎着逃脱猛兽的追奔。   所幸这只怪兽身躯庞大,虽然拼命追逐莫飀,却也步显迟钝。   莫飀俊脸泛白,鼻尖额头冒汗,后背更是冷汗不止,咬紧牙关,退逃了三四丈。想以极快的速度逃脱猛兽的追逐。可是,两条腿却是如灌铅般渐渐不听指挥。      一人一兽的追逐与被追逐,已超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莫飀腿发软,扭头一看,不禁脱口而出:“我靠!”原来怪兽已和她只有两丈距离了。      她顿时心神涣散,长久的奔波和睡眠的不足,更何况已有几顿没有充饥,体力已将达到了极限。可求生的信念在驱使着她,这一刻,她想起了前世的老师同学,想起了对她疼爱有加的莫天豪,欧阳雅,还有---杨清如,她的时而温柔,时而野蛮,突然,她的心里又出现了一个紫色的影子,冷艳的面容,孤傲的态度,渐渐清如和枫如的脸重合在一起,她也分不清,究竟谁是谁。      她不怪杨枫如,她也是奉命行事,只暗恨她背后势力的幕后主使者就是杀她全家的人。她也不知道杨枫如最后究竟会不会真的杀她,可是如果她不阻止邵子奇对自己的攻击,与邵子奇对峙长久下去,自己性命必定堪忧,于这点,她一直都是清楚至极的。      对于杨枫如失手把自己推向绝涧,自己大命不死已是幸事,况且,杨枫如若是有心杀她也不会用此阴招。      遇事多站在对方的角度换位思考一下,人不可太自私自利。这对前世自学心理学的莫飀来说,还是深谙此理的。同时对于敌人也不可太仁慈,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莫飀也清楚对敌人不可心存善念,手下留情,正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在江湖上生存的,不应放过一丝可能威胁自己生命的人。   古冶子正是清楚的明白这个道理,即使莫飀当年年龄尚幼,却还是不遗余力的派人追杀至今。后患不除,何以心安!      回到当下,莫飀此时正是六神无主,想到今生要葬身兽口,心中念头连连闪过。   偶然间,她发现左前方有条石缝,远远看去很像是个山洞,心头一喜,暗想:能有这个小洞躲避,就不会被猛兽吞吃了,只不知是不是可以容身。      精神也随之振奋起来,步伐也无形加快了许多,浑身有着赛过万里马拉松最后冲刺的兴奋劲儿。   怪兽吼吼出声,想是追不着莫飀而发怒。   很快的,莫飀跑到了石缝跟前,她侧脸看去,这个洞的确很小,眼下却也正合她的心意。要是来个大洞,使得那只丑兽也能钻进来,此时岂不是瓮中捉鳖,自断后路了。      莫飀脸带喜意,扭头看去,怪兽离她只不过一丈二尺左右,她停步猛一侧身,恰好容她钻进这个小洞。   心情一宽,双腿发软,立身就跌坐在洞壁旁,只觉头昏目眩,骨头酥软,连最后的力气都透支了。现在若出现她的仇人,即使对方不会武功,她也没有余力去对付,只有抹颈等死的份了,好在老天待她不薄。      “砰”一声怪响,莫飀微抬头,原来是怪兽站在洞口连头也探不进去,顿时仰天长啸,如破云霄!   莫飀被这只丑兽追的差点小命不保,心中早已不爽憋闷,忍不住冲洞口嚷道:“丑兽,进来啊,有本事进来啊!”   哪知她不说还好,那只怪兽,不对,应是丑兽的劣性顿时被激发出来,再加上到口的食物这么被轻易逃脱,因而凶性大发,短脚伸进洞口,狂怒的挤拨,山洞口碎石纷纷落下,真有地动山摇之威。      莫飀暗骂自己,自己好好的激这丑兽干嘛呢,人人皆有爱美之心,看来这丑兽也不例外,我这真是自己找抽啊。   看了半晌丑兽不屈不饶拱洞口的劲头,屁股的尾巴都不知翘到哪边去了,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自语道:“唉,有够衰的,怕也没有用,听天由命吧。”真要葬身在此,若在当代,必有这样的新闻标题,《由一句骂动物的丑所引发的血案》,或者是《不能骂它丑,否则自找抽!》,想至此,莫飀不觉好笑,自己现在还有这个闲情,就当时一系列的逃亡后所做的一种自娱自乐吧。否则,自己先没被吃掉,反而在自己心理高度惶恐的强压之下,被生生吓死了!      莫飀体力不支,竟是很快的睡着勒,而且睡得很甜,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这是她几天来第一次好睡。   第一天过去了,她还没有醒。   事实上她并不知道此时正是黑夜,醒来时只觉得有一些微弱的光芒,抬眼往自己身上望去。前世有一点小洁癖的莫飀不得不为自己的际遇哀叹一声,只见她身上的白衣拉扯破碎,哪见完整。且自己身有擦伤,磨伤,早已伤痕累累。      一个月的奔波劳累,只一个补眠,除了染了些尘土气息,仍然精神奕奕,双目更有神韵,少了些初出师门的稚嫩,气质也沉稳很多。不得不说,磨难对人的各个方面都是一种锻炼。也不得不说,莫飀真像那打不死的小强。越多的磨难给她所带来的只是更多的成长。      除了腹中饥饿,莫飀现在的精神恢复的还不错。幸好她还有一点存粮,放在随身系带的小包囊里。打开一看,就是两个薄薄的干饼,莫飀嘴角牵一丝苦笑,两个平时根本不放在眼里的食物,此刻却能暂时保住自己的姓命,恢复体力,才能有更多的希望!      想起丑兽,她向洞口看去,吓!那只怪兽左面两只脚已伸进洞口,脚上乌鳞斑斑,闪闪发光,血盆大口张开着,露出六颗尖锐无比的牙齿,发出轻微的嘘声,它挣动了两天,仍未离去。      莫飀心下奇怪,她有这么美味吗?还是它几年没吃了?怎么就逮着她不放呢?!   仔细向前走了几步,待观察一阵后,不由猛的喷笑,原来这丑兽拱着拱着,竟然——   把自己给卡在洞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保证不是坑,也会至少一天一更,欢迎点击收藏留言评论,各位看官的留言是我写文的最大动力。 8 8、阴差阳错得宝刃 ...   不管那丑兽,莫飀此刻只是心想该如何逃生。突然觉有一阵凉意,似有微风吹过,暗自寻思着这风的来向,不应来自洞口,洞口早已被那丑兽庞大的身躯给卡的彻底。那这阵风是从哪来的呢?   此时正好有一道微弱的光芒射过来,莫飀不由咦了一声,道:“这细小的微光,不像从洞□进来的啊?”      好奇心顿生,莫飀站起来转身查看小山洞的情景。   这次可看清山洞的形状,里层十分宽敞,在转角的地方,却是有一线光华射出。   于是,她移动身形,缓缓走进,渐渐的,在莫飀将接近拐角之处的时候,光线突然转得强烈,周围的景物一目了然。      在山涧的拐角处,也是人最不易发现的地方,在那儿坐着一个奇怪的老人。   那人头无蓄发,脑袋光亮亮的,眼鼻口,都出现了暗黑的色泽,眼睛更是出现了黑深深的窟窿,胸前衣上有很多的血渍,已变成了黑色,显得犹为诡异。      莫飀怔了很久,想起了前世所看的武侠小说,什么都是在一个破洞里遇到一个骷髅,然后找到什么秘笈之类的。莫飀也联想到也许宝刀就在这里,即使没宝刀也要有宝藏什么的吧,好歹让她给带出去,自己在古代一文不名,更别说有什么工作,她也想像那些大侠一样,进那些客栈,随手摸出一纹白银,慷慨的说,不用找了。然后看着那小二兴奋的咬着那白银,去判断真假。那姿态有多猥琐就有猥琐,莫飀心中一阵恶寒。      莫飀怔了怔,却还是大着胆咳嗽一声,口中念着宝刀宝藏你在哪,再度探步前行,仔细看了一下,敢情,这怪老人已经死了,头身变成了骷骨。不由心道:这人是谁?好端端的到这儿寻死?      她心中是这样想着,待仔细寻看,顿时心感诧异,原来,她所看到的那线光华,是发自怪死人的衣服之下,光亮是从衣角空隙中射出的。      壮着胆走近,低头一看,在怪死人的身前散射着一片磷光。   “哗啦!”轰然的一响,发自洞口,惊得莫飀立刻秉住呼吸,轻微转身,侧头望去,糟!那只怪兽的大头已挤进一小半,仍在剧烈的挣动着,洞口堆了很多碎石。      莫飀情急之下,俯身拾起两块石头,抬手着力照兽头打去,石块粉碎,怪兽根本没有理会。   “反正它暂时也进不来。”莫飀心中自我安慰道。   她加快脚步,绕过怪死人面前。   突然,洞内光华大盛,通明耀眼!莫飀心头一震,双目望去,怪人的衣服已被行走的风震得四处飘扬,白鳞鳞的一付骨架端正的排现眼前。      胸口骨架已被打断了三四根,两条肋骨之上,横放着一柄像刀不像刀,剑也不像剑的兵刃,光芒万丈,是从兵刃的刃锋上射出。      莫飀咋见兵刃,不禁又是一怔,眨眼间,她心头一动,赶紧挡在剑侧,逼住外射的光华,心中暗思:“这兵刃可能是把宝刃,既然找不到涅龙刀,能得此宝刃,也大有益处,一看便知价值不菲,没钱时拿来典当也能给自己养老啊。”      又想这是这怪老人的物品,拿了别人的东西,还是要道谢的,想起古人的礼仪,还是双膝一跪,轻声说道:“弟子莫飀,有缘得见老前辈遗容,获此宝刃,谢谢老前辈了,我是一定不会拿它做恶事地。”莫飀嘴上说着,心中却是补了一句,自己拿了卖了不算哟,这叫惠己惠人,功德无限!      刚说到此处,洞口嘎嘎两声爆响,尘埃一阵袭来,还夹着阴风,向洞内扑进,莫飀心中一惊,   暗想难道是那丑兽终于挤进来了。还是顺手将那件奇怪的兵刃提起,向洞口走去。      在洞口一看,洞的两旁已裂开了四尺多长口子,丑兽硬生生的往里挤。   她紧握兵刃,轻步移向洞口怪兽那侧,心中暗道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难道要我主动葬身兽腹,何况更是大仇未报,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咬了咬牙,抿了抿嘴,心下一狠,移至怪兽那头,看准了方位,光华滕闪,刷刷!一连两次,砍向怪兽的左脚,红光涌射,乌鳞剥落。      怪兽排出一声呼啸,猛然晃动庞大的身躯。石块纷纷掉下,如同下雨,隆隆之声,使这座山洞也随之震动起来。   莫飀心中惶恐,但也知道石道这柄兵刃锋利无比,能伤怪兽,此时怪兽受轻创,正是击杀它的大好机会,于是,立马身躯突转,紧握兵刃,朝怪兽小腹刺去。      兵刃一出,锋芒一闪,亮射石道,待锋芒过后,莫飀直觉手臂一麻,几乎将兵刃脱手,接着便听到怪兽一声吼叫,身形晃动更烈,仿佛天要塌下来。   晕!还没死,可真是皮糙肉厚,厚如城墙啊,莫飀心中狠狠鄙视了丑兽一把。      因为两次猛袭,怪兽伤得不轻,凶性大发,暴怒难当,力大无穷。   莫飀见怪兽挣扎着已将离开山洞,一不作,二不休,咬紧牙关,挥动兵刃,接连刺出三次。血,顿时流了一滩,整个洞口满是兽血。      怪不得莫飀鄙视它肉厚,只见那笨重的丑兽此时方缓缓的撤出身躯,负伤往南行去。   莫飀看着那一滩兽血,泛着一阵腥气,心中泛恶,长嘘一口气,擦了擦汗,心中一阵轻松,横着那把兵刃,竟没有一滴血染上,更无血气,跟莫飀刚看到的时候相比,竟是更崭新了一些,锋利的光芒,冷冷的泛着白色的幽光。      莫飀心想:“这件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兵刃好厉害!可惜不是师父所说的涅龙宝刀。”   她叫不出兵刃的名字,脑海里搜了搜,该叫什么名字呢?莫邪?汗,太老套了。斩兽剑,太土了吧。看着那恍若如新的锋刃,就叫无尘剑吧。很是形象,贴近剑的特点,大俗即大雅!      这时,莫飀心下放松不少,还要感谢那个怪人,忙向洞内走去,用无尘剑挖坑,将怪人骨移坑埋妥,转身再加检视,却又发现怪人所坐的地上放着一把华美的以银色为主身的刀鞘,两侧镶嵌着蓝色的玛瑙青钻,极是炫眼夺目。       9 9、这个少年太可恶 ...   莫飀心头一喜,拿起细瞧,摸着那蓝色的玛瑙,青色的钻石,莫飀看了看成色,借着洞口的微光内里仿佛有液体般流动,灵气逼人,极像前世的猫眼石。心道发了发了,光是抠下一小块,都能当个好价钱啊。      莫飀此刻钱字当头,心想看来自己以后的生活都有了着落,至少不愁温饱了,当个小米虫还是可以滴。当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潜意识里,竟是暗暗感激杨枫如。      却道杨枫如,在莫飀那日误入绝涧之后,想到莫飀是怕自己掉入绝涧才抱紧自己,自己生性冷漠,不习惯陌生人的接近,当时形势紧急,便习惯性的推开了他,谁知却让他掉进山涧,想到此,心头便是一阵懊恼。而自己这次的使命便是杀了他,这样的结果应是义父想要的。      此时心里对于这个结果却矛盾不已,自己一向杀人绝不留情,都是一刀封喉,恐怕这次任务的完成,竟是用这种方式,这是她绝没有想到的。想到莫飀掉入万丈绝涧,定是必死无疑,心中更是愧疚不已。拿着那个枫叶木雕饰,绝美的面容更为冰冷,不觉间竟是发了发怔。      她若是知道莫飀此刻正捧着无尘剑潜意识里在感激她,真不知要作何感想。      再道那山洞里的莫飀,仔细的擦拭完无尘剑后便将它插入剑鞘,极是吻合,仿若量身定做一般,称心不已。低了低头,却发现在那地上有一个鱼鳞剑鞘,被尘土掩埋,她随手捡起,抹开鞘身上的灰尘,是宝石蓝的剑身,发现在刀鞘的旁边有好几个字:“龙凤宝刀赠有缘人......”下面的字已被摸去,既无名姓也无其他表记。      莫飀心下称奇,拿起刀鞘,将无尘剑插入,非常的勉强,显然,这剑鞘并非无尘剑之剑鞘。也许,这便是那传说中的涅凤剑鞘。莫飀心中猜测。看着这宝石蓝的剑身的做工样式和无尘剑极其想象,只不过是剑身小了一点点,所镶嵌的是白色的钻石,闪闪发光。      传说中的龙凤宝刀虽名为宝刀,实则似刀非刀,似剑非剑,莫飀清楚的记着跟易正天学武功时他随口说的这句话。那么,这把无尘剑既然跟宝石蓝剑鞘放在一起,就有极大的可能,它就是涅龙宝刀!      开始时百思不得其解,想到此莫飀更是心中高兴,若真如此,应是因缘际会,也不枉她这一番辛苦的跋涉与逃生。   转身一看洞外,已露出微弱的曙光,此刻应是黎明时分了。      想起易正天所教的内功心法,本应是每日都要修炼的,这几日没有空暇,此心法也极具疗养养神之效的,此时正是清晨,所有的天地精气正是最充沛的时候,莫飀走到洞外,便迎着那清晨的微风阵阵,将剑靠在洞旁打起座来,气通经脉,闭目养神。      不觉间旭日东升,曦光万里,莫飀一身白衣,位于这轻微的白雾与晨光的笼罩下,轻拢双目,轻盈的睫毛似乎沾染了清晨的露气,挺翘的鼻梁,微抿着嘴,俊逸与美丽集一起的面孔,没有矛盾,更添一股吸引人心的魅力。莫飀大部分遗传了欧阳雅德面容,却也继承了莫天豪的坚毅与正气。在恍若仙境的清晨的涧底,似有仙人之姿,好一个风流俊美的人物!      长嘘一口气,莫飀站起身,看着那初升的旭日,带着微微的暖意,此时正是精神饱满,意兴飞扬,几日的劳累辛苦一扫而去。   背负无尘剑,将那个宝蓝色剑鞘也和无尘剑绑在一起,便向前走去。然而这儿是绝地,想想便信步往南,而深涧壑谷,长无止境,愈走愈走不完。一口气,走出了三四里路。      正行间,忽然又看见了那只丑兽,心头一跳,大大的一惊,闪退了几步,出剑戒备,等了好半晌,没有动静,心下奇怪,定目仔细望去,仍是一惊。      原来怪兽倒伏在那只巨大的花豹身上,可是,两只都没有动静,只看到地上血渍斑斑,泥土凌乱,满是深坑,正是怪兽和花豹一番恶斗之后的痕迹。      莫飀又等了片刻,走近后,才发现两只早已没有气息,的确死了,豹兽恶斗,再加上怪兽挨了好几剑,是以两败俱伤,否则,花豹定是打不过怪兽的。莫飀心下好奇,朝那丑兽仔细望去,臆测这可能是只千年的蜥蜴。心道:“这只丑兽也够悲催的,不吃我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      想起那些慈悲为怀的得道高僧,莫飀还是装腔作势的念了声“阿弥陀佛”,权当是超度了,毕竟是千年的奇兽,上天有好生之德,存在便是合理。嘴上念着,心中却是暗叹自己怎么这么善良。她此时倒是忘了自己当击杀怪兽时,可是没什么好生之德云云。然而毕竟还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个道理莫飀还很是清楚明白的。      白雾袅袅,绝涧仍是非常安静,连只鸟的啼叫也没有,却也有一谭清泉,在雾气的笼罩下更显清幽。   白天,莫飀在深涧采野果充饥。晚上,就在原来的那个山沿小洞睡觉。   就这样,她在这个绝涧内奔走了二十多天。   每天打坐修行内功心法,有时还用无尘剑演练易正天传给她的剑法和武功。剩下的时间,就是在这个绝涧里找出路。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最后在绝涧的最内侧找出了通向涧上的出路。   莫飀的一身白衣早是褴褛不已,此刻在阳光的照耀下行走。寻思着以后的出路,心中暗道:“所得的无尘剑,应是师父所说的宝刀,我武功仍难入高手之列,就应投拜名师,方才得已报仇雪恨。”      想到此,心情也随之而振奋,步伐加快,信步如飞。   忽然,在她身后“叭”的一声响亮的怪响,紧接着耳朵一阵生疼。      莫飀心生怒火,觉得此人太过可恶,此时应是柳暗花明,自己又没有招惹他,却莫名其妙的阻挡我的去路,转身望去,赫然是个二十来岁的金衣少年。      那少年骄傲非常,手中握着一条火红的鞭子,冷冷的对她微笑着。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武侠文,莫飀也需要不断的强大和成长,想看很多感情戏的看官可能要失望了哦。不过后面女主会陆续出现,到时会参考参考各位看官的选择。 10 10、江湖群英纷争夺 ...      莫飀本想骂他两句,转而一想,觉得自己现在没有高深武功,犯不着为此惹事。   方才把心中的怒火强压下去,举步转身就走。   走了不及六七步,火红的鞭子又是一声嘹亮的脆响!金衣闪动,便听见有人喝道:“你给我站住!”      莫飀一惊,心生怒意,立身一看,那金衣少年已傲然立在她身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飀大声道,俊逸的脸庞已有恼色,右手抽出背负在身后的无尘剑,“刷”的一声响,无尘剑在太阳光之下,似能与日月争辉,泛着冷冷的白色光芒,锋利无比!   少年眼中一亮,却也冷冷的回道:“有话问你!”      莫飀怒声道:“有你这么问人的吗?你我素不相识,有什么好问的!”   少年不管,只是冷然一笑:“敢问小子,你打哪儿来?叫什么名字?”   “我又是为何要告诉你,我走我的路,有告诉你的必要吗?”莫飀凛然道。   “找死!”少年盛气凌人,话刚落,火红的鞭子一扬,又向莫飀抽去。      莫飀这次做足了准备,计算好了方位,往左一闪身,竟躲过了打来的鞭势。   少年冷冷一笑,道:“你是不是从乐兴谷来的?”   “不知道!”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少年略加沉吟,目光又射向宝刃之上,问道:“你应知乐兴谷高人很多,自信能走的出去吗?”   “乐兴谷?这是乐兴谷吗?”   “不错!”   “我走不走得出去,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我管定了!”   金衣少年火红的鞭子所扬处,莫飀左腿挨了一记。      那少年趾高气扬,根本不把莫飀放在眼底,一鞭下去,莫飀腿上靴破,染上一道红痕,但他还不过瘾,收鞭以后,叭地又是一鞭,照莫飀抽去。      莫飀觉得此人八成是脑子有问题,丫的,老虎不发威,你还当我是病猫!第二鞭刚到,握紧无尘剑,银光闪射,正好迎着飞舞过来的鞭子。   沙地一声,鞭子被削成两半。      少年略略一怔,旋见他笑道:“果不出我所料,当真是涅龙宝刀,小子,你是要命还是要刀?!”   话刚落,一抹脸,人皮面具已除,原来是个三十多岁的美貌无比风韵犹存的女子。      那女子心狠手辣,面具一抹,人已扑进,抡臂便照莫飀拍出一掌,狂猛的掌势,疾卷而到。   莫飀不过几年的武功基础,怎档得那女子的掌势。顿时心口发甜,眼冒金星,人也退了五步之多。      女子冷然一笑,身形晃动,欺身并指伸掌,打算击夺宝刃。   莫飀心中一慌,正待抽身出逃,蓦地劲风急猛,自莫飀侧面排出,便向那女子击到。      “双面娇,别欺负人家娃儿好不好?”这话是继强劲之后发出的,可见来人也是阴险之辈。   双面娇被掌风迫得倒退八步,怒目而视,喝道:“什么人?”   莫飀惊魂甫定,急将无尘剑入鞘。   就这功夫,忽听左面有人阴测测的笑道:“唐门少主独行锋。”   “唐门独影心……”      话落中,出现一男一女,男的手握一把铁扇,女的手中倒提一口剑。两人年纪约在二十左右,皆长得十分标致,眉眼间较为相像。   那双面娇一见之下,夺取涅龙奇刀的人数增多,怒火高涨,斥道:“晚生之辈,敢如此大胆,老娘倒是要教训教训你们。”声落掌出,锋锐异常。      独行锋一拢铁扇,左移两步,独影心身掠银剑,左闪一尺,同时回道:“就凭你,还不配!”   剑扇合一,掌指如风,兄妹俩当即还攻过去。      莫飀心道,此时趁他们纷争,应是走为上策,于是乘机往左侧山头闪进,纵身而去。她身后打的热闹,她自己也跑的紧张。尽力而奔晃眼间就窜过了两个山坳。      “哈……哈……哈……哈……”   几声怪桀的狂笑,突然发自右端。   莫飀心中一震,稳住奔势,旋身看准方向,转往左端疾奔。正奔间,风声飒然,黄影飘动,身前落下一个胖胖的和尚,莫飀一惊,倒退了几步。那和尚较为凶悍,眼睛瞥见她身后背负的无尘剑,发出两声怪笑。      突然,和尚一抖手,猛跨双腿,快疾无比的抓住了莫飀的左腕,一话不说,拉着莫飀使出轻功就纵身而奔,莫飀心头大急几次挣动未能脱出掌握。      她暗中思忖脱困之策,猛不妨的抽出无尘剑,想杀死和尚。然而,那和尚大袍一挥,便阻挡了攻势。   脸上满是得意,看莫飀筋骨奇特,气质出众,心生爱才之意,同时也更方便他夺取宝刀,方才软硬并施,低声喝道:“小娃儿,你只要答应拜我为师,保你享受不尽,要是吭个不字,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莫飀满心怒气,抿了抿嘴,装作没有听到。心道:“就你这臭和尚的德性,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得道高僧。邪恶之徒,还想教我!”      和尚见莫飀不说话,自以为她默认了,禁不住一阵长笑,说道:“小娃儿,你答应啦……”   话还未完,忽听一个娇盈盈的声音道:“好贼驴,答应什么,还不乖乖的站住!”   和尚不由怔了一下,这当口忽又听到前面有人笑道:“好啊!玉佛寺的笑千手也横插一脚,这江湖可要热闹一阵了……”      飕地一声,面前落下双面娇。   这笑千手怒冲冲的转头看去,身后站着唐门两兄妹。但他并未将眼下的三人放在心上,冷哼道:“咱家的事你们这些小辈少管……”      独影心也随之来到,娇声斥道:“你这个和尚,要这个小子做什么,还不放了人家!”   笑千手脸色铁青,暗聚功力,陡地抢进两步,却是照独行锋劈去,喝道:“无礼小儿,还不快受咱家一掌!”      唐门少主独行锋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笑千手居然突施暗袭,匆忙中,左掌挥动,硬接上掌势。      “蓬”的一声响声过去,笑千手早挟着莫飀跃出两丈。   独行锋却被震退了五步之多!      笑千手还待继续逃奔,不想侧面又劈出一掌。笑千手左闪半丈,刚好站稳身形,陡地锐锋刺耳,寒气森森,已从脑后刺到。此人不愧为江湖高手榜人物,忙再挺身一掌拍出,人却斜跨了两步。他定睛看去,原来是独影心和双面娇从两面拦击。      笑千手一看情势不对,眼中精光一闪,闷不住大声喝道:“住手!你们再阻拦我,我便立马将这孩子一掌劈死,再夺刀而去!”      莫飀此时心中早已清明一片,原来这把无尘剑确是师父所说的涅龙宝刀,他们都是为争这宝刀而来,眼下情势危急,她现在虽然被挟持,还是不断告诫自己不要自慌心神,看来眼下他们内争,正是自己逃去的契机。      眼下三人听此一吼,果真不敢再动。   但独影心却俏声一笑,叱道:“纵让你得了宝刀,你也逃不出我三人之手。”   “哼!”笑千手听此,只是哼了一声。      笑千手为情势所迫,他要杀死莫飀,夺得宝刀,就能战胜眼前的三个人。想及此,他嘿嘿冷笑,左掌缓缓抬起。   莫飀只觉得混身一紧,腰间如同上了一道铁锁,被那强劲的杀意和气势所压迫,心口一阵难受。      笑千手左掌已将接近莫飀的天灵盖,此时莫飀在生死线上挣扎,空气显得特别凝固和紧迫,没有人来救她,另外三人的居心也都在涅龙宝刀,也就是莫飀所名的无尘剑上。   掌已接近,命在顷刻!      倏地,远远有一阵暗香袭来,芳香袭人,笼罩了整个乐兴谷,似有纷飞的花瓣飘过,带来一股清新的香气,将这里的四个人惊得一呆,笑千手脸色一变,抬起的右掌也不期然的垂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猜是谁来了?? 希望大家能多多评论。 11 11、第一美人邢烟华 ...   刹那间的宁静,又充满了杀机。      陡然间,红影掠过,一个红衣女子落在笑千手的附近,顿时给整个乐兴谷带来一阵绝世沉香!萦蕴的香味飘满了这个鸟语花香的山谷,刚刚紧张的气氛随着这暗香也缓和了许多,使人的心情也松弛了,仿佛身处于桃源盛地,待看清那女子的容貌之后,在场的众人不管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不由怔了一怔,心中惊艳不已!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实难描绘她的绝代芳华!她顾盼生辉,眸含秋水,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铛,有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盈盈走来,凌波玉足,优雅闲适,浑身似笼罩在盈盈的暗香之下,使人恍若梦境,顿时惊为天人!当真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莫飀心中一惊,心道:“这个女的也太漂亮了吧,真是貌似天仙!要是在现代准是天后级的巨星,看她气若幽兰,淡雅脱俗,不像是坏人,那她来这里又是干什么的呢?难道也是抢这把无尘剑,也就是师父所说的似刀非刀的涅龙?!”   想及此,心中不由暗暗失望。      那女子双十年华,见莫飀先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然后又像是想到什么的微转过头,清眸流盼,对莫飀微微一笑后,看了眼前的四人一眼,然后对笑千手温言细语道:“前辈,你可否先把这她放下来,咱们好说话。”      笑千手并未放下莫飀,眉头一皱,反而问道:“号称“江湖第一美人”的的倾雅宫宫主邢烟华素来淡出江湖,倾雅宫也与江湖无争,何以也破例来凑这份热闹?”      这邢烟华娇年方十九,她的母亲欧阳优是莫飀的母亲欧阳雅同父异母的姐姐,也曾是江湖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风云人物,武功高深难测,年轻时不知何故独隐一方,创立了倾雅宫,再也不问世事,宫中女子也皆不可踏入江湖一步!倾雅宫的势力不可小觑,宫里的每个女子功力皆可步入高手行列。      邢烟华的母亲欧阳优四年前去世,死前嘱咐她一定要查出屠灭莫家庄的幕后主使者,并一定要找到欧阳雅的唯一女儿---莫飀!邢烟华此时十五岁,年纪轻轻便担下整个倾雅宫,自小勤练武功,欧阳优开创了一套独特的修行方法和武功流派,邢烟华秉承了她的武功,更是习得了欧阳优的真传!      因此,她是莫飀的表姐。莫飀从小身处莫家庄,喜爱游玩,更厌烦女装的繁琐和麻烦,闲时便穿着那锦衣秀袍的男子衣服,带着小厮到处游逛。久了,外人皆以为莫飀是莫天豪的独生子。这中间的内情怕也只有莫家庄的人和欧阳优个中知晓。      邢烟华在掌管倾雅宫和练武的同时,每天也在查找屠洗莫家庄的幕后势力和表妹莫飀的下落。   这段时间,倾雅宫在江湖里所撒下的情报网,在获得宝刀问世和莫姓少年的消息后,便上传至倾雅宫,邢烟华方才出世,离了宫门去寻找莫飀。      此时一见莫飀,不由心中暗叹,好一个风流俊雅,俏丽俊逸的人物,和姑姑欧阳雅有几分相像,欧阳优的房里挂着欧阳雅德画像,邢烟华行居出去常可见到,因此初见莫飀便觉亲切不已,更是肯定这便是姑姑的女儿莫飀。      此时见笑千手仍不放下,不由心中暗自着急,却还是平静的对笑千手道:“麻烦前辈你先放下她,再说话不迟,否则不要怪本宫以少欺老无礼了!以你们目前的身手,我并不想和你们动手,也免得伤了大家和气。”      要知在场的几人都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正邪之间的人物,如今都被邢烟华看得一文不值,都无形中有了联手相抗的心意。   那双面娇首先到笑千手的身侧,怒目而视。   唐门两兄妹剑扇轻掠,也纵身来到笑千手身后,凝色不语。      笑千手本想放下莫飀,如此一来,胆气陡壮,反将莫飀挟紧了一些。      莫飀头疼不已,看来这无尘剑还真是个祸害,把各大方势力都招惹来了,同时心中也暗下决心,倘若今日得以存命,比更加苦练练功,才不会受制于人。      邢烟华嫣然一笑,道:“看来你们倒想和本宫一拼死活,是不是?”   “你欺人太甚,逼得我们如此。”笑千手怒目回答。   邢烟华清喉娇啭,笑着道:“有她在身边,前辈不嫌碍手碍脚么?要拼,放她下来,再一比高下岂不更好?!”      双面娇淡淡一笑,说道:“不妨事,笑千手,你愿意放这小子么?”   “当然不愿意!”      邢烟华道:“我若是偏要放她下来呢……”话声乍落,身轻如燕,翩若惊鸿,错掌拍出,轻轻的便震退了双面娇和唐门兄妹。      正在这一眨眼之间,再欺身反扣,袖中白练一出,便扣住了笑千手的右腕。   这两手罕见的奇功的确深奥无比,端的是诡异。      邢烟华莞尔一笑,道:“前辈究竟放不放?”   笑千手心中大惊,虽然是出其不意,但也是快速绝伦的功夫,否则,焉能让人扣住右腕。      险象环生,眼下又不能不顾自己的性命,暗暗一叹,怒道:“放就放!”松开拉住莫飀的手,一个转手,让莫飀手腕疼的冷汗冒出。      “过来,飀儿!”邢烟华伸出纤手,对她轻语,眼波流转,眸含秋水。      莫飀心中一跳,呆呆走过去,其一不明她的意图,竟不是夺她的无尘剑,而是帮她;其二是她喊她飀儿,这是她能喊的吗?还喊得那么亲热,喊小名就喊小名呗,还用那含娇细语的声音,搞得自己的心跳都不稳,真是祸害啊!其三她对我伸手干什么,我要过去吗?      莫飀大脑当机,哦,或许可以用这么现代化的词语去形容。她一边思考自己要过去吗?一边却行动早于心动,肢体暂时掌握控制大脑的主动权,朝邢烟华走去。      牵着邢烟华的手,只觉是柔弱无骨,纤纤玉手,如柔荑一般,握着舒服不已。      莫飀忘了身处这几大高手的包围,此时靠近邢烟华,只觉兰熏桂馥,幽韵撩人,心中一阵放松,握着邢烟华的玉手,竟是揉揉握握,越握越紧。      邢烟华初识莫飀,自己在这世上没有亲人,如今寻着了莫飀,心中喜爱。此时见莫飀眼睛虽望着笑千手他们,手上却丝毫不安分,忍不住心中思忖:“敢不成是当棉花在揉啊,这个飀儿……。”自己从小在宫里长大,欧阳优生性淡漠,自己也是很少与人接近,宫里尊卑分明,做宫主也要时常有个宫主的威势。      不由对莫飀星眸微嗔。然而这样被她握着,让长久没有感受到亲情的自己心中一片柔软。心道飀儿还真是调皮,这些年她受苦了,她从小父母丧命,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想及此,丹唇微抿,眸色坚定。      笑千手见邢烟华胜券在握,暗道算你这小子好运,望着背负在莫飀身后那把传说中的兵刃,心中还是垂涎不已,恶狠狠的瞪了莫飀一眼。      莫飀里逃生,心中对笑千手暗恨不已,对笑千手道:“记着,回家洗好你的脖子,有一天,我要亲手杀死你!”      邢烟华清眸流盼的看了莫飀一眼,并不多语。   笑千手此时心中恼恨不已,只是瞪着莫飀,一言不发。      邢烟华环扫众人,嫣然巧笑:“得罪之处,还请各位多多包涵!”说着,就牵着莫飀,绣履遗香,袅步轻移,雍容雅步的走了。      只剩下一股暗香,久久萦绕,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此清新了许多。哪里想得到这里方才正发生过一番争斗!       作者有话要说:烟华,颜如舜华!不知大家是否满意她。 这是6号的更。 欢迎大家多多评论。 12 12、王牌杀手左迁夜 ...   “你到底是谁?你我非亲非故,又是为何要救我,难道也是为了我身后的这把所谓的涅龙宝刀吗?”莫飀拉开和邢烟华的距离,凛声道。      这些年,她所遇到的人物,除了师父,又是哪一个对她真心相待,莫不是有所图谋,就连和清如相貌相同的杨枫如,最终的目的也是为了杀她。   难道她也是吗?      “对不起,飀儿,这些年让你受苦了。”邢烟华眸中盈盈波光闪动,似染上一层雾朦的水汽,这世上,就剩飀儿一个亲人了,都是她不好,撒下倾雅宫所有的情报网,都未能找到飀儿的下落,让她独自在外奔波定是吃了不少苦,倘若今天要是来晚了一步,想及此,邢烟华轻咬贝唇,心中一片悸动。      看着那瘦削颀长的身躯,俊逸的背影,她定是吃了不少苦。面对转过身的莫飀,邢烟华娇躯微侧,在身后抱住她,心疼不已,满眼温柔,又怕莫飀刚刚受了伤,只是轻轻的抱着,面色凄然。      莫飀一怔,感受到一个柔弱身躯的靠近,那股绝世清香,没有桂花的沉郁,没有玫瑰的馥郁扑鼻,却有着比百合还要脱俗的清新,比兰花淡雅的清爽。似能把这段日子的劳苦奔波一扫而去。      “你是谁,我们见过吗?”莫飀强迫自己远离那清新的香气,转过身望着邢烟华。   “飀儿,家母欧阳优正是你的母亲的姐姐,我是你的表姐。”邢烟华温言轻语道,眸色温柔的看着这失而复得的亲人。      莫飀心中一怔,她是从小听说过欧阳雅有个不世出的姐姐,好像还创立一个什么宫。难道她的女儿就是她---笑千手口中号称“江湖第一美人”的邢烟华?!莫飀行走在江湖,不是没有听过邢烟华的大名,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个第一美人竟是她的表姐。这正如,突然有一天,你得知奥巴马不仅是美国总统,他也是你的小舅子!一样的吃惊,一样的突然!      “你就是我的表姐?”   邢烟华双瞳剪水,拉着莫飀道:“正是,飀儿,他们刚刚有没有伤到你。”说罢,又是纤手微抬,轻抚着莫飀的脸庞。   莫飀在这个世上没有了亲人,今天突然出了一个姐姐,况且对她也是救命之恩,当下心里也是微感喜意,心中激动。      “飀儿,这些年你定是吃了不少苦了,以后你居住在倾雅宫,找出莫家仇人的这件事,就交给姐姐了,好不?”温柔的口气,明艳的面容。   任何一个人在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面前,她提出什么要求,都会不忍拂了佳人的美意。尽管如此,可是莫飀想到双亲和姑姑死去的场景,还是面色坚定的拒绝了邢烟华。      她拉开邢烟华的素手,道:“不了,姐,杀亲之仇不共戴天!这个仇我一定要自己报!”   邢烟华心中焦虑,正待相劝。突然远方一片杀气陡起。她心中一紧,对方武功和自己不分上下,功力高深,不可小觑。   念头乍起,迎空忽的传来一阵剑啸,震得莫飀气力在筋脉中反串,心中发晕。   邢烟华紧紧握住莫飀的手,挡在她的身前。      啸声一落,迎空传来一个冷冷的男音:“你就是莫飀吧,果真还没有死!”   邢烟华心中一惊,暗声道:“是他!”   莫飀也警铃顿起,强压下心中的难受,刷!陡然地将无尘剑撤出。      邢烟华年色凝重,还是轻言道:“飀儿,快将兵刃收起,且由我来对付他……”话未完,谷前的去路,落下一个人。   此人面容冷峻,轮廓分明,现身之后,一声不吭,闪射如电,眨眼间就扣住了莫飀的手臂。      只听见他冷冷的笑道:“倾雅宫主,最近可好,我们素来并无间隙,所以这件事你还是莫要插手!”      邢烟华制止莫飀撤剑,很自然的牵着莫飀的右手,但她没想到来人名震江湖,杀手榜上排名第一的杀手---左迁夜!居然也会突施暗算,真乃防不胜防,俏声回道:“第一杀手左迁夜竟然也会用此阴招!”      来人正是古冶子手下的十大杀手排名第一的王牌杀手---左迁夜!      这个当口的莫飀,左右皆被人拉住,顿感束缚,冲左迁夜嚷道:“你就是杀我父母的人的手下吧,他到底是谁?!你快放开我,有种我们一对一的打!”      左迁夜微牵唇角,冷冷的道:“好!我放开你……”他嘴里说放开,实则单掌一用功,莫飀顿时额头冷汗直冒。   邢烟华俏脸一冷,笑道:“原来号称第一的王牌杀手的名头就是这么得来的!”说话间,右掌闪电般的向左迁夜印去。      左迁夜好久没遇见跟自己一样强劲的对手,心中兴奋,左掌翻出,化解来式,跟着照邢烟华腕门扣来。      两人以单掌近距离应战,打法非常别致,但是,每次出手,都含着内家真力,飒然的罡气,不绝如缕,凌厉无比。      左迁夜的右手,硬扣莫飀的左臂,邢烟华的左手,紧握莫飀的右手,谁也不能抽出另外的手来,一个为杀人,一个为救人!      莫飀看着邢烟华单独打斗,翩若惊鸿的俏丽的红影在眼前飞舞,心情一阵紧张,也暗恨自己学艺不精,不能帮忙,反成了累赘。      在她反复思索该如何插手的时候,邢烟华已连攻了三招,迫使对方十分吃力。   因为,左迁夜左手应敌,毕竟没有右手灵活,他心机颇深,暗中运功,猛然斜跨五步,方始攻出三掌。   莫飀被他拖得骨节发响,疼痛不已。   如此一来,邢烟华只好顺着莫飀跟近五尺,却也挨了三掌的攻势。      邢烟华俏脸一寒,真力凝聚掌中,放目觑准了方位,攻势猛变,玉手一紧,斥道:“接招!”只见她玉手轻拂,张合间,白练一出,如绕缠的蛇般就往左迁夜腕上扣去。      左迁夜不禁大震,疾要收手,可是来不及了,左手腕被系个结实。   这杀手临危不乱,腕虽被扣,却连忙运足全身真力,拼命的抵抗。      邢烟华看准了左迁华左手不灵,忙将内力灌输七成至五指之上,通过白练锁住左迁夜的脉门。   哪知,左迁夜气势陡升,腕上真力,也同时重压过来,几乎迫的邢烟华松开五指。      情势危急,眼看飀儿面色苍白,邢烟华心中焦急,忙又加上三成真力,再扣上去,这次两人却扳成平局,不过,邢烟华仍站上风,何况她尚未运聚全身真力,否则,左迁夜也会吃不消!      邢烟华稳操胜券,道:“左迁夜,还不快放开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整个倾雅宫更要追杀你至死,作为一个杀手,还没尝过被人追杀的滋味吧?!”      “嘿嘿,在下还承受得住!”      邢烟华俏脸微恼,眸色一寒,一声冷哼,功力已加到十二成了。左迁夜额头现汗,心神一动,迫不得已,右手陡地一松,莫飀不由脚步倒退几步。      莫飀被带得头昏脑胀,得知对面的第一杀手左迁夜正是和邵子奇、杨枫如一样,都志在取她的性命,抢夺她身后背负的无尘剑,而他们的幕后,正是屠灭莫家庄的势力,想及此,心中恨意激增。      趁抽身之际,很快的抽出无尘剑,向左迁夜左臂扫去。      冷光疾射,寒光猛增。邢烟华见莫飀似有走火入魔的症状,芳心焦急,怕她会伤到自己,忙抽出手,想拿走她手中的剑,原来莫飀先前在两大高手对峙的气场中,其一功力早已窜入经脉,气息不稳,其二被拉拉拽拽,头昏脑胀,而左迁夜就是她的仇人,她要报血仇这个信念就像一个导火索引燃了莫飀的心魔,也更混乱了莫飀的心神。      此时左迁夜做好防备,身形突转,躲过这一剑,发出排山掌风,已然攻到,直击邢烟华,邢烟华此刻一颗心全系在莫飀身上,心神被分出几分,待感到那凌厉的掌势,却已失去了躲过的先机。      倏然狂涛如雷,轰然排到。这一掌,正是左迁夜的必杀绝技“夺命绝煞掌!”。      莫飀一剑冷光扫去,见左迁夜出掌攻击凝望自己的邢烟华,眼见掌势快要席卷至烟华的后背,那一刹那,她仿佛看到这绝世风采的人儿,自己的亲人就快像如花儿般的坠落,心神顿时收紧,脑中也奇迹般的清明几分!      大声喊道:“小心!”话落间,双手迅地扳过邢烟华的娇躯,把她紧紧的抱向自己,一丝一毫,丝毫不放松,前方是软玉在怀的娇躯,后方是那排山倒海的掌势。      轰然间,天地旋转,蓬然一响,莫飀胸口似要被撕裂,如万斤巨石压顶,呼吸不稳,当下就猛地喷出一口血,连人带剑,已被震飞,在落地的刹那,还是抱住邢烟华的娇躯,自己身躯先落地,这一个重力下的冲击落地,震得胆肝俱裂!      恍恍惚惚间,她想起初见邢烟华的绝世风姿,芳华绝代;   想起她款步盈盈走来,救她出杀场的镇定自若与轻松退敌;   想起她抚摸她脸时满眼的温柔与心疼,眸含秋水,浅笑遗光。      才这般初见,她早已镂刻在心中,不管是因为她是她的亲人,还是因为她曾救过他,还是……只有她会如此诚心待她,如此……如此温柔满心疼爱的望着她。      不管这些,那刹那间,她满心只有一个念头,纵使自己死去,她,要救她!      那一刻似乎听见邢烟华一声撕心哭喊的“不要!”。之后漫长的仿若死去的生命里,恍然间,似有一滴泪落下,冰凉至极,一滴……两滴……三滴……      在那暗香萦绕的怀抱里,莫飀这些年劳苦奔波,路途不明的阴霾似乎渐渐在芳香的笼罩中远去,远去……      大仇未报,她感到有人紧紧抱着她在飞奔,还有那熟悉的香味,她感到她的生命正在渐渐的流逝   。   可她,没有一刻有这般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路过,要留下爪痕哈,俺做个标本,收起来。。。 好,我承认我一个手颤,就把7号的文6号发了。。 13 13、美人如花夜似梦 ...   夜色如洗,月光如练。倾雅宫在月色的笼罩下更显的玲珑精致而不失大气磅礴。   琉璃金阁,高耸入云,宫上的屋檐成勾心斗角之势,此处是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气势宏伟而不失玲珑剔透,自然和谐。      倾雅宫坐落在一座群峦叠翠,芳草萋萋的大山之内,山中空气极其清新。一轮皓月遥望于屋檐之上,月似薄纱,月色下的倾雅宫更显清幽淡雅,在山中雾气的笼罩下仿若人间仙境。      宫内却灯火通明,灯笼直挂,在正宫之内,进了宫门,绕几处回廊,便到了倾雅宫主---邢烟华的行宫。      房间搭配极其合理,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帖。左案旁的禅木盒里,仰卧着一架古琴,沉香散发,优雅至极。月白玉制的墙壁上,悬挂着一把影射着清幽蓝光的宝剑,而里面的闺房内卧的榻,悬着是公主制的连珠帐。闺房内并无蜡烛,只是几颗硕大的照明珠,照的房内的光线似乎都染了一层白色的光晕,极其唯美梦幻。      只是在那悬挂的连珠帐内,躺着一个脸色苍白,面如冠玉的人儿,只见她身穿白色锦衣男袍,更显的身材修长,眉头微蹙,嘴中喃喃自语,仿佛做了个恐怖的噩梦。若走近,仔细去听,便可不太真切的听见,“烟华……姐……小心……爹娘……”等断不成句的絮语从口中溢出。      此人正是莫飀,她中了左迁夜的“夺命绝煞掌”而心脉俱损,高烧不退,危在旦夕。   坐在她身旁的红衣女子,紧握着她的手,面带忧色,温柔的凝望着她。此人正是飞带莫飀至倾雅宫的邢烟华。   邢烟华柳眉轻蹙,才短短两日,似已憔悴不少。      都怪自己不好,飀儿为了她,连性命都不顾,倘若就此丧命,自己也不会苟活。   当飀儿舍身救她的那一刻,自己被她紧紧抱在身前,可还是能感到那强大冲击的掌势,左迁夜的必杀技连自己无法自信能挨得这一掌,更何况是飀儿。   即使最后落地,飀儿也担心自己受伤,想及此,刑烟华丹唇微咬,握住莫飀的手更紧。      倘若之前莫飀的行为给邢烟华以巨大的震撼,那么最后莫飀重伤之下,意识不清醒的时候还下意识的抱住邢烟华,让自己身先落地。这无疑给邢烟华在震撼之余,满心的都是极大的感动,芳心微震,她心中的柔软更是夹杂着满腔的心酸。看着那被血染红的白袍,那一瞬间的如玫瑰般的殷红绽放,却是付出了极其惨烈的代价!      邢烟华泪盈眼眶,眸中是一片雾朦的水汽,如雨后梨花,更显其天香国色,楚楚动人。   娇躯也随之伏到床侧,纤手微抚着莫飀的脸庞,唇中微语,星眸湿润,喃喃道:“飀儿,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这世上,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都怪姐姐不好,姐姐怎么能让你独自承受那么多的苦呢?!我不会放过左迁夜的,飀儿,你不能死,倘若你死了,姐姐不独活也无颜目独活下去啊!”泪水染湿了莫飀胸前的白衣,莫飀还是安静的躺在床上,不闻一切动静。      邢烟华满心悲切,握着莫飀的手又紧了紧,眸中一片坚定,暗下决心,自己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治好飀儿!      “素心,为什么她心脉俱损之外,还高烧不退,浑身冰冷,无法醒转!”   “回报宫主,莫公子在前段日子似是在外风餐露宿,长久奔波,餐食不稳而风湿积体,外加上这一掌,而导致将体内积累的病症全都引发出来,体内阳和不调,因而气息不稳,心脉俱损后更是无法醒转,治外先治内,可如今之计唯有先治好莫公子的风寒,才能另谋他策!”素心道。      素心是邢烟华座下大弟子,更是精通医石疗理,习得欧阳优流派武功的大部分真传,是邢烟华的得力弟子。      “那怎样才能让她的风寒减退呢?”邢烟华轻声道。   “浴泡,将莫公子放于宫内的流清池内,水温需八九成,弟子再放些自调的清除风寒与内烧的药草,需热泡三炷香的时间,一炷燃尽,药效失去,便需要换水一次,再添药草。如此而来,一天调三次,需调七天。”素心清声道。      “哦?那疗理过程还有什么需要留心和注意的?”邢烟华道。   “宫主,莫公子疗理中,必须要有人陪伴在侧,将内力传输公子体内,也为药效能更快发挥,但是此人功力须在宫主和弟子之间,否则一旦气息乱窜,弟子很难担保会不发生不测。”素心揖手恭声道。      “本宫知道了,你且先退下,去准备药草。”邢烟华俏容疲惫,挥手轻道。   “弟子遵命!”素心心中诧异宫主竟然亲自传内力,可是,男女授受不亲,这似乎于礼不符,但人命关天,此时也不是恪守纲条的时候了。对于宫主的命令,素心向来只有服从,心中并不作多想,便已退下,亲调药草。      玉凌阁,流清池,池水涓涓,一片雾气洋溢。   池的中央,莫飀眼睛紧闭,泡于池内,池水在素心药草的药效之下,初显淡青色。      邢烟华泡于身后,只穿了亵衣,池水侵泡,凸显出玲珑挺翘的身材,玉体香肌,肢如凝肤脂,玉凌阁一片香气的环绕。绝美的容颜在雾气的笼罩下更显得不太真切,如同九天仙女,洛水仙子,此时酥胸半掩,柳眉轻蹙,丹唇含泽,如同堕落于人间的妖精,美的妖娆,在池水的清泡下,更如出水芙蓉,芳菲妩媚,艳美绝伦。      当真是“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邢烟华美目微阖,玉手成掌,附于莫飀后背上,传入源源不断的内力,以抵消她体内的寒气。   良久……良久……      三炷香燃尽,池内的水也由青色变成白色,药效全尽,在内力的传输和八九成的水温下,吸入莫飀体内。      行宫内,连珠帐中,躺着的正是疗理完毕的莫飀,此时她俊脸不再是苍白一片,面容初显人色。邢烟华抚着莫飀的脸庞,眸中一片温柔满溢,倘若此景让素心看到必是心中震惊的,她们宫主虽表面待人温和,实则内心好像有一道隔膜,与人难以深交,更别说靠近。她对弟子虽然温和,那是因为她是宫主,那是她的责任和使命,或者说,这样才显得更加难以靠近。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望着莫飀时眼神里不自觉露出的满眼温柔和满心的心疼!      正是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情深……      夜已三更,更深露重,月亮也远离屋檐至空中愈行愈远。   “冷…冷,好冷……”莫飀面容显白,嘴角微颤,面容似痛苦不已。      邢烟华心中焦急,看着飀儿身盖锦被,还是寒冷不止,慌不迭的伏下娇躯,抱住躺在床上的莫飀。莫飀紧紧抱住邢烟华,似是在汲取温暖,可是又恍若不够,浑身仍是打颤不停。      邢烟华眼见并不奏效,现在夜已三更,又不好干扰素心,何况素心寝地离这儿甚远,飀儿不能没人照看,万一发生不测……想及此,邢烟华眸中雾湿,轻咬贝齿,看着身处寒冷中的莫飀,自己怎能置她不顾!      罗衫轻解,纤手拿下玉钗,云髻洒开,柔顺的乌发丝如瀑布般一泄而下。邢烟华丹唇微抿,眸含秋水,看了躺在床上的莫飀一眼,想到自己将要做的,不由面若桃花,脸色微有酡红。但一想到飀儿的风寒,看到飀儿此刻的浑身颤抖,还是抿了抿唇,抛开矜持,解下自己的衣裳,连最后的白色亵衣也一并解去,和莫飀同处一个被窝,紧紧的抱住她,用自己的身躯,去温暖她!      莫飀恍惚间似乎感到一个温暖的柔滑的物体靠近,还带着一股清新沉郁至极的香气,顿感一阵熟悉和亲切,身上寒冷,忍不住向那温热的源体靠去,只觉得一阵冰肌莹彻,柔弱无骨,更是气若幽兰,滑腻似酥。嘴上却情不自禁的喃喃道:“清如……清如……”      邢烟华芳心一怔,摸着那俏丽俊逸的脸庞,久久不能语……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大家多多留言哈。。 14 14、汝来倾听我来唱 ...   早晨的天空明媚而清新,雾笼下的倾雅宫更显的梦幻而不真实,只听得一阵鸟语花香,啼声嘹亮。      莫飀在恍惚中醒来,入眼的是一顶华丽的连珠篷帐,顿惊自己这是身处何处,刚想起身,发现自己身只穿中衣,突然觉得有什么柔弱无骨的感觉搭在自己的胸口,转头一看。吓!哦,不是吓,应该说我的上帝,买糕的!      她的枕侧睡的是一张绝美的面容,风鬟雾鬓散在枕旁,如瀑般的乌丝,柳眉轻蹙,那双水润的眼眸轻阖微闭,漂亮的睫毛在清晨的曦光下投下一道明媚的暗影,蛾眉螓首,幽香撩人。这,不是她的表姐---邢烟华吗?!她怎么在这?这又是在哪?      莫飀只觉得面对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何况是男人,就连女人都很难不动心,就连自己刚刚的心跳都跳动的厉害。邢姐姐真是妖精啊!秀色可餐,光看着她,估计自己走路都走不动了。莫飀没有发现她已经对着邢烟华的脸望了半柱香时间了。      等她发觉自己支着的胳膊都酸了,才恍觉应该要起床了,冰肌玉骨,滑腻如酥,莫飀觉得有什么抱紧了自己,而且这种滋味还不错,只觉软玉温香在怀,她轻轻拉开自己的被,啊!!!      莫飀晕了,她看到了什么,邢烟华的玉臂环着她的腰侧,还有就是,邢姐姐没有穿衣服,那身材,怎一个魔鬼了得!玲珑挺翘,玉体香肌,使人看了足以能够血脉贲张!      莫飀悲催的发现自己跟邢姐姐没得比,不,应该说,天下几乎所有的女子跟邢姐姐都没得比,阿弥陀佛!莫飀又念起了她的四字经,口中道着“非礼勿视”。艰难的转过头去,把邢姐姐的玉臂拿开,蹑手蹑脚的爬下床去,在帐外找到了自己的衣服。慌不迭的床上自己的衣服。鬼鬼祟祟的动作就像是她来到邢姐姐的闺房来偷情一样。      莫飀发现这件衣服虽然是也是白色的,但衣服的样式显然很有讲究,繁复华丽,她环顾四周,猜测这里就是邢姐姐的倾雅宫。她手里拿着外衣,穿完才发现不知怎么系上腰带和外面的几颗扣子,暗道这古代的衣服怎么这么麻烦。      “飀儿,怎么了?”邢烟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清喉娇啭,散发着慵懒的气息。   莫飀只觉得自己骨头都酥了,正经的咳了咳,头也不回的说:“姐,你怎么在这?”   “这是我的闺房啊,我不住这,那飀儿说,我该住哪?”邢烟华巧笑嫣然。   “额,我是说,我怎么在这?”      哪知邢烟华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盈盈下床,来到莫飀身侧,道:“飀儿,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还觉得冷吗?头痛吗?”温言细语,关心备至。   一连问了三个问题,邢姐姐啊,我先回答你哪个呢?心知这是邢烟华对自己的关心所至,心下微微感动。      莫飀头也不回的道:“姐,你不觉得冷吗?记得快把衣服穿上,这是早上,小心着了凉。”   邢烟华俏脸微红,什么也没说,好半晌才道:“嗯。”那一声“嗯”极轻,莫飀没注意听都几乎听不到。      “那姐姐能帮我穿一下衣服吗?这个我不太会”,莫飀半晌才忐忑不安的道,心下大窘,自己真小白啊。      邢烟华此时已穿好衣服,来到莫飀身前,纤手微拢,帮她系腰带,成一个怀抱的姿势,莫飀感到自己被清新的暗香所环绕,忍不住再向邢烟华靠近了一点。      邢烟华此时已系好腰带,抬起玉手,再帮莫飀系上领上的扣子。她的目光专注,温柔满溢,就像一潭澄静的秋水,只有在看着莫飀时才会浮现一些波澜。      莫飀呼吸微滞,俏脸微红。邢姐姐不是妖精,是祸害!为什么自己一看到她的眼睛,一对上她静如秋水的眼神,就心跳不稳呢?!   丹唇如含色泽,唇色朱樱一点,让人有一亲芳泽的冲动。难怪欧阳姑姑不让邢姐姐下山,这样的人儿出现江湖,岂不是祸水红颜,英雄纷争,搞不好还引来朝廷的人。这样对邢姐姐太危险了,她这样的仙子般的风雅人物,就应该藏在大山里,莫让别人惦记了去!莫飀心中暗道。      “好了。”邢烟华说了两遍,发现莫飀就像没听到一样,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心中奇怪,飀儿不会风寒还没好吧,不由又是一阵担心。      “哦,哦,好了啊。”莫飀俊脸一红,别过脸,心下大窘,自己竟然走神了,罪过罪过!   邢烟华面容担忧,道:“飀儿,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莫飀暗发内力,面色煞白,自己内力全无!不由天旋地转,她从小苦修十几年的内功就这么没了,江湖险恶,以后行走江湖自己又有什么倚仗呢?更勿谈手忍仇人!心中一阵凄苦。      邢烟华似是早已预料,只是双眸微湿,看着脸色煞白的莫飀。   半晌,看着担忧自己的邢烟华,莫飀惨然一笑,安慰道:“内力没有了可以再修,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姐姐不用担心我!”      莫飀这几日住在倾雅宫,早已闲的憋不住,跑到这群峦叠翠的大山去看看风景,她沿着倾雅宫的一座桥,走过去再遥看倾雅宫的建筑风格,觉得别有一番风味,不是纯古典型的建筑风格,有的建筑似乎还有一些西方哥特式的风格,檐角轻斜,正是应山筑楼,减少雾气的累积。看来这欧阳姑姑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远望湖山深处,竹木苍翠重迭,不雨而润,不烟而晕,山峰秀丽挺拔,近处,只见花光如颊,温风如雨,波纹荡荡。四周绿草茵茵,桃红柳垂,真乃一派人家仙境!      莫飀顺桥走去发现倾雅宫的天然池水旁有一座凉亭,只听琴音缭缭,不绝如缕,雾气环绕下,似是有一个红衣女子在弹琴。   待走近,才发现是邢烟华,古琴旁放着瑞脑金兽,禅香飞舞下的邢烟华更显不真实之感,仿佛误入凡间的九天仙女,只是累了,来到凉亭休憩一会儿。      莫飀心中一动,拿起身后的无尘剑,就向竹林走去。      几日后。   “姐,送你一个礼物!”莫飀面带微笑的带邢烟华来到倾雅宫的大厅,邢烟华心中好奇,这几天都没见到飀儿,从早到晚,不见她出房门,这是要干什么呢?      莫飀揭开放在几案上的锦布,只听到几声“铮铮”琴音,“滑”的打开。邢烟华一眼扫去,心中一震。      她看见一个很像古琴而不像古琴的乐器,有二十几根弦,乐器下有像大雁形状的雁柱,外观呈扁长形,由框板、面板和底板构成。器身为中空共鸣体,里面有音梁,表面呈拱形,底部开有两三个出音孔。      “这是什么?”邢烟华好奇不已,嫣然巧笑,温言问道。      “这个乐器在我的家乡叫古筝,它是根据古琴的原理制作而成,这个雁柱,使得乐器可以辅调和支撑演奏,而且发音相对来说比较洪亮。和古琴相比,如果把琴体做的更宽大,就可以使得声音传的更加悠远,这里远离集市,没有钢丝弦也没有我家乡的尼龙丝,所以我用把竹干切成丝,仔细捆绑,穿过弦孔,做成丝弦!”莫飀背负着手,眼神清亮,信声道。      邢烟华眸中湿润,心里柔软,感动不已。从小到大,没有谁为她如此费心过,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更为莫飀的才华感叹不已,心中赞赏有加。      “飀儿,你想听什么曲子?姐姐弹给你听。”邢烟华红衣微拂,已倾身来到古筝旁。   “金缕鞋?”   “飀儿,这个姐姐不会。”邢烟华轻语道。   “那艳光曲?”莫飀促狭道。   “这个也不会。”邢烟华轻咬贝唇,脸色微红。      原来莫飀让邢姐姐弹得都是青楼里的淫光艳曲,也难怪人家会脸红了。   “嘿嘿,姐,我逗你的呢。莫生气,莫生气,飀儿这就来赔礼了。”   邢烟华刚想说自己并不生气,便看见飀儿边说边从背负在身后的一个剑状的包裹里拿出一个乐器。      只见莫飀拿出一个六根弦的乐器,面板与背板都是平的,由桃木做成,琴身腰部无角而往里凹。琴颈很长,指板上有弦枕并装有很多窄而稍向上凸起的横格。      邢烟华心中好奇,这又是什么?   “这在我们家乡叫吉他,不过你就叫它“铁弦”或者“六弦琴”吧,它属于挑拨乐器。”      邢烟华看见莫飀把那个铁弦背负在身前,手指微调,划过琴弦,便是一阵铮铮音响。      “梦随风万里几度红尘来去   人面桃花长相忆   又是一年春华成秋碧   莫叹明月笑多情      爱早已难尽 你的眼眸如星   回首是潇潇暮雨   天涯尽头看流光飞去   不问何处是归期      今世情缘不负相思引   等待繁花能开满天际   只愿共你一生不忘记   莫回首笑对万千风景”      莫飀自弹自唱,手指划拨,声音极其质感甘畅,如涓涓清水,前世杨清如学吉他时非要拉着她一起陪她学,几个月的磨练,当时手都起茧了,这可不是白学的,如今看来还是有用滴。      邢烟华星眸朦胧,含情凝睇,嫣然一笑,百媚丛生。看着光彩照人,气度儒雅,才情高绝的莫飀,看着她亲手为自己制作的古筝,心中一阵欣喜,还有一种感觉,在她心里萦绕不去,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只知道,当她看见飀儿时,心里是抑制不住的满心欢喜,还有满心的疼惜,还有那晚当她喊着那个“清如”名字时心中泛起的奇怪感觉,有一点心酸,有一点黯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她只知道,她若能和飀儿永远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可是,飀儿虽说内功全失也不要紧,可她知道她每晚赏月时的郁郁寡欢。   她一定会把飀儿治好,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不想她不开心。   她的飀儿,应该被好好呵护。   她的飀儿,只属于她! 作者有话要说:啊,莫飀的吉他派上用场了,就是GD邢姐姐滴,嘿嘿。。 大家哈,踊跃地留下你滴爪痕吧。。 呜呜,霸王是不对滴。。 15 15、恍夺初吻只闻香 ...   莫飀在倾雅宫已住半月有余,这些日,她不是纵情山水,便是与邢烟华曲瑟和鸣,好不畅快自在。然而她不知在她的背后邢烟华已找了江湖上的各路名医,素心也把自己关在房内,整日整夜的研制能恢复她内力的草药。      每当心中郁郁,或思念已逝的亲人,或为仇恨噬咬心扉而夜夜不得安睡,邢烟华总是陪在她身边,有时弹琴给她听,有时陪她一起去游玩这倾雅宫的翠绿群峦,目的就是想她能开心。      邢姐姐,是这个世上最关心她的人!   莫飀前世除了杨清如能带给她温暖,今世没有享尽美好的亲情,不得不迫与父母阴阳相隔,这份苦,自是旁人难以体会的。   这辈子,她最大的希望便是能亲手手刃仇人,好慰藉父母的在天之灵!      倾雅宫,流烟阁,余香缭缭,瑞脑散发着沉郁的香味,使这个流烟阁多了几分飘渺虚幻。   一个长须白发老人端坐在流烟阁贵宾座上,右侧正是风华绝代的邢烟华。她抿了口茶,面容沉静而又端庄,姿态优雅,显得从容至极。   “青尘前辈,她经脉受损,本宫已拜访了各大路名医,皆说药石无医,难道经脉还能重塑吗?”邢烟华轻声道,目光沉静的望着青尘。      神医青尘,入地狱无门!那坐在左侧的老人正是江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青尘神医,传说他看病从不诊脉,只需要观察人的气色,他能把死人救活,把已经残废的人接骨,但凡在他手上的病人,病有多严重,只要有一口气在,他都能妙手回春。甚至没有一口气在,只要尸身没有腐化,他都有起死回生之法。世人皆道青尘乃不出世的神仙高人,只因他足够神秘,平常连见他一面,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这次也是青尘遍地游历,到了这倾雅宫所在的叠翠山,见倾雅宫似有仙气飘渺,乃一处人杰地灵之圣地,心中喜爱,飞到这宫中赏景,因缘际会,遇见了亭中弹琴的邢烟华。      神医青尘精通音律,见了这架似古琴却不像的乐器,眼中精光大盛,连连夸赞这古筝做工巧妙,简直就是巧夺天工,其中对琴丝琴弦的大小和粗细都是根据琴身量身定做,和谐至极,音声缭缭,散播的悠远绵长,恍若天上之音。      心中喜爱,通过邢烟华得知这乃出自莫飀的手工,上次邢烟华把莫飀用吉他所谈的《相思引》谱写成曲,加了古筝之音,更显古典之韵,青尘看后更是心中赞叹莫飀的才情高绝,额,其实这是莫飀前世所听的一首曲子,这时也只好厚着脸皮得拿来一用,拿来主义,惠几惠人!也不得不说,莫飀虽命运坎坷,可没到最后总是绝路逢生,也算是命大福大,老天待她不薄。      神医青尘心起爱才之心,况且以前与欧阳优也算是相识一场,故才出手,诊治莫飀。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两人之间的谈话。      此时邢烟华心中焦急,倘若连神医青尘都无法治疗,那么,飀儿的武功是真的无法恢复,她的心也不会安,即使飀儿不是因为她才内力全失,她也会不安,会心疼,因为,那是她的飀儿!      神医青尘手抚白须,沉吟半晌,方才缓缓说道:“不是没有方法,可是这需要借他人之力,倘若想她恢复五成,剩下的五成在以后的三年通过自行修炼也会慢慢恢复;倘若让她全部恢复,身体也没有落下病根,这就会对协助医疗的人损伤极大。”      “如何协助,又是如何治疗?”一听有希望,邢烟华眸光澄澈,心中微喜。   “我可以用针贯通她的七大经八大脉,在后背的几个重要穴位插入银针,逼出她体内残留的寒气,疏通沉积的郁气,然后再以我的内力逼出她五脏六腑的淤血,剩下的我让你怎么做,你便怎么做,不过你是想她恢复五成,还是全部恢复?”神医青尘沉声道,面容严肃。      “全部恢复!”邢烟华毫不迟疑,声音坚定。   “可要想好,这样会失去你的七成内力,一部分重塑她的经脉,一部分导入她丹田里散去的内力。她是有九成把握会全部恢复,也可祛除她体内风寒的病根。可对于你,可是损伤极大,搞不好会落下病根,你的武功也会只剩下三成内力,此后体力虚弱,方得有补药才能弥补散失的体力,若想恢复内力,也需要五年时间慢慢调养,勤加修炼。”青尘道清这里面的厉害得失,还是希望邢烟华能仔细考虑。      唉,欧阳宫主的女儿跟她一样,都是固执之人,恐怕老夫的劝诫也是没有用的。青尘心中思忖。      “不用了,青尘前辈,前辈能帮助本宫,本宫已感激不尽,还望前辈能全力医疗,我亦会全力协助。”邢烟华道。   “好吧!”见多说无益,青尘掠衣起身,便进入邢烟华给他安排的贵宾室,明日诊治。      “什么,邢姐姐,你说我的武功能恢复了。”莫飀心情雀跃,连日来的阴霾也一挥而散。   “是的,飀儿,对方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神医,他说的,是不会有错的。”邢烟华面带微笑,看着飀儿高兴,她的心中也是高兴不已。   即使自己的内力失去,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飀儿能开开心心的,就比什么都好。      第二日,流烟阁内大大小小的弟子皆都各自守在自己的岗位,面容肃穆,宫主前日已吩咐,今日以后她要闭关一些时日,由大弟子素心暂时处理宫里的事务,她们也要全力配合,遵守宫规,不得有误!      莫飀对这个老头儿心中腹诽,她已经静坐了一上午了,他怎么还不见动静,就在一旁打坐,装什么清高啊,也不见邢姐姐,她去干什么了。      良久,青尘才睁开眼,面容沉静,从衣袋里拿出一排银针,在夜光珠的光芒下散发着盈盈的亮光,莫飀心中一阵恶寒,不是吧?!针灸,这不是要她的小命吗?      以前在学校打疫苗自己都是能躲就躲,杨清如都为这个取笑她很多次了。是的,莫飀天不怕,地不怕,胆子斗儿大,就是怕那么细小的银针,用现代化的词语可以说她是“恐针症”,唉,这是祖上遗传滴,不能怪她。莫飀以这个为借口别人信,杨清如可不信,不就是睡觉时自己不小心在莫飀下铺的床上放了一根绣花针,结果莫飀睡觉一扭腰,就给扎到了,那叫声连睡在上铺的杨清如听起来那简直就是杀猪似的鬼叫,那声叫声也成为学校的六大灵异事件之一,人人夜难成寐。      所以莫飀看到青尘老人手中那细长银光闪烁的针,渐渐就向她身上插来,不得不就像老鼠看见猫,头上冷汗直冒。      “呵呵,小子,别怕,这是在为你疗伤针灸。”青尘不觉好笑,朗声道。   “不要啊,离我远点,换个方式。”莫飀向后退去。   “小子,你这么做可就对不起人家倾雅宫主的苦心啊!”   “什么苦心?”莫飀心中好奇。   青尘正待说,便看见邢烟华盈盈走来,她看见莫飀在墙角站着,关心的问道:“飀儿,怎么了?”      “能不能……不用那个……针。”莫飀心中大窘,结结巴巴的说道。唉,怎么搞的自己就跟小孩子一样。   “不行啊,飀儿,否则你的伤就无法治好,要不这样,青尘前辈给你施针,你看着我,不要动,忍一下就过去了。”邢烟华笑着轻声道。   一想到能让自己武功恢复,莫飀咬紧牙关,心中坚定。      青尘手起针落,银针落下,针针对准穴位。   莫飀感受银针入肌肤那股噬骨的清凉,如蝼蚁般啃咬着肌肤,心中大寒,冷汗直冒,她有这个心理阴影,她不怕刀不怕枪,唯独怕这个小小的银针,这个让以后的江湖人知道,他们人人尊崇的铁弦白衣,竟然会怕这个,恐怕人人都要笑掉大牙,捧腹在怀。      “飀儿,不要怕,我在这儿,青尘前辈马上要施完了,这是必须的第一步。”邢烟华面色焦急。   “小子,你不要动来动去好不好,这要我怎么施针,穴位扎不准,伤治不好可不要怪老夫。”青尘沉声道。   话虽如此,莫飀还是冷汗直冒,嘴唇微动,连话也说不出来。      “丫头,快转移这小子的注意力。”青尘连称邢烟华的名讳都忘了,其实他与欧阳优是旧交,这么称呼也不为过。同时可见形势危急。      邢烟华心中焦急万分,绝美的容颜也染上几分忧色,看着莫飀的情绪很不稳定,也顾不上其他,抱住莫飀,轻抚她的脸庞,心中泛疼,如果这罪,她能承受,她愿意代飀儿接受所有的疼痛与恐惧。      “邢姐姐……”原来此时莫飀的掌伤重发,淤血累积,故才引发她五脏六腑如撕心般的痛苦,否则,虽然怕针,那也是忍一忍就能过去的,也不至于这般。      “飀儿……”邢烟华眸光湿润。   “快!一定要把这个穴位插上,中间她不能动,不能出任何差错,不能因疼痛呻吟出声。这是这一步的最后一个关头了。”青尘沉声道。      邢烟华看着打颤中的莫飀,她正在痛楚中煎熬,莫飀嘴唇微动,似在因痛楚而呻吟,又似在呼唤。邢烟华丹唇微抿,抛开矜持,只剩这最后一针了,一定不能有差错。   于是娇躯环抱莫飀,双瞳剪水,素齿朱唇,轻轻的印了上去。      莫飀感到一阵温软,有一种清新的暗香沁入心脾,不由再次靠近,想汲取那份甘甜,吸取那股沉香。      待听到一声苍老的”好了!”,那份柔软的离去,莫飀才恍然有失的反应了过来。   待她回想过来,大脑一片空白,Oh,My God!我的初吻就这么滴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莫飀也要下山了,温柔乡里英雄冢啊,呵呵。。 16 16、佳人心谁先倾情 ...   自神医青尘完成所有治疗的疗程之后,莫飀便看不见邢烟华的身影,遍问周围的弟子,众口都口执一词,她们的宫主正在闭关,不能前去打扰。即使问那个一脸高深莫测装隐士高人模样老头子,他也是笑了笑,只说那个丫头不简单,自己要对她好云云。搞得莫飀是一头雾水,然后任着青尘老头把问题兜兜转转的便导向琴啊音乐啊等各个方面。      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莫飀心中感激,便把前世自己所学的那一些乐理,知名的几首曲子一一道来,什么《二泉映月》,《春江花月夜》,竟是投合了青尘的喜好,拉着莫飀不吃不喝,日日请教,如此莫飀的注意力被分去大半。后来因一时兴起,弹了几首具有西方异域风情的曲子,像著名的吉他曲《爱的罗曼史》,还有《绿袖子》,在弹了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水边的阿狄丽娜》后,青尘那老头子更是面带红光,意兴飞扬。莫飀心中一阵恶寒,再弹几首后就因太久没见邢烟华而心中空荡,索性放下吉他,来到湖亭赏景。      “哎呀,小子,你再谈几首啊,老夫我还没记下来呢?!”青尘步影如风,穷追不舍。如今莫飀功力恢复,竟是比以往还升了一倍,这个连莫飀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难道青尘真的有那么神,难道古代医术实则在很多方面已超越了现代的水平?      “那你告诉我,邢姐姐为什么要闭关。”莫飀问道,这叠翠山的景色似乎都少了以往的靓丽与清新。   “额,这个嘛,老夫只能说一起随缘,小子你以后可不要辜负了她啊。”青尘拂着花白的胡须笑眯眯的道。原来邢烟华希望青尘能保守这个秘密,她不想莫飀有一丝一毫的心理负担。      “辜负?”莫飀不懂,撇开青尘,自己朝倾雅宫走去,她要自己找到邢姐姐。这些日子日日与她为伴,她陪自己弹琴,陪自己游玩山水,自己做噩梦的时候邢姐姐也会在身边,几日不见,自己心里像空了什么一样,别扭的难受,难道是因为开始不习惯了吗?不习惯没有邢姐姐陪在身边的日子?      可是自己大仇未报,也不能久居倾雅宫,让邢姐姐为她遮挡一切风雨。自己只有变得强大,才不能姑息仇人的猖狂之气。被追杀,不是她莫飀的选择!所有的旧恨新仇,夜夜在心中撕咬,她曾发誓,要亲自将这股势力清除的彻底,亲手手刃敌人的头颅!      青尘见缓兵之策行不通,暗自叹了口气,丫头,这是老夫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目前你昏迷在床,虽然以后能醒来,可暂时体虚身弱,如若让这孩子看到,又要辜负你为她所做的一番苦心啊。      莫飀是女孩,这个是青尘一开始便知道的。否则隐世高人,得道神医的名头也不是虚置的。他隐隐觉得邢烟华对莫飀有着不一般的感情,虽然是亲人,但也不会如此挂心,时刻放心头,宁愿牺牲自己。唉,我也老了,红尘早已看破,这些年轻人的事还是由她们自己去折磨。      想到莫飀对乐理的独到见解,还有那个“六弦琴”,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出来的。青尘手拂白须,赞赏不已。沉吟半晌,单手成绕指结状,放在嘴上,“嘘”的一声长啸,那啸声嘹亮,悠远且绵长,在这座大山里环绕,久久不散。      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就从山边的天际飞来一只白鹤,大约二米,翼展撑开,大如飞蓬,足以驮乘两人身型,通体皆白,唯有两侧的飞羽边缘初见黑色。那白鹤愈行愈近,一开始是天边的一点,待那啸声在大山回响结束,白鹤已飞停在青尘面前,翼展“扑”的一收,便静伫不动,双眼似是炯炯有神,一看便是极有灵性的飞禽。      青尘手拂白须,“呵呵”一笑,伸手招了招,“小诺,过来!”那名为“小诺”的白鹤听见主人在唤它,双足一跳,就跃到了青尘跟前,头摆了摆,这么短的路还是不需要我打开尊翼劳神伤气的飞滴。然后又望着青尘,黑亮的眼睛显不耐烦之色。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正在调戏山邻隔壁的小白呢!就这么被你叫来了!      青尘似是能懂它在想什么一样,笑着道:“不急,你去我那里找一本《天魔神音功》的书来,师父有用,切记,勿要只记得玩就把正事儿给忘了,每次叫你带东西都空手而归,这次再这样就罚你三月不出门!”      白鹤听青尘说要什么功的书,见后面他又要碎碎念数落它了,慌不迭的翼展一撑,青尘话还没说完,便听见一声飞啸,小诺就已经飞到天边了。这孩子,性子还是这么急躁。青尘手拂白须,望着天边,但愿这神功莫飀那小子能学会,几百年来,可是无一人能残破其中的玄机,每每半途而废,神功不成。      话说莫飀找尽倾雅宫的所有宫殿,都没有看到邢烟华的身影,又不好到那些弟子的房间去打扰她们,不由得心烦意乱起来,她在哪闭关呢?为什么我要走时都不见我一面呢?!邢姐姐,你到底在哪里,飀儿很想你……      看见素心从殿外走来,莫飀纵身上前,拉着素心问道:“你们宫主呢,她在哪闭关?她为什么要闭关?”   素心看了莫飀一眼,就是这小子让她们宫主元气大伤,如今昏迷不醒,她们倾雅宫弟子除了素心都不知道邢烟华如今的情况,素心为宫主不值,非常不值!可是宫主都这么吩咐了她又能抗拒她的命令吗?不能,素心终身听从宫主的命令,认真执行,为宫主马首是瞻。      狠狠的瞪了瞪莫飀,从怀里掏出一封未打开的信,看都不看莫飀一眼,放到她手上,莫飀拆开,薄薄的一张,散发着禅木得古朴香味,就像邢姐姐弹琴时散发的禅香,质地极其优良,莫飀手抖了抖,心中一颤,深深的吸了口气,方才轻轻打开:      “飀儿,见信如见人。你一定很好奇姐姐为什么在你伤恢复好后,便要闭关,飀儿,这跟你无关,是姐姐每在这一年的这个时候都要闭关一次,只是恰巧赶上了你伤疗的时间。      以后不能陪飀儿,不能陪你游山玩水,陪你弹琴,不能在夜里陪着飀儿,姐姐也深表遗憾,或者说……姐姐似乎不太习惯。      飀儿在倾雅宫的日子是姐姐从小到大最快乐的时间,因为每天都可以看见你,你为姐姐弹琴,唱歌,教我弹古筝……飀儿,虽然你散失了功力,可还是在姐姐面前装着毫不在意,甚至反过来宽慰姐姐,逗姐姐开心,飀儿,这些姐姐都知道。      飀儿的笑里总是藏着一股冰冷,仿佛看破了世间凡尘,姐姐很想温暖你,却只能暗叹,没有早点遇见飀儿,早点为你分担所有的苦难,这样你的笑容会不会明亮一些。你笑起来很好看,眼神明亮,就像天上的星星,姐姐希望以后你能多笑。      飀儿,前途虽然坎坷,但凡怀有希望,总有柳暗花明的一天。姐姐在心里会一直陪着你。之前,姐姐找过神医青尘,他有一本《天魔神音功》,飀儿你精通乐理,这个功夫正是需要乐器辅助,如若能通此神功,飀儿你也不用苦恼大仇不报了。      飀儿,姐姐不能陪你了,以后你也要多加小心,尽量不要受伤,姐姐知道了,会……很心疼。飀儿,以后若倦了这江湖,可以回倾雅宫找姐姐,姐姐会在这里,一直等着你……   邢烟华笔”      娟娟字体,句句芳华。莫飀看那每一行开头都是“飀儿”,恍若邢烟华抚着她脸庞的满眸温柔,殷殷情深,解释了原因,铺好了她以后的道路。      这一切,让莫飀鼻头发酸,如鲠在喉,她泪湿眼眶,一滴泪落在禅木信纸上,莫飀慌了神,拂起袖子去擦拭,唯恐它润染了邢烟华的字迹,只见那滴泪在那散发着禅木香的古朴纸上,在莫飀颤抖的手中,打了个转,侵了纸里,而那黑色的娟秀字体没有丝毫被晕染,只是便得更光亮了一些,在清风吹拂下,散发着清新的芳香。      那一刻,莫飀觉得,邢烟华对她的爱,就像这张古朴的信纸,无论风吹雨打,都不会变形变薄。   伊人不在音容如昔,邢烟华对她的情,就像这信上的款款娟字,无论她泪的痛楚都多深,她都会一一包容,然后用心去融化。她的心,就像天使一样的明亮圣洁,天使爱所有的人,而她的邢姐姐,唯独对她。      清风吹拂,柳影飘动,那张信纸飘了飘,恍若要被微风吹走,莫飀握了紧,把它放在心口。   抬头遥望天,倾雅宫的天空一如既往的明朗而蔚蓝,叠翠山的群峦依旧清幽如仙境。      那一刻,莫飀只是觉得有种感情在她心里发了芽,生了根。她的心里,从此似乎种植了一种叫做思念的东西。多了一个绝世倾城,芳华绝代的佳人,她的笑,一笑倾人城,二笑倾凡尘,三笑,倾动了她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邢烟华啊邢姐姐。。。 17 17、御剑术重现天日 ...   “倏”的一声长啸,远方的山际隐隐有一点,啸声越近,便可大约的看清,叠翠山的那头恍惚有一只白鹤飞来,速度极快,一眨眼,便落在了倾雅宫的亭旁。      神医青尘正在打坐,闭目养神,两耳不闻亭外事。忽然双目睁开,“小诺,书带来了吗?”青尘拂身起座,问道。小诺轻叫两声,头往右侧一摆,这么简单的事我会做不好吗?      青尘拂须笑了笑,踱步走到白鹤硕大的身躯旁,大袍一挥,一本蓝皮书面的古朴毛边书在白鹤的背上飞到青尘的手上,书皮封面正是隶书书写的《天魔神音功》,任何人乍看去,都会认为这是一本极其普通的经书,那几个字在天空的映射下也是暗淡无光,丝毫不见其有何高深奥妙。      青尘拂了拂书,极其爱不释手,自己曾苦心钻研四年,也参不破悟不透其中深藏的玄机,既然如此,何不赠送给有缘之人,也好让这绝世神功重见天日,白白埋没在此也实在可惜之极。      二则既然倾雅宫那丫头希望自己能把此书赠予莫飀,与欧阳优相识多年,一本用不着的书还是拿得出手的,同时也是为邢烟华的真心所感动。      三则莫飀面如冠玉,儒雅风流,一身正气,见她眼神清亮,一看便知乃善心之人,即使参破神功也不会在江湖中做出血雨腥风,残杀众生之事。      故青尘才欲将《天魔神音功》赠与莫飀,此时青尘正翻着那本功法,发现在那本书的中间夹着一本书,青尘面色一变,自己并没有把这本书放在这里啊,难道是小诺?!      莫飀此时正向凉亭这边走来,见青尘那老头宝贝似的捧着两本书,竟然没有闻见她的脚步声,不由心生好奇,轻声走去。走到青尘背后,第一眼便赫然看见他右手所捧得那本仙气萦绕的古书,连封面的几个陡然大字都闪着金色的锋芒,三个金字仿佛有水充溢在此,盈盈的泛着金色的波光,赫然一见,便是“御剑术”几个金玉质成的大字!      莫飀眼睛一亮,这本书一定能卖不少钱!单看御剑术几个字便已让她心动不已,莫飀前世是仙剑玩家中的一流高手,早已对御剑飞行心动不已。奈何在二十一世纪看来是天方夜谭。她曾与杨清如讨论过这个问题,杨清如赏她一个爆栗,御剑飞行,我有办法,手上拿把剑去登机,坐在靠在窗户边的座位上,下面是白云飘飘,你飞在空中,眼下不就成了御剑飞行了吗?莫飀当时摸了摸鼻,对杨清如的话唯以苦笑置之,倘若真是如此,不只海关不放过你,人家不把你当疯子关起来才怪!      莫飀看青尘还在看着那两本书,对她恍无所觉,心中鄙视不已,青尘老头此时那里有一点隐世高人的范儿。好奇心起,一把便把那《御剑术》从青尘手里以闪电般的速度夺下,青尘心中顿惊,转身一看,《御剑术》已经到了莫飀手里。      不由叹了口气,唉,又被这本书暂摄了几分心神,原来这《御剑术》乃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奇书,传说它是天上的仙人无意掉落在人间的珍品,原来是青尘中年时误入瑶池圣地偶然所得,一开始自己也是欣喜不已,奈何每次修炼时才打开几页纸便乱了心神,不得不忍痛将它尘封,倘若让江湖上的人知道,势必又要在江湖造成轰动,人人争而夺之,引起一阵腥风血雨!      眼下见莫飀夺去,青尘并不见慌,只是拂了拂长须,等着莫飀被摄了心神。嘿嘿,老夫看你还能支撑多久。见莫飀盯着那几个金玉大字动也不动,眼神呆滞,像极了一副心神被摄的小样儿。青尘暗中得意,连老夫强撑也只能翻个两三页,你还能不被摄了神。看来你这小子眼下心神就有些心神不稳的模样。   这一切,也正在青尘意料之中。      “不错啊不错,字写的好,这镶字的金玉更是能值不少钱,比得上补天之石的奇珍宝贵,世间难得一见!”好半天,鉴证完毕,莫飀才摸着那几个金玉大字,心中垂涎,赞赏不已。这就是白花花的钱啊,在前世光凭这本书都能被列为上古遗物!      吓!青尘得意拂须的手停在半空,眼神错愕,仿佛像看什么怪物似的看着莫飀,“小子,你,你没有昏厥的感觉?也没有心神空白的症状?”   “怎么了?”见青尘像望着外星人一样的望着她,莫飀把书往怀里一揣,藏得严严实实,方才说道:“青尘老头,这本书就给我吧,你要是舍不得就卖给我如何,开个价!”      “罢了罢了,机缘如此,老夫自己留着也没有,不如送给有缘人!”青尘自信心有些小小的微挫,思想半天,也不清楚为何莫飀会相安无事,便任由莫飀把那本书藏在衣服里,青尘喉咙微动,咽了咽口水,还是颤抖着把左手的《天魔神音功》放到莫飀手里,道:“老夫也不图你什么,待会一定要写几首曲子给老夫,机缘如此,老夫也不强加收回。”青尘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也有点颤抖,那是他至若珍宝滴御剑术啊,自己都还没有完全打开。      稳了稳心神,方才继续沉吟道:“修炼御剑术武功一定要高深至极,没有达到老夫的水平,也要跟那丫头的水平差不多,否则万万不可擅自修炼。《天魔神音功》是至上神功,修的是内家真力,将气贯穿全身,凝于指上,透过铁弦发出,气凝于音,破坏力极大!”      莫飀看到《天魔神音功》,邢烟华的倩影浮于心上,她吸了口气,想到大仇未报,方才把心中的那股思念强行压下,可是,真的很想见她!      慎重的接过《天魔神音功》,这里面包涵了邢烟华的款款深情,她一定要把它修炼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她们会见面。 然后小莫也要下山。 一个人物渐渐也要出场了。 18 18、作离别浪子回心 ...   “小诺,到师父这里来!”小诺本来在那凉亭的檐上用羽翼擦痒,禽眼扫着这翠幽幽的叠翠山找小白的影子,呜呜,最近老是被师父传唤,少了很多跟小白玩的时间,小白都不理我了!见老头儿又在传唤它,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收起羽翼,拍了拍,跃到青尘面前。      “小诺,为师目前交付你最后一个任务。”一听最后一个,小诺翅膀拍的欢腾,头也垂下,磨着青尘的衣袖,催着他说快点。“你把她送到山下。”青尘指着把两本书放好的莫飀,对白鹤说道。      小诺瞥了瞥莫飀,她正好奇的看着它,这么大的一只白鹤,莫飀前世还没见过,此时心中才难得的对青尘老头升起一股敬仰之情!高人啊高人,骑着一只仙风飘渺的白鹤,太拉风了!      可是想起自己要下山了,连随身携带的包裹,素心都准备好了,难道,就不能见她一面吗?      莫飀心中很不舍,转身望着在不远处的倾雅宫,那里留下了她跟邢姐姐太多的美好回忆。小诺那只白鹤见莫飀还是磨磨蹭蹭,走一步回望三次,兽火升起,它不爽,是非常滴不爽。跃到莫飀身前,用两只鹰爪似的脚狠狠的踩了下莫飀,“唉!”莫飀这才从回忆里拔出,被小诺那只禽脚踩到了现实。      “呵呵,不好意思,小诺它跟隔壁山的一只通体皆白的鹤是好友,小诺一天见不到它脾气就会变得不好。”青尘笑道,眼中却是得意不已,踩得好,老夫的御剑术啊!      “额,小诺是公的还是母的?”   “母的!”青尘好奇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那个小白呢?”莫飀此时笑的有点阴测,八卦无时不在无时不有,罗丹说过滴,哪里都有八卦,只要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      “也是母的。小子你问这个干什么?”青尘更好奇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JQ啊JQ!嘿嘿。”莫飀盯着小诺,眼中精光大盛。   “基扣?”青尘被莫飀的奇怪言论弄得不知所云。      “哈哈,青尘老头,你就别管这个了。这是你要的几份仙乐的乐谱,交给你了啊,咱俩交易完成!”莫飀把几张纸塞到青尘手里,封面的一首“仙乐”正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水边的阿狄丽娜》。      青尘爱不释手,面显红光,也忘了刚才的岔子。小诺就不依了,已经为莫飀刚刚跟青尘的对话搞得很不爽,来到莫飀身前,禽背一弓,神不知鬼不觉的迅疾的把莫飀托起,“倏”的一声长啸,就已经飞到半空。      遥远的天边,只听到莫飀惊慌失措的叫声,她下意识的抱紧小诺的脖子,心跳都差点停了,这只死鹤,莫飀抬头向下看,我的妈呀!俯身望去,眼下白云飘渺,扒在小诺的羽背上,它双翼撑开,仿佛从云层中掠过,耳侧是风声呼啸,悬空的脚下是飘飘白云,底下的叠翠山也似乎渺小了许多,只看见幽幽的一片绿色,倾雅宫也渐行远去。      莫飀想起了邢烟华,心中悲切,仿佛失去了一种很重要的东西。正在这时,从远去的倾雅宫似乎传出了一阵清清筝音,如淙淙流水,隐隐约约,不绝如缕的在山际散开。      莫飀心中一震,那是邢姐姐,熟悉的天籁筝音,熟悉的弹奏音法,邢烟华所谈的是她曾用吉他所弹的孙异的《回望》,她曾自弹自唱,那时陪伴在她身侧的是美眸氤氲,舞姿翩翩的邢烟华,红影飘动,那一瞬时间似乎都静止下来,只有邢烟华的翩翩舞姿和她眼中氤氲的雾气,如深蕴的甘酒,让人渐渐的不可自拔,也渐渐的不愿自拔!      此刻邢烟华所弹得《回望》用的正是古筝,涓涓琴音,倾泻而出,在这山峦中缠绕缠绕,莫飀心中酸涩,伴随着远方的琴音和声轻唱:      我站在那一片高地回望   寻找那记忆中裙袂飞扬   无声的落花静静的流   谁陪伴着当年那一梦黄梁      那一年你站在天边眺望   轻轻地抛撒下一片忧伤   落在我身上飘进我心   总溶入我生命里终难遗忘      我一直没能懂你的目光   如今你又重现昔日模样   留在流光里   是你的笑容正映红夕阳      那一年你站在天边眺望   轻轻地抛撒下一片忧伤   落在我身上飘进我心   总能溶入我生命里终难遗忘      我一直没能懂你的目光   如今你又重现昔日模样   留在流光里   是你的笑正映红夕阳   我一直没能懂你的目光   如今你又重现昔日模样      留在流光里   是你的笑正映红夕阳   是你的笑正映红夕阳   ……”      琴声萦绕,在唱到“我一直没能懂你的目光,如今你又重现昔日模样”时,莫飀不由眼中湿润,喉咙哽咽。此一刻,面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浓浓思念,她心中方才明白,她是爱上了邢烟华,她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即使她从前世灵魂转换而来,可这份血缘关系还是逃脱不了。她不是个懦弱的人,既然爱了就要去争取去获得,管她是男是女,管她是不是亲人!管它伦理纲常,纵然逆天又何妨?!      莫飀抓住小诺的脖子,道:“小诺,掉头!回倾雅宫!”小诺翻了翻白眼,都快要到山下,此时叫我转身,门都没有!      见小诺没有反应,只是摆了摆头,执意向山下飞去,而倾雅宫也愈去愈远,莫飀慌了神,她要去见她!莫飀扯住小诺的脖子,喝道:“还不快去!再下去就来不及了!”哪知惹恼了白鹤小诺,只见它一声长啸,脖颈伸长,一个抖身,莫飀差点要掉下来。      在鹤身上骑稳,莫飀知道它通灵性,此时时机紧迫,她对小诺大嚷,声音由于小诺飞行的加速在迅疾的风声里听起来似乎有点颤抖:“我知道你赶着回去见你的小白!可是我的邢姐姐,她现在只有一个人,你有万千的机会和时间去见你的小白,可我只有这一次的机会!我不能让她又躲起来不见我!此次我下山,一去又不知何时能回!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莫飀嗓子都喊哑了,还不见白鹤有动静,正准备抽起无尘剑威胁它,你不带我去见她,我把你羽毛给削了做顿白鹤汤!手刚起,便感觉鹤身一转,莫飀又差点要掉下来,慌不迭的抱住它的脖子,向前一看,心中一喜,那白云里若隐若现的仙宇琼阁不是倾雅宫又是什么?!      莫飀只觉柳暗花明,前途似锦,啊,不,是情途似锦!无尘剑也不抽了,就连耳边啸声鹤唳的风声也恍若仙乐般动听,脚下的的白云像棉花糖一样可爱,俯瞰的叠翠山绿意幽幽,好不喜气!      她心中高兴,眼见倾雅宫愈来愈近,小诺也在卖力的飞,莫飀心里喜爱,摸着它的头笑道:“小诺,好样的,我爱死你了!”      小诺心中一阵恶寒,一个抖身,羽翼斜歪,莫飀心中一跳,差点又要掉了下来,赶紧慌不迭的抱紧白鹤的脖子,死紧死紧的!   小诺欲哭无泪,它快被勒的喘不过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的浪子是流浪之人的意思,不是贬义。 它很适合吉他弹奏,当然,用古筝弹出,也别有一番风味。 邢烟华加上了古韵琴音,小莫的心弦又怎能不牵动,不“回望”呢? 19 19、定真情绝不相负 ...   前方的倾雅宫云雾飘渺,隐隐可以看见有一个红色的倩影正在抚琴,《回望》在她的纤纤玉手之下倾泻而出,极具有古典韵味。   莫飀纵身一跃,从鹤背上下来,小诺羽翼轻拍,莫飀的包裹就掉了下来,莫飀知道它在赌气,不觉有些好笑,拿出剑袋里的吉他,斜背在身上,朝倾雅宫赏心亭的那处红影走去。      邢烟华此时正如大病初愈,昏迷醒来,便听见素心说莫飀要走了,强撑着身躯看着乘白鹤飞去的飀儿,只为能凝视她最后一眼,便唤素心拿来飀儿送给她的古筝,手抚琴弦,不知不觉中弹得竟是飀儿曾用吉他为她弹过一次的《回望》。      此时那湖水亭旁的佳人似乎感觉有人到来,不由琴音顿滞,曲终收拨边弦画,丝弦一声空响绝!待感觉到身后那阵熟悉的脚步声,邢烟华娇躯一颤,贝齿轻咬,似是不可置信,竟怕是幻听,而迟迟没有转过身去。      “Darling你还欠我一个拥抱   让我醒来可以记起味道   最疼爱的人爱我多少   看眼泪往下掉      Darling你还欠我一个微笑   让我孤独时候赶走烦恼   疼爱我的人没有多少   爱上你是我唯一的骄傲”      莫飀摇摇走来,自弹自唱,手指划拨,清澈的吉他曲缓缓流淌,在看见邢烟华后,嘴角微牵,眼睛更是清丽有神,饱含缕缕情意。      邢烟华娇躯微震,转过身来,回眸顾盼,飀儿正浅笑飞扬的向她走来,她的眼神比以往更温暖,更清新,那么明亮,那么澄澈,也更能让人沉沦。      “邢姐姐,你知道Darling是什么意思吗?”莫飀眼神清亮,边走边笑问道。   “达令?”邢烟华不懂,难道自己这是在做梦吗?飀儿不是走了吗?      “邢姐姐,你是我的Darling!飀儿想听你亲口说,你是我的达令,这样飀儿就很开心,飀儿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此时莫飀像一个邪恶的大灰狼,努力的想把一只单纯的小白兔拐回家。      “飀儿,我是你的……达令。”邢烟华面色酡红。天做证,邢烟华只是想让莫飀开心才说出口的。   “那邢姐姐知道达令是什么意思了吧?说了可不许后悔哦!”莫飀进一步走近邢烟华。      “还有,邢姐姐,我忘了带走一样东西,你怎么能这么急着就要送飀儿走呢?”眼看莫飀浑身流露出一种危险气息,步步接近,邢烟华心中如小鹿跳动,花颜的月貌此刻也染上了闭月般的羞色。      “飀儿,你……忘了带走什么东西。”邢烟华玉足轻移,盈盈向后退去。   眼看邢烟华离她远了几步,莫飀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思潮,向前紧走几步,双手抱紧了邢烟华,闻着她身上的绝世清香,熟悉的只属于邢姐姐的香味,声音也不由嘶哑:“你不只欠我一个拥抱,还有你的微笑,你的味道。邢姐姐,刚刚的歌你可有认真的听?”      邢烟华娇躯微震,一股热流在心中流淌,飀儿的怀抱很温暖,有种懒洋洋的清新味道,就像雨后的青草香,又像夏日里的薄荷香气,飀儿的肩膀很厚实,皓首在侧,有种很安心的感觉,似乎心里的一个角落被补齐了。      “邢姐姐,你还没回答我那个问题呢。你知道达令是什么意思了吧?”莫飀闻着邢烟华玉颈间的香气,再也不想放开,软玉在怀,只是抱的更紧了些。      半晌,才感觉肩侧的皓首如小猫似的动了动,似乎在摇头,脖间的肌肤在莫飀轻嗅的鼻间也随之滑了过,凝如肤脂,就像珍珠般清凉。   莫飀心中情动,搂紧了邢烟华,几日不见,她,似乎瘦了些,纤腰盈盈一握,不由一阵心疼泛起。      “不知道?那我告诉邢姐姐,达令是‘亲爱的’的意思,你说,以后我是叫你邢姐姐比较好,还是喊你……烟华?”莫飀笑容促狭,挑起邢烟华的下巴,手指微微抚过她的脸庞。   她的眉,似新月,柳眉含烟;她的眼,似秋水,清眸流盼;她的鼻,似瑶鼻,宛若女神般优雅高贵;她的嘴,似朱樱,素齿绛唇。而这一切,都属于她!待手指轻抚到唇,莫飀眸色也变得更加深沉,深处可见有流彩溢光的波动。      邢烟华此时的心跳早已从剧烈的跳动转变为不跳,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心神恍惚,任由莫飀的手指在她的脸庞上划过,看见莫飀越抱越紧,越来越靠近,还是下意识的向后盈盈退去。      莫飀一手纤腰,一手是邢烟华绝美的面庞。问了那个问题后,似乎感觉邢烟华的娇躯在轻轻的挣动,玉颈也随之擦过莫飀的嘴唇,一阵绝世清香袭来,如玉般凝脂的肌肤,滑如绸缎,泛着珍珠般的清凉。      感受着邢姐姐那比绸缎还要光滑,比珍珠还要清凉的肌肤,莫飀心中一阵情动,恍惚间似乎看到邢烟华丹唇微启,莫飀便再也忍不住,啜住了那份甘甜,狠狠的汲取,她的嘴唇,胜过前世所有的名贵珍馐,所有的美味水果,含着清新的香味,那味道是如此美好。莫飀不由沉溺,抱紧了邢烟华,听见“嗯……嗯”两声若有若无的□,感受到她柔软的娇躯微微的颤动。      远方一声长啸传来,让两人顿时清醒过来,推开莫飀,看着飀儿双唇润泽,邢烟华不由面色酡红,她怎么可以……      莫飀双眼迷离,此时的邢烟华不再是生人勿近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仙女,她妖冶至极且风情万种,这两种矛盾的气息集合于她的一身,想不让人沉迷都难!      她面容晕红,朱唇欲滴,含着盈润的色泽,莫飀再次走近,搂着她的纤腰,再次抱紧娇躯,不愿放开。      邢烟华心中隐隐感觉,飀儿的怀抱是如此温暖,头搭在她的肩侧,她的肩膀又是那么沉稳,另人安心。此时心里空荡荡的一个角落似乎被一种莫名的情感充实的很满很温暖,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那份甘甜,那份柔软,令莫飀沉迷,环抱着这份暖玉温香,莫飀再次印上那片红唇,仿佛还不够似的,舌敲开了贝齿,如入无人之境,尽情的追赶着香舌,追赶,吮吸,再追赶……   莫飀吸住那条香舌,感受着邢烟华的柔软,“嗯……嗯”邢烟华心神恍惚,不由下意识的双手微抬,抚上莫飀的脊背。      远处一声长啸鸟鸣,愈传愈近,原来是小诺见莫飀迟迟不来,心中火大,发出第二次啸声,拍了拍翅膀,还是忍不住飞到这边。      邢烟华娇躯一震,在清楚的明白她跟莫飀在做什么后,惊慌失措的推开莫飀,转过身去,半晌才道:“飀儿,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要知道,我们是姐妹是亲人……”      “姐妹?亲人?亲人会日日思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会宁愿牺牲自己也要对方活着,会每夜陪伴在侧?或者……会在一起洗澡,会脱下衣服用身躯去温暖对方?姐妹?姐妹会亲吻?会因为一方的不开心而不快乐,或者说……姐妹之间也会有情动的感觉?!”莫飀步步紧逼,向邢烟华走去。      看着邢烟华弱柳扶风,身体似乎非常虚弱,更显其楚楚动人,莫飀心下不忍,再次抱紧邢烟华,声音低沉沙哑,似乎还有着浓浓的鼻音。      “烟华……我好爱你,我到今天才发现我是那么的爱你。第一眼看见你,就被你所吸引,只是碍于姐妹这道身份,我一直暗示自己压抑这份感情。可你对于我,像毒药,像罂粟,你的微笑,你的味道,你的温柔,这一切都像是罂粟一样,一次,两次……吸过了就再也离开不了,也不想离开,令人沉沦,我渐渐的不能自拔也不愿自拔。   你不在的那几天,我才发现我其实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你。你的出现,让我的生命都有了意义,来到了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一件事就是遇见了你,老天真的待我不薄,因为他赐予了我一件绝世珍宝,那就是你!   原谅我的后知后觉,等我发现了,才发现原来你的毒早已种入了我的心扉。这种毒,让我甘之如饴。这辈子,我第一次对一个人说“我爱你”,那就是你,烟华……纵是同性别又何妨,纵是姐妹又何妨……烟华,我为什么会这么爱你,又是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你对我的重要性,你会接受我吗?接受属于你的飀儿吗?”      莫飀的声音愈到最后愈见沙哑,双眼通红,声音低沉而饱含深情。      邢烟华的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流,充溢了心中的每一个角落,心里的一处空洞,好像在听到她说“我爱你'的那一刻,瞬间的被弥补!   然而面对飀儿突入起来的表白,纵使是心中有情的邢烟华,也需要一个思考和过渡期,或许可以说,她没有想过莫飀会爱上她,更没有想过,自己对飀儿的感情,是……爱情!      邢烟华微转过身,纤手抚摸着飀儿的脸庞,这几天,飀儿也憔悴了不少,邢烟华美眸湿润,如氤氲了润泽的水汽,雾朦朦,如雾里看花般的淡雅素净。   此时她一丝发丝缭乱,更显魅惑妖娆,素手微抬,将发丝并拢耳后,端的是优雅高贵,风流蕴藉,仪态大方。      “飀儿,给姐姐一些时间好好想想好吗?等姐姐考虑好了,姐姐会……下山找你。”邢烟华面色酡红,贝齿轻咬。      有希望便是好的,莫飀暗叹一声,心中宽慰,忍不住又抱紧了邢烟华,生怕她像前几天一样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身影,让她怎么找也找不到。      小诺早已不耐烦,看着两人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纵身一跃,一阵劲风随到,便来到莫飀身侧,催促着她上路,伴着风,莫飀衣袂翩飞,才发现自己有一处的衣角被撕裂。大概是骑在小诺背上怕掉下来渐渐造成的。      “飀儿,应该多带几件衣服。”看着飀儿的衣服破了,邢烟华抚着那片衣袂,轻声道。   牵着她的手,带她来到赏心亭不远处的倾雅别宫,素心正从大门处迎来:“宫主有何吩咐?”素心恭声道。      “素心,你去带她到倾雅别宫里找几件衣服。”邢烟华面色微红,状及不经意的说道。原来,莫飀以前在倾雅宫居住的时候,邢烟华便私下里为她量身订做,亲手给她缝制了几件衣服,此时初逢飀儿真情流露,心中有些羞涩,不好意思亲自送予莫飀手里。      “是,宫主,弟子明白!”素心道。引着莫飀来到倾雅宫内侧,走进了那间素雅的别间,莫飀发现别间的古朴衣架上,搭了精美别致的三件衣服,一件白色,一件月白色,一件蓝色,一看便知极其合身。      “莫公子,有些话,我们这些做弟子的本不该对你说的,可是,我们宫主从来没有对一个人那么好过,你可知道?这些衣服,是宫主一针一线,一件衣服一个布料亲手给你缝制的,她不   需要量你的身形,就能做出来。而我们宫主平时自己穿的衣服,都是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的!”素心似乎很是为宫主不值,沉声道。      听及此,莫飀心中一片感动,邢姐姐为她吃了很多苦,她怎么可以到现在才知道!她们,又错过了多少时间?!      素心颤声道:“甚至,为了救你,她把她的七成功力都传给了你,你以为她是在闭关吗?不是,她是昏迷在床,醒来时一听见你要走了,便强撑躯体起来为你送行!”      “什么?!”莫飀大惊,心中一痛。转过身,便要向外走去,她要去找她,问个清楚,问个明白,她怎么可以这么傻?!      素心拉住她,沉声道:“我可不想让宫主知道是我告诉你的,这件事连倾雅宫的弟子都不知道,她不想你知道,你也就装作不知道吧,我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以后能对宫主好些,倘若你以后辜负了她,我素心第一个不会饶了你!”      “我不会这样,如今的我早已明白了对她的感情,又怎会对她不好?!”莫飀按下心中的心疼和痛心,邢姐姐为她,付出太多了!      走出别间,来到别宫大门,远远的看见那红色的倩影,莫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一把抱住邢烟华,仿佛有无数说不完的话语。      “飀儿,怎么了?”   “衣服很好看,我很喜欢,都快……舍不得穿了。”莫飀声音慵哑,抱着邢烟华似是在撒娇,又似有道不完的浓情蜜语。   “傻瓜!”邢烟华心里暖流滑过,真想这么和她在一起,一辈子!然而现在不行……   这一切,尽在不言中。      远处小诺再次飞来,第三次发飙,小诺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眼看小诺羽翼一掀,又欲强行托她走,莫飀连声 道:“别,别,我自己会走!”方才依依不舍的放开邢烟华,拿起包裹,骑上了鹤背。   刚想回头对邢烟华说什么,小诺便羽翼伸展,猛的一拍,眨眼便飞离了倾雅宫。      眼看渐行渐远,那抹红影在眼前似乎也模糊了起来,莫飀泪湿眼眶,回过头,对倾雅宫那侧大声喊道:“我莫飀在此发誓,此生绝不负邢烟华!”   廖远的叠翠山,只听见“绝不负,绝不负……”回音飘荡。      邢烟华美眸湿润,看着那心心念念的人儿,愈行愈远,湮没在云端,逐渐的模糊不见,只剩下那回音余缭,回荡不息,绝不负,绝不负,绝不相负……      若得此生长厮守,不负卿心不负情! 作者有话要说:泪奔……辛苦的敲完了五千字,只因JJ的一次小小的抽风,五千字化为乌有,偶只能重写! 五千字的细致情版,重写少灵感,凭脑海残影,写下浮光掠影的删节版。 怎一个心酸了得! 这里面的有些诗是偶自己自创滴,若想应情应景,细找大家诗句难,孤只能亲自搜脑汁挥笔。 大家多多留爪撒,以慰藉偶重写滴心酸。 20 20、智引误入迷瘴林 ...   古冶子的乐兴谷在其领导的几年内不断出现江湖各大派也要公认的高手,其中的领衔人物当属冷面杀手左迁夜,笑面郎君邵子奇,以及紫影轻纱---杨枫如。实则在古冶子出现时的十多年前,江湖上出现两个极厉害的大魔头---地煞冥魔和天元圣君!      这两人既不满江湖上人的假仁假义,更厌恶他们的劳凶恶极,于是联手自成一路,凭着一身怪异的功夫,和两把宝刃,杀遍了江湖各道,偏偏两位心毒手辣,杀法凶狠,而激起了所有江湖人的忿怒。   因此,各路高手,在北海神姑和万佛神宗的领导下,结成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到处捕杀地煞冥魔和天元圣君。      倾雅宫下的方圆十里郊外的一条路,更深处是竹林茂密,碧翠幽幽,根本想不到这里曾布满了腥风血雨,因为此地,正是围捕两神魔的地点。唯独地煞冥魔负伤逃出,却也难逃死路,行踪不现,江湖各大派则是心下安定,想必那地煞冥魔应是必死无疑。在捕杀的过程中,各大派也损伤了不少弟子,埋藏了无数正义之士的白骨,流出成河的鲜血。      江湖上平静了,但两柄宝刃,却成为江湖人物朝思暮想的奇珍,这两柄似刀不似刀的奇刃,龙凤宝刃,一龙一凤,削金断玉,临邪除魔,乃天下难得一见的上古兵刃,几百年的历史沉蕴了无比的霸气和戾气。      十年后,消息传出,这两柄宝刃,仍有出世的可能,同时天元圣君和地煞冥魔有重出江湖的情势。   于是,这郊外的这条平凡小路热闹了,成群的人,成对的好汉,几乎无处不见,都在搜寻宝刃,结果通常是空手而返,毫无发现。那涅龙宝刃正是莫飀手上的无尘剑,龙剑已有主,只剩一把凤剑,又怎能轻易找到?这也需要一定的机缘。唯独当初围剿莫飀的人则心中有数,默不吭声,只是私下里去寻找莫飀的踪迹。      莫飀别了白鹤,走在这条小路上,这条平凡的小路由于各路人士的到来,当地村民也因势利导的办了客栈,开了茶店,毕竟不是繁华的城市皇都,虽很古朴,却很实在,解决了不少人士露宿餐食的问题。莫飀不由心生好奇,缘何这条路与她先前走的村路不同,只因来者皆不善,随便看到的一个路人虽然身穿平凡,却也看得出身怀武功,个个不是好惹的主。      路途劳顿,莫飀还是随便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里面各桌人士或是身带刀,或是手握长剑,举酒痛饮,或是豪气如云,或是小心翼翼,但闻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待莫飀走进,个个却是眼前一亮,好一个面如冠玉,气质绝佳的白衣公子,身后似是背负一把用绸缎白丝料裹起来的宝剑,还有一个像琵琶形状的乐器,身穿锦衣白袍,眼神清亮,可见其聪慧不凡,都不由心中大赞!   莫飀先前与邢烟华定了情意,心里多了一份牵挂,仰看天上白云,都觉柔软无比,低见地上之花,亦感靓丽喜人!心有喜色,脚步生风,平添了一份意气飞扬。故而客栈里的人在惊叹的同时也心生疑惑,这是哪门派的得意弟子,或是哪家山庄的公子哥。      小二眼看新客的到来,这位客主似乎是个阔绰的人物。脸上堆满了笑容,桌还没擦完,就匆忙的把抹布往肩上一搭,迎了上去。   “客官,您要些什么?”小二点头哈腰道。   莫飀扫了扫这个客栈,极其简朴,道:“给我随意的上些饭菜就行了。”   “好呐,小的这就为你去办。”小二为莫飀倒过茶后,就走近后屋去催上饭菜。      莫飀知道周围人都看着她,虽不是明目张胆,却也感觉的到对她的窥视,不觉心中好笑,暗道以后还是要改名改姓,免招无妄之灾。      “哎,你说,咱们找了这么多天,连影子都没找到。难道还要这么找下去吗?”客栈里有一桌的其中一人道,话里充满了焦急和不满。   “别人都在找,只要他们没走,我们就不能走,要是被其他人找到。你叫我们回去怎么向门主交待!”   “我说独老三,你不记得了,门主这次表面上是叫我们打着寻找那上古兵器的下落,实则是叫我们寻找……”   那个先前说话的人说到最后声音愈小,仿佛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四,你说难道……”那位叫做独老三的人眼中精光大盛。   “我也是刚刚才想起的,要不是那边的那个小子出现,我还差点忘了这茬。”独老三敲着桌子,似是兴奋不已,客栈里的人有的没注意到,有的功力较高,耳力聪慧,随着独老四的话也猜出了一些端倪,这么天毫无目的的寻找,倘若真是如此,也好过空手回去,好歹有个踪迹可寻。   “哈哈,正是如此,若被我们寻着,以后在唐门还有谁会看不起我们兄弟俩。”独老四哈哈大笑。      莫飀握紧茶杯,俊脸冷凝,还是忍不住心中翻白眼,她已经猜出了是怎么回事,看来是唐门门主独行锋和他的妹妹独影心私下派出人马,不露声色,就是想寻得她的下落,再借以谋取无尘剑!可是,这派出的人也太白痴了吧!这么一来,不仅这客栈里的高手猜出一些端倪,抢了他们的先机,就连她这个被他们看中的“猎物”也有了心理上的准备和打算。   凭唐门的这几个货色,是难不倒她的,倘若他们联手,想及此,莫飀心中一紧。      这客栈做的是本份生意,在此生事莫飀亦心下不忍。况且若抽出无尘剑,凭它的夺目光芒,不想让人猜出这是什么兵器都难。到时锋芒太过,光是目前引起这村郊里各路人士的争夺,就已经让莫飀头疼不已。所以,这些客栈里知晓这个秘密的人必须去死!放走一个,都会让她以后的生活不得安宁,还谈什么寻恶灭仇!      一口茶喝完,放下茶杯,莫飀心中就有了打算,在钱囊里随手掏出一个,竟然是一片金叶子,这也太奢华了,一杯茶,一片金叶子,莫飀为邢烟华的贴心觉得太过奢华,却也心中感动,想到她的邢姐姐,更是嘴牵笑容,纵然前路有危险,又有何惧,当一个人心里有了牵挂,便有了一份寄托,从此在心里便安了一个家。      莫飀正想放下这片金叶子,手不经意轻轻一翻,发现钱囊里有一个夹层,里面鼓鼓的似有东西,打开,里面放的是一些细软杂银。夹层外还有一个夹层,里面放的是一些铜钱,崭新至极。莫飀心下感动,其实是她把钱囊,也可以说是邢烟华亲手为她设计的钱包拿反了,最外层的是铜钱,夹层是白银,里层是金叶子。其中可见邢烟华的细致贴心。   莫飀随手拿了几个铜钱放在桌子上,饭菜没吃,权当是茶水钱。便提步向外走去。      独老三,独老四心中一紧,也提步跟了去。在他们身后的是那些不动神色的两位湖人士。他们似是一个门派,身穿黑衣,头戴斗篷,仿佛见不得人,身上的阴沉气息浓厚,在白天,如果仔细去看,会发现黑色的长袍上,有一个用银线绣上的标志,似是一片枫叶的形状。      莫飀所走的路正是通往那片竹叶林的道路。独老三,独老四面色一白,这个白衣小子怎么会选择这个地方,他是想找死吗?想到门主的命令,还是壮了壮胆,抱着侥幸心理跟了进去。他们身后所跟的正是两位黑衣人士。      这片竹叶林乍看平凡无奇,和普通的竹林没有什么区别,却走进容易出去难!即使你做了万千标记,走了很多路,到头来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原点。这阵子在此因寻不着路而生生饿死的人数不胜数。这片竹林因各路人士的到来和遭遇才被发现了其中的诡异性,十传百,百传千,便再也无人踏入,竹林也被称为“迷雾瘴气林”,或是“死亡之林“!      迷路只是这片竹林的最简单的一个阵法和机关,那还只能说你运气好。即使死还能留个全尸。这里面稍稍走错一步,或进了迷雾阵,雾里含有毒素物质,人一旦走进,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就会活生生的窒息而死。      更绝的是,这里有一些的花花树树和野果看似无害,如果你不小心碰上,只是沾了一下,就会全身肌肉萎缩,腐化而亡。那些野果,如果你忍受不了腹中饥饿,拿来果腹,只须咬一口,汁入肝胆,便会五脏俱裂,渗入肝胆,肉体化为红色的血水,死无踪迹可寻!      长久以来,这里野兽俱绝,飞鸟无迹,但凡从远方飞过竹林的飞禽,只飞了不到三里的路程,便因这里瘴气的吸入,掉落在竹林,化为一滩腐尸!      不得不说,独家的两个人为了这把宝刃,为了独行锋的命令,真是连性命也不顾及了,或许可以说,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这片竹林看似无害的外观下处处隐藏着杀机!      此时莫飀所进的正是这片“迷雾瘴气林”,一个死亡之林!       作者有话要说:不断有人问是否NP,其实偶想说,这是武侠文,不纯属感情文,很多人物还没出来,当一个作者设定好了人物性格,角色以后,角色不会随着作者的安排而发展,后面一切都是不可预料的。 作者不可以有偏心,可我还是想说,还有很重要的人物没有出场。 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你们的爪痕是偶最大的动力。 。。。。撒撒花,华丽退场。。。。。 21 21、天魔音牛刀小试 ...   莫飀走近这片竹叶林,心中微感不妙,这林子处处可见平常,安静至极。可正是因为这份安静让她心中不安,竹林虽绿意青青,却呈现一种枯腐的气息。没有鸟啼鸣叫,和人间胜境的叠翠山后的那片竹叶林成天然反比。莫飀曾长期生活于倾雅宫的山水之地,故感官敏锐。然而此时无退伍之地,前方是竹林深深,轻雾弥漫的树林,后方就是那随来前行的唐门耳目,以及——那神秘的两位黑衣人士。      都来最好,这就叫瓮中捉鳖!莫飀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黄雀正是这片竹林,将所有进入的生物困了一个死,即使是人,也毫不例外!此时莫飀所进的地方这是竹林稀疏的一块空地,一方面她没有深入竹林,另一方面,也可以说,她运气不错,沿正北偏南方向的一条林路恰恰处在迷路机关处,倘若进了那迷瘴地或毒林地,只一进入,就死无葬身之地!      莫飀抱着剑靠在一颗竹树上,极其从容,她在等待,从她踏出客栈门槛的那刻起,根据独家两人的步伐和她自己的步伐进度,就已经推算出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有几步,手里敲着剑柄,一步,两步,三步……待敲到三十七步,嘴角牵笑,手提无尘剑纵身一跃,便来到独老三,独老四面前。独老三独老四面容震惊,他们已经秉气凝息,极度放轻步伐,为的就是给行走在前方的莫飀一个出其不意,这下可好了,出其不意没达到,莫飀把他们给吓着了,两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心中暗道,凭这个玉面小子,年纪尚幼,又能奈何他们吗?想及此,胆气愈状。莫飀只是抱着剑,极其平和的笑着,等着他们开口。      独老三最先忍受不了这对峙的低气场,看见莫飀手上的那把剑,虽未出鞘,单看剑鞘,便可识得不是一件俗物,上面镶嵌着青色钻和边纹的玛瑙,即使没有阳光照射,在高大的竹林的荫蔽下,还是闪着幽幽的绿光。可以想象这剑鞘里的宝剑真身,该是一件难得一见的兵器。若此剑就是涅龙?独老三眼里闪着贪婪的光芒,人性的贪婪使得在面对强大的危险之前,第六感官会弱化,犹不知自己已有性命之忧。   “小子,有话问你。你手上的兵器可就是涅龙?”独老三粗声粗气的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是我家祖上留传下来的,我并不知你所谓的涅龙。”莫飀道,为了以防万一,出口应当谨慎,更何况后面还有两位,若得听去了,硬来抢夺,想及此,莫飀握剑的手更是紧了紧。   “那你还是拿来给我们看一看,不是的话,我们不会为难你。”独老四比较心细,提着一把刀向莫飀走去,竟是有硬夺宝剑的趋势。      “随便便抢取别人的物品,看来你们唐门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莫飀冷冷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唐门中人,好!既然你知道了,还不快奉上你的剑,大爷我心情好,便绕你不死。”独老三狠声道。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莫飀话音刚落,剑已出鞘,直向独老三面门袭去。   独老三手挥大刀,生生接了这一剑,“蓬”的一声响,独老三手上一震,虎口发裂,他平时引以为爱的大刀,他行走江湖的命根子,就这么的伴随那声响,被削做两段。不由一怔,心口一甜,便有液体从喉咙逆上涌出,口吐一口鲜血。   莫飀使出那一剑,用了五成功力,眼看独老三口吐血箭,自己也是心中震惊,想到这是邢烟华牺牲了自己,所传给她的功力,心中柔软,邢姐姐,她太傻了,想起邢烟华,面容也变得柔和,褪去了几分冷意。      独老四见莫飀似是在发怔,便逮住这个良机,从袖中闪出他的武器——弓弩。此弓弩乃他无意所拾得,做工精良,一看便知出自良工巧匠之手。唐门擅毒,独老四便在箭上淬了毒,一旦箭中伤了人,即使只是破了一个血口,毒素便会迅疾渗入肝肺,就是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莫飀身处安静的竹林,六识和感官已调到了最佳状态,耳口生风,便已知独老四那边有掏武器的动静,她微微一笑,刚想挥剑去档,转而一想,之前已翻看了那本《天魔神音功》,也在路上修习了几日,天魔功由浅及深,从易到难,开始的学习并不难,此时正是练习天魔神音功的最佳时候,只有最真实的战场,才能发挥最强的功力!天魔神音功有九式!第一式——天魔之罡风!      莫飀手法极快,一手插剑入鞘,另一手迅疾的抽出那把裹在剑布里的吉他,也可以说是“铁弦”或“六弦琴”。   手指并拢,划拨疾如风,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弦音空绝回响,愈见愈快,莫飀面色冷峻,在划到第十一下时,指弹第三弦,气力凝于指上,低喝:“破!”   只见整个竹林都扫起一阵狂风,莫飀也衣角纷飞,竹叶纷纷掉落在地,转眼旋起,所有的竹叶绕成了一个圈,围绕着莫飀,形成漩涡状,在听到“破”的那一瞬间,宛如有了生命般,像冲锋在前的热血士兵,在听到将军的一声“杀”后,如疾卷的浪潮齐头并阵,向独老四袭卷而来!      独老四用弓弩发出的四个箭纷纷被罡风阻挡,竟有调头之势。你不仁,便不要怪我不义!那些竹叶在莫飀的天魔功的操纵下,如旋风般狂涌,莫飀手法奇快,所使用的都是天魔第一式的招法和功力运行法。那琴音愈来愈激烈奔涌,莫飀凝气于指,想到唐门两兄妹那日对她的围剿,这两个人已经发现了她的行踪,所以,一个都不能放过!指拉第四弦,低喝:“转!”周围的气场随着第四弦的拉动陡然变化,那些竹叶也急速转动,旋风般的包围了其中的两只箭,另外两个仍与罡风相持不下,成对峙状。      莫飀一指拉动第五弦的刹那同时拨动第六弦,面容冷峻,心下一狠,低声道:“杀!”那被竹叶包围的两个箭此时也听从莫飀的吩咐,反主为客,一只攻向自己曾经的主人——独老四。一只攻向独老三。   “倏”的一声箭响,独老四当场毙命,眼睛睁大,似是不可置信,他精心制作的毒箭,如今正插在自己的胸口,断人后路,终将断己后路!      独老三本已身受重创,这一箭下去,胸口顿被染红,渐渐血液呈黑色,应是中毒所致,他缓缓倒下,还是持着最后一口气,狠道:“小子,你进了这片竹林,也是要死的,咱们不过是先死而已!哈哈哈……”笑到最后,声音渐弱,头颅一歪,竟是再无声息。      这时那两只箭上的竹叶方才旋走,在莫飀的四弦下,迅速的包裹了另外的两把箭,远远看去,只看见两条绿色涌动。   “树上的朋友,难道不累吗?”莫飀手指拨动,并不停歇,只是节奏稍缓,周围的罡风也柔和了不少。   两个黑色的身影掠过,莫飀身前便站了两个人,正是客栈里戴斗篷的两人。   “你可是叫莫飀?”其中一人声音低沉,问道。   莫飀每次遇险,都是因为这道身份,怎么,一旦确定,就要赶尽杀绝了吗?莫飀心中冷笑,这可是极想杨枫如身后势力的习惯手法啊。      “这个问题,我有权利不回答。你又是有何居心。”琴声节奏加快,隐隐有暗流涌动。   “这个我们是想告诉你……”那戴斗篷的另一位道。   莫飀看见他们身穿黑衣,头戴斗篷,全身上下唯一能引人注目的便是他们右臂衣服上的银色枫叶标记。这片枫叶的形状和大小跟杨枫如身上的木雕枫叶一模一样。看来,她还是要把我赶尽杀绝呢?莫飀心中苦笑,杨枫如,我上次为救你被你推下山崖,我毫无怨言,可如今你却第一个赶来杀我!   想及此,莫飀心中的苦涩顿时化为了浓浓恨意,既然你为你的门派办事,你的主使者杀死了我的全家,你如今也要杀了我。从此,我们便形同陌路,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仇人之一!      现在还不能杀你,但你的手下,我也不会放过!莫飀手指划拨,罡风涌动,两位黑衣人更是近不得身,说不了话,那渗毒的竹叶箭在莫飀的掌控下,如有了生命般,分别旋涌至两位黑衣人的胸口。眼看二人的惊慌失措,莫飀心下不忍,那竹叶箭在两个人的胸口停滞了两秒,那条紫色的倩影在脑海里飘过,山上初见的劈地惊艳,如今却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思及此,心中一狠,低声道:“杀!”手指也划动至第六弦,轻巧一拉!   “倏!”箭入肌体的声音,一听便知插入极狠,即使没有毒,在莫飀周密的计算下,除非你心脏长在右边,否则这一箭,必死无疑!      莫飀冷然一笑,似是有些苦楚,如今自己,手上沾上了鲜血,可是她,别无选择,这是江湖,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肉强食的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莫飀前世不能体会到,如今却也真的能切身体会到这里的无奈和酸辛。   大仇未报,邢烟华还在等着她,她必须要强大。莫飀面色平静,把铁弦放入剑布裹上,看着倒地的四人。掏出手绢,擦了擦手,长久的弹琴,让她的手有些微微的痛意,被那如丝绸般柔滑的绢丝包裹,清凉也透过指尖渗入心脾,在看到手绢边角绣上的娟体小字“邢”,莫飀不由心中温暖,微微一笑,身背无尘剑和铁弦,便向竹林深处头也不回的走了。      如果她仔细去听,便可以听见身后的一个黑衣人持着最后一口气,微弱的声道:“杨堂主她要我告诉你,告诉你,有人要……”说到最后,眼看莫飀越走越远,他再也支撑不了,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伸出的手也蓦地垂下,再无生息。   其实他有句话想问莫飀,但不能问,他们的堂主自从从山崖那边回来后便可经常看见她拿着那片枫叶发呆,左堂主很不高兴,他喜欢杨堂主。他们的主人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好,跟大家说一件事,由于一些原因,最近些天不能更新(不是玩哟) 但偶再次保证不是坑,7月31日开的坑,如果更早开,现在字数应该也不赖了(原谅偶的懒惰)。 十几天之前,晋江找偶签约,有编辑管着俺,所以俺不可能随便弃坑撒 O(∩_∩)O 有个女主要出场了。大家有没有发现,其实风流是莫飀的“飀”,主要是她的江湖行,并不完全是她有多风流来着。风流二字某个角度是褒义词,人物风流等等。 其实,{风--杨枫如; 流--莫飀; 江--江芷儿; 湖--叶小湖; 行--邢烟华;} 我不排除有专一的可能性,即使NP,也有可能不全要。 如果专一,那么这个专一对象是邢烟华的可能性不大,这么说,可能有人会飞砖头,俺顶着锅盖盾走(当然,偶也会虚心借鉴各位亲的建议)。。。 只要有各位滴支持,季某就有动力更完,你们,就是俺滴动力之源,个个熊抱一下,掩面飞走。。。 22 22、林中遇武圣强者 ...   莫飀此时入了迷路阵,走来走去却发现自己总在一个圈子里绕动。奇门阵法她没有学过,更不会破解。唯今之计,索性纵身一跃,从林上飞行,直往东西方的出口奔去。前方烟雾弥漫,安静无比却又诡异之极,刚一飞入,丹田内力顿失,暗道不好,转眼间便昏厥在地,再无意识。   这地方昏暗无比,伸手不见五指,连一丝生人的气息都感觉不到。莫飀在恍惚中醒来,试着挣扎坐起来,发觉自己手无缚鸡,连一丝气力都没有。她想走路,刚跨几步,却听见有人说道:“这地方隐秘非常,外面又是机关重重,不可外出随意行动,否则,你再有性命之忧,我可不会去救你。”      莫飀心中吃惊,便停了虚浮的脚步,问道:“阁下是谁?请问尊姓大名?”   “我没有名姓,也从来没有救过人,我是看在那把兵刃的份上,才救你一命。”声音听着,很是苍老无力。   提起了无尘剑,莫飀发觉宝剑不见了,她心中发急,问道:“我的兵器,你拿去了?”   “是的,那是我朋友的兵器。”   “现在你该还给我了。”   “还给你同样的要招来横祸,还是存在我这儿安全。”      莫飀心中暗急,打开随身包裹,发现除了自己的铁弦,那两本《御剑术》和《天魔神音功》也不见了,脸色一白,还是大声道:“那怎么行,剑是我得到的,怎可存在你那儿呢?”   对方冷冷一笑,道:“我若不凑巧救了你,只怕你现在早就被瘴气所侵蚀,变成了一滩尸水,还要剑吗?!”   莫飀一愣,对此无话可说,还是问道:“那敢问阁下,你又为何拿了我的两本秘籍。”      对方哈哈大笑,说道:“以你现在的功力,仅凭武侠阶段是根本无法学这两本秘籍,天魔九式,以我的武圣阶段,也只能看到六式,后面的根本无法打开,而御剑术,是连我都无法去学的,你留着有什么用。”   “武侠?武圣?”   “这个世界并不是一百年前传统意义的江湖了。”老者暗叹,声音听似低沉无力。      “传统意义的江湖是以武力和内家功法构筑了武功的基本体系,那时候的江湖人士用现在的话说都处于武士阶段,单纯以武功基础的稳打扎打,从蹲马步开始,修内先修外,外功虽然体系完全,内功却薄如纸翼。”老者缓缓道,暗黑的环境看不清他的神色。      “自从一百年前天地间出现了神崖子,宛如神迹般给江湖带来了清新之气,他广收门徒,融合了佛家的密宗和道家的内气修行,自创体系,他的徒弟很快就超越了那些传统的武士,内气磅礴,只一个普通的招数以气御力便可抵挡十个武士的强拳出击,他们达到了武神阶级,就像一座宝塔般,以武士为塔的最底层,上面是武者,武者的上面是武侠,而武侠之上武神,武神之上便达到了我以前的阶段,那便是武圣!武圣可以随意召唤鸟兽,纵意于天地山水之间,普通的刀剑也不需要,因为他们可以随意凝结五行元素,金木水火土,像老夫以前杀人,只需要就地取材,即使没有山河,只要邻近山河,周围的空气便有水元素的飘动,以自身的内气抓住它,手结印,凝成一把剑,便可杀人于无形!”那人愈来愈激动,说到最后竟是咳了起来。      莫飀瞠目结舌,天啊,她到了一个什么世界,假使人人都是武圣,人家手一挥,她便小命不保了。   那老者仿佛知她心中所想,问道:“塔是什么形状?”   “三角形,额,就是下面如地基,越到上面就越小。”   “武圣据我所知,这江湖上只有四位,我,地煞冥魔,北海神姑,万佛神宗!再有谁,我已久不在江湖之中,便也不知道了。”   莫飀暗中庆幸,对眼前的老人肃然起敬。      “不过,虽然我身处这竹叶林中,却能感受到,这天地间在几年前出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似乎在这几年里越来越稳定,达到了武圣以上的武宗阶段。”   汗,几年前?不要是杨枫如的师父啊,那叫她以后还怎么报仇,没准到人家家门口,小命就不保了。根据此人的叙述,莫飀判断自己目前处于武者与武侠之间的一个突破阶段,而像左迁夜和邢姐姐这种级别,明显处于武侠阶段。所以,左迁夜的一掌,便掌势狂涌,山林摇曳,她也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要不是邢烟华,估计自己必死无疑。      心知是眼前这位老者救了自己一命,对她又是暗中教导,心存感激,缓声道:“那么,你要我怎样。”   “在这里住一年,再把剑和书还给你。”   “为什么。”   “传你武功,让你达到武侠阶段。”   莫飀大喜过望,一时忘记回答。   “愿意了?”对方问道。   “当然愿意,不过,我不明白你……天下没有白掉的馅饼,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对方陡然大笑,截断莫飀的话说道:“不明白我是坏人还是好人对不对?”   莫飀默然了,她奇怪对方怎会猜中她心知之事,苍老的声音,继续传出,道:“孩子,人的好坏,全在自己,用不着怀疑,而且我传你武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报仇,杀人!”   莫飀心头震动,很快的问道:“杀哪些人?”   “九大门派,黑白两道,都在被杀之列。”   莫飀被这位武圣强者冷凝的气场所摄,不由打了个寒噤,说道:“太多了,我无法接受。”   “这么说,你不愿意学武功,不想晋升自己的内气了吗?”   “是的,还我的东西让我走吧。”   “哼!”对方冷冷的一哼,怒道:“走得了吗?”   莫飀心中微恼,回道:“脚在我身上,怎么走不了……”      她真的站起来就要走,突地一丝劲风,侵袭了她三处穴道,迫使她动弹不得。   莫飀心中一凛,又想说话,忽觉咽喉一凉,冷森森的寒气,逼得她将突出的一口气,又硬生生的倒吸回去。   黑暗中,有人沉声道:“老夫生平杀人无数,也从不求人,你敢违抗我?”   莫飀被一位武宗强者所挟持,除了刚开始的下意识的寒意,渐渐反而从容至极,最后索性闭目不理。      “你答不答应?”   “不答应……”莫飀心中平静,不见一丝惧色,回道。喉间随之也有些刺痛,隐隐的有股血腥气味。   苍老的口音又起,却有些颤抖,道:“不答应我,就杀了你。”   “杀吧。”莫飀道。她在打一场心理战,她知道她筋骨奇特,再加上那把剑的份上,对方一定不会杀她。也可以说,她在谈判,她与九大门派素无瓜葛,缘何只因他的一句话便给自己惹上无缘无故的杀戮。   “你不要父母了?”对方改变方式。   “父母被人杀了。”   “你不愿替父母报仇?”      当然要报,仇要报,功我也要学。不过怎么会轻易的被你激将到呢?莫飀知道他也身负重仇,索性利用他们这一方面惺惺相惜的心理,面色来了个极大的转变,俏脸苍白,双目通红,双泪流下,哽咽道:“试问这天底□负重仇的人,怎么不想报,倘若我杀了九大门派,那么,他们的子女岂不是又要和我一样,夜夜不得安心,满心只为一个寻仇。”   莫飀的演技拿到现代,不是那个奥斯卡,也要拿个什么金马,金象,金鸡金兔之类的奖,莫飀脸上哭着,她真的很不容易啊,这个演技在前世怎么没导演给挖掘到呢?      不得不说,这些偷蒙拐骗的伎俩莫飀很有天分,能让一个武圣强者瞧不出端倪,或者说,这位昔日的武圣强者曾身受重创,内气受到影响。   那位老者心有戚戚,也知不能用威逼的方式,口气稍缓,道:“我知你有报仇习艺之心,好吧,老夫破例的忍让一次,以后再谈条件如何?”   冷气顿时撤去,穴道也被解开,莫飀心中暗笑,眼泪也不流了,咳了两声,反而得了理,叫道:“不行,先得将条件谈妥了,再谈别的。”      那老人见莫飀泪蒙蒙的双眼在他说改谈条件后,忽地变得清亮,暗道着道了,这小娃儿!敢跟他玩心理战术。还是心中激赏,面对如此冷然的气场还能急中生智,面无惧色,要知道,一个普通的武强者被他的气场这么一锁定,不尿裤子已经是万幸了。   看着莫飀得瑟的那小样儿,就像“我是珍品,过期不候”,你过了我莫天才的这个村,就再也找不到一个像我这般天资聪颖的那家店了,不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唉,我放弃条件,你该愿意了吧?”      莫飀心中奇怪,还是得瑟的道:“这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两厢情愿,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   “不会后悔?”此时莫飀那见什么哭泣的痕迹,嘴角牵笑,恨不得立马弄张合同,按上手印,天天睡觉都捧着,省的她心下不安。   “废话,老夫做事,从不知什么叫后悔!你要是再这么磨磨蹭蹭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让你在这林里自生自灭。”   “我愿意!”莫飀赶紧道。“不过,你既有大本事,为何不称霸江湖,却要假手于我?”      对方又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手残脚瘫,能活到今天,已是不易。”   莫飀心中惊叹,道:“那又怎能传我武功?”   “我自然有办法传你武功,用不着你操心。”   “什么时候开始,我得拜师……”   “孩子,只要你意正心诚,用不着拜师了。”   话到此处,略略一顿,继道:“事不宜迟,现在就传你武功,不过,你得忍受逆血移脉之苦。”      莫飀笑道:“死都不怕,这些痛苦算得了什么,我能忍受,只有付出才有回报,舍得,有舍才有得。”   “小娃儿,有志气,聪明的紧啊,坐好,先吞下这两颗千年雪莲,一则解你的瘴气,二则修复你的丹田,减轻逆血移脉的痛苦,我助你活动经脉”   雪莲,是武林千年难得的异果,若能吞食一颗,足可增长十年的功力,莫飀若能连吞两颗,那实在难得可贵。莫飀吃了一颗,只觉口齿生香,满腹清凉,她用手绢裹了另一颗,并不作己用。老者心下奇怪,道:“食用一颗会让修炼变得艰难很多,逆血移脉也要承受更多的痛苦。   莫飀微微一笑,道:“我知道这个有修复功力的作用的,我留着,实在是另有他用。”   “好吧,老夫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此刻,莫飀就在这竹林之中,接受那位武圣强者的传授。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抓虫,我的眼睛前两天动了个修复视力的手术,就是上次说的那个比较要紧的事,最近都在疗养,每天不能用眼过度,大家体谅哟 希望大家能多多留爪 23 23、若相逢始是偶然 ...   [杨枫如的自白]   据说,这是个奇怪的国度,她时常问自己,我是谁?是的,她叫杨枫如,紫砂堂的主人,杨堂主。也是江湖上排名第三的杀手——紫影轻纱!然而,谁都不知道,他们眼里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堂主,是个没有记忆的人。      她有的只是这乐兴谷几年的经历,练功,练功,不断的练功。接受义父古冶子的严格训练教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的单调,冷血的杀人,她不知道这样生活的意义,可她必须要这样做。因为,她要报恩。可是,她连义父古冶子是怎么救她的过程都不记得了。听属下们私下说,五年前,十三岁的她满身狼狈,倒在乐兴谷的谷口,谷内机关遍布,古冶子出谷时无意看见了奄奄一息的她,心起怜悯,拾她回乐兴谷,精心调理身体,用尽了各种补药,方才捡得一条命。      所以,她认了古冶子作义父,这一生也要为他效劳。这些都是她自愿的,因为,如果真的如属下们所说,那么,救命之恩,是需要用一辈子去还的。   她只记得这样的记忆开始,“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杨枫如。”古冶子负手朗声说,笑容的看似极其亲切。那一年的枫叶开的极其灿烂,当秋天到来,纷纷落下给整个乐兴谷的道路,铺上上一层古朴的金色。她以为,这就是古冶子起名作枫的深意。      “为什么姓杨?”杨枫如跪地轻声道。   “呵呵,他们中原人的传统,我古冶子又岂会推崇如斯,做人,还是认祖归宗的好。我捡起你时,你身上有一个手绢,娟上绣的‘杨’字应是你的姓”古冶子手拂长须,笑道。   “那又缘何起名为如?”   古冶子从袖里拿出一个银色的项链,放到杨枫如手里,“这个链子制作精致,从光泽推断老夫也不知这是什么制品,只知道,以老夫的见闻,这样的链子稀奇罕有。既然你认了老夫做义父,这个链子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链子拉开,在阳光下,泛着夺目的银色光泽,一股熟悉的感觉在心里涌起,似乎一直空荡的心,在看到这条银项链的瞬间,被填补了一小块,杨枫如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这条项链,项链下面是一个椭圆形的吊坠,杨枫如习惯性的打开,“送*如”中间的一个字被磨损了,看不清本貌。杨枫如收起心中的失落,然而这个字体,太过熟悉,仅仅看到这个字体,她原来的没有心潮起伏的心仿佛也有了涟漪,这种感觉,太过熟悉,可她怎么想也想不起。      每天夜晚,月光透过窗纱,洒在她的床前,给黑夜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她每天都会梦到一个人,这个人她有着温暖的笑容,柔和的脸庞,还有……她至死也不会忘记的——明亮的眼神。她穿着和她不一样的衣服,她想抓住她,她们仿佛认识很久很久了,久到她快忘记自己了。   在梦里,她无数次的追赶她的身影,想看清她的面容,纵使她撕心裂肺,“不要走……不要走”然而,那人还是义无反顾的远去了。她看见她掉在一个无底的山崖下,天旋地转,“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抛下我一个人,风流同学,十八年,我们认识了十三年,这么多年,等我终于鼓起勇气,在今天准备对你说那几个字,你是不想听吗?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我,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受再次承受没有人陪伴的痛苦的。”带着这些满心的念头,她想都没想,便随着那掉落山崖的身影,纵身跃下,义无反顾,毫无顾忌。      每天从梦里醒来,香汗淋漓,杨枫如开始总是很奇怪,为什么每次枕衾都无缘无故的沾染了泪的痕迹,总有一种悸动从心头滑过,丧失了所有的记忆,醒来连梦都记不真切的人,是可悲的!就像一个流沙一样,梦里想起了大部分,醒来便流走了所有储存的沙砾般的记忆,只剩一种悸动,这种悸动伴随着心痛,杨枫如不知道这样的梦会持续多久。   然而,也是这样的梦,会让身处在这个冷清的乐兴谷的杨枫如觉得,她是一个有生命的人。      自从遇见了她,哦,不,应该说他。接受了义父的一个任务,杀一个叫“莫飀”的人。莫飀?口中轻念,心里的那份悸动又起,他该是个怎么样的人?   奇峰山上,轻风微拂。   他一袭白衣,面如冠玉,俊俏至极,带着男人没有的阳刚之气,反而有着女儿家的一种阴柔,面容柔和,笑容如风,其实,她大可走奇峰山的另一条路,不经意看见了他,心里仿佛有一种声音迫使她抬起脚步,跟了上去。没想到,他一眼看见她,便跑到她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清如,真的是你!太好了!”      他的手很温暖,握着紧紧的不放开她,面色喜悦,笑容飞扬,她心里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然而,她不是他口中的清如,挣了一下,却被他握的更紧,不得不冷声道:“放开,公子,想必你认错人了!”看见他面色失望的放下她的手,面色失望,自己心里也有些不忍。   “请问姑娘,这里是奇峰山么?”他环顾了周围的山色,拱手问道。   “奇峰山?难道他就是莫飀?”她心里一动。   “正是。”她说完,仿佛并不想承认他是否是莫飀,丢下木制枫雕,便飞走了。   她在赌,如果他拿着枫叶,他们又会遇见,那么这一切,都是天意了。她也会遵循义父的指令,杀了他!      可他真的还了她木制枫雕后,她竟是不忍下手,这时,邵子奇正好来到,想要联手取他的性命,第一次,她为了一个要杀的外人,和自己的师兄打了起来,虽然,她从未承认过,他是她的师兄。   只知道自己在对打中转身的一个空挡,有一个温暖的身躯抱住了她,双手紧紧的搂住她的腰,似乎怕她掉下,她心头一震,心跳起伏。耳侧还有他的呼吸,紧张的,带着雨后的青草香,这种感觉,很熟悉,却让她脸红不已。她下意识的推开他,却不知道他们此时在山崖边。      她看见他掉下那迷雾般的绝涧,噩梦仿佛重现,心痛剧烈的袭来,“啊……”她,似乎失去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眼开他愈去愈远,自己竟下意识的纵声一跃,想伴随而去。   “你疯了!”邵子奇拉住她,气急败坏。   “你竟然为了他?而不顾自己的性命,师父说过,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要我告诉他老人家,你愚蠢的举动吗?!”邵子奇冷笑道。      “不要忘了,你迟早都是大师兄的人!师父已经决定把你许配给大师兄了!你说,我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他会有何反应?”邵子奇笑的愈加人畜无害,笑容里却有不尽的算计和阴毒。   杨枫如仿佛没有听到邵子奇的话,只是看着那崖底无尽的迷雾,再也不见那身影,良久,良久,一滴泪落下,落在涧底,飘飘然没有声响,摇曳的晶莹泪滴,在奇峰山顶的冷风下,被吹拂而去,如那白色的身影一样,了无踪迹。      杨枫如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发现自己竟然哭了,而自己,除了梦醒的每个时分,究竟有多久没有哭过呢?或者说,这是不是她失去记忆后的第一次哭,原来,哭,竟是这样的感觉。   杨枫如突然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似乎一瞬间,在那个人掉落的刹那,消逝而去。她心里空荡荡的那个角落,再也填补不了,反而缺了更大的一块。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传令下去!吩咐紫砂堂所有人,去山涧底下去找寻,找寻一个……白衣公子。”杨枫如贝齿轻咬,挥手道。   “可是堂主,教主并没有这个命令。”座下一个人小声道。   “放肆!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吗?”杨枫如拿起令牌,清声道,“见令牌须得听令!否则……”   “否则什么,枫如?”左迁夜抱着剑走近堂中。   左迁夜剑眉朗目,眸中的寒冷,在看见杨枫如的刹那转为柔和。      “没有什么,你怎么来了。”杨枫如转身,连茶也不泡,看也不看左迁夜一眼,只是站起了身,来到窗前,凝声道:“你们还不听令,现在就去办,退下!”   左迁夜放下剑,走近杨枫如,看见她背对他,连看都不看他一下,心中微恼,五年了!从见她第一眼起,他就喜欢上了她,师父说,只有变成第一的杀手,武功高深,才能拥有她!他天资慵钝,为了她,又是吃了多少苦,杀了多少人!   现在,他已经成了第一了,师父对他很满意,从不见她有喜欢的人,他应该有机会的。可是,这次,想及此,左迁夜双拳紧握,听邵子奇说,她竟然为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违抗师父的命令,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还派手下去寻找。      他可以容忍她眼里没有任何人的影子,即使没有他!可是,他不能容忍,她心里住了一个人,即使这个人,现在或许成了死人!他嫉妒,嫉妒的快疯了!   左迁夜看着那临窗的紫色倩影,仿佛感觉不到他的存在,难道,她心里想的是他吗?那个莫飀?   他快跨几步,档住她凝神远望的视线,左迁夜从她的视线望去,正是奇峰山的那个山崖,心中怒火突起,挑起杨枫如的下巴,她绝色的面容,美丽的双眸,所有的视线,只能属于他——左迁夜!      凭什么,他喜欢了她五年,那个小子,才认识不到几天,就值得她费心如此,连魂都失去几分。   杨枫如看着左迁夜,眼里却没有他的影子,声音冷然:“放开我!”   “我不放,就不放!反正你迟早都是我的人,师父已经答应把你许配给我了!”左迁夜捏的更紧,看着她冰冷的面容,他痛苦的快疯了。   “说过多少次,我不喜欢你,把你的手放开。”杨枫如纤手一挥,拂开了左迁夜的手,她不喜欢别的人靠近她,向来都是,除了……   左迁夜面色冷凝,手就这么停在半空,看着那盈盈走远的紫色倩影,她只是站在了那颗枫叶树下,遥望着山崖出神,枫叶落在她身上,她也静止不动,任由紫色的裙袂在山风的吹拂下微扬。      对着那仅剩下一股清香的空气,他双拳握紧,莫飀,你要是死了,算你运气好!倘若让我知道你还在人世,我左迁夜第一个不会放过你!我得不到的女人,你也别想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枫如是个很让人心疼地人滴。 小花错,这下没话说了吧O(∩_∩)O 谢谢大家的关心,偶会注意身体滴 我可怜的小清如啊,大家多多留爪哈 以后会写到她们前世的一段感情滴 我的芷儿啊,你啥米时候才出来呢 24 24、功成之青龙出海 ...   秋天过去了,只是在眨眼之间,莫飀变了,她忍受过人家所忍受不了得痛苦,经过一个四季的修炼,差不多已经脱胎换骨,但是那个老人到底是何人,长得究竟什么样,她始终没有发现,谜样的黑暗岁月,这片竹林里的小屋一片漆黑,她无法看清老人的庐山真面目。   很快的,一年过去了,传授剑招心法,各种软硬功夫,还有步往武者修行之路的更高心法……莫飀兰心慧质,天资聪颖,定力极强,再加上一股信念在支撑着,支撑她走过艰难的岁月,这股信念是报仇的坚决,还是为了邢烟华,谁都不知道,或许两者都有。      光阴似箭,离这个年头的过去,只剩下三天。   两天过去了,莫飀打坐完毕,微睁双眼,发觉周围的景物,全部摄入眼帘,她更感到内力充沛,神清气爽,不禁大为诧异。   蓦地老人咳嗽一声,吐气比往日微弱许多,道:“孩子,坐起来,不准偷看我,因为现在你能看清周围的一切。”      莫飀诧异不已,她不明白老人怎知她能看物,周围的物体如白天般看的清楚,比前世的红外线望远镜还来的清晰,小屋的摆设极其简朴,她的背后坐着的正是那位老人。同时也奇怪为何自己在一天之中,怎会变得内力充盈,奇心大起,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能看清周围景物的?”   老人道:“我以移脉大法,将我数十年来保有的天罡真元,移播在你体内,再有两三个时辰,就要永别人世……”   莫飀大大的一震,心中感动,她做梦也没想到老人是这样成全她,而牺牲了自己,这个江湖充满了太多的人情世故,老人却……,莫飀不由至情流露,心里震动,移播的真元,突然在丹田翻涌。      她咬牙强忍,悲声道:“你老人家这样恩待我,叫我拿什么报答?”   “这是几十年来的心愿,你又何必悲伤,孩子,你能答应我以前的条件,就算报答我了。”话声越说越弱,几乎不易听见。   莫飀俏脸微白,心头猛震,忽见她咬紧牙关,道:“我答应你,你老人家放心!”   老人喘息一阵,微微一笑,却是极其虚弱而无力,说道:“我知我的条件太过狠毒,不过,我准你见机行事,最起码要他们来此祭奠我。”   “嗯,嗯,会的。”莫飀眼含泪,点头道。   老人又歇了片刻,继道:“江湖人极想得到的是龙凤两把上古兵刃,和我这个人,我死了,他们也就放了心,宝剑一把涅龙剑,就是你的无尘剑,另一柄涅凤剑,却不知去向……”      说话到此中断,老人似在思索,良久,又听他道:“孩子,你能不能寻回此剑?”   “天涯海角,也要寻回另一把剑!”   “很好,若寻得涅凤剑,两刀合一,来祭奠我……”怪人言未尽意,他似乎觉得时间短迫像有说不完的话,继道:“普天之下,只有万佛神宗身具侠骨,仁义遍布,但他可能也是我的仇人。”   说到此处,忽又一顿,像是记起什么,急道:“我被围攻重伤进了这个迷障林,本就死路一条,但等我进来的时候,发现只有把这个竹林看成一个八卦状,太极生二仪,二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你只要沿着中间的那条线,迂回而行,不能错了一点,否则就可能丧命,所以我没有死,应是一个人救了我,在我醒来还告诉我出去的方法,所以,救我之人,不可杀!”      老人一口气强撑着说了很多话,气喘加重,说话也有些力不从心,只听他又道:“孩子,你这把剑是谁给你的?”   莫飀很快的将获取宝剑的经历说出,却听老人干咳两声。   “天意,天意啊,我们两人居然被你一人遇上吗,真是因缘际会啊……你,切记,要精研那支刀匣……”   “那位老人是谁?”莫飀急问道。   “地煞冥魔!”   “你老人家呢?”   “话说完了,我再告诉你,先别急。”老人略略一停,道:“你已尽得我的绝技,晋入武神的台阶,天魔九式里现在可以习练四式,它所发出的威力可初步抵挡一个武圣,弥补你阶别的不足,只须演练,就能得心应手,而武路漫漫,修习无止境,切不可自大,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知道了。”老人的话她都铭记在心。      老人似乎放心了,又道:“我出道江湖,杀孽过量,故引起江湖之乱,孩子,你要小心……宝剑和书在我……座下,还送书信一封,亲手送交……万佛……圣……宗,我的……名号是……天……元……圣……”下面的话已听不真切。   然而,莫飀已猜出是什么字义,此际她发觉不好,心中一跳,不由大声叫道:“师父!师父!”   没有反应,她默查时光,已过了三个时辰,莫飀心里又是一阵猛烈的剧痛,再喊道:“师父,怎么不说了啊?”   仍旧没有回音,她不由有些惊慌,顾不得违背诺言,转头一看,啊!原来是一位百多岁的老人,满头白发,已披散地上,双眉长飘胸前,两目紧闭,盘坐靠里层的石座之上。      莫飀这时的目力之强,别说黑夜能辨物,纵是细如牛毛的物体落地,也能一目了然。   她星目探取,发现老人家已与世长辞。   于是,悲切的走到老人家面前,真元在经脉里涌动,再加上情绪激动,一时昏迷卧倒,方不听哭声。   良久——   她悠悠醒来,心情悲恸,瞻仰老人家的遗颜,啊的一声,敢情老人家左脚已断,左臂已齐肩而折,面态甚为安详。   莫飀默默道:“师父,莫飀定能完成你的心愿,两年内,定将仇家首级取来祭奠你和地煞前辈……”   她轻轻的取出一年未摸的无尘剑,和装着书的包裹,缓缓像屋外走去,刚走两丈左右,另一个念头,袭到心我间,心道:“若有人侥幸走进了这竹林,被人发现他的尸体,岂不要毁尸卸忿,我应将着小屋封住。”      突地纵身一转,一丈有余,反而吓了一跳,她怔愕好久,方点头吐出一丝苦笑,这说明她的功力,已达到很高境界,和一年前,不可同日而语。   陡然白光闪耀,她已抽出宝剑,照小屋旁的巨石砍去。   “当!”偌大的巨石,应声而倒,信心突增,继续挥动。   起初,她不敢相信自己能推动巨石,可是运功之下,不但能推动,而且能单手吸气提起。   这种神力使她惊骇,欣喜,奇异……若在前世,破吉尼斯纪录,拿举重冠军自是不在话下的。   莫飀将老人坐毙之处封闭妥当,这才转身信步往外走去,小屋外,是雾气蒙蒙的竹林,一见之下,不见前路,只透得丝丝光亮。      初见阳光,莫飀只觉得眼花缭乱,眼睛不能睁开,要知道她在黑的地方住了一年,一年不见天日,突然看到太阳,两眼被阳光刺得清泪流出,极难张开。   她立即闭目,直等到两眼能适应阳光,放提步继续前行。   一顿饭的功夫,按照八卦图的分割路线,沿着中间的那条路迂回前行,用剑拨开周围的竹木杂草,脚下的地和周围的植物都沾上了雾气和露珠一样的水汽,不到半晌,莫飀就感觉脚下的靴子沾上了湿气,不由加步前行,不敢错了一步。      她出了竹林,又走到了自己昏迷的地方,原来,假如,不是天元圣君出来寻食物,突听到无尘剑坠地之声,惊得他扭头查看,才发现倒地的莫飀,而去救了她的话,她又怎能活命呢?   莫飀思索着,几达半个时辰,方长长的叹了口气。   于是,立起身,杀机隐透,倏地一抽剑,在竹林口的阳光之下,展开了一年的所学。   青光闪烁,衬托在阳光下,特别刺眼,起先剑光光圈不过三尺左右,渐渐的,五尺,八尺,一丈,一丈三……   满天青光,生像无数条飞鸿,幡绕在剑尖之上,形成一股剑阵,围住了莫飀。      只是,只能见那青光,反而见不着人影,这正是“青龙出海”那一式,接着,她又舞动“青龙啸”,光华大作,啸声如雷,震动了整个竹叶林,树林扰动,林叶纷飞。   她知道会舞剑,然而,她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大的力道,武功到了何种程度。   出了竹林,突然间,前方的小路上,也同样发出一声轻啸,莫飀心头一震,纵身疾追而去。   目前,她不知功力达到怎样的程度,这一躬腰疾射,如脱弦之箭。   白天之下,只见——   一丝白色的流光,临空飞腾,这种快捷,却似电光火石!       25 25、出师门初显锋芒 ...   莫飀这时只想到那声反发的怪啸,自己的奔驰,压根没有理会到。劲风贯耳,衣袂飘动,身后一大片排列的竹林向她身后倒去,眨眼间,就追出了八里之遥。   小路旁的高大松树向两边纷飞,莫飀在小屋困了一年,此时初露锋芒,如潜龙出川,意气飞扬,不由抽剑而飞,一声剑啸中气十足,震破长空。      一个时辰过去了,蓦然视界一宽,辽阔的大道,展现面前。   莫飀心中大喜,雀跃非常,长长的吁了口气。她此时生理年龄也不过18岁的年龄,这一出林,如出笼之鸟,卸锁之龙,开冠之凤,那种喜悦,身心获得重生的感觉,是笔墨难以形容的。   莫飀心境初开,手做喇嘛状,撮口发出一声嘹亮的清啸,孩子气十足,若是邢烟华看到,必也是十分开心的。   在她认为如此做是发泄心头的闷气,也是种娱乐。人,学会随遇而安的同时,也要学会自娱自乐,这样生活才不过于太过单调乏味,即使身处逆境,也必有拨云散雾的那一天。      莫飀长相极其俊俏,夹杂几分阴柔,轮廓柔和,面如冠玉,若作女儿家打扮,也是英气俏丽的,更见其卓尔不凡,气质出尘。谁见了都会生出几分赞赏惊叹和喜爱之意。即使在愠怒中,仍然掩不住她的俊美俏丽之态,反而另有几分吸引人的风姿,只有眉宇,隐显出的那份聪颖和肃杀之气,倒是无法掩盖而去。   莫飀在清啸之后,星目神光十足,将这路的前后左右,打量了很久。   没有人影,周围一片寂静,莫飀不由平添几分怅惘之感,江湖之大,她该从哪下手。      啸音没落,稍辩方向,转往北面走去,莫飀走得不快,心中却思道:“到哪儿去呢?”   这个问题难住了她,犹疑着,反复思量,杨枫如行踪难测,她因一时心气杀了两名黑衣人,却断了这根线索的下落,既然这样,何不放慢步伐,敌人既然要杀她,她就一边查找线索,一边等着他们的到来,到时再顺藤摸瓜,直捣老巢。      “两年前,因我而使师姑全家遇难,师姑也在我家逝去,父母含恨而终,我不妨回莫家庄,到那儿去看看……”   她此时有了这打算,便扭转方向,朝大燕皇都旁的莫家庄方向走去。   莫飀此先所听的那声怪啸,此时又忽然从侧面传了开来,这啸声和先前的完全相同。      莫飀神情振作,定了定神,轻抽出身后的剑,一声剑啸发出,她要将那人引来此处。不大工夫,对方啸声又起,离这儿不远了,莫飀疾移身形,约在迎着那啸声飞去,约在一盏茶的时间,隐隐的传来了奔走之声。   莫飀刚停下,然见前面如箭的飞来一个身影,在那黑影之后,似乎另外还有人走动,莫飀按了按无尘剑,稳立原处,静中观变。   那黑影身法极快,闪身就到了那丈多远的大路旁的怪石之上,停立不动。      莫飀细看,原来是个穿花衫的胖姑娘,那付神态,倒非常逗人,大眼睛圆睁着,身形要比莫飀高出半个头,虽然大了二号,身材还是凹凸有致,丰满有余的,整一个芙蓉姐姐扩大版。   那个胖姑娘,别人都称她“李傻姑”,那个李傻姑乍见莫飀,颇觉惊愣,一付故作娇媚,看莫飀抱着剑对她爱理不理的样子,看了片刻,好一个潇洒标致的人物,只是这人,也忒傲气了一点,怎么的,瞧不起她傻姑?傻姑不由冷冷的哼了一声。      莫飀不知她是哪路人物,在她的印象中,这人好像与自己没有仇怨,见她冷哼了一下,心中仍是漠然至极,没有理她,脸色却是蹦的紧紧的,心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也不会给自己多找麻烦,还是找杨枫如,邵子奇,左迁夜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算账去!”   如此一想,莫飀身上的寒意也缓和了许多,蓦地一转,就另转方向要走。      她这一转动,将剑系在腰间,也随着走路的摇动而微微摆动,发出极轻的响声。   “咦!”那傻姑陡然的一声尖叫,大喝道:“站住!”   莫飀转过身,冷冷的道:“阁下有何贵干?”   傻姑阴阴的一笑,向身后一招手,道:“喂!你来看,那小子身上是什么兵刃?”   话声甫落,飒地一声,又纵上一个怪人,站在彩衣傻姑的左首,这人和傻姑直不相衬,身材矮小,骨瘦如柴,满年胡须,一双绿豆小眼,一张鹰鼻,莫飀觉得,此人是横看侧看,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讨厌。用现代的话说,就是长了一张欠扁的脸。      矮老儿小眼翻了翻,笑嘻嘻的道:“龙凤双刃,两兵器中,准是其一。”   “老头儿,你可看准?”莫飀看了矮老儿笑嘻嘻的怪模样,玩味的笑道。   “没有错,错不了,不信你问问你的剑,它从哪儿来,刚才发出啸声的是不是它?”   莫飀道:“没错,那你又要怎样呢?”   矮老儿小眼又翻了起来,哈哈笑道:“对了吧!我说没错就没错。”      傻姑听到,眼睛睁大,大声问道:“你身上的剑,是谁给你的?”   “这个又跟你何关呢?”   “嘿嘿,你走得出这里吗?”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谁走得出走不出还说不定呢?!”   傻姑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冷哼了一声,低头望着矮老头道:“怎么办?”   矮老儿单手摸了摸胡须,小眼珠转了两转,冷笑几声道:“收拾他,得宝刃就走!”      傻姑呵呵而笑,猛抵背,取出一个铁娃娃,这娃娃乃是纯钢铸成,重有一百两斤,独脚全身,迎风展动,风声呼呼,是件名震江湖的奇门兵刃。   她跃下怪石,怒声喝道:“小子,你听见么?可知它的威力?!”   莫飀哪见过这种兵刃,但她并不退只是笑道:“只想凭你是收拾不了我的,可是我们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动手拼命?”   傻姑忽地一怔,旋见她大眼翻了翻,笑道:“不拼命也可以,你交出腰间的兵刃,我们倒也可以交个朋友。”      莫飀提起剑,道:“和你做朋友?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   傻姑生性傲慢,不由怒喝一声,身形斜倾,一蹬脚,就到了莫飀跟前,铁娃娃一抡,照头就砸。   莫飀心中一惊,这铁娃娃来势凶猛,不容她稍作犹疑,匆忙中,斜身一闪,退出了九步之多。   这傻姑一招砸去,满以为能将莫飀砸死,哪晓得却让其扑了个空,她愣了一愣,大喝道:“好小子,你有本事在我傻姑李媚手下走三招,接二掌,我就算输了,别躲,再接一记!”   猛腾身,抡动怪兵刃,拦腰就砸。      莫飀腾空而起,铁娃娃刚便从她脚下扫过,端的是惊险万分。   她接连很轻易地躲过两招,见她来势凶猛,方也不客气,抽出腰间的无尘剑,舞动光华,一招“直捣青龙”,直取傻姑李媚的脑袋。   傻姑侧身一躲,可那强劲的剑风还是削断了她的几丝头发,她呵呵大笑,叫道:“好啊,武功还不错啊,看家伙……”      这句话还没喊完,铁娃娃鼓动如风,硬往那剑上砸去。   可是,宝剑来得比她快,剑未到,光先临,寒气侵骨,迫得傻姑急收兵刃,倒退了三步,怔怔出神。   此刻莫飀稳立地面,从容之极,原来这无尘剑原含千百年的地层陨铁,此时经内力催动,光是那笼罩的光华和剑风,照样能伤人于无形。内力越高,所射的光华就越大,威力也更猛。   傻姑之退,是被剑光所迫,倘若她没有练混元功力,也必定伤在此处不可。      这个当口,后面观战的矮老儿看得清楚明白,忙大声喝道:“大小姐,你练有混元神功,别怕他,打啊!”   傻姑李媚本来就有点儿傻愣,经矮老儿吆喝,神情突振,倏地挥动铁娃娃,大喝一声,又抡扑过来。   莫飀见傻姑三番两次的挑衅,也不由有点恼火,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杀机顿显,宝剑指处,白青光华毕露,她横心要给对方一点厉害尝尝,天元圣君的青龙剑法,已按序展写,她试着退出奇招,光幕重重,剑影如山,都是攻势,且暗含化解对方猛烈的力道。   这姑娘乃是横行江湖的天门山庄的大小姐,练的全身混元功,今年也不过二十几的年纪,然江湖上的人只提起傻姑,只怕没有人不畏惧三分。   可是今天她却没有讨得上风,兵刃虽是凌厉,却始终未能将莫飀逼退,反过来却受制于莫飀的剑法招式之下,密集的剑影包围了她,她的半点武功都无法施展,她天门大小姐何曾受过这等憋屈,只气的哇哇大叫。      莫飀剑舞如风,五式一过,功力一出,剑光闪动,源源不断的攻势排山而去。   这还是她不会运凝天元圣君移播给她的“天罡真元”,要不然傻姑早就吃了大亏。   矮老儿见傻姑渐走下风,喊声“不好!”,大喊道:“砸兵刃啊,大小姐!”   傻姑呵呵一笑,收兵刃,专往莫飀的剑上碰,她的主意不错,打算将莫飀的剑砸落,要知神兵利刃,有德者居之,莫飀如今是涅龙剑的主人,纵然被砸在刀上,天罡真元反应立生,也不致被人砸脱的。   可惜这些玄妙的武学,莫飀刚出师门,目前是无法立刻领会到的。      这当口她见傻姑的兵刃,转往她剑上招呼,忙将剑势一顺,转攻傻姑的下三路,她变功转势,趋向自然,出手迅疾快捷,端的是剑走如风,翩若惊鸿!   如此一来,傻姑就显得吃亏太多,她本来就是攻势,这样反而迫成守势,完全是一付被迫挨打的架子。   要知傻姑长得又高又大,本身就不太灵活,兵刃又重,弯腰对付下盘,当然的感到吃力,不过,她也有她的打算,那个铁娃娃变作上砸下护,舞得锐啸连连,风雨不透。      莫飀剑法越来越快,她天资聪颖,越打越能悟出克制之机,无尘剑青光疾闪,陡攻上中两处。   当她迎剑上翻,硬刺傻姑胸口之际,突听傻姑一声怒喝,铁娃娃已闪电般的迎到,想撤剑而避,已不可能,忽听当……当……火星飞射,两人不由跃退了几步。      莫飀右臂有些微酸,凝神看剑,只见它光华犹甚,毫无缺口损伤,心已放宽,不由暗叹,当真是绝世好剑。傻姑双臂疼痛非常,低头一看兵刃,脸色惨白,突又倒退了几步,满眼不可置信,敢情她平日当儿子一样宝贝的铁娃娃,左臂已被削去一节,切口光滑平整,整个就是“一刀切”。   傻姑不禁大怒,通地扔掉铁娃娃,矮小儿在后面接着,那娃娃太重,矮小儿身形晃了两晃。傻姑的大眼因为怒火瞪着更大,道:“好小子,看掌!”狂飙卷到,似排山倒海!      莫飀陡然一惊,身形侧让八步,避过猛劲,很快的收剑入鞘,傻姑第二次凌厉的掌风,又如雷轰,陡地袭到。   这次要想闪避,已不可能,莫飀情急之下,真气催动,错掌间,劲力已随掌而发。轰!石飞沙杨,扣人心弦!潜力突发,猛如惊涛骇浪。蓬!蓬!蓬!掌力接实,激起满天尘雾,且难辨物。   俄顷,雾消尘散,景物依然,傻姑李媚早被震退了丈远,口中翻甜,忙打坐,闭目养神。      莫飀闪身九尺开外,神色未变,杀机渐退。   “大小姐,再打啊!”那个可憎的小老头,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嚷开了。   傻姑微微一震,神色已复原状,只见她抬头将莫飀看了许久,头微微的摇动,她不明白莫飀这俊美无比的少年,看似无害,怎会将自己打得惨败。   实际上这是莫飀不会运用天罡真元,否则,震伤她的五脏六腑自是不在话下。      傻姑是实心眼,不由大嚷道:“俺打不过他,做朋友好啦!”   “打不过我帮你。”矮老儿接话。   “帮我也打不过他啊!”   “你不要宝刃了么?”   “不要了。”   “什么宝刃?你不要我要!”   话声甫落,即走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文士,他走路摇摇摆摆,白净的脸膛,手拿一柄铁骨扇,一脸的假笑,站在傻姑和莫飀之间。      他双目闪动,瞧见莫飀腰间宝剑,似乎是在暗中惊了一下,眼里精光闪过,但却笑问道:“阁下从哪儿得来这柄兵刃?看见它的主人么?”   莫飀脸上毫无表情,冷冷说道:“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天下人管天下事,问一问有何关系!”   “你管不着!”她说完话,谁都不理,便提步向远走去,黑影飘动,扇风突地卷到,那文士恰好拦住莫飀,阴笑道:“江湖十大杀手,他们有个共同的任务,都为的是这柄兵刃,你自信能逃脱他们的围攻吗?”      莫飀斜看她一眼,道:“我打不打得过,似乎还用不着你来操心,你想怎样?”   “嘻嘻,傻姑打不过你,在下却要试试!”   莫飀笑道:“你也配我出剑吗?”   话未完,有人又接口道:“一人不配,两人总该配得上吧?!”   此话方落,那拐角之处,又有人喝吼道:“三十年前的旧账,咱们要搬出来算算,凑凑热闹来啦!”   人影晃动,刹那间,场中又落下两个人来。      莫飀环扫在场的两人,一个是五十多岁的老者,另一个却是四十来岁的壮汉,两人背后都带有兵刃,杀气腾腾,四只眼,都紧盯着莫飀怀中的无尘剑。   场中的五人,形成了鼎角之势,将她堵在中间,莫飀冷笑两声,道:“听你们的话语,好像与我有很大的仇恨……”   老者一声冷哼,截断莫飀之言,道:“师债徒还,古今如此,你不愿意?”   “我实在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说的师债不知是指谁?”   “当然是地煞冥魔和天元圣君两人。”   “你又是如何得知?”   “方才观你之战,所出剑法莫不是他们联合创立的青龙剑法!”   “如此说来,这两位高人,和你有极深的仇恨了?”   “不错不错,你算是说对了。”老者手拂胡须,阴笑道。      莫飀看见他那付阴险狡诈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厌烦,他们怎么知道自己的下落,难道是客栈?   莫飀按下心中思潮,冷冷一笑,道:“这两人都在人世,有本事你去找他们算账去!”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吓的一阵哆嗦,谁也没有言语。   莫飀自小饱经风雨,纵使有五人围攻,并仗有铁弦神剑在手,况且,这一年的苦也不是白吃的,故心中从容至极。   像这样沉默了半盏茶的时间,每个人都心思微转,得罪了他们的徒弟,这要是被他们知道,想到这,心不由得一紧。      莫飀笑了笑,转对那个老者道:“阁下不是挺神气的呀?怎么不说话了?”   老者蓦地一震,转眼又触及莫飀怀中宝剑,阴测测的笑了一声,道:“小子,你说地煞冥魔和天元圣君都在人世,你敢说出出去吗?”   莫飀笑道:“你敢找他?”   “找不找他是我的事,我只问你是不是他们的门徒?”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莫飀故意将话顿住,略停片刻,正想开口,却被老者截住,抢着喝问道:“你明白什么?”   “你胆小如鼠,不敢找他,却要找我是不是?”   “放屁!我冷面叟几时胆小过。”      莫飀笑道:“冷面叟?那是什么东西?”   冷面叟气得脸色苍白,猛撤背后的“两极尺”,大喝道:“小子,你以为我怕吗?看家伙!”   两极尺化成片片光圈,快疾的向莫飀攻到。   莫飀锋芒初现,应声抽剑,顿时青光盘绕,寒气逼人,师父的仇人,她是不愿意放过的,追命九式,青龙剑法,逐次排开,冷面叟节节后退。   莫飀笑道:“凭你这两下子,也敢大言去找两位前辈?”      话声甫落,那矮老儿一声大喝,竟从莫飀身后,偷袭过来,莫飀剑影闪动,天罡真元,已随剑排出,向矮老儿扫去。   她在危急中出手,很自然的汇合了真元内气,顿时雷奔电掣。   蓦然——   矮老儿一声惊呼,手中剑如铁泥般被削做两段,那剑势汇合真元如高压般压下来,他口吐鲜血,竟是昏了故去。   冷面叟脸色大变,一咬牙,两极尺光华大作,身形挪动,就存下了拼命之举。   莫飀刚要挥剑,倏地背后喝声再起:“小子,有你好看!玉笔判官来了!”   判官笔运舞如风,双攻莫飀。   莫飀在此刻并没有把两人放在心上,剑势连环展开,青光凛人,层层光幕,反将冷面叟和玉笔判官逼得有功难施。      那文人秀士一看情形不对,转对李媚道:“他击退了你们天门山庄的大领班,依我推算,怕是没命了,你不报仇?”   傻姑李媚哼了一下,伏腰拾起铁娃娃,一声长喝,又加入战圈。   文人秀士诡异的一笑,铁骨扇张开,侧身闪跃,转进战圈,将莫飀围在核心,形成四打一的局面。   这种恶战的场面,莫飀第一次亲身经历,她毕竟缺少打斗经验,再加上她对功力的运用不十分技巧,因此,渐渐总觉的有些力不从心。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大家多多留爪哈O(∩_∩)O~ 26 26、鹰上的绿衣女郎 ...   四个人之中,以和冷面叟一起到来的铁汉李进的兵刃最具威力,这小子非但是硬砸硬打,嘴里还不住嚷嚷越更增加了威势。好在莫飀的真元内气,能生自然反应,将人的潜意识发挥到最大值,下意识的动作,根据周围人挥兵器的风向判断,莫飀神剑舞动如风,凌厉异常,并不落下风。   这场激烈的夺剑拼斗,延迟了盏茶的功夫,还是未分胜败。      冷面叟一见莫飀奇功倍出,简直比当年的两个神魔还要厉害,心道若等他羽翼丰满,以后还了得,不禁杀意更炽,忽然声大吼,喝道:“凭我们四人之力,若杀不了这小子,以后还怎么立足于江湖!”   话声一落,群心鼓动,各舞兵刃,如雷霆万钧,雨点般轰击过来。   这不由激起莫飀的好胜之心,突地啸声连发,真元排出,剑光大展。   蓬……蓬……兵器交鸣,响声过去,玉笔判官的判官笔,和自称为琁机的文人秀士的铁骨扇,已被无尘剑削断。      莫飀逮住机会,顺手挽剑掠动,直奔琁机秀士,她身形敏捷,剑光凌人,一声惨叫,琁机秀士的右臂已齐肩砍落。   变化仓促,大出众人意料,冷面叟,铁汉李进,已吓得撤身五步,玉笔神官只略楞了一楞,莫飀剑光已到。   刹那间,血丝崩现,一剑封喉,玉笔判官便倒地不起。      莫飀锋芒万丈,怀剑而立,只见她俏脸紧崩,星眸匿寒,冷冷的扫视在场各人,是以杀鸡儆猴。   僵持片刻,莫飀插剑入鞘,冷然一笑,道:“暂且留下三条狗命,日后再提着你们的人头,去祭奠地煞和圣君的英灵。”这无异是说明了天元圣君和地煞冥魔已经去世。   冷面叟暗自心惊,冷哼道:“总有一天,要你步两个魔头的后尘。”   莫飀听此,手按了按剑,冷面叟便惊得后退三步,他已见识了剑法的厉害和神剑的威势,此时心里仍惊跳连连。   莫飀笑道:“就冲着你这两句话,让你多活两天。”   “哼!”冷面叟重重的冷哼一声。   莫飀笑道:“众人还有谁不服气的吗?”      冷面叟斜目一看,琁机秀士萎顿不堪,铁汉李进有气无力,不禁心头大寒。   他不敢说什么,憋不住又是轻哼,然而这声哼,显然哼得可怜。   莫飀扫视各位,见威势已立,量他们也不会再无缘无故找自己麻烦,便提剑转身就走。铁弦的潜力很大,天魔音……等它重出江湖的时候,武林神话将被改写。   冷面叟脸色铁青,青中泛白,只能看着莫飀扬长而去,把气憋在肚子里,江湖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不得不屈服!      看着这煞星走去,他心中也吐了一口气,看来并没有因为他是他师父仇人便要……刚庆幸想到此,便看见莫飀在两丈开外,停步转身,衣袂飘扬,笑道:“老头,你这颗头,我预定了,以后可得仔细看紧着点啊!”那笑极冷,乌黑的眼珠寒意深深。   说完,三个纵跃,步疾如飞,转眼逝去人影。   冷面叟眼睁睁的看着莫飀的背影,一直到她消失在大道上,这冷面叟在江湖上也颇有名头,今天竟被这默默无闻的年轻人镇住了,是以他呆呆的站着,心里竟微微打着冷颤,恍然间忘记了一切。      一阵痛苦呻吟,将他惊醒过来,冷面叟扭头看去,原来是断臂的琁机秀士倒在地上,挣扎着哀叫。   他不由机伶伶的打了个寒噤,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此人出现江湖,将是天元地煞两人的替身,大乱将起,唉!”   他招呼傻姑李媚扶起琁机秀士,几人垂头丧气,剑也没得到,能保命就非常不错了。      且说莫飀意气风发,直往莫家庄奔去,这场恶斗,等于是给她武功上的一种试验,她胜了,而且胜的非常漂亮。   莫飀一路疾驰,十几里过去了,她此刻心无旁骛,走得特别快,转过了两个山头,她目光掠去,忽发觉前面路口有两个人影晃动,莫飀并未将他们放在心上,继续前行。   一声轻啸,自前面传出,莫飀双眉紧皱,轻声道:“大概又是夺剑的人来了。”   话未说完,忽听有人喝道:“朋友,请你停一停。”   路口黑影闪动,走去矮胖老人。   胖老人两道电光般的眼神,将莫飀上下一打量,目光却停留在那柄剑之上。   莫飀打心里就觉得不是味,冷冷问道:“什么事?”   “哈哈!老夫中州贾侠,幸会神剑主人。”   “叫我停下,就为的是这几句话?”   中州贾侠胖脸厚肉搐动两下,问道:“你就是地煞冥魔的弟子?”   “不是。”   “是天元圣君的徒儿?”   “有点像。”莫飀的话始终冷峻如斯,不见喜怒。      然而中州贾侠并不动怒,阴阴笑道:“可是这剑并不是天元圣君的呀!”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对不起,再见!”   莫飀很不耐烦,侧身走过,但她还未走上五步,迎面又出现一个老者。   这老者面貌古怪,骨瘦如柴,左臂缠着一条红花大蛇,右臂却绕着一条乌溜溜的小蛇。   怪老者毫无笑态,冷冷说道:“停步,红亭居士要见识见识江湖上传言的龙凤剑。”   莫飀眼瞧那缠绕的蛇,心里有些发毛,当下移步,冷笑道:“我没有兴趣让你见识。”      “站住!”红亭居士喝喊,接道:“老夫可要强制见识了!”   “你不配!”莫飀并不理会他,只是走着自己的路。   中州贾侠呵呵而笑:“毒兄,快叫你那两条毒蛇拦住他!”   “没关系,他走不了……”   红亭居士话声未落,蓦地沙……沙……两声轻响,红线乌线腾空而起,疾似流星,猛向莫飀射去。   莫飀正行之间,忽觉脑后微风飒然,腥气袭来,不禁一惊,她敏捷的扭转身形,顺势撤出宝剑,刷地凭空扫去,青光闪耀,寒光森森。      她放眼看去,不由心中又是一颤。原来,那红,乌两条毒蛇,分两面向自己进攻,然而寒芒凌厉,两条毒蛇却不敢接近剑气两尺以内,只在光圈之外,昂头吐信,吱吱乱叫。   莫飀看不出红亭居士使的是什么手法,竟能指挥两条毒蛇。   她不敢停止剑势,蛇也不敢逼近,一人二蛇就这么对峙着。   忽地红亭居士一声吼道:“上下进攻!”   毒蛇两声怪叫,身形奇快,猛然向下飞来,莫飀是被蛇的凶猛狠毒所惊诧,撇身一丈,剑光圈扩大,护住全身。   两条毒蛇急速追攻,倏分上下各一,围绕光圈之外,不住地游动,人蛇相持了半盏茶的光景,分不出高低。      莫飀心头作恼,几次运功暴射寒芒,很想将蛇杀死,可是毒蛇经过特殊训练,进退如电,根本伤它不得。   正在双方恶斗未决的当口,山中忽然响起一片清亮的箫音,这箫音悠扬极了,直达每人的耳中。   红亭居士嘿嘿一笑,喝声:“回来!”   毒蛇听话极了,蛇头一扭,又都绕在红亭居士的左右臂上。   莫飀此刻反倒觉好玩,收剑而立,双眼仍是紧盯着毒蛇,怕它们玩突袭。      这当口却听中州贾侠哈哈一笑,道:“毒兄,又有人来了怎么办?”   “没关系,咱们各凭本事……”   此话乍落,黑影奇快如飞,眨眼落在两老的面前。   “好啊,两位早到了啊!”来人啡衣小帽,六十多岁,手中捧着一枝紫色玉箫,首先问话。   中州贾侠呵呵一笑,道:“生意人和气生财,不象你玉箫怪叟那么霸道,剑在那娃儿身上,请吧!”   玉箫怪叟威震西北,的确是一等一的黑道人物,他冷笑两声,撤箫往莫飀这边走来。   莫飀怀抱神剑,神态肃严,俏脸冷峻,紧盯着玉箫怪叟。      玉箫怪叟傲态横生,到莫飀跟前厉声喝道:“你有名姓吗?”   莫飀见他这种傲然之态,心生厌恶,压根给他个不理不睬,无视你,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好小子,你找死……”黑影飘动,便朝莫飀脸上打去。   “叭!”接着“蓬”一声清亮的脆响,玉箫怪叟被震得倒飞了一丈多远,方站稳身形。   玉箫怪叟是奔上去打莫飀的耳光,身法不能说不快,哪晓得莫飀的身法更快,她顺势一档,接着就拨掌将玉箫怪叟震飞,这是她未存杀人之心,否则,怪叟早就没命了。   玉箫怪叟大意轻敌,吃了大亏,木然而立。      “哈哈……呵呵……”怪笑自红亭居士和中州贾侠的口中发出,同时道:“打啊!别卖呆啊!”   玉箫怪叟老羞成怒,脸色红白互转,飞身扑去,就要向莫飀硬拼过去。   突然听到:“玉兄慢点,我也参加一份!”   莫飀听声音觉得非常熟悉,本想扭头去看,却听中州贾侠大笑道:“好啊!笑千手也来啦!这买卖好不热闹!”   莫飀听是笑千手,杀机陡现,她想起当初的围剿,以及笑千手曾欲杀她而后快,不由心道,好巧!她曾当众立过誓,必有一天,要亲自取得此人的头颅!   来人正是笑千手,早已现身站在玉箫怪叟的右首。      笑千手一见莫飀手中的宝剑,眉头一紧,对玉箫怪叟道:“一年前若不是倾雅宫主邢烟华横插一手,这把剑早就是我的了。”   “你现在打算怎么样?”玉箫怪叟冷冷逼问。   “我不愿放弃这把剑。”   “我让你先下手。”   “谢啦!”话落,方对莫飀喝道:“小子,当年是有人救你,嘿嘿,如今,拿命来……”   “当年我可是发过誓,拿下你的头颅的,看来你保存的还不错。”莫飀冷笑道。   “放屁!”哗然一声,掌已随话劈出,人也跟随扑进,他以为现在的莫飀,仍然是以前的莫飀,殊不知,士别三日,应当刮目而看,更何况是天资异于常人的莫飀,她早已不是当日的那个吴下阿蒙了!      莫飀左掌先出,剑光后发,天罡真元,已随而凝聚,彭地一声,掌已接实,笑千手挫退两步,不禁大大的一怔。   莫飀早存杀他之心,这怔神之间,已迅疾无比的欺近,无尘剑平推,疾如电光火石。   噗!啊!惨叫一声,宝剑插入笑千手胸口,鲜血顺剑而出,却无一丝沾染而上,青天朗日之下,剑体泛着的青白光芒大盛,他却并未气绝。   只听莫飀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我说过要亲手杀你的,你死而无怨!”   “还有你的项上人头……”话声刚落,莫飀抽剑一挥,刹那间,红光崩现,笑千手的那颗脑袋,已飞出八尺多远,当场死亡。      她杀死了笑千手,只在举手投足之间,干净利落,陡然将在场的三个老家伙镇住了。   莫飀杀机未消,宝剑一扬,道:“不服气的再来……”   “来了!”这话是出自莫飀的身后,将她吓了一跳,转身看去,却见三男一女,怒目而立。   四个人她认识三个,那是双面娇,唐门两兄妹,只有一个琁机秀士她不太认识,心道此人命嫌长了,手臂断了还图谋她的剑。殊不知,琁机秀士心中暗恨,断臂之耻,他自己不能报,却可以找人一起以夺剑的名义围攻杀死她!      此际,场中的形势,倏地一变,七个人志同道合,很自动的从七个方向,往莫飀这边围过来,莫飀的狂言,引起了众怒,唐门派出的耳目,不见踪影,是以唐门兄妹中自然以为是莫飀杀死了他们的人。同时,他们也怕和笑千手一样的被杀,所以众之所向,趋向一致。   莫飀不由心中暗惊,左顾右盼,凝功抬刀,打算恶拼一场。      就在七个江湖高手发动狠攻的刹那,蓦地空中忽然排出几声鹰叫,划破这沉寂紧迫的气氛。   玉箫怪叟和中州贾侠首先后退,红亭居士斜跨一丈,琁机秀士和独影心左奔五步,只有独行锋和双面娇右移两尺。   莫飀心情轻松,环目扫视,迎空飞来一只硕大的金鹰,落在现场,从金鹰背上,婷婷跃落下一位绿衣女郎。       作者有话要说:【小胤的话说中的我的一些心声[见下]】 以下是给那些看霸王文的读者: 【我知道你们很厚道,谢谢你们来捧场我们这些人所写的文````可是我能不能麻烦你们?看完了以后按个爪昂? 我们写了大半天的,你们看了一下就闪人了?昂?30个人里面有29个是看了就跑,就那其中的一个是留爪或者收藏起来,喂喂,麻烦你们好歹看一下我们的辛苦的样子吧? --------------------------------------------------------------------------------------------------我们写出来文章是给你们看,可是你们就是看了就闪人,那我们还干嘛写出来袄? 我们需要你们的支持,而不是收藏了就好了的,拜托!!!!!!(掀桌) 我们一年四季都在更,现在还是冬天,我的手都快冻成鸡爪了(b汗--),好不容易把那朝思暮想的文章给弄出来了,本以为还欢天喜地的,呀的个叉叉,你们还看了就跑,更多的甚至连个推荐都舍不得(捶墙!!) 我看了一下,点击率上万,收藏数是2只,而留言竟然一个都没有!!我的祖宗啊,做人要厚道唉!!!我冒着前有老妈发现,中间玺儿出现,后面手指冻僵的危险发文,你们就这样看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大爷我不服!!!! 奉劝一句:那些看霸王文的读者,希望你们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谢谢,即使不收藏也麻烦你们留个爪! 此篇只致给那些看霸王文的读者,其他的有好习惯的童鞋,小胤谢谢你们蛤!抱抱!】 -------------------------------------------------------------------------------------------------小胤有些激动,我看了,挺能理解的,作者码字很辛苦,有时想写一本比较好的作品,揣摩人的心理,招式云云,还要查资料,很麻烦的。因为,想把它[写好]。。如果,当我写完了,即使看到有人拍砖也好,我都会诚心改进自己,作者的文有缺点,它需要读者的指正。是夸也好,是贬也好,作者才会有进步,也能至少让我知道---有人来过。。几百的点击,几个人的爪痕,额,挺挫人的感觉。。 就像飞机在天上飞过,云希望它能留下飞过的痕迹,所以,当你们看到天空上长长的拖尾云时,就知道飞机打了几个圈,它的踪迹如何。那种存在的感觉,来过的足迹,会让人心里有种满满的感觉。 这是我第一次写古文,实不相瞒,我最不擅长的就是古文,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挑战吧。希望大家能支持[稀米(年夕)]的文。表霸王偶。。。华丽撒花,罗嗦完毕,退场。。 27 27、不乖就要打屁股 ...   绿衣女郎不过十六七岁,长得像瑶池仙子,窈窕婀娜,动人极了。她缓缓走下鹰背,樱唇轻启,莺音细语,美妙动听,只听她对着这金鹰,摸着它的头,笑靥如花的轻道:“小金儿,你去吧,招你再来!”   金鹰昂首微声一阵欢鸣,飕地冲空而起,刹那天边便只看到摇摇远去的黑点,速度如闪电。      绿衣女郎仪态万千微带笑意,只稍稍的将莫飀的无尘剑瞧了一眼。   她很快的别过脸,月眉星眼,只顾环扫在场的几个高手,微笑道:“我猜各位一定是一定是为了神剑,而群起拼斗,对不对?”   中州贾侠呵呵一笑,道:“姑娘说得对极了,是不是也想凑个热闹?”   绿衣女郎格格的娇笑好久,让人不由眼前一亮,好一个画中娇,水中月,双眸清澈,身穿绿衣,凌波玉足,衣袂飘飘,如巫水洛神,出水芙蓉,看似清纯无害,可那骑在鹰背上的飒然风姿,仍是让人羡煞不已。      只听她道:“哦?让我想一想。”   她说到此处,秀目斜瞥莫飀,却看见莫飀冷冷的看她一眼,眼光中含着浓浓的杀意,芳心一震,继道:“我师父命我在此处多加巡视,目的就是探取这把绝世的神剑……”   玉箫怪叟心中一喜,忙道:“姑娘同意夺剑了?”   “那倒不是,我师父说‘神剑绝世珍宝,有德者居之’,他老人家不愿引起江湖厮杀……”   中州贾侠很急迫的接着说道:“如此说来,姑娘是不愿意夺剑了?”   绿衣女郎柳眉轻展,微笑道:“我不敢违抗师命。”      双面娇脸色顿寒,道:“倘若如此,姑娘可以离开了。”   绿衣女郎嫣然一笑,道:“家师的话,各位也要推翻?”   “万佛神宗武林圣人,我们不愿推翻他的话。”红亭居士回道。   绿衣女郎嗯了一声,点头道:“那就不应该因此而引起一场拼斗。”   众人都沉默无言,一片寂静,静得连每个人的心跳都能听见,突地玉箫怪叟一声怒哼,喝道:“笑千手这条命算是白白牺牲了吗?!”      绿衣女郎脸色凝重,转对莫飀冷冷的问道:“是你杀的?”   莫飀见她那股盛气凌人之态,不由心生反感,冷笑道:“强夺我的剑,罪有应得,虽死也不冤枉。”   “他们要替他报仇,你怎么办?”   “欢迎之极。”莫飀回笑道,从容至极。   “哼!好大的口气……”话还没说完,玉靥生霜,陡生一股凌人之气。      莫飀没有正面看过她,此时,她不免看了两眼,虽有反感,却还是不得不承认,这盛气凌人的小丫头片子长得还不赖,不过,和她家的邢姐姐想比就差远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在莫飀眼里,天下女子水三千,莫有一人胜烟华!   绿衣女郎看莫飀眼里的轻视,心里一阵火冒,看他对她不理不睬的样子,跺了跺脚,道:“喂!你究竟要不要再打了?”   一哼一喂,又激起莫飀的不愉快,冷冷的回道:“随便!”   女郎又碰了钉子,但她极力容忍,转身对中州贾侠等人问道:“看在家师的面上,结束这场拼斗,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七个江湖高手,互相彼此间看了对方,就是不言可否。   女郎光凌逼人,看了各人一眼,方道:“既然各位没有意见,我先谢了……”   “慢着!我们在此处不拼,假如在别处遇见呢?”   她美目扫视,原来是琁机秀士发问,冷冷的看了莫飀一眼,笑道:“只要不被我遇上,请便!”   这群江湖人士,慑于万佛神宗威仪之下,勉强的点了头。      绿衣女郎擅作主张,并未引起莫飀的共鸣。她看着莫飀抱着剑傻傻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自己化解了他的危机,他好歹不感谢自己,反而一副自己多管闲事的模样,还是神色自得,笑对莫飀道:“你该走了,难道还等着被围攻吗?”   莫飀心里老大不高兴,道:“真爱多管闲事,八婆!”她冷冷的哼了一声,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转身就走。      这一来,可就将这位女郎气得粉脸大变,粉腮由红转白,娇躯微微颤抖,她是万佛神宗最喜爱的徒儿,连北海神姑也要认她作徒弟,芳名叶小湖,论年龄,才不过十七岁,但功力已达到炉火纯青之境。   小姑娘踏进江湖,仰师门威望,已名噪江湖。   可是娇养成性,从小在万千疼爱中长大,从来就没有人敢说她不好,更无人敢轻视她了。   莫飀这种举动,在她认为是无比的侮辱,心中委屈,清泪在秀眸中打转,美眸氤氲,楚楚可怜。   然而,她忍下了这口气,为什么莫飀没有注意叶小湖的表情,她这时满心都是莫家庄的事,步伐早就在几步开远了。      蓦地红亭居士疾奔紧赶,大声的叫道:“朋友,请你暂且留步,我有话说。”   莫飀心一惊,果真停步,横剑当身,厉声道:“又有何事,打斗?”   “嘿嘿!”红亭居士冷冷一笑,道:“老夫生平做事,光明正大,从不强人所难。”   “那追来做什么?”   “能不能将你的剑匣借一用?”   莫飀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了,“神剑宝匣”四个字,但她此时心情抑郁,不愿多考虑,冷笑道:“不能!”   红亭居士脸现失望之色,轻轻一叹,道:“普天之下,只有老夫能知剑匣的奥秘,暂借一用,当有无穷的好处……”   “不借!”   “好!我希望你日后到皇都的莲阁红屋面谈。”   莫飀稍一犹豫,即道:“我答应你,需要找你的时候,我自会到皇都。”      莫飀并不愿做多言,她此时连番打斗,又杀了人,心中烦闷,便一闪身,纵步离开。   旷野小路,静寂极了,似乎听见若隐若现的几声叹息,一声长长的鹰叫,震破寂空,紧张拼杀的场面,就这样暂告结束。   莫飀行到中途,猛然间,她想起了天元圣君留下来的那封信,那封信时要她亲自送给万佛神宗,中途不可假手他人,更不能告知于别人,万佛神宗正是住在皇都之北玉羽峰。虽然面对着万佛神宗的徒儿在此,面对着天元圣君的重嘱,自是一丝都不能大意。   可是,万佛神宗也是天元圣君的仇人,见面是不是会动手呢?   她沿途紧走,却在思量对策。突然她改变了去莫家庄的主张,决心先去玉羽峰,完成天元圣君的遗命。      正行之间,空中传来了两声鹰叫,莫飀心中一动,心想,真有够衰的,她又来了……刚想至此,空中绿影飘动,疾速的想下飞落。   莫飀眼目清明,紧盯空中,暗地里也是一惊,只见绿影在十多丈的高空,如秋燕戏云,翩若惊鸿,身姿矫健,缓缓向她这边滑落,莫飀知道她就是绿衣女郎,却不知她来做什么?   眨眼之间,那位绿衣女郎,果真落在莫飀面前。   叶小湖展露了这幕惊人的轻功,目的是在炫耀师门的光彩。      但是当她落地之后,莫飀在表面上毫无讶异之态,叶小湖凤目掠动,脸上冷冰冰的,她心中有着无比的怨气,自小从未被人这般待过,那种幽怨,让集万千疼爱于一身的叶小湖满心不是滋味。   莫飀见她那付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也觉不好意思,这丫头毕竟解了自己的围。   莫飀略略踌躇了一下,看了她一眼,见她也没有什么事,便拔步就走。   叶小湖心中暗恨,这人怎么这样,太可恶了。娇喝道:“站住!”   莫飀已走出了五六步,闻声止步,扭转身形,道:“喂!拜托!等我办完了事,你有什么事,有什么账要算,到时再找你好不好?”      叶小湖不由一怔,本来嘛!一面之识,叫人家站住,多么尴尬,她心中一急,黛眉一挺,不由分说的野蛮道:“不可以,我要教训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小子!”   莫飀心中好笑不已,说道:“无情无义?哦,我哪一点无情无义?”   叶小湖又被她问的一怔,要知她自尊心极强,无情无义出自她口中,已经是不应该。   此刻莫飀拿话回问,不禁羞得她玉靥绯红。      她见事情已经到了这儿,索性蛮干到底,樱唇一撇,怒道:“我仗义解了你的危难,谢字没有一个,给人难堪,凭这点,就该……”   莫飀愕然大笑,道:“似乎那些人还不是我对手,你不出手,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况且,额,你解了我的围,按你的说法是救了我一命,那我是不是还要以身相许啊。”   叶小湖气的小脸通红,跺着脚似乎已是气急败坏,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谁稀罕你,还以身相许,大男人的,呸呸呸,我才不要你!”      转眼间,看莫飀越走越远,像抓不住的风,又是气得浑身一哆嗦,轻哼了一声,道:“好狂的人,真无耻……”   俏脸通红,满心都是不服气,拔出腰间的宝剑,拦住了莫飀的去路。   莫飀脸色倏地一变,转瞬间又恢复正常,道:“无怨无仇,何苦如此?”   “你太欺负人了。”叶小湖轻咬贝齿,美眸氤氲,从小哪一个师兄师弟不是为她鞍前马后,呵护之极,她说不是哪一个敢说是。   “不敢不敢,看在万佛神宗的份上,绝无此意。”   “你眼里还有他老人家?”   莫飀笑道:“小丫头,告诉你哦,要不是天元圣君说过万佛神宗仁德满布的话,你肯定被我欺负的更惨。”      说道“欺负”,莫飀加重了音,满脸戏弄的笑容,继道:“小丫头,我眼里还是有你师父的,你能不能别管我去路了。”   “我偏要管!”叶小湖杏面桃腮,细润如脂,染上了微晕的红色,偏偏不由分说的反着莫飀干。   “你打算怎样?”莫飀脸色冷峻,道:“要不是看在万佛神宗的份上,真想打你的hip!”   “hip?”叶小湖不懂,娇道:“你想打我什么?”   “打你屁股啊!小丫头真欠管教!怎么可以对大哥哥这么没礼貌,以后要是还这么不乖,就打你屁股!”莫飀存心戏弄她。      “你……你……”叶小湖气的满脸通红,红到耳后根,白嫩的小耳垂也染上了红晕,在柔和的阳光下,微微看到细小的绒毛,微风吹拂,只能看到一片旷野上,有一个清纯靓丽的绿衣女子,她的远方伫立着一只鹰,她正拿剑指着一个白衣男子,娇躯似有微微颤抖。   “你敢!”良久,叶小湖才蹦出了两个字,骂人的话她不会说,顶多就无耻,无赖,无良的“三无开头”。   “我为什么不敢……”   话未说话,叶小湖剑锋突伸,挟雷霆内力,陡然攻到。      莫飀心中暗暗吃惊,忙闪身左移,避过来势,但第二剑快捷连连的居中攻到,我靠,看来这丫头是存心要我死了。莫飀口道:“好快!”身形疾转,又避过了第二招。   可是,叶小湖的第三剑,快过电光火石,晃眼间从左右递进,莫飀一声清啸,拨身三丈,一吸气,后窜了两丈,小绿猫化身母老虎了啊,此时当是先闪为妙,怕绿衣女子又追过来,纵身一跃,一刹那,便依稀难寻得身影。      叶小湖眼看莫飀越走越远,愣愣出神,却不再追,也不知经过多久,她忽然感觉脸上有点湿润,伸手一摸,原来她竟在不知不觉中,流出了几滴清泪。   庞大的金鹰,在空中盘旋,低叫了两声,叶小湖贝齿轻咬,怔怔道:“小金儿,你说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无耻,无赖,无良的人……”再说下去,却想不出更厉害的词了。   要知很多女孩儿家的自尊心极强,尤其是叶小湖,因为她的姿色,声望,武学,没有人不羡慕,没有人不爱慕。      可是,遇着这个三无的莫飀,如此的轻视她,欺负她,如此冷漠的对待她,可见,给她的打击太大了。   她的心里慢慢的都是憋屈,忍不住又是几滴泪落下,突地衣袂被什么扯动,将她吓了一跳,低头看去,原来是小金儿,低下头,头不住地拱动,似是在安慰她。   看小金儿那滑稽的模样,叶小湖心里方觉好受,过了一会儿,才道:“狂人!三无的人!我要你向我低头服帖!”   说到此,仍不住又是银牙轻咬,狠狠的跺了跺脚,小金儿“呜呜”的低叫了两声,主人踩得它,好疼,好疼……    作者有话要说:求爪求爪。。小湖来了,小绿猫呼叫爪痕,不然化身老虎。。。哈哈哈~~~O(∩_∩)O 28 28、遭遇 0 0 7小姐 ...   阳光尚未升起,风中仍残留着夜的寒气,路旁的秋树,枝叶早已凋落。   落叶上的露水,已结成一片薄薄的冰霜。莫飀正赶往皇都,她要去玉羽锋把信交给北海神姑,完成天元圣君的遗命。   正走间,眼前出现一座靠山的古庙,阴暗中,她瞥见大门上有一块横板,上面刻着“西园禅寺”四个大字,庙门紧闭,里面不听见有何响动。      莫飀心头非常凌乱,有着说不出的苦闷,她看了看古庙,抬头看看天色,为时尚早,下意识的一抖臂,飞身进了院内,她不愿惊动庙中之人,就在殿门外门侧的一个坐垫上,随地而坐。   她依靠在门沿上,仰望夜空,想起了很多的往事,前世的种种,清如……她还好吗?自己走了,她应该很伤心吧?一股强烈的忧伤,侵袭心际,又想到大仇未报,路途渺茫,心中烦躁,神情恍惚。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梦里,不知过了多久,莫飀将满腔的怨愤,发泄于梦中,陡然她又念着很多人的名字,道:“杨枫如,左迁夜,邵子奇,我一定要……”      “哼!”一声轻哼,就在这当口排出。   莫飀猛地一震,双目睁开,只是一道黑影,上殿房往后窜出,她大感诧异,懒洋洋的站了起来,似乎有丝丝脂粉气,在身旁荡漾,她没有在意。   “难道这座古庙住的不是好人……”她想到此处,不期然用手一探腰间的宝剑,以作防身。   陡地她觉得这条黑影似乎似曾相识,不觉精神抖擞,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喝道:“是他!”一纵身,飞上殿房,飞速的往后追去。      她正在疾奔之际,忽然目光流盼,发现在庙后的山里,有一堆黑影在蠕动,莫飀行动更速,晃眼间,就来到山中庙后,她抬头一看,有三五个黑衣大汉,在另外两个男女的指挥下,正在收拾另一个人。   莫飀看见那些头戴斗篷,身披黑衣的人,心头跳动,是那个势力的人!   目光如炬,眼神清明的扫去,那些黑衣的手臂旁所绣的正是邵子奇的无影剑的模样。   “这不就是邵子奇的手下么?”她冷冷一笑,腾空而起,就向前追去。   那冷笑声,震撼了那些黑衣人,一阵混乱骚动,各自都抽刀,警戒的盯着莫飀这个方向。      莫飀飞身落地,放眼望去,邵子奇和另外一个一身黑衣的陌生女子,正在耀武扬威的拷打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   邵子奇看见莫飀到来,当时就是一怔,黑衣女子也“咦”的惊呼一声。   莫飀看见邵子奇,心起杀意,这些人,都是她的仇人!她笑道:“邵子奇,还认得我吗?”   “你还真是命大啊,那么高的绝涧,都没有摔死你!”邵子奇阴笑道。   “托你师姐的福,我还因祸得福,今天就是收拾你的日子。”莫飀嘲道。   “哈哈,托她的福,她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吧。那个贱人,枉费我大师兄那么对她!”邵子奇冷笑道。      莫飀听见邵子奇骂杨枫如,心里一阵无名火起,你有什么资格,去骂她!!杀意大炽,心里也奇怪,难道,就因为她跟清如长的一样,自己就不由自主的偏袒她吗?不会的,她也应是她的仇人!   见莫飀抽剑,青光大盛,“杀他!”邵子奇指着五个黑衣人,大声喝道。   五条黑影,快速扑进,莫飀没有细看被拷打的是谁,一见黑衣人袭来,冷笑两声,霍地就劈了两掌,惨叫了中间的大汉已被震飞,撞死在山脚下。   但另外四个黑衣人却似猛虎般的扑到,四柄银晃晃的钢刀,呼呼砍来。钢刀乍到,她身形旋起,撤出四个黑衣人包围之外,顺势挥剑,提劲横扫而去,这一扫之势,剑风呼啸,青光飞射,非同小可,狂风疾卷,剑如刀片四射,惨呼频传,顿时又死了两个黑衣人。      要知莫飀这刻的境界,已达到这段日子的最高境界,武功就是在打斗中成长,她初时和那么多人交过手,也无形中让她把在天元圣君所学的武艺,孰能生巧。   两个死去,邵子奇手一挥,却有更多的黑衣人从山后袭来,莫飀握紧剑,难道非要逼她大开杀戒吗?她不想这样,索性心下一狠,一手插剑入鞘在腰间,一手从身后布裹里拿出铁弦,包裹铁弦的蓝布随着铁弦的抽出,飘飘扬坠落在地,莫飀拿铁弦在身前,一手托拿,一手凝聚丹田内力于指尖,狠狠的划拨,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那琴音如尖利的剑,让人措手不及,如蛇般的魔音窜入每个人的耳朵。天魔一式之罡风,此便是天魔二式之魅音!      在场的黑衣人,莫不是停留原地,手捂耳朵,惊慌失措,满地打滚,很多甚至是口头鲜血!邵子奇和那个黑衣女子也是面色苍白,忙慌不迭的落地打坐,平稳在全身乱窜的内气。   这便是莫飀之前随手一看的《天魔神音功》,她现在也只能打开那本书的前四页,一页一个招式,由易到难,内力不同,所使出的效果也不同。她此时初至武侠之阶级,天魔二式对付普通武之侠还可以,若碰到和她一样的武神阶级,效果只能起效半柱香。   所以,这个只能影响邵子奇和那个女子一会儿,可能退去那些黑衣人,就已经足够了。她需要更多的强大,只有内力远远超过了邵子奇,左迁夜,那么,这个招式,便能足够对付他们!      士别三日,自应刮目相看,邵子奇想不到莫飀会有这等诡异的功力和武功。这又是哪派武功?   长吐一口气,方才将内气平稳,莫飀见邵子奇起身,收琴喝道:“我们就比试一场吧!”   狂涛汹涌,怒卷邵子奇。邵子奇眼中精光大盛,抬臂退掌,迎着那袭卷而来的威势。   “蓬!”邵子奇后退三步,莫飀震退两尺。两人略略一怔,黑衣女子借机喝道:“小子别逞强,接掌!”强劲激荡,滚滚排来。   莫飀星眸匿寒,一声断喝,两掌齐发,轰!尘扬沙飞,天昏地暗,黑衣女子逼退七步,莫飀后移五尺。      这一掌刚过,邵子奇拧身再进,拍掌攻到,大喝:“莫飀,这是你莫家的末日!”掌力刚猛,足可粉碎沙石!   莫飀心头大恨,索性拼内家真力,剑也不用,提足了功力,用手相抗,平推两掌。隆隆之声,震摇山谷,惊天动地,尘沙一过,邵子奇这次竟被震得倒退两十步之多,头上已出了热汗。   莫飀只不过抑退六步,并无异样,她一见机会难得,未等黑衣女子看到,垫脚纵身,追过来,抽剑疾射,剑光直闪,亮光摄目,喝道:“拿命来!”   话声未止,正待全力攻去,陡地被拷打的五十多岁的老汉,竟被双方的掌声惊醒,呼道:“那是飀儿么……”      脆弱的音调,逼使莫飀将功力止住,心头一震,不由扭头回望,这个当口的邵子奇,也被老汉的喊声所惊。   “飀儿……” 微弱的呼声,又在耳际盘旋。   “是谁?”   “李艳红的堂弟,你的二叔,李海!”   莫飀心激动,人已坠落地面,恰好够上出剑击杀仇家的步位,眼看就要把邵子奇击毙。   “住手!”叱声自身后传出,是黑衣女子。   莫飀不由又是一呆,发出的剑势,硬生生的往回猛收,功力的余劲,将邵子奇震退了五步。   若非这声叱喝,邵子奇纵然不死,也非重创不可,邵子奇此刻已汗出如雨,双臂酸疼在调息中,莫飀顾不得那喊声,出剑又击。   黑衣女子手成掌,正好印在老者的命门上,听她叱道:“你若是再迫近邵子奇半步,我就震毙李艳红的堂弟,李海!”      这李海是李艳红家门唯一幸存的一人,也是莫飀现在的亲人。   莫飀呆了一呆,怒道:“你杀死他与我何干?”   “杀了他再合二人之力杀你!我好歹也是杀手榜上排名第五的凌灵柒。”说着,还扬了扬手中的剑,扭了扭腰,一付盛气凌人的模样。莫飀头滴汗,心中一阵恶寒,‘007’,真强悍的名字啊!   “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莫飀笑道。   “什么?”007也忘了现在的任务,面带好奇,心道,你不是叫莫飀吗,这个我知道啊。   “我叫凌灵壹,001!是你前辈的前辈!”       29 29、007 的无终谈判 ...   “去死!”凌灵柒见她玩世不恭,眼里透着轻视,不由怒火顿起,抄起掌就要向李海面门拍去!   “慢着!”凌灵柒的动作真的将莫飀唬住了,莫飀不是怕他们合二人之力打自己,而是怕自己这个身旁本已就不多的亲人死去,而且也因为她自己父母的仇人,在当今之世,也只怕仅李海知晓。   如果他死了,自己又要花很长一段时间去查清这里面的原委,她也不能因杀邵子奇而不救自己的亲人,可邵子奇,此时不杀,将成后患!      她犹豫不决,左右为难,于是隔了很久,方道:“我如果不杀邵子奇,你放他不?”   凌灵柒胜利了,得意的格格一笑,道:“还有两个条件!”   莫飀咬了咬牙,道:“你说吧!”   凌灵柒娇声一笑,道:“几个月来,江湖盛传你得了涅龙剑!”顿了会,她接着道:“所以,我想借你的宝剑一用!”   “不借!”莫飀朗声道。   “借给我!”凌灵柒厉声道。   “凌灵柒小姐,借给你,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么?到时不是成了凌灵柒小狗了吗?!”莫飀冷笑道。      凌灵柒气得双掌颤抖,咬了咬牙,忍住这口气,道:“小子,我不和你逞口头之利,你不怕,惹我生气,我一个不小心,就把你二叔的小命弄毙了吗?”   口中说着,当下真力一提,抵紧了李海的命门,冷笑道:“到底愿不愿意?”   李海在凌灵柒手里,眼看莫飀被威胁,不由颤声道:“飀儿,别管我……你放手和她拼吧!”   凌灵柒不由得意的轻笑两声,没有说话,只是瞪着莫飀,眼里含着威胁之意。   莫飀心里叹了口气,接道:“二叔,你老人家别管这个,只要能活下去,我自有收拾他们的日子。”      “哼!是今天,还是将来?”   莫飀转身看去,原来是邵子奇,冷笑道:“你叫凌灵柒放开我二叔,我现在就放你们两条贱命!”   邵子奇怒火顿起,莫飀看见他现在有力无气发的样子,用剑指着他的胸嘲道:“所以,不要随便用这个字去骂人!特别是不该骂的人!现在知道是什么感受了吧!”   “你……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有奸.情,可怜了我的大师兄,他眼里从没有……”说到这,邵子奇双眼透着恨意,牙关紧咬,接着道:“就知道看着那个贱人!”   听见邵子奇又骂杨枫如,莫飀心头莫名的一阵火起,剑锋随着心中的怒火向前一转,便微微插入邵子奇的胸口,血顿时涌出,只是没有对准心脏部位。      “邵子奇,你再骂人,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邵子奇瞪了莫飀一眼,果真没有言语,只是那眼里的恨意愈来愈炽。   莫飀转身对凌灵柒道:“先说你的另一个条件吧!”她现在玩的就是心理战,拖延战术。   凌灵柒冷笑道:“你还必须自废武功!”   “荒谬!”莫飀心道,你要我自费武功,到时我不是如同砧板上的鱼,任由你们宰割了吗?你对我不仁,休怪我对你不义!   “好啊”莫飀手指自己的琵琶骨,道:“你说,先断右边还是左边呢?”   凌灵柒震惊于莫飀竟然真的听从了自己的要求,正心感诧异,便听到邵子奇喝道:“灵柒,小心中计!”      一眨眼,莫飀便手托铁弦,就是她在倾雅宫制作的吉他,凝气于指,凌灵柒还未反应过来,便隐约看到,莫飀狠拉过六根弦中的右起第三弦。正欲出剑去挡,那跟铁弦所发的弦力凝聚成气便如弯曲的箭羽般,以闪电般的速度穿透她横档的剑,“噗!”的一声,便从她贴在李海命门上的掌边狠狠的擦过,血光直冒,她的手生生的因潜意识的自我保护,条件发射的离开离开李海的面门,只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血痕上鲜血淋漓。要知道,这还是莫飀心存了善心,没有计算准方位,让那根弦之气力穿透她的手臂。   她手里的那把剑也如削断的铁泥,掉落在地,分成两段。      凌灵柒心中一寒,眼看莫飀要带走李海,心中一狠,九阴玄功于中指,撤身之际,在李海面门上按了一下。   李海本来就被他们整的半死不活,怎惊得这阴损的一击,当时就哇的吐出两口鲜血,人就昏死过去。   莫飀心中愤懑以为李海死了,疾腾身形,就想追赶,然而,她又怕李海被野兽吞吃,急走两步,弯腰探臂,在李海心头一探。   “只要二叔你有半口气在,我就不能让你死去。”莫飀见李海心口仍有轻微的跳动,不由自言自语的说着。她迅速运起天罡真元,伸掌抵在李海的命门上施行急救,透入李海的七经八脉。      良久,良久……   莫飀额头冒汗,李海恍惚醒来,幽幽的吐出一口气来,微睁双目,道:“飀……儿,我命……在……顷刻,你不必……再为我……费心了。”   莫飀一看李海的神色,心中已经明白,分明李海知道实情而害怕仇家,不敢相告。   “二叔是不是害怕?”   李海老脸一红,“额……”   “只要我有三寸气在,就不许任何人动你老人家一根汗毛,有话只管说。”   李海镇神凝思,决心陡下,道:“你父莫天豪在世,也是侠名远播的人物,一代武林盟主,可是他和古……”   “古什么……”      “斥!”李海刚说到此处,蓦地银光划空,掠过两人的头顶笃的钉在山壁上,发出闪闪的光芒,李海心中明白银光的来历,吓得一哆嗦,要说的话,硬生生的又吞进肚中。   莫飀眼神清明,顺目看去,原来是一支小小银羽箭,她上前去,拾起一看,上面刻着“追命”二字。   她不禁一声冷哼,抬头要追,转头一看李海,脸色苍白,浑身颤动。   “二叔!这是怎么回事?”   李海听得怔愕了半晌,望着莫飀道:“伤你全家的是……”他顿住了,脸上流出恐怖之容,向岩外探视。   莫飀跨进一步,摇着李海的肩膀,急问道:“二叔知道?快告诉我……”   李海欲言又止,两三次,仍旧没有说话。      许久——   李海叹了口气,思量片刻,决心方下,大笑道:“银箭出现,我们难活五个时辰,告诉你,这就是你父母的仇家,他叫‘古冶子’,而刚刚你所对付的那些人都是他的手下。“一代武宗古冶子”说的就是他。超越了天元圣君,地煞冥魔二神魔‘武圣’的级别,纵使所有江湖高手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实际相当于新一代的武林盟主!这几年江湖上遍布了他的势力,有人怀疑,他崛起于伊萝边境,此际势力遍布于中原,恐怕志不在江湖,而是朝廷!”      莫飀双目通红,冷然笑道:“纵然是死,也要死个明白,他是何等人物,也要努力去报仇!”   “江湖十大杀手,哪一个不是震慑一方的人物,都是他的手下啊!”李海眼中满是畏惧之色。   “银箭令到,他也必在附近,我去找他去。”莫飀道。   “慢着!此人工于心计,功力自成一派,高不可测……”李海阻挡。   “二叔,你老人家别说话,飀儿自信还有施救你的本事。      莫飀自得天元圣君的真元以后,因玄关未通,故不能将天罡真元灵活运用自如。如果玄关之窍开通,本身的力道,就能和真元混合,而形成一股无穷的玄功之劲,到时所有的功力都会提升两倍,天魔音的威力也能随之扩大,不可小觑!      别说替人疗伤,纵然是自己受了重伤,或穴道被制,也能顺利的痊愈和解除,就这样,李海的伤势虽重,若在莫飀的疗治之下,终有起死回生之机。   不大工夫,李海已觉体内炎热难当,略略的挣动了一下,这一挣动,血脉通畅,张口吐出一口淤血,浑身顿觉舒服不已,毛孔舒畅,空气都觉得新鲜许多。   莫飀却因为为李海疗伤,累得精疲力竭,假如此刻有人袭击的话,倒真是险极了。   “飀儿,我已经好多了,你歇歇吧!”   其实,莫飀进入了无我之境,李海之话,将她惊醒,莫飀微微一笑,道:“二叔好点了吗?”   “苦了你啊,孩子。”      莫飀撤掌,立身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见二叔转好,心中也觉宽慰。   “孩子,你在哪里学来的这身本事?”   “二叔,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谈话,飀儿有很多重要事情要问你老人家。”   莫飀没有答复李海的问话,扶着他,慢慢的走动。   二人走了顿饭的时间,莫飀在这段时间中,才将自己几年来的经过,独独省略了邢烟华这一段,详细的叙告李海。   这段奇特的经历,李海听的惊奇,伤感,宽慰,欢庆……渐渐的又走到庙后的一座山岩内。      李海此刻已全部复原,只是年纪已高,江湖豪气,已没了当年充沛。   “二叔,邵子奇为什么要杀你?”莫飀坐下发问。   “唉!”李海悲愤的叹了口气,道:“古冶子不知在哪得来的信息,已知道李艳红的女儿出门学艺,他为了斩尽杀绝,拷问于我……”   “你告诉他了?”莫飀急问。   “我侄女到何处学艺,连李艳红都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她叫小湖,七岁就被个不知名的高人带走,我怎会告诉邵子奇。”      莫飀只觉脑中有一丝线索闪过,待她想抓住,却早已跑的无影无踪,不由问道:“她比我大,还是比我小?”   李海翻开老眼,将莫飀看了许久,笑道:“孩子,她比你小一岁,就我的记忆,她长得美极了,你要是男孩子,你们如能在一起,那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莫飀俏脸微红,她已经有邢姐姐了,此生自是不会喜欢上别的女子。   莫飀道:“可惜不知师妹在何处,否则我势必找到小师妹,共同行走江湖,为双方的尊长报仇!”      “孩子,你是杀不了他的。”李海叹道。   “万佛神宗,北海神姑也怕他?”   “虽不怕他,也得让他三分。”   “江湖上就找不出正义之士,揭发他的诡谋?”   李海长叹一声道:“古冶子新创门规,金箭免死,银箭追命,灵验至极,近来江湖上盛传降迹风尘数十年的盖仙,正是要和他作对。”   “盖仙何人?”莫飀问。   “心地忠厚,手段辛辣,是一位名重武林的正人君子,武功之高,没有人能道出究竟。”      莫飀心中惊叹,看了看天色,停了片刻,道:“我们走吧,孩儿和你老人家寸步不移,看他有何诡计追命。”   “孩子,江湖凶险,极难预测,你一个女儿家能做到这,已实属不易了,我已不惜生死。但愿你能报的两家之仇,我虽死亦能安心。”   “你老人家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了!”他魔高一尺,我道高一丈,我一个二十一世纪来的人才,还斗不过他吗,惹火了我,我弄出把手枪,一枪毙命。莫飀也知道碰见一个真正的高手,纵使手枪,怕也是奈何不了他的。在这里,凭着是硬功夫,真本事!   “非我如此丧气,慢慢你就知道了。”李海叹了口气,摇晃着走动。      他们走出了山岩,天色已经微明,李海这时似乎无所谓怕,安静的行道,突然他笑着对莫飀道:“孩子,你务必要寻找我大姐遗孤,告知她全家遇难之事才好。”   “孩儿定能办到,你老人家芳心。”   李海感到十分的安慰,信步跟莫飀而行,陡然他遥望天空,停住脚步,脸上忽变成失望之色,哀伤至极,莫飀叹了口气,未说话。   顿了顿,还是道:“二叔,你叹气做什么?”      “唉!再有几个时辰,我们就要死了,我的话等于没有说……”   莫飀听得一楞,眨眼间就明白过来,笑道:“您老人家被古冶子吓破了胆,竟是这样的怕他!”   “孩子,你的功力固然得自天元圣君,但和古冶子想比,仍然没有他深厚,再说他的阴谋狡诈,是你比他不上的,所以……”   “所以您老人家不敢相信飀儿?”   “那也不是,万一他不愿意和你正面相拼,而暗施阴诈,试问你能逃得过他的手掌心?”      莫飀忍不住一声悲笑,道:“我莫飀就不相信他古冶子是三头六臂的凶神恶煞,他不和我对面,难道我就不能找他……”   “哼!”山后排出一声摄人的冷哼。   这冷哼来的突然,莫飀一惊,李海心头猛然一震。       作者有话要说:清如(枫如)要出来了O(∩_∩)O~~ 求爪痕、、╭(╯^╰)╮ 30 30、最那一剑的风情 ...   “什么人?”莫飀朗声道。   蓦地两座山里都有人排出傲然的长笑,声震荒野,响彻云霄。   莫飀紧贴在李海的身侧,转身望去,每座山身的竹林尖上,都站着两个黑衣少年。   左边山头的少年,首先报出字号道:“杀手榜,排名第四,申不凡,执行银箭法令。”   右边山头的少年,继而冷冷言道:“杀手榜,排名第六,司空命,执行银箭法令。”      十大杀手,今天就来过了四位,莫飀仔细看去,申不凡负手站在竹尖上,浑身气势浑然天成,长相平凡,看似冷峻,却有个一种阴沉的气质。司空命长相俊俏,不苟言笑,是那种为了命令的执行而不择手段的人。   他们都是古冶子的手下,莫泪流顿起复仇之念,喝道:“古冶子在不在?”   “好大的口气?”申不凡轻笑道。   “该死!我们的师父,武宗古冶子又岂是你能见到的?哼!” 司空命冷冷的回道。      “你们认为古冶子至高无上,我莫飀看他是一文不值,他自己不敢露面,他不出来,我没兴趣和你们玩,失陪了!”   莫飀回头对李海道:“二叔,我们走!”   “孩子,他们……”李海扯住莫飀的衣袖,面色惶恐。   “不要紧,他们敢乱来,我绝不会客气!”   李海知道怕也无益,纵使他生性胆小,此时也索性昂首挺胸,一飘长须,大步而行。   两人刚走到山口,迎面人影闪动,迅快无比的落下两个黑影。      莫飀笑道:“今天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是怎样的执行银箭法令……”说完了话,暗提功劲,抽剑攻去。   莫飀身后有李海需要保护,要防止他受到攻击,面对两人的攻击,不免应接不暇,剑光直舞,一剑抵住两人的包围和攻势。   申不凡呵呵笑道,道:“你快交出李海和之前的那个银箭来。”   莫飀毫不思索,很快的接道:“休想!”   “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只要我们执行法令完毕!”司空命冷冷的说道。   “不可能!”莫飀手中阻挡他们的剑势,口中应道。      “飀儿,不要管我……”   莫飀笑了两声,拦住李海,大声道:“二叔,我就不信他们有天大的本事!”   当先行动,插剑入鞘,双掌左右开弓,快如电光,接连打出两掌,分袭左右两人。   同时左手一拉李海,就要向外围飞去。申不凡,司空命没有想到莫飀会有这等神奇深厚的内力,因而都大大的震撼。   当双掌的震力排山倒海的随至,都不由一惊,当时便顾不得还击,随着都闪退七八步。      此刻——   莫飀已拉着李海冲出了半丈有余,可是两人反应极快,再度将莫飀围在中间。   二人见莫飀这点年纪,居然有这等身手,方明白师父要他们一定要杀他的原因,但以目前形势,杀他很难,申不凡看见莫飀腰间的剑,脑中生出一计,道:“慢着,我有话要说。”   莫飀松开抽剑的手,道:“说!”      李海此刻也看出了莫飀的功力之高,信心大增,仗着有莫飀在,也放胆回道:“你们两个忠犬也会有好话商谈。”   申不凡并不理他,只是呵呵一笑,道:“我们愿意放你一条生路,但须借他一样东西。”   “又是我的剑吧。”莫飀冷笑道。   “正是。”      “休想!你们想杀我可没有那么容易,还得量量你们的底,连你们的师兄——邵子奇,也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   二人脸色倏地一变,两双眼睛盯着莫飀,瞬也不瞬。   申不凡笑了一下,道:“真的?”   “我从不说谎,你们还要不要拼?”   申不凡阴测测的笑道:“我申不凡说话,从不后悔,你们走吧!”   司空命急问:师兄!怎么可以……”   “莫管!”申不凡沉吟道。      莫飀早懒得和他们多做纠缠,心头吁了口气,早前和邵子奇,凌灵柒大斗了两场,又为李海疗了伤,内力不足,身心疲惫,这需要几日的调养,便对李海道:“二叔,走吧!”   “别忙!”李海也是个老江湖,他早估出眼前人的用心。绝不会轻易违抗银箭令,接道:“叫他将银箭收回,换一支金箭给我们……”   此言乍落,却听见申不凡怪异的一笑,道:“好!换你们一支金箭……”   果真探臂入怀,捏拿金箭,还未拿出的刹那,有人冷笑一声,道:“假仁假义,可耻!”      在场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声,惊得怔怔出神,风声飘动,阳光在山头轻轻掠过,落下一位满头短发,破衣褴褛的怪老头子。   此人已落地面,就指着申不凡笑道:“小小年纪,就如此阴险歹毒,你手中捏着是金箭吗?哈哈!”      申不凡脸一红,那支手,可就不能伸缩也不能拿出,尴尬万分。   怪老头又是哈哈一笑,豪放至极,道:“杀手榜上的人物都是这么不要脸的吗?呵呵!没有关系,现在换金箭还来得及,不会丢人显眼,哈哈!”      申不凡平日在江湖上,除了师门的有些人物,谁都不怕,唯独对这个怪老头子,却畏忌几分,干笑道:“老丐仙,你是在说笑话……”   怪老头儿怪眼猛翻,瘦脸一板,怒道:“胡说!小子有种,将手伸出来呀!你拿的不是银箭的话,就挖掉我的眼睛!”   申不凡的确拿的是第二支银箭,此箭只要突袭出手,即使不能将莫飀置于死地,也能杀死李海,完成他和司空命的任务,这是十大杀手的规定,不知这个怪老头儿怎会知道的。      司空命冷然一笑:“您老还是不要过问这件事的好!”   “管定了!”怪老头儿朗声回答。   “那你就是和十大杀手,和武宗古冶子作对!”司空命怒道。   “作对就作对!”   “你估量着能成吗?”司空命道。      申不凡摄服在怪老头的神威之下,没有轻易出手。他心里有数,始终没有动怒,微笑道:“丐仙是想狠拼一场?”   “没有那个意思。”   “那怎么办?”   “你自己说过给他们一支金箭,你要实践诺言,这事不就结了?!”丐仙回道。      申不凡沉思许久,凭自己和司空命二人之力,是绝对打不过丐仙的,何况还加了个莫飀,当下只能无可奈何的笑道:“好!看在你丐仙的面子上,赐给他一支金箭吧!”   复命时,没完成使命,师父要是问起,就说是丐仙挡了此事。申不凡心中初定,拉了下司空命衣袖,使了眼色,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暗示师弟不要贸然出手,否则两人都没有好果子吃!司空命冷哼了一声,不作多话。      “收好!”金光晃动,直奔莫飀。   莫飀潜运真元,抬臂伸出食中二指,沙!将金箭接在手中,暗中不禁一惊,暗道“好大的力道!”   她天生不服人,银箭取在手中,振腕发功,喝声:“还你银剑!”刺耳之声划破长空,眨眼间奔到申不凡眼前。   申不凡不能在众人面前丢脸,他照样的伸出两指,接取银箭,只见银色光芒,电般的闪到,申不   凡几乎搬出了全力,总算将银箭接住,当时愣了一愣,暗道:“好内力!”      怪老头霍然大笑,道:“哈哈!事情完了!你们也该走了……”   司空命忿怒难当,截住喝道:“咱们终有打拼一场的必要!”   怪老头子又是哈哈一笑,道:“最好将古冶子请来,会合一起,一次解决。”   “有古冶子到,就有我莫飀到,我要亲手杀死他!”   “娃娃,咱们有志一同!”怪老头马上接着嚷嚷。      申不凡冷冷一笑,道:“今天这场过节,是冲着丐仙的面子暂且收手,日后么……”   “日后一并算在老丐仙身上就是!”   “既然这样,那后会有期了!”   “请!”   一场紧张的局面,总算不流血的化解了。      怪来头等二人一走,转身便对莫飀道:“天元老儿以天罡真元成全了你,小娃儿,你要好自为之,别有负他的好意……”   莫飀听得心中乱跳,她实在不明白怪老头怎会知道自己学习武功之事。于是,她十分困惑的笑问道:“老前辈是……”他就是二叔口中所说的丐仙吗?      突然间,她发现老头儿紧紧盯着自己,话声一变,又问道:“老前辈看晚辈是什么样的人么?”   “哈哈……哈哈……娃儿!你的玄关未通,不过,假以时日,将成为武林奇人……哈哈……”话声一落,人已掠出两丈之外,大笑而走。      李海抱着那支免死金箭,心情可舒畅极了,见莫飀发愣的状态,不禁笑得老脸生花,接着道:“孩儿,这位老前辈就是名震江湖的老丐仙呀!”   莫飀脸现失望之色,前世对大侠心生憧憬,便失望的道:“这人怎的怪怪的,对人都那么疯癫吗?”      “此人生平如此,他对你好像特别青睐呀!”李海朗声欣慰道。他的侄女,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莫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心中暗道,看来越怪的人,都有着不简单武功,看来,天才和疯子只有一步之遥,这话也不是丝毫无道理。      正在这发愣的当口,“倏!”的一声啸声,待莫飀反应过来,李海的胸口正中心脏的部位就插上了一支淬毒的锋利黑镖。李海老眼翻转,像有什么话要对莫飀说,还未说出口,便咽下了一口气,当场气绝。   “啊!”莫飀心头一震,抱着二叔,“二叔,你怎么了,不要死啊!”双眼盈泪,张目望去,四周无一人,莫飀一阵悲戚,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她强忍悲恸,纵身一跃,跳出山岩,便向飞镖飞来的方向追去。      山风朗朗,微风吹拂,莫飀满心悲愤,秋天的枫叶落了满地,山边的一棵枫叶树旁,婷婷的站着一个紫衣女子,衣袂飘扬,盛颜仙姿,如丽质仙娥,衬着那枫叶树和周围雾蒙的山景也显得格外的梦幻,她背对莫飀,遥神远望,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枫如!!”莫飀看见那个紫衣身影,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星目扫去,紫色的衣摆下隐隐还可以看到一个黑色的利镖!是她!狠抽剑,杨枫如,为何三番两次要置我于死地,连我为数不多的亲人都不放过!心中愈加酸楚悲愤,我一定要杀了你!剑光随之大盛,便向前刺去!      那个紫衣倩影,忽然听到身后那个梦里萦绕的声音,不由娇躯一震,缓缓转过身去……    作者有话要说:爪子。。╭(╯^╰)╮ 额,小虐。。有益健康。。 31 31、链斩情锁绝心崖 ...   “倏!”一阵剑啸袭来,无尘剑如电般直向杨枫如奔去。      “叱!”剑尖入肌肤的声音,杨枫如俏脸显白,双眸氤氲,山风吹拂,周围的枫叶也随之飘扬纷飞,缓缓旋起,再悄然落下,完成它的最后一次飞行。她缓缓转过身,眸色里含着几分惨然,似乎还有一些不可置信。这一刻,痛苦似乎不在身上,是心!满心的莫名的酸楚。难道,你就这么恨我吗?      “杨枫如!你这个狠毒的女人!”莫飀双目通红,心中悲痛,剑入了杨枫如的胸口,手竟像不听话似的,不肯再深深插入,只是看着鲜血沿着剑身落下,染红了地上的几片枫叶。莫飀杀人从不手下留情,她恨自己,为什么唯独对这个女人,迟迟下不了重手,双手握剑,一手刚要狠插入,另一只手却控制着自己。莫飀悲恸充满了心间,握剑不稳,伴着剑身的颤抖,又刺出一些血喷涌而出。      “你为什么杀我二叔?!他和你没有任何的仇恨!难道就不能让他安度晚年吗?”莫飀嗓子沙哑,脸色苍白,那些鲜血淋漓而出,刺的她眼睛很酸痛,心里有种缠绕不去的痛心。她,就这么容不下她吗?   “你可以杀我,你为什么要杀他?一个无缘无故的老人!”说到这,剑刺的更重,莫飀的手也更加颤抖。      心底叹了一声,杨枫如闭上了眼睛,良久无语。既然你心里都已经认定了,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说啊!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这是默认吗?!还手啊!你不是很厉害吗?!”莫飀声音凌厉,眼见杨枫如的身躯摇摇欲坠,像要湮落的蝴蝶,她绝色的面容也更加苍白。莫飀心中泛起一阵复仇的快意,更多的是凄楚悲恸,不是因为二叔,她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良久,杨枫如缓缓睁开眼睛,美眸像染了一层雾朦的水汽,那里有迷茫,有绝望。还有更多看不清的情愫。映着这苍白的面容,如西子捧心,楚楚动人。如烟的柳眉轻轻皱起,轻咬贝齿,忍着身上的痛楚,她不清楚,她为什么不还手,这样的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申不凡,司空命回古冶子那里复命,才知道他的现状,无意中却看见邵子奇鬼鬼祟祟的朝西园禅寺的方向走去,那不是他停留过的地方吗?师兄想干什么?难道是为了对付他。杨枫如一方面心中担心莫飀的现状,一方面还有一份她自己也道不明的感觉,那次,从山崖下掉下来,是为了防止自己掉落下去,自己心里愧疚万分,他,现在还好吗?      她睁开眼睛,在莫飀那里看到的只有满腔的恨意,他的剑,正刺在她的心口。自己当初派手下在绝涧里找了七天七夜,无果而终,最后在乐兴谷的耳目打听下,才知道,他并没有死。而左迁夜得知后,便想方设法的要杀他。自己派出通知他的手下,却迟迟没有回来。      她,做错什么了吗?难道仅仅因为自己失手把他推下绝涧,他就这么的恨自己吗?杨枫如心中似乎有酸楚滑过,表现在神色上,只是冷冷的看着莫飀,面容冷凝,该做的她都做了,这些都已经超过一个杀手的限度了,在师门是杀手的大忌,更是作为一堂之主的大忌!自己本就不该,不该……因为当初心中的那份愧疚,而帮助他。而这些,仅仅都是因为愧疚吗?她不明白心中的酸楚又是从何而来。还有看见莫飀时,心里面挥之不去的悸动和熟悉感。      眼看莫飀误会她,杨枫如此时心里真是有百般滋味,有痛,有恨,有怨,还有——迷茫!   “说,是不是你杀的!”那把剑,从未放下过,她想听到不是她杀的,十大杀手谁都可以,唯独她——杨枫如,不行!   “是我杀的又怎么样!不是我杀的又能怎样?”杨枫如冷声道,面色凄楚。   莫飀一听,心里的痛愈加扩大,是她!是她杀的。她颤抖的握紧剑柄,剑身颤抖,就是迟迟不肯插得更深。      哪知,杨枫如却左手握剑身,挺了身子,往前靠去,将剑插入的更深,“噗!”顿时血如泉涌!   莫飀大惊失色。惊慌失措的抽出剑,不让杨枫如去自我寻死,从不离手的神剑随之落地,“叮”的一声响动声传的悠远绵长。      之前已有失血,再来一个深刺,杨枫如便再也支撑不了多久。身躯像掉落的风筝一般,面容苍白,缓缓倒地。枫叶被山风吹过,旋然舞起,又悄悄落下,落在她身上,乌丝上,紫色的衣服上染上了如玫瑰花般的刺眼的嫣红,并逐渐扩大。      莫飀心不由一慌,丢开剑便慌不迭的抱着倒地的杨枫如,她双眼通红,嘴唇颤抖,握紧杨枫如的玉手,她的手,怎么如此的冰凉!      “你怎么不还手,杨枫如,你这个残忍的女人,怎么不还手,怎么对自己也这么残忍!”她摇晃着杨枫如的身躯,轻拍着她美丽的脸庞。就是不见回应。   这种痛楚比她看见二叔死去时还要剧烈,她,这么狠毒,这么坏的一个女人,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死去呢?   “喂,你还要追杀我呢!你死了,你怎么去复命呢?”莫飀颤声问道,她不相信她会死去。      “你是杀手,却一点也不称职,没见过比你更傻得了,眼睁睁的自己送上门来被杀。怎么这么傻呢?”莫飀不觉间竟双泪盈眶。她就是心中酸楚,难道,就是因为她长个和清如一样的面孔吗?      无奈,不管她说了多少,就是不见杨枫如醒来。探探鼻息,若有若无,再一探,似乎没有了!莫飀顿时如身处寒窑,她,就这么死了?!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她抱着杨枫如,只觉这仿佛就是一个梦,这个梦太惨烈了,她不愿意醒来。   殊不知,背后的佳人,恍然间,竟如身处梦中,有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微微染湿了莫飀的肩。      “哈哈哈!”一阵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莫飀一震,邵子奇挥着扇子,洋洋自得向这边走来。“怎么样,心上人死在自己手里的感觉,那肯定是生不如死吧?!”邵子奇笑的狡诈,他等的就是这一天,一回谷便服丹药,调整好自己,精心的布了这个局,既完成了师父未完的使命,又能让杨枫如死去,还死在自己痛恨的莫飀手里。让曾战败过的自己终于胜了一回。      这样,少了杨枫如这个阻碍,大师兄眼里必能看到我。邵子奇心情良好。还有最后一步,他的局就能彻底布完,想到此,眼里精光大盛。      莫飀似乎什么也没听到。良久,才缓缓的说道:“你们是一个帮派的,你看见她这样,还很开心?”声音若有若无,说完这一句,便再也不理会邵子奇,抱紧杨枫如,向前走去。   “呵呵”邵子奇轻摇纸扇,道:“你知道是谁杀死李海的吗?”      莫飀脑海一震,睁大双目,颤着声道:“是你?!”她很难去相信,去猜测,会是这个结果!   “对,的确是我!只怪你们一个亲人死去,太激动;一个又心生失望,不否认!哈哈,太妙的招了!”邵子奇拍手笑道。“所以,是你杀了她——杨枫如!”说到最后,邵子奇更是面带笑容,只等着看莫飀的反应。      莫飀心中震惊,她中计了,她杀了杨枫如,思及此,心中懊悔和痛楚一同袭来。邵子奇,却仍是面目可憎的笑着。轻摇纸扇,背对莫飀,朝靠山的方向走去,似乎再也不理会莫飀。   “站住,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上次有人在,这次没人能帮的到你了吧!”莫飀压下心底的怒火,她需要冷静,邵子奇,她一定要杀了他!为了二叔,为了自己,也为了——杨枫如!      邵子奇这时也敛了笑容,收起纸扇,抽出腰间的剑,静看走过来的莫飀。   莫飀放下杨枫如,也抽出剑,两人对决!这是一场需要速战速决的打斗。两大高手的对决,速度决定一切!      莫飀抿紧唇,浑身气势,和剑融为一体,刚挥剑,哪知邵子奇却飞身跑走,朝两座山中其中的一座山飞去。   可恶!莫飀刚想追去,可是她不能放下杨枫如,有山,便有飞禽野兽!索性背起杨枫如,不管怎样,点了她的穴道,暂时止住她的流血,如果你死了,我一定要为你报仇!使出轻功,追去!杀手榜上人物皆行踪诡测,绝不可放走邵子奇。      背着一人再使出轻功,怕也只有天罡真元在体的莫飀能如此轻松的做到,并丝毫不影响速度。眼看越追前面穿着蓝色锦衣华袍的邵子奇越来越近。脚顶竹尖,借力而行,不知不觉,便上了这座山的山顶。      此山便是西园禅寺后面背靠的那座西园山,并不陡峭,十分平缓,和隔壁相邻的绝心崖那座陡峭险夷的山相比,就像一个二米高的小巨人,和一个一米高的侏儒一样的差距,唯独在西园山山顶,遥遥的架起一条长长的铁索链,倾斜的连向绝心崖的崖顶,铁锁下便是高不见底的绝涧,白雾蒙蒙,一望不见底。此时邵子奇所往的方向正是西园山山顶,莫飀也随之到达。      邵子奇一跃身,如蜻蜓点水般,便从铁锁链上飞到绝心崖,莫飀抱起杨枫如,也飞了过去,轻轻的把杨枫如放在边上。莫飀抚着杨枫如的脸,咬紧牙关,道:“坏女人,你可不能死。”恍然间,隐隐看见杨枫如脸上的泪痕,眼角似有泪未干,莫飀心中奇怪,也没做他想,轻轻的擦拭去。便转身,抽剑应敌!      打不过可以逃,抱着这样的心理,邵子奇并不见惧色,解决掉了杨枫如,还不需要借自己的手,邵子奇可以说是心情大好,这样,大师兄不会因杨枫如的死而恨他,因为——和他无关!他的眼里从此以后,也必能看到他了吧!      邵子奇横跨一步,剑便向莫飀舞来,呼呼生风,莫飀沉着应对,青龙剑法在她手里发挥的淋漓尽致,剑快如闪电,渐渐便把邵子奇困了进来,逃脱不开她的招式,邵子奇渐渐由攻击变成一味的防守,愈来愈吃力。邵子奇额头冒汗,便心起逃脱之念。哪知莫飀竟像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样。剑势更快,只要他闪开或逃走,那么这便是杀死他的一个契机。      眼看邵子奇越来越支持不住,走下风愈明显,也迟早要被莫飀所击杀。   正在这时,“咳……咳”杨枫如微弱的咳嗽声在身后响起,声音却渐渐微弱,莫飀耳力敏锐,听见杨枫如的声音,知道她还活着,心中一喜,可杨枫如的声音好像越来越弱,心里着急,牵挂杨枫如的伤势,剑势也不由缓了下来。      逮住这个良机,邵子奇剑头一转,逃开密集如雨的剑势,便向西园山的崖顶飞去。莫飀看他飞走,心里挂念杨枫如,邵子奇什么时候都可以杀,而杨枫如——她,只有一个!   转过身,查看杨枫如的伤势,刚抱起杨枫如,便听见身后一声巨大的“叱”声!扭头一看,邵子奇竟不惜自毁内力,御力于宝剑,斩断了那条悬挂在绝心崖和西园山顶的刚硬长铁锁链!      原来,他见杨枫如,竟有生还的希望,心中念头急转,如此一来,他的功夫就白费了。残害同门的事让师父知道了,不死也要自废武功,倘若让大师兄知道了……想及此,邵子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绝了杨枫如回去的路。也让莫飀和杨枫如困死在这绝心崖!   看着邵子奇的阴险举动,莫飀心里火大,对邵子奇的杀意愈来愈浓烈。      “你们这对狗男女,就在这儿困死吧!哈哈哈!”邵子奇阴险的笑道,纵使失了内力又何妨?!   眼看邵子奇越走越远,即使飞刀过去,也到达不到。看着脚边的石子,莫飀灵机一动,拿出铁弦,纵使此时已疲惫不已,还是强撑着精神,调动丹田真元,狠拨弦,天魔神音功随之在指下倾泄而出,在节奏最快的时候,以弦为弓,抵着石子,手狠狠一拉动,对准邵子奇,“倏”的一声清啸,石子如离弦的飞箭般,向邵子奇疾射而去。      “蓬!”正中脑门,邵子奇身子一震,有血溢出,此时他正走在西园山崖顶的边缘,石子的冲击力,让刚失去内力的他步伐不稳,一个纵身,便听见一声惊慌失措的喊叫,邵子奇掉入了这无边的绝涧,涧里迷雾茫茫,一看无际。      莫飀吁了口气,此时方觉整个身心,疲惫无比。倒在地上,绝心崖的天空,其实也很蓝,白云飘过,似乎就环绕在自己身边,伸手便可触摸得到。   虚弱的□声缓缓传来,“我……没有杀……你二叔……没有”,是杨枫如!   莫飀爬向离她不远的杨枫如那边,看过去,才知道杨枫如在呓语,并没有醒转。      莫飀心中泛痛,不由抱紧脸色苍白的杨枫如,她的身子好凉好凉,胸口的紫衣早已被绚眼的鲜红所晕染,如一朵迟暮的玫瑰,在秋季绽放着最后的明艳。   莫飀握紧她的手,听着她的持续呓语,鼻头微酸,眼圈不由一红,“我知道……我该死……是我……错怪你了”声音沙哑,喉咙哽咽,说不出话来,她似乎是使出了所有的力气,才艰难的吐出这一句话。      杨枫如乌丝凌乱,柳眉难舒,似有心结未解。唇色泛白,绝色的面容在霞光的照射下,如沉睡的病美人。躺在莫飀怀里,动也不动,未见醒转,莫飀此时也如大病初愈,身心疲惫。      绝心崖的天空明朗无比,白云悠扬,空气清新,恍若仙境。天已近昏晓,东方隐有万丈霞光破雾而出,隔在两峰之间地云雾渐渐地散去。      山风微拂,若能仔细去听,便能若隐若现的听见反复微语的“对不起……”三个字,声音愈来愈柔弱,在微风的吹拂下,在绝心崖的山顶,听起来,有脆弱,有无力,更有不能语的懊悔和——莫名的痛心……    作者有话要说:熬夜写的,伸腰,这一章辛苦ing~~ 额,亲们,静待虐后小甜点吧。。 唉,在五千党滴道路上愈走愈远,俺刹步。 爪子奉上来来来。。。(也是回音) 32 32、神圣的医疗救治 ...   良久,久的不知道经过了多长时间。直到东方露出一抹鱼肚白,远处天际,依然黑蒙蒙的隐现曙光。      此处虽是悬崖峭壁,却是占地极大,绝心崖孤峰突起,怪石嶙峋耸兀,参差不齐。此处为高山,更远处就是迷雾蒙蒙的深涧,山景秀丽,空气清新,只是微觉丝丝冷意侵袭,清晨的露珠,在破晓的旭日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芒,旭光笼罩万里,一轮太阳似乎是在千山竞秀的山背上缓缓爬出。      石中隐藏着成片地树林,翠竹松柏,叶绿根深。茎枝茁壮。林中,石缝中,遍地开满了小花。有许多都叫不出名字,比山下的花草要高出许多,五颜六色,争奇斗艳。      靠近树林的岩壁上,天然形成了一个石洞,幽不见底。洞边便是一潭碧湖,湖水清澈,当中处微微泛着水泡,似有一簇活动的泉眼。阵阵温热水雾自湖面腾腾升起。不得不说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创造了科学上也很难解释的一处奇景。      新的一天来临了,莫飀隐隐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体内疲惫仍在,只是散去不少,恍惚醒来,感觉自己的手正在紧牵着一个冰凉无比,柔弱无骨的纤手。这才想到了她与邵子奇,杨枫如的那些事情的经过。猛的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来到毫无知觉的杨枫如身边。手探去,只有微弱的鼻息,把了把脉,跳动的节奏并不平稳,忽快忽慢,杨枫如此刻还是脸色苍白,毫无生气。      莫飀心里难受,扶正杨枫如,只要有一线希望,便要把她救活。否则,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她,绝对不能死!      体内真元调动,抵掌在杨枫如后背,便快速传送过去,杨枫如此时体内虚弱,需要有真气护体,幸好之前封住了她的流血穴道,可这也不能持续良久。此时最为紧要的是先治好她的内伤,如此的治愈疗效,怕也只有天元真君送给莫飀的天罡真元才能有如此的功力。      大约有三炷香的时间,莫飀已满头大汗,收掌撤功,杨枫如此时脸色稍霁,相比之前,苍白已褪去不少。莫飀劳累不已,丝毫不放松,内伤仍有,杨枫如的伤口再不包扎,只怕性命堪忧,那块血晕刺的莫飀眼睛酸痛,她强忍着心中的悸动,解开杨枫如的外衣,外衣早已被血染的失去了原来的颜色,里面白色的亵衣,纤柔的绸缎,也被剑刺了个鲜红,里面的现景真是不得不让人心生担忧。      莫飀颤着手,小心脱下杨枫如的紫纱衣,再解开她的白色中衣,动作缓慢,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她总是恍觉自己眼前的女子就是杨清如,那种靠近的气息和味道,是和清如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她永远忘不了的。因此,心里更是难受和懊悔。真要细思,杨枫如和自己并没有多大的仇恨,也是奉命行事,更不是当年莫家庄屠杀的主使者和策划者。至于刺杀自己,想到此,莫飀心中一紧,在其位谋其事,她也是完成自己的任务。      全部脱下,里面只剩下紧帖身的肚兜,制作精致,华美丝滑,遮盖了那份白玉滑腻的肌肤,和丰满挺翘的身材。精致的吊带,露出圆润滑腻的香肩,把她的身姿衬托的玲珑浮凸。完美的比例,隐隐看见肚兜下的轮廓,只衬的白玉的乳.沟若隐若现,玉臂白皙裸.露在清晨的晨曦下,洁如玉藕,珍珠般柔腻玉滑。若不是锁骨侧的那块血红,和那病如西子般的苍白和虚弱,应堪称是上帝的杰作和完美的黄金比例的艺术珍品。      面对眼前的完美身材,莫飀愣看了好一会儿,方才抹开脸,脸上有掩不住的微红,此刻倒是微微庆幸她仍在昏迷,杨枫如这时要是醒来,那可真是有嘴都解释不清了。大家都是女人,没必要不好意思,我这是在救人!莫飀反复告诫自己,平稳了心中的不规则跳动。然而杨枫如带给她的熟悉感再次在心中萦绕,她记得清如的身材好像……好像有点像,否则四大高校首席校花的名头也不是没有根据的。还有身高。难道……再想想杨枫如,她们性格上的反差,莫飀摇了摇头,撇开脑海里荒唐的想法。怎么可能……此时还是赶紧疗伤为紧。并不做他想。      平复了心跳,莫飀想到杨枫如的伤口,这么完美的身材和肌肤,恐怕以后要留下疤痕了吧。她心中倍感亏欠。自己天资聪颖,记忆超群,几乎能过目不忘,不知前世所看的一些书上所说的治疗方法是否真的有效。虽然此山草木繁盛,也不知能否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中草药。      血污染上了杨枫如的部分肚兜,不利于伤口的清理,莫飀别过脸,微微解开,涅龙剑,剑气狠戾,伤口也插入较深,心底叹了一声,自己的衣服经过了一番打斗,早已凌乱不堪,也不能像八点档电视剧里的古人那样豪爽的撕开就包扎伤口,这样伤口会极其容易感染发炎,不利于止血清毒。      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裹,里面有邢姐姐送她的几件华美衣袍,有一件是白衣冬袍,衣服的夹层包着丝绒的棉絮。虽然很是不舍,里面包含了邢烟华的缕缕情意,邢姐姐绣的不是衣服,是深情。可此时当是救人要紧,莫飀狠下了心,便用剑划开了那件华美的冬袍,里面的夹层尽是柔软的棉絮,轻轻掏开,平整好棉絮,再仔细平覆在杨枫如的伤口处,撕开洁白干净的冬衣上的布料,作条带状,拉开杨枫如的手臂,仔细绕肩轻轻包扎,以作暂时的止血之用。      忙完这一切,晨风虽凉爽,莫飀却早已满头大汗,此时天明,才发现靠近树林的岩壁上,有一个天然石洞,莫飀刚想背起杨枫如,又怕触到她的伤口,索性打横抱起她,越过树林遮挡的绿色屏障,绕过那池天然温泉水,走进这个石洞,洞内只能感受一些丝丝曙光,待深入走进去,莫飀眼前一亮,里面有如居室般,有石床,石桌,石座,石杯,甚至有石臼和捣药用的杵,杵是那根棒子似的东西,臼是底下那个小碗似的物品,有的用具如天然的钟乳石,仿佛一百年来都是这个样子。整个石洞可以说是鬼斧神工,她不得不好奇这里是否有人居住过,因为在石洞内的洞壁上,还悬挂着两个有着微弱灯火的油灯,火影摇晃,灯芯剩下燃烧后的微微一截,长久不灭。      避开了外面的山风,里面微感暖意,却也不失清凉,莫飀轻轻的把杨枫如放在床上,便提剑走出洞外,去寻找草药。外面山明水秀,一阵清风袭来,奇花异草,琳琅满目,晨曦散去,旭日暖融融,不由使人精神一振。      莫飀专往那些奇花异草的地方拨剑寻去,杨枫如的流血,属于外伤所致,外伤最常用如三七粉、三七酊,或者用地锦草、茜草等加工成酊涂搽。因为这类既可止血又可化淤。可是三七难得,更别说磨成三七粉。杨枫如出血较多,必须使用菊科植物大蓟,她记得二十一世纪再订本的《本草新编》有记载:“大蓟,破血止血甚奇,消肿安崩亦效,去毒亦神。但用于初起之血症大获奇功,而不能治久伤之血症也。”      这需要把大蓟的全草和根,捣烂,绞汁,涂敷于伤口之上。再配上具有收敛止血,解毒疗效的仙鹤草,而这些也只能暂时缓解。外敷不够,需内服才能治本。      莫飀仔细搜索脑海里的记忆,那是她在书城无意掏来的一本《本草新编》,平时也只是业余好玩随意翻翻看看,没想到这时却派上了大用场,也幸亏自己记忆力不错。莫飀苦苦回思,对了,可用小蓟,这小蓟别名“刺儿菜”,具有凉血止血,解毒消痈的效果,可内服,活跃体内的造血因子。      倘若能找到三七,那就最好不过了。这三七,又称“金不换”,金不换,千金不换,从此名,可见其珍贵难寻。它属于多年生草本植物,化瘀止血可用于多种出血,兼有瘀滞者疗效更佳,她记得杨枫如的手也有外伤,若能用三七和仙鹤草敷上,必能功效甚倍。      莫飀定了定心,便赶紧去山峰上峭壁旁去寻这些药草。即使莫飀轻功不错,也算是艰辛异常,有些根本就是在陡峭的石缝里生长,难以寻找。也不得不说莫飀是心思细腻,计算周全一并寻回了桑白皮、楷杷、大黄、藏红花、白蒺藜、当归、山栀子这些混合使用的去疤痕的中草药。也不得不说她智商超群,只在前世稍微将《本草新编》的图文浏览了一遍,便能大致辨别个分晓,也难怪天元圣君愿意倾力教导,甚至不惜将自己的毕生功力传给她。      莫飀没有想到她会把所有的中草药都集齐,可见绝心崖之钟灵毓秀,也难怪先前会有高人选择在绝心崖栖居。想想,各种名贵中草药都不缺,石洞前有天然温泉,这可是现成的澡池和天然桑拿地。温泉前有参差不齐的一排翠绿欲滴的高大树遮掩,也遮挡了前面的山风,完全就是一道天然屏障,后有郁葱林树,高大环绕住石洞,完全就是一座绿色小屋嘛,还是纯天然的。早上观赏日出,惬意舒适,晚上手可摘星。邵子奇,你小命搭进去不说,本都亏大了!莫飀心嘲道。      唉,邵子奇想困住她,如此一来,若是真的离不开此地,不得不像半元谋人一样,回归到“旧石器时代”住在这里,说不准还能延年益寿呢?这么想,莫飀心中抑郁散去不少。如此清新的一个环境,少了红尘中的繁乱和嘈杂,心里竟萌起一丝超凡脱俗之念。      莫飀提起剑便将那些中草药收在原先放铁弦的剑袋里,铁弦就留在了石洞。纵身跃下山壁,匆匆赶回石洞,由于在险峻之地采摘,大蓟和小蓟必须要连根拔出方有药效,两株药草茎上都遍布了刺,莫飀手上也被划伤了几道血痕。杨枫如重伤在身,此时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越过天然林树的屏障,绕过氤氲的温泉,回到石洞。杨枫如还是安静的躺在石床上,莫飀叹了口气,拿出草药,忍着手上的疼痛,将大蓟放进石臼里,仔细的拿石杵捣烂打磨,不久就有汁水流出,这里含有大蓟的精华,莫飀又撕开那件华美的夹絮袍子,心里心疼的要死,这是邢烟华自己亲手缝制的,如今却……唉,还是救人要紧。      将汁水一滴不剩的融在棉絮上,再解开缠在杨枫如肩胸上的临时绷带,原先的棉絮又染上了一层血红,莫飀心中莫名的一痛,还是几乎颤抖着将染汁的棉絮覆盖其上,又将捣烂了的大蓟,三七,仙鹤草外敷在棉絮之上,最后再缠上绷带。整个过程可以说是轻而缓慢,而杨枫如还是安静非常,不过鼻息已经均匀,脉跳也较有节奏。      莫飀眼神专注,将暂时不需要用的中草药划到石桌上的一边,现在,只剩下小蓟了,它需要内服。这需要病人醒着才能服用,可是现在的伤势让莫飀害怕错过最佳的救治时机。索性捣烂了小蓟,做成一颗颗的丸状。      将一颗丸子递到杨枫如嘴边,莫飀又犯了难,这怎么内服?她甚至拿着石杯到温泉旁的小泉口接了一杯清水,再回到石洞,递到杨枫如的唇边,想借水把药丸灌进她的口中。小心的扶起她,莫飀刚灌了进去,药丸还没放,水就从杨枫如唇角溢了出来。唇色朱樱一点。如绛唇映日,染上了几丝色泽,水轻轻沿丹色的唇角滑下,沿着视线看去,竟是缓缓流到了那纯如白玉,若隐若现的乳.沟里。即使是在重伤中的杨枫如,此刻却显得极其魅惑,少了平日的冰冷,多了几分睡美人的妖娆妩媚。      沿着视线看去,莫飀脸红的发烫,又感觉自己是看到了杨清如……别过脸,拍了拍脑袋,我这是在想什么啊!莫飀微恼,就当是在人工呼吸吧,莫飀定了定心神,将药丸子放进杨枫如紧抿的丹唇上,喝起一口水,启开她的唇,敲开贝齿,将药丸和水一起送了进去。看着石臼里的近二十颗药丸,唉,工程巨大啊,莫飀心道万事开头难,我也算是当了一回实习大夫,进行神圣的救疗医治。便继续启开丹唇,送入药丸。      正所谓熟能生巧,越到后来,越是熟练异常,莫飀感到,在她接近杨枫如的时候,心里总有一种熟悉感,这种气息……她微闭双眼,感受着杨枫如颈侧的香气,送入最后一颗药丸。最后,忍不住,想证实这种是否熟悉的判断,竟是不由自主的贴近杨枫如的丹唇,仔细的亲吻着那份柔软,带着如芳草般的清新香味,有柠檬的清香,有薄荷的清凉,心底长叹一声,似是眷恋不舍,似是恍若昔人,感受着唇间的芳香,亲吻着身下的杨枫如,她是清如吗?不觉间,又是仔细的将她的唇形描摹了一遍,莫飀似乎忘了自己的初衷,是谁最初自对自说,只当人工呼吸,是实习的大夫对病人的一次神圣的医治?      不知道过了多久,恍然间,似乎感觉到怀里的佳人有些轻微的挣动,莫飀只当是幻觉,继续她的“人工呼吸”。突然,唇上一痛,似被咬破,有轻微血腥味溢来,莫飀不由一阵清醒,才恍然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大蓟】菊科植物:功效——大蓟全草和根,捣烂,绞汁。《本草新编》:“大蓟,破血止血甚奇,消肿安崩亦效,去毒亦神。但用于初起之血症大获奇功)』 『【三七】多年生草本植物,又称金不换。化瘀止血可用于多种出血,兼有瘀滞者疗效更佳』 『【仙鹤草】蔷薇科草本植物:功效——收敛止血,解毒疗疮,用于各种失血之症』 『【小蓟】别名“刺儿菜”。功效——凉血止血,解毒消痈。可内服』 ---------【摸摸偶的酸爪子,话不多说,路过的都给俺留爪,爪,爪,爪(这是回音,是回音,回音,音……)】 33 33、佳人泪侵湿谁心(一) ...   杨枫如在恍惚中醒来,便感觉自己的嘴唇似乎被一个柔软的物体温热的触碰,心下一惊,刚想挣开,便发现自己体虚无力,只能轻轻挣动自己的身躯,希望可以逃脱开。哪知,被按得更紧,而那处触碰也更炽烈缠绵,她刚牵动手臂,便疼痛异常,睁开眸子,眼前竟是——他!他正在做什么!这又是在哪里。      努力挣动,哪知莫飀如“任你怎千挣万扎,我自岿然不动”的架势。这个色狼!杨枫如感觉自己脸庞热的发烫,心中闪过一个主意,忍着羞意,双手微抬,搂住莫飀的脖子,莫飀竟没发现杨枫如现在已醒了,仍吻的投入,感觉杨枫如正在迎合她,心中微愣,正在这个当口,杨枫如微按下莫飀的头,双手从她背后轻抚绕过,再搂住她的脖子,贝齿重重的咬住莫飀的唇角,“嘶!”莫飀这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时是她想挣开了,哪知杨枫如纤手微拢,在左边唇角咬过还不够,朱唇转磨,硬是在右边咬了一下,这才放开莫飀,存心要给她个惩罚。      抬头看杨枫如,佳人酥胸半露,丹唇微红,气息不稳,冷冷的看着她,眸色寒冷,不带一点温度,若能仔细去看,便看出杨枫如的俏脸带着不正常的红晕,腮晕潮红,似乎微带一丝羞涩,但此时能看出的是更多的恼怒。      莫飀傻眼了,是真的傻眼了。她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疼,嘴,疼的厉害。食指碰了碰,“嘶”,莫飀吸了口气,见血了。      “你有什么话可说?”杨枫如看见自己只身着肚兜,还被解了大半,受伤的地方被白色的绷带包扎住,感到有伤口处丝微微的凉意,似乎敷上了什么。可是自己近乎身无着一物,看到此,脸又是忍不住的发烫,这是在哪里,她只记得最后一幕,自己倒在了枫叶树旁。      “你别误会,我什么都没对你做啊。”莫飀一手摸着嘴唇,一边朝石桌那边退去,拿起石臼和那些草药,“我是在医治你的伤口!”   杨枫如现在心中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医治伤口,就是通过这种方式?      “那个,那个……”莫飀摊着手说了好几个“那个”,半天都蹦不出一句话来,“这药丸我帮你喂完了,现在也没证据了,你也不会相信我。”   “喂药丸?”杨枫如柳眉微蹙,疑惑的道。      “对啊,有近二十颗啊。”莫飀此刻迫于解释,她是走投无路,方才慌不择言,“你身处昏迷,无法让你服药,我只好……所以……”莫飀窘迫非常,恨不得在这洞里找个缝钻进去,可她没有想到,这洞就像一个居室般大小,又不是昏暗异常的场所,那里有洞让她钻呢?      杨枫如见莫飀那模棱两可的模样,她天资聪慧,细想便知莫飀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可被莫飀这么不好意思的一说,还二十颗云云,她脸色微感热意,喂药?那样叫喂药?      莫飀见杨枫如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赶紧转移话题,说了她和邵子奇的打斗,又是怎么样被困在这个山崖里,末了,见杨枫如听到邵子奇掉下山崖后,低头凝思不语,便拿起捣好的仙鹤草和三七途均匀在撕开的干净衣带上,为她披上紫纱衣,不由分说抓住杨枫如的左手,仔细的包扎着她的伤口。      莫飀以为她为她师兄的死去感到难受,边认真的包扎,边说:“我知道这次我误会你,是我不对。可是经过这件事,我不恨你了。如果你为你师兄的手而感到难受,也为你所受的那一剑而……等你伤养好了,我愿意还你一剑。”      她原本以为杨枫如听到此会心有安慰,哪知原本任由她包扎,不动的杨枫如却冷冷的抽出她的手,原本要系上的绷带也随之散开。      “我没有难受。自己的伤自己会处理。不用你管。”杨枫如冷然道。   自己处理,右手包扎左手,这样方便吗?莫飀心道。还是耐心的拾起绷带,捉住杨枫如的左手,准备继续包扎。      杨枫如的手柔软无骨,滑腻如玉,轻轻便逃开她的掌控,“不用。”这时脸色却好了不少。看着莫飀握紧她的手,认真的为她包扎的专注,心里泛起了一丝柔色,绝丽冰冷的面容夜似乎稍显初霁。      你行吗?莫飀觉得杨枫如太过逞强。哪知杨枫如纤手微抬,嘴唇微抿,右手麻利非常,几圈绕过,抵指一系,便打了个漂亮的结,比她原先包着的粽子手好看好多。两个字——专业!      这么熟练的动作,她应该经常受伤吧,莫飀心道,心中感到有些心疼。杨枫如尽管长着和清如一模一样,可是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坚毅,从侧面看去,雪肤花貌,轮廓非常好看,柔和纤美。如秋水伊人,艳美绝伦。脸色虽然在大伤后有些苍白,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她身上凛然的,生人勿近的气质,她眸色坚定,似乎再大的伤,再多的困难,也无法让她倒下。这世上,还有什么能牵动杨枫如这个冷美人的心怀呢?莫飀不知道。      莫飀只知道,她从来没有看见她笑过,清如经常对她笑,笑的妩媚而又明亮,那笑容,莫飀心中怀念,好看极了,身上似乎集齐了所有的阳光。在莫飀看来,杨清如是她的好友和死党,四大高校校花,却从来不交男友。动如狡兔,拿过很多运动项目的奖,如长跑,排球,游泳。静如处子,文采斐然,古筝,吉他,钢琴都是个中高手。唯一的缺点就是——爱捉弄她!      对着杨枫如,莫飀竟不自觉的发起了呆,杨枫如看莫飀傻傻的看着她,那眼神,好像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心中有些莫名的悸动和自己也没感觉出的恼意。      所以,杨枫如即使名字和清如很像,她绝对不会是清如,莫飀更加证实了这个判断。看着杨枫如的衣衫有些损坏,那块紫纱衣的上的溢出红晕,她看着只觉刺眼。索性在邢烟华给她的包裹里拿出一件月白色男装,递到她面前,别过脸,诚恳的道:“换上这件吧。”      杨枫如愣了愣,这是件月白衣,做工精致华美,莫飀别过脸,放在床边就走了出去,自己的衣服也坏的不成样子,也拿出了一件蓝色衣服,走了出去。      石洞外的天然湖泉,幽不见底。那潭碧湖,清澈非常,当中微泛着水泡,似有一簇活动的泉眼。见杨枫如重伤在身,无法下床,莫飀索性,脱□上穿的这件脏乱的白袍,跳了下去,洗了个痛快的温泉澡。换上那件蓝衣,浑身清爽不少。莫飀浑身舒畅,感觉几月来的尘气被尽数洗去,身处这飘渺如仙境的绝心崖,倒真有些出世的意味了。      抬头看天,不由感叹,山中时日,不知不觉间过的竟也是如此之快,现在约摸到了下午近傍晚的时间了,提起那把无尘剑,便到这绝心崖树林茂密之地,逮些野味,以做晚餐,这叫野炊,想起杨枫如,莫飀不觉间心情有些良好,这山上,有个人陪着,也不是坏事,否则,倒真有些冷意了。      此刻,绝心崖时日已近昏晓,落幕的太阳微染晕黄的光圈,也给整个山崖笼罩了一层黄色的光晕,极其唯美,也极其梦幻。莫飀手提山鸡,竟有闲情雅致,赏完了落日,才姗姗回到山洞,也许,邵子奇得以击杀,让她的心情稍好,大仇也不觉得渺渺无期,也许是另外的她也不知道的原因,至于是不是和杨枫如有关,也许是山中岁月,有人陪伴。也许是得以暂时脱开繁乱纷扰的江湖,阴差阳错觅得这份世外清幽。      在她看来,船到桥头自然直,再大的困难,只要心存希望,就总有解决的一天。山崖不可能总困在这里困不出去,还有天魔音,想到天魔音,她脑海中精光一闪,也许这个办法可行。      绕过高大树林林立的天然屏障,跨过雾气缠绕的天然湖泉,便到了山洞门口。隐隐似乎有音乐声传来,莫飀心中惊讶,快步走进。      待她看清洞内,顿时惊为天人,石洞里的石桌旁,端做着一个白衣仙子,她仪静体闲,艳色绝世,在石洞晕黄烛火下,掩映生姿,颜如玉,气如兰。云髻散开,披散在身,长发垂下,鬓云欲度香腮雪,朦胧梦幻,不食烟火。      衣服似乎有些宽大,穿在身上,覆盖了一片冰肌莹彻,只露出修项秀颈,酥胸微露,隐隐只能看到白色的绷带,她的铁弦在她的手上,纤纤玉手,灵巧缓慢的划拨着那六根丝弦,此刻的铁弦似乎含有了灵气,手可生花,动听至极的乐章便从那如削葱根的纤纤素手下,倾泻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下面撒花的来撒花,留爪的留爪。。 走过、路过、痕迹留过。。 ( ⊙o⊙ )←这是火眼金睛。。 34 34、佳人泪侵湿谁心(二) ...   莫飀好久才回过神,这音乐,太过熟悉,感觉很像前世所听过的久石让的《天空之城》的吉他版。不过,杨枫如,弹的曲调要柔和轻慢一些。      山鸡放下,莫飀不忍打扰杨枫如的专心弹琴,同时心中奇怪,她怎么会谈吉他?听久了,竟沉醉在这轻柔的音乐中,如绕梁之音,动听至极。良久,丝弦一声清澈的结音,一曲完毕,莫飀这才醒过了神,她心中惊叹,杨枫如换一身衣服带给她一种别样的清新感觉,长发披肩的她,少了些平日的冰冷,多了些妩媚和柔和。当她手持吉他时,她恍然觉得似乎看见了杨清如。      “你怎么会弹这个?”莫飀走到石桌旁坐了下来,哪知,杨枫如并不理她,只是专注的划拨着那几根弦,美眸澄澈,又似乎含有氤氲,想起什么,却又想不起来。莫飀看着长发披肩,白衣如仙子的杨枫如,恍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索性扒在石桌上,专注的看着拨弦的她。      感觉莫飀扒在桌子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俏脸微红,像是想到什么,想不出来。良久,心底幽幽一叹,柔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很熟悉。”      “嗯,熟悉到什么程度?”莫飀好奇道。   杨枫如并不言语,只是重调丝弦,纤手划拨,速度、节奏加快,久石让的《天空之城》吉他版竟以快节奏的方式表现,特别是开始的绕弦音,弹奏的更犹为精彩。      “远处闪耀着光辉的地平线   是因为你在后面   点点灯火让人如此怀念   是因为你在其中      来,出发吧,把面包片   小刀和手提灯塞进书包里   还有爸爸留下的热情   妈妈眼中的深情      世界不停转动 你藏在其中   闪烁的瞳孔闪烁的灯火   世界不停转动 伴随着你   伴着我们,直到我们重逢的那天      还有爸爸留下的热情   妈妈眼中的深情   世界不停转动 你藏在其中   闪烁的瞳孔闪烁的灯火   世界不停转动 伴随着你   伴着我们,直到我们重逢的那天”      莫飀忍不住轻轻哼唱,一曲结尾。杨枫如轻道:“这样的感觉是不是很熟悉?”      不见莫飀回应,杨枫如心中奇怪,美目望去,看见莫飀眼神迷离,像是痴了的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像是在回忆什么,眼里满含专注和温柔。杨枫如心中一动,心头竟有酸涩的感觉,似乎,她等着这个时刻已经很久了,等待,莫飀什么时候能够停下来,只是看一眼,专注,坚定,她希望在那一刻,眼里只能看见她的影子。      抹开心头的悸动,杨枫如又是一叹,两人对望,不觉间竟是痴了。      “清如,你真漂亮,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良久,才听见莫飀轻道,声音迷离而慵懒。      “清如?”她记得莫飀第一次见她时,也是这么喊她。她似乎,对这个名字并不排斥。感觉自己有些脸红,杨枫如轻放铁弦,站起身,乌丝也尽数垂下,款步走向洞外,外面,天已尽黑,月色如纱,笼罩了绝心崖。      莫飀这才醒过神,苦笑了一下,又认错了,难怪人家会生气了。叹了口气,收集好树枝,清理完山鸡,随后用粗大一点的树枝,削去树皮,做个临时烧烤叉,把树枝插入直到鸡头部位串好。然后生火,先点燃细小的树枝,然后利用小树枝点燃大树枝。这便是一个烧烤鸡了吧,但愿不要太难吃。      莫飀正认真烤着,感觉后面有人走近。心知是杨枫如,头也不回的道:“这里没有调料,这个烤鸡,咱俩就凑合凑合吧。”火焰舞动,整个山洞又明亮了不少。      杨枫如走近这个山洞,便感觉洞里温度上升,莫飀正傻傻的把山鸡对着火生烤,她在下午莫飀出去打野味时就把整个山洞探了一遍,发现这里不仅有石头制成的各种家具用品,甚至在一个边角可以找到各种调料。      按照莫飀这么烤,迟早要烤焦,这果腹之物,还是好吃点才有食欲。她索性拿出调料,接下莫飀的窜烧鸡,手拿窜鸡的树枝,轻轻翻动,使之受热均匀,还适当的掌握好原料与火的距离,保证内外成熟一致。莫飀傻眼了,这也会?      火舌舞动,火焰在杨枫如用树枝的剥划下稳定不少,火力也显得更为集中。没等多久,杨枫如就把鸡身剥开,均匀的撒上用油纸包着的调料,似乎是椒盐,再盖上,闷烤良久,纤指并拢瘦小的石筒,在外均匀了撒上一层色泽明亮的油,原本有些凝固的油随着火的烤制就尽数融化,烤鸡也显得色泽红亮。      莫飀看杨枫如的熟练手法,不觉又是看呆了。等到香味满溢出,不由食指大动,就要拿杨枫如的手上的窜烧鸡,想细细瞧看。      “还没烤好。”杨枫如柔声道。一个侧身,莫飀就扑了个空。看见莫飀像小孩子一样的馋样,心情不觉也变得好了起来,这种感觉,好像被遗忘了好久,她记忆所知的岁月,只有冷酷的刺杀和不尽的任务执行。      “那要什么时候好。”莫飀又向杨枫如靠去,火焰明亮,冷美人的脸庞柔和了不少,竟有种温柔的感觉。她这么熟练,定是长久执行任务,在野外生存所锻炼的吧。心里有些心疼,只是痴痴的看着杨枫如。      杨枫如以为莫飀心急着要吃,缓声道:“烧烤分为明烤、泥烤、竹烤,这属于明烤鸡,明烤讲究的就是慢火细煨,先把肉皮烤熟,然后再锁住肉汁,这样才会皮脆柔嫩。”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莫飀微微一笑,抱着腿,坐在杨枫如身边,点头,又怕她看不到,索性说出口。她是门外汉,杨枫如说什么都对。      过了一会儿,“诺。”杨枫如把那烧好的鸡递给莫飀,外皮酥脆,肉嫩气香。莫飀接过手,道:“有匕首吗?”杨枫如从腰侧拿把精致的小刀给她,莫飀细看,竟是那天她误认为杨枫如杀她二叔的那把小刀,叹了口气,这刀远看是黑色的,像镖,其实只是刀鞘是黑色的,里面却是明亮的银色刀身,锋利异常。      想到此,她心中歉疚,不由把烤鸡精华的地方全都划给杨枫如,杨枫如并不接,只是拿了其中一部分。      这烤鸡,吃在嘴里,齿颊生香,香嫩可口,莫飀忍不住大赞,风卷残云的就扫了一半,剩下一半,悉数留给杨枫如。杨枫如却吃不了这么多,贝齿轻启,只吃了一半的一半。      难道古代女子也减肥,保持良好身材。莫飀心道。她却不知杨枫如本来食量就不大,此时身虚体弱,并不能吃下很多。      如此温馨的场景,如此佳人在侧,莫飀拿起铁弦,一时技痒,想弹几首现代音乐,以增雅兴。看着杨枫如,面带微笑,眸中溢出连自己也不知道的温柔,手拨丝弦,清澈的音乐流出,此时两人坐的位置离洞口较近,隐隐有月光泻入,给杨枫如的白衣笼罩了一层唯美梦幻的色彩,气氛温馨至极。这里坐着的,一个是从小身陷仇海,一个令行禁止,有务必执行的冷酷杀手,皆从未几乎很少感受什么是温暖。此时坐在一起,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前尘往事,又含有心灵相犀的贴心之感。      她眉似新月,清眸流盼,望着现在移坐在对面的莫飀。他面容柔和俊俏,轮廓柔和,眼神温柔,像是回想什么,又像是只在看着她。      丝弦声响起,莫飀一边划拨铁弦,一边轻轻弹唱,声音干净清澈,弦声如流水,亦如浮云,动听至极。      My life is brilliant. (我的人生缤纷灿烂 )   My love is pure. (我的爱如此纯真)   I saw an angel. (因为我见过天使)   Of that I'm sure. (对此,我深信不疑)   …… ……   You're beautiful. You're beautiful. (你就是这么美,你就是这么美)   You're beautiful, it's true. (你就是这么的美,这是千真万确 )   I saw your face in a crowded place. (我曾在人潮拥挤之处瞥见你的脸)   And I don't know what to do. (这令我不知所措 )   …… ……   Cause I'll never be with you. (因为我和你永远无法相依 )   Yeah, she caught my eye. (是啊,我视线被她占据 )   As we walked on by. (在我们擦身而过的瞬间 )   She could see from my face that I was.(她应该可以从我的神情看出)   Flying high.(我无限喜悦)   …… ……   You're beautiful. You're beautiful. (你就是这么美,你就是这么美)   You're beautiful, it's true.(你就是这么的美,这是千真万确 )   There must be an angel with a smile on her face. (她的脸上有天使一般的微笑 )   When she thought up that I should be with you.(当她也想我们应该在一起时)…………      James Blunt的《you are beautiful》是前世杨清如最喜欢的一首歌,因为莫飀学完吉他后,便接着努力学会了这首歌,在她的生日会上作为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之一。莫飀一曲弹完,抬头,不由一惊。      杨枫如长长的睫毛上沾染着晶莹的泪珠,在朦胧的月光中,透着别样的心碎缱绻。洁白如玉地脸庞通透如水晶,仿佛是最美的玉石雕刻而成。花容的月貌似乎有掩不住的心酸和悸动。任月色笼玉容,山风拂衣袂。      莫飀心一阵悸动,起身走近,一手抚在她的肩上,“滴!”一颗泪落在她的另一只手上,紧握住掉落在掌间的泪珠,恍若握住人世间最美的珍珠,晶莹透彻,这泪冷如冰钻。莫飀心中莫名的一痛,不由拉她入怀,抱紧杨枫如,双手搂上她的纤腰。      火焰仍在跳跃的燃烧,月色朦胧,洞外星辰满天,粉黛色的天空,月如钩,星如灯火,山风微拂,却不减洞内的暖意,那一刻,有泪滴在莫飀手上,有泪晕湿了她的肩膀,那一刻,也湿了她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邢姐姐如果来了,大家想不想? 35 35、风水如今轮流转? ...   日复一日,山中一日时间过的极快,恍若人间一年。经过几日的相处,莫飀越发猜测的认为杨枫如就是——杨清如。她为这个猜测而高兴不已。试问在古代又谁能够不需要教导和学习,便能对现代的吉他应付自如,弹得比她还出色。除了前世的杨清如,又有谁能做到呢?况且最重要的是——杨枫如,不!也许应该说是清如,所弹的曲目极像久石让的《天空之城》。      她记得清如胸前有一颗痣,虽然她很想立马就证实,为此每次当杨枫如在那潭天然湖泉泡澡的时候,自己的心就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看还是不看?这是个问题。是的,她和哈姆雷特一样的纠结了,虽然小哈面临的是生存和死亡,To be, or not to be - that is the question!可是莫飀坚信,此刻,她和小哈的心灵无比的靠近。他们此刻都面临着异常煎熬的选择。      所以,每当杨枫如在温泉怡然沐浴的时候,莫飀就的心被小猫挠了一样在石洞的石桌旁坐立不安。自己被那道天然的绿色屏障所阻挡,也不好意思贸然前去。可是如果直接问她,说:“嗨!杨枫如,你胸前有痣吗?”你就等着被美人的白眼和冷气场射死吧!      莫飀也着实成了莫名其妙的“妙”人了!再说好像杨清如的痣不明显,她只是无意听清如说过一次而已。如果这么问,莫飀在心里构思过很多次,比如这么说,莫飀踱着步思忖:“那个,杨枫如,你能给我看一下胸吗?”My God!我的老天爷,莫飀又忍不住骂天,太猥琐了,这又怎么能符合她高风亮节的形象呢?!      那这样说,“杨枫如,你的那个给我摸一下看看吗?额,不是摸,就是细看一下。”   “什么,哪个?”佳人柳眉微蹙,面带疑惑。   “额,就是那个,那个。”莫飀在心里想象她们的对话场景,指无意的指着洞的某个角落,心里无限YY。      不行不行!太邪恶了,莫飀踱步摇头,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红,显得极其不好意思。在她个人YY的这段时间里,杨枫如早就洗好了,披着一件稍显微大的白衣男装,酥胸微露,露出光洁的脖颈,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沐浴过后,更显的芳馨满体,浑身在白衣的映衬下如环绕了一层雾朦的湿气,款步盈盈走入洞内,妩媚而明艳动人。      看见莫飀转低着头,指着手指着洞口,俊脸微红,一副慷慨就难的模样。杨枫如柳眉轻挑,美眸扫去,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见莫飀还是那个老样子,便不再多管,只向里面走去。      见此景,莫飀心中一动,妖孽!跟杨清如的感觉太像了,两人性格不同,可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风情,是极其魅惑而张扬的。她记得徐志摩有一首诗是“只那一低头的温柔,不胜的娇羞”,用在杨枫如身上就是“只那一低头的妩媚,不胜的风骚……”啊,用词错了,是“不胜的风情万种!”。      想到这,莫飀更不自在了,搓着手坐着又站起来,状似不经意的瞥了杨枫如的胸一眼。杨枫如自进洞后就感觉浑身被一道灼热的视线所摄,带着探究的意味,她微感觉不太自在,柳眉微蹙,垂发擦拭的动作也不由缓慢了下来。感觉那道视线仍没有远离,千年大冰山难得俏皮的嘴牵一抹笑,前世骨子里喜欢捉弄莫飀的性子使了出来。      杨枫如继续悠然自得的擦拭着她的长发,好像没有看见莫飀一样,莫飀见杨枫如如此专注于她的美发大业,不由胆子也变大了起来,悄悄走近,想看清楚。谁知在她轻步靠近杨枫如背后,她擦拭的动作微滞,在莫飀低头的时候,娇躯转过,啊!莫飀再次窘了,她们脸庞之间的距离只剩下几毫米,微微可以忽略不计,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莫飀甚至能感受到杨枫如刚洗过澡,沾染着雾气的长睫毛,还有她满身的清新香气,垄断了她所有的嗅觉细胞。      杨枫如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两人一时都愣了。半晌,杨枫如才反应过来,低下头,玉靥染上一抹绯色的红晕。莫飀傻了,这世上有一种香味,馥郁幽澈的天然体香,只有她能感受的出来,它叫——杨清如!她沉侵在此,竟半晌回不过神。      那么,肯定就是了,莫飀心中激动,恨不得和杨大校花,杨大美女,来个热烈的法式拥抱。此时杨枫如已退了几步,莫飀向她走去,眼睛明亮,眸深处泛着流光溢彩,可在杨枫如看来,那就是登徒子——色狼的眼神!      面对如此的莫飀,杨枫如还是下意识的向后退去,眼看就快要靠近洞壁了。莫飀不断告诫自己要镇定,再镇定,冲动是魔鬼啊!她已经很镇定了,面对前世好友,二十一世纪的死党良伴,她没有兴高采烈的大笑,吓坏佳人,也没有按照二十一世纪的规矩,来个激情拥抱,再贴面热吻,她容易吗她?!      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啊,上帝,你老人家真帅!邵子奇,我感谢你!莫飀在心里把一切都感谢了遍,就差CCTV了。殊不知,刚才是谁在骂上帝是卖糕的(My God!)。要是邵子奇知道莫飀此刻的想法,估计死都不得安生,从墓里跳出来,很显然邵子奇彻底的悲催了,因为他连墓都没有。看,他为小莫同志创造了一个多么美好的环境啊,一片繁花似锦!      杨枫如已经要退到洞壁角了,已经不能再退了,想杨清如英明一世,前世莫飀哪次不是被她捉弄的惨烈的愁云密布。看见杨枫如向后退去,莫飀心中大快,杨校花,看来你素具有双重人格滴人物啊,不愧是双子座。她就是要让杨清如窘迫,她要偿还前世所受的一切,前世杨清如“勾引”她,这次换她了吧,风水轮流转啊,今儿个终于转到我这来了,莫飀感觉自己都忍不住老泪纵横了,虽然她不老!对,她生理年龄才十八岁,前世的不算!莫飀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笑容有多邪恶就多邪恶,她最引为自豪的微笑,在杨枫如看来,就两个字——猥琐!      两米……一米……近了……更近了……佳人被退到墙角,杨枫如只是眸色稍冷,微带意味的望着莫飀,看她究竟要干什么。毕竟,难道指望她楚楚可怜的梨花带雨的对你说:“大爷,您就饶了奴家吧!”她是谁,统摄紫砂堂的一堂之主——江湖上号称“紫影轻纱”的杨堂主!即使负伤在身,也能随便让人欺负了去吗?      莫飀一手撑壁,把杨枫如困在壁角,她自来到这个异世,心情就没有这么酣畅过,想到对面的这个人儿,就是杨清如,如果说之前她是身处仇海,不能自拔,抑郁在心,那么此刻她的心情就是坐上了云霄飞车,犹如打了鸡血一样的舒畅并兴奋着。      有清如常伴,快乐随行!      她忘不了她父母双逝,她五岁那年,认识了和她一样大的杨清如,清如小时候,可爱极了,粉嘟嘟的小脸,明亮的大眼睛。她原本固执的不搭理她,可是这个五岁的小女孩,硬是抓着她的手——不放开!有什么好的一定要和她一起分享,她不吃饭,她便陪着不吃。童年的阴影,就这么在她们从五岁相识那年起,一点一滴的如秋风扫落叶般渐无痕迹。      如果她生命的墙原有了灰色的阴沉瑕疵,是杨清如用白色的刷子,换给她童年的洁白纯净。如果说她生命的天空原本是晦暗的颜色,是杨清如像初生的太阳般,带给她了阳光和温暖。让她知道,即使亲人逝去,身边的人个个都远离了自己。可是——杨清如,这个外表恶魔腹黑,喜欢捉弄她,内心纯白无暇的——恶魔和天使的混合体,却一直在她身边,并不离不弃。她,给她的生命带来了不一样的色彩!      前尘往事,在内心翻涌,莫飀眼神迷离,又微含热烈。杨枫如感受到莫飀迎面扑来的气息,似乎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悸动,心里竟微感酸涩,似已忘了自己的本衷,任着莫飀向自己靠近。      看昔日的杨校花被自己镇住了,莫飀心里在如打鸡血般的激动和快乐的同时,微感得意。第一次啊,第一次她跟杨清如,她在上,她在下。额,应该说是她占了上风,她占了下风。但是,对于第一次“勾引”杨校花的莫飀来说,她还显得较为稚嫩。所以,杨枫如没有脸红,只是安静的眸子凝望着她,眸色半含探究的意味,浑身的气势犹在。      被杨大美女这么冷气场的凝望着,莫飀倒显得不好意思了。撑开身子,眼神稍转移,莫飀不想承认,她就是不想承认,平生第一次,在看杨清如眼眸的时候,心里有些不规则的跳动,“咚……咚……咚”这声音,快要震破胸腔了。她也不想承认,她很悲催,在前世杨校花无数次“勾搭”她的时候,她没有这种感觉,可是,却在自己“勾搭”杨校花的时候,把自己给勾进去了。      唉,莫飀叹了口气,这是不厚道滴。卖糕的老头,这样素不厚道滴。难道杨清如穿过后魅力上升,我却要下降了吗?撑壁的手微转,与刚才的距离呈一个半轮的弧度。      “吱……吱”,有石门转合的声音,石洞也一阵天旋地转,似有一阵风从那边传来,烛火皆暗,莫飀天罡真元在体,夜能视物,下意识的抓住杨枫如的手,避开暂时如地震般的石洞,石门转合,里面竟是另一番天地,莫飀微感诧异。      “怎么了?”杨枫如夜不视物,挣开模飀的手,语气稍显慌张。   “别慌,石洞里有一个密道。”顿了顿,莫飀接着道:“这一次,你把手交给我,跟着我走,不用担心。”      半晌,似乎感觉佳人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莫飀感觉一只柔软无骨的手伸了过来,慌不迭的抓住握紧,丝毫不放松,杨校花的手,还是和前世一样,一样的柔软舒适,滑腻如凝脂。这一次,换我主动,抓紧你的手,不让你离开!      原来里面是一条如阶梯般递次平铺的密道,莫飀原本准备在杨枫如洗浴完毕后自己去洗,所以包裹和剑都一直随身携带着,她紧牵着杨枫如的手,带着她走下阶梯,一步一步,走到最后一个台阶,感觉前面有一个石门,莫飀试着推了推,打不开,咬了咬牙,一手牵着杨枫如,一手抽出无尘剑,使出七成内力,并不需要砍,竟凝气于剑,生生的把门划开。这感觉,很像前世的电焊工,用电钻齐划的彪悍,不过人家是带电,莫飀带气,一样的是,电带着的是电光,剑射的是剑芒!      两人紧牵着手,看着这破门而出的场景,都不得不傻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码字,忒辛苦,打一下哈欠, 终于可以伸一下懒腰了(泪奔~~) 小滴汗,风格小变,就当小剧场好了。 继续甜,还是不甜。这是个问题? 36 36、伴美景佳人在怀 ...   一阵轻风吹过,眼前的美景让人眼前一亮!一望无际的山原,此处为恰似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幽谷,绿草如茵的草地,在风的吹拂下,远远看去,似乎是碧色的波浪荡漾。风和日丽,鸟语花香,一片晴空万里,蓝天白云,更有花团锦簇,急切的含苞欲放,姹紫嫣红,五彩缤纷。各种不知名的花草,争奇斗艳,风吹下摇着茎枝,似乎在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亦有湖光潋滟,瀑布如白练,长奔达湖,细看下,有两条白练,一条是异常喧嚣热闹的,如万马疾奔,一条只是柔和的如最温柔的流水般,缓缓流下湖,它更像一个泉眼,活了水源。      莫飀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和杨枫如手牵手在黑暗中走过长长的阶梯,打开这扇石门,所看见的是这样一幅景色。难怪在漫长的行走过程中,似乎有微风吹过,山洞里也有风传来,原来这风不是来自洞口,而是来自此处。她心里做了各种打算,这山洞外会有什么,金银珠宝,武功秘籍,却万万没有想到此处别有一番洞天!更确切的说此处为一处绿意昂然,美丽至极的山谷,草长莺飞,一望无际。      脱离了山洞的桎梏,突然视野开阔,眼前一片清亮,也远离了山洞的幽暗。也不得不让莫飀和杨枫如面临此景时,有一刹那的怔愣。莫飀心道既然有山谷,必能找出出口,眼前的美景,身侧的清如,让她心情大好。不由牵紧了杨枫如的玉手,似乎是受莫飀的情绪感染,杨枫如也微微轻笑,眸色也少了几分寒冷,也有几分杨清如的味道,可惜莫飀此时未能看到,此时浅笑的杨枫如极美极美,犹如一座千年冰山,终于融化了一角,配着这景色,有的只是道不出的婉约宜人。      莫飀见眼前的山谷,感觉自己置身于一副唯美的山水画中,此刻她忘记了所有的烦恼,不经意放开杨枫如的手,纵步飞到草原,想探清这山谷的全貌。杨枫如感受到莫飀放开自己,心里竟是微微的失落,不过这种感觉很快被她掩了过去。杀手,是不能动感情的!这是义父古冶子所要她铭记的。杀手一旦动了情,心里从此就有了牵挂,对于杀手来说,多了一份牵挂,就多了一个敌人杀死自己的契机,这是杀手的致命弱点!      莫飀迎风站在百花环绕的草原上,远处有瀑布,有清河,有流水,有蝴蝶。流水涓涓,蝴蝶拈花,杨枫如白色的衣袂在柔和的风的吹拂下微微掀起,她长发披肩,置于如此美妙的景色当中,正如一副泼墨山水画的画眼,点睛之笔,给这幅画平添生气,如此美景,如此佳人。佳人安静的看着她,眸如秋水,香草美人,盛颜仙姿,般般皆入画,竟把这周围的美景给比了下去。莫飀置身于草原中,看见杨枫如还不过来,就飞了过去。      “杨枫如,你看,远处那棵树看见了没?”莫飀睁着眼睛说瞎话,指着远方,让杨枫如顺着视线看去。   “嗯?”她什么也没看到啊,远处只能看见白云几朵,似乎垂于谷中的天际。      趁着杨枫如不注意的时候,莫飀来到杨枫如身后,环住她,纤腰一搂,竟是把她抱了起来,在她看来,杨枫如就是清如,她们是好朋友,之间经常恶作剧,这又有何妨呢?她似乎忘了,杨枫如并没有想起她,在杨枫如看来,她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所以…….      被莫飀从身后冷不丁的一个公主抱,杨枫如不由的心跳漏了一拍,难道自己受伤了,连身边有人靠近的敏知都失去了吗?还是因为她本来就对莫飀没有设下防备。   此时她心里更是坚定了莫飀是色狼的想法,“你这个登徒子!”杨枫如俏脸微寒,身上有伤,挣也挣不得,动也动不了。只能任由莫飀抱着,莫飀奸计得逞,心中畅快,前世她被杨清如算计了多少次啊,还不赶快趁着她失忆的时候把本捞回来。      我和你不熟!杨枫如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莫飀抱着杨枫如就飞到这百花环绕的草丛中。   “莫飀,放开我!”杨枫如冷身道,挣了挣身躯,却被抱的更紧了。这个色狼,他的手放哪了。   原来莫飀无意中一手托住杨枫如的俏臀,一手竟是放在那浑圆的凸起上,里面没穿衣服,也难怪人家要生气了。      “不放!”莫飀嘴角牵笑,眼神清亮,在邢烟华看来,她家飀儿温暖的笑容,此刻在杨枫如的眼里,却是极其的猥琐和邪恶。   “再说一遍,放开我!”杨枫如俏脸微红,声音显得更加冷然。      见莫飀还是抱着她渐走到这花草相间的山谷中,推也不行,因为这个色狼的手在自己推他的时候就顺手环腰搂的紧紧的,让她动弹不得。无奈之下,只得说:“放开我的手。”   “不行,除非答应我不准动。”没有比这更孩子气的时刻了,若是邢烟华看见,必会惊叹,她的飀儿也有这样无赖和恶作剧的时候。可具体的心情,又有谁能知道呢?      “好,我答应你。”杨枫如轻声道,莫飀的身上有一种和青草融为一体的清香,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似乎这种感觉很熟悉,熟悉的让她在努力想起的时候,总是像一缕抓不住的风。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只知道,她断不可被莫飀欺负了去,这个场子,是一定要找回的。      莫飀手放开,可是她忘了,似乎她前世能欺负到杨清如,那是极少极少的,少到可以以零计算,脱开了桎梏,杨枫如松了口气,莫飀,你死定了!   纤手微拢,环绕住莫飀的脖子,香气轻吐,从颈间滑过,莫飀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又来这招,美人计,色.诱?记忆失去了,伎俩却还在,以前杨清如这么做的时候,没有过的心跳,在面对白衣出尘的杨枫如的时候,竟是有着不规则的跳动。这是怎么回事,是这风景太美,还是…….      莫飀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只觉得杨枫如的玉手像水蛇般,缠着她愈来愈紧,感觉杨枫如俏脸微红,她的唇,莫飀看着,楞了神,她现在只觉的身体发热,大脑一片混沌,看见杨枫如的丹唇,唇色朱樱一点。 绛唇映日。似乎含有晶莹的光泽,那应该是很冰凉冰凉的感觉吧。莫飀心想着,她只想解渴,可是她又舍不得放下怀中的暖玉温香,这到底是恶作剧,还是她太过想念杨清如,皆不得而知。      杨枫如一改往日的气质清冷,此刻她芳菲妩媚,姿色天然,占尽风流。莫飀被这样的杨枫如迷住了,她忘了杨枫如潜在的腹黑因子。她头低下,慢慢向杨枫如靠近,感觉到莫飀的眼神迷离,他,又是把自己当做别人吗?一丝微不察觉的酸楚划过,定了定心,杨枫如微拢睫毛,环紧了莫飀的脖子,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啊!”莫飀呼叫,怀里的佳人,竟是咬了她的脖子一口,“嘶!”八成出血了。为什么每次看见她,都要出血呢?不是她出,就是我出。莫飀也不想想,是谁每次见到谁,就动了色心的,而这色心,在莫飀心里,却有着冠冕堂皇的理由。      莫飀倒在草坪上,却并不放开杨枫如,连带她一起倒在草坪上,搂住杨枫如的纤腰,她就是要不放开,为什么每次自己都是下风呢?莫飀不甘心,很不甘心。   “痛死了。”莫飀眼神像个无辜至极的小猫,向杨枫如控诉她的不满。      看见莫飀的脖颈处果真印上了草莓,还有丝丝血,我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杨枫如暗道。不由抚着伤口轻问道:“还痛不痛?”   “痛……痛……”莫飀状死痛苦至极,就差在地上打滚了,想她以前受过比这更大的伤,可是她就是喜欢杨枫如为她紧张。   “那这样……”杨枫如说着,娇躯环住莫飀的肩膀,轻启丹唇,丁香小舌,靠近莫飀的伤口。      莫飀感觉有个柔软丝滑的物体扫过自己的刚刚咬过的伤处,有香气,有清凉的滑爽。可是,等她想到这是…….低下头,她们现在的姿势……..感受着身前的波涛汹涌,和柔软的触碰,再加上刚刚那一下的刺激。本就被无意撩拨的不行的莫飀,感觉自己现在变的不是自己了。感觉体内的热火,似乎搂紧杨清如还不够,远远的不够。      杨清如,这是你自找的!莫飀扳过杨校花的娇躯,在佳人还没反应的时候,便吸住了她的丹唇,尽情的吮吸,感受着杨校花舌尖上的丝丝血味,这是她刚才舔上去的吧,想及此,莫飀更是兴奋了,抱紧杨枫如,和她唇舌纠缠。      她是杨清如,她的清如,莫飀在心中呐喊,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她以为,她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她,她们会成为两个世界的人。   也许当你失去的时候,你才会懂得当你拥有时的美好,人都是这样,可往往,有些时候,机会只有一次,你失去了,便再也找不回来了。莫飀何其有幸,遇见了杨清如,她又何其不幸,是因为清如失忆,还是她自己根本没有看清自己的心,而不懂的去珍惜。      爱,不是一味的索取!爱,也不会在那个角落里,一直等你回来!      杨枫如大脑一片空白,那个人的热情,火烧的热吻,似乎快要把自己烧着了,似乎能感受到这种强烈的思念,让她有种流泪的冲动,可是,她是谁?她是杨枫如,杀手是不能有感情的。他又当她是谁?      任由身上的人的吻从嘴到脸,到鼻子,眼睛,额头,再返回而下,到下巴。杨枫如的下巴很精致,莫飀含住杨枫如的香舌,吮入自己的嘴中,又送回,一丝晶亮的银线拖出,极其淫靡,她只觉得,杨校花的丁香小舌,既柔软又香滑,怎么吃都吃不够。杨枫如微喘气,环住莫飀的脖子的手也放了放下,她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一定会窒息而死!身上人的双手也不安分,怎么可以那样?她俏脸酡红,只是一个愣神,莫飀已经转攻下巴了,啃咬着杨枫如的下巴。      杨枫如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抬起手,想拉开莫飀,却是娇弱无力,那架势,不像是拉开莫飀,倒像是环紧莫飀。      “嗯……啊……”这个色狼,该死的登徒子,怎么可以那样,原来莫飀像是报复似的在杨枫如光洁的脖颈间种下了一颗颗草莓,似乎觉得又不够,索性腰带勾指一牵,便露出圆滑如玉的香肩。   半解肚兜,胸前的一双波涛汹涌的白兔便跃然而出,洁白如玉,深深的乳.沟,两侧点缀着殷红的两颗樱桃,咽了咽口水,清如的发育一向很好,可是她没想到,是这么好。怎么自己以前就没注意没发现呢?      如此的白天,两个衣衫半解的人就在这微风吹拂的幽谷中交缠,清如的身材是完美的比例,此处也……莫飀用手握了握,一个手完全包不过来。她倒不忍心在此植草莓了,只是抚摸着那处红晕,轻轻捻住那一点,再轻轻的按下。   “啊……”此时的杨枫如极其妖娆妩媚,发丝凌乱,哪有平日的冰山美人的形象。   莫飀爱死了杨枫如的柔软,她埋下头,含住那一点,吮吸啃咬。      杨校花哪受得了这番刺激。俏脸扬起,极致妖娆,看着胸前莫飀专注的样子,心里悸动,身体情动,微不察觉的叹了口气,按下莫飀的头。   如果是眼前的这个人,如果他想要,就随他去吧,这样就能解开自己的心结了吗?无论他是谁?      可是明明心里是并不排斥,反而是略带羞意的,什么时候,自己变的这般了呢?   这一颗,她忘了义父古冶子的谆谆教导,忘了左迁夜对她的情意,倘若让左迁夜知道,自己平时连小手都牵不到的冰冷佳人,此刻在莫飀的身下绽放着极致的妖娆,必定会怒火攻心,口吐鲜血不说,必心中怨恨。      感受着杨枫如如绸缎般清凉滑腻的肌肤,莫飀只是缠着更紧了,路过杨枫如的小肚脐,莫飀坏坏的在那里绕着圈,一路吻下去,在此处停下,拭咬几番,杨枫如并紧自己的腿,轻咬贝齿,神色妩媚,努力不让自己发出羞人的声音。莫飀就是想听她□,忍不住用嘴呵气,慢慢解开杨枫如的里衣。      “嗯……”杨枫如似是再也忍不住,轻轻的哼了一声。   莫飀听见,又是一阵情动,小腹热流滑过,她捧起杨枫如绝色的脸庞,杨校花此时芳菲妩媚,发丝凌乱,丹唇被自己吻的润泽微红,伸出舌,扫过她红润的嘴唇,天,难道她一定要吻的红肿才罢休吗?杨枫如不想回应。可是抵不过那人的热情。      吻向她光滑的脖颈,莫飀再次搂紧衣衫半解,酥胸微露的杨枫如,仔细而又认真。   忍不住咬了一口,佳人“嗯”了一声,莫飀环住杨校花的纤腰,含住她的耳垂,感受着怀中人的颤抖,凑到她耳边,声音沙哑,轻道:“清如,你真美!”      蓦地感觉怀中佳人身躯一震,一个巴掌就拍了过来。   莫飀抚着脸,满脸委屈,自己有和自己吃醋的必要吗?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很忙,很累,所以这么多天没更,在这里,不好意思一下了。。 我换了一个新环境,所以难免碰到各种问题,比如水土不服,电脑无法联网等等。。 所以拖到今天。。我会把它写完的,自我感觉,似乎写的不太好。。越往后越.... 可我会认真写完的。。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 37 37、神崖居相如以莫 ...   莫飀捂着脸,这是她第二次被杨枫如打了,端的是清脆响亮。刹那间,脸上就多了五个指痕,杨枫如白衣落地,罗衫半解,酥胸微露,她面色酡红,贝齿轻咬,紫练一挥,那件白色华衣就披在了她的身上。她冷冷的看了莫飀一眼,眸色里有凄楚,有迷茫,更多的是痛心。她是杨枫如,不是别人的影子,为什么他的眼里总是透过她寻找别人的影子。她可以忍受他肆无忌惮的调戏她,戏弄她,甚至误会她。可是——她不能忍受她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别人的替身和倒影。      莫飀苦笑,脸上有火辣辣的疼意,这个女人,下手忒毒了。怎么穿过后,连性子都有这么大的改变。清如,枫如?杨校花,双子座,所以有这么大的差别吗?      可是自己怎么会对她做这种事,眼看杨枫如记忆仍没有恢复,除了上次她上次在山洞里为她弹奏《you are beautiful》时的流泪和悸动,此时对莫飀最为紧要的事情是让杨枫如恢复记忆,从各方位去刺激杨枫如,听觉,已经试过了。触觉,也试过了。可是刚刚杨枫如的反应证实她似乎很反感自己喊她的本名,这又是怎么回事。味觉,可以尝试从味觉方面找回杨校花丧失的记忆。      另一方面,眼看杨大美女白衣飘飘,走的离自己越来越远。莫飀知道自己太冒昧了,眼下还是道歉吧。因为在杨枫如看来,自己是男子,一个男子对女子做出这样的事,便是轻浮。看来,应该告诉她我是女的。这样她会不会觉得我欺骗了她呢?莫飀苦思,还是咬了咬牙,下了决心,纵身一跃,向杨校花追去。      “清……杨枫如……等我一下”莫飀使出了自己的轻功,这已经是最大速度了。可是杨枫如“紫影轻纱”的名头不是浪得虚名。如流光,如飞雪,一眨眼只能看见白影,过了一会儿,又不知在何处。      终于,跃过一道道天然树林,一招蜻蜓点水,纵身飞到向前飞去的杨枫如身前。   “对不起。”莫飀低下头,拉住杨枫如。   谁知杨枫如只是转过头,并不做过多的理会,眼神冰冷。      “为什么对不起。”良久,杨枫如才淡淡的吐出一句话,声音极其飘渺,似乎含有几丝希冀。   “因为我不该对你那样。”   杨枫如的明眸黯了几分,只是这样吗?      “还有就是,我隐瞒了我的身份。”莫飀食指想抵,似乎做了很大的勇气,才吐出了这一句话。   “哦?”杨枫如柳眉轻挑,静待莫飀的下文。   “可正因为如此,你不用担心我损坏了你的名节。因为我是……”莫飀咬了咬牙,她很紧张,在杨枫如气质冰冷的高气压下,倘若一个刑犯在等着法官的最终判决。      “我自小身负血仇,习惯了男装打扮。我本女儿身。”      良久,不见杨枫如回答,莫飀扳过她的身躯,言辞恳切,道:“所以,对于欺骗你的这件事,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有那件事,我…….”   杨枫如一震,他是她?   眸中一丝涟漪划过,如果这么解释,那么莫飀就是她梦里经常出现的那个人吗?   可是对于她欺骗自己,为什么自己并不觉得生气呢?难道这是理所当然的吗?      丹唇微抿,心中思潮起伏,脸上还是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和喜忧。这是什么反应?莫飀拉住杨枫如的手,就是不要她走,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很在意杨校花的情绪。   这也更肯定了她就是清如了,莫飀心中暗道,否则一个普通的古代女子,怎么会有如此平淡的反应。      两人走着走着,竟然发现来到了幽谷中的中心位置,有一个古朴的小木屋,难道这有人家居住?莫飀牵着杨校花的手,就要探探究竟。她很怕会再次失去清如。杨枫如挣了几下,无奈被莫飀握着紧紧的,像是一个死结,怎么解都解不开。自己又不是不会走路,这些天的相处,在她的杀手生涯里,是绝无紧有的,和莫飀在一起,她才会感觉,这样的自己不是一具行尸走肉,而是有生命气息的人。和她在一起,总有一些莫名的心悸,缠绕缠绕。      奇怪的是,和莫飀在一起的这些天,她再也没有做过那种梦。   她只是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如果恢复了记忆,她的生命是不是会多了一层色彩。她只知道,现在的自己也是自己。她叫杨枫如,不是她口中的别人。      小木屋极其朴素,可是一切用具极全,有木桌,木椅,木碗,还有各式调料。小木屋门的匾上,三个苍劲大字“神崖居”。左侧提了三个竖体小字“幽茗谷”。      原来这山谷叫做幽茗谷,这小屋就是神崖居。这让莫飀想起了天元圣君提过一次的世外高人——神崖子,开创了武侠宗派的先河,突破了传统武侠的界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崖子的栖身之所,可看这周围的摆设,似乎已沉寂良久,很久没有人居住。      莫飀眼尖,发现在匾中的神崖居的“崖”字,下面的两横光泽似乎与其他的不一样,便回头对杨枫如说道:“杨枫如,你在下面等着。”放开手,纵身一跃,便提手拿下了这块匾,细细敲打,才发现这两横不是笔为,是两个物体,她用杨枫如的匕首割下,擦拭完毕,才发现是两把做工精致的短剑,一把相对长一些,是“崖”字的最后一横,抽出剑,泛着蓝色的剑光,锋利无比。一把短一些,她擦拭干净,看都没看,就递给杨枫如,杨枫如打开,是一把精美的短剑,抽鞘,光芒大射,绿意幽幽。      两人刚获此物,不得不好奇,这两柄短剑的来历。      似乎在剑鞘中央还刻了几个字,杨枫如秀眉微蹙。莫飀此时也发现自己的蓝剑上刻了几个字,莫飀向杨枫如靠拢,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忐忑的把剑鞘的沉灰擦拭干净,待看清,心中一动。      莫飀手中拿着那把剑的名字是“相如”剑。蓝色的幽光泛在字体上面,如水般涌动。   杨枫如手中拿着那把剑的名字是“以莫”剑,绿色的光芒射起,既柔和又幽幻。      相濡以沫,这是人为还是天意?       作者有话要说:相濡以沫,,额,,似乎甜放多了。。 要甜的不要甜的可以知会偶一声。。 偶想开点虐。。。 38 38、洗手为你作羹汤 ...   莫飀这断时间的日子可以说是悠闲无比,如果杨校花肯和她说话的话,那是最好不过了。可她没有忘了寻找出口,无奈连草缝都查探过了,就是找不到可以出谷的路。此时她卷起裤腿,向河边走去,神崖子的宝贝短剑,莫飀手拿一把相如剑,就向浅河里的鱼叉去,她想好了,她要做一碗鱼羹汤,送给杨大美女。一来是道歉的一种方式,二来是,杨大美女的串烤鸡,她已经还念很久了。自己好歹也要做一回拿手好菜,以表示她的诚意。      最重要的是,前世杨清如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个鱼羹汤,每次自己煲了,她都会认真的喝完。想让清如恢复记忆,嗅觉,味觉的刺激是少不了的。   可怜神崖子的相如剑,就被莫飀用来叉鱼了。      来到神崖子的小木屋,发现杨枫如在提笔写字,只轻轻从匾上一扫而过,“崖”上原先失去的两横就被笔墨代替,几乎能以假乱真,丝毫辨不得真伪,和其余的字的气势融为一体,丝毫不分上下。妙!莫飀心中大赞,她的清如,就是这么厉害。      莫飀笑道:“想不到你书法竟这么厉害,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练习的字体是颜真卿,王羲之,还是柳公权?”   哪知杨枫如并不理会她,长发披肩,盈盈向室内走去,幽茗谷极为清爽干净,所以如果不外出打猎或者别的,基本上连鞋也不需要穿,杨枫如此时便没有穿鞋,白色的丝袜裹住了她精致的玉足,在小木屋的木板地上,走起来,如一只优雅高贵的通体皆白的波斯猫。      “你说的三个人,我不认得。”良久,杨枫如微拢乌丝,纤腰扭转,坐在木床上,手调吉他丝弦,淡淡道。   “当真什么也想不起来?”莫飀试探道。      “你似乎误会了,我并不是你口中说的什么人。”杨枫如冷然道。   “那你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吗?” 莫飀问的很是小心翼翼。   “……记得。”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杨枫如竟这样答道。对,她是杨枫如。      “哦。”莫飀的语气似乎略带失望,可很快她便释然了,走进木屋的灶里,做她的鱼羹汤,她就不信,经过这么多事,清如的记忆还无法恢复。      莫飀将鲜鲫鱼去鳞,剖腹洗净。拆去鱼骨,撕去鱼皮,变成净鱼肉。然后将生姜洗净,切片,与胡椒共装入纱布袋内,包扎好后填入鱼腹中,加水适量,用小火慢煨。这还是第一步。然后在锅里的一个鱼条盛起,撒上香菜末及蒜花,并滴上醋。莫飀尝了尝,似乎觉得还不行,便溅些酒落入锅里汤中,把一些佐料例如笋片放入汤中稍滚,然后调入盐巴、油,用湿生粉勾芡,辣粉、韭黄拌匀,倒入汤窝。      细火慢煨,慢工出细活,莫飀还是不放心,用木勺勺了一匙先自己尝尝,她想起了唐代诗人王建的《新嫁娘词》:“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      如此一来,清如,便让我洗手为你做羹汤吧,看你记忆恢复了怎么报答我。莫飀嘴角含笑,盛起鱼羹汤,鱼羹鲜嫩,鱼肉松软无刺。味道鲜香,营养丰富。      杨枫如诧异莫飀竟然会做饭,看见杨校花略带诧异的神色,似乎懂得美女的意思,莫飀不好意思的道:“我就会这一样,这可是我的拿手绝活,还没怎么给人做过呢。”      杨枫如眸色有些松动,冷凝的脸也稍显柔色,只听见细不可微的“嗯”了一声。莫飀见杨大美女答应尝尝,高兴非常,索性自己舀了一汤匙,递到杨枫如嘴边。      杨枫如俏脸微红,有些抗意,可是看见莫飀眼中的恳切神色,还是素齿轻启,喝下了递到眼前的一匙汤。   “好吃不?”莫飀眼睛明亮,只是看着杨枫如的反应。   入口只觉口感鲜美,齿颊生香,杨枫如见莫飀特地为自己做汤,心中稍软,自己这阵子对她,是不是太冷漠了。不觉有些愧疚。      “好吃。”杨枫如柔声道。   “我就知道好吃,清如当初也是这么说的。”莫飀像想起什么似的,高兴道。   杨枫如心头一震,便什么话也没说,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或者说,你喜欢的不是我,是透过我的幻影?      “真的好吃?那我给你再盛一碗。”莫飀拿起碗便准备再来一碗。   “嗯。”杨枫如别过头,心中凄楚,声音极微极淡。      “都说好吃,以后一定得给邢姐姐做一碗。”莫飀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一边从罐里盛汤,一边自语道。      “蓬”,放在桌子上的另一只碗碎了,莫飀听见声响,汤也不盛了,慌不迭的拿起杨枫如的手,那受过伤的左手,此时又染了一个血口,只是被碗划伤的,不过不小心碰到了老伤口,伤势加剧。莫飀心疼极了,想都没想,便小心的握住她的手,含住杨枫如的食指。这么漂亮的手,琴艺术无双,画技高绝,字若翩鸿。可不能留下一点点的瑕疵。      “不要舔,很脏。”杨枫如想抽出,但无奈食指被莫飀含着,抽也不是,动弹不得。      “这上面沾了多少人的鲜血,你知道吗?”杨枫如神色凄楚,眸光黯淡。这个登徒子,生来就是她的克星,为什么自己的情绪,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撩拨起。她对自己的一点好,就心中感动,就像此时,她眼里看的满心的都是你。   “好了。”莫飀道,担心再次流血,便从木屋找来白丝带,仔细替杨枫如包扎。      “手上染了多少,并不代表心中有了多少鲜血。”莫飀凝视着杨枫如的眼睛正视道。   “在我心里,那个紫影轻纱洁白无瑕,冷傲无双!”      杨枫如心中一动,便也任由莫飀在她手上缠上绷带。这一次,她没有逞强,自己系上绷带。虽然,她可能绷的比莫飀好。可是,她心里,潜意识里,竟希望这样的时光能永远凝固。久历江湖,心里好久没有现在的充实和平静了,看着莫飀专注的侧脸,在枯黄的烛火之下,泛着柔和的光晕。这种感觉,叫幸福吗?      邢姐姐?杨枫如心中又是一阵酸楚,她到底,为几个人做了鱼羹汤。   “邢姐姐?”杨枫如仔细回想,好像是她……   “你认识她吗?”莫飀听见杨枫如的自语,问道。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问出口,杨枫如就后悔了,这感觉,怎么这么像娘子质问久假不归的丈夫。      “邢烟华?”想起邢烟华,莫飀心中一片柔色,脸上也挂了几分笑容,不过她此时正低着头为杨枫如包扎,所以杨枫如并没有看见。   在莫飀看来,杨校花问的是什么关系,是一种极为单纯的问法,她没有想到那么多。便脱口而出:“邢姐姐是我的表姐。”      杨枫如没来由的心中酸楚减了一些。表姐,那便是亲人吧。      “难道说,你吃醋了?”莫飀存心恶作剧,却不知无心说出的话正中佳人心扉,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杨枫如紧抿唇,转过头,她才不会承认,只不过是随意问了一下。      说起邢烟华,莫飀心中着实想念的紧。只是看着这烛火,微微愣神。   杨枫如看着被包扎的平整的绷带,心里莫名的情感,似乎越来越明朗起来了。      “吱……吱……”啊,有耗子。杨枫如不由紧张的扯住莫飀的衣袖。莫飀拿起剑,哪来的耗子,她记得杨校花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着会打洞的小耗子。   用神剑砍老鼠,只有莫飀能做的出来。一只耗子窜到桌底,莫飀提剑一挥,她似乎忘了剑气,剑气的“咻咻”声扫过,一眨眼,蜡烛灭了,室内一片黑暗,只有朦朦的月光笼罩。      拉着莫飀,杨枫如心中确实惊慌,突然感觉脚下踩过一个软软的物体,借着月光才知道那是耗子。当真是惊心动魄,对杨枫如来说,是这样的感觉。不由抱紧莫飀,两人不经意后退,竟纷纷退到床边,被桌脚挡住,倒在了床上。      吓!莫飀感受着唇边的柔软芬芳,手上还有,这是包子吗?有这么大的包子吗?愣了半晌,她才明白她以这种方式被杨大美女压了。      左捏几下,右捏几下,她这是在证实自己的判断。突然唇上的柔软离去,一个魅惑入骨的声音含着冷清杀气在她耳边妖娆的轻道:“莫公子,你摸够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杨校花失忆了,毋庸置疑。没有平白无故的失忆,亲们都知道。所以,她的失忆不是天意,是人为(后面说)。。 杨枫如生气的不是单独是替身这一点,在她的意识里,即使她是杨清如(她知道自己没有记忆,一定会有这样的猜测,后面会说)。可是,小莫喜欢的不是现在的她,是以前的她。潜意识里,她要的是一份清楚的爱。也可以说,这个女主纠结了。。一是对自己是否是谁的猜测和迷茫,二是再出来一个刑烟华。。三是身份这道障碍,义父的高压,还有她和左迁夜的婚事。。好像,我解释的挺清楚的哟。。 偶真的想写专一滴说,个人也觉得专一好写。专一的话,对象不是刑姐姐,定有人拍我。。(捂面) 罗嗦完毕,撒花退场。。。 39 39、天上纸鸢为风留 ...   莫飀本能的想说:“没有。”因为她只是联想到了包子,所以只是捏捏看。看,她的动机多单纯。还好,这次没有出血。摸摸自己的唇,上次“人工呼吸”的痛感似乎仍在,她可不想经历第二次。      哪知杨大美女轻轻起身,难得放了莫飀一马。莫飀哪敢犹豫,赶紧跳下床,点了烛火。   “晚上,就坐在椅子上睡吧。”杨校花坐在床上,端的是从容优雅,哪见得几分刚刚看见耗子的慌乱失措。      啊!前段时间她们都是各睡一侧的啊,自从杨枫如知道她是女儿身以后。   “怎么,不乐意吗?”杨枫如轻道,眸色中含有几分玩味。   “不是。”莫飀赶紧解释。   “那就打铺盖在地上睡吧。”很显然,这是个二选一的选择题。      这地上哪里知道晚上会不会有耗子什么的。莫飀很为难,她更加肯定,眼前人就是清如,当真是丝毫得罪不得。小心行事,大胆求证,上下而求索,方才是王道。   莫飀两个都不想选。她很为难。      “只要你能做到两件事,我就答应你睡床上。”半晌,杨枫如道。   “什么事?”只要是有希望便是好的,莫飀眼睛一亮。   “如果你能让一个东西自然飞起来,和让一个物体自然发光,我便答应你以后都可以睡床上。”难得,杨大美女一口气说了这么艰难的条件。      “那今晚呢?”莫飀神情扭捏,很明显,存心给她难题。   “今晚…….”杨枫如沉吟道。      “今晚就算了,你的条件属于明天起效的。”最强抵不过无赖,杨校花还没有想好。莫飀就脱下外衣,跳上了床,那速度,贼快!   “你怎么睡在这边?”感觉里侧杨校花小手的推搡。可见,平时莫飀都是睡在另一头的。      “杨大美女,在下已经很累了,明天还要完成你的题目。睡眠一定要充足。”莫飀枕着手臂,嘴角含笑,懒洋洋的道,这样的理由似乎很充足。   答不对题,睡这边跟睡眠不足有关系吗?杨枫如转过身,看见莫飀解开冠髻,长发散开,那张脸,此刻平添几分阴柔俊美,她作女装,也一定是英气俏丽,漂亮非常的吧。      睡着的样子,真像个孩子,少了平时的几分杀气和戾气,睡着还含着笑容,难道她忘了她的血海深仇了吗?她们的身份一直像一座跨不过的山,这样同睡一塌,如果义父知道了,想到此,不由眸含忧色,心中凄楚。只是温柔的看着莫飀,这样的凝视,是白日里从未所见的。她,似乎一点都不为这道题头疼。杨枫如不禁含有希冀,明天又是怎么样的一天呢?只有有她在,那必定是欢喜而又平和至极的吧,      “杨大美女,是不是突然发现我很漂亮,不会爱上了我了吧。”杨枫如以为莫飀睡着了,哪知她突然睁开双眼,转身靠近她,眼神清亮,满含促狭的意味。   杨枫如心中一跳,此时她们共枕同眠,发丝交缠,莫飀的脸庞渐渐向杨枫如靠近,杨枫如德脸上不由泛起淡淡的红晕,这么近,近的能听到她说话的气息。身旁慢慢都是属于她的青草香。      “才不是。”刚靠近,佳人便转过娇躯,再也不愿看莫飀一眼。   “真的不是?”莫飀故意叹了一口气。似真似假。   良久不见杨枫如回应,莫飀从身后抱住她,闻着她身上的清香,满是回忆和眷恋。   杨枫如身躯一震,这种感觉,她们的身体每次在靠近的时候,无论是香味还是感知,都有一种熟悉的悸动。      “即使这么靠近,还是很想你。”声音越来越小,喃喃的说完这句话,莫飀渐渐似乎睡着了,感觉到那人呼吸平缓,进入梦乡。杨枫如转过身,手抚过她紧蹙的眉毛,挺翘的鼻子,紧抿的唇,她的喃喃自语,似乎——是为她所开启的吗?   这么想着,心中竟隐隐约约的泛起丝丝甜蜜。   或者,自己难道真的是她口中所说的杨清如吗?如果是的,那么,她喜欢的到底是以前的自己,还是现在?      两个都是自己,自己和自己较什么劲呢?杨枫如苦笑。   如果不是,想及此,不由捏紧了身旁的枕衾,她该如何自处。   听了义父的叙述,她应该不是吧。遥望透过窗的上弦月,此时莫飀是真的睡着了,她的睡容很安详,就像个孩子一样无害和平和。      你是谁?而我又是谁?我们之间,似乎一切都乱了。      第二日清早,鸟啼声声,莫飀起床的时候,感觉床边是空的。穿衣起床,漱洗完毕。便看见杨枫如端着小米粥进了里屋。这样的感觉很温馨,自己好久都没有吃过如此舒心的早餐了,杨枫如也不再是杀手装扮,只是随意的披着一件白衣,赤脚露出白袜包裹,一双光洁如玉的玉足,走起来轻盈别致。自己也不再是在睡觉时都小心的抱着剑,以防突然袭击。江湖上人人欲夺的神剑,现在倒是拿来劈柴,赶耗子用的。若是被那些人知道了,真不知作何感想。      杨枫如给了莫飀一种归属感,或许因为她们十几年的青梅情谊,或许是因为她们来自同一个世界。或许是因为,她就是她,杨清如或杨枫如——无可复制,不可替代!   舀起一勺尝尝,小米的香味满溢在被晨光笼罩的小木屋中。      “好手艺。”莫飀竖起了大拇指,清如的手艺还是和以前一样棒,不做则已,一做惊人。   莫飀给杨枫如盛了一碗,这次她特地换了一个木碗,就怕杨校花又打破,而不小心伤了自己。她决定,以后洗碗的活儿,由她包了。   一碗完了,莫飀又盛了一碗。杨枫如的吃法,真端的是优雅从容。反正莫飀断是学不会的。      木屋外晨曦普照,露珠像晶莹的雨滴,挂满了翠绿欲滴的树林草地。鸟语花香,气氛极其安逸温馨。这样平静的日子,似乎好久都没有享受过了。      吃完后,杨枫如正欲收碗,莫飀拦住,她的手受伤了,这事还是由她来做。   杨大美女一怔,看着莫飀忙前忙后的身影,眸中泛着几分柔和,还有自己都没感受出的幸福欢喜。      “你在做什么?”看着莫飀手持剑,在小木屋旁的竹子边,一边比划一边捣鼓什么。杨枫如不由心生好奇。   “为今晚能睡床上而奋斗。”莫飀沿着竹子的纹理,度好长度,左手拿竹材,竹皮向下,右手横向持剑,剑刃压在竹肉上,稍向下倾,用左手用力把竹板向后抽出,竹肉即被削掉一层,狠狠一劈,一根细长的竹竿就劈成条状。      看着莫飀认真的模样,再思忖自己的题目。杨枫如略一思考便知道莫飀要干什么。   “做纸鸢吗?”杨枫如轻问道。   劈竹的动作停了下来,莫飀回头笑道:“你很聪明,没错,这个玩意在我们那边叫风筝。”   “我的题目是让一个物体‘自然’飞起来的。”对于莫飀的半投机取巧,杨枫如显得极为无奈。   “风筝借助的是大自然的风力,怎么不是自然飞起呢?”莫飀存心找杨校花话里的漏洞。   杨枫如白了莫飀一眼,见过无赖的,没见过这么无赖的。      “你准备怎么做?”杨枫如心感好奇,这似乎是个精细的活儿,并不十分容易。   “首先必须要削竹,以做纸鸢的框架,紧紧如此还不够,还要弯曲,竹材的一个重要特性是在一定的温度下使它的结构变软,这样才很容易弯曲,在弯曲状态下冷却便可定型。利用竹材的这个特性,便可制作出各种弯曲复杂的琐碎零件来。可以用热源,比如蜡烛烤竹条,使其在受热的情况下弯曲。”莫飀正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似乎莫飀家不是木匠出生的吧。      “呵呵,这个是小时候无意中看到的关于做风筝的方法,那时还尝试做了一个,所以印象深刻。”莫飀没有说,是她和杨清如一起制作完成的。那年她们十岁,喜欢在宽敞的广场上在起风的时候放风筝,给她们的童年生活添了一笔欢乐的浓笔重彩。      “还有什么工序?”   “然后就是连接了,经过‘绑扎、扣楔、活头、插接’四个工序,就可以支起纸鸢的整体框架。”莫飀道。      “最后就是纸糊了。”莫飀边说,边从林侧拿起一个大大的“莫”字形糊纸。   “我用残留的熟小米,把它捣烂,具有如胶质的糊性。再用毛笔点沾,涂抹在框架上,最后处理好多余的边缘糊纸,切边、卷边、缝边、粘边后,校正一下,一个纸鸢就做成了。”莫飀兴之所至,详细的为杨枫如讲解。      没想到莫飀竟然还会做纸鸢,看来这个登徒子也不是什么都不会。杨枫如心里对莫飀超群的记忆力和才能倍感惊叹,面上倒是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看着杨大美女万年不动的冰山脸,莫飀有种深深的挫败感。好吧,她承认,在杨校花面前,某些方面,她一直很挫败。      精心糊上,谁知总是校正不齐。   “要这样。”杨枫如手拿以莫剑,精心削去多余的毛边,扭转框架,边角对齐,系紧线,套在梭子上。一个威风凛凛的“莫”字形纸鸢就做了起来。   这个纸鸢乍看像“莫”字,其实远看亦像一只飞燕,似乎再大的风,也阻挡不了它前行的步伐。      不愧是杨大美女,“走!我们去放风筝。”好多年都没有和清如放过了,莫飀此时高兴的像个孩子,很自然的拉着杨枫如的手,便向木屋外的绿草如茵、繁花似锦的草原跑去,这一次,杨枫如倒没有挣开。      两个人的手极其自然的贴合在一起,如同少儿时光。同时牵线,一边迎风放飞。那个原本很硕大的“莫”形风筝,在风力的催动下,渐渐越飞越高,莫飀合紧杨枫如的手,一边轻轻拽动,一边任由它在天边驰骋,渐渐的只能看到一个黑点。      杨枫如看着天边的风筝,看着它越飞越远,远的约成一个点,“莫”字也越来越模糊,抓也抓不住。   “你说,风提供了让纸鸢飞起的翅膀,纸鸢会不会为了风而停留一次呢?”杨枫如的声音飘渺而轻淡,似乎在谈论着一个毫不相关的事情。      似乎知道杨枫如在想着什么,莫飀不由得把手握紧了杨枫如的手,柔弱无骨,滑腻冰凉。“会的。”莫飀应道。看着天边的那一点,目光深远。      你曾给了我最美好的温暖。这一次,你要的温暖,就由我来填满!      蓦地,天边的纸鸢竟以落线般的速度坠落下来,原来是莫飀牵动了手中线,让飞到天际的风筝下落。   “为什么要这么做?”莫形风筝此时像断了翅膀的飞鸟,缓缓坠落。      “因为风牵住了它飞翔的心,即使远处的风景再美,没有风的陪伴,它便再也没有前行的动力。”莫飀遥望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轻轻道。   杨枫如心中一震,眸中泛起几丝雾湿。      “所以,就让它且为风(枫)留吧!”莫飀道,两人贴在一起的手,指尖轻点,复而合握一起。      风牵住了风筝的心,即使飞得再高,再远,可是,当心遗落在了哪里,家便会遗落在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开学了,越来越忙。更新尽量努力哟。。 亲滴爪是偶滴动力。。 40 40、萤火舞爱华尔兹 ...   叠翠山,倾雅宫,流烟缭缭,琼阁玉宇,一位红衣美人静坐在亭台小榭旁,边有湖水环绕,琴音淙淙,瑞脑金兽,飘出古禅木香,隐约间只听得山间的鸟语谛听,或间夹飞禽从天边扫过,莫不是被下面的琴声吸引。      “宫主,莫公子已经走了一年了。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功力也只是回了五成。自应继续疗养闭关,何苦自己亲自下山,让弟子前去便可。”素心静伫一旁,恭声对红衣女子说道。      “素心。”一曲终了,纤手从筝弦划过,刑烟华沉吟良久,才说道:“飀儿是我的表妹,母亲去世之前,嘱咐我一定要寻着她。万不可让她一人在外吃了苦头。”刑烟华语声极淡,话虽说如此,可听那琴声,都是莫飀在时所弹的曲子。      “啊。。。”素心吃了一惊,莫公子是女子,还是宫主的表妹?!作为一个女子,自小在江湖独自行走,做男子装扮倒也无可厚非。可是。。。一想到莫飀对刑烟华的感情,还有刑烟华这阵子的心事。素心一下子有点无法接受。      可是莫飀不在,倾雅宫的确少了很多欢声笑语,宫主似乎也很少笑过,那么,她对莫飀,也是同样的感情吗?还是只是一种姐妹之情,难道是自己这个做弟子的误解了?      “飀儿。。”刑烟华丹唇微启,似是想说什么,顿了顿,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知道素心在想什么,轻道:“我不知道,只是很担心她。”      这段日子,自莫飀走了以后,她想了很多,她对莫飀,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飀儿自小在外,习惯了乔装打扮,并没有实质性的接触过男子,吃了很多苦,也许只是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对她较好,所以便误以为对自己的感情是喜欢。应该是...这样的吧。      可是,自己对她,也是那样的吗?只是单纯的姐姐对妹妹的一种爱护?   莫飀已经走了半年了,这半年里,她除了闭关修炼,疗养修行外,闲时便弹弹古筝,每次,不知不觉间弹到后来都是莫飀为她弹过的曲子。   思念,担心,还有心疼,飀儿......她一人在外,还好吗?      神医青尘赋居在倾雅宫的时候,闲来无事,训练了一批有灵性的飞禽鸟鹤。如今云游在外,小诺也被丢在了叠翠山,刑烟华不想太过张扬,自己闭关,都是素心在打理倾雅宫,训练宫内的弟子,如今她只想,带上小诺,一起下山去寻莫飀。      素心得知宫主的想法,执意要跟随其一同前去,宫主功力没有完全恢复,江湖邪恶,便不能让宫主一人在外。出了问题,是整个倾雅宫都担待不起的。      是日,天气爽朗,白云朵朵。素心招来了小诺,和另一只与小诺一同前来的浑体通白的飞禽,邢烟华安排好了宫内事宜,便乘上小诺,和素心一起,别了叠翠山。山下,等待她的,又是什么?   想到可以见到飀儿,刑烟华不觉间,便觉得心情好了几分。可是一想到她们之间的感情,刑烟华还是有几分不确定和迷茫。      “宫主,我们此行的路,要经过老宫主生前的一处居住之地,中途没有客栈,要不要在那停留一次。”素心把声音放大,问道。   两人此时都乘在白鹤身上,耳边有白云划过,只听得呼呼风声,还有云间有几分潮湿的空气。   “罢了。此行寻找飀儿要紧。”刑烟华想了一想,淡淡的说道。   “可是,宫主,你不记得老宫主生前对你嘱咐的还有一件事?”素心道。   “好吧,那我们就在经过幽茗谷的时候,前去看看。”刑烟华道。      幽茗谷,无涯居,杨枫如此时正在灶间一阵忙活,她赤着脚,白衣在身,披肩的长发此时也系了上来,乌丝上别着个玉致罗钗,露出精致绝丽的脸庞,脱去了杀手的冷酷外衣,颇有几分居家小女人的味道。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褪去了几分,也染上了一些暖意。      一想到莫飀为她做鱼羹汤时的场景,冰冷的脸庞罕见的露出了几丝笑意。突然间,腰被身后的一个人紧紧的搂住,一个带着几分撒娇的声音从耳旁响起,“好了没?都饿死了。”说着说着,还不老实的在佳人的脖间嗅来嗅去。      杨枫如似是习惯了她的偷袭,挣了几挣,也没继续挣扎,也随她去。可是眼见那人在身后越来越不老实,感觉到莫飀在她耳边说话,嘴唇不意间碰到了她的耳垂,似乎还被轻咬了几下。杨枫如心下一跳,脸色酡红。      “你再这样,这些菜都不给你吃了。”杨枫如放下手中的调料,要知道,她也是懂得威胁的,不像某人,只知道投机取巧,耍些小手段。      这下子,莫飀不得不老实了,要知道,晚上还有个考验在等着她呢?测验第二项,会发光的东西,这也是难不到她的!这考验其实也挺容易的,莫飀微微有些鄙视杨校花的智商,其实,是某人自己混淆题目,投机取巧。      竹香桂鱼,雪笋炒鱼丝,鸡汁敲虾,红烧香山鸡,麻辣锅豆腐,桂花翠笋烧腐竹,鱼子面......好一个百鱼盛宴,外加些山鸡烧烤。莫飀咽了咽口水,不由食指大动。      一顿温馨而华丽异常的大餐,幸福在香味间流淌。   “来,多吃点,杨大美女太瘦了,胖点才好看。”莫飀又不由分说的夹菜给杨枫如,按杨枫如的吃法,几天几夜也吃不完。   杨枫如接过,心里流着几分暖意。   “对,多吃多吃,胖点才抱着舒服啊!”   顿时,“碰”的一声响,筷子被冷凝的放下。   “吃饭吃饭,吃饭不说话。”莫飀呵呵笑道。      “杨枫如,你看,这不就是自动发光的东西吗?”莫飀拉着杨枫如的手,牵着她走出了无涯居住,散步在外,走着走着就来到这了。   幽茗谷的晚上,凉风习习,月色静沉,给美丽的幽茗谷披上了一层白色的蒙纱,湖水像一条白色的皎洁玉带在月光的撩动下闪着银色的波光。湖水旁的树枝梢上,远看似乎挂着灯笼,近看,才知道是莫飀收集了萤火虫,做成了一个一个的沙袋,挂在了树上。      周围还是有很多萤火虫舞动,环绕了两人,白衣的杨枫如在皎洁的月光之下,在萤火的舞动之下,显得更加清丽绝美,美丽的脸庞,似乎也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她心中感动,萤火虫,真的很漂亮。捉起来放树上,她应该,费了不少心吧。      莫飀此时兴致大好。她弹了几首曲子,仍觉不尽兴。   “来,杨大美女。”莫飀伸出手,动作优雅,极其绅士。   “干什么?”杨枫如声音清淡,却是眸带笑意。   “让我们一起跳舞吧。华尔兹,杨校花,我就不信你不会。一起跳过的哟。”   莫飀拉住杨枫如的手,搂住她的腰。   “来,过来,你的手,应该放在我肩上!”   “就不!”   “那要怎么跳?!”      杨枫如走过去,那个人,面带笑意,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可她知道,她,不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抓虫,更新较迟,sorry and sorry。。 对自己无语了。 41 41、人生若只如初见 ...   且说倾雅宫宫主刑烟华大病初愈,只因放心不下山下闯荡一年的莫飀表妹。每在叠翠山停留一日,一颗芳心便焦急一分。白鹤小诺常年随神医青尘飞游大燕朝国都以及周边山川,对山川地貌自是熟悉十分。只因邢烟华抵不过大弟子素心的劝诫,这飞禽无论如何也要挑那万中无一的。      话说那青尘老儿这一年每日间弹奏莫飀遗留下的几份现代乐谱,越发爱不释手,记忆的烂熟于心。像《春江花月夜》《水边的阿提丽娜》。青尘老儿每日怡情山水,闲时小奏,随心而修行,越发快然而自足。      小诺丢在了倾雅宫也没有带走。说是让小诺休假一年。个中内情实在是小诺不愿意放弃调戏隔壁山的小白。呜,小白最近又不理她了呢,她可得好好哄哄着。万物皆有灵性,如此下来,小诺赖在倾雅宫那是自然而然的。每天有新鲜的野果和烤肉供应,还能讨好隔壁山的小白,何乐而不为,小诺的小算盘一点不比人类打的差。      不过此时,小诺展开双翅,一只腿立在叠翠山的山峰上,另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上,洁白的鸟翼毛色光滑,如撑开了一支偌大的蓬帐,仰天一声长啸。似乎在表达对素心的不满。正所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爪子软啊。这不,得替人家办事了。看着素心正恭声对着旁边的一个红衣美人应着什么,小诺眯了眯眼睛,只要不是带着上次那个小子上路,就行!      “素心,我此次前去,你不用担心。倾雅宫大小事宜,要多让你费心打理了。”邢烟华语音婉转,嘱咐道。望着下山的那条翡翠小道,蜿蜒无尽头,心中一片感慨。看着身旁的白鹤小诺,景仍是这样的景,物仍是那样的物。一年前,我送你下山,花儿独自盛开,鸟语清脆鸣啼,句句誓言犹自在耳。飀儿,这一年你过得可好?邢烟华眸中泛湿,玉容在风中更显大病初愈后的娇弱,仍不掩“江湖第一美人”的璀璨光华,举手投足间,雍容雅度,并不因病了几分而多了几分林妹妹似的有气无力,弱柳扶风。      “宫主大可放心,这些都是弟子的本分。望宫主能早日回宫,祝宫主能早日寻着莫飀小主。”素心对于邢烟华的执着亦无从劝解。只好按照师父的吩咐行事。      “如此甚好。”邢烟华点了点头。素心吹了下口哨,小诺立马划开羽翼,弓身来到邢烟华身前,小诺决定,完了这趟子差事,她去小白家玩去!这几日小白没人陪着,肯定很寂寞。      “嘶~!”的一声长啸,如离弦的箭冲下山峰,渐遁隐于天际。邢烟华长发飘散,红袂飞扬。几分忐忑,几分渴望见到莫飀的心情,缠于心际,散也散不掉,只好寻着这颗心,去寻找那个梦中魂牵梦绕的人儿。      宫主,一路走好!素心叹了口气,想起邢烟华急切的眼神里掩藏不住的对莫飀小主眼下状况的担心,这份情,恐怕连宫主也不知道或许有些情根,早已在不知不觉之中,深深种下了吧!但愿,但愿,你能像你所说的那样,莫不要负了我家宫主。素心握紧了手,不只是老宫主临终前的嘱咐,单是论自己和宫主师徒间的情义,宫主也无论如何不能有别的闪失。否则,素心牙关紧咬,莫飀小主,不管宫主有多疼爱你,我素心第一个便不会饶了你……      当年神涯子在绝心崖开辟了幽茗谷这一块风景宜人的风水宝地,幽茗谷里的神崖居正是此时莫飀和杨枫如所栖居的地方。殊不知,当年邢烟华的母亲欧阳优正是这幽茗谷的第二任主人,不可不谓是欧阳优在倾雅宫外的第二个家。也是练功修行的好场所。欧阳优自妹妹欧阳雅嫁人后,因各种原因淡泊了红尘中的追名逐利,开创了倾雅宫后,每有时间,必每年闭关一次,潜心练功,这幽茗谷,则是她停留时间最长的一个地方。      因此,邢烟华这次下山,不管有再匆忙,也定是要去那里一趟的,不只是没有忘记母亲的一个嘱托,更是借此慰藉自己对母亲欧阳优的思念于缅怀之情。      话分这头,莫飀和杨枫如这段时间,一个是总想证实另一个是昔日好友,夹杂小打小闹,偶尔“吃吃小豆腐”,好吧,风留同学这是在增进和好友之间的友好情谊,外加努力寻回好友的昔日回忆。这也是,风留同学曲也弹了,菜也做了,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就差没……#¥&(不和谐文字,系统自动过滤)。这一系列的听觉,嗅觉,触觉什么的她都尝试了。好吧,她不否认,以前是杨清如喜欢在“勾搭”她的时候各种腹黑自己。现在换到她无意中这样对待杨大校花的时候,有时候,心脏会莫名的跳动,然后,微微的失神……      比如现在,昨天的一个晚上,她带了杨校花到泛着月光湖边,跳华尔兹舞,周围的萤火虫飞舞,也算是交代的完成了杨校花的任务了。开始是明明是她教杨枫如的,怎么跳到了后来,凭什么她跳的比自己好啊。好吧,她知道前世杨清如本来跳舞就是她的强项。她这不是鲁班门前卖斧头嘛!各种窘迫啊,月光下的杨枫如,俏脸如玉般通透,看似冷淡,眸里却泛着几分笑意一分俏皮的得意,莫飀的节奏貌似有些跟不上自己了,她捉弄的意图更浓。跳着跳着,竟把莫飀逼到了湖边。“扑通”一声,一个趔趄,莫飀同学很是果断的掉进了湖,看着风留同学在湖里扑棱的身影,杨枫如抿了抿嘴,眼中有几丝调皮的玩味。一身白衣在月光下幻如仙子,就是不愿下湖去救那掉入仙界的“凡人”。      莫飀有气无力的躺在了床上,杨清如杨大校花,果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有够腹黑。非得等她喊了救命快踹不过气的时候才轻悠悠的伸了个折断的竹竿子,让她自己顺着这竹竿子爬上来,她心中那个愤恨啊。盖紧了被子,她果断的感冒了。杨清如,等着,等你恢复了记忆,看姐怎么的整你,莫飀身无力心里却倒腾着厉害。      不带这样的,两世为人,都要受杨大校花的欺压啊。   杨枫如此时却好整以暇,似乎又是良心未泯,端着碗刚熬好的生姜水,款步迁移的走到了莫飀的床边。   “不喝!”莫飀从被子里探出个脑袋,转到了一边。   “真的不喝?!”看着莫飀有气无力的那个小样儿,杨枫如心情良好,好的不得了。      “除非……”莫飀把被子掀开,一下子坐正了身子,似乎刚刚有气无力的那个是另有其人。   “除非什么?”杨大校花问的很天真,眼神很单纯。   “除非……除非你喂我!”我生病了,还不是为了教你跳舞,在莫飀心里,跟杨校花对峙时,不管胜负如何,理一直是站在她那边的。   这次换到杨枫如无语了,对面的那个人躺着虽看着是有气无力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不至于连喝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怎么喂?”杨的语气喊着三分无力,两分自己也察觉不出的宠爱,五分玩味。   “像我曾经喂你那样的喂我。”莫飀眸色深蕴,有几分欲图得逞的不怀好意,等待着杨大校花的下一步反应。      小诺乃飞禽中通灵性的飞禽,否则青尘也不会长日让其伴身侧,仙丹妙药,耳濡目染下,再加上自身资质良好,马中若是赤兔,鹤中必是小诺。因此一日间便已到了绝心崖。   绝心崖风光依旧,怪石嶙峋,气势万千,夹杂树木林荫,斜倚生长。温泉沸腾依旧,不减余热。   邢烟华怀顾此山,感叹母亲欧阳优那么多时日便是在此度过,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山还是那山,泉还是那泉。物是人非事事休。      小诺却突然不对劲,飞禽的视力和嗅觉本就比人类的强好多,小诺只是在温泉树荫的里缝,隐隐看见了一件残破的衣服,关键不在于这件衣服,而在于这件衣服上面的气息,似曾相识。它心里好奇万分,扑棱下翅膀,便想向温泉那边飞去。      “小诺,你要去哪里。”邢烟华望着小诺飞去的方向,还以为小诺又心生贪玩,因此便循着小诺前去的方向想一探个究竟……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抓虫= =暂时放着先 翻了前面,发现时间的改变,真的可以,额,让人的构思有所不同。 纠结于,np还是专一。 其实,我觉得专一多好,多好啊,你们说对不对。 我想写的,不只是江湖。我想写的轻松些,你们看的也轻松些。 有脱轨的地方,额,时间有点长了。。你们也可以选择不看此文了。纠结~ 我的原则是,我努力写好它。 它也会越来钺精彩,i believe~ 42 42、等闲变却故人心?(一) ...   绝心崖风景秀丽,奇峰耸立,间杂流水淙淙,白雾缭绕,和往常一样,并不见和往日有何不同。常人更是想不到,在绝心崖的山洞处,居然有一处通道,柳暗花明的通向一处拥有着绮丽景观的幽茗谷地,谷里鸟语花香,一片和谐景象。在一处树林遮荫下,好像可以隐隐看见有一处木屋居所,在澄净的天空下,似乎泛着几缕袅袅青烟。显而易见,这里有人居住。      邢烟华对这里的通道走向熟悉异常,作为幽茗谷第二任主人的女儿,更是没有道理不清楚这里的机关暗道。毕竟有些还是欧阳优自己设置的。      此次莅临此地,也不过是想起了欧阳优身前嘱咐她带走自己遗留在幽茗谷的一些功法秘籍,欧阳优常年闭关练功时,每有心得,必有所记。而邢烟华这次,一方面是为了取回这些珍贵的手稿秘籍,另一方面更主要是缅怀逝去的母亲。      话说在此之前邢烟华在小诺的带领下,在温泉的树荫里,竟然发现了一件残破的蓝色衣服,从布料来看,应属上乘,邢烟华细细查看着,待看到衣角边侧,绣着个小小的“邢”字。忽然脸色一变,只因,这件衣服——是她做的。那么,飀儿肯定来过这里,她又受伤了吗?还是……邢烟华不敢多想。抱着一丝侥幸,邢烟华决定好好查探下幽茗谷,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话分这头,莫飀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邢姐姐此时正来到了幽茗谷,她更没有意识到,此时自己和杨枫如之间的姿势有多么暧昧,是的,她逼杨枫如给自己喂药,个中原因,有上次杨枫如受伤的时候,她好心喂药给她,结果却遭佳人一巴掌的“礼遇”,另一个原因,恐怕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是多么的喜欢和杨枫如靠近,感受那份熟悉,那份没来由的安心。此时她眼中贼光大射,就等着杨枫如的下一部反应,还已经做好了取笑杨大校花的准备。      “杨枫如,我是病人,你看我多么虚弱啊,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任莫飀口无遮拦,杨大校花此时哪里看出莫飀有半分虚弱的影子。看着莫飀似乎是预料自己反应的一般,那副得逞的小样儿。笑的那么得意,就差没有尾巴可以摇了。杨枫如心中忿忿,索性把心一横,轻抿一口药,往“虚弱”的小莫身上压了上去。      莫飀只是感觉一阵清爽的芳香袭来,紧跟着伴随着的是嘴上的触感,柔软滑腻,她刚下意识的准备反抗。“别动!”紧接着便感觉到一双玉手轻柔的揽住了她的脖子,纵然有被子隔着,也感觉紧实的压迫与波涛汹涌。药顺着玉舌的传送在嘴里转了一圈,被莫飀艰难的咽下。莫飀大脑一片空白,半点思维也没有了反应。若是她细心观察,便是发现杨校花镇定的外表和临危不乱的动作下,一沫淡淡的晕红浮现在了杨枫如嫩白的脖子上。      里面的人或是投入的忘我,或是夹杂着“报复”的快意,或是一副拯救病者的无奈之举。但在外人看来,至少在不是外的外人看来,纵然是满心疑惑。邢烟华便是如此,她顺着幽茗谷的路,熟悉的来到了这所神崖居,远看炊烟袅袅时,便好奇还有人通晓绝心崖的密道与机关。因此行路时,更是谨慎万分,怕的亦是打草惊蛇。这次打的没有草,她看到的也不是“蛇”。一个白衣女子斜坐在床前,身子低斜,手也揽着什么,她小心万分,走了进去,似乎看到在被子底下尚有人在,这转念一想,便知道二人在做什么,玉脸一红,轻移步伐,毕竟是待闺的女儿家,这种事乍一看到,任谁都会面羞的。      莫飀感受着杨大校花的报复的“折磨”,脖子被揽的不能动,想反抗也没有空间。心脏跳动也不规律,心里想着杨校花果然够腹黑,我不过是这么小小的激她一下子,还真这么“报复”上了,骨子里果然还是杨清如,够豪放,够……温柔。忽然间,心神一动,一阵熟悉的味道涌上心间,是一种让人怀念的,梦中萦绕的味道。清新馥郁,怡人醒神。她突然心中莫名的痛了一下。突然,杨枫如站了起来,玉容回复了往日的冰冷,头也不回的道,“阁下是何人,为何来此幽茗谷。”      清冷的声音回荡在不大也不小的神崖居里。半晌,竟无人应答。      莫飀睁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邢烟华邢姐姐会来到这里,这样的事只有梦里才会发生。相遇的激动让她忘记了一切,她只是想确定这是不是梦。      “邢……邢姐姐,你怎么来了,我这是在做梦么。”莫飀像迅疾的风般,走下了床,来到了邢烟华的面前,拉住了邢烟华的手,紧紧的握着,像是在确定这是不是一个随时会醒来的美梦。      “飀儿……你清瘦了。”邢烟华像是第一次跟莫飀见面时一般,玉手摸着莫飀的脸与轮廓,只是不同的是,那次的邢烟华眼神疼惜而温柔。这一次,声音如当初般温婉,眼神里有疼惜,有温柔,更多的是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沉痛。或许,事实真的如她想的那样,这一年,飀儿在外发生了很多事么,她……      莫飀似是察觉到了这点,感受着邢姐姐的温暖,那阵让人久久不能忘怀的绝世沉香,感受着邢烟华的温柔,明明应该是温暖而又怀念的,只是一切,怎么感觉和当初又有所不同。   莫飀高兴的拉着邢烟华走到杨枫如的面前,“杨枫如,这是邢姐姐。”      “你好,我叫邢烟华。”邢烟华看着这个清冷美艳的女子,一身白衣,如出世仙女,面容冰冷,如千年未化的冰山,全身透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杨枫如。”杨枫如回答简洁利落,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多余。莫飀看着她,再看着邢烟华,想解释什么,却又觉得无从下手,满是尴尬。      似乎是感觉到了莫飀的紧张,杨枫如莫飀稍缓,清声道:“阁下便是倾雅宫主刑烟华,莫飀的表姐么,我听她多次提起你。”真是难为了杨大校花,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说完后,杨枫如只是静静的看着莫飀,什么话也不说。只等着莫飀开口。      莫飀饶了饶头,感觉气氛一下子冷凝了起来,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拉着邢烟华手,急切的解释道:“邢姐姐,我们刚才是在喂药,啊不,是她喂药给我。”      看着莫飀紧紧拉着邢烟华的手,从进门开始便没有放开,杨枫如眸色渐冷,再想起邢烟华之前表现的痛意和面色里的震惊,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哼”了一声,不再多话。   “飀儿,你怎么了,生了什么病。”邢烟华心中一紧,问道。      “她只是小伤寒,宫主大可放心。”杨枫如不明白心中的一阵酸意从何而来,她是吃醋了吗?怎么可能。   这次换莫飀窘迫了,点了点头。气氛再次冷场了。她带着邢烟华和杨枫如二人到神崖居的中堂坐下,还是决定先弄清楚目前的状况,比如,邢姐姐怎么来到了这里。      正准备开口,便听到外面一声熟悉的鹤啼。“是小诺?!”莫飀喜形于色,问道。“正是。”邢烟华点头道。      “此次前来只因此地曾是母亲欧阳优的练功场所,所以便来此吊念一番。”邢烟华此句话的意思是自己此次前来,只办这一件事,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无意间并没有把自己的用心道了出来,只因为,人已经寻到了的关系还是别的原因?      “不知飀儿这一年过的可好。”邢烟华随意问道。      紧接着,莫飀便把这一年的事情娓娓道来,个中并不忌讳杨枫如在场,这么长的日子,无形中她早已把杨枫如看做是自己这一方的人。排斥了杨枫如是乐兴谷紫砂堂堂主这一敌对身份。      杨枫如心中只倍感酸涩,莫飀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在邢烟华,那个她口中唤着邢姐姐的人来后,为什么她的眼中就没有了自己。她的笑容对她绽放,她的手一刻也不愿意放开,连说话时都紧紧握着,似乎很怕眼前那个美丽优雅国色天香的表姐飞走了一般。      连屋中的空气都憋闷了不少,早上的时候她不只熬了生姜水,为了怕莫飀受风寒感染,泥罐里还特地煲了一碗生姜大枣粥,这么长时间了,她该出去看看。或许只是,她想给自己找个借口,或许连她自己也没发觉,莫飀此时的笑容,明亮的竟似乎晃伤了她的眼睛。      心像是有把刀磨着,钝钝的闷,沉重着,她竟是个这么小心眼的女人吗?人家的表姐来了而已,她不是应该感觉到高兴吗?这次出谷,应该也有希望了吧。      杨枫如无声无息的走了出去,她心中闷痛,难道连自己走了,她都没有察觉到吗?!      莫飀谈性正浓,兴高采烈的像邢烟华讲述自己的奇遇,所得的宝物,习得的功夫,遇到的那些江湖中人。邢烟华也只是温柔的看着她。      谈了一半,莫飀突然感觉屋子里好像少了什么,环顾四周,才发现是杨枫如不在,这段日子以来,她习惯了围着杨枫如转,杨枫如做菜,她跟着身边打打手,杨枫如到哪里,她便在哪里,她习惯了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一下次像少了个人,莫飀心中莫名的感到惊慌,纵然明白杨枫如不可能出谷,也怕…………      她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邢烟华的手,“邢姐姐,枫如不见了,肯定是刚刚出去了,我去看看啊,一会儿就回来,你在这等着。”莫飀不好意思的说道。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她只是出去找枫如一下,邢姐姐,你在这儿等着飀儿,飀儿一会儿就会回来。      “枫如……”邢烟华朱唇轻启,轻轻念道,纤手紧握,感觉到手中还有一些残留的温度,像是在抓住什么,却又抓不住。      邢烟华初逢功力恢复期,如大病初愈般,此时不知为何,想到了什么,脸色苍白了一分。恍惚间,轻声细语,仔细聆听,原来是一首诗:“      去年今日此月中   叠翠山前伴影从   故人心事易思变   只缘东风世事匆?”      幽茗谷风景秀丽,鸟之语,花之香,缤纷斗艳,风浅浅的吹动,很快的,便飘散了佳人的清音,还有,淡淡的思悸。 作者有话要说:求按爪~~~~~~ 43 43、等闲变却故人心?(二) ...   “枫如,杨枫如……!”莫飀习惯性的去找寻杨枫如的行踪,在神崖居的另一处附搭的一个小屋,青石囱上炊烟袅袅,缓缓向上升起,莫飀心中一动,抬脚便向里走去。只见杨枫如一边掏弄着柴火,一边不知道在用泥瓷罐煮着什么,只闻见一股食物的纯香,不由忍不住让人食指大动,想一饱口福。由于太过靠近柴烟,杨枫如粉嫩的脸颊上添了几抹“小胡子”没有察觉到。平常这个时候,莫飀见到了定是取笑不已。      如今,莫飀心中百转千回,那几抹“胡子”不仅让平时看似不苟言笑,不食人间烟火的杨大校花平添了一些人间味,更显得可爱而又俏皮,杨大校花仍犹然不知,甚至在不知不觉间抬起纤纤素手,又抹了一道,平白无辜的成了一个小花猫。莫飀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有当场笑出来,平时哪能见到杨大校花的这副尊荣啊。      她见杨枫如还没发现自己的到来。有心想吓一下杨枫如,反正这样的把戏平时不是没有玩过。哪知,杨枫如此时的专注有三分是煮着食物,七分间想的是自己的心事。      “杨枫如,你在想什么?”莫飀一下子闪到她背后,忍着笑,阴声质问道。      “啊……”杨枫如正在想着莫飀,冷不防莫飀突然冒出来,粥一个不小心的便倾洒了出来,此时杨枫如的手正握着泥罐柄,那些滚烫的热粥自然是洒到了她白嫩的手背上。      莫飀一惊,紧张的抓着杨枫如的手,对着那烫过的地方,小心的吹风,她实在不该去吓杨枫如,莫飀心里后悔,非常后悔,虽然杨校花前世对她没少精神上的摧残和肉体上的折磨,但是,看见杨校花嫩白的手背烫的泛红,她很是心疼。      水缸里储存了一些水,莫飀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里里外外的弄了个湿,敷在杨枫如的手背上。忽然想起上次采药的时候还剩一些对治烫伤有疗效的中草药。“你坐这儿,别动,我马上就来。”莫飀低声吩咐着。看着莫飀忙碌的身影,杨枫如心里的那些憋闷不知为何,散去了不少。杨校花坐在那儿,眸带暖意,竟是少有的服从了一次莫飀。      莫飀赶去神崖居,邢烟华此时却并不在那里。原来邢烟华见莫飀没有回来,想起了母亲欧阳优的生前的嘱咐,便想去绝心崖的那几个地方搜寻一下。莫飀见小诺还在离神崖居不远的地方,心想邢姐姐对这里定是熟悉无比,断不会迷了路,小诺还在,也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目前还是缓解下杨枫如的烫伤要紧。      莫飀取了中草药,分类捣碎后,将残根碾成药沫,和草汁混到一起。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了杨枫如那。      在莫飀铺展开精致的的纯棉手帕的时候,杨枫如无意间看见了在手帕的右下角,绣了一个小小的“邢”字,字体端正秀丽,染着金边,好看又不失大方。杨枫如丹唇微抿,在莫飀包好了草药准备敷上去的时候,无意间躲闪了一下,很明显,佳人不想让莫飀帮忙。      “对不起,本来只是想吓你一下的,没想到……让你受伤了。”莫飀以为杨枫如因此事而不想让自己帮忙,愧疚的说道。      “不是……”杨枫如下意识的想辩解,终只是叹了一口气,“算了,这伤并没无大碍。”迟疑了一会儿,终是伸出了那只被烫伤的手,随莫飀敷上沾了草药的棉手帕。      莫飀笑了一笑,面对着杨校花的别扭,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认真的仔细的为她包扎着。这包扎的技术,自从绝心崖来到这以后,明显的是长进了不少。      “这罐子里煮的是什么?”包扎好后,莫飀问到了这香味,忍不住食指大动。   “生姜大枣粥。”杨枫如轻声道。看那些粥并没有完全洒出,放下心来,粥也没有熬糊。      “别动,我来盛。”见杨枫如又想动手,莫飀生怕弄伤了杨枫如的手,赶紧的盛了一碗,端方四正的站着,很有自觉性的想喂给杨大校花喝。      看着莫飀傻傻的样子,有点像做错了事后摇尾乞怜的小狗,也差没有尾巴了。杨枫如忍不住掩面“扑哧”一笑。      那一刻,莫飀呆了,杨枫如这久违的一笑,如千年的冰山雪莲在刹那间盛开,融化了一切冰封的世界。      “这是专门煮给小染伤寒的人喝的,我用不上。”杨枫如顿时觉得,此时的莫飀看着顺眼了很多。      莫飀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生姜大枣粥,不知为何,心中一阵暖流滑过,软软的,暖暖的。此时,杨枫如脸上被烟熏出的黑色痕迹,手上刚包扎完烫伤过的伤口,一笑万木重生的冰山下的柔情,一瞬间让莫飀心里残余的坚硬都化作了绕指柔情。      她找不到,比这更傻的杨清如了。不管她是谁,杨枫如?杨大校花?只要她认定了是她,就行了。不可复制,无法取代!      她小心翼翼的放下了那碗大枣粥,像是在放一个失而难得的无价的宝贝,用自己的衣袖沾了些水,温柔而又仔细的擦着她脸上的那些“墨迹”,而她,像是呆住了,只是安静的看着她。一时间,两人间有的只是默契,满屋子里流淌着温馨的气息。      而这一切,自莫飀为杨枫如包扎的那一刻起,尽数的都落入了邢烟华的眼中,手帕上的“邢”字也被草药覆盖,折叠的整齐,包扎的仔细。她为她擦拭脸上的脏,两个人连邢烟华什么时候来了也没有发觉。      邢烟华稳了稳娇躯,心里像空落了很大的一块,怔怔的,有什么东西,静悄悄的,碎了一地,毫无声息。她摇摇晃晃的走出了神崖居,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走出了也毫无所觉。      晶莹的泪滴破碎成了一地的珍珠,满腹的辛酸,未太明朗的心意在此刻纵使是有了清晰的顿悟。也抵不过……      抵不过她在见到她不在时的满心慌张,抵不过她凝望着她时的满眼温柔,抵不过那幅精棉手帕下小小的“邢”字无人关注的隐藏,草药汁侵湿了手帕。而她的心,既像是侵染在了一片茫茫的汪洋大海里,又像是漂浮在海里的小船,没有着落。天地间,一片空荡!      邢烟华走了,带着一分迷茫,三分辛酸,七分心痛。对,是种沉缓的心痛,莫飀是她的表妹,她本不应该喜欢上她的,这种爱太过禁忌,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江湖,朝不保夕。她所能做的,只是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去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丝丝伤害。可是,情之一字,岂是那易拔的秧苗,不知从何时,便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情深!      多少红颜悴,多少相思碎,谁把谁的明媚尽收眼底、谁把谁的难过感同身受!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邢烟华皓齿星眸,回望着那依旧飞舞着的袅袅炊烟,玉容凄楚,形影两相吊。恍惚间想起了莫飀曾为她弹唱的一首歌:“这次我离开你,是风,是雨,是夜晚;你笑了笑,我摆一摆手,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      这便是冥冥中注定的结局吧,邢烟华绝美的容色下笑容苍凉,欣长苗条的娇躯在风里显得那样的无助。她咬了咬唇,想起了往日的欢音笑语,不觉间又是泪湿眼眸,自衣袂中抽出红棱,对着这幽茗谷地,只是将这满心的酸楚于衣袂的飞舞间化作了一首诗:“      《不如》   相爱不如相知   相守不如相忆   相见不如相念   相思不如相识   相误不如相忘   相伤不如相负      末了,只是叹息一声,似是用完了全身的力儿,想起了自己伤心时的絮语,似又心中不甘,只是添了一句,“去年今日此月中,叠翠山前伴影从,故人心事思易变,只缘东风世事匆?(莫寻,莫问,莫觅踪)”      这一首《不如》语调决绝而书写大气,唯独那首东风的诗,有隐约无力,夹杂了对感情虚无缥缈的叹息,对喜欢的人变心的无奈。虎头蛇尾,再也无丝毫余力。      “小诺!”邢烟华似是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优雅,只是脸色跟来的时候相比,更显苍白了一分,对着白鹤小诺招了招手,便再也不愿多说一个字。      “嘶~!”小诺一声长啼,对着邢烟华目前的状态和心情,似乎有点了解,她本是通灵性的动物,在她看来,邢烟华遇见了那个混小子后,身体状态和语气动作和以往明显不一样,肯定是那个小混蛋干的。它鄙视的扫了一眼幽茗谷的那处小木屋,载着邢烟华,一声长啸,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是小诺的声音,邢姐姐怎么了!莫飀心中懊恼万千,真是顾了这头顾不到那头。她和杨枫如再也顾不得喝粥,匆忙的走出了神崖居,这里,哪有小诺的影子,遥望天空,隐隐可以看见一只白鹤隐入云层。      “邢姐姐!”莫飀对着天空大喊,她的邢姐姐,为什么走了。我们还有那些约定等着我们去完成,那些欢声笑语,为何如今只剩下一抹离去的身影。      她向前奔跑着,明知赶不上离去的邢烟华,她心中悲恸,一刹那间,更没有想清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待停在了一处树荫旁。几行端庄的秀丽字体在地面上刻刻都是苍凉的划痕。   《不如》相爱不如相知,相守不如相忆,相见不如相念,相思不如相识如忘,相伤不如相负……   初看不懂,待看到了那首东风诗,莫飀心痛彻心扉,恍然间不由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因为各种原因,文停了一段时间。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这一次,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不会。 我不知道断更如此的致命。。不知道。。 求收藏,求爪痕~~ 44 44、当时只道是寻常 ...   莫飀呆愣愣的站在那儿,她早已叠翠山上与邢烟华订下了誓言,此生定不相负!那么,是她负了邢烟华吗?她没有,莫飀心中为自己做着辩解。她两世为人,父母皆早逝,这给她的心灵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创伤,她总是在拥有了温暖之后,又轻易的失去了温暖。邢烟华拯救她于众多江湖人的包围之中,带给她的不仅有安心和踏实。她的温柔,美丽,善良无一不征服了她。      是的,开始的时候,她只是把邢烟华当成是自己的表姐,自在倾雅宫居住的日子越来越长,邢烟华似乎把她两世所缺少的,没来得及感受的亲情全部给了她。让她知道,有家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伤了邢烟华,可她并没有负邢烟华!莫飀唇齿紧咬,双目泛潮,似要能咬出血来。      地上的娟娟字体,从始至终,像是在控诉她负了邢烟华的事实。杨枫如此刻站在莫飀的身边,那个温婉美丽的女子就这么的走了,留下的痕迹仅仅只有两首诗,一句“莫问,莫寻,莫觅踪”阻绝了所有能寻找的路。杨枫如感觉的到,莫飀,对于邢烟华来说,并不是单纯的姐妹关系。而莫飀……她细细想着,看着莫飀的反应,良久良久,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等着是莫飀的一个回答还是别的解释。      莫飀蹲□,地上的字,深深的划痕用手可以感觉的出,写诗者当初是用着怎样的一种绝望的心情。她取出随身携带的如匕首大小的相如剑,一笔一划的在诗的旁边刻下《蝉音》:   夏蝉鸣,发省人心,   年年依旧,何患无听;   夏蝉鸣,总是多情,   日日嘶哑,何人静聆。   古树多寂寞,   季季此知音。   不比杜鹃泪,   却无故人心。   道道划下,深深的印记。古常有忠臣以蝉来以此明志,感叹无人能够理解自己,颇有几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寂意味。而莫飀在此引用蝉,一方面表示自己的心意,另一方面暗指邢烟华认为自己变心是误会了自己。      莫飀心中剧痛,邢姐姐误会了自己,我并没有变心。她不了解这中间的情况,杨枫如很大的可能就是自己前世的好友,自己这段时间亦废了很多心思想恢复杨枫如的记忆。杨枫如在上辈子不仅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比亲人还亲的关系。她还是自己心尖上最重要的人。她分不清也理不清,这一切究竟是友情居多还是……      莫飀的诗,杨枫如看到了,原来,这场戏,从头至尾,她不过是一个观客,真正的主角,一位已经骑白鹤而去,另一位独留在这暗自神伤。      杨枫如发现没有哪一天,比今天有更多的情绪的了。她喜欢看到莫飀,她不喜欢跟别人接近,即使莫飀是她的敌人,她也往往过滤了这一层,也忘了义父平日里的教导。这一切,换了一个人,如果不是莫飀,是根本不会发生的事。不会发生自己无意中被“侵犯”了,却无多大的恼意。换了别人,那是恨不得一剑杀之而后快的。      自己跟她在一起的日子,是那么的快乐。杨枫如心中百转千回,酸涩无比,这一切的一切,难道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她的一厢情愿吗?      可邢烟华来了,这一切都不一样了。她所喜欢看到的那个人儿,会流泪,会发呆,会神伤。这一幕剧,自己从中扮演的又是个什么角色?从第一次见面看到她开始,就对她有着莫大的好感。这么长日子的相处,她渐渐的明朗了自己的心意。原以为,她会懂自己。甚至还天真的以为,她也会抱着和自己一样的心意。      这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场闹剧。      杨枫如眼眸酸楚。一个抚摸着那些字体出神,一个看着另一个出神。气氛刹那间变的凝重而缓慢。良久,良久,只听一人说道:“   你喜欢她,是不是?”杨枫如的声音在风中飘荡,太过安静,安静的似乎不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她不甘心,她只是想去证实一个答案,一个赌也不敢赌的答案。      “是的,我喜欢邢姐姐。”莫飀站起了身子,望着杨枫如。相如剑拿在手上,泛着蓝色的幽光。玛瑙和水钻把剑柄镶嵌的天衣无缝。      相如以莫=相濡以沫?那把剑在杨枫如看来端的是讽刺无比,也晃眼的很。曾经的美好日子一去不回。      这一切,在当时,却只道是寻常!原来要失去的时候,是这么的痛彻心扉。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了。”杨枫如转过了娇躯,背对着莫飀。仔细看,似乎有些颤抖。不管从开始到现在,我是个替身。还是你至始至终,心里只有邢烟华。      见莫飀还要开口,杨枫如并不想多说,阻止了她。      “杨枫如,你不明白!”莫飀扳过了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娇躯。让她直面自己。“你失忆了!”莫飀的眼神透着痛惜和对杨枫如恢复记忆的渴望。      “我们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们来自21世纪,在那个世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叫杨清如,我们经常在一起玩耍,一起上学,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莫飀沉声道。      “不,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杨枫如的头突然有点微微的阵痛,不想听莫飀继续说下去。      “不,你肯定有感觉的。在我谈吉他的时候,陪你一起放风筝的时候,甚至在我做鱼羹汤的时候。”莫飀眼神急切。      “纵使我是杨清如又如何,杨清如是谁,在你心里不过是年少时的一个好友而已。而我呢?我若不是杨清如,那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呢?”杨枫如心中酸涩。      “怎么会,你怎么可能不是。”莫飀大声辩解。      “对,不管我是不是,我总比不得你的邢姐姐。”杨枫如自嘲道。      “枫如……”莫飀正要解释。便听到远方一声鹤啼,心中一喜,是邢姐姐吗?她回来了?!心里想着唯恐邢烟华再次不见便赶紧向小诺来的方向奔了过去。      杨枫如心中更是一酸,别过俏脸,再也不想理会这个人。      莫飀走近,才发现小诺是单独过来的,“小诺,邢姐姐呢,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莫飀拍着小诺的翅膀,问道。      小诺很是鄙视的扫了她一眼,丫的,没想到还要载这个小混蛋。没有办法,受人所托。小诺弓□子,意思不明而喻。      莫飀情知从小诺那,也得不出什么回答。索性,骑上了鹤背,飞到了杨枫如那。      “走,跟我一起出谷。”莫飀伸出了手,恳切的道。   “你走吧,你的邢姐姐在崖外等着你呢。”杨枫如冷声道。      莫飀叹了口气,拍了拍小诺的翅膀,小诺知会一声,便要开始起飞。哪知,正在此时,趁着小诺惯性张足飞起的那一瞬,莫飀一个揽腰,抱起了背对着她的杨枫如。      “啊……”杨枫如没反应过来,感觉自己一下子飞在了天空中,那个人此时正紧紧的揽着自己。她柳眉一皱,冷声道:“放开你的手!”   莫飀见杨校花生气了,悻悻的放开,再也不多话。二人沉默无言。      一个见另一个在生气,不敢多说话。怕惹了杨大美女更不高兴。而另一个,自然就是杨大美女,也真真切切的的确在生气。      “等下了绝心崖,我们就各走各的路吧!”许久,才听到杨枫如轻轻的传来一句。   “为什么?!”莫飀心里一慌,诧异道。      “我义父是委派我杀了你的,如今没有杀你,已经算是对你的客气了。从今往后,见了面,我也只当从没认识过你,甚至,可能还要杀你!”清冷的声音里透着几丝伤痛,几分无奈。      正在此时,小诺双翼向前伸展,速度减慢,原来是下了绝心崖,落地的地方正是那颗枫叶树旁。      “杨枫如,留下来……”莫飀恳求道。   “莫飀,义父对我有救命之恩,何况……”杨枫如心中悸动,看着莫飀几分无助的脸庞,竟有些微微的不忍,但一想起她心中没有自己,便狠了狠心,不管怎么样。她们之间,都是没有未来的。她已经背叛了一次义父,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何况,她已经有了她的邢姐姐了,要她,又是作何呢?      杨枫如走的决绝,走的无奈,走的苍凉。莫飀身边只有小诺陪伴,她知道杨枫如的个性,她强留,留不住她。从开始到现在,她也没为她做过什么。一个风筝,一首曲子,一碗粥……或者,一支舞?      杨枫如对她很重要,现世的杨枫如不是前世的杨清如,杨枫如有了自己的门派,任务。最主要的是,杨枫如失去了记忆,她不记得也忘了年少时的回忆。      邢烟华让小诺来接自己下山,只丢下“莫问,莫寻,莫觅踪”几个有关去向的字,她知道,邢烟华被自己伤的这么深,是断不会回倾雅宫的。纵使自己不是那移情别恋的负心人,邢姐姐这一去,也真的是难觅音踪了。      风萧瑟的吹,当初这颗枫叶树下,她误刺了杨枫如,使致她受了伤。如今又回到原点,她掩饰了这么多,逃避了这么多次。也抵不过枫叶飘落在手的满腔悲恸。      邢烟华走的伤痛,绝望。杨枫如走的心灰意冷。再难解的结,也有解开的一天。再恍惚的心,也有明朗的一刻。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久石让的《天空之城》回荡在枫叶林中,莫飀拿起那片飘落的枫叶,吹起了那首杨枫如最爱的曲子,触目所望,一片枫叶的红色映眼,那抹动人的红色倩影在心中盘绕盘绕……   吹至最后一个颤音,终于一滴泪落下。   心微动奈何情己远,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       作者有话要说:额 诗词是我随便写的,囧啊~~~ o(╯□╰)o 各位看官,走过路过,爪子留过~ 45 45、伊萝公主江芷儿 ...   大燕皇都国土纵横千里,北临少夷国与黒斛小国,而势力最大,最能威胁到大燕朝国都的一个国家,正是与大燕朝中隔着少夷和黒斛两个国家的伊萝,伊萝国力强壮,民风尚武,国中男子动辄武斗,每较量必分高下。刑罚严厉,杀人者也拥有着严重的惩罚,小偷小盗亦很少发生。      国王统治圣明,伊萝风水地貌并无大燕朝般土地肥沃,鸟语花香,伊萝草原一望无际,人民心地淳朴善良,将士勇猛,真可谓国富民强。不能不说是大燕朝的一心头大患!      国家的富强跟这一个国家的统治者有莫大的关系,可对伊萝国而言,除了伊萝国国王以外,他们总宠爱最尊敬的当属是国王陛下的小女儿伊莲娜。      据说伊莲娜出生的那天初夏的荷花开满了皇宫花园里的整个天池,那一天,整个伊萝国的天空都氤氲着圣洁的色彩,莲香馥郁。有人说这是圣女降临,有人说这是天降祥瑞,国家必将更加富强安定。人民喜气洋洋,争相庆贺。      伊萝国王老来得女,自然是开怀畅意,那一晚大摆酒席,群宴众臣,喝了个酩酊大醉。      伊莲娜能受国民拥戴的原因不只是因为天降祥瑞这种离奇现象。她自小就出落的灵气动人,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冰肌玉肤,体态婀娜,处处可看出出身不凡,气质华贵,聪颖非常。有诗为证:“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试问三岁识字,五岁即能背诵大燕朝历朝历代的诗词歌赋,从远即今,如数家珍。七岁便经常在伊萝国王同诸位大臣讨论朝纲,共商国是的时候,在一旁聆听。幕后,常常能提出自己独到的见解,往能使老国王茅塞顿开,一语道破个中玄机。八岁掌骑射,骑术更得老国王真传,待国王想进一步请师父传教伊莲娜的时候,伊莲娜却拒绝了。      伊莲娜八岁那年,还是个机灵乖巧但又不失调皮的小女孩,她嘟着小嘴不想继续学骑射,拉着父皇的衣袖,使尽了各种撒娇的手法。老国王也只得依了小女儿,最后只问了她一句为何不想学下去,小伊莲娜水灵灵的大眼睛转了个圈,拽着父皇的手,看似坚定的说:“父皇,因为劳心者治于人,劳力者被治于人。棋盘再大,将帅再多勇猛,不过都只是棋盘上的棋子,而我需要学的,是如何成为那个执棋子的人。”老国王眼中精光大作,摸着伊莲娜的小脑袋,久久没有说话,良久,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此女有帝王之才,可惜身为女儿身,否则我这位子当真是后继有人了!伊萝国未来的发展,如若在女儿手中,只会比在自己的手中更加强盛,更加富饶,甚至,挥军北上,也指日可待啊!   额,其实,这句话是公主上午才学会的,如今拿来现学现用,到底真的是怕苦怕累,还是小公主自小的就那么的“雄心万丈”,估计只有伊莲娜伊小公主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从那以后,老国王什么事都放任伊莲娜自己去做,他膝下一儿一女,儿子虽说也没有那么差劲,可最多也只能算得上是将帅之才,跟女儿比,差得不只是千里而是拍死了马屁?股都赶不上的。      伊莲娜的母亲伊王后体弱多病,在生下伊莲娜以后,没过几年就去世了。伊莲娜与老国王的儿子伊米尔实为同父异母的兄妹。伊米尔虎背熊腰,有“草原最强勇士”之称,对自己这个妹妹更是宠爱无比。通常妹妹想要什么,即使是天上的星星,伊米尔都会毫不犹豫的叫人摘下来。      如今伊莲娜年方二八,更是光彩夺目美丽逼人,那种可望不可即的感觉,像一朵纯洁的玉莲花,散发着华贵而又皎洁的气息,对每个草原勇士来说,伊莲娜就是他们心目中的女神,他们守护的,不只是这个国家,更是守护着心中的女神,女神的华贵不容侵犯,唯有壮大自己的实力,才能保护得了伊萝国唯一的珍珠——伊莲娜。      伊萝国近日张灯结彩,红毯铺街,甚至有大燕朝特有的群狮舞街,铜锣大鼓,好不热闹。伊萝国各家王爷府世子更是打扮的一丝不苟,像女儿家一般,做起了盛装打扮,穿上了锦衣玉袍,别上了铃铛作响的传家玉佩,甚至还争相攀比,纨绔的不得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只因,过几日便是伊萝公主——伊莲娜的生辰。      如果说世子们因为自己的出身而感到自豪,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一年中可以看见几次他们心目中的女神,那个高贵圣洁如莲花一般的女子,比如在伊莲娜生日国王摆宴的时候。他们可以跟着自己的老爹,坐在宴席小桌后面的后面,等着公主的来席。      世子们个个梳着精致的发髻,甚至还有人抹起了臭美的抹上了润丝的香油,伸长了脖子,一睹女神风采。一时间,每个人都把脖子伸的老长,玉佩一起儿叮咚作响。他嫌他脖子长了,头大了,挡了他的视线,他嫌他那块传家玉声音太响了,让他听不见公主说话的声音。就差没争执打闹起来,甚至我“我草,我草”这样的对骂声不绝于耳,可谓是丑态万千。当公主不经意间瞟了一下小桌子后面的后面,瞬间各世子都正襟危坐,面带自觉很是和煦温文尔雅的笑容,自恋的手摇折扇,深情的遥望着公主……卧槽,这也真的太难为他们了。因为,伊莲娜不过是因酒席太累,遥望了一下远方的风景而已。世子的存在对于伊莲娜的感觉只是,隐隐间听见了一些玉佩的碰撞声而已。世子的存在感,实在是——还不如一只玉佩啊!      今夜不同往日,伊萝国夜晚的天空,在一片张灯结彩的照映下,更显明亮喜庆,国王大赦天下,人们欢声笑语,小孩子在外面随大人一起观看舞狮,嬉笑声不绝。伊萝国皇宫内,更是一片繁华明亮,宫女太监穿插而入,歌舞欢乐,觥筹交错。      不过这次的世子们可要失望了,他们跟往年一样,提了个大早,来到了酒席,抢了个自认为天时地利人和都占据的好位置,个个满怀希望,歌儿唱啊,舞儿跳,舞台上的那些婀娜小蛮腰,丰姿尽展的妖娆的舞女,竟都成了世子们口头上的“庸脂俗粉”,在他们眼里全都不堪入目啊入目!      谁要是对着舞台上的跳舞的多瞧上几眼,其余世子,必会群起而鄙视之。这货,绝对的鼠目寸光啊,萤火哪敢与日月争光,我们公主,那才是日月,放着日月不供着,眼馋那些小萤火虫。这货,太让人鄙视了!恨不得踢上这厮屁?股一脚,有多远滚多远,别挡了本世子的视线。于是乎,各世子又继续的拿出了自认为很是酷帅的温文尔雅的笑容,正襟危坐,看也不看舞台一眼,眼巴巴的等着女神的来临。      伊莲娜今日姗姗来迟,身穿一身清色白衣,衣袖飘飘,头绾简雅倭堕髻,青丝垂肩,玉簪斜插,暗香萦际。星转双眸,只疑洞府神仙落入凡尘,浑身上下如一朵高贵的白莲花,久居上位者的气势更是令人心生尊崇,暗道此女子真不是一句倾国倾城可以描述尽的。外貌,气质和绝顶的聪慧。上天太过宠爱这个女子,竟让所有的光华被她一人所占。一时间,席下所有的老臣都站了起来,同一向公主敬酒。世子们更是早就准备好了斟满了酒杯,双眼痴醉的看着远方的女神,有的酒洒了都浑然未知。      “诸位大臣,你们辛苦了。”伊莲娜举止优雅大气,纤手轻抵杯底,一杯酒对着底下的大臣完整的转了一个圈,“伊萝国这些年的安定富强,各位大臣不可不说是劳苦功高,今天正逢本宫生辰,伊莲娜在此敬诸位一杯,同时也祝各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伊萝国的昌盛全仰仗在你们身上了。”伊莲娜说完,便喝完了杯中的酒。眸带笑意,面容亲切。底下的臣子有的早就泪湿了老眼,心中甚感慰藉。有此国家,有此公主,为了伊萝国的强盛,单是为了公主,老臣都要拼了这把老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酒席过了一半,伊莲娜便离场出席了,各世子伸长了脖子,看着女神远去的背影,各自叹息了一声,连杯中宫廷御赐的美酒,也顿觉索然无味了起来。但有良辰美景相伴,个个仍附庸着风雅,不肯被别的人比了下去,为表开阔之胸襟,又如好兄弟般对饮了酒。本世子饮的不是酒,饮的是寂寞!      伊莲娜手扶栏杆,位于皇宫的高台之上,任风吹青丝,玉带绕臂,伊萝国这些年的兵强民富已经引起了大燕皇朝的深深的猜忌,伊萝国这么多年的隐忍,并不意味着只是一味的顺从,隐忍下的准备和数百年伊萝国的根基,都需要一个明确的布置和规划,路要一步一步走。眼下,出走一趟是非常紧要的。这乃是棋盘中至关重要的一步。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公主,天凉了,还是进去吧。”一个激灵俊俏的小宫女低声提醒着伊莲娜。   “卓依玛,你知道从今天后,自己叫什么吗?”伊莲娜轻声问道。   “卓依玛知道,从此在大燕卓依玛的名字都会是辛曼。”卓依玛,啊不,应该是辛曼恭声回答,对自己的主人公主殿下只有满心的忠心和恭敬。      “那你称呼本宫应该是什么?”   “公……啊不是,是江……小姐。”辛曼一时没反应过来,慌道。   “不错,你需谨记,本宫在那边姓江,名叫江芷儿!”这位“昔日”的伊萝公主盈盈一笑。   掩藏者无数秘密的大燕朝的江湖,又有何不同?   举目望去,万家灯火,如朗朗乾坤,尽入袖中。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写了一万字的后果就是,今天睡了个死~存稿万岁~~ 女主终于出来了。。 打雷又下雨的。。 亲们,我与你们于午夜梦中相会~~~ 明天继续……求支持~~~~(>_<)~~~ 睡了个先~~ 46 46、拉风的大红马车 ...   天灰蒙蒙的一片,像是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征兆。莫飀心情抑郁,一时间,天地茫茫之大,竟无处可以安身。幼年时家族被血洗一空的,爹娘的宠爱,还有童年美好的回忆。      在江湖上举重若轻的莫家庄,就这么的毁于一旦。只因为,所谓的“一代武宗”古治子要统一江湖。      邢烟华的伤心离去,杨枫如的绝望和无奈。“情”之一字,古往今来,多少痴情儿女往往因此而遗憾终生。白头偕老的固然难得,风雨同舟亦是可贵。可她莫飀,她有着什么。她喜欢邢烟华,本是禁忌,如今再加上杨枫如,就更不应该。      最终的结果就是,她负了两个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是莫飀对爱情的理想爱情观,偏偏天意难揣,如今心牵二人,偏应了那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莫飀身心俱累。她从幽茗谷匆忙带走杨枫如,只因急着寻找邢烟华。等到了的时候,才知道邢姐姐早已离去,空留余香在此。      “小诺。”莫飀摸着小诺的羽翼,苦笑着说:“你知道邢姐姐在哪吗?”小诺见到这个混小子竟然还敢摸她宝贵的羽毛,嫌恶的扭开了身子,一只鹤讨厌一个人,这姿势端的是古怪无比。      “算了,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邢姐姐那么伤心,你说它还会不会理我?”莫飀望着小诺,又像是透过小诺遥望远方的天空。她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吧。      小诺鸣叫了一声,似是非常的不耐。      “走!”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莫飀长叹一声,一个闪身,骑到了小诺的身上,宽大的羽翼剧烈的抖动了一下,要挣脱莫飀下来。这个家伙,那个穿红衣服的姐姐对她那么好。一个人孤零零的走了,却让自己留下来帮她。自己也是看在红衣姐姐的份上,才留下来做这份苦差事。      “小诺,帮忙载我到幽茗谷去,我要取回一些东西。”莫飀道,声音缓沉带着浓浓的失落。      挣脱了几下,似乎能感受到小莫的心情,再加上红衣姐姐的嘱托,小诺也没怎么反抗,反正又不远。带就带一次吧。      这几年来,江湖风潮涌动。古治子带领下的乐兴谷势力遍布江湖大小角落。当然江湖上还是有一些能人散士不受古治子的约束,他们不接受任何门派的供奉及邀请。像前面出现过的笑千手,双面娇,中州贾侠,红园居士,丐仙等人。他们亦正亦邪,生性喜好自由,但并不表示天性淡泊名利,否则也不会争相争夺那涅龙宝刀。      除了那些能人散士之外,还分布着大小帮派和各类势力。但在这些年古治子的剿杀下,所残留下的只是一些根基深厚的帮派和门庄。首当其冲的便是唐门和玉龙山庄!      唐门门主年事已高,近年来已把手下势力尽数交给儿子独行锋。独行锋为人不择手段,不屑于做那伪君子,在乐兴谷强大的势力冲击下,如百年之树,摇摇欲坠。所以,独行锋这些年,在妹妹独影心的协助下,兄妹二人奋发图强,试图力挽狂澜,阻止唐门再继续外强中干下去。其中最主要的手段便是,拉拢玉龙山庄!      可惜世人尽知玉龙山庄岂是那么可以容易结交的。古治子在灭了莫家庄之后,第二个矛头便是指向了玉龙山庄,带着谷内大小势力,其中包括杀手榜第一代杀手,和“十大恶人”浩浩荡荡,还没接近玉龙山庄,便被庄前布置的阵法弄的人仰马翻,狼狈不已。杀手榜第一代的十大杀手尽数折腰,十个九个莫名死去,只剩下尾后的十大恶人,更是不敢往前一步。      古治子辛苦栽培了这么多年的弟子十个死了九个,再好的忍性和定力也破了功,气郁攻心,一怒之下,第二天只身前往,欲图取玉龙山庄庄主性命!      迷雾氤氲,古治子使出全身功法,以他的功力,剑早已是累赘。待到达庄门前,突觉天昏地砖,功力使不上半分,体内的真元催也催不上来,筋脉受阻,暗道“不好!”老夫统一江湖将指日可待,难道此次却将命丢在玉龙山庄?!他心有不甘,不管那迷雾瘴气,闭紧玄关,只差最后一步,便可走出这阵法,直达玉龙山庄。      恍惚中,见到一个小娃儿朝他笑了笑,这娃娃看着似乎七八岁,额,似乎穿着个红色的衣兜,头上别着朵小红花,露出了半截雪白的小屁股。“老头儿,您就不要费力了!”小娃儿朝古治子吐了个舌头,“你现在不出去,呆会想出去也出不去了哈。”      古治子看着那小孩得意万分的得瑟劲儿,怒火万丈, “叫你们庄主来见我!”      “啊?你说的是我爹。他在睡觉呢,打扰他多不好。我来接待你就行了。”穿着红兜肚的小孩儿嘻嘻笑道。似乎也刚睡醒,打了个哈欠,睫毛上还沾着几滴泪儿,这一句接待说的口是心非。这位不速之客,打断了他的午觉,这老头儿,着实讨厌。      “无知小儿!”古治子大怒,气冲牛斗,恨不得马上取了这娃的性命。      看着古治子提脚要飞过来。小娃儿不慌不忙,老头越生气,他越觉得好玩。庄里那些人看见他都躲着远远的,他很可怕么?还是老头儿好玩啊,他转过幼小的身子,朝着古治子扭了扭屁股,那屁股翘的又高又挺,又白又嫩,晃得古治子的怒火冲天,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吐了吐可爱的舌头,“老头儿,我就不送了啊!我赶不走你,我闪~!”嘻嘻的笑声清脆悦耳,红色的肚兜一个晃眼,便再也见不到小娃儿的影儿。      古治子拨开迷雾,此时,哪有什么小娃儿的影子,玉龙山庄四个龙飞虎跃的大字也寻不见,玉龙山庄像是凭空消失般,再也无迹可寻。      古治子体内真元逆冲,赶紧坐下打坐,平定体内横冲的真元,经脉涨的难受,血似乎要破裂而出。良久,才吐出一黑色的淤血,乌黑的一大块,体内的瘴气也排的差不多。      古治子长叹一声,玉龙山庄深不可测,欲成大事,玉龙山庄就像卡在喉头的一根毒刺,如鲠在喉!提脚准备收拾残局,回乐兴谷再做打算。   头上一阵乌鸦飞过,笼罩了古治子头上的天空,古治子抬起头,便感觉如雨般的物体向身上砸落了下来。      一阵恶心的屎臭,恶心呕吐,古治子的头上,脸上,甚至有几滴在他抬起头的时候正好落进了鼻孔里,身上无处不是乌鸦屎,他之前下意识的摸了下,黄色的物体沾满了一手。      古治子再好的定力也要开始暴走了。最后一只乌鸦飞过,丢下一张牛皮纸,纸上歪歪斜斜的几个字。古治子看了,气急攻心,肝胆翻动,一口鲜血冲天吐出。      只见那张残破的被丢弃的牛皮纸上,写了这么歪歪斜斜的几个字:“   老头儿,味道不错吧。那是当然,本少爷喂了它们一夜,欢迎下次品尝哈!”      此时,乌鸦的鸦叫显得可耻万分。古治子呆呆的站在那儿,他有洁癖,很浓重的洁癖!   玉龙山庄,这笔账,我记住了!无耻小儿,你给老夫等着!   那是江湖上很远的一件糗事了,可是让不少人大快人心啊。从此,古治子见鸦必杀,杀杀杀……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莫飀送走了小诺,临行之前,从包裹里取出了那朵天元圣君曾给她疗伤的雪莲。“小诺,这朵雪莲,若能见到那个红衣姐姐,麻烦你带给她,这对她的身体有莫大的好处。”还有一些一句话,莫飀忍了忍,没有说出口,她知道说的再多也于事无补。事实大于雄辩,邢烟华如若存心躲起来,她是怎么也找不到的。      邢烟华痛,她更痛。如今她有负在先,若得此生常相守,不负卿心不负情。昔日的誓言种种,化作了现在的刀锋,磨着人心中剧痛。天淅淅沥沥下着雨,空气清新了不少。毛毛细雨最恼人。      小心包好雪莲,系在小诺身上。拍了拍小诺的羽毛,“小诺,走吧,帮我找到她。告诉她,飀儿对不起她。”      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邢姐姐,你等着我,待飀儿报得大仇,必回去找你。   杨清如,即使你的义父对你有再大的恩情,我也要带你走!      莫飀下定了决心,这个江湖,她不去找古治子,古治子也定会去找她。动不如静。她跟古治子,不死不休!      想起恩师天元圣君临终前的一件嘱托。嘱咐自己在功成之后送一封信给北海神姑,江湖上的四大传奇,分别是“地煞冥魔,北海神姑,万佛神宗,天元圣君”。自己的师父是天元圣君,和其余的三位同等的高手必应有一些过节和交情。师命不可违,莫飀收拾了起心中的愁绪,铁弦取了回来后,一直装在软皮套里,背在身后,和包裹系在一起。手持无尘剑,这把江湖上人人欲与之争夺的涅龙神兵。莫飀冒雨前行,前方危险未知,危机重重,只有脚下的路是最踏实的。      夜幕低垂,小雨淅沥,此时已经走出了离绝心崖很远的一段距离了,远处的路,隐约间似乎可以看见一处灯火摇曳,炊烟影影,似乎是一处客栈,上面一个大大的“酒”字的旗帜飘摇。毛毛细雨,并不能阻挡它的飘扬。      莫飀举步前往,只想快点安顿。走近后,果然是一处客栈,普通朴素的客栈前,一辆豪华的马车引起了莫飀的注意,四匹雄壮的高头大马低着头吃着客栈准备的马草,一个小厮举着伞一边的两匹马挡雨,另一个小厮在另一边挡雨。伞的颜色无一例外是明亮的大红色。马车的车身不知是什么材料,此时雨水已经大了起来,砸落在上面,又迅速的落下,马车一点潮湿的痕迹也没有。      这马车说是马车,不如说是一处移动的豪放小房子,四边棱角像张开的屋檐,镶金系玉,四个角系着四个红色的玉米穗,配着玉佩,在风雨中铃铛作响。非常之拉风,嚣张!      莫飀心中好奇,拥有着这样的一辆马车的人,家中必定殷实富裕,来到这个小地方不说,若想马车不淋雨,直接拉到客栈的牲口房就是。她绕过马车,发现在车的车尾巴上,刻着一朵明艳的大红花。花朵颜色鲜艳滴血,仿佛有血液在围着花瓣儿晃动。逼真不已。      红色的雨伞,大红色的大红花,红色的玉米穗,在风中飘啊飘。两个小厮举着伞儿隔着马儿交头接耳的聊起了天,极尽内容之无趣,面容之猥琐。不知道为什么,莫飀心中一阵恶寒。      马车的主人,这货,太张扬了!这颜色配的,太恶俗了!    作者有话要说:额 话说大家猜到这货是谁不 这货 是男是女~~o(╯□╰)o 47 47、玉龙山庄花大少 ...   客栈里客人稀少,在夜幕笼罩下的雨夜里更显得冷清非常。时值天气转凉,虽不至于到了呵出一口冷气就凝结成冰的夸张程度。大燕朝占据了领土范围内最好的地利,四季如常。唯有这雨季,天气忽冷忽热,在这乡间小地,更是让人受不了。      莫飀感觉一身风尘,只想快点去客栈安顿一下。外面寒意逼人,来到了客栈一阵暖意扑身,空气清新,似有花香袭来,如身处春天的谷底。馥郁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醇厚的酒味。问味便觉醉人,      小二一见有客人到来,赶紧儿从灶台那边抬起头,一路小奔着招呼起来。   “客官,我们店有上好的住房,请问您是住上房还是中房,先吃饭还是先安顿?”   “一间上房。”莫飀随意的点了几个菜,小二应了一声,又匆忙的小跑着准备去了。      莫飀向里走去,这里的客栈外表普通,里面却布置的朴实大方,毫无小家之气。      “混蛋,叫你捶腿是这么捶的吗?”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音量之大,震破耳膜。   汗,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狮子吼吗?莫飀堵住了耳朵,以免再受其毒害。      “少爷,少爷,小的错了,小的这就努力仔细锤,不打盹了。”接着传来的就是一小厮求饶的声音,声音表面上看来饱含着恳求跟胆战心惊。      “去你的,本少平时对你就那么可怕吗?”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少爷,你对小四好着呢?他啊,是故意这样的,嘻嘻。”悦耳如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嘻笑道。      “那还差不多,哎呀,灵儿我肩膀有点酸。我可是怀念你那捏拿的手艺很久了。快来,替少爷我捏几把。”   “小四,本少爷暖手的小火炉似乎不暖了,你去那边,添点柴火。”端的是颐指气使。   “啧啧,这酒啊,还是自家酿的好啊。”嘘了一口气,一声长叹,似是无限之满足。      莫飀一阵恶寒,这家伙自己没手吗?果然是纨绔子弟啊,外面那辆风骚的马车果断的应该就是他的。啧啧,果断鄙视之。鄙视之余,心里不免有些好奇,这货又是怎么样一副嘴脸。      想起自己前世时看到的古代电视里,那些富家弟子要不歪瓜斜枣,脸上麻子横生,要不斯文败类,虚伪十足。      这厮的德行估计也□不离十,莫飀叹了口气。林子大了什么林子都有了,不足为奇,不足为奇!此时正好正逢那少爷换了个腿捶,转了个身。      这么一看,不惊呆住,这份呆几分诧异,几分则是理想跟现实的巨大反差。      这货,好一个风流俊雅的货,啊不,是人物!      此货,他漂亮的过分,也英气的逼人,这么一对矛盾的词语用在他身上却相融的完美无瑕。剑眉入鬓,俊朗非常,挺直的鼻梁。不染而朱的嘴唇,有点坏笑般的上扬,带了点嚣张的味道,所有的五官在他脸上组合的无懈可击。对,是无懈可击!一身名贵的红色锦袍,漆黑如墨的长发用玉冠束着。浑身透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邪气,贵气,还有傲气!      他身后站着个身穿淡黄色衣衫的丫鬟,鹅蛋脸,约莫十六七岁,,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笑意盈盈的给他仔细捶着肩。还有个一直低着头坐着帮他捶腿的小厮,似乎也是家中带来的家丁,一脸的老实。他则微眯着眼,满脸的享受。      看着这幅德行,莫飀顿时觉得,那所谓的邪气和傲气都是自己看花了眼,那些都只是专属于富二代身上的纨绔之气啊!      似乎感觉有人在看他,他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摆了摆手,那个叫小四的小厮就停了下来,站在另一旁。      “来者既是客,我这暖意如春,亦有纯酿美酒,兄台何不妨和我小酌几杯。”纨绔子弟一边说一边翘起了二郎腿。哪种姿势舒服就怎么坐,也不管别人是不是在看着他。      似乎对着别人盯着他看很正常,甚至还一边说着一边不经意的理了理自己本已经很整齐的头发,唉,都是一张脸热的祸啊,男女通吃,啧啧~!      莫飀顿感无语,这货人前人后两个样啊,刚才的话文雅了许多,只是能不能麻烦他不要那么自恋好不好。      刚想到这里,可让她更雷的还在后面,原来入门的那些花香是从此货这里传过来的。一排又一排各种各样的花不分季节的怒开着,糖槭树花,金银花,晚香玉,醉蝶花,甚至还有曼陀罗花,冰凌花……当然最多的当属大红大红的玫瑰花,别的花只带了一盆。      别过脸,不经意看到在这位少爷的身上,额,还别着个刚摘下来的鲜艳欲滴的最大的一朵玫瑰花。配着那纨绔而自恋的样子,显得的骚包无比。      这货,莫飀掩面,她不认识他,对,她本来就不认识他。   因此听着此货的邀请,听到也装作跟没有听到一样,照常的往前走。      花沁辰最近的日子很是自在,不对,应该说他的一日子过的一直都很逍遥自在。自从出庄之后,再也不用受老爹的压迫练那些脑残的武功。武功再厉害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没有哥过的逍遥。人生嘛,贵在及时享乐啊。他抿了口自己酿造的酒,又满足的叹了一口气。感觉小四捶腿的力气越来越小,那颗头跟倒头葱蒜般,差了几分就要落在自己腿上了。      擦!不愧是自己的小厮,平时没给他多少活啊,一天二十四小时十四小时在睡觉,睡神小四,别的家丁能比吗?不能,他花沁辰的家丁都与众不同啊,可是这要睡不睡,要捶不捶的样子,本少也很难受啊,该是吓他一吓了,“混蛋!”清了清喉咙,花大少破口大骂,顺便踢了小四的屁股一脚,“叫你捶腿是这么捶的吗?”      小四一个哆嗦,他的屁股火辣辣的痛,少爷这无影腿功是越来越厉害了,只好装可怜赶紧的求饶,不然苦头在后面呢,想想都忍不住颤抖一下。话说自己这睡功还是得自少爷的真传呢。常年跟着这尊大神,好的没学到,坏的习性倒是一个也不差。      感受着自己这个包间微微的暖意,自己发明的这个可随身携带的暖炉果然是个好东西,双手抓了个紧,像个老人般,蜷缩着身子,把小火炉捂着紧紧的。      突然有种被人盯视的赶紧,花大少邪邪一笑,客栈里太冷清了,有人作陪,自是不亦乐乎。他不担心来人是敌是友,可见他值得让他自恋的东西不只一两点。      花大少难得的立起身子,待看到是莫飀后,怔了一下,打了个哈欠,随后又是懒洋洋的神情。只有丫鬟灵儿知道,少爷懒洋洋的外表下,显然是来客很是入他的眼缘。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了解自家的主子的啊,喜欢一切美的事物,对于人,也是如此,对于家中的丫鬟包括家丁,挑选的可严格了。丑的一概不要,最次,也要样貌端正。      来的这位公子,俊美绝伦,虽是风尘仆仆,绝无法遮掩他那璞玉下的光华,处众人中,似珠玉在瓦石间。唯有自家公子才可一抵他的光华,他一身白衣,眼睛如墨般点漆,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他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手持一把剑。更显俊朗非常。      灵儿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如此标志的人物,他若是女孩,定也是非常漂亮的吧。似乎看到莫飀无意间扫了这边一眼,不由脸一热,低下了头。      话说,这边莫飀还想躲着装作没听到没看到,那边怎知那个阔少就极为难得从他那毛绒绒的豪华躺椅上,站了起来,低着头对着小丫头说了几句什么。      莫飀正自诧异,便看见那个穿着淡黄色衣衫的小丫鬟小脸粉红的,低着头向她走过来。   “我家少爷请你过去一叙。”小丫鬟低着头,隐隐可见晕红红至了耳根。   莫飀大感无奈,人家都请上门了,也不好意思拒绝。也只好随着灵儿走了过去。      见莫飀走了过来,花大少显然是无聊了好久,有人把酒同欢,花少心情很舒畅,“小四,还不快给客人赐座。”花少嚷道。“去,把我的锦绣椅拿过来。”小四一个小跑,不一会儿,就端来了个毛绒绒的椅子,说是椅子,不如说是躺椅,上面覆盖了动物华贵的皮毛,坐在上面,可以说是酥软无比。      莫飀坐在这位“纨绔子弟”的对面,可以说是怎么坐,怎么的不舒服。花大少安顿好莫飀的座位后,又兴致盎然的躺倒了他那躺椅上。“这位兄台,这是我发明的锦绣遥转椅,来,试一试。”花大少哈哈笑道,面上表情很是得意万分。      莫飀很无语,这就是待客之道么?她躺着也不是,坐着又很别扭,这是躺椅啊,坐着像什么。      “非也,非也。”花大少把手伸到了躺椅下,不知转了个什么东西,那躺椅“咕噜咕噜”的几声响,后面的靠背缓缓的向上升,躺椅在瞬间变成了座椅。      莫飀睁大了眼睛。这朝代,有这玩意吗。敢情自己碰到了一位古代的发明大家。这货,看不出来啊,脑子挺好使的。   看着莫飀惊诧的表情,花大少心中得瑟,这才是发明最大的乐趣啊。      莫飀摇正了躺椅,正容道:“古之往来,奇淫技巧往往不被家国所重视,可往往能发挥莫大的作用。阁下精通此道,在下甚是佩服。”   没等自己说完,对面那位别着大红花的富家大少就猛拍了下大腿,身子的晃动,连别在衣襟上的大红花都颤巍巍的晃动。      “知己啊,你讲的话简直是说到了我心坎里去了。”一时间,花大少激动的忘了尊称“阁下”云云,否则定是“阁下所言即是,甚入我心也。”若是莫飀坐的离他近的话,那么他拍的就不是自己的大腿了,而是“知己”的肩膀了。      一激动,花大少就想和这位知己把酒言欢,给自己和对方都斟了满满的一杯,“不知阁下的大名是?”花大少咳了咳,一副道貌岸然的正经。      “莫飀。”莫飀觉得这位阔少身上虽有纨绔习气,却独具匠心,不减率真性情,心中恶感大减不少。   “不知阁下大名是?”酒香扑鼻,连一向不怎么饮酒的莫飀都忍不住抿上一口。      “花田错!”花大少依旧得意洋洋,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这名字,贼好,贼好!嘿嘿,不愧是本少爷取的名啊。      噗~!莫飀一口酒刚入嘴,就差点喷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说,本文的另外一位主要人物登场了。。序幕渐渐在拉开。。 额,因为人物的重要性,所以文案有点小小的改动。。(= = 还有那个,掩面,昨天写了一万五千字的后果就是,今天坐着半天都在发呆。神游太虚中。半天没有力气。。我果断的太虚弱了。。(#‵′)凸 还有,童鞋们,看官们,爪子啊~~ 上章收到了两个,愣了愣,仰望天空~~ 召唤~~~~~~~~~(左边是荡漾着的召唤线) 48 48、你在花田犯了错? ...   噗~!莫飀突然很有一口酒水喷死花大少的冲动。      “怎么了?”花大少难得的用了一次心中最理想的名字。换得这待遇。非是他像欺骗莫飀,不告诉他真名,而是在花大少的心里,面对知己的时候,应该展现自己最理想化的一面,当然,包括名字。      “这名字。”莫飀忍住笑。“忒有诗意,太有诗意了!不是一般人能起的啊,花少太有才了!”莫飀笑道。觉得这货的名字跟这本人一样,有点小无厘头。      她突然想起了前世听过的一首歌叫《花田错》,而真正的花田错来源则是前世的一曲经典的京剧名,她记得是一出剧情节趣味、人物幽默,藉由误会巧合、性别错置,发展出一段令观众从头笑到尾的轻松喜剧。      不过印象最升的还是那首歌。想起这首歌,莫飀面色古怪,随意问道:“额,花少可曾在花田里犯了错?”问过后,又不由好笑,怎么和这富家少爷在一起,也变得无厘头了起来。      “什么?”花沁辰,啊不,应该称之为花田错或者花大少,一时间没有听清,又问了句。      “没有什么。”莫飀笑道。刚刚呛的匆忙,倒没有尝到一丝酒味。旁边的灵儿倒是精灵的很,见莫飀欲饮酒,连忙一手拿起酒壶,一手托着壶底,以及其专业娴熟的手法,把莫飀的酒杯斟了个七分满,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好酒,但是闻这酒味,便觉心神俱醉,酒香迷人!”莫飀由衷赞叹道。自己自小家境不错,寻常酒往往入不了眼。这杯酒,倒让她想起了前世源远流长的中华美酒。酒香醇厚,不饮自醉。      “嘿嘿~!”花大少那双桃花眼笑的都快眯了起来,甚至有一对小酒窝若隐若现。显然是得意的不能得意。大红花自然是迎着花大少身躯抖动的风,迎风颤巍巍的晃动。有随时折腰落地的风险。      莫飀头上冒黑线,这随便夸一句,此货恨不得尾巴都翘上了天啊。莫飀马上决定,这酒再好喝,也绝不多说一句赞扬的话。      莫飀摇曳了下酒味,观其酒色,透明清亮有光泽,至清至纯。暗叹一声好色度。送至口中,舌尖轻点,味涩而浓,轻抿一口,舌面轻转,酒在口中滑了个圈。整个口腔的上、下颚充分与酒液接触后,味道又变了,转为酸味和咸味。最后再入了喉咙口,竟隐有一丝甜味余香。   入了腹中,顿感全身暖和,热意袭人。在这冷意的天气下,浑身舒畅不已,齿颊留香。      莫飀下意识的想夸赞一句,眼角余光便看到花大少眼神很期待很纯真,一双桃花眼盯着莫飀的一举一动,小尾巴翘起来的感觉,就等着莫飀的赞扬。      莫飀觉得自己如同被一个看似很善良的小动物用炯炯的目光,炯炯有神的注视的,头如斗大,有的人真的是不能多表扬的,比如眼前这位尾巴快要翘上天的花大少。      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不错。”莫飀淡淡的说道。   花大少坐直了身子,只是那眼底的失落是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的,顿时,连目光也变得有点哀怨了起来。      莫飀被一个大男人,哀怨的望着,感觉鸡皮疙瘩都快要起了。忍不住在心中爆了一句粗口,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辜的望着我。      感觉到莫飀的不自在,花大少收起了目光,可能也觉得不太好意思,掩饰似的打了个哈欠,“莫兄真是酒道中人啊,这么快就看出我的酒的与众不同了,不是兄弟我自吹,这酒世上只有我一人能有,也只有我会酿造,也只有我那地方才能酿造的出来。”      说着,花大少不知从哪里,额,貌似是背后的衣服哪里,掏出了一把折扇,“刷”的一声打开,姿势迅捷而快速,神情慵懒自得,换了个腿,接着条件反射的翘起了二郎腿。      汗!谁跟你是兄弟。这么冷的天,有必要摇扇子摆酷么?更恶寒的是,折扇上的图画也是一片的大红花,鲜红鲜红的大红花。花海旁边附弄风雅的写了几行歪歪斜斜的小字。汗,这货,太骚包了。莫飀一阵无语。      “来,来,喝!”花沁辰花田错花大少爷很明显的兴致不是一般的大,“今晚咱们俩今晚不醉不归。”      “不了。”莫飀轻摆手,微微一笑,“花少的好意我心领了,奈何我明天还要赶路,不能陪你久酌,这一杯酒我表示歉意,恕不奉陪。”说着,莫飀自斟一杯酒,朝花大少敬了一下,一口饮尽。      “哈!既然莫兄有事,那我也不多打扰,小四,你和小二一起带莫兄到客房去。”      莫飀走后,花沁辰花大少爷似乎倍感无趣,打了个哈欠,又恢复了那一副懒洋洋的神态,摇了下锦绣椅,又躺在了上面,感受着肩上传来了柔软的力道。      “灵儿,你觉得此人如何?”花沁辰似睡似醒,慵懒的问道。      “处众人中,似珠玉在瓦石间。”灵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看举止,其人谈吐不凡,品酒的手法,更是个中行家,一般这种情况下,有两种可能性,其一,此人嗜酒如命,在酒中侵淫良久。其二,此人定是出身名门,自小锦衣玉食。一般的酒根本入不了她的眼。”灵儿想起了莫飀最后推酒的微微一笑,一时恍惚,失神了起来。      “嗯?还有呢?”花大少喃喃道,似乎快要睡着了。      “啊?”灵儿被惊醒,唉,都是少爷害的,害得她这些年眼睛也刻薄了不少,用少爷的话来说,叫什么外貌协会党。一入党门深似海,从此丑人是路人啊。      灵儿整理了下思维,“而最后,他推酒不饮,我所能推断出的是,此人身处望族,自小家境不错。只因气质和谈吐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形成的。这更加证实这一点。当然,从性格中可以判断出的是,此人自制力极强,谁人不知,“酒色财气”乃人最容易犯的四戒,酒色财也是世间最难以让人抵抗的东西。江湖上,花少爷的酒,倾雅宫主的美,玉龙山庄的财乃是最让人津津乐道也是最让人无法抵抗,心生向往的。”灵儿津津乐道,如数家珍。      小丫头马不停歇的一口气说完,小手捏着椅上之人的肩膀,半晌,等不到少爷回话。只传来了睡觉时均匀的呼吸声,呼吸悠远而绵长,显而易见,睡的还挺香的!      “少爷~!”灵儿很郁闷,为什么每次在别人说的正尽兴的时候,都睡着了呢。      她心生不忿,小手狠狠的捏了□下人的肩膀,甚至拿那肩上肉,左轻转三圈,右转三圈。还不见少爷醒来。      小丫头恨恨的住了手,少爷就是头猪,尤其在睡觉的时候。她忍不住对着熟睡的少爷做了个鬼脸,两只手做喇叭状,对着他耳朵说了一句,“少爷,你是猪啊~~~~!”   “灵儿,少爷才不是猪!”小四忍不住的插了句口。少爷才不是猪呢,他可聪明着呢。小四很老实。      知道少爷不会醒来。小丫头忍不住扑哧一笑,这种小孩子的举动顿时让她不太好意思,却大大的出了心口的小郁闷。哼!少爷你下次还在我说话时睡死了,我就各种的骂你,让你各种的骂不还口。      “小四,抬少爷上去。伺候他洗澡。看他还不醒?!”灵小丫头哼着道。   “灵儿,你知道的,少爷从来不允许别人伺候他洗澡的。尤其是庄里的男小厮。”小四搓着手,显得极为为难。      “嗯,知道了,你先抬他上去吧。”不知道少爷这怪习性是从哪来的,有次,只带了一个男小厮出来游玩,少爷竟然不让人家伺候,硬是自己完成了洗澡大业。      他那身子,自己又不是没见过。自从自己来到山庄后,都是自己伺候的。除了擦擦背,帮他在身前身后抹抹少爷捣鼓的那什么皂,洗完一遍后,还得再泡在花瓣池里,清一遍。少爷不愧是姓花啊。      灵儿从马车里取了花篮,熟练的采摘了些玫瑰花瓣,装了整整一个花篮,哼着小曲儿,叫店家准备了两桶子热水。依次使唤着端到了少爷居住的那间“天”字号的上房。      “都出去吧。”灵儿一边关上门,一边说道。看着少爷死气沉沉的样子,唉,又是老样子啊。小丫头动作熟练的不能再熟练,小时候刚伺候少爷时的羞涩跟困窘早去了个十万八千里。      解开了少爷盘发的玉冠,由上往下,再解开了腰带,移除锦袍,小心的脱下脚下的黑缎青绒靴,给少爷翻了身,终于只剩下中衣了。      小丫头习惯的舀子里早已装好的水,往花大少熟睡无害有轻微鼾声的脸上“扑”的浇了上去。这水,她特地在给少爷解衣宽带的时候放着冷却的,只为了此刻。      “啊……”花大少揉了揉眼睛,忍不住就要破口大骂。看着自己宽衣解带的样子,再看着眼前的灵儿小丫头插着小蛮腰,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在严刑逼供。      知道自己又睡了过去,花大少讪讪的住了口,无比艰难的爬下了床,习惯的伸开手,便听到了小丫头哼了一小声,狠狠的解开了他的中衣。      “少爷,你每次都这样。”小丫头嘴巴嘟的老高。   “再这样,我就把你丢给小四,让他伺候你洗澡。”小丫头使出杀手锏。      “灵儿,别……”很显然,这一招对花大少是很有用的。      他跳进了澡盆中,感受着热水渗透肌肤的热度。舒服的叹了口气。   “那你还每次在灵儿说话时睡觉。”灵儿一边在少爷的后背上抹上少爷发明的皂粉,小手微使力,一边表达着她的不满。      “呵呵,小丫头,本少可是猜到了你说的是什么。”花大少手一挥,得意的一笑。伴随着水的搅动,花香萦绕了整个房间。      “不过,你还是少推断了一条。”   “还有什么?”小丫头歪着头,不耻上问。      “出身名门世家,举止从容,心性却坚韧。风尘仆仆,他自幼家中必遭受过异变。还有……”花沁辰说到这里,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      “少爷,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嘛!”小丫头也急了。      “还有啊,呵呵,那个莫兄,他可是有着很浓重的心事。”花沁辰笑道。氤氲的雾气润湿了整个房间。      花沁辰发丝如墨,剑眉上似乎也沾染了一些露珠般的雾气,那习惯坏笑时上扬的薄唇,在水雾的环绕下展现着优美的弧度。水的蒸发,竟让薄唇看起来有些粉红色的色泽。肌肤在花瓣的围绕下隐隐有光泽流动。平日里一双总打着瞌睡的眸子,纤长的睫毛闭拢。      花瓣与水肆意的张扬着,这个男人,像是花的宠儿,他的俊美,如他饲养的不分四季盛开的花儿一般,有违理常。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作者有话要说:= =~ 49 49、花沁辰的苦逼岁月 ...   夜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乡间的夜晚是孤寂的,却也是热闹非凡的,星河像条环缠的丝带,夜色凉如水,一场雨过后,扫尽了万千污尘,空气里涌动着淡淡的清新。      花沁辰吩咐灵儿出去后,打开了房间的窗户,月光如争宠的精灵般争泄而入,被雾气蒸的良久,空气都闷热的让人呼吸不畅,贪婪的呼吸着涌进来的空气,花沁辰躺在了锦绣摇转椅上,沐浴在皎洁的月色之中,不由的想起了今天遇到的那个人。      处众人中,似珠玉在瓦石间么?不知跟自己相比,又是如何?花大少邪邪一笑,那人不失为美男一枚啊。半晌,又如老人般似的叹了口气。   凝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带着一点自恋,一点惋惜,花大少手摇折扇,虽然现在没人,很显然,他对这一动作是熟悉之至。古朝公子,必有纨绔。      花大少心情良好,不为别的,出走江湖,不多认识几个良友怎么对得起他难得的一次出门,何况还是帅哥。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那位叫“莫飀”的人,他总是感觉一种熟稔的气息。      玉龙山庄机关遍布,守卫森严,即使没有守卫,也是没有人敢闯入的。作为玉龙山庄少庄主,拥有着这个身份,又是多少年了呢?      没错,这位自认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自恋至极的花大少正是前面出现过的那个穿着红兜肚的小娃娃,如果让古治子知道那个当年恶整他的小娃娃现在就在此,一个名不见转的乡间小地,恐怕这个地方再偏僻,他都是要率麾下十大杀手和十大恶人外加众多乐兴谷弟子前往的,以报当年奇耻大辱。      花田错,想起这个名字,花沁辰嘴角不由上扬,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的遥远,一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缘由,漂亮的面孔,在瞬间却带着几分苦逼的窘状。      花田错前世是位老老实实,争分夺秒,不迟到不早退,在外企上班的一位小职员,每天为了一些数个五个指头还不到的的薪水朝九晚五,还好,公司的各种福利和待遇都不错。营销这个行业,做的好,各种奖金,勤劳奖金,年终奖金什么的还是很丰盛的。      花田错这个名字,还是那个爱唱京剧的老爹给她起的,花老爹觉得这个名字朗朗上口,饱含了中华名族上下五千年的京剧精髓。和孩子她妈一拍即合,不管生儿生女,就敲定了“花田错”三字了。从此,花田错降临于世。二老当掌上明珠似的供着。      花大小姐的宗旨是宁可晚睡一小时,不可晚起一分钟。和往常一样,在自家老娘拉扯着起床,千呼万唤始出来后,迅捷的闪进了卫生间,打扮的时间比洗脸的时间长,匆匆的喝了几口粥,盛装打扮朝气蓬勃的出了门。      五路车缓缓驶过来,此时停车地那儿已经站了很多人,大大小小,老年人,戴红领巾的小朋友,更多的还是像花田错这样的争分夺秒的上班族,每个人都跃跃欲试,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了。花田错花大小姐更是场中老手,咬紧牙关,一个字“冲”!      那些等待的人群只感到一阵旋风涌过,一个俏丽的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淑女万分,奔跑的姿态却如此的豪放和视死如归的热烈。方才意识到这么多的人一辆车不够,此时不抢何时抢。顿时人潮涌动,呼啸而至。      此时为上班高峰期,等下一辆车往往容易错过上班时间,更不用说容易发生交通堵塞之类的事情。   花田错渐渐感觉自己快变成了人肉榨干子,被挤得不成样儿,那个在自己前面的一个小女孩更是可怜,小脸都快要挤皱了。她心生恻隐,迟到就迟到吧,祖国的花朵可不是用来摧残的,索性便让个缝隙给小朋友,自己准备下车。      “不要挤了,让我下车。”众人这时都很识相的让了一个道给花田错。谁知这时候人都差不多挤了进去,她这一句大吼“让我下车”后,司机就以为她快要下车了,谁知她还在努力的把小朋友推到前面,做好安置,为下车做准备,那个小朋友回头甜甜的一笑:“谢谢大姐姐!”   说时迟,那时快。花田错一个脚刚准备下地,车子“啪”的一声关上了车门,关门的惯力和启动的推力,花田错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被甩到了车外,如果仅是这样,倒不会有生命危险,凑巧就在于正在此时,一辆车横冲直撞的像个酗酒过多的醉汉一样,向花田错撞过来。      花田错感觉自己在飞,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脑子里回想的是老爹和老娘慈祥的面容,红色的红领巾迎风飘动,还有,小女孩那甜甜的笑容。   “谢谢大姐姐!”这是花田错在地球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姐这辈子,也算值了!一片混沌,她闭上了眼睛,再也听不到人世间的任何嘈杂,像被一个黑洞所拉引。脱离了地球重力,飘飘的如一颗粒子,更像宗教中所论述的“中阴身”状态,浑然的被拉向了一个未知的领地。      她感觉自己又像是被一股吸力吸去,茫茫然然,浑浑噩噩,忽然眼前一片光明,接下来就是一个老婆子兴高采烈的声音,“恭喜夫人啊,是位少爷,看这白白胖胖的小样儿!”      一时间,花田错愣住了。“咦?这孩子怎么不哭呢?呆呆傻傻的。”产婆一个巴掌拍向了她,不,此时应该称之为他,白白嫩嫩的小屁股上顿时传来了“啪”的清脆的一响,还不哭?又一拍,“啪”“啪”“啪”一共拍了三掌,终于把花田错给拍哭了。      全家人又笑了,一片灿烂的喜庆。玉龙山庄一片繁花似锦,喜气洋洋,花庄主朗朗的大笑声,丫鬟小厮间通向传告的贺喜声,花大少爷却哭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一,他是被疼哭的。二,他果断的穿越了,还是个男的。苍天啊大地啊,花田错花大姑娘小眼泪汪汪,心里切泪流成河,无尽的流淌不绝。      想到这里,花沁辰仰身长叹,人们都说青春是道明媚的忧伤,可姐的青春硬是被转了个圈,转来转去,哪里见忧伤,都是一片的废墟和灰色的绝望。穿越可以是糖,让你甜到地老天荒,穿到古代,可以圈养代号为“宫商角徵羽”的几个美男,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可以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再从人生哲学谈到诗词歌赋。      花沁辰曾幻想过无数次,也叹息过无数次。姐为祖国的花朵牺牲了大好的如水年华,老天爷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别人的穿越是糖,那么姐的穿越就是碗苦瓜汤,不只苦,还很涩,涩的昏天黑地,天昏地暗!      很多时候,花沁辰一想到自己作为玉龙山庄的独子,将来还要娶妻生子,就不由的满脸愁容,姐对女的没兴趣,姐是直女。但姐要和女的一起圆房,一起完成生子大业,然后一起抚养孩子,继承玉龙山庄。   花沁辰不想再想下去了。长叹一声,脑海里不由的闪过了一个人影。      玉龙庄主花钺千因为玉龙山庄事务繁忙,因此将教花大少的重任交给了自己席下的首席大弟子花峻岩,花峻岩自是用心教授。在花沁辰眼里,大师兄英俊不凡,温文尔雅,花沁辰前世没有谈过恋爱,无数次的暗叹错投男儿身。那段时间,他看大师兄的眼神都不太一样。花峻岩每次被花沁辰看的浑身发毛,自家少爷虽是调皮捣蛋,在自己教武功的时候也算认真,虽学的不快。只是能不能不要用那经常用那双含情的桃花眼盯着他,对!这对花峻岩太说是盯着,而且盯着他浑身发冷汗,为嘛他觉得小师弟,花少庄主的目光柔情中含着一丝水呢?      任一个男人被花大少这么盯着,都会浑身发麻头冒冷汗的。花峻岩也不例外。好在在自己严厉的教导下,花大少不堪重负,练功似乎对他来说是天底下最麻烦最难的一件事,花峻岩有点小得意,从此教的愈发的严了,最后,轮到花大少看到他就想跑了。      花大少的这一段“暗恋”的生涯在只抛了几个满含基情的眼神之后,就这么的不了了之。何况想到前世的攻受问题,花大少又苦了苦脸,他前世不是腐女。他才不想成为传说中的腹黑年下攻或者万年忠犬受。对他而言,各种都是折磨。前攻后受,各种的不要啊!      玉龙山庄少庄主花沁辰,花大少的这一段“风花雪月”的岁月就跟一颗石子打了一个水漂,擦一擦湖面,只泛起了几丝涟漪,而没有带走一丝痕迹!   那一年的风花雪月啊!花沁辰叹了口气,各种苦逼不解释。      他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时常怀念家中的亲人,和前世的一切。逝去的都是美好的。好在,今世作为玉龙山庄庄主唯一的独子,从小到大可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的万千宠爱。如果寻常的孩子拥有这么的宠爱,可能早已不学无术。花大少好歹也是从21世纪穿来的大好优秀社会女青年一只,虽说没有那么纨绔,倒也有了不少坏习气,比如贪图享受,为了各种享受可谓是绞尽了脑汁,发明了不少东西,连带着玉龙山庄的整体生活水平都有了显著的提高。全庄人民,上至庄主,庄主夫人,下至丫鬟小厮,灶房伙计一起的奔向了幸福的小康。      花庄主和庄主夫人就这么个儿子,自然是万般宠爱,除了练武和教学方面的严格外,平日里他想捣鼓什么都任他去,甚至还提供儿子想需要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      花沁辰照单全收,时间久了,也就认可了这个家。毕竟,人心都是肉长了。他恨透了前世忙碌烦乱的生活,既然老天给了他这个机会,他自然是只争朝夕——及时享尽一切乐!       作者有话要说:走过路过,爪儿留过~ 求评~= = 一年前,编(和谐)辑找过我,当时没有精力,还有别的原因,木有v。。 这次由于一些原因,更新也比较有保障了,还是决定v了。。我会努力写的~! 感谢大家的支持,鞠躬~!^_^ ps:八月十号会更新三章。 有人问我专一还是np,对莫飀而言,专一有点难收场,也不想大家桑心,np吧~~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__^*) 嘻嘻…… 50 50、大家穿才是真的穿 ...   这一次,他撺掇着家中上下老小,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家老爹,有了次出远门的机会。为了怕花庄主反悔,以防夜长梦多,他早早的就出了家门,只带了一个小厮小四和丫鬟灵儿,驾着那辆宝贝马车,只为好好的游览一次大燕朝的山山水水。      这次路过乡间小镇,无意中遇见莫飀,莫飀对奇淫技巧的独特看法,和对品酒的专业,不只如此,额,在花大少眼里,莫飀不疑为美男一名。面对着美的事物,尤其是不输于自己的美男,何况这个“美男”的气质和谈吐,很合花沁辰的口味和脾气。      花大少很自然而坚定的将外貌协会的宗旨和颜控的作风,贯彻到了底。他心想着,不知莫美男这次风尘仆仆的要前往哪里去。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二人同行,倒也免却了旅行的枯燥和时而的无味。花沁辰想到这里,心生相交之心,更是对未知的旅途心生向往。有如此知己,人生足矣。      他心中跃跃欲试,算定现在是二更左右,也就是相当于前世的九点。莫兄定当还没有睡。他心思粗中有细,前世本就是个姑娘,再怎么粗心,没心没肺,总体来说他还是很细腻的,更不用有说当男生的自觉了,要不然也不会对花峻岩有那么一段随风而逝的“暗恋”生涯。   花沁辰注意到莫飀喝完酒后似乎没有吃,也不知道莫飀之前订过的饭食,小二送上去了没有。以防万一,更怕“美男”加知己受饿,他一挥折扇,习惯性的邪笑了一笑,小酒窝也跟着若隐若现。兴致冲冲的下了楼,欲叫小二准备了丰盛的饭菜。      这客栈正在打烊,小二懒洋洋的打的哈欠,准备关门大吉。一绽白花花的银子呈“抛物线”的形式抛了过来,小二眼睛晃了下。便看到了一个衣着贵气,手拿折扇的公子。      “做一餐丰富的饭菜,有鸡有鱼,有鸭有肉,荤素相搭,色香味宜。” “知道小店已经打烊了,这是给小哥你的赏钱,做好了饭后另算。” 花沁辰嘴角上扬,无意中带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小二心下一喜,小心翼翼的将银子揣到了怀里,屁颠颠的又继续忙活去了。这位公子不仅人长得俊,出手也忒大方阔气。这都能抵下自己三个月的酬劳了。      花沁辰长身玉立,不一会儿,一席热腾腾的饭菜就做好了。问了小二那位白衣公子的住房在哪。花沁辰正欲端着饭菜就走。   “公子,这个还是让小的来吧。”小二忙不迭的道。这也本是他的分内事。   “不用了。”花大少很笑的很轻松。本想一手拿折扇,一手托着案子上的饭菜,她憋着口气,尝试了两下,托不起来。要不是小二在下面接着,还真差点就洒了下来。      小二在旁边捂着嘴巴,低着头,肩膀抽动,似乎是憋笑憋的很辛苦。   靠!花大少忍不住的爆了句粗口,想摆下酷,使自己看的优雅点都不行吗?她打发走了小二,把折扇插在了脖子后的衣襟里,吸了一口气。双手分力,自是很容易的把摆满了各种菜的案子托了起来。又怕汤洒掉。自是小心翼翼的往莫飀房间走去。      她的步伐轻微的像猫步一般,到了那间上房,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又怕饭菜洒了,一时间没想到那么多,性子一上来,脚便狠狠的踢了上去。   门没有在花大少的想象中“吱呀”的开了,“嘭”的一声响。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谁?!”   花大少只感觉面门似乎被一道玄风扣住,一阵玄音从耳边穿裂而过,耳膜欲被撕裂般的剧痛,又感觉到似乎有一把利刀的强劲向自己袭来。直取面门。“小命铁定要挂了。”花大少很悲伤,他不想再莫名的死一次。      似乎又听见“咦”的一声惊讶声,那道如利刀般的劲风被逆转,轻微改了方向,由于收势太过匆忙,愣还是从脸颊处险擦而过。   “滋~!”一道赤红的血痕在花沁辰那张的俊俏的让女人嫉妒的面孔上留下了难抹的痕迹。   尼玛!花大少感觉脸颊被嗖的一下子划过,顿时疼的想骂人。打人不打脸,面对一个自恋的人,打他的脸就等于是要他的命。   不管你是不是知己,花大少下一句便想下意识的破口大骂。可是看到眼前的场景,他愣住了……      眼前的这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美女,白衣黑发,衣发飘逸,可能是刚洗过澡的关系,不扎也不束,就这么任意的披着,一头青丝披落至臀部,微微飘拂,轩窗打开,被雨后的清风吹着,轻轻摇动,夜色静谧,静的可以听见轩窗晃动的“吱呀”声。月华如水,倾泻而入,她一手拿着琵琶般的乐器,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冷冷的看着他。细长的眉毛带着一点英气,她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便觉得飘逸不似凡尘中人,更是漂亮的过分。隐藏在袍子下的是如天鹅般优美曲线的嫩白脖颈,月光如纱般衬着站在轩窗边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啊……?!”两个人相望着有一会儿,莫飀冷冷的看着眼前突兀的闯入的阔少爷,花大少也呆呆的望着她。半晌才下意识的“啊”的一声。“这位美女,不好意思,我进错房间了,我这就走!”花大少端菜手都端麻了。此时再也顾不得别的,脚底抹油,想开之大溜,匆忙转身中,案子上的碗跟碗就碰到了一起,有向下掉的趋势。      花大少欲哭无泪,尼玛洒就洒吧,那位姐姐的眼神好冷哦,小生有点怕怕!正在他闭着眼睛,等着碗碎一地时,便感觉一双温热的水托住了自己,手上压力一轻,托菜的案子就被转移了过去。      睁开眼睛,便看到那位美女一只手托着案子,隐隐看见白色的衣袖挥动了一下,那一碗碗饭菜便飞到了桌子上,稳稳的静伫不动。   神功!高手中的高手!花沁辰的喉咙不经意滚动了下,吸了口气,这个本少爷练一辈子也达不到这个功力啊。      “敢问这位美女姐姐……阁下是何方神圣?”花大少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嬉笑道,小酒窝若隐若现,花沁辰笑的很甜很恭敬。额,幸好没有在别人洗澡的时候闯了进来,是刚洗澡后闯了进来。一字之差,谬以千里。这年代女子都是摸了一下,甚至看了一下都要负责,尴尬的摸了一下鼻子,他可不想负责啊。额,虽然是美女。      “莫飀。”莫飀将这货的表情和神态收之眼底。眼里透着无语和鄙视。哪有人进门是用脚踢开的啊,没有手,不会用脚敲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果然是纨绔阔少的本色啊。   “啊!”花沁辰闪着那双桃花眼,从上到下,恨不得从里到外,将莫飀看了个仔细。   “是莫兄啊!”花大少一步向前,激动万分。“我理解,都是江湖儿女,做易装打扮以便行侠仗义,莫兄啊不,莫小姐果然是江湖豪杰啊。”花大少想起了前世古装剧看的那些,豪气干云的江湖儿女,心中不由激情上涌,一片热切。      “你还是喊我莫兄吧。”莫飀淡淡的说。什么话从这位少爷口中说出,听着都忒别扭。   “嘿嘿……莫兄,刚才多有得罪了啊。”花沁辰嘻嘻笑道。“莫兄果真是一表人才啊,连我都自愧不如啊。”   你自愧不如?看你一脸的自恋样,割了你的脸就跟要了你的命一样,刚刚那不过是皮外伤,根本不会造成疤痕,敲花大少那紧张样,一边说话一边按着脸,止血?莫飀心中很无语。      “不过,莫兄作女装打扮靓,作男装打扮俊。一个字“绝”!”   “亮?”莫飀心中灵光一闪,诧异之余,故作不懂。   “哎,你不懂的,待会吃饭时跟你说。” 花沁辰说着便走向桌前走去。   突然注意到莫飀放在桌上似琵琶又不似的物体,“这是?”   “铁弦。”莫飀本来想说是吉他,又怕这位少爷不懂,还是改了口。   花大少把玩了一会儿,这个东西倒很像前世的吉他,除了材料有些不一样意外,丝弦根数和具体构造,一模一样。      终于忍不住的问道:“不知这件铁弦是谁制造的?还有什么名字不?”   “哦?是我制造的。”莫飀想了想,还是老实的答道。   “至于还有个名字么,说了恐怕你也不懂,叫“吉他”。”莫飀还是没有指望花大少听过这个名字。      “什么?!”莫飀只见眼前的花大少像个兔子一样,一下子蹦了几尺高。那高度,很有奥运跳高项目种子选手的绝对实力。   花大少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带着盈盈闪动的泪光。   “周杰伦?”花大少破口而出,静等着莫飀的反应。   “王力宏!”莫飀眼睛一亮。   “李白?” “杜甫!”   “青藏高原?“ “布达拉宫!”   “天龙盖地府?” “宝塔镇河妖!”      尼玛!花大少一个激动,泪湿眼眶,再也顾不得一手捂着脸了,张开了怀抱,就要来个感动幸福的热烈的激情拥抱。   莫飀此时也心中高兴,没反应过来,便看见花大少双臂打开,飞奔着向自己这边扑来,额?!      花大少看着莫飀无语的表情,似乎也感觉到有点不妥,急匆匆的收住了势,改为紧握弄飀的双手,一边握,一边狠狠的抖动。那真的是“老乡见老乡,老眼泪汪汪啊!”      花沁辰泪眼汪汪,一双桃花眼更显得激动下的楚楚可怜。兄弟我这些年可辛苦了。怎么没早点找到组织呢。   莫飀也激动万分。这家伙虽然讨厌,虽然恶俗,虽然很令人无语。但大家都是一个地方来。21世纪的人啊!多可贵的老乡!      看着花沁辰那个激动的小样儿,和对暗语的熟稔,在地球的熟悉感笼上了心里,一片的慰藉。   独在异乡为异客,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大家穿才是真的穿啊!       51 51、少爷,你断袖了 ...      花大少激动了良久,握着莫飀的手死活的不肯放,眼角的泪花儿泛着莹莹的光芒。   “咳咳……”莫飀咳嗽了一声,手也跟着往后抽。意思意思就行了,有必要握的这么紧吗?      恰在此时,丫鬟灵儿正准备下楼,到马车取几片瑞脑檀香片,以备给自家少爷入寝安神。取回时到了那间天字第一号房却发现门户大开。小丫头心下一跳,便要去寻花大少,这么晚不睡又转悠到哪里去了。   转了几处房间,唯有这间房门是半掩的,小丫头心生好奇,探了个头,看到眼前的情景却吓了一跳。      自家少爷身子有点抖,眼睛泛红,握着那位莫公子的两双手不放,那位莫公子正披头散发,衣衫半掩,面带几分含月的“娇羞”,却努力的把手往后抽,谁知自家少爷仍不放,像抓着什么绝世宝贝似的,眸光带着几分深情。      小丫头呆住了,心头如同雷劈而过,捂着嘴巴,呜呜,少爷,灵儿终于知道了这么多年你为啥没有一个相中的姑娘了,任是别的姑娘抛尽了媚眼,使尽了手段你都不为所动。灵儿懂了!灵儿顿悟了!灵儿明白,也只有莫公子那般的人物才能抵的少爷你的光华,才能配得上少爷您。可是,老庄主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少爷你该怎么办啊?      小丫头心头心思百转,她小脸皱紧,柳眉紧锁,在充分的表达了自己的难以置信和满腹震惊后,望着眼前两名俊美不凡的男子四手相握的和谐的场景,不由的对他们的前景充满了担忧。      大燕朝断袖什么的,从古至今数不胜数。灵儿出生在玉龙山庄,常侍奉花沁辰,伴读左右。对各种野史民间史更是如数家珍。对于自家少爷的性情,她自认为很是了解的。即使在不明白少爷为什么没有喜欢的女子后,即使有几分纳闷憋在心中,也没有太当回事。如今看到这副场景,心中多年的疑惑是一扫而空。什么叫做真相,这就是真相!      面对眼前和谐的气氛,相对无言唯有情满溢的两人。小丫头蹑手蹑脚的的掩上了门,悄悄的走了出去。双手紧握,小脸一片坚定,少爷,不管未来有多少风雨,怎么样,灵儿都会默默的支持你的!支持你和莫公子走到一起,永永远远!      莫飀想抚额,才发现没有手。花大少半晌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了,正经的咳了几声:“那个,莫兄哦不,莫同志,不知道你是怎么穿过来的?”   莫飀摆脱了桎梏,心头松了一口气。对花沁辰笑道:“我是去山上游玩,不小心跌下悬崖穿过来的。不知道花兄你是怎么穿过来的。”      花大少面色带着三分羡慕,七分苦逼,一向嚣张自恋的面孔却有几分不好意思的窘状:“我是被挤到这的?”   “挤?”莫飀倍感疑惑。   “就是要上班时要迟到了,大家争着抢着上公交,挤着挤着就挤到这了。”花大少越说到后面声音愈发的小了起来。两双手绞着合拢在一起,恨不得在地上打个洞钻进去。      高人,是在是太高了!莫飀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花兄高才啊!”莫飀笑道。眸色里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   花大少一屁股坐到莫飀客房的桌子上,自顾自的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大叹一声,一双妩媚的桃花眼眯了眯,似乎是遥想当年,将其中缘由缓缓道来。      在听了花大少描述了具体的情况和经过后,莫飀心中震惊一片。   “额,那个,花兄你曾经是女儿身?”莫飀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将坐着的一副苦逼相的花大少打量了遍。怎么看也不像啊。   “是地,千真万确,如假包换的真女子。”花大少紧闭双目,往事不堪回首!      “本少真的是很羡慕小莫你。千穿万穿,性别什么的穿了是最折磨人的了。”花沁辰心情小失落,连对莫飀的称谓不知觉间都有了改变。在异世界碰到了来自于同一世界的人,无异于跟在原来的世界,碰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的激动。      “那可不一定。”莫飀笑道,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   “如能像花少一样,不管在前世和今世都有一份完整的亲情。性别倒置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此话怎讲?对了,还不知道小莫你今世和前世的事情呢?不知今世投生于哪家?”花大少好奇的问道。      莫飀眸光黯淡,她一头长发披洒,转过身,走到窗前,这月亮,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哪个更明亮呢?还终究是——月是故乡明?      “十九年前,我投生于江湖第一庄武林盟主莫天豪的家中,我前世父母俱去世,所以更是珍惜今世的亲情,没有想到在我幼年时,乐兴谷古治子率领谷中所有势力,将我莫家庄大大小小全部杀尽,我父亲莫天豪中了那老贼的暗算,不幸命丧他手。母亲也跟随父亲殉情而去。这些年,我苦学武功,奔走江湖,不为别的,只为了有一天能够报仇雪恨!”莫飀牙关紧咬,右手抓紧了窗棱,木质的轩窗愣是生添了几抹抓痕,无意中,连嘴唇咬破了都浑然不知。      花沁辰呆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莫飀的身世如此的坎坷。一直自认为自己算倒霉的了。跟莫飀相比,倒也算是锦衣玉食,倍受宠爱,高枕无忧。两世父母俱去世,莫过于世间最大的悲痛。这是自己从来没有考虑也没有遇到的事,他前世常为琐事和工作忙碌,父母更是把自己当掌上明珠一样的供着,今世投生于玉龙山庄,更是只争朝夕,安然享乐。      一向没心没肺的花大少听到莫飀的遭遇,也不由长叹一口气,虽没有同样的遭遇,却有几分惺惺相惜,面对莫飀的坚韧,心中也是佩服不已。      古治子么,若不是玉龙山庄为自己挡尽一切风雨,面对乐兴谷的大肆侵犯,自己能在恶整了古治子一把后还能全身而退吗?别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后生可畏。他只知道,有时候面对恶人,武力的抵抗不是唯一的办法,从出生起,自己的丹田就受创,无法聚集内气,以此为借口他更是乐于不用练功,即便如此,花庄主仍然派大师兄花峻岩教他外家功。以作防身和强身健体之用。      莫飀一身白袍飘逸,走到镜前,这样的自己,作为女儿家的自己,有多久没有出现了,镜子里的自己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柔婉。发垂而落,手穿发而过,眸色有痛楚,有坚定,仔细的梳成发髻,束发而冠。澄妆影于歌扇,散衣香于舞风,拭珠沥于罗袂,传金翠杯于素手。遥转过身,一个面如冠玉的翩翩美少年顿时出现在人前。      花大少心中叹息,这样的女生在前世那绝对的是大美女一枚,无奈却为了家仇能报,逼着自己乔装打扮,行走江湖,奔波忙碌。前世身为女子的他,心生惋惜和恻隐。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洗尽铅华呈素姿,两世为人,可对莫飀来说,属于这个年龄段该有的天真早已随风飘散,无处可循。   他掩去了心中的恻隐,纵使风雨再大又如何,难道我们二十一世纪的人才还斗不过这些老古董吗?      “本少我是天纵之才,外加莫兄你这位武林高手,江湖还不是横着走!放心,以后莫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花沁辰心思一转,哈哈大笑,豪情顿生,抽出折扇,走到莫飀身边,一手挥动折扇,一手重重的拍了莫飀的肩膀。      此时将近三更,轩窗半开,寒气往房间阵阵袭来,被花大少这么重重的一拍,感受耳边折扇劲摇的冷风,莫飀打了个寒噤,满腔的忿意和感慨犹如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外面是一片静谧,恐怕整个客栈都能听见花大少自得的爽笑声。莫飀很想掩面,在异世碰到谁不好,花田错,此时应该说是玉龙山庄的花大少,他不是一般的极品啊。      她起身把窗户关上,“额,花兄的好意莫飀我心领了,话说此时已尽三更时分。花兄还是尽快安寝吧。我就不送了。”   一边说着一边推走了花大少,莫飀长嘘一口气,在有点无语之余,也有点小安慰,不管怎么样,自己不是最孤单的那个。杨清如,花田错,他们或远或近的,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和自己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      明天一早就得起身前往玉羽峰去拜访万佛神宗,完成师傅的遗命。前路未卜,天魔九式却还在修炼第四式的阶段,她拉起铁弦,曲指一弹,关紧的门窗顿时开了一丝缝隙,运转体内大小周天的真气,感受着丹田处躁动的涌动。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呢?   话说这边,花大少回到自己的住房,灯火摇曳,推开了房门,便看见灵儿小丫头坐在桌子前,手托着下巴,眸中光彩泛动,时而叹气,时而凝思。花大少心中疑惑连连,这小丫头这么晚等着自己做什么。      小丫头听到屋内有人进来的脚步声,先是一惊,待看到是花沁辰,此时花沁辰由于是找到了同是二十一世纪来的莫飀,容色跟往日相比,自然是更添几分喜意。在得知了莫飀的身世之后,眸光里又含着几分担忧和恻隐,不知不觉中看来眉头就有点皱紧。但在小丫头眼里看来,却是少爷在对莫公子一叙衷情,相思不得解,为情所困的伤心。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灵儿感受着花大少“悲伤”的情绪,心中也平添了几分难过,感知着少爷心中的伤痛,小丫头心中一痛,走到少爷面前,在花大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婀娜的小身段扑在他的怀里,一双纤素小手拥紧了花大少的背,小嘴一撅,想着花大少的难过,心中酸酸的,晶亮的泪珠儿顿时顺着脸蛋儿滚了下来:“少爷,这些年你辛苦了!”声含哽咽和无尽的委屈。      花沁辰被灵儿扑了个满怀,感受着胸前的湿意,和腰上的小手,轻轻的挣了挣,最终放弃,抚摸着小丫头乌黑的头发,轻声道:“灵儿,本少这些年并不辛苦。”笑话,少爷我活的滋润着呢,那些发明是可不是白研究的。   听到自家少爷明明已经很伤心了,还强撑着自己的情绪,灵儿更是抱紧了花大少,声音坚定而带着希冀:“少爷,你不要难过,断袖没什么的,莫公子他一定会接受你的!你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花大少恐怕此时能够体会到莫飀在面对着他时的心情了,他满头黑线,想辩解,却无处下口,平生第一遭,败在一个小丫头手上。月色凉如水,灵儿双目微闭,长长地睫毛在明亮的灯火下闪动着纯莹的泪滴。   摸着小丫头的脑袋,花沁辰有几分感动,感动之余,心里却有几分想哭的冲动。      脑子里回绕着都是小丫头铿锵有力的清脆之音“断袖没什么的”“莫公子一定会跟你在一起的”“一定会的!”……   尼玛!少爷我断袖了么?断袖了么?!       52 52、你对她做了什么 ...   乡间的夜晚很静谧,当夜幕渐去,第一缕曙光透射在客栈上,原本简朴的客栈如同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鸟啼婉转,吱吱的叫个不停。花大少昨夜睡的比较迟,喜欢睡懒觉的他更是赖在床上,即使听到灵儿的叫唤。      “少爷,你再睡,莫公子就要走了!”小丫头咬牙切齿的拽着那个如死猪般熟睡的花沁辰。谁知花沁辰翻了个身,根本不为所动。   “少爷!!”灵儿凑到花沁辰的耳边大声叫道。      花大少感觉身边像是有个小猫一样的动物使劲的晃着他,慢悠悠的睁开了眼,便看到灵儿怒气冲冲的小脸。   灵儿看见花大少醒了,赶紧的拽他出被窝,替他着衣。“莫公子就在下面,可能马上就要走了。少爷你还不追上去。”小丫头一边伺候着花大少穿衣,一边撅着嘴说道。      花沁辰听到这里,一愣,这可不行?他还要和莫飀一起同游江湖呢!忙不迭的穿好了锦袍外衣。灵儿也赶紧的替他束好了玉冠。主仆二人匆忙的下了楼,便看到莫飀已经收拾好包裹,一身白衣出尘,一手提剑就要出门。      “莫兄!”花大少洗漱都没来得及,头发也没梳整齐,提着衣襟就往下走。“莫兄,不知此去前去哪里?”   莫飀一回头,便看见花沁辰衣衫不整的往这边赶,一只脚鞋都没有穿好,一边拖着一边走。她很想破门而出,无奈之下,还是往回走。      “此次前去有要紧事要办,不好打搅花少,所以莫飀也就没有起身告辞。”莫飀笑道。   “无妨,无妨。”花沁辰摆手道。心里有几分小纳闷,莫飀走了都不跟他打声招呼,这不是不把自己当朋友嘛!   “不知莫兄你此次是有何事要办?”花大少有心和莫飀拉近距离。   莫飀环顾四周,似有难言之隐,花大少这方面倒是通透的很,他赶不及的拉着莫飀的衣袖,拉出了客栈外。想找处僻静之地,静等着莫飀的回答。      灵儿站在楼上,看着少爷这个样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少爷此次真的是动了真心了,用情之深处处可见一般。      “万佛神宗所在的玉羽峰正在毗邻皇都附近,我此次正是想前往皇都,不如我们一起结伴同行如何。”听了莫飀的回答后,花大少难得的正经道。   莫飀摇头道:“非是不愿意和花少同行,而是莫飀这次前去,路途危险,唯恐连累了花少和花少身边的人。”      “这个不用担心,反正我此次的目的地是身处皇都的玉龙山庄。让小四和灵儿先回去给自己报个平安即可。这样也可以给小莫省不少麻烦。”花大少穿好了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道。   “也好!”莫飀笑道。      “少爷,你这就是走了吗?是不是不回来了?”灵儿看着自家少爷已经打点好了一切,难道,少爷是准备从此追随莫公子了吗?还是,怕庄主责怪,和莫公子私奔?小丫头想到这里,心里一紧。小嘴紧抿,满含担忧的看着花大少。      花大少头皮发麻:“灵儿,不是你想的那样。”看着小丫头的眼神,知道再多的解释也是多余的,索性的住了口,这年头,解释什么的都是掩饰,掩饰什么的都是事实,而事实往往胜于雄辩。花大少很明智的不为自己做更多的辩护。      他咳了咳,面容一正,语重心长的拍了拍灵儿的肩膀:“灵儿,在我爹那儿,不要乱说啊!我过一阵子就会回去,叫他们不用担心。”   “少爷,你放心,灵儿绝对不会多说出去一个字的。”灵儿小手紧握,信誓旦旦。   “少爷,您在外面保重。”小四恭声道。希望少爷不要玩的又忘了回来,否则肯定被庄主责怪。   花大少哈哈一笑,“行了,行了!小四你雇佣一辆马车,先带灵儿回玉龙山庄,本少不过是后行一步而已。”   “来,莫兄,到我这辆马车里来,此次前去皇都路途甚远。路途奔波,走着前去不知何年何月啊。”   莫飀笑道,一个飞身,便坐在了马车外面。“车没有马夫可不行,这一程便由我来载花少吧。”      花大少邪邪一笑,自得的道:“这个倒不用,这辆马车由我组装改造,外有四匹高头大马,每一匹马都是由我精心挑选的良马,不仅有自动刹车装置,还有减震装置,这个朝代的马车,只会用麻草或者布帛包住车轮以达到减震效果,但本少设置的则不同……速度提起来起来可以说是风驰电掣,避震木的设置和马鞍的安放更是利用了杠杆原理和重力学一箭双雕,他们只会用油脂作车上轴承润滑料,却不会寻找别的材料来代替……”      花大少夸夸其谈,莫飀手拉缰绳,昏昏欲睡,只感觉旁边有一只鸟儿吱吱的欢叫个不停。花大少终于说到口渴了,这辆马车外部虽然看着大而化之,很是拉风嚣张,内里却是静止舒适无比,马车的帘子更是设计的巧妙,一般马车的帘子或是珠帘或者纱帘,花大少的帘子细看只有一层,旁边有个像现代一样拉帘子的线绳。拉一下,珠帘就会落下来,不仅可以有利于轿内空气流通,还可以观看车外风景。拉第二下,珠帘上卷,纱帘落下,纱帘的制作目的在于,在让自然空气涌入的同时,不想让马车外部的人看到里面的情景。拉第三下,则更是独具匠心,厚重的帷幕扑垂而下,车内一片温暖,在冬天和严寒的天气可以抵抗外面的寒气,在昏昏欲睡的时候遮住外面的光亮。      第四次拉下,此时的车帘却是一层锦丝绸,质地柔软细腻,绣着大好风景,让人心情愉悦。莫飀无意中拉着玩,看着自得的喝着小酒盘腿而坐的花大少,他随手打开了车内的另一处暗格,一个东西被厚厚的油纸包裹,花大少层层打开,深深的闻了一口事物的香,莫飀隐约闻到了鸡腿的味道。      “哎,卤鸡腿的味道闻着都让人食指大动啊。”花大少长叹一口气,狠狠的撕下一大块腿肉,大口嚼食,吃相及其豪放果敢。   莫飀无语了,她掀起锦绸车帘,坐在了里面,一手拉着做的极其精致的马缰绳,控制着马车方向。      “唔……莫兄,不用控制它,这前面荒无人烟,都是笔直的大道,你放了手,它也能照常行走,再前面……我看看,是一片树林,也不用担心,到时候再拉下缰绳就行了。来,进来吃肉!”花大手一手啃着鸡腿,一手转动了车内的一个转轴,“滋”的一声,一架木质的望远镜就从马鞍前的车主座上伸张开来,自动伸展,他调整了望远镜的方向,眯着一双桃花眼,对着目镜,看的不够远,对着镜身转了几下,原本一尺长的望远镜又向前伸展一节。      莫飀瞪大了眼睛,这货,上辈子真的只是一名国企的上班小职员么?   “莫飀对于花少的才思敏捷真的是佩服万分。”莫飀这次真的是不得不对花大少刮目相看。这厮,真的是太适合穿越了!      花大少扬起嘴角,笑的很自得,明明有几分邪气,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容上的小酒窝却若隐若现,又显得几分正太!莫飀看着这副自恋非常很欠揍的面孔,这家伙放在前世,对女生那是绝对的有杀伤力啊!英气的剑眉下一对桃花眼,多情多深蕴,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让人沦陷进去。挺直的鼻梁,扬起的嘴角,荡漾着几分邪气的笑容。      不知……想到这里,莫飀试探性的问了句:“不知花少可曾有妻房?可曾婚娶?可曾有相中的姑娘?”她很好的发挥了自己的八卦精神,此时不八何时八!      “噗~!”花大少刚吞下去的腿肉愣是呛了出来,他捂着嘴,身躯颤抖,指着喉咙,半天不能言语。   “怎么了?”没想到花沁辰有这么剧烈的反应。但见花大少还是一个劲的摇着头,匆匆忙忙的灌了几大口水酒。   看来花大少如此的窘状,原来是吃鸡腿堵住了,这又呛又堵的,有必要这样么?      花沁辰半天顺过气来,弹去了因呛了而挤出的几滴泪。“小莫,你有所不知,我前世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绝对的是直女一只啊,怎么可能有相中的姑娘!”捶胸顿足,仰天长叹,世事无常,往事依旧不堪回首!      “额,那花少可曾有仰慕的男子?”莫飀换了个角度。   “什么?让我去搞基,你看我这身段儿,不说是攻是受,即使心理上有接受的男子,生理上也是绝对无法接受啊。”花大少委婉的道出了他的苦衷。      “唉!各种苦逼,不解释!”花大少抚额,顿感前景之渺茫,那啃了一半的鸡腿静静的被甩在了车内的高脚小桌上,花大少被莫飀戳中了痛处,很显然的没有心情去理会它了。      莫飀嘴角抽搐,看着花大少的苦逼窘状,心情不由大好。这叫什么,这才不叫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正想去假意的劝慰几下,突然感觉有一道杀气涌来。此时马车也正好行进了树林之中。      莫飀拉紧缰绳,沉声道:“不要动!”   她能感觉得到,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一道阴沉目光步步锁定,擅自的行动,只会走进敌人布置的陷阱。      一声剑啸呼啸而至,快如闪电,急腾奔射!   “莫飀,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满含恨意的声音阴冷的传来,如同夺妻之恨般的咬牙切齿和痛楚!    53 53、那年年少不懂爱 ...   莫飀心中一惊,“是谁?”   她纵身一跃,脚蹬马鞍,动物天性灵敏,似乎也感受得到周围压抑的杀气,马蹄阵阵,只是向前冲,口吐白气,奋力的冲出这诡异的树林。   “花少,快进车内,不要出来!”莫飀匆忙中大声嘱咐。      “莫飀!此林之中如今就是你命丧之地!”一个黑色的身影似乎从天而降,与此同时,周围的参天大树上更多潜伏的黑影在在此时伺机而动。      天旋地转,一道弥天大网垂天而降,披洒开来,竟准确的朝着那奔跑的马车披来!   “跟上!”那领头之人从树上灵活跃至马车奔跑的方向,树于树之间的距离,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屏息的功夫。      低沉的话语刚落,其余的黑影错落而至,两道黑影牵动大网的一角,八道黑影井然有序,竟是生生的想活捉莫飀和马车里的人。      莫飀提剑而立,丹田运气,一个纵身,借力轻点,眨眼间,便落在了树上,向着那领头黑影追来的方向相向而去。      落!“呼啦”的飒飒声如劲风般传入耳中。不好!莫飀心中一紧,那道弥天大网飒然而降,尽数的包住了那辆马车,八道黑影如落地之锥,纵使四马奔腾,抵蹄狂喑,仍被那八个内功高手生生制住,前进不得一分,后退不得一步,只得抛蹄铲土,嘶吼不止!   “花少!”莫飀正欲回身相救,便感觉剑光闪动,啸声阵阵,密集的剑势挥舞如风,她只得提剑抵抗,一时间竟落的下风。   那道领头的黑影,力道惊人,似乎莫飀跟他有着不死不休的仇恨般,出手狠辣剧毒,招招都是夺命之举!      莫飀足步轻点,这般迅捷的争打,连个喘息空间都没有,她飞身到马车的树附近,只想先把花大少救下。   “休想!”那名头戴斗笠的黑衣男子闪身如电,他怎么会让莫飀的意图得逞!   面对着黑衣男子的纠缠,莫飀心中大恨,又担心花沁辰的安危,这位男子的气息和声音,她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听过。      无尘剑出鞘,剑光疾射,刺向那黑衣男子的面门。此招正是天元圣君的青龙剑法之“青龙啸”。   “哼!”黑衣男子冷笑。“上次那一掌没有劈死你,倒是我的失误,这一次,看你还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莫飀脑中清明闪过,“左迁夜!竟然是你!”      “没有想到你受我那一掌,竟然还没有死,你这种每次脱身都是靠女人的小白脸,才是真正的废物一个!”左迁夜嘲笑道,对莫飀鄙夷之极!   “邢烟华?她又算什么!传说中的倾雅宫主竟然为了一个无名小子奋不顾身,传出去岂不是让江湖人笑话!还是——邢烟华就爱你这种小白脸?!”左迁夜一想起杨枫如此次回去后的情景,就不由心中大怒。胸口被杨枫如刺中的剑伤任隐隐作痛。他无法恨杨枫如,身体的痛楚化为对莫飀的仇恨!你不是要处处护他周全吗?彼之心中所牵,吾之心中仇怨!      “左迁夜!”莫飀心中大怒。改单手为双手握剑,真元传入剑身,凝气于神,咬紧牙关,此时那江湖上被唤为“涅龙”的神刃,发出阵阵剧烈的抖动,伴着清脆的龙吟声,莫飀双手泛白,手中紧痛。这把剑快要挣脱了她的控制,似乎是真元之气催动了那残留数百年的戾气,涅龙,不涅则已,一涅焚天!      她不能忍受,别人对邢烟华的诽谤,一丝一毫都不可以!何况这人还是她的宿敌——左迁夜!   “哼!没有想到几日没见,武功倒是有些长进!”森林里突然狂风大起,树叶翻飞,森天大树欲要拔地而起,左迁夜身上泛起的阴沉气息愈来愈浓,呼啸的风吹飞了他的斗笠,发扬起。   “不过,你的功力还不够,远远不够!”他抱着双臂,就这么站在树梢上,静静的仿佛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在练功。”左迁夜平缓的语气下压抑着滔天的怒意。   “你和她谈情说爱的时候,我在练功!”他冷笑道,如剑的眉毛下冰冷的双目,含着几分痛楚的神色。      “你和她缠缠绵绵的时候,我不惜走火入魔,也在狠命的虐待着自己,练功,练功,再练功!”银色的剑光“呼”的闪起,他横剑而视,这把剑陪了他无数个日日夜夜,如今也该是饮血的时候了!      左迁夜黑衣飘动,剑尖直指莫飀,嫉妒的怒火燃着他眼中热意涌动,只要杀了他!   杀了莫飀!你一定会属于我的!师父说了,只有稳坐杀手第一的宝座,才能拥有你!如今我成功了,为什么你不等我?这么快的就喜欢上别人!喜欢上这个不值得你喜欢的人!   胸口的伤痛算不了什么,我不该,不该一时妒火上心,有意侵犯你!左迁夜想起了那个夜晚,想起了她在师父的庭院外跪了三夜,只为了师父能够放过莫飀,没收银牌追杀令!      跪在青石阶上紫色的身影,在夜色下如此的无助和执着,却不是为了他。邵子奇这次的失踪让古治子心中大怒,杨枫如办事不力,如今不管师兄的生死与活,竟然为了一个仇人有求于自己,这样的女儿,养着又有何用!想起自己的大弟子,古治子心中稍感宽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指日可待,将杨枫如嫁给左迁夜,不仅可以实现了当年的承诺,牵制左迁夜,也算是了却了一桩事,让他对自己这个做师父的也更加忠心。      三天三夜,日出而升,日落而没!左迁夜劝过,拉过,却换不得杨枫如的半点回应。那个女人只是静静的跪在那里,如木雕泥塑,眼底不见一丝波澜,只是那紧抿的嘴角透出了内心的坚定。      “轰~!”一道闪电欲将夜幕下的天空撕裂成两半,紧接着,又一道闪电如抵钢而捶的火花,晃得人眼睛剧痛!倾盆的大雨倾斜而下,飒飒的风声摇曳着庭院的枝叶。   只有那道紫色的身影似乎摇晃了一下,又挺直那脆弱的娇躯,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哼!杨枫如!你死了可没人替你收尸!你以为会让那个姓莫的小子伤心吗?他有他的倾雅宫主,你觉得他会把你放心上吗?”左迁夜走到杨枫如的背后,那暴雨瞬间就将他的全身淋湿。   身前的女子仍旧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反应!左迁夜心中的憋闷再也忍不住,他拉着杨枫如就往回走!      紫色的衣纱冰湿透寒,娇躯也摇摇晃晃,被左迁夜拉着,竟无半点反应。她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她想挣脱,却挣脱不开。      左迁夜再也顾不得男女之防。“跟我走!”他背起半昏迷状态的杨枫如。大踏步的奔往紫砂堂,雨倾斜洒下,滴滴入耳,他被砸的全身湿透,视线模糊,雨水从鬓角流下,很快的便和新的雨滴融入,滑在衣襟上。   他全身湿透,心中一片却火热,背上的这个女人,只能属于他!      嘱咐丫环照顾好杨枫如后,吩咐丫环退下,左迁夜放下随身携带的剑,站在杨枫如的床前,床上的女子,面容有些苍白,有些虚弱,绝美的容颜在摇曳的烛火下显得有几分不似凡人,那眉,那眼,般般可入画,左迁夜贪婪的看着梦中萦绕万千的容颜。      “咳咳……”柳眉紧蹙,杨枫如感到头痛非常,浑身发冷。口中无意识的呼唤着莫飀的名字。轻轻的低喃,若不仔细去听,定是听不真切。   左迁夜瞳孔紧缩,双手握拳,骨节作响,都这样了,你还在想着他吗?!   一件发亮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在杨枫如的身侧,有柄泛着绿色幽光的精致匕首剑,柄身上“以莫剑”三个字在暗沉的夜里如一柄利剑刹那间刺痛了左迁夜的眼。      这把剑,他要拿走,他永远也不要看到!他不允许他的女人身边留着有关别人的任何东西。   杨枫如昏沉中感觉身边有个人的存在,这个人在慢慢的接近她。她此时全身无力,下意识的就想握住那把匕首,一阵风移过,“以莫剑”似乎被那个人拿走。   她玉手紧握,顿时,她握剑头,左迁夜把住剑身。一把剑同时被握住。   “滋~!”短剑出鞘,左迁夜只来得及抽走了剑鞘。   “不要过来!”杨枫如恍惚中看见左迁夜,心中一惊。努力的撑着身子,靠在床上,声音虚弱。      “你就这么的喜欢他?!这是他的剑吧,你连他的剑都这么小心的贴身收藏着吗?”   “如果你属于我了!你觉得他还会要你吗?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隐忍不发,不代表我可以一直容忍你的任性妄为,在我左迁夜心里,你,杨枫如,是属于我的!或早或晚,时间不同而已!”他冷冷的哼道。      左迁夜这么多天憋着的妒火和怒气此刻终于被一触而发。      眼看着左迁夜越来越靠近,杨枫如恍惚而绝望,全身却使不出半点力。她双唇紧咬,以剑抵脖,双眸合拢,睫毛轻颤,“绝心崖绝情,幽茗谷无心,情也无涯,恨也无涯,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一语落进万般事,竟是准备作为临终前的心语,含寞而去。      只是字字珠玑,句句怨情,无一句有关他——左迁夜!      望着杨枫如的举动,左迁夜大吃一惊,“不要!”再也顾不得其他,迅捷的将剑身握住,那把匕首剑锋利非常,血像打碎了的红色染缸,滴滴落下,外面雷轰阵天,闪电霹雳,左迁夜紧缩的瞳孔泛着灰色的痛楚和呆滞。      由于他急于阻止杨枫如自杀,杨枫如那一刺本就包含了必死的决心,他又急切的想把那把剑夺下,因此使出了往回拉的最大内劲。杨枫如看着左迁夜靠近,心中一惊,下意识的一刺。“滋~!”便听到剑尖没入左迁夜身体的声音,所幸杨枫如意图收住,因此刺的不深。      “撕拉~”白衣裂开,拉扯间,杨枫如刚换上的白色衣服,竟生生的往下落,她的衣服是被丫环换上的,因此丝带什么的也没有系上,这么顺势一滑,竟露出了半个香肩。      左迁夜一愣,一手握剑,那把剑却是杨枫如刺向自己的前胸。“啊?”杨枫如花容失色,红色的血染红了左迁夜的衣服,他手上的鲜血滴滴落在地上。      左迁夜胸前剧痛,他无法相信,杨枫如会杀他!那一年,他十一岁,师父从外面带了个昏迷的小女孩回来,并且嘱咐他好好保护她,不可让别的师兄弟欺负了去。他小小的身杆抱着只比他矮一头的剑,在她昏迷的日子里,日日站在她的屋前。地狱般的杀手训练因为小女孩的到来而有了一丝喘息的空间,那个小女孩是谁,她以后也会要和自己一样,要反复训练吗?她醒来了,他第一个知道,也松了一口气。那一年,古治子还不是他真正的师父,他的师父是古治子手下的第一杀手。      她和自己一样,不会笑。他对她愈发愈的好奇。对一个人感兴趣正是对一个人喜欢的开始。长大后他才明白,他生活中所有的好奇,所有的兴趣,所有的情绪全部都起自于这个叫杨枫如的女孩。      他不由自主的想保护她,尽管她不需要,看见他只是冷冷的点头算做打招呼。女大十八变,她出落的愈发动人,漂亮的让每个男人呼吸紧滞。   而他,不许别的男人对她抱有觊觎的目光,即使是一个念头,都不可以!他开始苦练武功,一夜又一夜,任凭手磨出了茧,任凭剑换了一把又一把,终于,他练断了十八把剑。在第十八剑断了的时候,他的师父是他的手下败将。他坐上了第一杀手的宝座,成为古治子的首席大弟子,这一切只因为古治子的一个承诺。      “只有成为王牌杀手,站在这个江湖杀手界的顶峰!你才有资格拥有她!我也会成全你,将我的干女儿许配给你。”古治子的话萦绕在耳侧,让他在练功身心俱累的每个日夜,每次感觉已经到了身体极限,这一句话,又像是一盆清凉的冷水,让他重新振奋!再次突破新的极限!      当所有人众望所归,认为他必能抱得美人归的时候。莫飀出现了,莫飀的出现像一把利剑,狠狠的刺穿了他的梦。   他的世界,被打乱了。他的女人,心里想着别的人,这个人,是乐兴谷的杀之而后快的心腹大敌!他与莫飀注定不死不休!      他不是有意要侵犯她,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所有的隐忍在这一刺里全部耗之殆尽,所有的耐心在这一剑里全部失去!   “杨枫如,记住!你是我的!”他狠狠的拔下插在身上的匕首,任凭血流不止。   “我给你半年时间,半年后,不管你有没有忘掉那个臭小子,你都要嫁给我,如果忘不掉,记住一个死人也没关系,我不介意!”左迁夜冷然道。语气中不含一分感情。      左迁夜转身而走的时候,杨枫如的面色更加苍白,如一朵在风雨中飘摇的白色百合花,右手握紧被褥,眼中一片绝望!   大师兄,你何苦如此!想起莫飀可能随时有生命危险,左迁夜王牌杀手的名号不含半点虚假。心中担忧不已。再加上刚刚受惊过度,恍惚中鲜血淋漓的场面在脑海缠绕。再加上雨后的风寒,竟昏厥了过去。      雨夜中,银光飞舞,剑势如虹,那雨渐渐的小了起来,左迁夜简单了包扎了自己后,心中忿郁,不顾自己的伤势,只身来到了刺夜堂的庭院,练功,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习惯。对那个女人的爱,也成了一种习惯,镂刻入心!      淅淅沥沥的小雨在气势腾腾的剑势下,竟无一处落在了以左迁夜为中心的圆圈。      “倏!”一声剑啸,如入海之龙收入剑鞘,左迁夜以剑撑地,一滴雨终于落了下来,顺着他的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脸颊流下,流向了他胸前的伤口。右手的纱布被雨湿透,一片血染的晕红。   左迁夜面容冷峻,双眼睁开,目中竟有隐隐赤红!他无法忘记,杨枫如衣服撕裂滑下的那一刻,嫩白的肩膀上,有着轻微的红色印迹。   那红色的印痕在脑海里晃的眼痛,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的人有肌肤之亲,左迁夜目眦欲裂,终于郁气攻心,外伤加内伤,“噗!”的一口鲜血喷出,嘴角鲜红。      “啊!!!”乐兴谷的夜晚静谧而冷峭,一声如狼嚎般声音震慑而出,使众人心中大惊。   古治子的房间灯火明亮,他的面前放着一局棋盘,黑子白子都是自己执,似乎是碰到了一个死局无法解开,古治子一身灰色衣袍,宽大疏松,在冷寂的夜晚竟无一丝寒冷。   听到了这声喊叫,古治子面不改色,头也不抬,静止的手只是轻轻的动了动,“砰!”的一声,白子落下,棋局得解。   白子被嵌在了那处方格,方格下是一个白子直径大小的深洞,贯穿棋盘!       作者有话要说:~~~~(>_<)~~~~ 写完了竟然发现是五千字~~累ing~~ 走过路过的让俺看看你们的爪子~~评儿~~ 下一章,机关马PK王牌杀!!(捶肩中~~= =) 54 54、机关马pk王牌杀(一) ...   左迁夜持剑在手,黑衣飘洒,头发被风吹的微微扬起,他浑身气势雄厚,只盯着那莫飀,不让她有救花沁辰的任何机会。   此时这树林受两大高手内气的搅动,外加涅龙神刃戾气的引发,早已狂风大作,林叶纷飞。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剑光大盛,龙吟阵阵,莫飀双手抓剑,极力控制着剑身的稳定,那涅龙如脱缰之马,随时有脱手的危险。左迁夜眉毛一扬,莫飀的命,他要取,这把剑,他也志在必得!   对于涅龙所引起的天地异动,目前只在一个树林里造成的气旋不稳定,左迁夜微微一惊,并未放在心上。倘若莫飀的功力远胜于他,这把剑的威力也才会真正的压他一筹,可惜……左迁夜冷笑。好剑自应在绝世高手的手上,才会发挥出真正的价值。      “莫飀,你还不配使得这把剑,我到要看看,涅龙的威力究竟有多大?”   莫飀牙关紧咬,那把剑似乎有了自己的灵性一般,极力的想摆脱她的控制,颤声阵阵,左迁夜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嘲弄的看着她。她心里憋着一口气,邢姐姐并不是他左迁夜可以任意拿来搬弄是非的,杨枫如……枫如,她心头一颤,心中酸痛,杨枫如也不是属于他的个人私有物,连自己都不配任意的占有杨枫如的自由,他,左迁夜凭什么可以如此这般?!      “孽剑!”莫飀一身白袍飘飞,发丝舞动。“如今你跟了我,不管前几百年你走过了多少腥风血雨,如今,我要你杀人,你便杀人。我不要你出鞘,你便给我安静点!”莫飀大声道,天罡真元尽数催动,贯注手心,恍如当头棒喝,一手拔千斤鼎般的拿起,蓝色的剑芒倒映着莫飀俊美的脸庞。      “出!”她祭剑指向左迁夜,涅龙一声剑啸,在空中转了个圈,静顿的兀自停在莫飀眼前不动。蓝色的光芒大盛,莫飀眼睛一痛。   她屏住真气,咬紧牙关,涅龙一出,必要见血,若要祭剑,须出己血!如果想出始的剑威高出自己几个层次,则必须以自己的血祭以涅龙的戾气。      左迁夜右眼皮一跳,如果说莫飀对他而言,自然不惧。可是如果涅龙之威将莫飀的功法生生的提了几个档次。他就不得不重新重视了。   足尖轻点,左迁夜轻功一跃,树叶飘动,他竟站在那叶梢上,挑剑而立。涅龙之威吗?他今天倒要好好看看。   莫飀心里将涅龙剑骂的翻天,这把破剑,亏自己唤它“无尘”,照如今这嗜血的孽性,不知是被之前的几个主人养的如此刁钻。她玄关未开,方才催动所有真元贯注剑身,才勉强稳住了涅龙的狂暴。      涅龙这一剑,她势在必得,直指左迁夜,她不怕在自己催动剑身的时候,左迁夜趁着自己未发剑威,先声夺人。这样更好,自己的天罡真元能稳住剑的戾气,左迁夜的则不能。须要知莫飀的师父天元圣君是涅龙的前任主人。涅龙对莫飀的真元气息熟稔无比。左迁夜若惹了剑气,更不用自己费心祭剑来对付他了。      莫飀白衣伫立,“结印!”她任涅龙在身前颤动,双手放下,结了个繁复之极的掌印,以手导入,在自己的中指上咬了一口,结印推血而入!她目光坚定,从中指溢出的血一被感应,立马被涅龙吸尽,剑芒大涨,像是一个吃饱后欢腾的孩子。      “哼……”莫飀一声轻哼,感觉自己全身血都随着中指被尽数吸入,她面色一白,“孽剑!”右手在剑头上狠拍了一下。“青龙剑式之破剑式!”冲天一剑,直指树梢上的左迁夜!      左迁夜黑袍洒动,夺命绝煞掌早已蓄势待发,只等这一剑,这滔天一剑。他倒要看看,纵使有涅龙相助,莫飀又会比他强上几分,他要她,输的心服口服,他要她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杨枫如!      以掌推掌,左迁夜双掌翻飞,黑色气旋从掌心而出,夺命绝煞掌乃左迁夜的成名绝技,夺命一出,必绝而杀之!   一掌一剑,在空中相持,涅龙杀路被阻,戾气萦绕光芒,它被左迁夜激怒了,涅龙出之,遇神杀神,何况是人!   莫飀手捂胸口,脸色苍白,涅龙,无尘,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师父对你的驯服法如今被我照搬使用,跟师父比,却是差了几个层次。看来师父说的对,玄关不通,何以驯龙。      左迁夜双掌颤抖,与他对峙的不是人,是剑,是被莫飀指示控制的一把神剑。不愧是涅龙,他一手抵掌,一手引气。撑,是撑不了多久了。左迁夜头冒冷汗。一时被制的左右不得。   看见自己的几个手下仍在拉住那张大网,制住里面的人,他心中一动。      “莫飀,你快收了你的剑,倘若再不收,我可不担保,那架马车里的人会安好无忧。”左迁夜冷笑道。   “刺夜堂人听命!将马车里的人带出,杀而后快。”   “左迁夜,你?!”莫飀大怒。   花少!莫飀咬紧牙关,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让别人送了性命。花沁辰,他不能死。即使是陌生人,也不能因为自己无故死去。何况是异世界的如同亲人一般的人。      刺夜堂的那几位黑衣杀手,收网而聚,刺刀尽出,这就要顺着车帘刺入那马车。   莫飀大惊,“我收!”她叹了口气,催动体内真元,便欲收剑。左迁夜嘴角扬起,他等的就是此刻。袖中飞刀翻动,欲趁着莫飀收剑的时候来个突袭。      “且慢!”一个邪邪的声音从莫名的地方传来。   “本少爷很想知道,今天从这个树林中走出去的,究竟是我和莫兄,还是你们这狗娘养的强盗不如的杀手!”几个黑衣刺客包括左迁夜都被这说话的声音引去,一时放松了警惕。      谁知那人话还没说完,从马车四个方向“攸!攸!”的传来了从弓箭弩中发出的簌簌箭声,劲道之狠,迅捷无比。准确无比的射中了八位黑衣人的喉咙或者心脏的部位。      “倒!倒!倒!”那人声音揶揄,放声笑道,待说到第三声,所有的杀手都手捂胸口,口吐鲜血,望着马车的方向,满眼的不可置信,斜斜的倒了下去。      花大少手挥折扇,笑嘻嘻的从马车中探出了头,“闷死本少爷了,本少爷这可是憋着一把尿,着实的——憋了好久啊!”   莫飀头冒冷汗,我的姑奶奶我的大爷啊,你不看看现在是什么状况,虽然你把几位杀手搞定了,让我很震惊。但也不要随便下车啊,还有位正主,这杀手头儿还在外面呢!      左迁夜眼睁睁的看着那弓箭半个呼吸都不到的功夫,把自己的手下杀了个尽光。顿时心中大怒。连涅龙也不顾了。你刺我就刺我吧,你刺我之后我拼了命也要把那杂碎给杀掉!   花大少灿烂的笑容在左迁夜的寒气下显得格外自得。他度了度高度,从马车的横木上,提起了衣摆,双脚并排站立,小心翼翼的跳了下来。   一手舞着折扇风,一手捶着自己的肩膀,打了个哈欠,伸展了身子,才发现头上还有张网,他从怀里掏出个方块大小的盒子,用一个小木枝一样的东西,“擦”的一声,将那网点了个燃。燃了一个大口,又跳着脚扑灭。从那狗腿大小的洞里掀身翻了出来。      发现细长木枝还燃着,他慌不迭的甩灭了。虽然好像已经灭了,大概是为了显示他的高手风范,花大少又张个嘴巴,极其骚包的对着长木枝漫长的吹了一口气。      往身后一扔,花大少斜着眼睛,望着天上的左迁夜,“我说你站那么高干嘛,看着我脖子实在是酸痛无比啊,你以为你自己是演唱会的明星吗?哎,跟你这怂货说了也不懂,怎么,打不过人家就想威胁人吗?你还是男人吗?还是被阉了,啧啧,心理变态什么的我也能理解……”      花大少絮絮叨叨,唾沫四溅,说完了自觉身上热气腾腾,拉开衣襟,伸着脖子,挥着扇子舞动如风。   莫飀捂着面,她不认识他!左迁夜双目似乎能喷出火来。他冷哼一声,往自己手下的尸体望去,面色更寒。自己被剑制住,动花沁辰,将代表必要狠狠的受这一剑击。      “你不用看他们了,他们比你先去一步,也不要奢望能救啦。”花大少哈哈笑道。“听说过七杀粹毒散吗?额,本少爷谅你也不知道,像你这等见识浅薄的人,啧啧,本少爷不跟你一般见识。用天下的所有剧毒放在缸里侵泡天天四十九天,融合成最厉害的七杀毒,七步不出,七窍流血。用本少尽心挑选的百炼钢,做成最锋利的弓箭,泡在剧毒里四十九天的,你这被阉了的猪头,你以为是小孩子玩的玩具吗?”花大少得意之极,看向莫飀,显然是等着莫飀赞叹的目光。      莫飀一阵无语,你人都杀了,有必要解释杀人工具么,炫耀什么的,这种场景,还是向着敌人,目前姐姐都自身难保了,你还在下面逍遥快活,逃命要紧啊!   左迁夜被气的眼前一黑,一个不稳,险先从树梢上跌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唔~=。= 55 55、机关马pk王牌杀(二) ...   “花少,你快钻进那马车,不要出来!”莫飀哭笑不得,对着下面的花沁辰大声道。唯恐花大少有个闪失,她从当日跟花大少的交谈之中得知,花大少自小不爱习武,谈武色变,避之不及。      “哈哈,原来是玉龙山庄少庄主,江湖人称“邪小子”的花沁辰花大少,我当是谁,如此之猖狂,敢将我刺夜堂不放在眼里。”左迁夜怒极反笑,他嘴上恭敬万分,眼里根本就是半分不将所有人放在眼里,一副傲视天下的满不在乎。      “左迁夜,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那古老儿座下的一条狗,他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有必要这么嚣张吗?一个人连一把剑都打不过,啧啧,难怪人家姑娘不喜欢你啊!你看你这样子,穿的一身黑,怎么大白天的不能见人吗!看我们莫公子,一身白衣出尘,风度翩翩,潇洒非凡。不能怪人家太有魅力啊,老子是女人都不会选你!怎么,人家不选你了,你就跟个娘们似的吵吵闹闹鸡飞狗跳飞上飞下吃个莫名的飞醋吃的满身都是劲啊!老子还真的就不明白了,人家不喜欢你还还跟那狗皮膏药一样,你丫,压根就配不上人家啊!本少也还不懂了,这事跟我们家莫兄扯上什么关系了……哎哟?脸怎么红了,像你这么又黑又丑的,这脸红要不是大白天,若非本少眼力非凡,正常人还都发现不了啊!难得你尚有自知之明,懂得羞涩啊啧啧……”      花沁辰一手抡起袖子,扯东扯西,一手挥着扇子,腿搭在马车横木上,对着树上的左迁夜破口大骂!   左迁夜胸口剧烈的起伏,气冲牛斗,一张还算俊秀的脸被气的通红,我黑?我黑吗!我丑?我丑吗!我配不上杨枫如?!他眼睛一闭,恨不得马上晕过去。   可不灭了这小子,他心中着实不安!心中怒火燃烧,当下双手结掌,拼尽所有功力,掌影变幻万千,尽数推向涅龙,“莫飀,我倒也看看,凭你现在的功力,即使有这把剑又能奈我何?”      涅龙鸣声清越,抖动的更厉害,这一人一剑,最终做了最后的撞击。“嘭~!”的一声,林叶被这阵阵狂劲摇动的纷纷下坠。收!涅龙一击得手,莫飀真元收起,剑锋调转奔向莫飀。她凝神注视,待光芒减弱,赶忙拿剑入鞘!      这边左迁夜可没有那般轻松了,他只感觉五脏六腑被剑气狠狠的搅动了下,如翻天覆地的难受,忍不住喉咙一甜,强忍住将那口血气压了下来。   树梢舞动,左迁夜双手颤抖,感觉到下面一道讥笑的目光,他怒目一瞪,拼着伤势,也要把花沁辰拿下。      花大少一脸轻松,大腿翘二腿,坐在那马车前的座椅上,那翘起来的一只脚甚至还悠闲的撩动着马尾巴儿。   “花沁辰!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没有了玉龙山庄的庇护,所谓的“邪小子”还不是让人手到擒来,到时就让你那老爹来我们乐兴谷换你这个玉龙山庄的唯一独苗吧!哈哈哈……”左迁夜飞身掠下,逼剑直指花大少!      说时迟,那时快!莫飀对左迁夜的手段颇为不耻,轻哼一声,一手收剑,从背后抽出铁弦,抵指拉弦,划拨如风,天魔音第四式——天魔之幻音!      瞬间,整个树林被魔音所笼罩,树叶也停止了飘动,包围成一个圈,“不好!”左迁夜暗道。他打斗经验丰富,憋住内气,这魔音竟只对有内力的人使用。撕裂了袖衫,堵住了耳朵。莫飀这天魔四式,明显是第一次使用,如今牛刀小试,只能震得一时之威,无法渗入人的脑中,产生根深蒂固的影响。      莫飀微微一笑,只要争的这一个呼吸的时间足够,她收起铁弦,抽剑飞下,就要干扰左迁夜对花大少的袭击。   花大少冷然一笑,邪气横生,左迁夜,欺负本少不会武功么,他提起衣摆,悠然的走进马车,甚至的在走进之前,对往这边赶来的左迁夜,扭了扭屁股,回头恶作剧的做了个鬼脸。      “哼!你以为躲进马车就能保命吗?”看着花沁辰对自己吐了吐舌头,还用屁股对着自己。分明表示对自己的鄙视。左迁夜刚憋下去的血气忍不住又往上涌。      他双手握剑,欲将马车劈成两半,毒箭?哼,那些毒箭又算的什么,除了突袭外,面对自己这等功力的爱有用么?屁大的用的都没有!江湖上人称“邪小子”的玉龙山庄少庄主竟是如此之无用之人啊!左迁夜心中冷哼,满心的鄙夷,似乎看到了一刀连带马车,将花沁辰劈成两半的情景,不由心中畅怀。莫飀,你是赶不到了!我们来比比,是你的身法快,还是我的剑法快!      莫飀一剑飞过,被左迁夜劈剑挡过。他顺势挥了个圈,就要砍向那辆豪华马车。   马蹄蹬地,似乎也受到了惊吓,立地长身嘶吼。就要往前奔去,却挡不住左迁夜的勇猛势头。      突然,左迁夜感觉自己眼前一片白雾,一股清凉的香味沁人心脾,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待发觉时,暗道声不好。原来此时自己的丹田竟一片疲软,提不起半分气力。   那辆马车前后的窗口,有规律的伸出了几个筒状物,花大少从窗口侧笑嘻嘻的伸出个头,一手按下车内按钮,“给我喷!给我射!”他朗朗大笑,一手做成枪的手势,对着左迁夜大声道。      莫飀一提内气,飞掠的身子从一米高的地方掉了下来,才发现自己也受毒雾所害,无半点内气。她不由满头黑线,尼玛你喷这个早点说啊,我也就不来救你了啊。现在可好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也被你那毒雾侵染了!      “解药!”莫飀手扶马车,虚弱无力的对花大少说道。   花大少小心翼翼的看着左迁夜的确倒下去后,这才放心的从马车上碰下来,狠狠的在靠在马车边的左迁夜身上踩了几脚,再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拔出木塞,从里面掏出个五彩缤纷的小药丸。      莫飀无力的接住放嘴里送,嚼了嚼才发现不对劲。“花少,你这药丸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甜?”   莫飀不确定的咬碎了药丸,一股橙香味,跟前世吃的橙子味真知棒有几分相似。      “额,这个……”花大少眯着眼睛,往瓷瓶里一探,双手抖索着收起了瓷瓶,望着天空,闭嘴不谈。   莫飀吃了感觉,除了嘴里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果香和甜腻死人的味道,催动真元,仍是半分力都没有。      看着眼前事不关己兜起衣袖,四十五度带着一脸的迷茫,仰望天空的花大少,莫飀咬牙切齿,“花少,你这是不是糖果?解药呢?”   “额……莫兄啊,小莫,飀飀……”花大少满脸嬉笑,一脸的讨好,小酒窝浮在脸颊上,拉着莫飀有气无力的衣袖。      那声“飀飀“生生的让莫飀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撇了撇嘴唇,想说什么最终无力的叹了口气。   “你就直接说吧,这什么时候恢复?”莫飀翻了个白眼。   “时候不多,大概三四天就会完全恢复气力。”花大少竖起三个手指,一副要对天发誓的样子。      多说无益,如今她是完全的了解花大少的真面目了。这路上旅途无趣,没个糖果做消遣,日子可怎么过。这就是花大少的原因和借口。   白雾散尽后,花大少尚嫌不满足,忍不住想再踩左迁夜一脚!“靠!这姓左的到哪里去了?”花大少一脚踢向车轮。      “不好!”莫飀脸色一变,她跳进马车,“花少,我们快走!”不怕左迁夜再袭,只怕乐兴谷下的刺夜堂这次留了后招,一波不成,再生二波。如今的自己可是无半点还击之力,此地不宜久留。      此时正逢大战结束,无意中早已到了下午。花大少看莫飀这么郑重,心中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摸了摸鼻子,满脸的不好意思。他知道莫飀此时需要调养,主动的负荆请罪,狗腿的抢过莫飀手中的缰绳,“架~!”四匹高头大马嘶叫了一声,提起马蹄,呼呼的往前奔走!      此时天色尚待几分夕阳落下的迹象,这么快就到了傍晚了,莫飀盘腿坐在车内,极力想逼出体内的毒雾,左迁夜也应该离此不远,或者召唤旧部去了。她想快些恢复功力,以应突如其来的突变。之前就因为自己内力尽失才没有感觉到左迁夜的离去。      不一会儿就走出了那片森林,行驶到了开阔的大道上。莫飀长吐一口气,睁开眼睛,就看见花大少坐在自己的斜前面,头部轻微的晃动。      “花少?”莫飀试探性的叫唤了一声,他这是怎么了,癫痫了么?花少,你不用那么羞愧地,莫飀于心不忍,便拉过花大少的肩膀,想表示下自己的不介怀和安慰的拳拳之心。       作者有话要说:小湖该出来了,嗯,就是这样~~=。= 各位,我去碎了~~ 56 56、落云飞鸿之古毅 ...   花大少在吃肉,他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油渍渍的抓着鸡腿,摇头晃脑的大肆啃噬。他着实饿的慌了,用前胸贴着后背形容都不为其过。   之前看到莫飀在打坐恢复功力,他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之前已经犯了那个低级错误了。花沁辰讪讪一笑,心知有愧,驾驶马车也格外的用心了。一边看着路的动向,一边死命的填饱肚子。半晌,感觉到后面一道目光扫过,接着便听到莫飀的询问声。      他双手握缰绳,口咬鸡腿,回头望去,看莫大人有何吩咐。   “你慢慢吃,别慌着……”莫飀哭笑不得。看花大少吃的这么香,自己肚子倒也有些饿了。   不禁对那鸡腿有些眼馋,食物的香味溢满整个车厢。莫飀毫不客气的从车格子里掏出两个鸡腿,即使肚子饿的厉害,但从小莫天豪和欧阳雅就严厉的教导过她一些生活的礼节,比如食不语,食之无声。自己内功护体,也并没有那么非常饥饿。莫飀轻轻的咬了一口,那鸡腿滑酥香溢,味浓,油满,好吃之极!心中不由感叹,花沁辰没白穿越,这一世,什么好吃好用好玩的估计都享用个遍。      马车颠簸在微有凹凸的大路上,此时已近夜晚时分。莫飀观看天象,天上云涌渐渐,恐怕是下雨的迹象。暗道一声苦。不由分说的接过花大少的缰绳,狠抽下鞭子,想加快行程。      “小莫,你毒未尽去,还是让我来吧。”花沁辰端坐在车里,看着莫飀白色的身影。   “我自小锻炼身体,这点苦还是算不了什么的,我们交换速度可能快点。”莫飀轻笑道,不知怎么的,这路程越安静,倒也越透出股诡异。心下微有不安。马车奔驰行走,路边树影倒飞,此时逢初秋时分,万物都呈现出一种凋零的景象。      摸着衣襟的绣纹,莫飀轻叹口气。年华如水,总在不经意间,将走过的光景拉的悠远绵长。她心系邢烟华,想起那如花般美丽的女子,铿锵的誓言,犹在耳边。不负卿心不负情!何称为负?这个问题她在近来的日日夜夜,想了很久。邢烟华本是她的表姐,奈何情之一字,万言难解。从她轻轻的握紧她的手,用那娇弱的身躯,甘愿为她挡尽一切风雨的那一刻起,自己心中的坚冰早已在无形中,被这个举手投足间倾国倾城的女子尽数融化。      她的美丽,她的勇敢,她的优雅大气,她为她焦虑时轻蹙的眉,她环着她的腰的亲昵与温柔,莫飀回忆着邢烟华的一颦一笑,越发越思念那个芳华沁心的女子。想起她走时的绝望,莫寻?莫问?莫飀捂着胸口,感受着身上的无力,邢姐姐是那么的虚弱,为什么她没有发现,到底是怎么样的伤心会绝望如斯。她该死,她不该对杨枫如有感觉,她开始接近杨枫如只是想恢复她原有的记忆。可是……她同清如自小在一起长大,从朋友的感情,突然的转变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她不否认自己,她无比的在意杨清如,在得知杨枫如很有可能就是前世的好友后,所有的怨恨,误会全都烟消云散,全化为了心中的心疼,不为别的,因为她是——杨清如。      我该怎么做?耳边的风飒飒的吹,束起的发丝也被尽数吹散。想起了邢姐姐的难过,莫飀心里阵阵酸痛滑过。不管误会也好,伤痛也好,她这次送完书信,一定要先找回邢烟华,她想告诉她,她很想她。她有很多话要跟她说。纵使大仇得报又如何,世间无你相伴,再好的风景也没有了意义!      一路无语,此时乌云吹动,夜幕低垂,晚雨的迹象愈来愈大。莫飀心中一紧,人天性的第六感,这种不安的情绪一直在心头缠绕。   雨像是憋了很久似的,最终在打了几个响雷之后,喷喷洒洒的下了起来。   “咦?这老天说变就变啊!”花大少从车窗那探出个头,伸出手感受着雨的凉意,纳闷的说道。      “小莫,身子往前倾点,本少的马儿可不能受凉了。”花大少像爱护宝贝似的,又不知从哪按下了一个按钮。“嗖”的一声,本来□在雨幕中的马儿头顶上,从马车处竟然撑起了一个布篷,一分不少一分不多的将马儿保护了起来,除了蹄下的雨水喷溅,鬃毛上的布蓬很好的额挡住了来势激烈的雨意。      马儿长嘶一声,似乎表达着心中的欢鸣。不用鞭子抽,跑的很是欢畅。马车在雨中奔驰,几道黑影静悄悄的埋伏在路边的树丛里,每个人都头戴斗笠,身披黑袍,身体呈一百八十度隐藏,趴在草叶茂盛的地方,一动不动,像具死尸。只有听力警觉的人,能听出路旁的雨声,不像雨滴在厚实的大地或林叶的声音。滴在斗笠上“啪啪”的响声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可惜雨势之大,早已盖过了这些轻微的声响,寻常人更是无法分辨。      为首的黑衣人更是如泥雕木塑般,大手握紧了手中的剑,他从看到了大师兄发出天空的警报声后,便心知大师兄那一战失败。对对方的实力大为震惊。倘若连大师兄都没有完成的任务,自己可加加倍小心了。就开始着手部署下面的人,埋伏在第二站。   他不信,乐兴谷当年剿杀莫家庄那一战,他年纪尚小,没有参加。可是运筹帷幄的师父竟然失了算,千算万算,竟然算露了一条漏网之鱼。武林盟主莫天豪的儿子,竖子的复仇事小,关键是如今乐兴谷并没有整合好江湖势力,怕就怕一些江湖上莫家庄的盟友和旧部,趁此机会,打着武林盟主之子的名号,拉拢江湖对乐兴谷心存不满的势力,对谷中来个大反噬!      竖子不为人所惧也,他不懂,连大师兄高深莫测的实力,竟然捉拿失败,是那莫飀这些年没见,实力大增。还是如传说中那样的,涅龙神兵的功效?   他心中思忖,雨水顺着眉毛流在清秀的脸上都浑然不知。全身皆湿,雨打全身,仍岿然不动。   此人正是十大杀手排名第五。江湖上人称“落云飞鸿”的古毅,时间久了,江湖上人都称他古云鸿,作为古治子的侄子,并没有和别人有什么特殊,一样的训练,一样的任务。完不完的成,完成的怎么样,决定了十大杀手的排名。古治子对自己这个侄子非常满意。当一个人有了非凡的毅力,即使天赋不如前面几位,何怕大事不成。      落云飞鸿四个字,也并不是浪得虚名。世间万般功法秘笈,不论你使的再花俏,再眼花缭乱,真正到了实战的时候,讲究的还是打斗的经验和身法的速度。      世间功法,唯快不破!古云鸿长年累月,不只经常与自己的几位师兄切磋,在完成任务的时候碰到与自己棋逢相对的对手,往往心中雀跃。他追求打斗经验和出剑的迅速快捷,身法纵然要紧,剑势不快,光有身法,如同蜡烛没有火点,也是无法唤来光明的。   这一次,他心里充满着期待。冷冷的雨水打在他的身上,一边思忖着左迁夜那边发生的情况,一边对即将到来的对手,抱有极大的重视和期待!      希望你们不会让我失望!古云鸿抓紧身边的剑。落云飞鸿,不出则已,一剑即出,如落云般飘渺,如飞鸿般迅捷!   马蹄声哒哒,在雨夜里显得突兀之极。   “慢~!”莫飀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眼皮跳动,忍不住挥动缰绳,停下马车。   “我总觉得前面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花大少拿过缰绳,自信一笑,“虽然这称不上荒郊野外,但也是寂寥无人烟,但本少的感觉和小莫你不一样?”   “哦?不知花少感觉怎样?凭的又是什么?”莫飀眉毛挑动。      花大少笑道:“本少行走江湖多年,虽身无武功,但仗着一手暗器的绝妙,倒也不信有何人能强留下我。若小莫你若问我凭借什么?额,本少凭借的是——女人的直觉。啊不,现在应该说是男人的直觉。”      花大少拍着胸口,莫兄,这凡事都包在我身上了。你怎么能不信我呢?那左大杀手还不是本少挥手间灭掉的,那黑衣手下,本少等着他们走近的时机,按下按钮,一着即能得胜!   花大少想及此,不由自得万分。玉龙山庄少庄主,人称“邪小子”的花沁辰,能是简单之人吗?      这穿越过来的,能简单么?本少懂你们不会的,本少手段高超,本少在这世上就能横着走!哼哼!   花沁辰撇着嘴,看着莫飀一脸的无奈,只好讪讪一笑,挥动着缰绳,马儿们,莫怕,跟着本少走!   男人的直觉,这玩意,可靠么?莫飀心中惴惴,据前世科学家调查显示,很多时候,单从直觉这方面来考虑,还是女人来的可靠些。   罢了罢了,这横也是走,竖也是走。真丢命在此,不是丢在别的方面,这一切就真丢在了花大少那子虚乌有——男人的直觉方面。      花少,但愿你身穿心不穿,感官胜主观!莫飀心中祈祷。   “架~!”花沁辰趾高气扬,信心十足!姐上辈子是女人,如今穿成了哥,哥不信,这穿的是身体变了,连直觉这种感官问题,也一并的给穿了!       57 57、夜迷踪遁影暗逃 ...   古云鸿屏气凝息,他自小毅力惊人,为了寻求功法之迅捷和武力的突破,请命古治子,在乐兴谷遥远一处漆黑的洞穴里呆了一年。长此以往,不仅锻炼了一副良好的耳力,更能夜能视物。      远处传来一辆马车“哒哒”的马蹄声,古云鸿眼前一亮,埋伏在身边的手下更是蠢蠢欲动,宝剑推出鞘,只等一剑伤人的那一瞬息。   古云鸿伸出食指,轻轻摇动,六个黑衣人看见老大的暗示,便知现在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要等待时机,一袭成功!      五米,四米,三米……古云鸿手弹剑柄,心中度量,豪华的大红马车在距离古云鸿三米的时候,古云鸿眼睛一亮,马车前雕刻的一朵红色蔷薇引起他的注意。原来如此,他豁然开朗,自己多年行走江湖,早已听说过江湖上人称“邪小子”的玉龙山庄少庄主花沁辰之名,这花沁辰精通奇淫技巧,擅长机关暗器的制作。大师兄这次应该是轻敌了左迁夜多年的隐忍和坚韧除了造就一身精深的武功之外,也在无数的夸赞和成功之下,养成了清高和目中无人的脾性。自视功法高超,纵使那不学无术的“邪小子”花沁辰又如何?!何况这位少庄主自身还不会半丁点武功。      花沁辰长年身居玉龙山庄,自年少起就被花钺千督促,被迫接管庄内名为“钺玉”的情报暗线组织,组织目的之一便是搜集江湖上名人侠士的生平事迹,再由花峻岩等众弟子总结每位江湖人士的脾性特点和为人处事的风格。左迁夜除了身为古治子麾下的首席大弟子这个身份外,更有“王牌第一杀手”的名声,因此更是作为情报组织着力关心对象。对于坚决贯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一方针的玉龙山庄而言,花大少也曾大致看过玉龙山庄“钺玉”组织的重点情报,左迁夜亦是在具体情报之列。微微扫过,“坚毅、清高、孤傲,目中无人”“爱慕紫纱堂堂主,古治子义女,江湖排名第三杀手——号称“紫影轻纱”的杨枫如。      漆黑的雨夜,月影暗斜,稀疏的倾泄而下。古云鸿率领的一众落鸿堂弟子,静静的驻守在那里,支等着古堂主的一声令下。      学贵而精,术业则有专攻,古治子对于十大弟子的要求便是剑术不可荒,但亦根据每个人的天赋,教了别的歪门左道。他的麾下,左迁夜领导的刺夜堂专攻剑术,邵子奇的焱器堂对于百门剧毒精通。杨枫如领衔的紫纱堂轻功了得。古云鸿麾下的弟子,则除了人手一把剑外,背上还随身携带弓弩箭。      落鸿堂的弓弩箭,弓长而紧,紧绷亦不失拉锯的弹性。屈指轻弹,犹有弦音。   古云鸿心中一紧,在稀疏的暗夜下伸出食指,食指轻弯曲,大拇指相对。乍看是邀酒令,圆弧的弓状,则表示此刻则是动手的时机。   古云鸿大手一挥,“嗖!”七支精挑细选的落鸿箭如脱缰之野马,以不同的角度同时对准着一个方向,弓箭手躺着的位置不同,或斜,或侧,唯有弓箭弩的走向,直取锦绣车帘的正中心。      箭,出无声!唯有当箭扎在肉里的那一刻,才是弓箭完成自己这一使命的最后□。   古云鸿握剑的手青筋突出,他在赌,赌花沁辰的“邪”和自己的“狠”,究竟谁占上风!      有杀气,莫飀心中一动。这一刻,她凭的是武者惯有的感觉。风声鹤唳,迎面而来的蓄势勃勃,“趴下!”莫飀不由分说的按住花大少的头,直直的趴在马车里。   花大少此时一支脚踩在马车座位上,整个人斜坐着,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被莫飀暗下,差点吃了个狗啃泥。      一时不爽之极,憋闷之极,正待出声询问莫飀。忽忽生风,箭像奔跑的雨点纷纷扎进马车,只因那马车的构造坚韧无比,大多都被反弹了回去。      花大少颇为不忿,在来势凶猛的箭雨中,慌不迭的拉了身旁的一根线,“磁”的一声响,一幕精密的蚕丝取代了原先的车帘,降落而下,欲阻挡箭雨的袭击。      “嗯?”古云鸿视力过人,早发现车内的不对劲。邪小子的马车果然不同凡响。这等利箭都无法射穿。“八卦盘戌时方向,射!”一边沉声吩咐,索性站起身,一边手拉弓弩,斜眯眼睛,这个世上,箭无虚发莫过于我古毅!   那阻挡箭阵的蚕丝幕缓缓落下,古云鸿一声冷哼,手抵箭弦,一招箭穿雁嘴。只是甚为奇怪的是,他对准的方向并不是莫飀和花沁辰趴着的方向。      箭穿刺而入,力道不大一分,不少一分。在蚕丝幕完整落下的那一刻,从最后的缝隙钻入,离弦的箭,誓不回头!落在的角度正好被反弹,而被古云鸿精密度量的反弹角,正是他最终要命中的方向。      “叱~!”箭直刺入肉的声音。“啊啊啊……”车内像被人踩了屁股似的,传来了一声痛呼和尖叫。      花大少趴着的屁股左侧靠近某某部位的一个地方,直直的插着一支箭。在后面的箭羽的映衬下,乍看,像多了一条微带毛绒的尾巴。花大少的惊声尖叫的颤动着,小尾巴摇动个不停。      莫飀目瞪口呆,“花少,你不要紧吧?”   “不要紧?怎地不要紧啊!哎哟,我的屁股啊……”花大少痛的头冒冷汗,死去活来,活像女人生孩子,一脸的面目狰狞,显然是这辈子没受过这般苦痛。   “花少,你忍忍。”莫飀心中一紧,这箭,现在是拔不得的了。对手显然是有备而来。目前她功力虽没有全部恢复,气力倒也回了几分。      一手持剑,拉开线,复有合上。坐在马车前,手挥缰绳,马儿奋力的往前跑。   那箭复又像这边射来。莫飀挥剑阻挡,心中却明白若不尽快离开,这箭雨也是抵挡不了片刻的。调转马车头,向来路奔去。      “想走?”古云鸿冷冷一笑,收起弓箭弩,飞掠赶往马车,我要看你多大本事,能挡得了我落云飞鸿。   莫飀心中一紧,前路已被阻拦,马车前站着一位满身杀气,面带阴沉的青年。手中的剑在黑色的雨夜里闪着莹莹的光动。   “杀手榜排名第五,落云飞鸿,古毅!”古云鸿沉声道,“我不相信,你们能抵挡得了我大师兄,今天就要和你们一决雌雄。花沁辰呢?让他出来!”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我是谁。”莫飀面色一寒,杀手榜排名第五,若是自己功力尚在,应是可以应付的,怎么偏偏赶在了这个时候。   心思周转,难道今天真的要命丧此地了吗?若能逃得杀手榜上的人的追踪。又该如何去做?      “快放毒雾!”莫飀对着车内的花沁辰,轻声道。半晌,才传来有气无力的一声回应。   “没有用的,古云鸿不是左迁夜,他……”后面的话却早已听不清了,有气无力。      突然,车帘打开,从内伸出一支细白有力的手指,还未看清手上的实物,屈指轻弹,眼前一片迷雾。   有毒!古云鸿行走江湖多年,手下弟子更是训练有序,每个人都戴上了面罩,趴在地上。   夜,寂静无声。除了横伫在眼前的马车,车内却空无一人。古云鸿发丝被雨透的湿寒,眸色渐冷。      浓雾的尽头,看不见一丝人影。他不相信,他们竟然逃了。“落鸿堂弟子听令,两人固守原地,其余四人以两人为一拨反方向搜寻。”   “是!”六道黑影漫无声息,朝各个方向奔去。   古云鸿冷哼一声,足步轻点,也立刻不见了踪迹。      “小莫,我真的跑不动了。”花大少臀部带着一支箭,一头冷汗,血已经蔓延了到了腿部以下的衣襟。   “花少……”莫飀一脸无奈,“此地离他们不远,我们唯有快点,待寻得一处安顿地,再疗伤。”   “没想到我花沁辰竟然有这一天,古毅……”花大少咬紧牙关,沉吟半晌,这笔账我一定会讨回来的!      “这方向是……”花大少头昏脑胀,低声问莫飀。   “玉羽峰的方向。”莫飀沉声道。   雨下的小些了,细细的,如在人身上笼上了一层寒气。莫飀咬紧牙关,唯有拼命的跑,眼前一片黑夜,月亮此时被沉色天幕里的暗云遮住,这夜,黑得越发越明显了,若眼前是悬崖,估计也跟瞎子一般,无法视物。只有脚下的路,是最实在的。      不知道跑了多久,莫飀感觉到自己的衣襟被人拉住,她曾拜师天元圣君,在黑暗中生活过一年,视力可夜能视物。   花大少俊美的面孔,此时苍白一片,滴在额头上的,不知是汗还是雨。   “小莫,我走不下去了,不行了……你先走……”花大少平时嬉笑怒骂的脸此时虚弱非常,语气也跟着有气无力。      “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我来背你。”莫飀心里有些难过,那些人都是为自己而来的,无辜的却连累了花沁辰。   “不用了……这样两个都得死。”花大少语气果决。可莫飀执意背他,他使出了最后一分力,从莫飀背上下来,一个趔趄,站立不住,莫飀赶紧扶住。   花大少抚额,笑道:“莫兄,这可不像平常的你啊,去去去……不要管我,不要像个娘们似的婆婆妈妈的,本少自有办法……”他口中说着有办法,衣襟下却血流不止,连着地上都跟着血染一片。      血侵红了大地,和落地的雨水晕成一片。端的是触目惊心。      古云鸿的落鸿箭,箭头非比寻常,不仅有锋利十分的倒刺,箭头是用最纯的精铁制作而成,拔出时甚至要牵动血管筋脉,可谓是阴狠无比。此外……      莫飀大叹一声,对花大少赖地的固执大感无奈,她知道花沁辰的好意。心里微有些感动。口里忍不住的蹦了一句:“难道,你不是个娘们?婆婆妈妈的,快走!”   背不给背,只好趁着扶起的时候,拖着花大少往前走。   “哎哟……”花大少一阵吃痛,坑爹的,如果他死了,他不是被箭射死的,是被人拖着走拖死的!   什么,无法证明?竖起中指,天可作证,他比窦娥还冤!苦逼的,他不要这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o(╯□╰)o小湖在下一章~ 58 58、追踪令四海皆出 ...   长时间的奔跑,莫飀都感到一阵腿抽跟无力,更何况是花大少了,他早已六神无主,身子在莫飀的拉扯下无意识的往前移动。视线虚浮,意识无了几分。   此时雨停了,月亮也离了遮挡在前面的黑云,清澈的月光一扫而下,使夜里的万物都笼罩上了一层玉色的光华。   “扑通”一声,花大少体力不支,外加箭伤在身,终于晕倒在地,不醒人事。不管莫飀怎样的拉扯都无动于衷。      莫飀心中一紧,二话不说,拉花沁辰到深深的草丛里。唯今之计,只有先躲在这儿。等那批人走过之后,再寻他路。      成也花沁辰,败也花沁辰。莫飀心里叹息,拖着花大少沉重的身子,便欲转移到草丛中。此时草丛中花大少脖子上挂着的一块古朴的玉石发出红色的幽光,莹莹扰动,显得尤为诡异。   莫飀正观望四处的风吹草动,倒也没有注意到此时花沁辰身上发生的异状。      忽然——风声暗动,一声鹰鸣,恍如破天而出。从西边遥远的山头飞来,远远的天空,在皎洁月色的配衬下,鹰背上有一位窈窕身姿的女子,浑身萦绕的月白色的光华。      一轮似玉盘的月华笼罩着她的窈窕身姿,婉约而令人目眩神迷,绿色的衣袂飘洒,端的是让人心生赞叹,这月色,生生的被夺去了三分光华,这位女子,恍若瑶池里的仙子。      莫飀眼睛一亮,这位姑娘她认得,万佛神宗的弟子,当年在夺刀之战中曾替她解围过。   握紧手中的无尘剑,看着身旁不醒人事的花沁辰,莫飀左右衡量,如今之计,只有先求助于她。即使引来号称落云飞鸿的古毅,也在所不惜。落鸿堂搜寻不到,只会加大寻找力度。而花沁辰的伤势却是一刻也拖延不得,拖延了一刻,伤势便加重了两分。      如何能在最小范围里,不引得敌方的注意,发出呼救的讯息。莫飀下意识的想到了“SOS”,随后为这个念头感到可笑。她到底还是忘了,这是什么朝代。即使有SOS的信号,对方也不一定承这个情。      眼见那位绿鹰女郎就要飞过,莫飀急中生智,牙关一咬,自己虽功力无法完全恢复,当今只有试上一试了。      抽出铁弦,绷上石子,那把铁弦的上侧,有一条绷紧而如弹弓般有弹力的搓丝线。莫飀在用此招对付过邵子奇后,在幽茗谷为杨枫如制造风筝的时候,就特地的制造了这道弹力十足的丝弦。只为了发挥弹力的最大威力。      手握铁弦,接上石子,拉到最大角度。对准天上那大鹰所在的方向,发出狠力,使劲的拉动。   石子由下到上,犹如摆脱了地球重力,微带倾斜的弧度,冲天而上!   那紫色的夜幕低垂,传来一声响亮的鹰啼,巨鹰舞动双翼,头歪一边,显然是头部受到了击打。      叶小湖今夜奉家师万佛神宗之命,火速赶往玉龙山庄。玉龙山庄不知为何,连夜发出江湖追踪令,邀请江湖除乐兴谷之外的各大门派相聚玉龙山庄。听师父说,好像是花庄主儿子失踪,不明下落,寻求江湖人士相助。      身下的这头唤为“小金儿”的鹰,自年幼起被师父救下,跟自己颇为投缘,师父也就将小金儿送给了自己。   轻功再好也是比不得飞禽的持久和便利,师父也是考虑到这方面,让自己先去赶往玉龙山庄,众师兄和师姐走马路随后赶到。以协助花钺千庄主,找寻那莫名失踪的儿子。      玉龙山庄也算是半退隐江湖多年,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一向与人为善,花钺千武功高深,其庄下弟子也习得了其师的七分,武力高强。花钺千自负一生,唯有生的这一儿子,半点不爱练武,好研究些奇淫技巧,暗器和机关等方面。      当然,如果仅是这样,也不会请来八方豪强的相助,连万佛神宗等不世出的高人都请来。玉龙山庄富甲一方,常慷慨度人,救游侠散士于危难之中,广修屋舍,资助江湖里无家可归的人,这些人,有不会武功的平凡人,也有一些身怀绝技的人。      众口相传,玉龙山庄虽隐于江湖,江湖上提起玉龙山庄,提起花钺千,无一不举起大拇指,心中佩服。当然,除了乐兴谷的古治子。   这在现代有一句话,叫“江湖上虽然没有哥,但却有哥的传说”是一个道理。      这一次,花钺千发出追踪令,邀八方豪侠壮士,门派能人,相聚玉龙山庄,为的却也真是花沁辰的事。花沁辰脖子上戴的正是花家代代相传的护魂玉,护魂玉本是一块,花钺千的祖上将玉分两份,花钺千将一份戴在花夫人的身上,一代必须传一人。在花沁辰出生的时候,花钺千又把原先戴在自己身上的护魂玉系在了花沁辰的身上。      俗话说,玉能养人,人能养玉。这是好玉所有的道理。花家的护魂玉除此之外,还能心意相通,在人性命危关,身受重伤的时候,安稳人的魂魄,主动为主人竭尽所能的疗伤。   花钺千那日正在与花夫人安逸的喝茶品茗。突然花夫人感到玉石发热,里有红色光华涌动。母子相通,除此之外,口中品着那极品大红袍,右眼却直跳,心里不安。      待花夫人将玉拿出来的时候,花钺千安稳拖着茶盏的手一颤,茶也不顾的喝了。“我们的儿子出事了!”丢下这一句,等不及花夫人的反应。花庄主大步跨动,如十万火急,吩咐玉龙山庄明里暗里所有势力,发出玉龙山庄的暗号,广招江湖人士相聚玉龙山庄!      花钺千握着椅柄的把手颤抖,面色发寒,他要看看,是谁有这个胆量,敢动他的儿子!      话分这头,叶小湖一边思忖,一边飞着的时候,小金儿突然受惊,连带着不稳,若她不是经常用小金儿代替马和其他的坐骑。练成了绝妙的鹰背功夫。恐怕早就坠落空中。      小金儿一声长啸,鹰头发痛。叶小湖纤手抚摸着鹰毛,轻声道:“小金儿乖,揉揉就不疼了哦。”小金儿低鸣一声,天大的怒气刹那消了一半,鹰眼微眯,似乎极为享受。   想到这是有人故意的偷袭,叶小湖柳眉微竖,美目往下扫去。轻拍小金儿的脑袋,小金儿会意,慢慢的往石子飞来的方向,横斜飞下。      看着那鹰往这边飞来,莫飀心中兴奋不已,挥动双臂,恨不得大声喊出,在这儿,在这里,美女你快来!此时的叶小湖在莫飀心里无限的接近美好,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连坐骑都如此的拉风,美女,你好生威武!      在强大的生机面前,自己曾欺负过这位绿衣女郎这码子事,那都是浮云啊,有吗?貌似没有。即使有,那也不是真心的!果断的不是真心。莫飀心中坚定一片。      叶小湖远远的就看见一位白衣少年抽风的向自己摆臂,在叶小湖看来,这人是在向自己显摆,真是讨厌极了!      “嚣张个什么?看本姑娘下来怎么收拾你。”叶小湖贝齿紧咬,小脸发寒。小样儿,你死定了!连带身下的小金儿都激动不已,仇家,俺家主人这就来替俺报仇了!   你打的再准,技巧好也没个啥用,抵不过俺小金有个好主人,一个儿抵你三!鹰眼泛着光,仔细看,竟然有着隐隐的得意和快意。      一人一禽神情各异,目的相同,都是朝着莫飀的方向赶来。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不管莫飀是用什么手段,她的终极目的是很果断的完成了。      还是她!莫飀心中高兴万分,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月光下的那位绿衣女子衣袂飘动,身姿婉约,近看,一双眸子清澈如水,夜色下的轻风吹拂她的长发,恍若遇到了天上的仙子。当然,前提是,这位仙子不要眸色寒冷,冷冷的盯着她。      莫飀微微愣神,几日不见,这小姑娘出落的倒是更加水灵动人了。尴尬了一下,她安下心中拂动的思绪,不管朝着自己走来的佳人寒冷如冰的目光,扯动嘴角,笑容灿烂堪比天上的繁星。雨后的空气潮湿,冷意逼人,莫飀一边不忘维持脸上的笑容,一边下意识的手臂弯曲,抱紧身子。      小金儿的一双锋利的鹰眼促狭的看着莫飀,看见莫飀看见自家主人,竟然笑的如此欢畅,瞧这傻逼样儿,它鹰毛倒竖,巨大的羽翼朝着莫飀狠狠的挥动。看我的鹰爪风,这天冷吧!俺这风说大不大,说小还真的不小。吹你,吹你,俺使劲的——就要冷死你!看见莫飀抱着更紧,小金儿鹰眼里冒出得逞的快意。两双鹰翅膀,轮流着交换,如风火轮般,挥动的更带劲了。      这货!莫飀头发被风刮的纷乱,看见这金鹰以快比自己手臂挥动的速度,舞的虎虎生风。甚至连祸及身旁的主人都不知道。叶小湖衣袂飘飞,发丝凌乱,这风吹的就跟她快要羽化登仙似的。对那金鹰一阵无语,这干嘛呢?耍杂技还是给自己造势啊!      咦,什么?莫飀目瞪口呆,这鹰喙张开,头朝天得意的摆动,大有仰天狂笑的范儿,莫飀在风中无比的凌乱,神啊,它在笑,它竟然在笑,这货——难不成成精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金儿舞的是爪风~ 俺求滴是爪儿~~ 表霸王偶~~→_→ 59 59、叶莫二人再相逢 ...   莫飀抱紧双臂,脸上笑容依旧,面对狂风只差着暴雨,眼里透着不在乎,她不怕,反正我吹,你吹,大家一起吹西北风,天气虽冷,这同甘共苦的情谊犹在啊。      小金儿看着莫飀的满不在乎的神情,鹰目里似能喷出火来,不把俺这风当风还是怎地。也是,从古至今,光是拍下马屁,总得响一下吧。这么一声不吭的,是瞧不起人么?   自古人性如此,兽性也是如此,你一声不响的,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反对,这是什么,这是真切的藐视!人有尊严,动物也有尊严!      目前,小金儿很是赤、裸裸的感觉被鄙视了,它毕竟是飞禽,不知道鄙视这个词的真切寒意,可它就是老大的不爽。胆里面憋着一口气,不散出去五脏都不爽!使出禽身所有解数,能吹飞最好,省着碍着俺小金的路,主人的眼。      有句话很恶俗,却很实在,叫“步子跨大了,容易扯着dan”,这道理不仅用在人身,用在兽身禽身也是一个道理,那就是恨不得把翅膀挥到天上的,有时候真的很容易——伤到自己人啊!      风势更大了,小金儿一怒,风神都慌来助啊!叶小湖发丝纷飞,正准备阻止小金儿的继续抽风,哪知它嫌离莫飀不够近,风势不够狠,往前狠蹦跶了两步,那翅膀使劲的轮流挥动。   叶小湖感到腿下一凉,“啊……”玉脸一红,裙袂飞扬,被小金儿在前面吹动的风生生的吹的有些鼓动了起来。   一双白嫩的手交叉按在被风吹的飞扬的裙侧,玉腿并拢,嘤咛一声,显得极为惊慌失措。      好一双纤细修长的玉腿。裙裾飞扬,莫飀笑容凝住,状似不经意的从那群袂下尽显的娇躯下扫过。   心中暗叹,没有人能够想到裙裾下竟有这样的一双腿,此刻在风的鼓吹下,尽情的展现在莫飀眼前。      尽管下面还有白色的里衣遮挡住了万般颜色,可是,在纤瘦的里衣下,配着绿衣女子天真无邪,寒冷中带着几分娇羞的容颜,更添无穷的魅惑。      好一个玛丽莲梦露的经典性感姿势啊!莫飀心中暗赞!□女神玛丽莲梦露在拍摄一部影片时,站在地铁口的镂空铁板上,刮上来的风把她的裙子吹得鼓涨起来,双手按裙,目光迷离,女神的性感与风情在这一刻得到完美的显露。这一幕不仅成了她在这部电影里最著名的镜头。也成了最具有代表性的“玛丽莲梦露经典姿势”,在后代更被所有女星争相引用和模仿!      看着莫飀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将她打量了一遍,打量完了,眼神轻扫,状似不经意没看到似的,轻咳一声,十分之正经,复又促狭的看着她。一片红晕从玉颈上往上蔓延,如第一次见面一样,红到耳后根,白嫩的耳垂也染了一些晕红。显得煞为可爱!      为什么每次见到她都因为各种原因导致脸红啊?叶小湖羞涩一过,眸子如寒星般的冰冷,哼,这家伙,得意过后,竟然取笑自己。   “小金儿……”叶小湖玉容一紧,拍了一下小金儿的脑袋。示意它别吹了。咱不吹她,咱揍她!小手紧握,玉脸发寒。      小金儿翅膀正舞的带劲,冷不经的脑袋被叶小湖重拍了下,禽脑转过去,鹰眼里满是疑惑,主人,难不成你要咱饶了这小子?这可不成!   人鹰两人不愧是相处多年,这两只眼神一对,叶小湖小手一握,走到它身前,小金儿立马就顿悟了,欢声一鸣,鹰眼微眯,带着几分欢畅跟莫名的险恶,恨不得马上蹦起来。鹰爪划拉着大地,也做着跟主人一个样子,跟着叶小湖亦步亦趋,一人一鹰气场冷凝,朝着莫飀越走越近。      “怎么是你!是不是你打了我家的小金儿?”叶小湖轻哼一声,来到莫飀跟前。   这个,莫飀冷寒过去,反而感到一阵温暖,托这货的福。这位绿衣女郎果真是自己的福星啊。   莫飀嘴角扬起,在叶小湖走近的时候,似故意又不似故意的从她腿上扫过。由上及下,由下及上,端的是前后左右,仔细无比的很!      “你……”叶小湖俏脸一寒,“找打是不是?”玉手伸出一掌,就要像莫飀袭来。      眼看眼前的小姑娘快要发怒了,莫飀心中一紧,想到花大少的伤势,当下还是正事要紧。   “先别动手,待我将事情原委说明。”莫飀自知目前自己功力暂失,在叶小湖掌还未发动时,便一把握住了叶小手的手,阻挡了这一掌的蓄势。      “放开……”叶小湖如花的容颜上更添了一层冰霜。   “暂时还是不放的好。”莫飀笑道,正要将原委解释个清楚,希望眼前的女子能搭救一命。      她不放,小金儿可管不了这么多,它已经快要暴走了,看见那个家伙竟然抓住了自家主人的手。这是主人赤、裸裸的受制于人的表示。此时不救何时救,它救主心切,怒毛冲冠,顶着个鹰喙就要往莫飀手背上狠狠的啄去!      这来势凶猛,莫飀看着这金鹰往这边袭来,下意识的就想缩手,想到这很有可能会惯性的伤到绿衣女子,发生了像类似于之前吹风吹到自家人的乌龙鸟事。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手中使力,一把拉过叶小湖,优美的旋转度,一个转身,便感觉到鼻前一阵女儿家独有的幽兰体香,扑面而来。   小金儿此次可谓是势在必得,发足了马力。横着鹰脑,一股脑的对着莫飀手所在的方向就想啄过去。哪知莫飀反应灵敏,它惯性的一口啄下,却啄了个空。      “扑通”一声,一方面是惯性的影响,另一方面是这雨后的土地湿滑无比,伴随着容易下陷的泥巴。小金儿鹰爪一个划拉,头往前一钻,整个禽身从上而下,竟然倒在了地上。注意,是从上而下。   它一只鹰嘴,甚至包括半个鹰脸,都埋在了泥土里。鹰身扑通一声,砸的泥点四溅!      莫飀抚额,这货……罢了,帮人帮到底,这年头,大家都爱干净,尤其是女孩子。只好牺牲下自己了。她抱住叶小湖的身子往身后一转,白色的衣袍上顿时溅上了一些大大小小的泥点。      这一幕,描述的时间很长,其实从叶小湖出拳被莫飀握住,小金儿护主冲上前,再到莫飀搂住叶小湖转身,都是转眼间,一个瞬息的事。   在叶小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感觉自己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更为恼火的事,自己的腰,竟被那个人搂住。      纤纤一握小蛮腰啊,纤细的小蛮腰盈盈一握,入掌间的是一片柔软,莫飀想到了汉成帝的宠妃赵飞燕,善歌舞,由于细腰玉体,体态轻盈,据说能“掌上舞”,因此也有“飞燕”之称。      飞燕之腰,也莫过于眼前的女子吧。莫飀心中赞叹,心中有心做个莫须有的对比,一手环过仍觉不过瘾,手指轻弹,复又握了一下。啧啧,如果说女人是水做的,眼前这位估计是采用那种类似于农夫山泉,采取高深地质层的营养矿泉,还是微带有甜的那种。      寻常女子若能抽的出身,若是换上杨枫如,铁定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可惜小金儿的主人,开始是被扑通声吸引过去,被分散了注意力,待到意识到的时候,腰上已经被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便宜。      好吧,其实莫飀大脑真的是清明一片,人家自以为自己纯洁质朴的很,大好的人间少年一只。   叶小湖浑身一颤,挣脱了莫飀。她自小除了师父外,甚少出山,更别提跟师兄师姐有更多的亲身接近了。心中一时除了愤怒外,便是大大的委屈。娇颜上浮上了一抹酡红。一时贝齿紧咬,清澈的眼眸里似乎有盈盈的泪光闪动。      她何时,两次在同一个人手上吃过这么大的亏。一次是口舌之利,算是心灵。一次是被欺己身,算是……   小金儿此时已经历经万般艰难的再次站立了起来,当然,如果忽视它头上的那撮土黄色被泥土侵染的小卷毛,以及鹰喙上的滴滴落下的泥巴。怒火,已经不能阻挡它了!看向莫飀的目光,也已经不能用苦大仇深来形容了!      眼看小姑娘竟然被自己整的要哭了,莫飀大感诧异,也万分着急,想到这个朝代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的,唉,自己又无心的唐突了。   “你别哭啊。”莫飀摆手,口不择言,想到了什么,复又心生希望。只见她结结巴巴的说:“大不了……大不了我让你摸回来……绝不还手!”   看着绿衣姑娘不可置信的面色,莫飀满脸壮士赴死前的坚决,竖起中指:“还手就是小狗!”      姐牺牲就牺牲一回吧,谁让咱没有“男女”概念呢!她咬着牙,走到叶小湖面前,拉着她的衣袖,颤巍巍的就往自己的腰上摸去。   “谁要摸你!”叶小湖啐了一口,看着莫飀扭扭捏捏的样子,走路的姿势有点像小鸭子,加上那个微带点幼稚的誓言,不禁的“扑哧”一笑。这一笑,可谓是雨打梨花过后娇,端的是百魅丛生!天真无邪,雨中带俏!      小金儿它怒毛冲冠,一撮被泥水天然染过的黄色小卷毛,在风中抖动,颇有造型。锋利的鹰眼却睁成了圆圆的,主人竟然笑了!这是表示,主人赢了?!      小金儿自觉自己很聪明,可不是么,没看见那小子扭扭捏捏的样子吗?一脸的不好意思,事实摆在眼前啊,这世上,又有谁的眼睛能比得过我小金儿的锋锐呢?   主人笑了,主人赢了,小金儿也十分之欢畅,鹰脚蹦地,一声欢鸣,笑的及其放肆,卷毛抖动,腆着个鹰肚子,颇有大将之风。      莫飀看见这货,一阵恶寒,那头上的卷毛造型,是传说中的“大便”造型么,不知怎么的,她果断的想起了前世的懒羊羊。还有那张着笑的嘴,能不能不要在嘴上还衔着泥巴的时候,笑的那么欢腾啊,一边笑,一边流。啧啧……    60 60、你抱够了没有? ...   草丛中,花大少呻吟了一声,似乎是牵动了伤口。   莫飀听到心中一紧,无论如何,花沁辰箭伤未愈,她也着实放心不下。她撇开了复又阻挡在身前的小金儿,面向叶小湖正容道:“非我想阻扰你的行程,只因我的一位朋友身受重伤,我武力此时尽失,望姑娘能看到家师和万佛神宗往年算是交好的份上,施以一救。”      听到莫飀的话,叶小湖玉容含霜,一双柳叶般好看的眉毛扬起,莫飀心中冒汗,这次又算是有求于人了。罢了罢了,这一次虽然是为了别人,但面对此时的情景,前有古云鸿的阻击和埋伏,后有花大少的箭伤在身,逃离此地为花沁辰疗伤是当务之急。      “哦?”语调扬起,带着几分惊讶,几分不解,几分得意。你也有求于我的时候吗,叶小湖很是耿耿于怀,上一次莫飀被群英围攻,是自己几句话就解了她的围,平息了这场打斗和纷争。到头来却换来莫飀称呼自己的“八婆”的这个称号。      八婆,她叶小湖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喊过她八婆。她好心一场却换来了如此的谩骂,任是一个姑娘家都受不了的。   “我可不想多管闲事,否则岂不是又成了八婆。”叶小湖扬着俏脸,淡淡的说道。这仇,她记着呢!      “姑娘你闭月羞花般的容颜,沉鱼落雁般的相貌,怎么可能是八婆呢!”莫飀把心一横,闭着眼睛,说道。祸从口出啊,这小丫头,记忆力真好。   叶小湖从小到大听了无数有关她漂亮的夸赞,听到后来都有了几分麻木。此时不知为何听着莫飀此番一说,感觉倒是有那么几分不一样。倒是有几分雀跃在心中。      “真的?”叶小湖眼神飘忽,不在意的问道。   “真的,千真万确,比珍珠还真,即使是八婆,那也是美丽的八婆。”莫飀说完就后悔了,叶小湖冷哼了一声,别过脸拉着小金儿就准备走。   “姑娘留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朋友性命危在旦夕,望姑娘能让我们先逃离此地,不求别的帮助。”      “你的朋友,跟我又有何关?”   “这个江湖,虽然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倘若没有了互相的辅助,没有了个义字,江湖也不能称之为江湖了,今日你帮了我,明日你身处危机,我也定会帮你。前任武林盟主莫天豪的处事原则和宣扬的武林之道更是如此,姑娘难道没有听家师说过吗?”      “莫天豪?”叶小湖心中一动,莫天豪是她的姑父,她的母亲李艳红是莫天豪的同门师妹。虽不曾有血缘关系,却胜似亲人。   “便凭这莫天豪三个字,我便信你几分,说的有理。但还是不构成理由。”叶小湖轻笑道。   “万佛神宗也是想和玉龙山庄交好吧,或者不排除利益关系,玉龙山庄庄主的一份人情,这个大不大?”莫飀道。   “玉龙山庄……”叶小湖心头急转,莫非那人就是……      “原来我看错了姑娘你,当今救人还需要那万分理由吗?”看着叶小湖面色稍缓,莫飀心里有着几分说不清的失望和轻视。      “你那位朋友可是玉龙山庄少庄主花沁辰。”叶小湖正容道。   “是又怎样,是就会救了?”莫飀冷笑道。   “没错,如果他是花沁辰,我才会救。”叶小湖心中带着几分憋闷。她哪管什么利益,什么人情,什么花沁辰,她只知道要遵照师父的命令行事,这人,也忒无礼了。凭什么擅自误解她。      两人之间一时气氛冷凝。莫飀按下心中的憋闷,时间不早了。她走向草丛,扶起花大少。轻声而又客气疏离的道:“那么此次就麻烦姑娘了。”   叶小湖别过脸,也不知道自己生气个什么,摸着小金儿的脖子,小金儿顺从的撑起鹰翼,巨鹰展翅,似要遮住一方天空。      莫飀扶花大少上去,放在鹰的前面,前面鹰翅敦厚,不易受寒。莫飀心中落定,三人正要起飞离开。便听到一声剑啸传来。   “休想离开。”阴测的男声传来,饱含无比的冷意。   古云鸿的剑如落地之巨木劈天砸来,蕴有巨大的劲道和攻势,似能让人措手不及。   小金儿本就具有灵性,一个闪身,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了天空。叶小湖和莫飀发丝飞扬。风的阻力也阻挡不了金鹰的飞奔之势。      小金儿这起飞起的又快又迅猛,叶小湖自然无事,就是可怜了坐在后面的莫飀,她一个不稳,感觉自己滑了几步,慌不迭的就往能稳住的物体上一抱,抱的紧紧的,再也不放开。风力太大,眼睛都刺痛的张不开,心中微有些奇怪,这鹰的身子也太软了吧。   古云鸿一声冷哼,是身后抽出一支箭,朝着三人的方向射了过来。      感觉身后一紧,叶小湖此时却分不得心,那把箭射来的方向正是小金儿,古云鸿此次是想来个一箭三雕。   “雕虫小技。”叶小湖笑的明亮无邪,牵动的嘴角,透着无比的自信和明媚的天真。   “小金儿,按照我们平时训练的方式,捉住它!”叶小湖摸着鹰脑袋上的羽毛。不慌不忙的道。      “嗷~”一声长啸。小金儿的鹰躯以倾斜四十五度的方式急速飞转,却是调转鹰头,鹰目里那把箭如慢镜头的方式被分分度量。喙口微张,衔住直冲来的箭,紧闭,双翅翻腾,又是一个转身,天幕中只剩下一道金色的残影。原来是早已飞的底下的人不见鹰影。   古云鸿面色寒冷,失败了!他竟然失败了!还败在一头鹰手上!      莫飀头冒冷汗,为嘛子这鹰一嘴衔着剑,脖子歪着望着她,鹰目里竟然透着几分得意跟炫耀啊!   “小金儿,好样的!”叶小湖拿出这只箭,笑靥如花,声音清脆如悦耳的铃声。袖口轻挥,一个如核桃大小的奖品便飞进了小金儿的口中。   金鹰砸砸嘴,明显吃的不尽兴,却还是飞的更欢腾了,变化着姿势。这一晚上的旅途,对于小金儿来说,真是太精彩了!      这一闪身,莫飀又显然头上冒一把汗,这鹰能不能飞得时候正经点,她开始无比怀念小诺,至少小诺不会翻跟头。   只得抱紧了可以抱的所有东西。张开眼睛,却发现明显的不对劲。鹰的身体,好像似乎不是绿色的啊。      真丝绿的棉纱飘扬,还有几分女儿家的清新香气。莫飀愣了愣,头微微抬起。   便看到一双快要冒火的眼眸,玉容如冰,眸中似火。清脆的声音此时也暗含几分凛冽的杀意。   “我说你,抱够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住院了,所以更新迟。望谅解~ 61 61、惊鸿一瞥初惊艳 ...   花沁辰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一阵凉意袭来,除却身上的伤痛,耳边传来的便是呼呼的风声。他忍不住的抱紧双臂,只存的几缕意识,似在脑边旋转。又有香气环绕,只是想努力的睁开眼睛。      莫兄走了没有,他脑中迷糊,关于莫飀的去留,却是昏迷前想的唯一问题。摇摇晃晃,隐隐约约中似乎感觉自己被拖着行走。   “这人也太沉了,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自己不帮他抬走,反而要我帮忙。”叶小湖似乎是极其不耐花大少身上的脏乱,伸出一只手,拽着花大少的衣袖。别过脸,恨不得叫小金来帮忙。      莫飀苦笑,毒未散去,浑身无力,叫叶小湖帮忙也是迫于无奈。两人落了地,正合伙把花大少拖到荒野里一处僻静无人居住的寺庙。      两人在庙里的角落出寻得一些干燥的枯柴拆散折碎,就地生起了火。微微驱走了屋外的一些寒意。   “扶起他。”叶小湖吩咐道。莫飀依言,拖着像死猪一样沉睡的花大少置于庙内一席干净的角落。   “他受的是箭伤?”篝火摇曳下,叶小湖隐隐看的不真切。   “嗯,这个部位。”可怜了花大少,像是处于砧板上的鱼,被人轮着观望。此时又被莫飀翻了个身,变成趴着睡于地上。      叶小湖脸色微红,显然是对于这个位置极难下手。“曲池穴,肩井穴,还有那处附近的几处关键止血穴位,依次点下。”   “要我来?”莫飀看着叶小湖别到一边,望都不忘这边的脸,犹豫道。   “不是你?难道还是我?”叶小湖振振有理。   望着自己的装扮,莫飀认命,谁叫她此时是男子身份,女扮男装有时候不一定是很方便的一件事,尤其在面对着同样是姑娘的人面前。      对于武学常识,莫飀还是知道的,每个门派的点穴都是一门功夫,不同的门派对于点穴的秘传手法不同。虽然之前替花少止过血。可是万佛神宗的传人,莫飀还是不敢小觑。      捡根树枝,莫飀指力凝于上,劈劈几下,穴位封锁,快捷而迅速。叶小湖心中惊叹,点穴对于指力的要求很高,眼前这位数次“奚落、嘲笑、谩骂、调戏”她的这个破人虽然是讨厌至极,这指上功夫轻而易举的做到了以力传力,凭着一根树枝便能够取代指尖磨力,显然是内力不凡,武术功底可见一般。      再厉害,这人还是一样的讨厌。一想到莫飀此前的行为,叶小湖就心中来气。轻哼了一声,一个大男人,点个穴都扭扭捏捏的,还用树枝点,分明是故意在她面前卖弄武艺,炫耀!      “我这有包扎的锦带,你帮他包扎了没有。”叶小湖扔过带子,就背转过身,和小金儿一起蹲在篝火侧,不再理会。   花少,你说你伤在哪儿不好,非要伤在这腰部以下,腿部以上的部位。莫飀闭上眼睛,拿着锦带就往上缠上。   忽然感觉花大少的气息忽急忽慢,面色呈现出不正常的颜色,呼吸也极其不稳。莫飀心中一惊,一切都吻合中毒的症状。   “那个,你过来一下。”因为时间匆忙,倒是忘了问那位绿衣姑娘的名字,莫飀只好如此喊道。   “花沁辰应该是中毒了,我功力暂失,你能帮他去毒吗?”屋漏偏逢连夜雨,莫飀很无奈。   …………      一双温热柔腻的手游走在背后,如侵泡在暖玉中的温暖,舒畅至全身。花沁辰忍不住吁了一口气。连身上的伤痛都觉得减轻不少。微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似乎是绿色的轻纱飘动。困意和病意同时奔赴,感觉掌力渐去,阖上眼睛,一丝眩晕袭来。那柔腻的玉掌似乎是能感觉到他体内的虚寒,复又覆上。   不知又过了多久,花沁辰睁开眼睛,清醒了不少。看到的第一幅画面,不由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命丧黄泉,上升到了天堂。   眼前的女子双眸微拢,长长的睫毛,弯弯似皱非皱的眉尖,安静的似乎一朵洁白的百合映在碧澄的泉水之中,绿色的衣裙像清新的荷花舞动。抵在自己胸前的玉手,掩藏在微松的衣袖下,如通透的美玉。      瑶池仙子?花沁辰自问阅女无数,像长伴在他身边的乖巧可爱的灵儿,艳若桃李,待字闺中对他似有意的赵家小姐——赵冰燕;京都名媛之首的上官家小姐——上官倾城;以一精妙世无双的天雪羽衣舞,名动天下的京都第一名妓——张雪歌;还有曾有幸闻得一面,冷若冰霜的“紫影轻纱”——杨枫如。      天下女子水三千,各自平分秋色颜!可是没有一人的美,美的如此通透,如此干净而无邪。像一朵需要被人悉心呵养的莲花,又像荷花之下生生不息的碧绿晶莹的荷叶。二者并不矛盾,在一人身上完美的展现。   花大少揉了揉眼睛,这死后的待遇太好了吧。他忍不住的伸出手,想看看这究竟是触之即逝的仙女,还是自己负伤之下的幻影。      叶小湖正专心给花沁辰疗伤,便似乎感觉有东西向自己探来。她下意识的收手出掌,接着就听到啊的一声,睁开眼睛,看到一位长相俊美,面容犹带苍白的男子“楚楚可怜”的捂着自己的手,显然是被打的不轻。   叶小湖愣了一下,花沁辰醒过来了?   “你还好吧?”叶小湖轻声问道。   “嗯,是你救了我?”花大少心中感动,这年头,好姑娘着实不多了啊。   “如若不假,阁下便是玉龙山庄少庄主花沁辰。”叶小湖轻笑道。“我是万佛神宗门下弟子,谨遵师命,本是前往玉龙山庄帮花庄主寻找你的下落,如今也算是完成五六,不知待花少庄主伤势好了几分,由我护送,一同前往玉龙山庄。”   叶小湖心中作此打算,想尽快完师命。传闻中的邪小子难道就是这幅呆相吗,还是被箭伤傻了,醒了后只是直直的看着她,动也不动一下。      莫飀轻咳了一声,谁知花大少还是没反应,像个木头人一般愣了神。“咳咳咳……花少……”打死莫飀也不相信,花沁辰是从小到大没见过美女,对他这幅呆相感到十分之无语。   花沁辰被终于被莫飀盯的缓了神,脸皮再厚也顿时感到不好意思。“那个,姑娘的救命之恩,本少没齿难忘,不知姑娘芳姓大名?”他强自淡然,镇定问道。   “我也是是遵从师命,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花大少乍客气起来,叶小湖更客气,只把莫飀当隐形空气。      “救命恩人的名字怎么可以不知道呢?”花大少一张俊脸由于有些气息不稳的急切,微微泛着些不正常的晕红。   看着莫飀摸了摸鼻子,一副无奈之极的样子。叶小湖似笑非笑道,“其实也不用谢我,最应该谢的是你的朋友,如若不是她,我也不会出手相助。”如果莫飀没有说出这位伤者是花沁辰,如果花钺千没有邀请师父出手相助,自己可能也不会救他。没什么原因,就因为看莫飀不爽。叶小湖心中暗想。   但这话落在花大少的耳里,意义就大不一样了,他古怪的看了莫飀和叶小湖一眼,“她嘛?应该的,不用谢的,不用谢的!”花大少摆手道。      莫飀此时正在拨弄柴火,从包裹里取出一木罐水,正欲饮。听到花沁辰差点没一口水呛着喷出来,对,要喷也要喷到花大少的身上。   什么叫白眼狼,这就是白眼狼的领首代表。重色轻友,莫飀终于了解了花沁辰的本性。她那么辛苦又是背又是拖,又是软语相求,缓言相向,这才说动了那位绿衣女子。这倒好,到花少那,什么都不用说。应该地!   看着莫飀的反应,叶小湖捂嘴低声娇笑,露出了可爱的小梨涡,如樱花般精致的容颜,清澈透明如水晶的双眸透着明亮的笑意吟吟。      “叶小湖,万佛神宗门下弟子。”她还是决定老老实实的报出自己的名字,这个江湖,有头金鹰这么显著的标志,向江湖上打听打听就知道了。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如果花沁辰平时有努力管理玉龙山庄情报系统,就会知道眼前的女子就是叶小湖。   他在脑海里所看的情报中所得不多的记忆里,搜集着有关叶小湖的记载。便听到耳边一声惊诧之极的声音,含着一丝颤抖和不可置信。      “什么,你再说一遍?!”莫飀像没有听到一般。叶小湖,不会这么巧吧。应该不会的!   “莫兄,这位姑娘刚刚说了,她叫叶小湖。”花沁辰大声说,不小心牵动了屁、股上的伤口,轻哼了一声,皱着眉头。   “叶子的叶,湖水的湖,还有什么不懂吗?”叶小湖不去看花沁辰的反应,只是紧紧的盯着莫飀,心中有些好奇。   “家母可是和前任武林盟主莫天豪同门的师妹——李艳红?”莫飀报出了叶小湖母亲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叶小湖大吃一惊。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心中一紧,忙问道:“你可知道我母亲现在在哪吗?”   “她……”莫飀眼睛隐约泛着赤红,心中的酸楚和恨意一齐涌上。望着叶小湖,心中的感觉顿时复杂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修了一些小bug,好吧,我实在没找到那个令师~~遁走。。 小湖妈叫李艳红。。读起来肿么这么熟悉呢汗~ 62 62、一舞倾尽天下色 ...   乐兴谷,古治子正专注的临摹,大燕朝历史上的书法家---萧修影的书法。一笔一画,苍劲有力,如破云之龙。   左迁夜双腿跪地,他咬紧牙关,目光平视。已经是三更天了。古毅跪在左迁夜的身旁,空旷的屋里只听的笔落在纸上的一些细微的声响。如果不仔细去听,是断然听不到的。      “毅儿,你先回去。”古治子慢悠悠的写完一整张纸,苍老的声音传来。   “不,师父若还是惩罚大师兄,毅儿便长跪不起。”   “不要把为师对你的疼爱当做你纵容的资本。”古治子声音暗沉了下来,带着几丝怒气。   “不,毅儿并不……”古毅想辩解。“不凡,空夜!”古治子挥了挥手,阻止古毅继续说下去。      “徒儿在!”杀手榜上的两位杀手,身法迅急,谷主的一声命令之下,便已来到了古毅的身侧。   “带他下去。”古治子沉声道。      “你们还是让为师失望了,区区一个莫飀,便让你们铩羽而归。传出去,你们让为师颜面何存,乐兴谷颜面何存。”古治子的面容似乎苍老了几分,看着座下不争气的徒儿。      无论如何,他们也都是自己称霸江湖的棋子而已,一个棋子,不管用了,他当初又何必费那么大心力培养。      “这么多年,乐兴谷恶贯满盈,师父还挂心颜面问题吗?”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横空出世。   古毅扬了扬眉,左迁夜心中一跳,申不凡和司空夜下意识的看古治子的反应。      “放肆!”古治子面色一变,握的笔“咔”的一声被折成了几段。   “难不成,师父是被戳到了痛处?”杨枫如从屋外走来。苍白的容颜泛着一丝已恢复几分的明靓,如白玉般的肌肤笼罩在轻盈的紫纱下。左迁夜漠然的眼神逐渐变得专注而炽热。   古毅皱了皱眉。申不凡和司空夜如没听到一般,只是站在古毅身侧,等着古治子的命令。      “枫如,你我虽没有血缘关系,但义父自认这些年待你如亲女儿一般,义父不计较你屡次任务失败,但是……”古治子顿了顿,语气渐沉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和我说话过!”   语毕,一手拍桌,看似无力,眨眼间书桌破裂,如粉般不着痕迹。宣纸也四处飘落。      “师父,师妹不懂事,请不要惩罚她!”左迁夜脸色一变,刚欲站起来。古治子袖袍一挥,左迁夜腿下一阵强风扫过,双腿如被压了千斤的鼎,生生不得动。      古治子看着自己一手培养长大的义女,倨傲的脸孔,冷艳的面庞,他向来不喜有人在屋外听言,他麾下的弟子和手下,无一不令行禁止,听话的很。一想起这个义女数次违反了他的命令,包容仇人之子,间接导致自己的爱徒失踪湮灭。      今天竟然还顶撞他,想及此,心中更是火起。他古治子的徒儿,只能听乐兴谷的命令,听他的吩咐,怎可生变异之心。不能为我所用,废物一个,留着只能是祸害。   掌中发力,便欲废去杨枫如的十年功力。      “义父,这便是当如儿报答你的养育之恩吧,从此以后我们各不想欠。”杨枫如岿然不动,淡然道。她无意中路过这,才知道义父又派大师兄和古师弟沿路除去莫飀。心里对乐兴谷更是失望之极。   “师父,不要!”左迁夜双腿尽麻,又被古治子气势所压,只能向前爬去,抱住古治子的腿,不让他移动分毫。      “您曾答应徒儿,待徒儿成为王牌第一杀手后,将枫如赐我为妻。”左迁夜大声道。“如今我做到了,师妹也就是弟子的人了,望师父能看在弟子这么多年为乐兴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了师妹一回。”他低声求饶,不管周围众多弟子在场。   “师兄,你何苦为师姐如此作贱自己,你明知道……”古毅怒其不争,沉声道。      左迁夜充耳不闻,杨枫如冷若冰霜的眸子,终于有了些波动。她没有想到,义父居然有这个打算。自己像个物品一样,她不要这样!想到了莫飀,心中酸楚,你希望我这样吗?!      古治子叹了一口气,“迁夜,为师没有忘掉这个约定,你且放下。”   “半年后,选个良辰吉日,便是我古治子的爱徒左迁夜的大喜之日,迁夜,这次你让为师很失望,但为师希望你下不为例。”古治子看着平日里冷峻高傲的大弟子这般低声下气的样子,心中微软。      左迁夜像呆了一般,半晌,才反应过来。“谢谢师父……谢谢”他语气激动,只能重复。      “我不会同意的。”一个冷傲的声音传来。左迁夜看到杨枫如面如古井般,仿佛这是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   “这件事,由不得你。男婚女嫁人之大伦,自是为师做主。”古治子道,“此事到此为止,不凡,空夜,带她下去。”      杨枫如冷冷的看了跪在地上的左迁夜一眼,“我自己会回去。”玉足轻动,去若无影。心里的失望,苦闷堆积在一起,你又在哪里呢?杨枫如不恨古治子,对于那个人,她不应该有期待的。      看着杨枫如远去的身影,左迁夜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远了。古毅依旧跪在他的身边,望着地面,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古治子也早就走了。偌大的屋子,只剩下两人。左迁夜突然觉得很失落。   “师兄,我扶你回去。”诚挚的声音,清秀的面容。左迁夜呆呆的点了点头。刚一站起来,便又倒了下去。      “算了。”古毅清声笑道。“师兄,云鸿跪的时间比你少,如若不介意。我来背你吧。”不待左迁夜有何反应。古毅低下腰,抵着左迁夜听到这句话后如寒冰似的低气压,背起了这座大冰山。      “师兄,你说师姐会这么背你吗?”   “古毅,放我下来。”左迁夜沉声道,快发飙了。   “她不会的。”古毅摇了摇头,很是惬意自在。   “放屁,哪有女的背男的。”左冰山趴在古毅背上,一个摇晃。他很想下来。可是被古毅挟的紧紧的。这像什么话。看在本师兄心情好的份上,暂且饶了你。      “师兄,你什么都好,就是执念太深,以至于望了自己最想要的。”古毅叹了口气,望着天边的月亮。   今天是十六号,这月亮,也并没有传说中的圆啊。漫漫之路,总有尽头的。古毅一直很坚毅,古治子如此夸他,他也很相信自己。   嘴角扬起一抹笑,“师兄,可得抓稳了啊。”一个纵身,古云鸿的轻功也是不错的。   “古毅,快放我下来,否则……”左迁夜咬牙切齿。   否则什么,一切有待后知,暂且没有下文。      且说这边,莫飀心心念念的邢烟华邢姐姐,邢大美女此时心情很不好。是的,任谁,被发现心上人和别的女的眉来眼去后,心情都会很糟糕。她在回去的路上,常在想,是不是自己太疼爱莫飀了,以至于莫飀对自己的这种感情,其实是——对姐姐的一种感情。只是她自己不懂得怎样去区分而已。      红衣美人,形影单调。路人纷纷侧目,即使这位美人面带薄纱,可是那纤瘦得宜的身材,亭亭玉立,如仙女般的凌然姿态,不由好奇,除去了面纱,那究竟又是怎样的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大燕朝这几年在永德帝的统治下,人人知足常乐,民风淳朴,大燕皇都更是人来人往,处处豪华。      邢烟华甚少出倾雅宫,此次权当是散个心,来到了皇都,心中不得不慨叹,大燕朝的繁荣昌盛,市井摊舍,琳琅满目。翡翠砌的梁角,镀暗金的房柱。叫卖声,吆喝声,更有锦衣别致。      邢烟华处身其中,如一朵不染凡尘的芙蓉,太过夺目。过往的路人纷纷停下脚步,啧啧的称赞声不绝如缕。也有些书生眼睛看直,撞在别人摊位上仍犹有不知的。      “娘,你看那位姐姐好漂亮啊。”一位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拉着女人的衣角说。   “娘,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身边的儿子在另一侧拉着女人说。   “你怎么知道那位姐姐很漂亮呢,人家可是带着面纱的哦。”女人笑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好好看啊,像仙女一样。”小女孩歪着头,纯澈的眼睛透着羡慕。   “娘,我以后要娶她这样的当娘子。”小男孩握了握拳头,信誓旦旦的说道。      女人笑了笑,不语,这样的风姿卓越的人物,怎是他们这些老百姓可以高攀的起的,能远远看见,就已经很不错了。   “展哥哥真爱说大话,小心把嘴巴吹破了。”小女孩不屑一顾,拉着女人就要走。   “哎,我说真的。”那位约莫九、十岁的小男孩追了上去。三人消失在了人潮中。      邢烟华被这么多人或直接或间接的看着,微微看到有些不自在。隐在面纱后的倾城面容,隐隐约约,更是想让人看着透彻。      “不知这位美人跟玉簪馆的京城第一名妓——张雪歌比,又是如何?一位锦衣玉服,衣着华贵的公子自言自语道。   “废话,肯定是雪歌,“一舞倾尽天下色,羽衣似雪歌不闻”说的就是张雪歌。”一位走过的路人甲听到贵公子的这句话,想都没想的说出口,说的时候双目泛光,就像自己看过那一场羽衣舞。      “哦?此话怎讲?”贵公子来了些兴致。   “嘿嘿,就不告诉你。雪歌的舞蹈哪是你们这些,只看重美人容颜的肤浅公子所能明白的。”路人甲撇了撇嘴,几分得意。   “大胆。”贵公子身边两位随从大声喝道。      “本公子肤浅惯了,还请深沉的阁下代为解答。”贵公子挥了挥手,毫不在意般,笑着望向路人甲。   路人甲缩了缩脑袋,“这说的就是,张雪歌的一舞舞尽,天下的绝色都黯然无光,如羽洁白,如雪花飞舞,飘影如流风之回雪,不似人间。”      “歌不闻做何解?”   “雪歌舞蹈的时候,伴舞的奏乐,所有的声音,在看完整个舞蹈后,一点记忆都没有。即使别人在那时跟你说了什么话,事后,你也没有感觉,像没听到一般。即使再动听的音乐,也比不上雪歌的一支舞,她的舞蹈,就是流动的音律,让人不饮自醉。”路人甲说到最后,目光沉迷。   “你看过那场舞?”   贵公子的话唤起了路人甲的记忆,看着眼前的公子霎是和蔼可亲,路人甲更是诚然相告:“不,这个没有,小民曾隔着人山人海,远远望过一次,即便如此,也令人惊艳不已啊。”      “哦,是这样的吗?”贵公子洁白的手下意识的移动玉扳指,朝着邢烟华远去的方向,嘴角衔着一抹莫名的笑意。   京城,果然比想象中的有趣啊!       63 63、烟华的身世之谜 ...   京都繁华,处处盛满了热闹与繁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马车镖行。更有商队吆喝,即使在晚上,喧嚣的夜市灯火辉煌,仿佛永远没有安静下来的时候。   当然,京都也是消息最为灵通,各种小道消息,茶前饭后的八卦,永远是老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      要问京都最为高雅,号称“融金炉”的地方在哪里,毋庸置疑,是绾青院。永德帝自登基起,便将青楼也分为不同的级别,一二流的是“院”、“馆“。三四流多为“楼”、“阁”。后缀不同,开销自然不同。其中院多为附庸风雅人士谈说风月,以及专门有便装大臣讨论政事的包厢。当然,如果要接客,那也在院内女子和外来官客两厢情愿的情况下。因此,更有不少书生公子为争的美人一笑,夺的那一夜春宵费尽了苦心。      大燕朝京都今天注定依旧是不平静的一天。前有红衣绝色女子倩影难寻,后有如此气度不凡的贵公子。不过倒也见怪不怪,这里向来是卧龙藏虎之地,万里挑一的人儿也是有的。      这位公子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身穿上好的精致丝绸,笔挺颀长的身材,腰处轻系着镂刻着镶边的玉带,手持白玉的折扇。处处可见此人的不凡。不是王侯之子,也必是富贾之后。      “车臣,我没有想到雪歌如今在京都名气如此之大,倒是让人对她的舞蹈好奇不已啊。”贵公子背手笑道。   “王……公子您想看,小的这就传召她来。”叫车臣的侍卫有点失口,瞬间反应过来连忙毕恭毕敬道。   “这个不必,雪歌这些年为我做了不少事,倒也没有让人失望。”贵公子倒是习惯亲和的紧,也并没有责怪身旁的下属。      他接着又摇开纸扇,朗声笑道:“车臣,车朝,你们今儿就跟我身后,一起去到那绾青院看看,看看那“京都第一名妓”之名,是否实至名归,观赏那羽衣舞,是否倾尽了天下的色。哈哈……”      邢烟华走着走着,便感觉自己被人跟踪了。那几人跟踪的越发大胆。她故意饶了几个弯,转到了一个小巷中。转身一看,竟然是几个市痞流氓。   “小娘子这腰段儿可生的真是纤细啊,特别是走的快起来时,那扭的啧啧,真是翘臀瘦腰,来,给大爷摸一下。放心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为首的一个涎着笑脸,急切的向着邢烟华扑去。      邢烟华俏脸上染了几分薄怒,正欲发功收拾了这几个无赖。有人比她还快,轻挥几个招式,几个无赖都已倒地,狼叫喊痛。   “姑娘,你没事吧。”一位贵公子面带温和的笑意,关切的询问她。这位姑娘不就是方才在街上引起路人注目的红衣   邢烟华轻摇头,拢在袖中的纤手也暗中收住了掌势。“没事,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清冷动听的声音,如丝丝轻弦波动人心,沁人心脾。听其音,不得不使人好奇,那面纱之下又该是怎样一幅倾城的绝色方才配得如此动听的旋律。      贵公子有些失神,他很快的察觉自己的失态,忙打了个哈哈掩饰了过去,“看姑娘装扮,出门理应带着丫鬟,才好有个照应。”   邢烟华微微一笑,并不多言。眸如秋水般顾盼生辉,只是轻轻一笑,便夺去了天下女子的光辉。   这双眼睛,贵公子屏住了呼吸,心里确实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不只是是美,而是——实在是太像了!      多年来的隐忍使得他按下心中的躁动和疑问。“不知姑娘是何方人士?”   “江城。”   贵公子听言,心中略有些失望。但仍是抱着一丝的希望问:“可否告诉在下——姑娘芳名?”   车臣、车朝彼此疑惑的对视了一眼,不懂得自己公子为何突然变得这般谦卑。      邢烟华轻咬贝齿,如果没有这位公子相助,自己也是可以对付那几个人的。但是,路见不平事而勇于出手的人,告诉名字又有何妨,只是自己的名字在江湖多人皆知。      见邢烟华犹豫的神色,贵公子摸了摸头,有点不好意思。“倒是忘了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倒是唐突姑娘了,我叫燕三。”   “燕三?”这名字,也太随意了吧。      仿佛知道邢烟华心中所想,那位叫“燕三”的贵公子不在意的笑道:“我在家排行老三,小名儿一直是被娘亲叫着“三儿”长大的,真正的名字倒是被自己用在了别处,唯有这名,和姑娘这等人物遇见时,方才显得更为亲切。”      “世人皆追求浮名虚势,贪得那外在的光鲜,就像这姓名一般,姓分等级,名分上下。其实到最后,最让人怀念的还是最开始的最简单的本真。我若为将,一将功成万骨枯,名字篆刻在了千秋的史迹上。我若为皇,留给后人的仍然只是公元纪年和几个名称传位的符号而已。”燕三喃喃道,举手投足之间,几分霸气凌然于身,车臣、车朝脸上涌上一抹恭敬之色。      “天子脚下,公子尚敢如此言。难道不怕我知恩不报,告你的大不敬之罪?”邢烟华的眸中透出几分戏谑的神色。      “不怕,燕三自认还是有几分识人的眼力的,今天得遇姑娘这般人物,倒也是不须此行,忍不住吐露想法,心生结交之心。姑娘不介意吧。”      “公子之前所言甚是,既如此,公子便叫我华烟吧。”邢烟华听燕三这般说辞,一时也觉得颇为亲和,心中有几分赞同之意。   “华烟?好名字!一世繁华袅如烟,今天遇见姑娘这般知己,以后就叫我燕三,不要公子来公子去的了。”燕三快意道。      “初次相见,还望华姑娘收下。”燕三从怀中掏出一个玉佩,那玉佩玲珑剔透,紫色的光晕仿佛在其中涌动。泛着濯濯光华。   他铺了那么长的垫,一是的确有结交之意。二是就是为了这一刻,他倒要看看,她到底究竟是不是?他想确实心中那个一直想要的答案。      邢烟华望见那快紫玉,玉容微微变化,心中却是震动不已。似乎感觉到燕三正丝丝的盯着自己。她按下情绪,将送过来的玉轻推了回去。      “燕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这块紫玉,我不能收。”   “这有何不可,难道姑娘也是将燕某当做那世间的男子一般,把这当做是对佳人的殷勤,或者是为讨佳人的欢心?”燕三急道。      “我想燕公子是误会了,华烟自认自己不过是浮生中一平凡女子,怎可收如此大礼,更何况礼出无名。这个礼,我不能收。”      看着邢烟华坚定的神色,燕三暗中却是长吐了一口气,这并不是他舍不得这块玉佩,实在是头上那位每年都要各个儿子上交检查个一遍。这快玉,是送不得的。他可以肯定邢烟华不会收,所以他才大胆的敢试探。      邢烟华在见到玉的那一刹那,眸中的惊诧没有逃出他的眼睛。这位女子,必有渊源……      邢烟华此时心中也是在寻思着,这块玉,是极为上好,天下只得一块的紫锡金玉石,听娘亲欧阳优说过,这块石头,全天下,走遍了大燕朝,甚至伊萝国,黑斛国都没有的。      全天下只得一个的紫锡金玉石。只听得欧阳优在无意中说道,是她那从出生起就没见过面的爹爹打猎的时候,无意中寻得的。从此视若珍宝,不与外人见也。      她不会认错,开始的时候,她也是怀疑自己看花了眼,这只是普通的紫玉,后来在轻推的时候,指尖似有意无意的触碰了玉的中央,果然是温热之极。这种温度,不是人体的温度,是一种亘古未变的恒温,她从小戴到大,不会不知道的。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玉的内里,必闪烁着金色的星芒,仿佛金色的星星在紫色的银河带环绕,在低垂的夜幕里氤氲闪烁轻舞。      这个叫燕三的人,他到底是谁?   两人心中都对彼此疑虑重重,可是谁也没有先开口。邢烟华自是不会,她的身世,与她何关。这个世界上,对她好的,在她的记忆力,除了母亲欧阳优,就是……      不,除了欧阳优,再也没有了。清亮的眼神,温暖的笑容,这些都在为另一个人所拥有吗?既然相守,何必相负。如今你负了我的,我又何苦再去想你。   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镜中花,水中月,不得为外人知。   邢烟华眸染思忧,连带整个人的气息的更若即若离了起来。      燕三看见如此神色的邢烟华,心中一愣,这般美丽的眼睛,怎可染上那样世俗的烦忧。他不由自主的向邢烟华走近。若即若离,他不希望她对他这样。      待走近,便闻到一股好闻的香味。这种香味,不似花朵幽幽,不似青草盈盈,用“一枝红艳露凝香”来形容太过大俗,用“麝兰之馥郁”太过浓情。他只知道,他这辈子没有问过这么美丽的味道。对,是美丽的味道。味道,也可以如此般的美丽。      一闻了,就再也不想逃的,无可自拔的,只属于邢烟华的——绝世沉香。 64 64、京都名妓张雪歌 ...   绾青院今日不必寻常,客人与往日相比,增多了好几倍。院外争吵声纷纷扰扰,皆是吵嚷着要进远,一睹这京都第一名妓的月姿芳容。老鸨和龟公忙着张罗呼喝,更是忙得不亦乐乎。可不,这热闹的客源在他们眼里浮现的都是银灿灿的银子。      听闻今日恰逢绾青院开张十二年,一转轮的时间,如今又到了这一年。老鸨和院内的姑娘们好生商量着,给院内办个周年庆典。看绾青院张灯结彩,这件事在外人看来绝对是为这周年庆,只有老鸨周妈妈知道,这事实乃是这绾青院花魁——张雪歌授意的。      “妈妈,三公子他来了吗?”说话的是一位眉目如画的女子,她身着一袭浅蓝色纱衣,如云缎般轻逸的腰带将那可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雾鬓风鬟,冰肌玉骨。芙蓉如面柳如眉也不过如此。此女子并无邢烟华那般的倾国倾城,没有杨枫如的不食人间烟火般冷若冰霜,亦无叶小湖的无邪深蕴,活泼灵动。但是她浑身的腰段和身姿,淡笑眉眼间尽是美艳诱惑,妖娆的让人舍不得移开一眼。      纤指轻挥,鲜艳欲滴,淡妆浓抹却也总是相宜。但缝上今儿这样的日子,少不了的还是要盛装打扮一番。张雪歌皱了皱眉。   “三少他还没有来,估摸着总是要到的。”周妈妈赔笑道。   “歌儿你前段日子身子不适,这舞还是莫跳了,让艳儿小桃好生照料你。院子里的姑娘代你也是可以的。”周妈妈满脸的担忧,看似不像作假。      “妈妈,你不知道。三公子如今难得来一趟,我们的礼数还是要周全的。但凡上位者,作为属下的不是阿谀奉承,却也少不了恭敬。”张雪歌对着铜镜,看着铜镜里的如月花容,叹了口气。   周妈妈手挑眉笔,细细的给雪歌轻描打趣道:“妈妈心里替你感到辛苦啊,院里楼处像咱家歌儿这样的美貌,京城的大家闺秀倒是一个都比不上。难怪那些臭男人们还没见到你,魂儿都被勾起一半了呢~!”   张雪歌轻笑:“妈妈莫要打趣雪歌了,雪歌不过是舞跳的好一些而已。”      “这舞蹈也是要功夫的啊,俗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他们图的是眼福,看的是身段,却不是台上的人为此吃了多少苦,只为了博君一笑。”周妈妈不满,回道。   张雪歌轻轻一笑,拒绝了周妈妈欲给她别上的罗玉水绿簪:“太过浓重少了几分淡雅,看着也是累赘。”      “依你,依你……”周妈妈抵不过,索性停止了装扮。“艳儿、小桃,好生为姑娘穿衣,嘱咐台下伴舞的姑娘们,做好准备。咱绾青院,今儿个不同往日,个个给我仔细着。”   “是。”两位身穿水兰色衣裳的丫环齐声应道。      这一边,燕三邀请邢烟华共赴绾青院观赏那名传天下的“天雪羽衣舞”,京都第一名妓的华丽舞姿。邢烟华一方面对燕三先前拿出的玉佩好奇,一方面觉得燕三为人尚算坦荡,不失为君子之交。倒也没有扭扭捏捏。一路上,燕三相伴左右,为邢烟华讲解京城里的大小趣事。各种街头巷闻,倒让邢烟华觉得新奇不已,燕三语言幽默,见识广博,为博邢烟华一笑更是卖力不已,拿出毕生所知奇闻趣事。二人谈笑风生,累时品品街头茶坊,闲时看看路边摊货。      “看看这位公子和姑娘,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路边一街头大婶和另一边摊位的大伯说道。二人每经过,必有赞叹欣赏的目光从二人身上滑过。      面对这些窃窃私语,邢烟华听了,只是微微一笑,不作过多计较。车臣和车朝跟在其后,两人相视一眼,看看前面红衣女子的身影,不得不愧叹,这位姑娘国色天香,身上芳气馥雅,看起容,赏心悦目如画,听其音,如仙乐般怡心悦耳,不忍亵渎。配起自家公子,可是绰绰有余。      看着公子一改往日的淡漠清高,不同以往对待别府小姐的殷勤,二人又是心中苦笑,怕的只是这位姑娘心高气傲,反而看不上自家公子。      这些老百姓的窃窃私语,还有不明意味的目光,燕三公子也并不是不知道,他的内心深处却是莫名其妙的感到一丝欢喜。良好的心情如拨云见雾般的明朗,在宫廷里的憋闷和压抑也去了不少。   倘若……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眉目如画,却含着几分清冷和忧郁,让他总是想能看到她尽情欢笑的摸样,也让人好奇,如此的欢笑,在她的脸庞上浮现的又该是怎样的一副绝世之音貌。      与燕三交谈,邢烟华抑郁的心情也好了一些。燕三却在与其交谈的过程中,欲发觉得此女子见解不凡,每谈政事,往往能一针见血,常言道漂亮的姑娘长长是外强中干,如绣花枕头般中看不中用。但这位姑娘谈笑间见识犀利,每每能直中要害。让人不得不抚掌大叹,奇谋计取,谁说女子不如男。      燕三更是用心,私下严令车臣和车朝礼数周全,恭待华烟姑娘。不知不觉之间便到了绾青院。院外老远的就有舞狮飞舞,冲冲撞撞,鞭炮呼呼,西里啪啦,一群人拥挤在院外,龟公喝着“一个一个来,先交邀请函,再交银子。”   “我没有邀请函,我出一千两。”一男子大声说道。   “我出五千两!”一锦衣公子紧跟道。   “我出一万!”“我出一万五!”此起彼伏的声音接接续续。   “我出一百万两!”一个清高冷傲的声音不带丝毫的感情。让院外吵闹的人群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跟着声音的方向,发现原来是一位月白服锦衣公子,众人不由眼前一亮,可让他们眼中惊艳外加妒忌的并不是这位公子,男人么,长得帅除了惹同为男人的妒忌外,还有什么能让他们羡慕!是美女,如果说羡慕外加嫉妒恨的话,那就是此男子身边站着的不是一位美女,而是一位绝世大美女!      “怪不得刚刚老远的就闻到了一阵香。”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耸动着大鼻子,满脸的沉醉。   他这反应还算好的了,其余的男人们全部呆立在此,争也不争了,吵也休提了,只是目光呆滞的看着邢烟华,看着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不似凡尘的身姿。邢烟华眸带清冷,尚有些不适应,首次被这么多人围观,这么多□裸的目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她皱了皱眉头,燕三早已对这么多人看着华烟心中不满,碍于佳人在场,不好发作。察觉佳人心中的不快,当下吩咐车臣车朝清理眼前的道路。一群凡夫俗子,也配!他下意识的当邢烟华当成是自己的人,对有别人觊觎心中是大大的恼火。      龟公看这位公子的言行穿着,身边的绝世佳人陪伴在侧更是衬出不凡,怎么不凡,哪个男的逛妓院还敢明目张胆的带上自己的相好,还能让这位倾城的美女相好没有一脸的不愉,说明了什么,一个字——牛!一刹那,邢烟华让燕三的身价提高了好几倍,从富裕草根上升到牛人二代外加贵族!   龟公点头哈腰,一百万两啊,普通人能随口一说吗!他支吾着向燕三伸出手,没有邀请函又有什么关系,一百万两……想到这里,龟公两眼发光。   “本公子今天心情不好,不想给,也没有邀请函,可本公子今天就是要进去,让你们老鸨来见我。”燕三对堵在门口的一群男的大为恼火,这绾青院,怎么办的!      龟公摄于他的气势,忙唯唯诺诺的奔进去。   “哎哟,今天是什么风把我们的三少给吹来了。”周妈妈手挥丝帕,满脸的笑意与殷勤。   “以后院外被院丁,闲杂人等,不许围在院外。”燕三语气轻轻,似乎是云淡风轻。   周妈妈心中一顿,事先没有通知院内的小厮,实在是因为三少之前嘱咐要低调。这般的云淡风轻在外人看来是没什么,只有她知道,这是三少心情极为不好的表现。      “来到此,便算了吧。”邢烟华看燕三的语气,便知道这绾青院想必也是这燕三手下的,心中如明镜,并不想多生事端,淡淡道。   周妈妈这才打量起三少身边的女子,这一看,便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家雪歌也是不差的,特别是那成名的一舞,周妈妈给自己打气。心里又想着,若是绾青院内有这位姑娘,不光是自己后半辈子,整个院的生意是一点也不用愁了。      这种想法刚一浮现,便被否决,笑话,燕三公子的人是自己能想的吗?   燕三当下便微微点头,“既然如此,周妈妈,你快些安排,雪歌的舞,本公子和这位姑娘,今天都想观上一观。”      “今天都来了些什么人。”车臣和车朝安顿邢烟华坐在了上座,燕三取了个空闲,向二人问道。   “有一位公子,怕是来历不凡。”车臣低声道。   “如何,说来听听。”燕三笑道。   “他身边跟着一群能人异士,个个都身怀功力,并且不凡。仔细看,并不像是本国人。”   “哦?”燕三扬眉。“不是接受邀请函的人才能来吗?”   “还有可以支付十万两的也可以来。”   “呵呵……本公子倒是忘了这一点。”燕三朗笑道。   “如此不急着调查,我们先看完这场舞,后面的……就拭目以待吧!”      座上虚无空席,一列一列的静坐在位上的,不是当官的便衣大臣,便是富家子弟。台上是舞前照旧的唱小曲的,弹着古琴的。坐下的也有耐心,嗑着瓜子,品着香茗。可心中都是隐隐期待,张雪歌的这场舞。更是为自己能坐在这里,感到自豪不已。被阻挡在门外的,不是你们没有身份,而是你们身份还没有我高!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   京都第一名妓的舞,又岂是你们这些凡夫可以随意一观的!想到这里,个个只是装作风尘优雅中人,手摇纸扇,犹作座下观!      院外的人也不甘被阻,有的纨绔子弟甚至叫家里的家丁搭起了人形阶梯,直到窗前,远远的可以往台上瞧上一瞧。      “今天承蒙各位赏脸,观赏我们家雪歌的舞。”周妈妈站在台上,望着下面的各位,脸上堆着笑。   “但我这个做妈妈的,擅自在女儿出场之前,想给大家出个题。”   “出吧,出吧……”亦有官场上初得仕途,春风得意的仕子马上随声附和。   “这个题目,说起来很简单。雪歌以舞出名,此次不过是想让你们对心中的舞蹈的理解,作一首诗,看过雪歌之舞的,或者也可以……对我们雪歌的舞,或者单纯为雪歌——作一首诗!”      周妈妈语音刚落,便有一个清淡云轻声音出道:“我已想好,我就先来了。”   此话及其有气势,话声一落下,便引起满座轰动。邢烟华心中顿奇,美目扫去,看着坐堂旁站起的那个人,即使是阅人无数的自己,心中也不由大为震动!    作者有话要说:走过路过,撒个花的撒花,按个爪的按爪哈。。。\(^o^)/~祝大家国庆快乐~度假愉快~! 65 65、神秘的白衣少年 ...   所有人的眼光都朝向台下那一角落发出声音的人,邢烟华淡淡一瞥,还是掩不住心中的赞叹。自古有翩翩贵公子,浊世美少年。这位少年贵气逼人,身后有奇装异服之人跟随左右。宛如几大护法般周详掩护。左有一耄耋之年的拄着拐杖的老婆婆,随是满脸的沧桑,却鹤发童颜,精神不已。老婆婆身边坐着一精神矍铄的老人,满头白发梳的一丝不苟。右边一直往后落座几位是头戴戴笠的中年人。而当那位白衣少年站起来的时候,他们皆放下手中的杯盏,谦恭的好整以待。      燕三公子打开折扇,复又仔细一寸一寸折上。饶有兴趣的望着那位一站起身就夺去全场注视的少年。这是他在深思时的习惯性的动作。京城里引人注目的富家子弟,他向来都有所交。如此人物,在京城断然不会寂寂无名。只怕是……大有来头。      周妈妈皱了皱眉,此少年虽气度不凡,抬手投足间凌然不乱,只是——太美。以她混迹风尘多年的经验太看,想到这里不由又觉得有这个可能,难道是……   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把这位少年和邢烟华拿来做比较,若这位少年做女装打扮,那又该是如何的风姿。      邢烟华似乎感到有视线在仔细的打量她,清冷的眼波淡淡的扫去,便看到周妈妈和那位少年同时向自己投过的眼光。区别在于,一个打量,一个考究。      看着邢烟华投过来的轻瞥,白衣少年轻扬唇角,中原果然是人杰地灵,那位燕三公子倍加关怀的红衣美人,不语而风情自,有盛颜仙姿之色,冷艳逼人之气质。      没错,这位白衣少年正是乔装打扮的江芷儿。她此番来到绾青院一览张雪歌的舞是次要目的,主要在于想通过绾青院牛刀小试,来之前就已知道,绾青院实属公子燕三的下属机构,至于燕三是谁,不要看哪些便衣大臣看似毫不知情,可是在燕三面前,却不敢大放厥词,他们眼底的畏怯使她更加确定,眼前的男子便是大燕朝国君永德帝的三儿子——燕清然!      眼前她就要看看,这个燕清然究竟有没有传闻中所言,是皇位的最可能继承者。如此才好展开她的第一步棋,因此故意挑衅。      燕清然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的目光直视着邢烟华,那种不带一点遮视的眼神让他心里有丝莫名的不爽。   “且慢!”他捏紧了手上的玉扳指,阻止了白衣少年首先作诗的要求。   “来者虽是客,但这客,有时还是要随主而变,这一道题。不知这位公子,能否让在下先作。”      “公子说的是,如此最好!”底下得知他身份的人,赶忙随声附和。   燕清然呵呵笑道,不再看着白衣少年,手拿茶盏,细抿一口茶,继而站起身来,轻轻放在邢烟华和他共有的桌上,缓步而走,七步不到,一首诗便从口中道来:“      雪歌兮,雪歌!奈何万种风情生。身披霓裳清衣舞,腰系金柳叶带扭,莲步轻移,狐媚入骨。只顾首,羞却百花头,重生千木缕。   雪歌兮,雪歌!倾国倾城容,温润玉滑凝肤脂。弹可破,水清柔,只因误入烟花楼,从此逢场千般苦。红尘净莲生!”      场下一阵唏嘘之声,更有人为燕清然绘声绘色的词句,目光中露出神迷之色,好一个万种风情生,这般形象化的描写,只恨不得立马见到那位妙舞佳人。   燕清然燕三公子度步至到邢烟华身侧,目光大有深意的看着邢烟华,铿锵有力的声音,似乎含着无尽的倾慕之意。   “雪歌兮,雪歌!女中诸葛名,身贯百艺天下绝,智计百出不须眉,俏颜一笑颠众生!   奇女子,俏佳人,九州只一人!”      一诗完毕,满堂喝彩,不差有溜须拍马之辈,更是扯着嗓子喊好,“公子真是文曲星下凡啊,作的如此好诗!”   “公子如若科考,必能拔得头三甲,不,头甲无疑!”   燕三公子淡然笑道,毫不在意这些或真或假的奉承音,礼貌的向白衣少年点了点头。轻扫下摆,稳稳坐下,手托茶盏,这茶,热有热的香味,温也有温的沁人。      “公子好才情!江伊也赋诗一首,聊以为乐吧。”她似乎不欲多说,清冷的声调一出,满堂立马自觉的安静了下来。燕三公子妙玉在前,这位看起来初出茅庐的少年能做出什么绝世神作可以赶超燕三公子吗?      “鸠雨细,燕风斜。春悄谢娘家。一重帘外即天涯,何必暮云遮。 钏金寒,钗玉冷,荡醉欲成还醒。一春梳洗不簪花,孤负几韶华。   ”   没了?就这么几句?众人还没怎么反应过来。邢烟华却忍不住心中夸赞,这首诗写得简短,但格律整齐,抒情入景,代己入情,不仅写中了女子的心声,也隐隐暗示了青楼女子一生的年华如斯。单从诗的境界而言,是燕三万万赶不上的。      邢烟华轻拍纤手,“江公子的诗,小女子佩服,佩服……”   邢烟华说完,只是朝江芷儿微微的笑了一笑。燕清然挑了挑眉,细细品味,末了只是叹了口气。其余众人面面相觑,接着彼此讨论,那位白衣少年的诗读着读着的确是百意尽现,境高一筹。      “我输了。”燕清然朗声道,“这一次诗歌比较,不用再比,怕是没有人能作的比江公子作的好了。”      “公子好气度,不知公子做何称呼?”   “阁下唤我燕三便可。”燕清然输也输的坦然,倒也没有辱没了皇家贵室的气度。      “周妈妈,现在可以让雪歌出来了吧。”燕三笑道。“怕是我们这位江公子要等不及了。”   “哎?老身这就去。”周妈妈忙不迭的赶往里间。      “妈妈不必了,这支舞,雪歌今日就为江公子所跳。”大堂内传来了空灵而好听的声音。接着便有两行身着胜装的歌女鱼贯而出,一时间姹紫嫣红,整个台上都溢满了上好胭脂的粉嫩味。台下的男子们都沸腾了,目光直视着看着台上,他们都知道,京都第一名妓——张雪歌就要出场了。      淙淙的古琴音响起,伴着萧萧的木笛。似雪花般的轻絮扬起,笼罩着整个大厅,歌女们随着“雪花”起舞。一袭浅纱蓝色的群袂在众舞女的包围下慢慢浮现,紫色的丝带旋转扬起,雾里看花望去的背后,展现的全是柔媚的娇骨,张雪歌身轻如燕,丝带飞扬,腰如蛇般柔媚无骨,宛若一握,扭动的身姿在飞扬的丝带下,更显如梦如幻。妩媚的容颜一飞一舞间尽是蛊惑人心。      雪花般的轻絮又使她看起来像个舞动的精灵不切实际,让人的目光追随着她,不放过她的一个动作,一个笑容。      丝带“攸”的一声,便缠上了大厅侧的柱梁,张雪歌手一拉,整个人便舞到了半空,当年赵飞燕可做掌间舞,如今张雪歌竟然可以在空中舞动的妙姿更胜一筹。所有的男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痴迷的看着台上的女子宛如女神般展现着这个世上最美的身姿。      不愧为天雪霓裳舞,不愧为一舞倾尽天下色!只见张雪歌的身姿竟是朝着那位叫江伊的白衣少年方向,紧接着,拄着拐杖的老婆婆和白发老者就要发力,以防她对自家主人不利。   江芷儿却是微微一笑,对着婆婆轻轻的摇了摇头。如若不是明眼人,根本看不出来。   那位婆婆果然放下了手中的拐杖,看了白发老者一眼。均明白心中之意。      张雪歌玉手轻挥,丝带便尽数收回,欲要单手轻佻的挑着白衣少年的下巴,魅惑一笑。场下顿时沸腾了起来。      那位白衣少年却是错开,场下惋惜声此起彼伏。张雪歌却是不依不饶,一个追,一个巧躲。不知情还以为二人是在打情骂俏。有的暗中可惜自己没有多读书,如今让那个少年拔得头筹,获得花魁的青睐。如此艳福,平生哪能随便可得。      谁知张雪歌此时却不是要挑白衣少年的下巴,众人只看见她妖娆的将手绕到白衣少年耳侧,欲似抚-摸。啧啧声,叹气声。真是一场美追少年的好戏。      “哧”的一声,没看清张雪歌扯掉了什么,突然那位少年的三千青丝如流淌的瀑布般好看的落下,众人这才傻了眼,白衣少年,啊不,这哪是一位少年,这明明是一位绝色美女。和盛装打扮的张雪歌站在一起,竟然毫不逊色,气质上更是……看着少年微微嗔怒的眼眸,众人都自觉的低下了头,恍若不知。      这么一看,才发现自己之前的判断是多么愚蠢,这京城有哪位白衣少年公子长得这么美,而自己竟然不知道。这恐怕是养在深闺,父母当宝贝一样捧着的某家大小姐,无聊跑出来玩。可是到青楼来,也太无理取闹了。众人各自腹诽。      燕清然很快的收起了心中的诧异,雪歌,这次做的不错。本公子果然没有看错人!如若他猜的不错,这位少年难道是……猜到这里,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邢烟华美目流转,贝唇轻抿茶茗,接下来,她只是很好奇,这位白衣女子要怎么处理眼下的情况。    66 66、指拨丝弦情挑心 ...   叶小湖看着莫飀难以捉摸的眼神,似乎从来没有看过她如此的激动过。暗忖:“这人和我母亲又有何关系。”   慢慢的却沉住了气,她要先探知母亲和这个虽来路不明,自己却数次相救的人的关系,因此口上说道:“你怎么认识她的?”   “我和她家是通家至好,我的师姑的掌上明珠正是叶小湖。”      叶小湖俏躯不由微微有些颤抖,急道:“据我所知,莫伯伯有个独生女儿,但是你——?”从上往下的看着莫飀的打扮,这明明就是一个男子。据她所知,莫伯伯没有儿子的。   “这么多年我历经艰辛,乔装打扮行走江湖,只为有一日能亲手手刃仇人。”莫飀握紧双手。   ”我只知道,母亲曾向我提过,莫伯伯的女儿,小名飀儿,我应该喊她姐姐。”叶小湖大脑空白,不敢置信的看着莫飀,眸光闪动。   “正是,我正是莫飀,小湖妹妹……”莫飀看到这个世上仅剩不多的亲人,情不自禁的抓住叶小湖的双手。      叶小湖想到这些年的有家不能归,寻亲不得讯,不由清泪漱漱而流,樱唇颤抖:“飀儿姐姐……”   莫飀心绪激动,像是一堆理不清的乱麻,她是个极重亲情的人,遇上这等相逢的事,不禁感到双目泛热,张口叫声:“小湖……”   两人一时相望,反而无话可说,泪眼模糊,悲喜掺杂在两人的心间,使人有一股子难以形容的滋味。      突地莫飀想到了什么,放开了叶小湖的纤手,脸色有些窘迫,讷讷的想说什么反而不知该说什么。看着叶小湖梨花带雨,泪光闪动,褪去了平日的骄傲和活泼,想起了之前对她的举动,包裹都忘了卸下,燥的只想往外躲躲。      “小湖,你就不要喊我姐姐了,喊我名字就行了。”莫飀不好意思的说完这句话,白影一闪。      看着莫飀夺门而去的身影,一时有些发愣,不由破涕为笑,端的是雨后梨花,娇颜非常。   叶小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一红,嘟了嘟嘴,这哪是姐姐,刚刚就不应该喊你姐姐,做错了事就脚底抹油,想走!      “莫姐姐,莫飀……!”叶小湖笑的明媚,脸颊上如石子如波般泛起了梨涡般的涟漪,可爱的小酒窝浮现,看莫飀逃的更快,果真不再喊。身影如飞,外面却无人影。   “姐姐,姐姐……”叶小湖死性不改,又是语带娇笑的喊道。   喊了半晌,环绕四周,依旧不见人影。      “莫飀,你给我出来,还有很多事要向姐姐您请教呢。”叶小湖心情好的很,平时都是捉弄师兄师姐,他们都让着她,一点意思也没有。   “你是我为数不多的亲人,我居然两次给你难堪……”莫飀的声音带着意思窘迫从上传来。   叶小湖扬起头,便看见莫飀坐在寺庙的屋顶上,身边放着包裹,看着貌似有遁逃的打算。      要只摸飀两次失去认识叶小湖的机会,而且态度又对她非常的不好,给她难堪。   因此,她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面对叶小湖,对这个从小到大没有见过面的亲人。父亲口中常常提到的可爱的小师妹。      叶小湖轻轻一跃,便坐在了莫飀的身边,“姐姐内功还没完全恢复,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使用内力了?”      莫飀刚想解释,谁知叶小湖向她眨了眨眼,目泛调皮的神采,没有说话,纤指迅疾的在莫飀身上点了几下,闭住她的穴道。   莫飀大惊,忙叫道:“小湖你这是……”   “姐姐现在还有心情说话么?你先自行运功逼出体内残余的毒效,接下来由我接手。”叶小湖抱着手臂,歪着头看着她。      想到了什么,面色又红,咬了咬牙,索性又封住了莫飀的一处穴道。这下莫飀是有话也不能说了。   莫飀叹了口气,听从了叶小湖的建议,体内真气运程。过了几柱香的时间。被封住的穴道冲开,微微睁开眼,便看到叶小湖可爱的蹲在她身前,双手托腮,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一时没反应过来,“啊”的叫声,向后直退,“小湖妹妹你这是在做何?”   “你疗伤我得随时看着啊,不然中途出现真气逆转,可不能怪我。”似乎是很不满意莫飀的反应,翘了翘嘴巴。   “哦……”莫飀恍然,呆呆的点了点头。   “噗”的一声娇笑,伴随着对面甩来的一个玉瓶。      “这是我师傅给我的回转丹,有助于你全部恢复功力。”叶小湖道。   “谢谢小湖妹妹了。”莫飀心中一热,自家人就是好,倘若她二人没有相认,哪来小湖如此的悉心相待。   似乎是看出了莫飀所想,叶小湖眼珠一转,“虽说自家人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只是流也不是白流的吧,你说是不是啊姐姐。”转眼便蹦到了莫飀的身边,手调皮的玩着莫飀的发丝。      语气悠扬而带着一丝无邪,“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姐姐,是觉得姐姐长得真好看,当然接着会好奇姐姐的女装又是如何……”   莫飀心中一跳,不好的预感接踵而来。这个小湖妹妹貌似也不是吃素的啊。      “所以,姐姐索性今天就满足了妹妹我这个愿望了吧。”她什么话也没说明,纤指一挑,不知用的是什么手法,闪速的挑开了莫飀的冠巾。头发顺从的瀑泄而下。      另一只手顺着莫飀的胸膛缓缓而下,莫飀心中跳动,未有反应,便被她迅疾又似不经意的点住了莫飀的穴道。      莫飀苦笑,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可真够调皮的啊。罢了罢了,任她摆布吧。   莫飀本就生的好看,做男装打扮,俊俏十分微带英气,做女装,更是夺目传神。   “小湖妹妹看够了吧。屋顶上很冷的。”莫飀苦笑道。      叶小湖婉转一笑,摸着尖俏的下巴,围着一动不动的莫飀转道:“这样还不够,姐姐,妹妹给你换上女装可好。”语气亲昵恭敬,真是让人拒绝都不得的啊。      “换女装,我没带女装。”莫飀理所当然。她当然不会告诉自己包裹有一套。   “当真?”叶小猫好奇的问道。   “千真万确。”看着叶小湖不相信的眼色,“我就带了一套衣服,就我身上穿的,沿途需要就丢了身上的,再去买。”莫飀反复强调,到最后索性闭上了口,多说无益。      “那就太好了!”叶小湖拍了拍手,目光中带着一丝兴奋之色。   “我从小到大没穿过男装,姐姐我们换换好不好。”说着就要动手解莫飀的腰带。   莫飀无语了,看着叶小湖雀跃的神色,她开始怀疑这根本就是这个小妮子想整她,想报复她之前那么对待她的态度。      “小湖妹妹,屋顶这个地方不太好吧。我们下去可好?”莫飀语带恳求,实际是下次再也不让她有可乘之机。   “不要,就在这里。这里不会有人的。”叶小湖“天真”的摇头道。   “可是,屋顶多冷啊。”莫飀怎么也要找个借口。她可做不到在野外脱衣服,好吧,虽然这是夜晚,四周漆黑,除了微微的白色月光。   “那,我先脱好了。反正就脱外衣呗。”叶小湖单纯的道。      “额……”莫飀动也不能动,无力的看着叶小湖的纤手解开绿色纱衣外面的丝带,往后脱下,露出了娇俏的身材和修长的双腿。白色的内衣下更显不带一丝累赘的空灵。      “小湖,你再不听姐姐的,我要生气了。”非礼勿视,莫飀转身也转不得。好吧,她们都是女的,看了也没关系。   “小湖,我乔装打扮不是为了玩,为了对之前事情的赔罪,姐姐待会弹琴给你听。好不,今天就放了姐姐吧。”莫飀软言想求。      明明天这么冷,她却觉得有点热,害羞?害羞也轮不到她害羞啊。这个始作俑者都还没有。应该是天气变热了,绝对的。   叶小湖聪明绝顶,听着莫飀终于在她手里服了软,心情好的微微扬起了嘴角。她要的就是莫姐姐求她啊。      “好吧。”故意做出不情愿的样子,衣服重新穿上。   “琴呢?哄我的吧莫飀姐姐。”就不解开莫飀的穴道,看她要怎么样。   莫飀怒了努嘴,看着包裹。包裹旁特地有个类似于皮套一般裹着的东西,打开,原来是一个如琵琶的乐器。      “这不是琵琶。”叶小湖解开莫飀的穴道,不满的娇哼了一声,把这个奇怪的东西扔给她。      长吁一口气,莫飀看着自己披头散发的样子,心里微微郁闷。可是看着眼前此时又一本正经的小妮子,又不太好发脾气。      她得出了两个教训,一不要随便得罪美女,美女越美,脾气越大,不管你们有着多么亲密的关系。二,当姐姐果真如此之悲催,不要随便当别人姐姐,当然自己有姐姐自然除外,比如邢姐姐,想到这里,又是万分之想念。      看着天上的朗朗明月,叹了口气,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此时已近夜深露重,她该睡了吧。      月色光华,红衣佳人笑婉然,夜似梦,遗露重逢,叹寻寻叹,只疑身在何方中。一笑倾动心,再笑掺酸痛,三笑已无泪。可知君之悔?      莫飀喃喃的道出,满腹的感情随着一首诗消逝在风中。语罢低头,熟悉的拨动着丝弦,看着天上的那轮皓月,光华里伊人容颜明媚生动。      叶小湖任风吹动裙袂,坐在莫飀的身边,看着莫飀沉静而专注的侧脸,棱角柔和却分明,倨傲的唇角微带苦涩的懊悔。   她看着她,她看着天上的月亮。流动的音符试拨了几下。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柔的如那清澈的音律。一刹那恍了她的心神。   “小湖,你想听什么呢?”   轻缓的语调,拨动的丝弦下流动的旋律,莫飀目光温和的看着身边这个之前坐着都忍不住晃动着腿的妹妹,带着几分初逢亲人的宠爱语气问道。      她一时失神,敛去了眸中泛出的波动,只是看着她。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她在悲伤么?这是她看着她的眼睛时唯一想问的问题。一时万般心情涌上心头,却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67 67、江邢二美初交锋 ...   江芷儿微微轻笑,仿佛毫不在意目前的现状,感觉到周围人静静无声的盯着她,玉指轻扫脖颈处的几根青丝,悠闲的别在耳后,她走到张雪歌的面前,一身白衣翩然仿佛王者降临,走到张雪歌面前,漫不经心而又一字一顿的说道:“绾青院的花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一曲天雪霓裳舞给看客们太多惊喜,连身为女子的我也忍不住乔装前来一看呢!”      张雪歌之前有意让江芷儿露出真面目的时候,时间紧急,根本没有机会考虑太多,她哪里想到这个女人看着风清云淡,实则一字一句都包含太多深意。她低下头,装做微微郝然的样子,毫不客气的回道:“哪里哪里,这都是周妈妈平日里□的好,否则雪歌的舞哪能入的江小姐的眼,若说有惊喜,恐怕天姿国色的江小姐才是这场舞会最大的惊喜。”      两位美女的气势压住了整个会场,周妈妈捏住丝绸帕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只能干瞪着张雪歌,这平日里一向懂的情势的人怎么闯下这么大的漏子,管她是男是女,能出的起钱的就是大爷。果然是平时太惯着了。听见张雪歌提到了自己,周妈妈跺了跺脚,涎着老脸就要对江芷儿说几句好话,却感觉一道锐利的目光向自己扫来,原来是燕三公子轻轻摇头,目光里别有深意,大有想看一场好戏的意思。      “惊喜倒是没有,惊吓倒是一堆,雪歌小姐的舞跳的虽好,只有一点不好?”江芷儿满眼可惜的摇了摇头。   “哦?那江小姐说说,雪歌愿意改正。”张雪歌一脸的谦虚受教,仿佛最听话的学生。   “就是太过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可以揣测自家主子的意思,实则是愚不可及!”江芷儿遗憾的叹息了几声。      “你……!”张雪歌气极,正欲开口狠狠还击,便看到一道身影“嚯”的站了起来,一个转眼便跃到了台上。便闭口不再说话,只是一脸的气愤。来的人正是燕三公子,他满面的春风笑容,一脸和气,打了几个哈哈,“未曾想到伊小姐以这种方式大驾光临,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包涵啊。”他特地在“伊”这个姓上加重了音。   “叫我江伊便好,燕公子的待客之道真是特立独行。”江芷儿微微冷了冷脸,打狗需要看主人,既然主人来了,剩下责备的话语自然不需要她说出口。      “周妈妈,叫客人都散去吧。”燕清然吩咐道。周妈妈逮住了这个机会,忙一边差遣龟公遣散客人,一边对张雪歌挤了挤眼睛。张雪歌轻哼一声,微微朝燕清然颔了颔首,便默不作声的走向了后台。      “周妈妈,麻烦帮我准备一间最好的琴茗室。”周妈妈得了令,屁颠颠的准备去了。临走前看了一眼台下一脸淡然的邢烟华,燕公子真是艳福不浅,周妈妈嘟哝了几句。摇了摇头就走了。      邢烟华舞也看了,戏了看够了,这位江小姐或者说是伊小姐,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物,就跟那高深莫测的燕三一样,这种皇家的事,不是她这种江湖人物可以参与的,也没有兴趣去看主人招待客人的老戏,想想出来也有好几个月时日,是时候回倾雅宫了。      邢烟华正欲起身飘然而去,便听到身后的那位江小姐询问的声音:“燕公子携美而来,怎地冷落了美人,让她一人黯然而走呢?来者即是客,互相认识一下倒也无妨。”   燕清然心里“突”的一跳,自己光顾着和江芷儿讨论要事,一时忘了华烟。忙向邢烟华望去,只见邢烟华转过身来,眼神毫无波澜的望了自己一眼。      “华烟,你要走了吗?”燕清然依依不舍。邢烟华看着燕三的目光,淡然一笑,自己之所以答应陪他一游,不过是想弄清他身上那块紫锡玉石的来历,现在人家有事自己不好参与,况且即使自己知道了又如何呢,很多事还是不知道的好。想起了莫飀,想到了她在谷内和另一位女子的逍遥生活。心里一阵酸涩,万物都觉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原来是华小姐,既然是燕公子的朋友,反正闲亦无事,不如去琴茗室一同喝上几杯茶再走。”江芷儿邀请道,口气里却自然的有种天生的不容抗拒的气势。      邢烟华看着披着一头长发还滔滔自若不改其色的江芷儿,心里觉得有趣的紧。这位小姐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说是富商之女吧,那种上位者的气势绝对在只堆彻金银的家里养不出来的,说是皇家之天之骄女吧,这种江湖上的率性又是从何而来吧。   邢烟华没有想到,只有在伊萝国这种民风淳朴的地方,既没有中原的繁复规矩,也没有中原的一板一眼,诸多礼节。      琴茶室燕公子品着茗,越看江芷儿就越对其满意,光是后者之前帮他挽留住了邢烟华,就已经让他大生好感了。他一个月前接到从伊萝国飞来的密信。信里伊萝公主欲跟他联手,一个为了皇位,一个为了国家。至于通军叛国,这是没有的事,一个女人能够掀起多大的涟漪。燕清然心里其实微微不屑,他们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没有想到,伊萝国已经到了需要一个女人来拯救的地步了。燕清然心情很好,大燕国的强大只会让他对这个皇位更志在必得,未来的大燕,倘若在他手里,必将踏遍目所能及的每一片领土,到时候,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优雅品茗的江芷儿和美丽出尘的邢烟华。心中微微一热,有了权势,又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呢?      江芷儿并不知道燕清然心中所转的念头,倘若知道了,也只会冷笑其自不量力而已。   “对于下一步,燕公子怎么打算?是打算扶植乐兴谷?”江芷儿问道。   邢烟华本欲起身而走,听到乐兴谷三个字确实心中一震,只得佯装毫不知情的摸样继续悠容的品茗。      “不,乐兴谷固然要扶植,可是古治子野心太大,不好控制,我们需要另外一个势力。”燕清然摇头。   “不知江小姐有何看法。”在邢烟华面前,不好直称呼江芷儿为公主,可是又不好叫人家出去。罢了罢了,她早晚是自己的人,听到多少也没关系。燕清然很没皮没脸的想道。      “我们需要扶植一个武林盟主,这个武林盟主的背后,必须是这么多年来被乐兴谷打压下去的中小江湖势力。至于乐兴谷,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是合作还是打压,就看古治子的表现了。”江芷儿运筹帷幄,丝毫不把古治子放在眼里。   “哦?那不知江小姐可有中意的武林盟主人选。”燕清然顿时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忙不迭的问下一步的行动。      “有!”江芷儿斩钉截铁,一脸的从容。   “谁?”   “自从上一代武林盟主莫天豪死后,整个武林都惋惜不已,听闻莫天豪有一子,流落江湖,我们便从他的儿子下手,扶植他的儿子不仅能唤起武林人士的认同心理,也够名正言顺,合理合情,试问,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人选呢?!”江芷儿轻笑道,漂亮的面容,赛比西施的天姿,飘逸的身段,白衣空灵,这个世上美如不可侵犯的女神,最尊贵逼人的女子,正说着腹黑而又充满谋算的话语。      其实她没有说出来,江湖上一直以为莫天豪有个儿子,却不知道是女儿身,她也是动用了多方情报网才查知这件事。听闻莫家之女只因自幼调皮,爱乔装打扮玩耍。可是,她把玩着桌上渐渐冷却下去的精致的茶壶,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她倒是很好奇,这位武林盟主的女儿,在经过这么大的打击之后,如今是死是活,是残是废,因为这就表示着她需要花多少本钱,来扶植一个能给自己换来更大利益的人。如果是废人的话,想到这里,江芷儿微微摇了摇头,这是她最不乐意见到的,最好别是这样!      江芷儿心里对传说中的流落江湖的武林盟主的女儿,已经有着最坏的打算了,她时刻算计着别人,却怎么也没想到,老天爷见她每天算计来算计去这么累,心情好的时候,也忍不住逗一逗她,小小的算计她一把。      凡事都有个计划。她的计划一向周密无缺,那个莫飀,最好别让她失望。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阴狠,仿佛这只是一场游戏。      “碰!”茶盏掉地摔碎的声音,邢烟华听到他们的话语,心中震动,心慌之下没有托住茶碟,失手一滑,便任它掉到了地上。      茶具破碎的声音唤醒了正在沉思中的江芷儿,燕公子更是紧张至极。“华烟,你烫伤了没有,需不需要叫郎中,小心这些碎片……”   任燕公子轻声低语,邢烟华却是心中波涛万丈,这些人她知道不简单,可真正的背景又是什么,为什么会牵扯到飀儿,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果然,凡事牵扯到飀儿,自己还是淡定不下来,邢烟华心里叹息。便对上江芷儿那一双探究的眸子,波光流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希望她不要害飀儿,否则……邢烟华心里猜了一百种可能的结果,做了一千种坏的打算。她万万没有想到,就像女扮男装吟诗压轴,江芷儿给你的答案永远是你最出其不意意想不到的一种。 68 68、花少情倾叶小湖 ...   鸟语花香,花沁辰一大清晨隐隐醒来后习惯性的动了一下,却不想一不小心牵动了屁股上的伤口,才发现自己呈着趴着的姿势伏在一个木床上,“啧啧”了几声,俊荣扭曲,从小到大他哪曾吃过这番苦。      艰难万分的从床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扶着屁股走路,花沁辰发现自从遇见了莫飀,他的日子比过去精彩万分。为嘛同是穿越,有人就是主角模式,到哪哪追杀,恩怨情仇一大堆。不过还有一点不一样,他花沁辰的桃花就比莫飀好,敢问京城里有几个待字闺中的小姐听见他花沁辰的名字不是面带郝然,语带羞涩,满眼憧憬。      花大少觉得莫飀就是那种男人不疼女人不爱的女侠范儿,想到这里他倍感安慰,想到叶小湖,摆在前世那绝对是萝莉中的御姐,御姐中的萝莉,花沁辰突然觉得即使前世自己是个直女,这辈子不小心穿为男身,跟个女孩成亲也是不错的,当然前提是叶小湖那种大美女,小两口即使不是实地的过日子,放家里摆着也很是赏心悦目的。      想到这里,才想起没发现两人的身影,这一路路途艰险,光是袭击每次都是有惊有险,让人心跳万分。难道二人在大半夜又遭遇袭击了,他心里一惊,忙一步一步踱步到庙外。   “莫兄,你去哪了?”花沁辰转了几圈,没见到人影,大声喊道。      “叮”的一声,花大少感到屁股上被一个石子砸到,痛的他慌不迭的大跳起来,循着石子的方向,破口欲骂,才看到屋顶上相偎着两人,莫飀对着他“嘘”了一声,指了指肩膀旁的人,花沁辰瞪大了眼,那是莫飀吗,怎么穿着叶小湖的衣服,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他心里微有点不是滋味。不确定的说道:“你……你们……。”难不成小湖姑娘这么快就对莫飀芳心暗许了,可是莫飀是女人,放在前世倒是稀松平常。这就……      看着花沁辰一手扶着屁股,一手摸着下巴,满眼探究的盯着她和叶小湖,就知道他想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摇了摇头,她轻轻抱起叶小湖下屋,理都不理花大少一眼。走进庙里,将叶小湖轻轻放到床上。      叶小湖感觉梦里像是小时候在娘亲的怀里,她不会走路的时候很爱哭,如果没有娘亲抱着摇着入梦就会睡不着,那个怀抱很温暖,就像现在这般。娘亲,你在哪里?突然想到莫飀昨夜告知她的方艳梅已去世的消息,突然醒了过来,心中一痛,眼泪在眼睛闭着的时候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莫飀正把叶小湖安顿好,便看到叶小湖的泪水如晶莹的珍珠顺着眼角流向云鬓,长长的睫毛轻眨了几下,一波湖水般清澈乌黑的眼眸,如受伤的小动物的望向自己。      “飀儿姐姐,你说人死后会有魂魄吗?即使有又在哪里安息呢?”弱弱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鼻音。   莫飀心里一阵疼惜,扶起叶小湖,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小湖不哭,姑姑人那么好,她肯定在天上,化成了一颗星,每当我们思念她的时候,她都在夜幕中感应得到的。”她也只好搬出前世常说的说法来安慰叶小湖。      “真的吗?”精致的玉容梨花带雨,小湖朱唇轻咬,几分凄楚,几分黯然。   “真的!骗你是小狗。”莫飀信誓旦旦。   “那就好!我就相信你一次。虽然这样,可是心里还是很难过。”叶小湖收起了泪意,闷闷的说道。   莫飀僵在那里,也不知道该如何此时的叶小湖。      “飀儿姐姐,借你怀抱用一下。”半晌,便听到叶小湖小声说道。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感觉一个柔软的身躯入怀,带着瑟瑟发抖的悲意与伤心。      “小时候我是记恨她的,我那么小,她就送我出去拜师,这么多年一个音信也没有。也从不看我一次。仿佛我的出生跟她没有关系。我经常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的娘亲,连亲生女儿也不要。后来听师父说,她经常跑到山上去看我,却从来不让我知道。”莫飀抱紧了叶小湖,轻轻拍着她的背,安静的听着叶小湖说,感到肩膀微湿,脖子讷讷传来濡湿的一字一字轻吐的香气。不觉低了低脖颈,有点微痒。      “小时候我不懂,长大了我懂了。可是我想孝顺她再也没有机会了。我就这样误解了她一辈子,不能为她送终,等她去世了才理解了她的一番良苦用心,飀儿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      “小湖,你恨过你娘亲,正是因为你爱她,如果不是渴望她的关爱,怎么会有委屈会有恨呢?很多人都有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孝顺是一辈子的事,我们的父母最希望的是我们能够快乐,如果他们的去世成为我们消沉的借口,那是他们最不希望看到的。莫家满门被灭,如今我也想不到除了为他们报仇更好的还恩方式了。恩情是还不完的,仇却是一定要报的!小湖,不要后悔你没有尽过孝,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凡事向前看,我希望还是能看到那个最初的开朗的你。”莫飀轻声说道。      “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这句话说的真好,飀儿姐姐的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呢?”被莫飀这么一开导,叶小湖心情好了不少。纤指点了下莫飀的脑门,顿时气氛在外人看来有些暧昧。      至少在花沁辰看来如此,花大少清晨在外面转了一圈呼吸了下清新空气后,进门就看到这个情形,叶小湖轻点莫飀脑门,莫飀抓住叶小湖的手,不给她继续点。      花沁辰撇了撇嘴,轻轻咳嗽了几声,她终于肯承认之前认为莫飀男的不疼女的不爱大错特错了,还有万恶的主角模式。可不,眼前不就一大美女对莫飀一见倾心,这么快都到了抱着互调情的地步了。心里酸水直冒,他花沁辰谁也不怨,决定继续怨恨老天爷,为什么不让她穿成女的,女装打扮是美女,男装是如莫飀般的翩翩贵公子,雌雄莫辩的气质秒杀万千!      莫飀看花大少走进来,便起身对花沁辰说道,“花少,虽然之前彼此有过介绍,可是我觉得还是正式介绍下比较好。”      “叶小湖,万佛神宗的弟子,同时也是我失散多年的亲表妹,只因得知家母去世的消息,故而有些伤心。”莫飀凑近,低声说道。      花沁辰前半句没听清,亲表妹三个字确实一字不漏的传到了耳里,难怪……他心里转了个圈,不知不觉心里的郁闷散去了大半,轻揉了下绷紧的俊脸,嘴角飞扬,一时整个世界又万花齐放了起来。      叶小湖只觉得花沁辰很奇怪的揉了揉自己的脸,盯着自己的眼睛突然变的贼亮贼亮的,仿佛在盯着什么稀世珍宝,她撅了撅嘴,瞪了花大少一眼,便偏过头去。无疑,这一行为被叶小湖列入了傻逼的行列。很不幸,花大少的第一印象就给叶小湖留了下很傻很天真的感觉。      看,看……有什么好看的!小眼神这么亮,也不怕把眼睛给闪瞎了!叶小湖的悲伤心情,以及和莫飀的姐妹情深的感人场面,自花沁辰进来后就破坏了一切美感。      再看,就把你眼睛蒙上,狠狠的踹你的屁股的伤口处。让你抱着屁股东南西北找不着方向。叶小湖一声轻哼,恶狠狠的想。 作者有话要说:花湖还是莫湖,对手指。。 - - 69 69、红颜一去寒宫心 ...   永德帝戎马一生,大燕王朝广袤的江山,几乎都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常言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年轻时有勇有谋的永德帝,历经千辛万苦,闯过无数次的生死关,天时地利任何,方才得掌帝印。身处这整个江山的最高位久了,时而感叹打江山时只需一个一个消灭你的对手,可一旦坐上这个位置,便万事不由己,内忧外患,各种琐事应运而至。      永德帝登高位三十三年,愈来愈深深领悟到这个道理。他膝下三个儿子,大儿子燕君然,二儿子燕炽然,三儿子燕清然。大儿子有谋无勇,二儿子有勇无谋,唯有小儿子燕清然二者占了个全,最得他的喜爱。      唯有一点不好,上位者应当胸怀天下,永德帝老谋深算,唯一不满意燕清然的地方就是在于其太过工于心计,斤斤计较。尽管文武百官都对三王爷交口称赞,称其有治国之才,爱民之贤。可他的儿子继承了皇位,如果只能做一个江山守成者,那么根本不配做他永德大帝的儿子!一想到这里永德帝不禁叹了口气。因为在他看来,燕清然没有成为一个江山开拓者的资质。大燕朝看似四海升平,八方朝拜,可是伊萝国这些年的强大让永德帝如鲠在喉,坐卧难眠。一旦他百年之后,叫他如何放心把这个位置交给小儿子。      夺嫡之争可以磨练上位者的心志与谋算,如果把皇位传给小儿子,那么他必然不会珍惜,觉得这一切是理所当然。所以永德帝毫不犹豫的立大儿子燕君然为太子。他就是要看着小儿子是怎么样一步一步推掉他设在他面前的所有障碍。如果考验没有通过,那么他就不配拥有这个帝位!      “小和子,三王爷最近在宫外忙些什么呢?”御花园里,悠闲踱步的永德帝看似随口问了这个一句。   “回皇上的话,三王爷便服打扮,在宫外考察民情,体恤民心,从未在百姓面前摆王爷架子,一直以来,所过之处夸奖不断。”太监总管徐春和一脸堆着笑,小心翼翼的回道。      “哦?就这些,朕就不信他有这么安静。”永德帝声音低了几分。即使是恭立在永德帝的身后,徐春和仿佛感觉到一道冷冽的视线如针刺背,抹了抹头上的虚汗,说好也不行,会让圣人以为自己和三王爷有所勾结,说坏更不行,真龙之子岂是他可以说三道四的。      “小和子,你跟了朕这么多年,这宫里什么你学不会,倒是把说谎的本事学的一等一的。”永德帝低笑几声,收了龙威。   徐春和讪笑了几下,扶正搭在手臂的佛尘,回道:“嘻嘻,圣上最了解奴才了,就是给奴才一百个胆也断然不敢在圣上面前搬弄是非,口出误言的。”      永德帝老当益壮,走路极快,此时已经踱步到朝露宫附近,徐春和紧紧跟上,一边走一边说:“三王爷在宫外好像跟一些江湖人士有所结交。还曾千金一掷出入妓院,只为看那绾青院大家,京都第一名妓的一支成名舞。”   “哦?”永德帝抬了抬眉,似乎有了些兴致。      “天雪霓裳舞,传言一舞倾尽天下色,羽衣似雪两不闻。”徐春和准备工作做的很足,因此圣上一问,脑袋转了下情报搜索的内容,便随口答了出来。   “呵呵,少年人的心性,由他去吧。”永德帝对此只是一耳带过,并未有过多在意。传言多有不实,况且一舞倾尽天下色,在他心里的绝色又有谁可以比得过自己心目中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呢?      “臣妾给圣上请安。”永德帝经过照朝露宫的时候,远远的便看见一身花枝招展的韩妃踏着小碎步,后面跟着一大群宫女,向自己赶来。右腿平跪,双目低视,端的是毕恭毕敬。      看见韩妃,永德帝就头大,这个女人很不安分,而他娶进宫的妃子要不是太聪明,要不是太傻,最好的是聪明装傻,那才是他所喜欢的。很显然韩妃不属于后者。韩妃名韩露,世袭大将军韩国栋之女。当初也是为了政治需要,不寒了老臣的心这才纳入后宫。      “小和子,今天是什么日子。”永德帝随口应了声“爱妃平身”,转过身问徐春和。仿佛多看韩露一眼都嫌多余。   “回圣上的话,今天是你每一年都要单独去一次围猎场的日子。”徐春和卖了个乖,并不直接说出来。圣上每年都要单独去一次围猎场是众所周知的秘密,这样一来也可以旁敲侧击的让韩妃知难而退。      “臣妾恭送圣上。”永德帝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意味便不言而喻。黄金织锦绣的龙袖轻挥,毫不眷恋的便离开了。   韩妃仍然维持着那个半跪的姿势,洁白的牙齿咬在娇艳欲滴的唇上。她本来才是这整个后宫里最得宠的女人,自从二十年前,永德帝在围猎场上遇到一个负伤的女人并带回宫后,万千宠爱便知独宠一身,朝露宫更如冷宫般形同虚构,她也从此没有了立足之地。      她十几岁入宫,却整整守了二十年的空房!一个女人,能有几个二十年,她不怨恨永德帝,她只怨恨那个霸占着永德帝整个人整颗心的那个女人,连人死了,还这么让人念念不忘,还不肯放过她。她不甘心!      所有的落寞,所有的愤恨都只化作指尖快要陷进肉里的那一丝痛楚。身体再痛,也抵不上她心里的恨!      “小和子,你说她还会回来吗?”永德帝站在围猎场的高台处,看着广阔的森野。   “圣上节哀,欧阳小姐是不会回来的了。”徐春和心里叹了口气,圣上这么多年来还是没有放下这个女人。他也不懂,一个女人拥有一个全天下最权势的男子的关爱和青睐,却视之如草芥,丝毫不珍惜。到底是这个女人太过冷血还是圣上瞎了眼。      永德帝回忆往事,老泪纵痕,那是全天下最美丽的女子,后宫佳丽三千,所有女人的特色像妓院里的花名,一个一个都可以概括。唯有她,用花喻之显得俗气,并降低了她的美。他是不配拥有她的一生,他为和她共同拥有的那些过去而满足,也为她抛下他一人独活在这个世上而悲痛。      那一年,所有人看见他,还没有习惯他是永德帝。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燕君山,她直接喊他的本名,气势十足,毫无顾忌,整个皇宫她来去自如。喜穿一身红衣,最夺目的颜色穿在她身上仿若最沉静的芳香,安静时不忍打破这份静逸,热闹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后宫里的女人,在她面前都不自觉的被比了下去,庸脂俗粉,可言一矣。      “红衣佳人故,颜色无迟暮,朝去雁无回,一别寒宫心。”永德帝看着自己脚下的江山,却无人共享这里的一切,一时凄凉不已。   “小和子,你说这世上还有欧阳这般的绝代佳人吗?”今天的永德帝不必往日,特别的柔情,也特别的容易伤春悲秋。      “圣上妙辞!回圣上的话,你说到这倒让奴才想起来了,三王爷最近认识的江湖人士中,有一位红衣美人可是轰动了整个京都,其美丽颜色十二分,国色之天资,便是那京都第一名妓在她面前都相形见绌,比了下去。”徐春和时时不忘溜须拍马,希望能转移圣上的注意力,以解圣忧。      永德帝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徐春和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传闻她喜穿红衣,一身绝顶功夫,飘逸如仙。”      感觉到永德帝肩膀震动了一下,徐春和心里微微小得意,果然还是他最了解圣上了! 70 70、祝融术任君采颉 ...   黑斛国偏居一隅,无涿鹿中原之雄心,原因在于它既无大燕之国土富饶,亦无伊萝之民风尚武。可是这么多年没有被大燕、伊萝、少夷三国吞并,所仰仗的是它的巫术跟毒术。黑斛国崇山峻岭,连大雁都不愿到的地方,山中瘴气很重,恶性疟疾经常流行,老百姓的生活坏境很差。除了当地人以外,外人很少去的,这间接导致了黑斛国不与其余三国有过多的商业贸易,固守自封自给自足。      巫术中有一门以祝融术为代表厉害非常,能够控制死人,有的用各种毒蛊,有的用符纸来遥控死人作为杀人机器。祝融术又俗称赶尸术,总的来说,这是一门非常恶毒的巫术,倘若一个人死了都不得安生,身躯被用来杀人。也难怪其余三国都不愿和黒斛国打交道。试想想倘若战场兵戎相见,死去的士兵反而成了对方源源不断的兵源,这也是让统治者很为头疼的一件事。      外加上黑斛国恶性疟疾的盛行,所以大燕、伊萝和少夷同黑斛约法三章,黑斛国人不得出入三国领土范围内,一经发现,当场斩杀不说,三国还会联手讨伐黑斛。政治上的事用实力可以解决一切,弱国无外交,这也是自古以来亘古不变的一条铁律。      黑斛国宰相统治大权,由于黑斛国的固守自封和领土有限,祝融术的某些巫蛊之源和材料在国内逐渐寻不到。他决定着手安排手下几个人偷偷摸摸以非法手段和高价买了大燕道路通行证。大燕国土广袤,却没想到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寻找材料实验祝融术的时候就跟大燕的人有了正面的交锋。      这几个人正是那赶路的莫飀,叶小湖,花沁辰三人。决定走这条偏僻的路归根到底还是花大少的坚持。莫飀是想走大路的,即使路途远了些,可是灯火通明走着也让人放心。而且小湖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家,走小路怎么也有点提心吊胆。   “莫兄,你看我这伤,一天都拖不得的,现在虽然是短暂处理了些,万一毒素残留体内……”花大少一边一瘸一拐的走着,一边指着自己包扎成粽子状的屁股上。   “明明之前已经用内力全部逼了出来。”叶小湖嘟哝了一句,对花大少翻了个白眼。抓住莫飀的手,紧紧跟在莫飀身边。莫飀微有些不习惯,轻轻挣了挣。“飀儿姐姐,都怪他,非要选这条路,让人家心里跟小猫抓着一样,毛毛的。”叶小湖抓紧了莫飀,莫飀身上总是有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不像那个花大少,离他越远越好。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把花沁辰那个家伙丢在最后面,哼!   夜色越来越黑,即使莫飀有夜能视物的能力,还是小心翼翼以防万一。“小湖,走慢点,花少身上有伤……”莫飀强行被叶小湖拉着走了一段,还是停了下来,说道。   “好啦好啦,我们等他。”叶小湖一向觉得花大少很碍眼,走路都耽误时间。      一回头,二人同是一惊,花沁辰呢?却是半个影子都没有!   却说此时的花沁辰,整个人都被吓的六神无主,他之前只是发现自己身上的玉可以照明,刚取下来拿在手上探着路,走着走着便发现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不好意思。”花大少摆摆手下意识绕道,一摸,这个人浑身冰凉,举着玉望上晃了下,妈呀,这哪是人啊!这分明就是俱活着的移动尸体。死尸呆滞的眼睛,瞪的瞬也不瞬,步步紧迫,花沁辰大叫了一声,步步后退,所有的一切求生手段这一瞬间都忘了,只吓的掉头就跑。      蓦然间身前又是两声咚咚重重的踏步声,传入耳际,花沁辰心中一紧,身侧有蹬出一个死尸,剧烈一跳,往左端闪退。刚退三步,咚声又起,同样的身后,也蹦出一个死尸。花沁辰呆得一呆,身形后移,可是右端仍然出现了死尸,分成四面,往中间猛扑。      原来花大少探路的玉太过晃眼,让黑斛国的几个死士以为自己的行踪被发现,慌忙之下只想去除人灭口。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花沁辰觉得这次自己死定了,闭着眼睛眼看着那可怖的死尸正挥动着已经几乎腐烂的掌风向自己扑来,便赶紧一道剑光闪来。只是呼呼几声,周围那可怕的咚咚声便似乎全部倒了下去。      莫飀和叶小湖寻花沁辰不到,往反方向赶了一段路,甚至在地上发现了花沁辰慌忙之下丢失的玉佩,花少的惊吓声也传入耳际,二人忙使出轻功,眼看着花沁辰快被那几个死尸围攻撕碎。莫飀忙祭出无尘剑,灌上内力,迸发几道剑气朝那几个合围的死尸的头颅刺去。      花沁辰睁开眼睛,才发现那几个可怕的怪物倒了下去,拍了拍胸口,正感叹劫后余生外加向莫飀表示大恩不言谢。就听到叶小湖“啊”的一声叫,原来自己身边的几俱死尸又重新站了起来。      莫飀心中恐急,干脆收起无尘剑,抡臂环扫,使出了八成真力,强风猛劲,锐不可当,逼向四个死尸。她想,这一下准可将死尸打到,哪知大谬不然,死尸好像明的敌不住莫飀的掌攻,叭地一声响,硬生生的仰卧地面,恰好避过掌扫。   莫飀一击不中,又见他们倒地,不禁怔得一怔。   这工夫,四个死尸猛地一昂头,蓦地立了起来,身形乍起,打向莫飀再扑,如此一来莫飀不禁有些着急,反正死尸抵不过她的真力,闭眼吸气,轰轰……两掌出手,潜力激荡。   尘土飞扬中,两声倒地,相继排出。“飀儿姐姐,别打了,没用的……”远远传来叶小湖的声音。      莫飀的手被一个温热的柔软握住,正想问为什么,便听见叶小湖嘘了一声,对自己和花沁辰说,:“你们别怕,我知道可以怎么对付他们。”      眼看着那几俱死尸又向自己三人走来,莫飀心中着恼,这躲也不是,传说中的巫蛊之术应该失传良久,自己若不是仗着身怀武艺,早已葬身此地。      “他们是根据我们呼出的气来判断我们的方位。我们得龟息闭气,按下气门。”小湖解释道。刚说完就紧紧的闭住小嘴,鼓着嘴巴,捏着鼻子做示范,样子可爱又调皮。      莫飀和花沁辰赶紧照做,那几个死尸在叶小湖说话的时候,木讷的朝着叶小湖走了过来。半晌,却什么都没感觉道。只是围着几个人打转,像是寻找着什么。      如此过了一盏茶时间,可苦了叶小湖和花沁辰,莫飀倒还好,她自小跟随师父学了五花八门的奇门诀窍,并不是叶小湖这样的名门正派所学的精而不泛,花沁辰终于憋了不住,不知怎么灵机一动,正欲把胸前的家传还魂玉正准备塞往嘴巴里含着,以此来缓缺氧的症状。      刚准备放到嘴里,塞了一半,看着叶小湖憋着张一脸快要承受不住的样子,花大少毫不犹豫从脖子上摘下玉,在衣袖上擦了擦就要递给叶小湖,叶小湖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瞪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把头转向一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飀无奈的摇了摇头,花沁辰重色轻友的本性已经彻底暴露了。可如今情况危急,眼看小湖已经憋不住,该如何是好。   叶小湖感觉自己快要晕厥过去,可她不能,一旦她松了气,莫飀和花沁辰就会有危险。想到这里,她闭紧气门,这几个死尸还是转着不走,着实讨厌。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叶小湖感觉天旋地转,体内沉重的像是压了几块石头,终于承受不住重量和缺氧的窒息。“难道就这样倒了下去吗?”叶小湖昏沉前这样想到。便感觉到自己的身躯被一个令人安心的气息包围住,肩膀被一双温暖的手按住,她正想努力张开眼睛,便感觉自己唇上一热,一股清新的空气度入嘴中。空气里混杂着湿热的甘甜,她被迫张开了唇,迎接着她的送入。      她浑身不禁一软,这个气息,是飀儿姐姐吗,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想睁开眼睛看她,却又别扭的不好意思,抬手紧紧圈圈对面那个人的脖子,一副任君采颉的摸样,她一定是脸红了,叶小湖想到,所以她才不要睁开眼! 作者有话要说:夜深没抓虫,大半夜的写这个作者需要勇气啊。。 虎摸各位亲,拍下胸口,莫霸王哦。。 71 71、邵子奇铁手诡计 ...   莫飀也是迫于形势,怀里软玉温香,周围的境况却是凶险万分,花沁辰干瞪着眼睛看着二人相拥亲吻,叶小湖开始只是轻微挣扎了下,然后下意识的抱住莫飀的脖子,眼帘微阖,长长的睫毛如夜色下的闭月,柳眉弯弯,人比花羞。      花沁辰一时心虚复杂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几分惊讶,几分酸涩,几分黯然,更多的是缠绕在心底的迷惑。自从见到叶小湖后,便是觉得从没遇过这般奇特清新的女子。她从鹰上降落,笑靥如花,有时活泼可爱,有时又狡诈如狐。此时眼瞧着两人都忽略了他的存在,虽然是形势所迫,但是叶小湖从没将他放在心上却是真的。      正这么想着,背后冷然传来几声大笑声,“女娃儿好生聪明,知道用此法破我秘术。可惜,你们还是得死!”夜色里突然走出几个黑衣干练,奇怪装扮的男子。为首的一个男子眼睛更是泛着诡异的波蓝色。      莫飀在这个黑衣人走出来之前就觉得周围气息涌动,危险逼来。   “敢问前辈是何方人士?”   “哼,不要明知故问,你们中原人一向都这么狡猾吗?”黑衣男子冷哼了一声,手做哨状,放在嘴边吹了几声,那几个死尸便听话的停止动作,如泥石雕塑般静伫不动。   “飀儿姐姐,他们是黑斛国人,只有他们才会有这么残忍的秘术,祝融术作为黑斛国的不二巫术,在大燕国土内发现看见我们恐怕是想杀人灭口。”叶小湖脸上还有几分可疑的红晕,说起话却是毫不留情。      “残忍?我们不残忍你们大燕会放过我们黑斛国!大燕广占地理优势,百姓丰衣足食,我们黑斛土地干涸,老天爷又何来的公平可言!”黑衣男子呸了一声,极其不屑。   “你们必须得死,尤其是你!”突然从蓝眼为首的黑衣男子背后走出另一个黑衣人。此人大半张脸都被黑罩蒙住,看不见真容,最为显著的一点是他一只手臂用铁铸成,五个爪子狰狞的张开。此时那只铁手正定定的指着莫飀,铁手的主人声音沧桑而沙哑,语调却低沉干涩,声嘶欲裂。      莫飀看见此人走出,就觉得有几分相熟,却不记得在哪见过。   “哈哈,不认得我了吗?没想到我没有死吧。”铁手男子仰头大笑,几分癫狂。   “你是——”莫飀迟疑道。   “老天有眼,绝心崖没有要到我的命,为的就是今天能锁你的贱命!”   “邵子奇?”莫飀恍然,心中大惊,那么深的崖,他居然没有死。   “对!是不是很失望?”看着莫飀吃惊的摸样,邵子奇心里大为的畅快,语调也变得轻快了起来,嘶哑的声音在夜幕下,让人感觉到瑟瑟阴冷的寒意。      “你知道我的手怎么断的吗?不是摔断的,是被狼吃掉的!我的面貌被毁掉大半,这一年我在狼群中生活,辗转顺着潜流飘行,来到黑斛国,不惜自毁己身,学习黑斛功法,为的就是用我这双手,取你的项上人头!”铁手男子,不,应该说是邵子奇,阴狠狠的说道。      犀利的眼神,恶毒的话语,单不看身形,你根本不会想到这是那个手摇纸扇,玉树临风的邵子奇。莫飀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狼盯上,她下意识的护住叶小湖,天罡真元在体内涌动,掌中蓄力,以做防备。      “飀儿姐姐,你去应付他,我来对付那个蓝眼人。”   叶小湖话音未落,便感觉死尸又动了起来,她心里一惊。   “同样的伎俩还想用第二次。”急中生智,眼看蓝眼男子哨声吹起,悠远诡异。擒贼先擒王,莫飀决定把蓝眼男子制住,这样死尸没有了调令,就不会有反应。      “小湖,你来对付邵子奇。花少,你解决其余两个黑衣人。”邵子奇的铁手看着不好对付,可在她看来,蓝眼人作为黑衣之首,定是最深不可测的。   “啊?我不会武功啊。”花沁辰抹了抹汗,大嚷道。   “花少,你能行的!”莫飀应付着死尸,一边回道。   “不行!”花沁辰慌不迭的斩钉截铁的回道。      “花沁辰,你一个大男人?你不丢脸我都替你感到丢脸!”叶小湖极其鄙视的瞪了花沁辰一眼,逮着她看似拔腿就想遁走的功夫,啐了一口。   “你……”花沁辰闷极,“我花沁辰本来就不是男人!”他说完后自己就后悔了起来,几分理屈,他前世不是男人是事实,但是,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花沁辰,我叶小湖今天算是晓得了你的真面目了!”叶小湖咬了咬银牙,薄面带怒。“啪”的一声,一条气吞长河的红色长鞭从腰间抽出。   “你要干什么?”花沁辰跳起了脚,向后退了几步。   “真想抽死你,让开!”花沁辰感觉背后一阵阴凉,小心翼翼的回头,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无神的盯着自己,一双几近腐烂的手正向自己伸来。      “啪!”一阵强劲的鞭风从耳边扫过,带着脸侧都有一阵火辣辣的疼。死尸被抽的手飞了起来。   “今天就要你见识一下本姑娘的厉害,胆小鬼。”叶小湖踹了花沁辰一脚,这个不是男人的男人挡在这儿,碍事!      莫飀一手应对蓝眼人,邵子奇也不甘示弱,向她袭了过来。她一掌推力,一手抽剑,左右开弓。“劈,劈!”火花击冒,正是无尘剑和邵子奇相击擦出的声音,可见攻势之猛。莫飀应战之下心里挂心叶小湖,逮着一个空隙瞅了过去。却看见花大少捂着脸,怎么有种要哭出来的样子。      花沁辰不怕被人瞧不起,事实证明他脸皮够厚。可他不想被叶小湖看不起,何况他花沁辰从小到大一向都是众星捧月,何曾被挤兑的这么无用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花沁辰咬了咬牙,之前情急,一时没有想到。现在看来姑且一试先稳住局面等莫飀解决那蓝眼人再说。      叶小湖看到花沁辰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擦”的一声,星星点点的火花,说时迟那时快,花沁辰动作很快,打了几个滚,避过其中一个蓝眼人手下的袭击。叶小湖天资聪颖已经猜到他要干什么了,一时暗恼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      挥起鞭子,一截枯树上手臂粗细的树枝被卷了下来,叶小湖自小就得意于自己的鞭功了得。   “接着!”情危出勇夫,花沁辰稳稳的抓住了叶小湖的鞭子。抽出树枝,眼神认真的盯着叶小湖,声音坚定:“小湖,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差。”      叶小湖怔了怔眼,动了动嘴正想解释什么,就看到花沁辰吹灭手中银针般粗的细木棍,只是一个瞬息,枯木枝就被点燃了起来。果不其然,那几个死尸惧火,咚咚声作响,后退不已。莫飀感受到那边的火光,暗赞花沁辰急中生智,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手上却丝毫不落下风。      “莫飀,拿命来!”邵子奇的铁手少了几分人手的灵活性,却端的是诡异万分,几个旋转,就要趁着莫飀应付蓝眼人的功夫,朝莫飀命门袭来。   莫飀下意识的出剑去挡,叶小湖关心莫飀情形,一个转身,便看到邵子奇的铁手明为攻击莫飀命门,实则铁手掌心机关打开,银针乍出,破掌而刺。   叶小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花沁辰手忙心不忙,他一直都有关注叶小湖那边的境况,眼看着叶小湖什么也不管的提鞭抽去,却被蓝眼人一掌震飞武器。   “小湖,不要过去!”他大叫道。对,他是不会轻功,也不会武功,他离她不远,他想救他,他没有这么一刻恨过自己不好好练功!不能保护自己关心的人!      他没有觉得自己跑的这么快过,他仿佛看到叶小湖被蓝眼人击倒,他不想。   他慢脑只有这个念头,以至于他自己做了什么都没有感觉,待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身躯如落叶般飞舞。他的好兄弟莫飀吃惊的看着他,连吃惊的样子都这么既帅又美,花沁辰悲哀的想到,也难怪叶小湖整天爱黏着她。      莫飀看着花沁辰帮叶小湖挡了一击,手无寸铁之力的他很轻易的被震飞,如果她知道花大少此时的所思所想,不知作何感想。      花大少在失去知觉前所映入眼帘的最后一幕,是叶小湖几分吃惊几分震撼的面容,樱唇微张,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眸一怔不怔的看着自己。      花沁辰别无所求,这一次,他只是希望自己摔的好看点。    72 72、玉羽峰上欲语意 ...   “花沁辰!”叶小湖失声叫道。花沁辰此刻觉得双眼困的睁不开,全身筋脉受损,明明想看看叶小湖有没有事,想伸出手,却一丝一毫力气也没有。恍惚间似乎有冰凉的柔软握住了自己垂在地上的手。全身的断裂仿佛被重新拼凑到一起。微凉的清香从耳侧滑过。      “花沁辰,你会没事的。”他听见叶小湖强作镇定的声音,微带有颤音。   “我叶小湖从小到大除了师父的恩情,从没欠过别人什么,所以,你可一定要醒来。”依旧是对他理直气壮的样子。拢着他的肩的手却越发越抓紧。花沁辰在昏迷之际依稀还听见大师兄的声音。他从小到大一向不做亏本的生意,万分爱惜自己的身体,除了叶小湖,一切还是因为叶小湖……      这儿有飀儿姐姐,我们会带你去……你别怕。那道绿色的倩影终于黯淡了下去。花沁辰闭上了眼睛,酸酸的,甜甜的,夹杂着身体的痛楚。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吗?即使他知道,她从来不会喜欢上他。      ***********************************************************   玉羽峰奇云秀丽,叶小湖的师父,万佛神宗创立的万佛宗便坐落在此。几人此时便向这玉羽峰顶行去。由于宗里弟子经常下山的关系,不知不觉间开了一条不算狭窄的山道。因而容的马车行驶。莫飀骑在马上,想起昨夜的紧急战况,一阵心惊。幸亏后来有外援赶到。正是此刻驾驶着身后那架豪华马车的一位素不相识的人。他自称花峻岩,玉龙山庄庄主花钺迁门下大弟子,花沁辰的大师兄。自从玉龙山庄追踪令四海皆出,花庄主万分担心儿子的安危。出动玉龙山庄所有势力寻找花沁辰的踪影。      玉羽峰空气清新,山间草木青青,莫飀深吸了一口气,奔波的疲倦似乎一下子一扫而光。山里安静非常,除了飞禽飞过的啼叫声,便是那辆马车车轱辘滚过山路的轱辘轱辘声。   叶小湖的心情很不好。一切因为莫飀的一句话。说什么花大少对自己情深意重,舍己救人,应是对自己有仰慕之心。      “小湖妹妹,不知你对花少可属意?”叶小湖一想起莫飀骑在马上,恨不得自己对花沁辰以身相许。一副嫁女儿的神情,她心口一阵闷,那人倒好,除了偶尔向花峻岩询问一下花沁辰的伤势,剩下的时间都是悠哉悠哉,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偶尔关心一下,问的却是这种话。      混蛋姐姐!竟然以为自己喜欢花沁辰,一想起她那一脸戏谑的神情,说什么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聪明如她,自然知道莫飀这是想分解自己的愁绪。但是……      车轮声回响在整条山路上,听着这声音,想起花沁辰此次的舍身救己,如玉般俏丽的容颜,几分复杂的神色。想到莫飀对自己说的话,叶小湖咬了咬唇,瞪了她一眼,心里更有几分心烦意乱。      不知不觉眼皮困重,许是这几日都没有好好睡觉。叶小湖睡意涌来。   感觉自己快要掉下来的那一刻,手上一紧,被用力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一阵青草般清新的香味如云的扑鼻而来。像玉羽峰顶竹叶般的清新和舒爽,她不由循着这味道靠了过去。      莫飀看叶小湖耷拉着小脑袋,绿色的身躯摇摇欲坠。忙不迭拉了她到自己的马上,本欲安置她坐在自己身前,谁知侧拉过来,不知不觉小湖变成侧坐的姿势,一只手拉着她的手,一只手拢住她的身子,这小丫头像是找到了倚靠般,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腰,小脑袋蜷缩进她的怀里,甜甜的入了梦乡。      莫飀感觉怀里像拥着一只柔软无骨,毫无进攻力的小动物,收了她平日里尖利的小爪子,不过小湖睡着的样子真像一只顺了毛的小绿猫。   莫飀越看越像,也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嘴角的那一抹温柔的笑意。      看了半响,直到胸前微微发热,却是那小野猫睡时微嘟着红润的小嘴,似是嚅湿了她的衣服。不禁笑了笑,自己这个妹妹真淘气,连睡觉都不让人省心,倘若她和花沁辰能走到一起,也是自己乐于见到的吧。玉龙山庄名振江湖,不提门户,光是花沁辰的人品以及这次为小湖的牺牲,处处可见真心。      心里没来由一份失落,这倒真有点像嫁女儿的心情了,莫飀自嘲道。放开叶小湖的手,忍不住勾了勾她的鼻子,却看见这只小野猫似乎是对被打搅的很不满意,挺翘的小鼻子皱了皱,鼻翼煽动,侧了侧头,小脑袋动了几下,拱进怀里,再也不肯出来。      真可爱!叶小湖越是这样,莫飀越忍不住逗她。再过一盏茶时间,   也已要到玉羽峰顶。莫飀吸了口气,拢紧小绿猫,放慢马步。      “少庄主一路上,多亏莫飀小兄弟的照料。花峻岩代玉龙山庄,万分感激!”花峻岩一边架车,对放慢马步行到马车旁边的人说。   “在下和花少交情匪浅,这些都不算什么,阁下言重了。”莫飀谦声道。   “况且此次多亏阁下之力,我们才能□抽力,突围而出。感激的话万万不可说。”      二人推辞片刻,花峻岩沉吟道:“不知少庄主这次的伤究竟是怎么造成的,我们玉龙山庄定不放过那人。”   莫飀便将那来头去脉一一告知,“要说小湖的命还是多亏花少这次舍身相救。所以峻岩兄不用说那些。江湖儿女本就不拘小节。”   “那倒也是,我很少出入江湖,大多时间都是在玉龙山庄度过,倒是落了那些俗套中了。”花峻岩惭道。      “沁辰,他终是长大了啊!”莫飀见花峻岩沉默半晌,却是突然说了这些一句话,很有长嘘短叹的意味。   “小时候,这孩子总喜欢黏着我,半刻都离不得。连看着我的眼神也……那时候我还以为……现在看来……”说到后来,花峻岩不由窘迫的摸了摸鼻子,看见莫飀不解的望着自己,没有说下去,讪讪的笑了笑。      二人对望一眼,一个望着自己怀里的少女,一个看着车里的青年。某种心情却是一样的。   “男大也不中留,沁辰这次英雄救美,也不得不让我刮目相看啊。”花峻岩朗声笑道,抖了抖手中的绳子,“啪”的一声,马车直行而上。      “小湖,你若喜欢那花少,姐姐我一定会让他娶你过门的。否则,哼哼……”   叶小湖刚醒就发现自己在莫飀的怀里,俏脸不由一红,眼睛一闭,装作自己还没醒。花峻岩和莫飀的对话,还有莫飀的自言自语自然全落入了她的耳中。   待听清莫飀说的话,不由一阵气闷,恨不得踢她下马。她就这么想让自己嫁出去?自己喜欢不喜欢用得着她操心?!      当下也顾不得羞涩,伸出如玉葱般的纤细手指,揪住莫飀的耳朵,“飀儿姐姐,我要跟你说件事儿。”   莫飀刚觉得怀中的小东西动了下,便感觉自己的耳朵被一只柔软清凉的手指揪住,虽然并不痛,心里微恼小湖淘气。      “什么事?”   “你再靠近点。”   叶小湖此时已经睡醒,纵声一跃,便已经坐在了莫飀的身后,许是刚睡醒,坐姿不稳的关系,双手改为一手抓住莫飀的衣襟,一手拢住莫飀的肩膀。      耳侧轻微发痒,却是叶小湖嘴里吐出的香气,待听清她说的话,浑身不由一阵僵硬。      “飀儿姐姐你说别人救了你就要以身相许的话,那肌肤之亲怎么办?”   “什么,你已经与别人有过肌肤之亲,那人是花沁辰吗?”   小脑袋摇了摇头。      “那是谁?放心,飀儿姐姐寻天入地也要把他找出来。”莫飀心里一阵热潮涌动,又闷又急。   咳了几下,“你们倒哪一步了?”      半晌不见身后小绿猫动静,回头一看,却看见她无辜的望着自己,眼睛里似乎都带着水朦的雾气,一只白嫩的手指微勾,指着自己那翘起的红唇。      不是吧,莫飀回过头,浑身一震,大脑也随之空白,难道她说的是……小湖,那不一样的!那不一样的!   那天晚上碰到死尸,死尸感知到人的气息就会应息而来。她只好以吻封缄,断了两人的声息。过程虽然有些漫长,但事情紧急,实在是没有想那么多。她想仔细辩解,想到那晚的绮丽景色,耳侧的温度也随之发烫了起来,老脸一红,烫的她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      “飀儿姐姐,你怎么还这么不小心?”腰上一紧,犹如被水蛇缠住。   还是摔下去的好,那一刻,莫飀如是觉得。 73 73、任督二脉玄关通 ...   万佛宗坐落于玉羽峰峰顶,楼台亭阁高耸入云霄,许是投了那地势之利,玉羽峰好生飞禽,远远望去,鹰鹤伸翅斜旋,很有一番仙风飘渺之派。      叶小湖笑容明艳,还没到万佛宗,遥望几千层台阶下,便迫不及待的吹了哨曲,“嗷~嗷~”一只遍体金毛的巨鹰便扑棱了过来,莫飀眨了眨眼,看着这鹰用头蹭着叶小湖欢喜的笑脸,还不时用那双微眯的鹰眼傲气凌然的瞥了她几下,话说此物不是那小金儿是谁。      在叶小湖的安排之下,当下几人骑到了鹰背上,花峻岩小心翼翼的背起花大少,坐在鹰后,叶莫二人索性站在前方,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飞过这云海阶路,只半盏茶的时间,便来到了那巍峨的万佛宗前。      “小湖,你可回来了!”宗前站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手持一柄玉虚剑,一身白衣束带,远远的看见叶小湖便迎了过来。   “师哥,你怎么在这儿。”很久没有看见宗内师兄师弟了,叶小湖看见大师兄李廷展,心里也有几分重逢的欢喜。      “师哥正在给小金儿饲粮,突见它凝然不动,只是往下冲,便知道定是师妹你回来了。”李廷展笑道,目光只是盯着叶小湖,几分炽热,几分痴迷。      其实自从叶小湖下山后,因分外想念小师妹,除了练功之外,他都站在阶前,恳请师父下山不被同意后,想来小金儿是叶小湖的坐骑,便分外关照,也是想觅得佳人的一些音踪。      莫飀摇了摇头,花峻岩扯了扯嘴角,他身后还背着花沁辰,他心里也焦急万分,很明显现在不是诉情的时候,可他们几人貌似就被这么无视了。      叶小湖也觉察到了莫飀的目光,她不自觉的拉开了李廷展的距离。正欲介绍,便听见李廷展探究的问道。   “这位是?”李廷展只盯着那莫飀,因为他注意到,他拉着小师妹说话时,佳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目光总是不经意的流转到这位年轻人身上。小师妹下山才没有多少天,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属意的男子?他心里有几分不好的预感,按着剑柄的手不自觉握紧,看着莫飀的眼光也充满了几分敌视。      “我是她……”莫飀正要说话,便被叶小湖拉住了衣袖。   “师哥,你不用管那么多啦。难道小湖不能交几个朋友吗?”说完低了蜷首,状若很害羞的看了莫飀一眼。      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明眼人都看出来这位师哥喜欢她好不,莫飀生生的打了个冷颤,便看见这小丫头朝她俏皮的眨了眨眼,拉着她的衣袖却是更紧。她轻轻挣试了了下,却是逃不开这小绿猫的爪子。      “飀儿姐姐,可莫要动,你再动我就跟我师哥说你占我便宜。”耳边是叶小湖稚嫩威胁的话语。   莫飀感受四面八方浑身如利刀凌迟锐利的目光,抚了抚额,这小丫头,到底要闹哪样?      果不其然,李廷展看着叶小湖对这位相貌俊俏男子的亲密状和小女儿情态,想着小师妹从小到大都从未和自己这般靠近过,心里嫉妒万分,李廷展看着莫飀的目光更是变了,看着两人一边拉拉扯扯,还耳鬓厮磨低语,他心里像是万马奔腾过,怒火中烧,难道,小湖喜欢这位看似刚过弱冠之年的俊俏少年郎?      看着李廷展像充满敌意的看着自己,“小湖,别闹了,花少还有伤在身。”莫飀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她心里有几分挂念花沁辰的伤势。看着小湖受人青睐应是好事,只是说明自家妹妹魅力大,可是想着小湖和那位师哥心里便几分郁闷,可能还是花沁辰让自己放心的缘故吧。      小湖,你以后找郎君这一关姐姐可一定要替你把好,莫飀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在下玉龙山庄庄主大弟子花峻岩,烦请阁下请万佛神宗出来,在下有要事要求。”花峻岩终是按捺不住,作揖道。      叶小湖听见莫飀的话,吐了吐舌头,正欲反驳,便听见一道响若洪钟的声音响彻宗殿。   “湖儿,休要胡闹。廷展,还不快快请客入内。”      四人心口一窒,莫飀暗道万佛神宗果然名不虚传,这声音光听便乱了几丝真气,花峻岩忙稳住筋脉乱传的气力,心里对万佛神宗肃然起敬。      莫飀摸了摸怀内那封信,心道此次也算是不负了师父天元圣君所托,将这封信递交给万佛神宗。身边似是一阵风刮过,“师父!”声音刚歇,叶小湖一回头便看见万佛神宗站在他们身后,笑意呵呵,嘴上虽刚责备了她,面上却满脸慈祥的看着她。      “师父,徒儿可想你了。”叶小湖撒娇道。   万佛神宗慈爱的摸了摸叶小湖的头,“嗯,湖儿清减了不少,在外受苦了没有?”   “有,还有人欺负我!”叶小湖咬了咬唇,万分“委屈”的瞪了莫飀一眼。      “不过,徒儿不负所托,将花少庄主带了过来。”叶小湖转了转美目,有几分心虚的说道。接着便一五一十的将经过描述了遍,自然略去了莫飀对她的“欺负”。      郑重吩咐李廷展接花峻岩入宗内诊治后,万佛神宗只是询问叶小湖下山经历,对于莫飀的存在闭目不看。   “前辈定是万佛神宗,天元圣君弟子莫飀拜见。”莫飀正色道。   “小湖,下山可遇见什么好玩的事。”万佛神宗慈祥的问道。      “师父……”叶小湖不依,飀儿姐姐拜见,师父怎么可以装作不看见呢。   “晚辈这有一封天元圣君的信交与前辈,恳请前辈过目。”   “哦?”万佛神宗抬了抬眉,手作结印,内力贯射,莫飀只觉手中一空,信却已到了万佛神宗手上。      叶小湖翘了小脑袋,想和师父一起看,万佛神宗咳嗽了几下,状若威严的瞪了叶小湖几眼,万佛神宗功力高深,几个转身,叶小湖便寻也不到。师徒二人吹胡子瞪眼,几个来回。叶小湖跺了跺脚,看见莫飀戏谑的目光,抬了抬下巴,哼了一声,许是介意之前莫飀让她莫要胡闹的话语。莫飀却突然抚了抚下巴,摇头晃脑,一脸凝重。叶小湖疑惑不解,回了头却知莫飀是模仿师父的看信的表情神态。      忍不住“扑哧”的笑出声,捂着小嘴,看着莫飀只是如水般娇俏的笑着。想着之前还对人家哼了几声,连忙放下白玉遮唇的纤指,只是眼里的笑意却怎么也盛不住,看着莫飀,庭内一阵微风推送,许是叶小湖小脸笑的生了几分晕红,云鬓青丝柳发飞扬,添了几分明艳生动。      莫飀也停住模仿,看着叶小湖也只是笑着,二人相对而笑,心里感叹小湖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心绪起伏大,不好惹也好哄。想想小湖十七岁也是刚过了二八华年,有些小孩子心性倒也正常。自己在前世也才是上高中的年龄。      “咳咳……”听见这声咳嗽,二人忙凝住了笑意,莫飀暗道惭愧,一时忘情疏忽了还有万佛神宗在场。   她抬头,便看见万佛神宗目带几分怒色的看她道:“莫飀小儿,可愿接本座一掌。”   她心里一惊,小湖更是急了,师父怎么好好的要这般对人家呢,难道飀儿姐姐有得罪的地方。“师父,她是我的飀儿姐姐,我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你怎么可以欺负她。”      万佛神宗只是哼了声,“天元圣君到死了也不肯放过老夫我,为师正是知道她是谁所以才试她一掌,小湖你退下。”      叶小湖心里焦急万分,师父一身功夫深不可测,武学深湛,接了他一掌不亚于要了半条命,飀儿姐姐万万承受不起的,拉住万佛神宗,玉容凄急,正欲跪下恳求。      “小湖……”莫飀使了使眼色,暗示小湖莫要插手此事。   叶小湖咬了咬贝齿,好看的新月眉紧蹙到了一块,很是焦虑气郁。      “小娃儿,接掌!”只见他右手袍袖飘动,宛若行云流水,左掌却千斤压顶,从四处压来。其声势如雷,毫不拖泥带水,一掌发出,中似含千掌绵绵之力,轰然而至,先声夺人,寸寸锁紧。      莫飀暗道不愧是万佛门开山祖师万佛神宗,光这一掌便可窥气内功火候,丝毫不敢大意,当下马步蹲稳,从丹田回气,抬头望顶,浑若无视,只是双手握拳紧靠腰侧,悠然展开,双手推送,举掌相迎,“啪”的一下,双掌相交。      哪知对方内力如泥牛入海,莫飀身子一晃,丹田气流乱射,欲要贯通几个周天,全身筋脉似要爆裂开。她只觉胸口剧痛,恍恍惚惚,喉咙发甜,气血上涌,她捂住胸口,看着叶小湖焦急扑来的倩影,只想安慰她无大碍,“哇”的一下,便吐出一口血,恍然不知人事。      叶小湖看见师父出掌的那一刻,便暗叫不好,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看到莫飀倒地那一刻,恨不得此情此景全是做梦了好,满颗芳心窒痛,“师父,若是飀儿姐姐出了什么事,小湖……”她说了一句终是没说下去,又怨又气的看了师父一眼,飞身过去,抱住倒地的莫飀,在她吐过血后,玉容更是煞白无色。      “哼,有师父在,死不了。”小丫头长大了胳膊肘对外拐,将来你那飀儿姐姐可是要感谢师父这一掌的,万佛神宗瞥了一眼天元圣君的信,心思周转,抬起眼皮,知道徒儿此时听不进去,叹了口气。      叶小湖一时未闻,看着刺眼的鲜血,也不知这般强烈的凄楚和绝望从何而来,是这自己十七年从未有过的心痛,眼泪终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落下,落入那染血的衣襟上,如红色玫瑰上撒上几滴微苦的甘露。       74 74、万佛门情弑初心 ...   “师父,徒儿不明白你为何突然对飀儿姐姐下此重手?”在查探莫飀并无大的内伤后,叶小湖问道,神色有几分不解,心里也暗自微恼师父的行径。      万佛神宗耐不住自己最小的徒儿的苦苦哀求,耗费了几分内力贯输到莫飀经络,好使体内气血运行更为流畅。      “哎!”万佛神宗长嘘一口气,自小到大从未照顾过人的徒儿这几日衣不解带,照看那位床上的姐姐,心里也有几分不忍。眼看师徒间误解愈深,万佛神宗犹豫要不要不听从那天元老儿的请求,将真相告知一二,也好叫她减去几分担忧。      “这丫头许是自小没有亲人,故而这般上心。”他心里这般想着,湖儿是他这个师父自小带大的,没爹没娘,即使有一群师兄师弟,对亲人之间的温情还是很向往不已,从小很少见她哭,受了委屈也从不向人哭诉。      “师父,可是飀儿姐姐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情?”雪白的牙齿紧咬下唇,杏眼红肿,明艳的面容犹自带了几分憔悴。      “湖儿,为师早年与地煞冥魔交恶,地煞的剑鞘,那日见剑鞘悬于你飀儿姐姐腰侧,可知地煞乃几十年前江湖上闻之色变的大魔头,掀起了武林中一场浩劫,江湖中人人人得而诛之。不想魔头已灭,他的传人却还存于世,因而为师初见莫飀,误以为她便是那魔头弟子。因心存试探,故而不理之。”      “那后来你为什么要击她一掌?”想到这里,叶小湖心里就有几分埋怨。   万佛神宗捋了捋胡须,笑斥道:“傻徒儿,你飀儿姐姐也是遇见了我,才有了这般造化啊。”   “师父你说的是?”叶小湖疑惑道。   “天元老儿的信,你拿去看看便知。”万佛神宗袍袖挥动,信便飘到了叶小湖手上。      “原来师父是遵照天元圣君的嘱咐,帮忙打通了飀儿姐姐的任督二脉……谢谢师父,之前是徒儿误会你了。”叶小湖美目扫过几行,恍然大悟,低着头拽拉着万佛神宗的袖摆,几日以来的疲惫和担忧一扫而光,笑的明靥生花。      “可别高兴的太早,她玄关暂通,目前气血不稳,需要静坐调养,滋补气血,待真气运行了几个周天,方能控制自如。”   “知道啦师父,湖儿这就去厨房炖鸡汤去……嘻嘻……”叶小湖的心情可谓是一起一伏,转眼间便是人间的四月天,脸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玉龙山庄少庄主身子也需要调理,湖儿你身为万佛门弟子,不可厚此薄彼,也端去一份,尽好待客之道。”眼看着叶小湖蹦跳着走远,万佛神宗斥道。   “知道了……知道了,师父你啰嗦死了。”叶小湖摆了摆手。      李廷展这几日的心情很不好,听闻师父那天出过掌,击的那少年口吐鲜血,内力大伤。得知这个消息时,暗自窃喜了一番。正想假心假意的问问小师妹那人的情况,聊表关心。谁知守在门外,好不容易遇见了小师妹出来的间隙,对方面容憔悴,连话也不跟自己说几句,便行色匆忙忙着照看那室内的伤患人士去了。那日的情景仍浮现眼前,想到这里,李廷展持剑的手握紧了剑柄,指关节“咯咯”作响。      “小师妹,不知你朋友伤情如何?”那抹绿色的窈窕身影刚推开了室门,李廷展忙不迭上前问道,声音真切而热诚。   佳人摇了摇头,似是不想多说一句话。   “师妹,照顾客人的事交给万佛门的下人就行,虽说是你的朋友,但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所不妥。”      “有何不妥?这是我自己的事,师哥不用操心。”看见小师妹皱了皱细眉,一手里端着铜质的脸盆,一边走向外室换上热气腾腾的净水。   “小师妹,你怎么可以这般不爱惜自己的声誉,一个女儿家,不懂矜持含蓄,与年轻男子同处一室。太过……”李廷展越说越急,越急越气,跟着叶小湖的步伐走道。      眼看着小师妹面无表情,清洗着盆中的毛巾,对自己的话语恍若未闻。李廷展从未被叶小湖如此无视过,一刹那,嫉妒,恼恨,可远观不可靠近的距离让他嗓子都急的冒了烟,他狠狠的抓住叶小湖的胳膊,白嫩玉滑的肤感即便是隔着那绿色的轻纱,一手便可圈住的娇柔,喉咙不自觉滚动。□的目光盯着叶小湖娇俏的面容越发炽热了起来。      “师哥,请自重!”叶小湖面容几分倦怠,一心扑在莫飀伤势上,连瞪都没力气瞪他一眼,冷冷的话语如千年寒冰的酷冷。自己和飀儿姐姐的事,她没有必要仔细向别人解释。      通宿同眠,衣不解带,得享漂亮的小师妹如此尽心的照顾,连女子的声誉都不管不顾,那个少年郎好大的福气!回想到这里,李廷展万分不甘心。他喜欢小师妹这么多年,她才下山短短一月不到,便将一颗芳心寄于他人。咬紧牙关,他不甘心!他十几年的痴念付诸冬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话说这日,叶小湖哼着小曲,正向负责万佛门伙食的掌勺王婆婆请教如何炖出滋补的中药老母鸡汤。便看见大师兄李廷展面带一脸和煦的笑容向自己走了过来。      她轻哼了一声,别过脸不想理,显然为那天的事生气。她虽然与门内师兄师弟关系好,但不喜欢靠的太近,况且大师兄从小最包容她了,不明白碰见这件事却变得这般迂腐不堪。心里存了几分气,便赌气不想喝大师兄说话。      “小师妹,师哥……赔礼来了。你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吗?”李廷展讪讪的笑了笑,一脸真诚的道歉。   “这支人参是早年随师父上山采药无意寻得,师父将它赐给了我,如今聊表歉意。”      “师哥,不用了,这是师父给你的,师妹不好随意接受。”   “人参可是大补之物,补气养血,不如和鸡汤一起炖补。”李廷展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      王婆婆看见两人争执半天,不由在旁帮腔:“丫头,你大师兄说的没错,这人参根须繁茂,近有百年,放于鸡汤功效百倍。可补了!索性婆婆这就去找些中药调味料理,再接着教你怎么熬,你先在旁看着火。”      叶小湖不好拂了王婆婆的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李廷展侧了身,王婆婆走了出去,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小湖,等候她的反应。      “那好吧。”叶小湖也烦推三阻四,答的干脆,低头明眸一笑:“师哥,小湖谢谢你啦,之前小湖心情不好,多有得罪师兄莫要见怪。”   “哪有哪有……”李廷展被这灿若桃花的一笑晃了眼,痴痴的不肯移开目光。按捺不住,只听见自己讷讷的问了一句话。      “小湖,你可是喜欢那位莫姓朋友?”   刚问完,李廷展目光热切的望着叶小湖,待看见小湖的反应,心绪顿时复杂万分,沉到了低谷。      叶小湖没想到大师兄会问这个问题,想起自己和飀儿姐姐之间发生的一些事,第一个场景,素不相识之时江湖几大怪侠包围之下,飀儿姐姐镇定自若,看见自己从鹰上降落解围,还朝小金儿轻松的吹了吹口哨,一脸的轻松和不屑。自己帮她解围后二人的斗嘴和互不服气。第二个场景,她恳请自己救花沁辰时放低姿态的软语请求,请求不成却她却对她来硬的“调戏”。第三个场景,破庙屋顶上月色当空,二人相认自己勾起那凄零身世的不好回忆,心情沮丧,她拿出奇怪的自称“吉他”的六铉琴弹形形□从未听过的好听的曲儿,任卿钦点,转移她的心情。第四个场景,死尸包围下不顾自身安危,紧紧抱住自己以口度气……这些日子盘旋在她心中,飀儿姐姐的一鼻一眼,一眉一目,她的温柔中的体贴,她的不正经中的几分木讷,她对自己的关心。   最后情不自禁想到那天晚上,唇上犹自残存几分温热的温度,想到这里,叶小湖俏脸飞了几朵晕红。听见李廷展的问话只是低着头,任那抹红偷偷的染上了白玉的耳垂,却不说话。      李廷展的目光变了几变,答案他已经知道了,不用再从佳人口中听见更残酷的事实。他咽了咽喉咙,看见叶小湖这般可爱的小女儿姿态,在他看来如此,想着始作俑者不是自己,心里对那莫飀更是恨上了几分。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叶小湖看见大师兄半晌不说话,气氛冷凝了下来,眨了眨眼,从心事里走出来,却看见大师兄只是笑容和煦的看着自己。      “小湖这么快就有心上人了啊,小时候小师妹你喜欢缠着师哥说话,师哥还以为……”   他希望从叶小湖口中说出否定的答案,如果她否定,那么他就收回他的不甘心,从一回自己的良心。他的眼睛盯着在鸡汤中翻滚的人参,眸色变的晦暗而深沉。      “师哥莫要取笑人家,在小湖心里,师哥永远是小湖的哥哥。师哥你又故意自作多情来取笑我是不是?”小湖嘻嘻笑了几下,弯着脑袋,水汪汪的大眼睛眯成好看的弯月,脸庞上浮现出可爱的小酒窝。      李廷展看着这娇俏的容颜,想着以后都不属于自己,心里沉痛万分。面上却仍是现出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小师妹,师哥练功去了,人参老母鸡汤大补,你可得炖好,别辜负了师哥的一番苦心”李廷展扬了扬眉,咬了咬牙,说到最后自己都不自觉的加重了声调。       75 75、七日迷梦寻芳踪 ...   一张宽大舒适的床榻上,躺着一位俊容白皙,神色的苍白的人儿。莫飀恍恍惚惚觉得时间过了很久。依稀看见一位芳华绝代的红衣美人轻启红唇,向她温柔而凄艳的笑着。      “飀儿,你过的可好。”净白玉葱的纤指抚摩着她的脸庞。一泓秋水的眼神深情款款的望着她,眉目勾勒如画。      “邢姐姐!”她慌忙上前,双手努力想抓住那位红衣美人的柔荑,靠近她的倩影,步伐踉跄不稳,邢烟华云袖挥动,拂开了她的手,轻轻一个转身,再无半点回眸。   “邢姐姐,你不要走!”梦里莫飀声嘶力竭,却怎么也挽留不回邢烟华的脚步。      “风留同学,可曾记得我?”白水潭旁,白衣佳人冷若冰霜,低眉敛眸,双手拨动琴弦,偶一抬头,展露出冰山般雪藏的笑容。   莫飀只是呆愣在原地,双目不可置信的看着散落三千青丝,紫衣换白衣的仙尘女子。      “风留同学,你忘了清如了么?”她的声音低落了下去,琴弦停拨,滑动的曲音渐歇。   “清如,你想起我了!”莫飀心中一喜,朝着前方的白衣身影走了过去,一步一步,唯恐佳人消失。      “清如,你不要走。”看着对方只是拨弄琴弦,并不抬眼望她。莫飀低□躯,请求道。   眼看佳人就要起身离开,莫飀慌忙一个拦腰抱住,只听见自己话不成语。      “清如,我喜欢你!”莫飀终于说了自己心底最想说的话,环住佳人的腰的手几分颤抖。      “你说什么?”佳人抬起蜷首,冷凝的玉容微微几分溶解。   “我说我喜欢你,不管你是谁,清如也好,枫如也罢。”感觉怀中佳人娇躯的几分放松,莫飀喃喃道。      莫飀凝身不敢动,生怕怀中的佳人凭空消失,半晌感觉脖颈被小心的紧紧环住,衣襟染了湿润的泪意,她心中热流涌动,鼻子蹭着佳人的玉颈,闻着怀里佳人的独特清香,莫飀转过杨枫如的娇躯,对方绝美的脸庞一只梨花带雨的楚楚动人,仿若千年冰山被融化,红艳的丹唇被雪白的贝齿咬了齿印。双眸却有几分欢喜。      莫飀心中一热,勾起她尖尖的下颚,捧起她如玉般通透美丽的容颜。盯着那如樱桃般甜美的唇,一步步靠近……      “可是我不喜欢你了怎么办。”乍然怀里人一空,只留下回响在白水潭附近的音声。      莫飀浑身僵硬,满眼不可置信,胸口像巨石般碾过的碎裂千瓣,杨枫如却只是惨然一笑的离她越来越远,眸中变得没有丝毫温度。      “枫如!”她浑身一个机灵,如水灌顶方知皆为黄粱一梦。胸口似一团火烧的令人窒息。虚弱的睁开眼,便看见床边一抹绿色的身影。      “飀儿姐姐,飀儿姐姐”叶小湖唤了很多声,却只见莫飀像入了魇般喃喃自语,“邢姐姐……清如……不要走!不要走!”   叶小湖凝眉紧皱,只是睁着眼盯着出了一身冷汗的莫飀。   “飀儿姐姐,你怎么了。”扶着莫飀坐起,叶小湖一脸的担忧。      “没什么。”莫飀呆呆的道。旋即反应过来,“小湖,你怎么在这儿?”   “你昏迷了七天七夜,小湖担心死了,还以为师父是骗我的,差点又去找他算账了。”见莫飀一脸的莫名其妙,当下一五一十把万佛神宗当初对她说的话说与莫飀听了。      “你现在运行一下百会穴与会阴穴,以及百会穴与涌泉上下交接处的筋络,是不是通畅了很多。”      莫飀闻言,忙席床而坐,将真气运行在体内,跑了一个小周天,真元涌动,她忙固本培元,留住这股真气,在体内运行调息了片刻,不知时间在不知不觉已经流走了一大半。      睁开眼,嗅觉听觉比以往灵敏了不少。叶小湖守在身边,随时担心她会走火入魔。莫飀感激一笑:“此次多亏万佛神宗,真是天赐给我的一个莫大恩惠……也谢谢小湖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料。”      叶小湖摆摆手:“飀儿姐姐你客气了,怎么大病初愈人也变得老实了不少。”她眸中带笑,存心调侃。      莫飀笑了笑,不欲多说。她梦里先后梦见了邢烟华和杨枫如,想着好久未见,此时佳人不知身在何方,一时心里又是担忧又是失落,百般滋味。昔日的美好仿佛仍在昨日,转眼间就各奔一方,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邢烟华这三个字像是刻在了她的心上,平日里浑浑噩噩只当自己从未在意,一旦梦境之时,方尝离殇之痛。   杨枫如,不知乐兴谷是否放过了她。她没有完成杀她的任务,此时的日子也定不好过吧。担忧,懊悔这种情绪缠绕在心里裹了一圈又一圈。      一时心思周转万千,莫飀想着自己得天庇佑,此次玄关终通,功力也必可更上层楼。报仇的那一天越来越近,恨不得立即手刃古治子,铲除乐兴谷!寻回杨枫如!   “飀儿姐姐,这是我熬的人参老母鸡汤,你趁热喝了吧。”叶小湖小心翼翼的盛了一碗。      莫飀讷讷的“哦”了一声,叶小湖正欲喂给她吃。她愣了一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这汤里飘着怪异的清香,莫飀耸了耸鼻翼:“好香啊!”   “那是,我可是熬了很久呢。”叶小湖得意道。   “既然如此,就不辜负小湖的一番心意了,姐姐全部喝了可好。”      莫飀压下心中奇怪的感觉,端起了碗一口一口饮尽。感觉小丫头开心的看着她,满足的神情。莫飀心中一暖,想着小湖平日或调皮或耍小脾气。总的来说待她这个姐姐还是很不错的。      “看你喝的,又不是没有了,这么急干什么。”叶小湖嗔道。擦着莫飀嘴边的残汁,眼神是连自己也没发现的专注和认真。   莫飀尴尬的侧了侧身,侧之后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妹妹,自己用不着这样,叶小湖的手悬在了半空,两人的气氛顿时静默了起来。      真是该死。莫飀心道。因为在梦的关系,就要对全天下所有的女子都避嫌么。      叶小湖眨了眨眼,心里几分的不解仿佛有了一些明白。她咬了咬牙,像是要确定一些未知的,又有几分猜测的。   像是泼去的一盆水,有些话说了出去,再也没法回头。叶小湖还是决定豁了出去。   “飀儿姐姐,你有了……喜欢的人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碰见传说中的jj抽风,我是该荣幸呢还是该荣幸呢 发文发了半个小时,无语╮(╯▽╰)╭ 这章暂且这样,都是jj的错。。 76 76、二美棋场暗藏机 ...   “什么!你说华烟是皇上的女儿!”燕清然转过身,手握的白镶玉折纸扇更是不稳的拂了茶水一地。      “禀告三皇子,咱家已经叫底下人查探多次,更何况……”阴暗的角落里站着一位躬身低眉顺耳的男子,仔细去看,一身粗衣布装,白面无髯,手指纤白无茧,明显是久居高位,乔装打扮而来。      燕清然心里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不动神色,只是微微发颤的纸扇可见出他的内心是多么不平静。      “更何况什么?”   “咱家本来也是遵从三皇子吩咐,查查华烟姑娘籍贯何方,可是寻着江城去找,并无华姓家门。咱家干脆散发画像,交予江湖暗察,直到一属下无意碰见唐门少主独行锋。独行锋曾有幸得见佳人一面,从他口中方得知这华烟原来是号称“江湖第一美人”的倾雅宫宫主——邢烟华!”      “本王也曾耳闻倾雅宫主的大名,只憾无缘得见,如今看来,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华烟,烟华……哈哈。”燕清然平了平心绪,拊掌笑道,突然觉得很多事情变得有趣了起来。      “如今算来,邢烟华也算是殿下同父异母的姐姐了。”白面的中年人听见燕清然的朗笑声语,不忘谦声提醒道。      燕清然眯了眯眼,“本王当年年幼,却也有些记忆,父皇当年执着于一红衣女子,并圣眷不歇,艳冠六宫,只可惜后来佳人离去,父皇也未多做解释。一切又沉于水底。母妃当年因病去世,她在世时常对本王念叨,父皇变心,那女子乃妖孽转世。父皇当年着实可谓是寒了万千妃嫔的心啊!”      “那殿下打算拿邢烟华……她是女子,依咱家看,她对殿下的宏图霸业之路是没有丝毫影响的。要不……”中年人做了个“噶擦”的抹脖手势,动作干净而利落。      “只要不让她与父皇见面!不过,即使是女子,本王也要杜绝一切可能性。至于杀她?”燕清然目光冰寒,冷冷的瞪了中年人一眼。      “徐大总管果然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本王又怎么舍得杀如此绝色佳人。”锦衣华袍的三皇子阴测的笑了下,仿佛与之前谦称“燕三”的温良如玉的公子判若两人。脑海里闪过邢烟华的一颦一笑,心生几分荡漾。      “相反,本王会让她助我,登上这金銮殿上!”燕清然按下心绪,双手背负,声音铿锵而自负。   “那是,凭三皇子的手段和魅力,试问有哪个姑娘,不倾动芳心呢?”细细的三角眼里,无尽的阴谋和算计,等燕清然登上皇位,他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大胆徐春和,本王难道是那种罔顾伦理纲常,以色惑人的人吗!”燕清然佯怒道,眼里的算计和几分阴笑却证明声音的主人并没有真正的发怒。   “殿下赎罪,只怕邢烟华会主付芳心,倾心于殿下。”徐春和应道,却并无真正的讨罪姿态。可见主仆二人深谙此道,说着一些好听的场面话,      男人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知我者莫徐公公也,放心,待我登上高位……”   室内一番窃窃私语,精心密布着一番风云浪涌和阴谋不尽的龌龊。      勾房屋檐一缕光线照下昏暗的屋角,那位白面无髯的中年人,赫然是永德帝身边的红人,太监大总管——徐春和公公!      绾青院内的品茶茗内却一片祥然温和,室内书画悬壁,再走几步,珠帘隔室,隐约看见两抹勾人心弦的倩影。      “芷儿姑娘好棋技。”红衣女子启唇赞道,声音如溺泉的清水滑石,悦耳动听。   “哪有哪有,华烟姑娘技高一筹,必是让了芷儿几分。”白衣女子蛾眉云鬓,别着中原女子的木兰玉簪。如雪的姿容透着久居上位者的从容和贵气。      帘外铁拐婆婆,白须老叟,铁面神捕,使女辛曼……都是这位白衣女子的属下。这些人除了江芷儿从伊萝带来的随身侍从,不仅包括伊萝国的能人异士,还有中原武林中一些不出世的隐士,皆全成为江芷儿的坐下客。至于如何请来,皆无从得知。      “华烟姑娘可说定了,这一棋若赢了你……”江芷儿嫣然笑道,含义不言而喻。   “一言为定!”邢烟华落棋如风,玉指按下。看见江芷儿眼珠转动,心里有几分不好的预感。      “啪”的落下,“这招兵马城围,华姑娘好招数,不过,也逃不过我的奇兵乍出。”江芷儿掩嘴笑道。      外室人观内室的棋云涌动,却都舒了一口气,旁人听她们的对话可能一头雾水,他们在外等公主上路等了良久,谁知不知是公主起了顽心还是那位红衣女子邀战,二人竟约定,公主若是能赢了华烟姑娘,方能出这阁楼。      江芷儿自负棋技绝顶,却连番输与邢烟华之手,她心气高傲,怎容得连连败北。一口答应了邢烟华的条件,怎么也要扳回一局。这一局她连连示弱,降低对方的提防心理,抓住万分之一的空隙,一棋定胜负!这该死的好胜心,江芷儿轻叹,不过她不得不服,中原的围棋她虽很少研究,却自觉通晓各种奥妙,如今才知纸上得来终觉浅,实战水平与邢烟华是万万不可同日而语。      当下便记下这一着,回去好好琢磨个中技巧,怎么也得扳回所有局面。   她心叹好险,却又怀疑邢烟华的用心,江芷儿抿了抿唇,不动神色,告了声别,便挥袖起身欲走。      “芷儿姑娘,此行不若加华烟一个,华烟常居深阁,着实想念室外的山光水色。”   江芷儿眉毛轻挑,似笑非笑:”都说江湖险恶,此次路途遥远,可莫损了华烟姑娘的身子,到时候燕三公子心疼都来不及呢。”      邢烟华未想对方会这么说,一想到之前江芷儿和燕清然说的话,要寻得莫姓公子为手中傀儡,收集武林势力。便万分担忧莫飀的安全,芳心焦急,一时辩解都无从下口。      “芷儿姑娘如若不是去做那亏德之事,又何必担心华烟同行。”   江芷儿拨开珠帘的手停顿了顿:“所以我说,倾雅宫主你到底居心何在呢?”      “看来你知道我是谁了。那么伊萝公主,你到大燕来,又是有何居心。”邢烟华神色微动,启唇道。   “看来,江湖上的第一美人,倾雅公主是执意我不放走了喽。”江芷儿笑的很无辜。      “要是被燕三公子知道,他应该很羡慕我吧。”   “公主的胡言乱语,烟华不计较。烟华只是想知道,公主,此行究竟居心何在。”      “倾雅宫主,本宫敬重你为人。不想多生干戈,你还是放行吧。”   旋即耳边传来一阵声音:“公主,可需要老朽出手捉了这碍事的倾雅宫主。”      江芷儿摆了摆手,众人看铁拐婆婆摇了摇头,方知公主吩咐按兵不动。方才铁拐婆使的正是中原失传已久的“千里传音”之术。   嘴不动,声音从丹田中发出,声音的频动和真气混合在一起,传与一人听,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门道万千。      “邢烟华,不管你居心何在,本宫只是想让你知道,本宫想走的路,即便有阻碍,也要遇神杀神,遇魔杀魔!”      “而本宫想要的,从来都没有失过手!”江芷儿伸出了洁净如玉的手,如莲花盛开般的的张开,复又收紧。   “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       作者有话要说:jj昨夜又傲娇了…… 可怜的花少,不是为娘不疼你,你注定酱油了咩。。 走过路过花儿留过,莫霸王哦亲们~ 77 77、乐兴谷枫如拒婚 ...   奇峰山,乐兴谷。时光如梭,冬去春来,乐兴谷俨然四季如春,杨枫如居住的紫纱堂风景别具一格,亭台水榭,鸟啼花语,小楼孑然,此时已经春季,楼外却屹立着笔挺的一颗枫叶树,在时光的沉淀中拥有经久不衰的生命力。      小楼外的院内,比树站着更笔挺的是一位身材挺拔的灰衣男人,直挺的鼻梁下嘴巴紧闭,他额头宽阔,眉眼间几分苦痛的神色,粗糙的手掌始终不离腰侧的剑身。   男人像一把掩在尘埃里不出鞘的剑,任谁经过,都不会发现这儿似乎还站着一个人。   可是他已经站的很久了,久的不知道有多久。自从……      “枫如,半年之期将至,我们的婚嫁之事是不是也应该开始筹办了。”男人声音小心翼翼,他身上还带着伤,正是对方在几个月前用匕首造成。可紫衣女子只留给他一抹几分娇弱窈窕的背影,对他的话置若未闻。   “上次的事对不起,师兄不是有意冒犯。”他呐动嘴唇,面对女子的冷漠,心里更是没有底气。      紫衣女子面色淡然,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师兄,你知道我是不会同意的。”   “可是师父也已经同意了,难道你想违抗师命吗?!”男人涨红了脸,许是被拒绝次数多了,声音抬高,语气也强硬了起来。      “义父那边我自有交代,用不着你操心!”紫衣女子悄然转身,黛眉紧蹙,似是锁了远方几丝朦胧的情愫和心事,面对男人的纠缠不清,语气间有了几分不耐烦。      紫衣女子正是杨枫如,距离上次与莫飀分离已经近有半年,这半年,她被义夫古治子变相软禁在紫纱堂旁的小楼,紫纱堂也交予其余九大杀手轮流掌控。她像只金丝雀被囚于笼中,想得知外界的消息是难上加难。她虽暗恼莫飀三心二意,可是日子越是过的悠清,往日美好的记忆也时常环绕在她的心中,那人明亮的笑容,那人为她做的鱼羹汤,她们在幽茗谷的温馨生活……回忆至此,面色不经意柔和了几分。      “你还在想着那个小子吗?我上次说过不会放过她的,师妹你猜猜他现在境况如何?”男人大声道。双眼注视着对面玉立的佳人的神色,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个表情。   果不其然,女子黛眉一挑,冷凝的表情有了几分诧然的波动。      “我和古毅先袭后捕,你认为她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你究竟把她怎么样了!”杨枫如对于男人的话难以置信,芳心被狠狠的揪动了几下。      “她当然是——死了!”这个男人,正是左迁夜,眼看婚期愈近,他心目中内定的新娘却整日魂不守舍,想着另一个人,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你说什么?你莫来骗我。”杨枫如呆了一呆,扶着落了几碎枫叶红的窗棂,喃喃自语。眸色几分失落几分呆滞。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追杀此人的几番失败,早已让师父如鲠在喉!”左迁夜抱剑在臂,冷冷的道。看着杨枫如揪心的表情,心里竟有几分肆意的快感。他眼睛一闭,暗想即使是谎言又如何,现在的杨枫如软禁在此,还是早点让她死心,先斩后奏先成了亲再说,他等不及了,这么多年的梦想就在眼前伸手可击,他恨不得杨枫如立马成为他的人!      “对你的小情人来说很不幸,古毅偷袭第一次就成功让她身中剧毒,她奋力厮杀,可惜还是被我们合力围捕了。落入网中,被乱箭穿射而死!”      杨枫如如泥塑木雕般静立不动,脸色苍白的如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白梅花,她不相信,恍若昨天她还在她耳边低低诉语,使尽一切幼稚的诡异让她喂药给她喝。那时她们的手牵在一起,还曾一起放过纸鸢,在萤火包围的夜色下跳过她教她的一曲叫做华尔兹的舞曲。这个人,给予她无限美好的回忆,也赐予她无尽的心酸和涩意。她还没有找她算账,她还没有问她,究竟当她是什么。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她而去。      “至今回想起来,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那种箭入肉的‘簌簌’的声音。”左迁夜双掌摩挲,眼睛微闭,以很享受的姿态模仿着当时的场景。      冷然一阵香风落下,“啪”的一声,脸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左迁夜,住口!”左迁夜像是被雷鸣闪过,耳廓轰然响动。   “左迁夜,我曾敬你是大师兄,对于你的纠缠没有太多计较。可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的生死不是你能掌控的!如若被我查到真的是你,那就不是一个巴掌那么简单了。现在请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我们同门情分今日穷尽!”杨枫如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再也说不出,只是捂着胸口,像是风中摇曳随时会倒下的花枝。      门咚的关上,男人怒火中烧,捂着脸狼狈的走出。他恨,他恨不得莫飀是真的死绝,他心里更知道,即使莫飀死了杨枫如拼死也会为她报仇。她永远不会嫁给他,即使有没有莫飀。   他面目痛苦,不知是为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还是这残忍的现实。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杨枫如强撑的泪意再也忍不住,她不断提醒自己要镇定,不可相信左迁夜的一面之辞,可是面临失去可能性的恐惧,仍让她痛苦不已。她想快点看见她,靠近她,听听她温暖的心跳。她从来没有这么不安过。   杨枫如美目泛红,双臂抱紧,莫飀,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的死去。      怀里那把以莫剑在昏暗的房里,发出幽蓝的光晕。这是她们在幽茗谷的无涯居内发现的两柄匕首,一把叫相如剑,一把叫以莫剑。相如以莫,谐音相濡以沫。   想到这里,她心中突然福如心至,她曾和莫飀分别滴了两滴气血落入了“相如”和“以莫”中,神崖子有手谕留下指示,剑滴血认主后,除非有方死去,否则光晕会一直不散。      她一时呆愣,握着手中散着幽幽蓝光的以莫剑温柔的放入紫袖中,几月来如冰山的玉容此时竟难得了展露了一朵绝美笑靥,茉色的唇角微扬。叠身起立,环顾着这紫纱堂内的紫纱楼,心中暗暗做了个决定。      左迁夜已经站在紫纱楼外有几日了,紫纱堂主不饮不食的消息在乐兴谷内不胫而走。左迁夜暗思定是他谎称莫飀死去的事,让杨枫如一日之间性情改变。一时心里又怒又气,对莫飀的嫉妒又上了几分。      很快这个消息就有耳目传到了古治子耳中。   “如儿,为何不用食?”古治子高高的坐在蛟雕楠木椅上,看着堂下苍白的义女,柔声问道,苍老的脸上难得几丝不真切的关心。不知是真是假。   “徒儿不愿嫁给左迁夜。”杨枫如的声音坚定而执着,几日的不饮不食让她的面容显得更加憔悴,下巴尖瘦,孱弱的娇躯几分病态美。   看见古治子脸色渐变,杨枫如不管不顾,抬起下巴,大声道:“否则义夫见到的唯有女儿的尸首一副。”她很少在古治子面前自称女儿,她从心里与任何人都有一道隔膜,即使救她性命的古治子也不例外。可是这次,软硬兼施她都希望古治子能看在父女的一些情分上,可以网开一面。      古治子心中惊诧,看着左迁夜脸色灰败,颓然的站在一边,心里左右为难起来。   “迁夜,你对此怎么看。”   “迁夜任凭师父做主。”左迁夜指骨泛白,牙齿快要咬碎,他又爱又恨的看了跪在地上的杨枫如一眼,便垂下头,不再言语。没想到她对他厌恶至此,往日不管在师父还是在人面前,她都是喊他大师兄,如今果真是直呼其名,往日的情分半点也不给他。      他自诩自己是真的喜欢杨枫如,如今被即使莫飀死了,佳人也誓死不嫁的模样伤透了心,往日那个风华冷容,傲然冰霜的杨枫如已经不见了,竟然可以不吃不喝,憔悴如斯。莫飀就有那么大的魅力吗?他左迁夜哪点比不上人家,他心思翻江倒海,做了一个决定,即使得不到杨枫如,他也要杀了莫飀!      “好,那为师就派一个任务给你,只要你完成这个任务,嫁不嫁迁夜任凭你做主。”古治子沉吟半晌,对杨枫如正色道。   “如果任务失败,那你的婚事还是义父做主。比如,嫁给你的大师兄,义夫曾向迁夜许过诺,所以,如儿你也要体谅义父的难处。”古治子面慈容善,语重心长的对杨枫如说道。      “好,枫如任凭师父吩咐。”只要不是刺杀莫飀,杨枫如在心中补充道,想到这里心里几分忐忑,只等待着堂上的人的判决。   “任务说简单也不简单,可是失败了却是牵连巨大,凭如儿你的功力,脱身的话为师认为应不是问题。可是万一脱身不了……”古治子神色一凛,不怒自威。      “枫如明白!”声音铿锵坚定,没有一丝犹豫。她这次就是要争取出去的机会,一来查探莫飀下落,而来躲避与左迁夜指定的婚事。   古治子大手一挥,坐椅起身,不知想起什么,脸色有几分晦暗阴沉。手握的茶杯在起身的刹那化成了粉末。   “你的任务是刺杀当今圣人的三皇子——燕清然!”       作者有话要说:断更真致命,这次怎么都要把它完结。 话说,我写的有这么无趣么。。 78 78、小湖懵懂女儿情 ...   “华烟姑娘这么快就急着走了,可是燕三招待的不周?”在江芷儿和邢烟华对峙的时候,燕清然带着一脸温和的笑意,不知何时手持玉扇拨开珠帘走了进来。   他的出现打破了二女对峙的僵局,可同时也如在平静的湖面投了一粒石子,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涟漪。      江芷儿满含深意的瞥了燕清然一眼,果不其然,后者对她使了使眼色,暗示她莫要插手此事。哼,恐怕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燕清然这次只怕是要自作多情了。她心中不以为然。先前几人相识之时,初认为燕清然出身皇室贵胄,配邢烟华应是绰绰有余。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她自幼在宫廷长大,对社稷政事耳濡目染,自诩天下女子不是深处闺房,便多儿女情长不问国事,更无广阔的远见卓识。因此心气颇傲,对于王侯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娇生惯养的寻常女子,从来不愿深交。可几日相处下来,二人或对弈或品琴论诗,她也深深为邢烟华的才华和胆识所折服。对邢烟华也心生几分惺惺相惜的相见恨晚之感。   她转身望向那个美丽的红衣女子,心里犹豫倘若燕清然执意留下邢烟华,到时局面又会如何收拾。她又应不应该插手,正在纠结之时便听见邢烟华的声音。      “华烟无意叨扰燕公子多日,今日恰逢芷儿姑娘游山出行,有意同她一道前往,就此与燕公子别过。”邢烟华疏离而客气的回道。   欲是不可得,便欲是渴望得到。燕清然痴痴的看着邢烟华的,佳人眉目间的几分疏离和冷淡,浑身散发的绝世沉香,即使站在伊萝国公主身边,也丝毫不逊于色,更衬托出她的绝世容颜和妙姿。   无论如何,于私于公他都不会让邢烟华离开。他握了握拳,对自己说。      “既然这样,那燕三也就不多阻拦华烟姑娘了。”燕清然谦谦一笑,跨步上前,像是与邢烟华做最后的告别。   邢烟华心里一轻,转过身,抬眼向江芷儿望去,只见她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背后。她迷惑不解,回眸望去,顿时眼前一黑,天地旋转。   “烟华姑娘,多有得罪了!”燕清然袖袍挥动,趁着邢烟华回眸的功夫,手持木雕万花筒,朝佳人射去。      “你这是做什么。”江芷儿来不及起步,便见此变故。凤眼一挑,冷冷的望向燕清然。   “这是小王的家事,公主切勿多管。你我只好尽好自己的本分,分工合作。”燕清然说的冠冕堂皇。   江芷儿看见邢烟华眼睑合拢,不问世事,暗道难道这燕清然见求得佳人芳心不成,用中原人的俗话来说,想“霸王硬上弓”?      她不禁鄙夷的瞥了燕清然一眼,重重的冷哼一声。   “三皇子好手段,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看来本宫要好好思虑与你的合作问题了。”   “小王自认光明磊落,清风亮节,此事想必是公主误会了。”燕清然佳人在手,心情不由大好,却也不想江芷儿看低他的品行,心生一计,正色道:“烟华姑娘是在下同父异母的姐姐,早年流落民间,更是不知如何成了那倾雅宫主,父皇寻女心切,小王见吾家姐姐执意而走,只好出此下策尽得愚孝。”      “哦?是真的吗?本宫和烟华也算是相交一场。竟没想到她身世如此,三皇子此次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本宫理应很看好我们的合作。”江芷儿若有若无的笑道,心里却是不以为然。   “那是当然!希望公主也不会让本王失望。”许是心中有鬼,燕清然讪讪的笑了笑,手掌伸开,做送客状。      “辛曼,马车准备好了吗?”   “回公主,准备完毕,我们可以启程了。”   “奴婢愚钝,不知此行目的地是?”   “自然是玉龙山庄。”江芷儿掀唇一笑,想一统江湖势力,怎么可以没有玉龙山庄。至于莫天豪的女儿,至今下落不寻。想到这里,她皱了皱眉头,忙吩咐辛曼联系潜伏在大燕的暗线,加快进度找寻,她自信一切都在她的运筹帷幄之中。所以,邢烟华真的是皇上女儿也好,假的也罢,勿论她们的交情深浅,何况没有那般之深。她同样都不会让她打乱了她的步骤。      莫飀不自在的扭过了头。面对着对面那个人的逼近,叶小湖的眼珠墨如点漆,此时正乌溜溜的盯着她看,像是一直执着的小绿猫。   “你说,你究竟有没有喜欢的人?”许是问的多了,而又不见那个呆头木脑的姐姐的回答,小绿猫叉着腰,很有几分讨伐的气势。差点就露出了她的爪子。      “没有……”莫飀闭上了眼。小孩子家的,跟她说也不懂,干脆还是不让她知道好了。   “飀儿姐姐,你还骗我。我明明听见你昏迷时一直念个不停。念的还是某人的名字。”叶小湖昂起了头,生气的道。不想还好,一想到这个就生气。叶小湖撇了撇嘴,只是瞪着莫飀,恨不得五花大绑十八般刑法伺候。      “我有喊么?”莫飀心中一惊,声音不自然的弱了下来。   “什么闫华,什么风如。”叶小湖咬着手指:”这名字好阴柔,好像女孩子家的名字,飀儿姐姐你到底喜欢几个啊!”   眼见莫飀头低的越来越低,叶小湖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不自在的道:“还有一个邢姐姐!”      “别告诉我你喜欢三个!”叶小湖竖起了三个拇指,恨不得一下子全点到莫飀的脑门上。而她也照做了,发完心中莫名的怒气才意识到邢姐姐是女子,飀儿姐姐是女子。至于她为什么要猜测飀儿姐姐喜欢邢姐姐,起因在于莫飀在迷蒙中似乎还说了一句,邢姐姐,不要走,飀儿没有负你!      她抵近莫飀耳边,惟妙惟肖的模仿了莫飀在昏迷之时弱不成声的这句话,若不是她临时起意,凑到她的飀儿姐姐耳边去听,只怕要错过这个惊天大秘密。   莫飀额头泌出了一层密密的薄汗,这架势怎么看怎么都像被娘子质问在外怎么寻花问柳的相公。她思考了半天方明白心中的紧张从何而来。还是在于如何解释她和邢烟华还有杨枫如的关系。教坏小孩子真的不好,当这个孩子特别还是她表妹的时候。      表妹,她心中一惊!她怎么忘了这个茬,那么……   “风如……闫华……邢姐姐。”叶小湖抵着手指,小嘴动个不停,巴掌大的小脸上,弯弯的新月眉紧皱,亲自为莫飀统计着复杂的人际关系题。      果然,她还没开始哀叹,便听见惊天劈地的一声清亮的尖叫声:“难道、你喜欢的是堂姐邢烟华!”   看见莫飀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诧和欲盖弥彰的慌乱,她心中欲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天啦,飀儿姐姐,你不止断袖还乱……”   “小湖,不是你想的那样!”莫飀挥动双手,病痛全无,精神一个亢奋,当下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就去捂着叶小湖口说无忌讳的小嘴。      小湖娇俏的脸庞憋的几分晕红,被莫飀捂着唇,好动的她竟是一动不动,眸色幽黑,只是注视着莫飀着看,两人一个心慌意乱,一个同样是心慌意乱。      小湖妹妹的眼神一向纯澈干净,头一次被这样复杂的注视,不知怎的莫飀心律跳了几下。忙端正身躯,别过脸去不看。又想着如何解释这种感情问题脸颊也不由红了一红。想着自己也不争气,干嘛这么在意表妹对她的看法。      捂着唇的手似乎能感觉到唇的软热,如果细细描摹的话,张开的唇瓣,如花的形状,挺尖的下颚,仿佛一手就可握住。   半盏茶过后,莫飀见叶小湖放弃了挣扎,便缓慢的放开,发现叶小湖眼睛里竟有欲哭的酸红。      “小湖,你是鄙夷不屑飀儿姐姐的感情吗?”莫飀扶住叶小湖的肩膀,叹了口气,竟是不知不觉默认了叶小湖有关她喜欢邢烟华的臆测。   感觉到扶着肩躯的女孩摇了摇头,莫飀心中放下一块石头,还是决定待会要好好向小湖解释。      不知不觉感觉掌中的女孩娇躯更像是在被雨水拍击的海棠花,簌簌的抖个不停,莫飀心中一急,忙转过叶小湖的身子。   发现她竟是哭了,眼泪从闭阖的眼帘下静悄悄的留下两行,她只是强忍着不出声,长长的睫毛止不住的抖动。      “小湖,你怎么哭了?都是姐姐不好,姐姐……”莫飀慌乱的以袖做帕擦着叶小湖脸上的泪水,口中讷讷,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果然是不能容忍如此纷乱的感情,还是被吓到了?想到这里,她心中一沉。   叶小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叶小湖啜泣道。      “其实我一开始问你时就……”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看着莫飀一脸关心,神色急切的望着她。心里暖了几分。   “我只是觉得有些委屈,有些难过,心里也有点闷。”叶小湖指着胸口,小声的辩解。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可能是不习惯飀儿姐姐心里除了小湖还有那么多人,也以为飀儿姐姐对小湖的关爱是唯一的。”她强颜笑了一下,想再说什么宽慰莫飀不用担心。旋即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拉过去紧紧笼罩。      “傻孩子。”那个人温柔的说道,她近的可以听见她整齐有力的心跳。   “在姐姐心里小湖永远是特别的存在,是姐姐最重要的人。”莫飀抚摸着叶小湖的头,柔声道。看来是她想多了,这纯粹是小孩子的一种“吃醋”心理,小湖从小缺少亲情,身边虽有关爱的人,却都不是至亲的温暖。想到这里,她心中一软,对小湖更倍加心疼。      “不、不一样的……飀儿姐姐的心很大。”莫飀感觉到胸口一双娇嫩的玉手滑过。那双手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似是受了无尽的委屈。   “而小湖的心很小……”叶小湖闭紧美目,靠紧莫飀的胸口,脸上还带着醒目的哭痕,像是快要睡着了。      事实是,她也是真的睡着了,莫飀听着怀里人整齐节奏的呼吸声。她不能装作没听见,正因为她听见了,所以她无法解释自己现在的心情。   她叹了口气,伸出手想摸一下叶小湖蜷缩在她怀中的小脑袋,终是怕惊醒了她的睡眠,缩了回去。   她一动不动,久得不知道有多久,她张了张嘴想说很多,却又闭了下去,只是抱紧怀里的人,下巴摩挲着熟睡的人的蜷首青丝,最终只是听见自己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傻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太困,今天抓了一下虫,这是30号的更。 79 79、江芷儿初遇莫飀 ...   “晚辈不知如何感谢前辈那日的赐教,莫飀获益匪浅!”莫飀作揖,诚恳正色道。她听小湖说过,知道万佛神宗也是看在师父天元圣君的薄面上,所以以一掌之力损耗自身内家真气,打通她的任督二脉。      “莫行这些虚礼。”见莫飀欲要下跪,万佛神宗指力轻弹。他哈哈一笑,知道莫飀并非地煞冥魔的传人后,他对莫飀的观感大为改观,再加上之前无论他对莫飀如何漠视和冷言,莫飀都温谦有礼尊敬有加。孺子可教也,不愧是天元圣君的弟子!万佛神宗心中大畅,想起小湖那妮子对这位表亲姐姐流露出的细腻和关心,一时感怀,对莫飀也心生几分不舍。这孩子也不容易,他知道多年前莫家庄的那场惨案,以为莫家庄的人全遭灭口。小湖也是因为他从小抱走,上山习武避此一劫,倒是这孩子这些年流落江湖,乔装打扮躲避仇家的追杀。此次二脉刚通便心切作别,她走了以后湖儿那娃子不知要怎样失望孤单。可千万别埋怨他这个师父不挽留人家。      莫飀只觉膝下一阵风扫过,两膝被隔空托起,心中对万佛神宗更生钦佩。她抬头,看见万佛神宗身后挺身站着的李廷展像是一副见到了鬼的表情,惊诧的盯着她。   她心里存了几分疑惑,却也没当回事。呆在万佛门已有不少时日,她此时功力已大不同往日,只想尽快辞别,寻得古治子老巢——幽茗谷所在之地。亲手报的家仇,寻刑烟华的音踪,救杨枫如脱身。      见莫飀抬眼瞧他,李廷展慌忙低头敛眼。姓莫的依然活蹦乱跳,没有一丝中毒征兆。怎么会!那枝百年人参明明在黑斛国特制的毒汁里冒了一天一夜,无色无味不引人察觉,入热水即扩散,有穿肠噬心之功效。难道是小湖没有端给她喝?可是据收碗的王婆婆说,姓莫的明明把那一碗全都喝下去了。   李廷展一时失望到了极点,他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想铲除这个情敌,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可是接下来的话不由让他精神为之一振。这家伙居然打算告辞下山。      “你就这么走了,湖儿那妮子估计得有好长一段时间不适应。”万佛神宗咳了下,不忘提醒。   “这个,此次下山实在是有危险的事情要做。晚辈不希望小湖卷入这些是非中。”李廷展冷漠的哼了一声,莫飀心道这位大师兄肯定误会了什么,不禁有几分尴尬,酝酿答道。她的确是留了一封信,趁着小湖睡熟的时候遛了出来。莫家的仇,她一个人报就就行了。      “晚辈寻了万佛门,却没见到玉龙山庄的人,敢问他们是先走了吗?”莫飀问道。   “一则是花老庄主思子心切,二则花少庄主伤势复杂,内外伤混加,时而昏迷时而清醒,老夫也束手无力啊。”万佛神宗捋须摇头道。“老夫帮他初步做了简单的保命治疗后,他的师兄花峻岩便连夜带人赶往了玉龙山庄的路上。现在估摸着应该到了。”      这么严重,莫飀心中一惊。当下下山作别,临时起意先去玉龙山庄看一下花沁辰。   “莫兄且慢!”李廷展在背后叫道,莫飀一顿,回头见李廷展不知何时牵引了一只鹰。那只鹰黑灰毛相间,虽没有小金儿毛色靓丽,禽身却是大了半倍。   “这是师父老人家的坐骑,他见你面色焦急,便谴我送黑鹰过来,助你下山。”李廷展摸了摸垂下的鹰头,自从知道莫飀要走后,他虽神色不耐,却也心情大好。   莫飀道了声谢,便跨身坐上,见李廷展犹豫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知阁下还有何事?”莫飀和善的问道。   “你喜欢……小湖吗?”   “喜欢,当然喜欢。”莫飀一口答道。李廷展脸色灰败了几分,便听莫飀又道:“她是我妹妹,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她。”   “妹妹?”李廷展大喜过望。      “小湖是我表妹,她没跟你说吗?”莫飀挑了挑眉。不明白李廷展作何此问。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李廷展呵呵低笑,想着之前对人家下毒害命,到头来是小师妹的亲人,还好没出什么大的幺蛾子。   莫飀皱了皱眉,联合李廷展之前的神色,像是明白了什么。看着这个如情窦初开满脸傻笑的男子,心里也无太大的厌恶。可是若是将小湖托付给她,她自嘲的笑了下。暗嘲自己想的太远。突然隐隐有几分失落之情。      莫飀吸了口气,挥去这些念头。抬头望天,突然心口一窒,全身筋脉气流流通不畅。李廷展的脸也视野里也扭曲了起来。她忙调动真元,压住了这道邪气。   “起!”她喝道,不欲多说,抱拳作别。抓住黑鹰的脖子,鹰翅鹏飞,嘶啸一声,便向那云霄之处飞了过去。      叶小湖从来没有这般好眠过,最后的记忆是莫飀拍着她的背。她安稳的被拥进她的怀里。想到这里,脸色不禁有几分郝然。突然意识到她竟然就这么睡着了?她一个机灵,手扶床榻,弯身而起。   屋内没有那人的身影,她皱眉转眼,眼尖的看见桌上被茶盏压着有一张摊开的信纸。      “小湖,姐姐有事先走了。你呆在万佛门,不要随便下山。”寥寥几个如螃蟹爬行别扭的毛笔字。她辨认半天,心里早已气的半死。随手翻了面,眸光凝聚,却发现那人不放心似的在背后写着莫名其妙的“PS”的依稀可辨认的符号,除了两个好看的圆点符号后,后面鬼画符的附着小心翼翼的附着这样几个字:“飀儿姐姐最疼小湖了,所以小湖要乖哦。”外加一个歪着嘴的笑起来贱贱的笑脸。鼓起来包子状的脸形,很有几分莫飀被她刁难时无可奈何的神韵。      叶小湖纵使心里有气,也忍不住伸出手指,戳着那笑脸,顿时忍俊不禁。掩嘴笑了下,突然意识到现在不是笑的时候,顿时柳眉倒竖,雪白的牙齿咬着上刻还在笑的丹唇。深可见印。   “莫飀!!!”叶小湖咬牙切齿。她不再乖巧的喊她飀儿姐姐,姐姐是用来随时召唤和陪伴的,莫飀随意丢弃了她,还当她是小孩儿般的哄她。显然不具备这个特点了。哼,老虎不发威,当我叶小湖是病猫!      事实上,她不是老虎,也不是病猫。她只是一只生命力旺盛,必要时飞扬跋扈的小绿猫。现在,该是她亮出利爪的时候了,她伸出手指,掇哨状,霎时节奏而响亮的哨音传遍了万佛门的苍穹。      一声洪亮的鹰啼过了没几分钟,也随之响应似的叫了起来。只见一道庞大的金色鹰影不知在万佛门哪个角落,突然冲上云霄,这金鹰扭脑在空中抖翅盘旋了会,侧耳听了几秒,紧跟随着那哨音定了方向,呼啦一声,斜翅倾飞,电光火石的速度,眨眼间便飞到了叶小湖所在那间屋子的屋顶。      “嗷~嗷”金鹰看见那抹熟悉的绿影站在院子里,引颈长啸,亲昵万分。张开翅膀就要去迎接主人。   “小金儿,好样的!”小湖站在院子里,放下手指。她心中几分郁气无法排解,当下使出轻功,踮脚一点,便飞到了空中。      一鹰一人,如心有灵犀,叶小湖空中着落鹰身,正欲飞走。李廷展刚送完莫飀,进来便看见叶小湖雷厉风行正欲下山的摸样。他大惊失色,忙瞪脚起地,走墙而上。   “师妹,你怎么可以不经过师父同意,私自下山?”李廷展愤愤道。   “师哥,莫飀什么时候走的,你可知她去哪了?”叶小湖微恼自己一时气闷,不问方向怎么能找到她的去处呢。      李廷展呼吸一窒,多日不对他笑的小师妹此时正笑靥如花,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   他激动的话也失措了起来:“她、她刚走。不过将近也有有一盏茶的时间。至于她去了哪里,这个……”   “嗯?”叶小湖挑了下眉,显然还不够,眸里几分失望之色隐现。   “不过她本来很悠闲,在听到花少庄主伤重提前离开后。便匆匆离开了,师父还吩咐我让黑鹰助她下山。”李廷展挺了挺胸,闭上眼一股脑什么都说了出来。说完见叶小湖“欣赏”的看了他一眼,脸庞一红,顿时如释重负。   “大师兄,你真好。还有记住,帮我向师父那边交代一下哦。”叶小湖对莫飀的去向清晰了几分,甜甜的向李廷展展颜一笑。   “好的,没问题。”李廷展下意识答道。说完便恨不得扇了自己的嘴巴。待得他反应过来,耳边早已呼啸而过,眼前哪有佳人的半分影子。   李廷展心里隐隐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可他还是忍不住沉浸在叶小湖甜美的笑容里,恍了心神。      莫飀借黑鹰下了山,黑鹰自然折返回了万佛门。她浑身却奇怪的如亲身跋山涉水下山般的倦累。想到之前在与李廷展说话时也出现过这样的状况。难道是万佛神宗那一掌的后遗症……   不对,她此时任督二脉已通,不可能是这般如中毒样的征兆。她小心翼翼的再次尝试调动真元。霎时呼吸急促,心脏如被绞碎般的剧痛。难道,中毒了?!      她怎么会中毒。莫飀皱眉不解,背着行囊,步履却有些不稳,行走在前往玉龙山庄的这条大道上。只想快些到了有人烟的地方,找个大夫好好瞧瞧。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她不能停下来,她每每尝试停下席地打坐,越是调息越是感觉到那毒素扩散的更快。      愈往前,视野也逐渐开阔了起来。风景也明亮宜人了起来。小草青碧,远处更有淙淙的泉水声,花香扑鼻。曲道通幽,两边的花也在视线里变得有如前方永远伫立着一方美丽芳香的花田。   莫飀吸了吸鼻子,她已经走了很长时间,那方花田却怎么也到达不了。她终于支持不住,晕倒在地。模糊的视线只见前方有个点,却怎么瞧也瞧不清。      “叮铃铃……”   路依旧这么长,然而那飘逸着花香的风里却传来了银铃声,隐隐约约,悦耳清脆。铃声似乎从远处的花田里传来,越来越近。   一顶软轿落到了这并不宽阔的道路上,似乎是受到了什么的阻挡。四角的银铃在风中摇曳身姿,伴随起落,铃铃作响。      “咦,这是谁?”首先走出的是一个黄衣翠袖的侍女,鹅蛋脸,大眼柳眉,杏面桃腮。   “辛曼,发生什么事了?”轿子里慵懒声音若有似无的问道。辛曼上前,正欲回答。   “停下。”那个声音顿了一顿。铁拐婆婆,白须老叟,铁面男子等人同时心中一凛,纷纷止住脚步。那份凌然不容有拒的贵气和傲然不容的他们忽视,更生不起半分反抗的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章节名,很难想好啊,就这样吧。 苦逼的作者君,饱尝断更的西北风。。 喂,没人了咩。。有人的还不吱一下,冒一下泡泡。。 眼睛酸,捂眼。。 嗷~~不要以为偶捂眼,就瞅不见乃们~~ 80 80、伊公主妙手回春(改章节名) ...   听见轿中人的的声音。抬轿的婢女动作敏捷的几个起落,转眼那顶四角轿便落地。前面的两个侍婢小心轻微的掀开了四角帘子挂好。   一双名贵锦缎的金白缕鞋跨过雕纹横木,白嫩修长的手轻搭在婢女恭声托起的肘上。      黄衣翠袖的女孩杏眼圆睁,蹲下窈窕的身段,一边翻开侧躺着人,一边大声回道:“公主,这个人好俊啊。”这个叫辛曼的使女经不住的赞叹。   江芷儿眉梢轻挑,使女辛曼从小陪伴她身侧,两人虽名为主仆,陪她这么多年的情分却很深,因此说话也比较大胆和随意。她对辛曼的话不以为然,款步珊珊走前,只是好奇谁莫名其妙挡了她们的路。      拨开凌乱的发丝,饱满的额头犹然挂着薄薄的冷汗。穿着一身玄纹云袖白衣,即使衣带脏乱,却也不失翩翩风度。光是瞥一眼,便让人凝住目光,好一张俊俏如玉的脸庞!   颀长的身躯,挺拔的鼻,修长的眉毛,薄唇没有血色,紧闭抿紧。即使昏迷过去,仍是一副坚定而又倔强、不屈不饶的神态。睫毛很长,温顺的笼住了紧闭的双眼,使他的样貌平添几分书生气的文弱。      江芷儿心中暗暗点头,辛曼这次的眼光她不置可否。不过光从皮相看来,此人的确为人中龙凤。丝毫不逊色,甚至比出身皇室贵胄的燕清然还要相貌堂堂,就是欠缺一些男子应有的阳刚之气。然而他的相貌虽有些雌雄莫辩,却是无懈可击,仿佛这些的五官便应这些组合,方才完美至极。      “将人移到路边,我们继续走。”江芷儿只是看了一眼,便面无表情的转身。   此人一身行色匆匆,虽挡了她的道,可她也不想太过追究。很多事,不知道比知道,要轻松容易的多。无关她计划步谋的所有人,便不是她的棋子,她便无落棋的必要。   “公主,我们不救救他吗?”辛曼惋惜道。      “他来历不明,救与不救,无多大益处。”江芷儿方才瞅了的那一眼,便知此人身中剧毒,她虽号称医术精湛,无毒不解,却无多大兴趣管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那真是可惜了,这人的面色一看就是将死之相,公主即使有心救人,也无力回天了喽。”辛曼故意神色遗憾,摊了摊手,存心激道。   “想激你主子没用的。”江芷儿斥笑道。话虽如此,心中的傲气却挥散不去,她在伊萝民间被称“神医公主”的名号,不是浪得虚名。她一向觉得救人比杀人更废心力,因而懂武却不愿习武,反而对岐黄之术多有研究。      不知中土的毒术比知伊萝,是难或易?江芷儿本往回走了几步,想到这处心思一顿,终是下定决心瞧上一瞧。   使女辛曼悻悻的跟在公主身后,见江芷儿去而复返,嬉笑道:“公主,你肯救他啦!”      江芷儿嗔视了她一眼。手探颈脉,果然还活着,指按手腕,气息不稳,观其面色和鼻息,毒似已渗入五脏六腑,倘若不救定活不过今晚。这是什么毒?竟如此恶性霸道!如一头烈马一旦放出,便纵意驰骋,难以驯服。嘴泛白,头冒虚汗,等等……此人是乔装打扮,实则为女儿身!   江芷儿揣测病情入了谜,一思即此,心下一惊。再看了看昏迷的人的样貌和装扮,心里的一个念头如电光火石的划过。她忽地站起身,不做任何解释,声音利落而干净。      “辛曼,将此人抬上轿。婆婆,拿本宫的银针过来。”   “啊!”辛曼睁大了眼睛。公主的态度怎么转变的这么快,这前后落差也太大了吧!抬进轿?辛曼自小跟随公主,可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享和公主同轿的恩惠和殊荣。   她的话有这么管用么?辛曼应了一声,仍是不可置信的捂了捂嘴。   不止她不信,身后的那群公主的坐下客,也一个个表情各异,满眼不解的神色。      “公主,这个不好吧。”白须老叟第一个站了出来。“何必因为一个陌生男子阻扰了我们的行程……况且对公主殿下的声誉。”他没有说下去。   “中原的那些迂腐礼节,本宫一向不屑一顾。”公主的所作一向都是有打算的,下面人习惯性的通通住了口,只是遵守。      莫飀梦里只觉全身似火烧般灼热,又似深处千年冰窖般的酷寒。一时冷一时热好不折磨!她恍恍惚惚睁开眼,由近到远,由糊到清,隐约视线里一直有一道白色的衣影。   “你醒了?”前方传来一个不带任何感情,明明是关心的话,用的却是质问语气的声音。   是个女子的声音,光听声音,好听清美,除了里面的几分冷然和傲气。莫飀却稍微放下了心。应该是她救了自己。      莫飀揉了揉惺忪的眼,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她怔了一怔,她自问天下女子最好看的当属她的刑姐姐,除了杨枫如,找不到比刑姐姐更好看的人了(她心底下意识自动忽视了叶小湖,因为在她眼里,小湖还是孩子,孩子永远都是可爱的)。   天下女子水三千,莫有一人胜烟华,她在没遇到杨枫如的时候,这样说过。可如今看来,中原地大物博,造物主通常是神奇的,他不会让一人揽尽了所有的风情。如果以花喻人,刑烟华无疑是国色天香的牡丹,倾国倾城;杨枫如是冷艳冰霜的雪莲,盛颜仙姿;叶小湖是如出水的芙蓉,清新动人。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可是她?她不同于她们任何一个人,她只是随意的端正在哪里,只是轻轻的一抬眼望你,便让你觉得一股凌然傲骨的气势。气质雍容,举手抬足,贵气十足。      女子对她直直的盯视并不反感,只是轻挑眉梢,饶有兴趣:“你中了黑斛国的秘制五毒,是我救了你。”   对方开门见山,说的直接而又简单。   “是你、救了我?”莫飀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居然是名医女。   “喏,没看到我手上拿的是本医书吗?”女子不以为然。看着莫飀从上而下不可置信的反复打量着她,眉梢不自觉抖动了下。      “我不是医女,也不是大夫。但是你的毒,除了我没人能治!”会治病的不一定必须是大夫,等同于会杀人的不一定必须是刺客!笑话,她江芷儿的医术什么时候被怀疑过,全伊萝慕名而来的面都不一定见得到!      江芷儿眉目间微微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但她还是忍住了。虽然她把情绪隐藏得很好,莫飀还是捕捉到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是在下一时眼拙了。”莫飀心虚道。她舒了舒筋骨,身上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忍不住问道:“不知姑娘用什么方法救的我?”   “银针,七十二根,扎你全身七十二气穴。”江芷儿的声音很平静。她此时早已拿着医书重新阅览了起来,一边翻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所以,需要脱光你全身衣物。不过……这里衣饰的穿法我不习惯,只会解不会帮你穿。”   “啊……?!”莫飀抬高音量。她低下了头,衣带松弛,被解开过,中衣没扣,松垮随意的披在了里面。难怪……全身凉飕飕的。这种感觉太糟糕了,如同赤身裸体的与人相对!   莫飀几乎要跳将了起来,可是她一站起来,裤子像落了网的泥鳅顺势便向下滑去。她眼睛跳了跳,面色一红,眼疾手快,两手慌忙提起,维持不动的姿势。好尴尬!      对面女子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神色。“我都看光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激动个什么。”   “额……”莫飀提着裤子,且移且动,决定老老实实的端正在离那女子最远的地方。可是一个轿子也就那么大,最远也是呈对角线的坐着。   她怎么觉得有点冷,而且……发抖着。。。。      “你有的我都有。”看见莫飀惊慌失措的神色,江芷儿抬手揉了揉眉,如雪的姿容带了几分疲倦,连续两日,不眠不休的诊治让她耗费了不少心力。抬了抬眼,“我从来不救来历不明的人。所以,你至少得告诉我,你是谁?”      不见那人回答,感觉轿子仍有几分被踩的晃动。   “不准再动!”江芷儿黛眉竖立,细润如脂的粉腮上终于染了几分薄怒,面无表情的脸庞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如同一池平静的水面因飘叶起了一丝荡漾的涟漪。      四角帘轿动啊动,飘了飘。除了四个抬轿的婢女面无表情的竭力维持着平衡,辛曼更是想凑近不敢凑近,公主在发怒?在生气?咦,怎么可能,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轿震仍然在持续着,辛曼眨了眨眼,铁拐婆婆,白须老叟,铁面神捕纷纷自觉离得远远的,咦,作为公主的保护者们怎么可以擅自离守?辛曼撇了撇嘴,心里不满极了。      可是观着众人表情各异的古怪的神色,铁拐婆婆杵着的拐越点越慢,白须老叟捋着胡一副云淡风轻,仔细一看,耳朵轻微耸动着。铁面神捕半张铁面遮脸,瞧不清神色,那唇却是抿得紧紧,极忍着抽搐的辛苦。   他们都是怎么了!辛曼愤愤的想,不就是轿震嘛!    作者有话要说:对面里面的称谓,使女侍女的变化。 铁面神捕之类,前面没交代清楚。虫子会小抓一下,后面简略交代。 作者君真的很想在30w左右完结。摊手~ 81 81、燕三醉闯慕烟楼 ...   刑烟华悠悠醒转,抚了抚额,头痛欲裂。抬眼,陌生的垂帘明黄色挂账。朦胧中一阵古檀木的浓香萦绕。这是在哪里?她心下一惊。支起身子,耳边一道懒散的声音:“   华烟姑娘,你醒了?”   燕清然舒适的坐在内室中央的桌椅旁,一边悠闲的斟茶,茶水淡棕色,弧线落入白玉扳指紧靠的翡翠瓷纹杯盏里。   “华烟姑娘定是口渴了。”燕清然笑的谦然如君子,端到刑烟华身侧。   “燕清然,你这是什么意思!”看到他,刑烟华想起了之前的事。她被挟持了,暗自恼怒,面上却不动神色,只是冷冷的看着燕清然。扶在床榻的手却默默发力,心中警惕。      “华烟姑娘为何不与燕某以诚相交呢?”燕清然一脸惋惜的啧了几声。“或者我该叫你,刑烟华?是不是啊倾雅宫宫主!”他突然声调加重。   “原来这就是三皇子以诚待人的方式。皇室中人,一向都这么强取豪夺,霸道无理么!”刑烟华厌恶道。眼见那燕清然甚至欲坐在床榻,刑烟华重推掌力,突然脸色一白,浑身竟发不得半点内力。      “烟儿姑娘莫做无谓挣扎了。”燕清然叹了口气,他一手以扇轻挡,挡住了刑烟华的绵绵掌力,一手放下衣摆,闲适的坐在了床侧。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刑烟华一向心绪波澜不惊,可是面对笑的一脸人畜无害的燕清然,一阵无能无力感涌上心头。   飀儿,你在哪里?      “黑斛国的迷魂香果然名不虚传。”燕清然抬扇一指,室内的方桌上,一尊双龙戏珠的紫檀木香,轻吐着白蒙蒙的烟雾。   “而我,早已服了解药。”燕清然指了指自己的怀,显然他早已将解药随身携带着。   “之前对你喷过去的粉雾,是唐门的旋转筒机关。”燕清然逐一解释。明明是他暗算于别人,说的却是得意洋洋,意气风发。      “三皇子好生无耻!”刑烟华冷笑道。“本宫自问与你素无仇怨,这几日也以宾客之礼相待。本宫不记得何时得罪过你?”   “哪里哪里。”燕清然摆手,一脸的诚惶至恐。“小王对江湖第一美人的倾雅公主仰慕已久,出此下策只是想多留宫主些日子,以全小王的倾慕之心。”   “希望你说得出,做得到!”刑烟华闭上眼眸,她现在连起身下床的力气都没有,心里涌上深深的绝望。燕清然的目的绝对不会如此单纯,如今人在屋檐下,逃身的机会微乎其微。飀儿,想到那张俊美如玉的脸庞,笑容明亮的眼睛,你在哪里?你过的好不好。姐姐很不好。想到莫飀和哪个紫衣女子之间的暧昧,那种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酸涩感挥之不去。      绝色佳人淡扫蛾眉,刚从昏迷中醒来的神态慵懒而无力,冷如冰霜的眼眸半扇闭阖,仙姿玉色,如花之牡丹,月里嫦娥,实难笔描。   燕清然被刑烟华的风采摄住了心神,直直的看着,一时移不开眼。   “你可以出去了。”刑烟华平了心绪,按住心底的厌恶,现在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她必须要忍。狗急跳墙的事她不会让它发生。   “那小王先告辞了,过几日再来拜访。烟华且在这里安心休养。”燕清然对刑烟华的冷漠视若无睹,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弹弹衣袖,洒然走了。      刑烟华弹指灭了紫檀木香,她渐渐发觉那香如同深入骨髓,被抽空的内力怎么也恢复不过来。只是勉强能够下床行走。门外被重兵把守,最大的活动范围也只能在高深的围墙竖立的院子内自由行动。   莲步轻移,她已经被困三日了。还好这三天除了每日三餐的供应,燕清然没有来找她。在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燕清然却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他慢脸酒意,也不复往日那番斯文伪君子的形象,喝的醉醺醺的踢开了刑烟华的房门。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要立大哥做太子!我哪一点比不上他!”他满嘴胡言乱语,跟之前判若两人。   “召集三个儿子,就是为了聆听你的思女之情,帮你找回来送给你?哼,休想!本王偏不愿意!你想要天伦之乐,本王偏不给!”      “你喝醉了,请你出去!”刑烟华皱了皱眉,满屋子的酒气熏天。她理也没理燕清然,远远绕开,便欲朝院子走去。   “你、你给我站住!”燕清然大声叫道,自然引来了外面把守的人,近看,原来却是燕清然的两个贴身侍卫,车朝和车臣。   听了燕清然的话,他们马上双手抱拳,以手挎刀。“不好意思,烟华姑娘,你现在不能出去。”      燕清然这才哼了声,视线里是刑烟华冷若冰霜的姿容,婀娜的身姿,一身艳若桃李的红色,看着看着,真是人比花娇,让人心神欲醉!   “烟华姑娘,你真漂亮!”他抬手想去摸刑烟华的脸,却被嫌恶的避开了。对方只是冷冷的瞪着她。   “连瞪人的样子都那么美!”燕清然眯着眼,仿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你和你爹瞪人的样子都一样有气势。”他突然说了句没头没脑,幼稚的话。   “我爹?”   “自然是当今的皇帝老儿,他、他年轻的时候就是个……风流的多情种。”燕清然打了个酒嗝,断断续续道。      “只是可怜了我母后……你娘出现后,我母后就被抛弃了!她每天晚上都苦守着,痴心妄想他会回来看望一下我们母子。”燕清然双目通红,狠狠道。那种埋藏在心底的怨恨已经积压在心底很久了。   “他是她的天,天不在了,她自然也活不长久了。”燕清然的声音突然低沉了起来。   “而你的母亲,欧阳优,就是那个抢走那个天的人!”燕清然心底划过一丝清明,突然紧紧的抓住刑烟华的手臂。      刑烟华呆在原地,大脑空白,她只听欧阳优说,爹在她出生的时候,身患中病去世了。她那时尚在襁褓之中,对于此事无丝毫印象,对于没有父亲,自然是没有太过伤心的。只是极偶尔会想想,她的父亲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可惜等她想问的时候,母亲也不在了。   那么,燕清然,是她的弟弟?转了身子,燕清然醉眼迷蒙。他的力道很大,刑烟华看着那个半疯癫中的人,睁脱开来,瞳眸微缩,仍是不可置信。      “刑烟华,你说要是我对你做了什么……”燕清然痴痴的欣赏着刑烟华的美。“那死老头是不是会气的倒地不起。”他目光越来越炽热,歪歪斜些一步步走近。想起这里,还没报复那种快感却是酣畅淋漓,内心一阵火热的浪潮。   今天他被召进宫,本是怀着期待的心情。可是看着大哥二哥都在,才知道并不是单独召见。父皇照旧夸奖了平庸的大哥,奖励了懦弱的二哥。唯独对他,不管不问,冷眼相待。不知是老来太过寂寞,他居然向着他们怀念起他一生最爱的女人,以及对那个女人生的孩子的思念之情。他委托他们三个寻回那个自小流落民间的女儿。   他并不知道,自己所爱的女人,早已在江湖上成立了另一股不世出的势力,叫倾雅宫。他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所生的女儿,是这股势力的现任宫主。      他爱那个女人,也爱那个女人的女儿。所以他要毁了他的爱,只因他的负心薄情夺去了他母亲的性命。   以彼之爱,偿吾之恨!燕清然呼了口气,他同时也恨,为什么刑烟华是那个人的女儿。是他的姐姐!   纵使这样,又如何。她就是一辈子恨他,也不允许,她一辈子无视他!   这样做,可以一举双得,不是吗!      刑烟华大惊失色:“你……你想做什么。”她背后是车朝和车臣两个大内高手,前面是步步紧逼的燕清然。   “燕清然,你果真是禽兽不如!”刑烟华冷声道,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燕清然已经死了成千上万次了。      杨枫如摊开手上的地图,这个地图是在乐兴谷安插于皇宫里的暗探那里拿到的,清晰的表明了皇宫内的建筑地形。   指尖滑过地图上勾勒的地形区线,三皇子燕清然所在的府殿在西门内侧,杨枫如吸了口气,提了脚便纵声飞跃,走过那一片一片的屋檐瓦片。   据暗探的密信汇报,燕清然这段日子喜欢往王府旁新筑建的慕烟小楼跑,外传是将青楼里的某女子赎了身,却又不方便接到府上。据外界盛传,三皇子对这名女子喜欢得紧,亲自安排了亲身侍卫保护,每日山珍海味,琼浆玉露,唯恐待佳人不周。   杨枫如排名杀手榜第三号人物,号称“紫影轻纱”,她轻功超凡,脚不见点地,动作迅捷而飘渺。这方面连王牌杀手左迁夜也是望尘莫及的。是以古治子将此任务派发给杨枫如不无道理。   想起古治子在她临行前,秘密召进,口授相传了一个重要的密令。她凝了凝眉,疑惑不解。      慕烟楼,杨枫如挑了挑眉。应是以那名女子的名字而起的吧。她一边蜻蜓点水,一边加紧找寻。脚踏绿色琉璃瓦,揭开一片琉璃,便看见了以上的场面。   燕清然,你真是禽兽不如?杨枫如听到这里心里一惊,忙弯了腰往下看去。   这一瞧,大惊失色!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名女子是莫飀的那个姐姐。居然是刑烟华!   眼前形势紧急万分,刑烟华很明显被挟持了,而对面的那个男子,摇摇晃晃的靠近明显想施以非礼。   杨枫如在见到刑烟华的那刹那,心绪百转千回。眼瞧故人有难,不去相助不是她杨枫如的作风,她虽冷漠,平生最鄙弃的就是那种登徒浪子,采花之恶行。   更何况,她是那人的姐姐……以及喜欢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准备继续…… 但素、原谅眼睛酸痛流泪的作者君 以及她那玻璃般脆弱的、风中凌乱的眼睛…… 霸王的孩子都是坏银一枚,大大的~! ps:捂着眼睛写的,有虫暂且先这样= = 82 82、紫影轻纱vs宫主烟华 ...   “几个大男人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出手,难道不倍觉羞惭吗?”车朝、车臣只浑身一震,一道声音似乎从空中传来,以他们二人的功力,居然未曾觉察有人窥伺在侧,这声音主人的身手太过匪夷所思,而且光听对方声音,清冷如玉,应是个女子,并且绝不会太丑,但是听起来仍是心中一寒。   “谁?”车朝冷喝道,车臣下意识抬头,屋顶琉璃瓦少了一片。两人互望了一眼,同时转身,背后赫然出现了一个紫衣少女。没有人知道她是何时来的,她就像从来没有离开这个屋子。那条纤纤人影,如同飞絮般落入场中。      燕清然眼睛一亮,他饱受刑烟华的冷淡对待,以为天下没有比刑烟华更冰冷的人了。可是遇见此少女,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如仙子谪落凡尘,玉骨冰肌,眉如烟轻扫,一剪双瞳眸带水。一带紫绫飘逸,更如九天玄女降世。   只是,太冷了!声音冰冷,绝美的面容也如冷冻的冰霜,光是瞟你一眼,就有种想逃匿的冰凉。只不过,慕烟楼外他明明安插了侍卫把守,她是怎么潜进来的,想到对方那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手,心顿时慌乱,瞪大了眼,酒也一瞬醒了大半。      刑烟华心中惊讶万分,这位紫衣女子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就是在幽茗谷和飀儿举止亲密的人,也是飀儿……喜欢的人。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应是……和飀儿在一起吗?   “倾雅宫主,近来可好?”杨枫如这算是做了见面礼,话里的喻意却令人寻味。她不直称刑烟华名字,用的是江湖上的客气问语。而刑烟华被困于此,明显过的自然是很不好的。   “还不错,就是最近疏于武学了,内力使不上。”刑烟华颇含深意的瞅了燕清然一眼。“不过,烟华自问再好,也是没有杨姑娘过的好的。话说回来,你不是在幽茗谷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刑烟华隐去心中的不适,从容笑道。      莫飀和杨枫如那些在幽茗谷里的一幕幕温馨场面,举止之间的暧昧。回想起来,历历在目,像是在不久之前发生。她先离开幽茗谷,理所当然认为现在杨枫如也是和莫飀在一起的。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慕烟楼,那就不得而知了。      通常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是大多对于男人而言。对于女人,免不了话里隐话,甚者笑里也是藏刀的。   杨枫如挑了挑眉,不做过多解释:“我此次也是身负任务,不如我们一起来解决他们。”   “本宫不才,不慎中了黑斛的紫檀木迷魂香,真力被束,解药在燕清然身上。”      燕清然听见她们谈到自己的名字,心中一跳。下意识就奔向室内墙壁侧,欲去拿挂在壁上的辟邪长剑。与此同时,车臣挟持刑烟华,车朝轻轻踱步向后偷袭,准备给杨枫如来个措手不及。      “注意身后!”刑烟华不忘出身提醒道。   杨枫如却是亭亭玉立,窈窕的身姿动也没动,紫绫微微一挥,已卷住了车朝偷袭过来的刀柄,叮的一声,那柄大刀已然飞向了半空,静止落地。车朝双手一空,踉跄退后。   说时迟那时快,燕清然同时抽出那把华美精致的悬挂长剑,向杨枫如狠狠直刺而去。杨枫如一手紫绫卷刀袭向车朝兄弟,一手袖中现出匕首大小的以莫剑刃,腕持指捉,她出手利落,准确无比的以一匕之力横档住燕清然扫过来的长剑!      好俊的功夫!刑烟华心中暗暗称赞。咦,那是什么剑刃,她只是一瞅,却呆立不动,“以莫剑”三个字发着萤萤的蓝色光亮,流动在那把剑柄之上。   她曾在飀儿身上无意瞅过一把相如剑,当时不以为意。如今一对比,却恍然。相如以莫,不仅有相濡以沫之谐意,还无形的分别包含了两人的名字在里面。   以莫剑在杨枫如手上,相如剑在飀儿身上。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牵绊,才交换了彼此的随身之物。刑烟华思及此,心中一黯,晦涩无光。      此时杨枫如正用那把剑刃,解了她的燃火之围。那一瞬间,她有种她成了身外之人,甚至插足了二人的感情的错觉……刑烟华眸光微动,一时心绪更加复杂万分。      “铮”的一响,两兵相交!燕清然瞧着杨枫如那柄跨指长的匕首,不屑一顾。嗤笑一声,继续向对面压去。   他还没开始得意,却陡然一震,手腕震的发痛。喀的一声,那柄华美的长剑断为两截!   怎么可能!他面色一白,腿止不住的发抖。“来人啊!”他大吼,直冲急行,就要向外奔去!   车臣见主子被追,忙放开刑烟华,车朝捡起刀,两人双刀合力,举步向杨枫如欺去。      “燕清然,拿解药来。”杨枫如愠声道。燕清然大急,此时只顾脱身,怀中一摸,就忙不跌的向后扔去。只忘能阻得一时之力,好让他快些逃脱。刑烟华纤手一扬,白瓷入手,眼瞧此时局势凶险,忙食了解药,席地而坐,恢复功力。   她身中迷魂香,经血之中必有残留了的毒素,此时服了解药,忙运气排毒,一股清凉的劲流在全身经脉游走,内力也一步步慢慢的恢复。      杨枫如□无暇,她这次的任务是刺杀燕清然,可眼见燕清然越跑越远。她心中焦虑,可刑烟华也要救的,刑烟华此时正运气行功,是万不能打扰的,否则极其容易走火入魔。   她心中做了决定,微抿唇,真气一提,身形轻旋,如一朵在风中旋转的白莲。      车朝车臣眼睛一花,杨枫如不知用了什么身法,倏然出现在他们的身后。一股劲道贯射到紫绫之上,这紫绫虽是柔软之物,但被真力贯注,又借着一道巧劲,如闪电般的轻点向两人背后的“精促”“脊心”两大穴。   两人身躯一震,“哇”的一声,顿时一股血箭夺口而出!倒地不醒!      因这一瞬功夫的拖延,官兵在燕清然的带领下,已呈包围之势,笼住了慕烟楼。   刑烟华功力恢复,睁开眼。本欲助杨枫如一臂之力。面对眼前的情景,红唇因诧异而微张,好快!只这一眨眼的功夫,杨枫如已将两人收拾完毕。不愧是“紫影轻纱”,也不愧是飀儿……喜欢的人。。。。   “这次多谢枫如姑娘解围。可是你还是先走吧。”刑烟华起身低头谢道。      “这也是我的任务,倾雅宫主勿须谢辞。”对面红衣女子从容的神色,雍容的举止几分微愣的神情,江湖第一美人的名头却也名副其实。将以莫剑刃藏于袖中,杨枫如淡淡回道。   刑烟华的视线只是盯着那以莫剑,面对杨枫如的回道不作回应。仍是微微发愣。   杨枫如扫了眼自己的衣袖,眸光顿时也复杂了起来。一时时间二女之间的气氛有些冷凝。      只是半盏茶不到的时间。。。。      “一起走吧。你被困在这里,那人知道……会很担心的。”杨枫如不知想起了什么,如雪的冰容柔和了几分。   刑烟华怔了一怔,半晌,轻声道:“好。”   那人的名字并没有说,可是,她们都知道,那人是谁。      当下二女飞身轻跃,云袖轻摆,向外飞去。   “放箭!”燕清然大喝道。   刑杨二人皆是武林翘楚,高手堆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区区箭雨并不能奈何什么。两人足尖轻点,身法奇快。   杨枫如轻功绝伦,可刑烟华功力全复,竟也不落于后。两人身姿窈窕,飞檐走壁起来,如点水的一红一紫的飞蜻蜓。      “刑姑娘先走,我还有任务没有完成。”杨枫如皱了皱眉。   “眼前箭雨滔天,怕还是有后援要来。”刑烟华劝道。杨枫如救了她的命,显然她不想她再去冒这个险   杨枫如不做声,只是向箭雨冲去,紫绫挥动,边扫边欺向燕清然。      “你是谁,是谁派你来的!”燕清然怒火万丈,光是带走刑烟华就足够让人恼怒不已,居然还想刺杀他。   刑烟华只好转身,杨枫如帮了她,还因此耽搁了她的任务。她不能在人家处境危险的时候置之不理。   局势越来越紧,杨枫如终于宝剑出鞘,那柄长剑一直挂在她腰侧,此时才抽出。刹那间,剑光乍现,步步逼近燕清然。   刑烟华凝神应敌,双掌一扬,众官兵只觉一股温和的柔风拂过,体内却是气血上涌,同时歪歪斜斜的蹬蹬连退七八步。一时场面极其混乱,跌的跌,踩的踩。箭势也缓了下来。      杨枫如抓住这个良机,那柄剑眼看离燕清然越来越近。遽然之间,燕清然一个招架不住,那把剑就渐渐欺身逼向了燕清然的脖前。只需要一秒!   “慢!我总要知道是谁想杀我吧。”燕清然喉咙滚动,冷汗随着额头滴滴滚落,浑身衣衫被汗雨湿透。   “伊莲娜。”杨枫如想起了义父下的密令,轻轻的吐出了三个字,声落招出,快捷如闪电。   三个字,一秒钟的时间。就是这一秒,“砰”的一声,一个石子重重的打向了剑身。      杨枫如手腕微痛,下一秒,又有一粒石子欲打向她的天灵盖。   “小心!”刑烟华叫道,手上却不放松,利落顺出装着解药的小巧白瓷瓶,玉指轻射。“砰”的碎响,阻了这飞来之石的直行之力。      外面的声势越来越大,石子在强劲的弓弩里劲发而出,石雨,箭雨形成恢恢密网。   “杨姑娘,此时我们不走就走不了了。”刑烟华大声道。   杨枫如点了点头,咬了咬牙。两女对望一眼,不约而同飞身掠影,箭雨射的快,石子打的迅捷,可是她们退的更快。箭羽和石子最后纷纷都落到了地上。   她们转眼间就消失在了慕烟楼天空处的视线。      “可恶!你来的正好,怎么不给我杀了她!还带走了本王的美人!”燕清然喝声道。他的身后站着那个善于打石,危急时分解救了燕清然的军装青年,看穿着很明显比侍卫高一个级别。   “黄允,你做的好!本王要好好赏你!”   青年跪身叩谢,头叩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的想表达感谢之情,原来是个哑巴。      “属下救驾来迟,还望殿下赎罪。”夜色的掩盖下,让面前的来人不见真容,那抱拳的手却是怪异可笑之极,一只人工铸造的铁抓搭在扭曲的左手之上。      此人不是之前在小路坡围攻过莫飀的邵子奇是谁!不得不说他大难不死,命硬的很!那次花峻岩带人杀死了蓝眼人以及他的部下。唯独他拼着命侥幸逃脱了出来。虽后辗转凭着手下的功夫,成为了三皇子的侍卫统领。却因之前的经历变得惜命如金。因此出手往往保留,他如今面容被毁,更不愿出面。      他谴了燕清然的飞石小队上前,自己却故意落在了后头让副统领黄允带队上前。待他赶到的时候,刺客只留下了两道影子,依稀可辨是女子的身影。   “居然让刑烟华走了!”燕清然跺脚恨声道。一想到他太多的计划都因此而被打乱,恨不得顿时将江芷儿千刀万剐!      “倾雅宫宫主?”邵子奇缩了缩脖子,暗庆自己没有现身,倾雅宫主在江湖群英相围攻之下,以一人之手敌几大高人,之后又与左迁夜不相上下。那场围攻战在江湖早已一传十,十传百。倾雅宫主刑烟华名声一时大噪!人们方知江湖第一美人名头不仅名副其实,也是由内到外俱秀外慧中,一代绝丽佳人!   “哼!伊莲娜!江芷儿,亏本王视你为盟友。区区小国公主,居然想谋本王的脑袋,夺得这江湖势力!”想起杨枫如杀死她时冷冷吐出的事后主谋,燕清然更是恨从心中发,拳头捏的关节作响。      邵子奇默不作声跪在地上,燕清然一时无法发泄,一想到自己属下力有不逮,不能敌过二女。不由气从中来,蓦地抬脚,狠狠的踢向邵子奇。   “贪生怕死,你这侍卫统领也别当了!”燕清然踢了一次还不过瘾,抵着邵子奇哆嗦撑地的手,狠狠以靴碾下去。      若不是邵子奇的副手这次发石相救,本王的命这次还要交代在这里!燕清然思及此,浑身如大雨淋过。那心中的郁气狠狠的向邵子奇尽情发泄着。   “要是这次本王吩咐的事再不办好,你就回去洗好你的脖子到本王这来领死!”燕清然悠然放了脚,恶声道。   “属下惶恐,不知殿下要属下办的是什么事?”邵子奇心中一惊,忙爬起跪好。   “伊萝公主自不量力,居然想杀本王。”燕清然抬眉,哼声道。   “所以,这次你和黄允带领本王麾下杀手小队的所有高手。去,给我杀了她!”   “还有,记住本王说的话,你只有一条路,不是她死,就是你亡!”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燕三有这么招人厌么~ 为毛我一写这货点击降了一倍⊙﹏⊙b汗 哎,按这个剧情进度,4w别想了~(但我仍然痴想着- -) 83 83、妙逃二女解心结(改章节名) ...   “你……”杨枫如,邢烟华同时开口,她们在远离慕烟楼的一座屋顶上悄立已久,大燕皇都人口众多,皇城外更是聚集了大量的商贾人家。两人逃离了燕清然的包围后边一路快踏着碎步,飞到了这里。      晚风轻拂紫色裙衫的下摆,云袖轻扬,仿若谪凡人间的仙子。邢烟华倾城的面容在夜色的笼罩下更加梦幻,如玉般的通透。夜色下的凉风吹乱了发丝,随即被一只白嫩温香的手轻柔的拢到了耳后。   “还是杨姑娘先说吧。”眼前的紫衣女子冷若冰霜的神色此时也有了一分尴尬,邢烟华率先打破了沉闷,温婉示好。      “你当时可以不必走的。”杨枫如扬起了精致的下颚,只是看着黛紫的天幕中的寥寥星辰。眉若远山,一泓秋水的眼里盛满了道不清的意味及迷茫。   这句话没头没脑、突如其来,局外人听见怕都是不懂的。声音不大,带着几分孤傲的冰寒,如敲打在千年寒冰上的娇脆,滞闷轻轻,可是邢烟华还是听见了。      她笑了下,那笑容及其柔婉含蓄,强撑着的明白:“即使我不走,她的心也不在我身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走了后,她的心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在哪。”说莫飀聪明吧,有时却木讷的紧。说她呆傻吧……那些日子里的善解人意,体贴温柔,想了想,杨枫如眸色黯淡,几分连她自己也没察觉的冰凉和凄落。      邢烟华低落的摇了摇头,幽茗谷的一幕幕如在眼前,即使这样,飀儿的心也不再完全属于她一个人。她会因为另一个女子牵动自己的情绪。并且在自己在场的情况下,她的眼里不再只有她一个人,或者……她的眼里可能没有了她的影子。      “飀儿是喜欢你的。”邢烟华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安慰人的时候,当这个人的身份还是你的情敌。也许是夜色太过温柔,也许是杨枫如此时给她的感觉太过孤寂。而真正的原因是,她陈述着的是事实。   通常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那种灵犀的通透和预感,尤其在感情方面。      “也许吧。”杨枫淡淡应道。这次她任务失败,虽说因救邢烟华耽误了刺杀的良机。可能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如果义父没有交代她那一条密令的话,燕清然已然成了她的剑下亡魂。   她和莫飀,是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能够救得她喜欢的人,也算是偿还了一部分幽茗谷的救命之恩,她并不后悔她的选择。   而她终究和她有缘无分,她们壁垒分明,就像正与邪的对立。既然这样,倒不如斩了情丝,索性减少别人感情路上的屏障。就像邢烟华上次误会了莫飀,她不小心成了她们之间的阻挡,她会解释清楚,并让自己慢慢消失……   即使心里笼罩那层散不去的失落。。。。      想到这里,杨枫如转过身,直直的看着邢烟华,说道:“那天你走后,她就匆忙的去找你了。我和她离开幽茗谷后就分道扬镳了,希望你不要误会。”   “去年今日此月中,叠翠山前伴影从,故人心事思易变,只缘东风世事匆。”杨枫如喃喃道。   “你可还记的这首诗?”   “这是我离开幽茗谷写给飀儿的诗,枫如姑娘你……”邢烟华满腹不解。      “是我和她一起看到的,当时她很伤心,她也问过我邢姐姐为什么要离开她。你可知道对于你写的‘莫问,莫寻,莫追踪’七个潇然大字,以及这首诗,她的回答是什么吗?”   邢烟华摇头,她似乎能想到飀儿当时的无助与悲伤,心里掠过一丝心疼与痛楚。难道……是她误会了什么吗?      杨枫如自嘲的笑了笑:“夏蝉鸣,发省人心,年年依旧,何患无听;夏蝉鸣,总是多情,日日嘶哑,何人静聆。古树多寂寞,季季此知音,不比杜鹃泪,却无故人心。”   “古人通常以蝉鸣心,她无非是想告诉,她没有负你,也没有辜负你的情意。”   邢烟华听了这首诗,面容一怔,竟半晌说不得话来。口中只喃着那句不比杜鹃泪,却无故人心,一时竟痴了。      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错愕的神色,杨枫如叹了口气:“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以为她找到了你,不过你怎么会被燕清然囚禁了起来?”   邢烟华摇了摇头:“我还不确切清楚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呢?”   杨枫如凄然的笑了下,不欲作答。义父的命令她从来都只是执行的份,就像这次他要求她,在燕清然问谁是幕后主使者时,给他逼真的造成是伊莲娜的错觉。      伊莲娜是谁,只有燕清然和古治子知道,她只是来传话的,来成全他们之间的诡计阴谋。   就像……这次,嫁给左迁夜,虽然是任务失败的后果。可她无法逃脱这种被指定的命运,就像莫飀永远无法停止对邢烟华的爱恋。   所以,她们注定要错过。即使,她是或不是杨清如。甚至即使,她心里也有她。可是,这已经无关紧要了。   因为,她们永远是敌人。      飀儿,邢烟华心中念道。她本以为自己在皇都的这些日子,自己不会再想起。这种逃避的做法让她短暂的忘记了这一段疼痛。如今被勾起,她才发现,那人的身影早已不知不觉占据了心灵的每一份角落。   “飀儿,她现在在哪里?”邢烟华不禁问道。   “不知道……”左迁夜果然对她说了谎,莫飀并没有死。然而她准确的下落并无人知。据紫砂堂打探得来的消息称,莫飀曾去过万佛神宗的玉羽峰。也不知是真是假。   夜色如风,凉风轻拂,两人想到这里,不由都有几分担心,莫飀,她究竟在哪里?她……还好吗?      莫飀并不知道在远离这里百千公里的皇都,两位堪称人间绝色的佳人同时关心着她的所在地……以及安危。事实是,她也无暇分心。   如果她知道了,必定是欢喜十分的。也能将她此时郁闷的心情冲淡几分。   她在哪里?在温软柔香的四角红锦轿里?在花少庄主的玉龙山庄里?答案都不是。   她在开路,这是里面那位江小姐交给她的任务。她不懂,一个好好的大小姐不要锦衣玉食,跑到这穷乡僻壤。美曰其名见识各地的风土人情。      “我从来不救来历不明的人,所以,你至少得告诉我,你是谁?”   莫飀想起那日,那位傲气凌然的白衣少女盯着局促的她,一字一句的问道。   她讷讷的答了,对方是她的救命恩人,难道她还要欺骗人家吗?答案是否定的。   想起那天,虽然后来场面出现了问题,大小姐的脾气果然是常人不能忍受的。轿子一丝一毫的晃动都不能忍受,她没有再动。她老老实实的决定把自己的衣服穿好了。      可是,那位江大小姐不用这么“哦……”拖长音的恍然的神情,充满了野味猎奇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穿衣系带吧。是有多深闺不出,连看人穿衣服都这么新奇?   “你也不用遮掩,红轿也就这般大,除非我背过身子,否则……”言语之意不言而喻,基本上是三百六十度无盲角了。   “你怎么不……”莫飀憋了半天,她想说的既然你也清楚明白我是有多不好意思,你怎么还不转过去。      谁知那冷傲的少女举重若轻的睥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看一只无药可救的小白鼠,或是白痴。   “我不介意……”她终于对她不可揣测的笑了下,那笑却是若有若无,嘴角勾起的弧度犹如冰狐般的狡诈。   骑在马上的莫飀想起了那日的情形,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能感受到那日脸上灼热的尴尬。   那天她的裤子被她穿反了,谁能告诉她,这位大小姐从小到大衣服都是别人帮穿的吗?      “我不知道燕、这儿的人这般拘谨……”她一下子将所有问题推给了无知。“也不知道,女子和女子之间也是这般设防的。”她答的无辜,仿佛无知者无罪。那眼里的笑意却是怎么可都有揶揄的味道。   似乎看莫飀难堪,是伊莲娜或者说江芷儿这一天的乐趣所在。而她在计划的旅行中不小心找到了这一爱好,并乐此不彼。这并不妨碍反而加速她的计划。   江芷儿一向自信自己的能力,并掌控自如。那把无意中趁她疗伤时打开的涅龙宝剑再次证实了她的目光。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后来询问她后更是确定了眼前的人,正是她苦觅多时的前任武林盟主莫天豪的女儿,莫飀!   她突然对她很有兴趣。她要知道莫飀究竟配不配做自己最有用的棋子。她决定先和这只棋子培养深厚的感情。这样才会为我所用,一展全力不是吗?      莫飀想起那时掩着衣蜷缩在轿里的一角的自己,摸了摸鼻子苦笑了下,这种常识性的问题都……对方果然是深闺不出的大小姐啊。      “反正我都看光过一次,再加一次也无妨。”那日的江小姐轻描淡写的丢了句。   莫飀还没翻眼睛,她又悠然而又一本正经的正色道。   “所以,你不用这般拘谨……要不为了公平起见,我让你看一次?”江芷儿眉梢轻挑。   江芷儿这一生从未说过这般轻佻调戏的话,即使是对着同是性别的莫飀,却仍是觉得新奇有趣的。   在父皇面前保持和顺乖巧,在下属面前时刻要保持威严气度,在百姓面前保持温和可亲。。。这些面具让她分不清,哪张是真实的自己,抑或都不是……      “不了。”莫飀连连摆手,山不转我转,她转过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好了衣服,系好了腰带。   正了正身躯,别扭的转过脸。本以为会有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以及一场冰冷的狐狸般狡诈的捉弄等着自己。      然而对方却是正襟危坐,睫毛微翘,眼睑垂下,像是初见时那样恬淡的看着手中的医书,一手握紧翻过去的书页,一手轻轻翻过刚阅毕的一张。安静的犹如深闺中最优雅的名媛佳丽,一副大家闺秀的派头。      莫飀舒了口气,看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小姐之腹了。刚经过一场解毒治理,她忙收了心,跌席而坐,运功固元起来。   真气运转,莫飀收心引导它们走向体内各个经脉,运转一个小周天。正在真气被逐步引导到丹田的紧要关头。便听见一道悠悠闲适,散漫凌然的声音,慵懒的道:“刚刚再次确认了下,你那个……果然挺小的。”   眉梢挑动,柔软的都快要化作绕指柔的目光扫过莫飀的胸。   噗!一道气硬是上不来也下不起,莫飀牙齿快要咬碎,眼睛一睁,只是瞪着那无知的江小姐,这究竟是有多无聊,是有多愚钝。   “所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了。也理解你为何不肯……”无知的江小姐抿紧茉色的唇瓣,放下手中的医书,一手优雅的支起尖俏的下巴,眼神难得的温和同情的看着她。只是似真似假的笑意却将嘴角染了弧度,怎么看都狡诈如冰山雪原上的白狐。      为何她觉得那眼神略带怜悯同情的味道,所以大小姐是以为她是自卑了!莫飀憋着口气,气闷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恨不得晕过去,可惜她就是晕不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章节名暂时这样。。我头晕的厉害。。 反调戏啊,慢慢来。。 偶要花花~~~快尽情的淹没我吧。。 84 84、某种萌动的征兆 ...   话说这边叶小湖驾着小金儿直奔向玉龙山庄,晓出夜行,不眠不休。只花得了两日的时间,便从皇都附近的玉羽峰,赶往了定居江城的玉龙山庄。   金鹰盘旋翱翔,双翅张开,展开的翅膀竟达丈许。鹰上的绿衣少女面容有几分倦怠,那抿紧的唇透着几分倔强和委屈。眼里的神色却是坚定的。      花沁辰闲适的坐在那自己发明的锦绣河山轮椅上,他上次臀部受伤,又为了叶小湖挡了那一击加重了伤势。腿脚自此变得不太灵活,却也无大碍。他一贯爱动,苦于活动受控,整日躺坐在床上,苦闷不已,伤势好了几分,就让家里的匠师按照前世的方法打造了一个轮椅。      这日惠风和畅,心里憋的慌闷,忙唤丫鬟灵儿推着他往院内室外走上一走,赏一赏缤纷的花朵,去自家池塘喂喂鱼。   “少爷,怎的你这次回家后,话变得好少。”粉衫少女一边推着花沁辰朝花园方向去,一边终于忍不住埋怨道。   粉衫少女一张鹅蛋脸上镶嵌着大大的眼睛,长得甚是清秀可爱。正是在客栈和莫飀遇见过的灵儿丫鬟。      “灵儿,你说是不是有些东西,愈是得不到,就愈是怅然若失。”江湖人称“邪小子”的他,一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所有人都认为他是花花公子。唯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前世实是女子,直的不能的直人。他身负玉龙山庄少庄主身份,又碍于男子的身体,穿越之后便知道自己此世不能正常的婚娶嫁人,更不能爱上一个男人。他的笑逐渐变得玩世不恭,男儿身女儿心,对于他是为一种苦痛,也慢慢造成了他这种游戏人间的态度。   他认为自己这世最终还是要强制自己,矫正自己的性取向,娶一位没有感觉,门户相对的闺中女子。      直到他,遇见了她,那个清新可人的绿衣女子,碧衣翠袖,如出水芙蓉。面容上永远挂着俏皮可爱的笑容,仿佛永远活在童真的世界。   所以,第一眼,他就被吸引了。他不知道,这世,自己身上还会有一种感觉,叫动心。   花沁辰闭了闭眼,头靠在椅子上,眼角微微上翘,更显得他俊美的面容有几分阴柔的女气。      “少爷,佛说人世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按你所说,应是最后一种。求不得,谓世间一切事物,心所爱乐者,求之而不能得,是名求不得苦。”灵儿数着手指,如数家珍的说道。   “可是少爷遇着了心中所爱?”灵儿目中泛着光芒,只恨不得快点通知庄主与夫人。这可是花府的一件大喜事。这么多年啊,少爷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位女子,可把花夫人愁白了头。二老想抱孙子,每提起此事,少爷都要外出离家好长一段时间。导致时间长了,这成了玉龙山庄最为忌讳的一件事。此次她也是壮着胆问了出来。   听见灵儿的话,花沁辰头颅轻点,算是默认。闭阖的眼帘睁开,苦涩的扯了一下嘴角。“人家不喜欢我,难道要让你家少爷强取豪夺?”      “那也是,不过那也是那姑娘没眼光,竟然不为我们少爷的魅力所倾倒。”灵儿嘟着嘴,表面为自家少爷鸣不平,实则也是想安慰下花沁辰。   花沁辰没应声,灵儿眨了眨大眼睛,歪着头说道:“不过要是那姑娘到了咱们玉龙山庄,就知道少爷你多厉害了。”   灵儿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少爷突然挺直了身躯,抓着她的手臂激动的问道:“灵儿,你快看,天上的那个飞禽身上,是不是有个绿衣人影。”      灵儿抬起头,便只觉眼前一阵清风掠过。忽听到两声长啸,一只金色的巨鹰在玉龙山庄上方盘旋了几个圈子,锁定了花沁辰后,缓缓下降,敛翅飞落。   金鹰的身畔站着一位纤腰袅娜,容颜清丽,明眸皓齿的少女,她飘带盈盈的从鹰上的跃下之姿,洒然飘逸。如一朵清新靓丽的芙蓉。   这人正是叶小湖,她好心从玉龙山庄正门走,却不被通报,不能进庄。说来也巧,在山庄空中无意瞥见了在院子里坐着的花沁辰,索性带着小金直直的飞进院子里。   灵儿看着此时的少爷,全然不复之间的深沉颓废,之间不是半睁就是微眯的眼,此刻神采飞扬,哪有一点病人的样子。      “小湖姑娘,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的吗?我很好,一点事都没有,你不用担心。”花沁辰恨不得立马从轮椅上站起来,来表达自己的欢迎之情。   叶小湖听见花沁辰这样说,倒不好意思直接说明来意。这不是间接告诉别人他自作多情了么。   “你的腿没事吗?”叶小湖瞟了一眼,想起花沁辰为了她受得如此重伤,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急问道。   “没事,没事!伤筋动骨一百天,过一阵子就能站起来了。”花沁辰忙摆手无谓的说道。   “上次的事,谢谢你!”叶小湖略放下心,认真的说道。      看见那挂着一脸白痴笑容的自家少爷,灵儿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人家姑娘还没说什么,你不把伤势说重点,人家哪会感恩戴德呢。况且人家姑娘又没说多担心你,你却故意说低自己的伤势,让人家放宽心。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以前那个精明的、什么都不在乎的少爷跑哪去了。      “莫飀……来过没?”叶小湖望了望四周,没有莫飀的一丝身影,终是忍不住问道。   花沁辰眼里掠过一丝失望,却很好的隐了下去。“不,她没有。怎么,她出事了?”   “不是,我以为她应来这探望一下你,她没和我告别就”叶小湖接声道。      “哦?是这样?难怪……”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面色却显然有了几分黯淡。难怪她会来到玉龙山庄,不是来看他,却是来找莫飀的。   叶小湖没有看见莫飀,心里一时以为自己猜测错误,天地茫茫,这次没找到,别的地方更是微乎其微了。想到这里,面有几分郁色。      花沁辰心下几分不忍,嗫声道:“小湖你骑了鹰过来,速度自然比莫兄快上几倍。小湖你不如在玉龙山庄等上几日,或许她来了。否则你这一走,岂不是错过了。”   他只不过是随口安慰,叶小湖听了后,却是拍掌恍然。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嗯,花大少,你终于聪明了一回。”叶小湖喜声道。朝花沁辰竖了个大拇指。   花沁扯挠了挠头,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喜的是,叶小湖能在玉龙山庄停留几日;酸的是,佳人很明显对他无一丝男女之情;苦的是,难道他在她心里就这么愚笨无用。      “叶姑娘,我们少爷可不笨。”灵儿忍不住为花沁辰辩解。   “这轮椅,这玉龙山庄的每一个家具,都身通几用,以及玉龙山庄的机关布阵,你以为你能轻而易举进玉龙山庄,还不是我们少爷认出了你,暗撤了所有的布局,好让你不费吹灰之力。”灵儿努力的想让少爷的身影在叶姑娘的心里高大几分,因此说的头头是道,小脸通红。   花沁辰嘴里嚷着灵儿不用再说了,眼里却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叶小湖。   “哦,是这样?”叶小湖眉梢轻挑。“那好,收回我的话。”叶小湖果断利落,瞳眸转动:“那么,聪明的花少爷,快不快给客人备房,上茶招待。”   看着叶小湖漫不经心的神态,花沁辰苦涩的笑了笑,牵动嘴角:“灵儿,还不快去……”      “我说江大小姐,你到底要去哪?”这路虽然和玉龙山庄的路线一样,但她不认为锦衣玉食的闺中小姐,会因想见识风土人情跑到了玉龙山庄。   莫飀骑在马上,她身畔一跨指的距离就是那顶轿子。只见纤白玉葱的一只手掀开了窗帘,一方锦缎之后的是一双冷眉凤眼。   “莫公子,中土有句俗话我记得不太清,滴水之恩后面是?”莫飀的身份她一清二楚,因此在外称呼不变,礼貌十足。   “涌泉相报……”莫飀声音拖长,翻眼道。说什么中土有句俗话,这么浅显易懂的话,她不信她不懂。江小姐只怕是存心故意。莫飀控辔自如,驰了前去,生怕江小姐又说出别的话来。   “且慢,还有一句,我也忘了。”   “什么?”   “以身相许前面是?”   “……”   她不用时时提醒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吧。      “你本欲去哪?”江芷儿吐气如珠,挑眉问。   “玉龙山庄。”莫飀顿了顿,坦然道。   “好,那我们就去玉龙山庄。”轿子里的人怔了一怔,几分正中下怀的轻笑。   莫飀躯背突僵直,心里隐隐几分不好的预感。怎么听,都觉得有几分狡诈。      辛曼撇了撇嘴,公主自从救了那位公子后,就不准她私下唤她公主,喊什么小姐。   往日都是她陪在轿侧的,拉着公主聊天,随身伺候公主。一路上倒也不寂寞。   辛曼数了数,她已经有一天加四个时辰,没有被公主传唤了。作为一个使女不被使唤,这是多么危险的一个信号。   她突然有点讨厌怂恿公主救人的自己了。      骑在马上的白衣少年,面如冠玉,俊逸出尘。辛曼眨了眨眼,初看虽明珠蒙尘,依稀可见为人中俊杰。明珠除尘后,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位如美玉般俊美无俦的公子。除了几分雌雄莫辩的柔和。   不提公主曾允许此人入轿,救人后反而待之更加亲密。辛曼回头,这不,都把轿帘拉开,一轿一骑相对,怎么看都有几分眉目传情、含情脉脉的味道。   辛曼频频回顾,吐了吐舌头,心中惊异不定,越看越觉得这是公主春心萌动的征兆。   同样,这是一个多么危险的信号!       85 85、冤冤相看何时了 ...   “公主是忘了自己的使命了吗?”铁拐婆婆趁着莫飀不在的时候,终于按捺不住,语重心长的对江芷儿道。   江芷儿凝眉:“婆婆此话怎讲?”      辛曼站在铁拐婆婆身侧,将江芷儿的反应收入眼帘,心道难不成真让她猜中了,情急之下,将憋在心底好几日的话一口吐了出来:“公主,你莫是喜欢上了那个白面小子。”   她话一出口,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这样的话能直接对公主说吗,她是不要命了!      “放肆!”江芷儿波澜不惊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凤眼轻挑,冷声道。   “可是……”辛曼还欲出口,却见白面老叟和铁面神捕站在公主身后,朝她使眼色。   白须老叟右手捋了捋下巴一丛胡须,右手推了推铁面,铁面神捕无奈上前,深深一揖:“公主乃千金之躯,这几日与那少年交往甚密,怕是有些不妥。”      铁面神捕语一甫毕,其他三人却都舒了口气,小心翼翼静等江芷儿的反应。      “你们可知你们口中的少年是谁?”江芷儿并不答话,只是抬眉反问道。   白须老叟嗫嚅道:“公主说的是?”   “她正是我要你们寻找,却一直苦寻不着的前任武林盟主之子——莫飀。”   四人身躯一晃,辛曼更是嘴巴张成了圆形。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难怪公主会同意救她了!      “以后不要轻易质疑我的决定,这样的情况本宫不想再有了。”江芷儿很满意属下的反应,淡淡说道。   底下人同时道了声诺,高赞公主英明。      唯有辛曼大脑一时没转过弯,联系着公主这几日的表现,和莫飀的利用价值以及身份,不怕死的嘟哝了一句:“所以,公主你是准备使用美人计?”色诱那莫飀么?她在心里补充了句。   顿时,她感受到其他三人对她瞧去的同情的、无语的眼神。以及一种强大的冷气场扑面而来。      “辛曼,这次任务完毕,本宫决定赐你一门婚事,那一直追求你的尼索尔就不错。”江芷儿像是没听见,若无其事的说道。   辛曼快要哭了,宁得罪天下所有人,都不能得罪公主。什么尼索尔,那个大块头,又黑又壮,她才不喜欢。      “公主,那小子说要去探下路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莫不是跑了!”铁面神捕正色道,也正好替辛曼解了围。   “不会的。你们在这休息下,本宫终日坐于轿中,且去散散步。”江芷儿抬头看了下皎洁的月色,摆了摆手,让他们不要跟来。      这一条路转了几个圈,入了一行树林,里面竟是别有洞天。白雾的深水潭临壁而凹,那石壁鬼斧神工,如一把巨斧横劈而下,面壁被水瀑打磨的光滑。流水自山而下,因而水质极清而澈,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白净的水潭笼上了一层如烟淡淡的雾朦之气。      莫飀探路探着,走了几步,竟寻的这一洞天福地,心里欢喜,暗道这几日的奔波,好几日都没有好好洗漱,更勿谈好好的洗上一澡。观其地形,周围具被花草遮掩,此时又是上半夜,更是放心的很。   莫飀当下脱了衣物,跳入了白水潭中,她前世擅长游泳,今生得了此机遇,更是如鱼得水,潜游,蝴蝶游,一时竟忘了洗澡,只顾着嬉水之乐。   前世在游泳小组玩过憋气比赛,她憋的最为长久。此世学了武功,内力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莫飀寻思至此,一时起了比较之心,呼啦了几下水,顾不得将发梳整,就一头扎进水里,数着内息,挑战自己的极限。      江芷儿款步姗姗,今日月色凉如水,月笼寒纱。她行走在月色之下,白衫飘然,身姿婀娜,竟像是被月亮披了一层淡淡的光华。   这几日因要为莫飀调药花去了比往日多一番的功夫,因而在轿中的时间,比往日更加长。花草伴影,在缓慢的行走中,空气也变得更加清新。      江芷儿闭眸,伸出手,纤指轻挑月色,感受着自然的馈赠,中原的风情秀气而瑰丽,更伊萝的大气磅礴不可比,却别有一番风味。   她心情忽然变得很好,温柔的月色收拢了她的凌然之气,连绝色的面容的也带了几分柔和。      眉眼间也不禁有了几分欣喜的笑意,她从来没发现这样的美景。白色的月光,月色下如玉质般的石壁,玉壁旁烟笼寒水的白潭,白潭上飘渺如烟的雾朦之色。   这里,倒有几分瑶池的影子,更像水月里的洞天,洞天中的福地。好一处人间奇景!   江芷儿思了几分,就是太过人烟寂寥。不过,若是多了几分人烟,不免污了这仙尘之气。甚不好!      月光倾泻而下,平坦无私的也给白潭披了一层流质的光。潭水悠悠,微微的晃动,也只是让倒映的月亮摇了摇,又回归到完整,潋滟生姿。      这里没有一个人,她可以做回她自己。最本真的自己。江芷儿生性喜月,伊萝的月是大而无边的。广袤的草原上,勾起的一轮月总有一丝苍茫之色,以及遥不可及的感觉。   这里的月,触手可及,甚至,让人忍不住下水去捞。江芷儿嘴角勾起一抹调皮的弧度,她的童年偷偷有个谁也没告诉的愿望,有一次,她对父皇说,她想要天上的月亮。   父皇捏了捏她的鼻子,哈哈笑道,小莲娜就是全伊萝最美的月亮,是父皇心头最无缺的月亮。渐渐长大,这样的愿望也化作了童年时的稚子之趣言。   她的童年太过无趣,谋略,国策,治国之言,岐黄之说……小小的愿望被不经意的勾动,波澜不惊的心田,竟有几分孩童的雀跃。      江芷儿笑了笑。心里暗暗做了决定,轻解罗衫,松了腰带,露出白玉凝脂的香肩。此时并没有人,只有从玉璧上下来的流水声,可是江芷儿还是微不可露的脸色发烫。这里,毕竟是露天。      她缓缓步入白水潭,修长的双腿,白天鹅般雪白的玉颈,光滑如玉的肩下的是一对精致的蝴蝶骨,仿若栖息在百合花的月白色蝴蝶,扑棱着玉翅,微微颤抖着……      这水并没有想象中的凉,江芷儿心里喜了喜,埋入水中,缓缓如美人鱼出水般没出,纤指挑动着水中晃动的月色。平复下来,又调皮的打破。反反复复,不厌其烦。。。。      “呼!”莫飀终于憋不住,吐出一口水箭,三十分钟五十八秒。目前是自己的极限,比前世却是好了太多太多!   莫飀忍不住眉开眼笑,之前洗了个澡,更是身心俱畅,舒爽不已。      她双眼被水侵湿,以手抹眼,待得看清眼前的景色,却是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嘴巴也保持着张开的姿势,浑然忘了一切。   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等等,这是人还是鬼,或者……是仙?      这是一幅绝美的画面,眼前的女子犹如洛水之神,乌黑如墨的青丝湿漉漉的披在单薄的肩上,如玉般通透的脸颊沾染着几滴晶莹的水滴,美好的侧面长长的睫毛,挺直的瑶鼻,唇角勾起一抹恬适的弧度,却是极其勾人致命的笑容。      她宛若一朵出水的芙蓉般,清新脱俗。又如洛水之神般飘渺,仙姿丽人。   莫飀吸了口气,不知不觉的往下看,傲人挺秀的双峰微微正好露出了水面,在月色的勾勒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以及……道不出的美妙。   如此香色惑人的画面的制作者,却如同一个孩童般的嬉水,纤白如玉的指滑动水面,荡起波波漾纹。      莫飀瞪直了眼,她这是在做梦吗?捏了捏脸,好痛。等下,这脸怎么这么熟悉,虽然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表情,可是,高高在上的江大小姐,冷寒傲然的江大小姐,狡黠如狐的江大小姐……从来就没有过笑的跟孩子,行为跟孩子一样的江大小姐!   所以,莫飀再次怀疑这是她饱受江小姐压迫后出现的一次视觉性错乱!      莫飀眼睁睁的看着江大小姐从潭中站起,暗自庆幸玉璧水声稍有杂乱,混过去了她的出水声。   挺翘的臀,修长的腿,非礼勿视,莫飀捂住眼后,顿时想到江小姐早就将她看了个透。她这般扭扭捏捏哪是君子所为。   况且我也是女的,这是公共场合,她能来洗澡,我就不能来了吗?笑话。就当是女子公共澡堂,大家坦坦荡荡有何不可。   话是这样说,视线却忍不住瞧向江小姐,心里想着,江小姐的果然不小。      “我说,你看够了没有?”前面的女子在穿衣的时候动作突然有了几分慌乱,在僵硬了几秒之后,却仍是强撑着从容,慢悠悠的将衣衫套在身上,一边悠然的转过身子。口里的语气仍是自信而蹑人的。仿佛刚刚的慌乱与差点溢出口的失措是前所未有的幻觉。      莫飀刚想埋下头憋气,躲得一时。便看见那个白衣女子戏谑冷然的声音,仿佛从潭中升起,冒着冷冷白气。   江芷儿凤眼轻挑,看着是莫飀,眯了眯眼,不出所料。莫飀溜出水面却被逮了个正着,面对着江小姐,脑子一片空白,一时转不过弯,慌乱、辩解……溢出口的,老老实实的讷讷回答道:“看够了。”      不过,你也看光了我,我们扯平了好不好啊江小姐。她心中腹诽,终在这种寒如刀般咬牙切齿的眼神中,吞下了这句话。      这种眼神,明明是想杀了对方甚至吞下肚里,却装着高雅从容,维持着往日的形象。这种眼神,含了一种咀嚼的力度。   莫飀缩了缩脖子,水突然变得好凉。   “你,站起来。”只见江小姐娇躯站的跟竹竿一样的笔直玉立,之前如孩童般玩水的纤手此刻却握紧。   江芷儿告诉自己,要平静,平和。她绝不容许,有任何失措的时候,任何局面,她一向都是掌控者。   她从小一直洗澡洗漱方面,从不用服侍。是已,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看过她的身体。   也没有人,见过她如孩童般的失态……这会让她感到一丝恐慌,恍若最精致的面具被人层层揭开。   这一切,在她看来,被人瞧见了,即使对方是女子,仍是不可饶恕的。      “啊?”莫飀没听懂江小姐的意思,要她站起来,不要啊。   “再说一遍,你,站起来!”江芷儿一字一顿,语气无不耐烦的神色。   莫飀撇了撇嘴:“江小姐,大家都是女子,何况,你上次也看光了我了啊。”   “所以,你觉得这就扯平了?”江芷儿眉梢挑起。   簌簌起水声,莫飀叹了口气,从月色中站起。江小姐果然很幼稚。   莫飀俊若冠玉的面庞在夜色下有几分无奈,几分谅解的善意和温柔,还有……几分可疑的红。   仿佛对着她的一切无理要求,都有着无限的包容和谅解。   江芷儿微微有些失神,旋即扭过脸,:“穿上!”命令的语气,掩饰了自己的一时失态。      冤冤相看何时了,衣下知多少。莫飀仰天,情不自禁的在心里冒出了这个句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9号的更,我想说。 作者君需要动力~~ 你们的花,就这么让它兀自凋谢了么~~ 86 86、云松坡飞来之石 ...   暮春三月,云松坡在和煦的阳光照耀下,少了一些幽僻冷清。云松坡顾名思义,取自“路行曲道远,松前云间停”之意。高高矮矮的松树扎根于路坡之上,林林间间。因这儿的地势以及特殊的地理因素,松树树干呈现出奇怪的白霭色,远看如奔赴云丛,近观似身处云中。      微风拂衣,好鸟在树,悦耳清脆的鸟鸣声充斥于耳,莫飀骑于马上,深深吸了口气,只觉一股花香草气透入心腑,真是说不出的舒适受用。   伴随着鸟啼声的还有人的哒哒的马蹄声,以及细碎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太轻微,若不是离得较为靠近也是绝听不出的。由此可见这些人也必定是内家高手,功力高绝。   他们正是位于莫飀身后的白须老叟、铁面神捕等人。      在奔赴玉龙山庄的路上,莫飀脑中思绪不停,当初也曾疑惑过,江芷儿身边何以跟随这么多江湖侠士,有次不经意的的问起,她的回答是家父一向喜欢结交能人异士,是以这次离家游历山水,对于自己的安全并不甚放心。因此找了这些人陪伴身边。      如此一想,倒也不全无道理。只是心中隐隐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更不用说,堂堂江家大小姐,为何放着这大燕形形色色的风光美景不赏,饱受奔波之苦,跟随自己去玉龙山庄。   越想越不妥,莫飀蹬了蹬马镫,控辔按马,等着那跟在自己身后不远不慢,正好几尺距离的四角红顶花轿经过。      “叩、叩叩……”敲轿子的声音,规律而节奏。打扰了轿中静静看书的白衣少女,少女好看的眉头皱紧,眉蹙眸抬,自那掀开挂起的轿帘外瞧去,待瞧清轿外的人,眸中不悦的色彩暗暗隐去,放下手执的卷本,等待被打扰的理由。      “什么事?”江芷儿淡淡开口。自那晚白水潭过后,她对莫飀的态度不知不觉的冷淡了下来,通常对于手中的棋子,江芷儿都是秉奉物尽其用,用前拢心的原则。可是这次还没开始使用这颗棋子,她就仿佛丧失了所有的耐心。   这是个很不好的现象,江芷儿揉了揉眉心,依现在的表现看来,很显然,莫飀也不是个很好用的棋子。      “你为什么要跟我一起去玉龙山庄。”莫飀终于忍不住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这几日江芷儿帮她配药的辛苦她看在眼里,心中早已将江芷儿做恩人看待,可有些事不得不问清楚。      “我说过了,不想重复第二遍,你还有事吗?没事不要打搅我。”江芷儿没等莫飀做过多反应,就快速的将帘子放了下来。   莫飀正欲开口,忽然脸色一变,自从她打通任督二脉后,听觉视觉也伴随着功力的精进与日剧增。这里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能逃过她的耳朵。   与此同时,铁拐婆婆也面色顿变,手持繁纹木拐也重重的往地上一点,长喝道:“停下!”      “婆婆,发生什么事了?”江芷儿面容一紧,就要走出轿中。   莫飀横马拦住:“有埋伏,你不要出来。”      “敢问阁下何人,不如出来一见,何必遮遮掩掩。”莫飀双手抱拳,朗声道。   也不是说莫飀运气不好,还是冤家路窄,邵子奇和黄允携了燕清然手下的飞石队大部分精英,埋伏在云松坡已久。只为了等待江芷儿从此地经过。   邵子奇掩在坡草后心里打直鼓,姓莫的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她什么时候跟伊萝公主扯到一块了。难道他认错人了?      当下凝神细瞧,根据三皇子的描述,伊萝公主的手下跟那三人的特征皆都符合。望了望哑巴黄允,对方面色激动,止不住的点头,暗示良机不可错过。   邵子奇舔了舔干燥的嘴,双目精芒直射,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很久了,上次狼狈逃出没能杀掉莫飀,一直成为插在心头的一根刺。这次不仅可以杀掉伊萝公主,还可以借助三皇子的势力,一箭双雕,报得己仇!      白面老叟斜跨三尺,铁面神捕后跃一丈,铁拐婆婆持杖横站在轿前,就连辛曼也小脸绷紧,淡黄袖轻斜,两把明晃的短剑依然捉于手上。   四人以轿为中心,分布四个方向牢牢将江芷儿护住。      莫飀骑在马上,瞧了瞧四人如临大敌的模样,心情反而轻松了下来。嘴角轻勾,正想说些放松的话语,耳边突兀劲风横扫,一个饱含内力的石子如同天降。   这个石子正是邵子奇所发,他的打石手法虽没有黄允精准,也没有黄允的力道。可也是贯注了七成的内力,就是要给莫飀一个措手不及。   黄允疑惑不已,他们此行的目标是公主,不是那为首的年轻人。却不知,邵子奇早已被仇恨蒙了眼,只想第一个解决莫飀。他侧过头,却望见邵子奇正面色古怪,满眼不甘的盯着前方。心中不解,只好朝缝隙里眯眼望去。      只见那为首骑马的俊俏年轻人,伸出两指,悠闲的钳住了那飞来之劲石。正嘴角含笑,不屑一顾的轻轻转动着石子。黄允嘴巴微张,他自诩自己擅长打石子,可瞧着居然有人以手就可钳住石子,这是这么多年都没有过的事。因为石子的大小、速度以及狠劲,都是别的暗器例如银针、飞刀不能比的。      正心中揣摩,忽暗叫不好,那年轻人忽然目泛精芒,反身抽出琵琶状的乐器,石子按上,内力贯穿,以手狠拉弦。目标竟是对着那石子发出的方向。   只听见“砰”的一声爆炸声响,邵子奇当下扯了一下属挡在他身前,口中大喝:“全给我射!”      莫飀的反击只在一个瞬息,动作迅捷无比。她之前想也没想的就接住了石子,心里却也惊叹自己功力的长进。   说时迟那时快,这时所有的飞石手,早已扳动机弩,全都对着江芷儿的方向,石子如雨滴般劲射而来。   莫飀收器,抽出背于身后的涅龙,剑泛幽光,石子打在剑身,被反弹了回去。只听见锵锵声响,那些射于剑锋的石,均被青龙剑法劈泥般扫过。      石子越来越密集,铁拐婆婆这边□乏力,处于防守的局面。邵子奇那边仗着人多,只让那些机弩手一个劲儿的不停的射。飞石队分成两队,一队换子,另一队射石。这才不间隙,使得铁拐婆婆三人应接不暇。   邵子奇偷偷的伏在机弩手身后,让手下前进,趁势包围住江芷儿。石子打在轿身上,轿子终于不堪重负,呈现出一些裂痕。      石子打在马首、马腿上,马长嘶一声,马目泛红,就要倒地。莫飀凌空跃起,手上也不得闲,剑法细密,牢牢的护住周身。眼见轿子快要裂开,甚至有石子从帘内飞入,莫飀发出一声轻啸,轻功展出,拦腰便把轿内的白衣女子抱出。   江芷儿正准备出轿,便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拢住,心中一惊,耳边随之传来轻柔微喘气的声音:“别怕。”   她抿了抿唇,自己有惧怕有慌乱吗?挣了挣,那人只把她挟的更紧,且密不透风。   “抱紧我。”感觉到江小姐的微微抗拒,莫飀一手揽腰,一手主动把江小姐的手拉过,环住自己的脖子,急声道。她要运功了。      江芷儿本面容不惊,手腕触到莫飀被汗淋湿的衣服后领,下意识的缩回,指尖不经意触摸到莫飀微热的脖颈,波澜不惊的心掀起一丝莫名涟漪。本像触电般缩回的手迟疑的靠近,慢慢的环住莫飀。   莫飀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听话,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江小姐怎么脸红了,放心,我不会占你便宜的。”   “你……!”江芷儿心中一怒,她哪有脸红,这混蛋!正欲开口,遽然衣襟如风滑过,莫飀出掌朝天,轿顶破开,抱着她自轿中破顶飞出。      轿外,邵子奇逮着这个时机,铁爪挥动,暗器如天女散花般扫向还未落地的莫飀,莫飀一手抱江芷儿,一手以剑抵挡,危急中飞向云松树,双足一点,扬起阵阵白灰,趁势跃起,身子在空中斜斜窜过。   谁知一发不成,邵子奇阴测一笑,对着转身的莫飀铁爪张开,一只无形无影的银针射向莫飀。   江芷儿眼尖,眼见那银针就要刺向莫飀的脖子,“小心!”她叫道,手却下意识的去挡,莫飀心中一震,耳边传来闷闷的轻哼声。   江芷儿突兀的以手挡针,已然中了针上的毒。邵子奇怔了怔,突然咧嘴大笑出声,若然猜的没错,那白衣女子就是伊萝公主。他也是歪打正着,回去也好向三皇子交差了。      不过,这姓莫的倒是福气,他邵子奇自打和莫飀过招以来,从来没见她身边缺过漂亮的小妞。从自己的师妹杨枫如,绿衣少女,还有这位伊萝国的公主。共同点是都见不到姓莫的受一点伤啊。   邵子奇嗤笑了声,满眼不屑,心里却妒忌不已,正欲开口讥讽,便看见莫飀脊背僵硬,放下虚弱的公主,靠在树上。转身瞪向他,目射怒火,涅龙剑出,几个起落,绕过那石雨,一声轻啸,直朝他胸前刺来。      邵子奇刷刷从腰间抽出那很久没用的无影剑,当下右手使出古治子传授的“无影十三诀”抵挡。左手并不放松,铁爪微张,竟是又要使出暗器。 作者有话要说:撒吧~今儿两更。 87 87、我才不会为你哭 ...   莫飀俊容一紧,之前对于跌崖的邵子奇还有些隐隐的歉意。可是此次邵子奇无意伤了事不关己的江小姐,却是触了她的逆鳞。她已然起了杀心。出手也毫不留情。      莫飀右手青龙剑法使得浓密周全,眼瞧邵子奇竟然又要出暗招,冷哼一声,真气一提,左手捏爪,食中二指张开,逮住空隙,斜抓而过,当下邵子奇的暗器还未发,腕骨却咔嚓一响,整只胳膊似被扳弯向后扭曲,铁爪的暗器也顺势发出,由于方向调动,反过来直射向邵子奇的面门。      邵子奇本右手已废,被莫飀狠劲一扭,怪声尖叫。右胳膊也废的十有八九。眼见自己制作的毒门暗器反过来射向自己,邵子奇不禁眼一闭,暗呼我命休矣!然而毒发时间没到,心中对莫飀仇恨让他犹然不死心,右手仍然挺剑朝莫飀当胸刺来,只是力道攻势已大不如前。      哼,强弩之末。莫飀隐藏已久的杀机被勾动,更何况对方是乐兴谷的人。她忽然剑法变幻,倏地矮身,指尖抖动,瞬息之间,涅龙斜刺而上,横穿邵子奇的胸口。      邵子奇面容呆滞,看着胸前的涅龙,泛着冷冷的幽光,抬头满眼不可置信的瞪着莫飀,姓莫的什么时候武学已臻临此境,难怪……师父迫不及待,三番五次也要派人杀了她,此子不杀,终成后患,缓缓倒地的视线里,他仿佛已经预感到了乐兴谷的最终结局。      这边铁拐婆婆四人各出奇招,双方呈胶着状态。副统领黄允看见邵子奇倒下,心中焦急,暗思无论如何也要杀了伊萝公主,才算完成任务,回去方好向三皇子交代。   石子紧紧握在手上,寻觅着就要弹向江芷儿,谁知那杀掉邵子奇的年轻人飞跃过去,蹲在公主身前,挡住了他的视线。而他,更不能打草惊蛇,对方连邵子奇都能干掉,区区的一个他,更是不在话下。   他舔了舔干裂的唇,右手快要把捉在掌心的石子捏成水,他要等!      “江小姐,你还好吧。”看着靠在树上的面色苍白的江芷儿,莫飀心中担心不已。抬起她的手,纤细的手无力垂下,连同手指、手背已然泛青,并向上蔓延。   江芷儿轻轻微咳:“留活口,帮我打听幕后主使者是谁?”      “这个关头,你还关心这个。”莫飀摇头拒绝,很显然,邵子奇现在不是乐兴谷的人,除了邵子奇的个人恩怨,她没有想过对方目标可能是江小姐。   “你现在中毒了,我们快逃,到一处安静处疗伤治毒。”莫飀劝道。江芷儿的毒不能拖延片刻。若不是此地危险暗伏,她早就替她运功排毒了。      谁知江小姐只是摇头。真是倔强得要命啊,莫飀心一狠,打横抱起江芷儿就朝轿后唯一幸存的马上飞去,夹了夹马肚子,一手持缰绳,朝后嚷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前方会合。”   紧接着被江小姐用力的抓住胳膊,莫飀嘶了一声,好痛!知其用意,接着道:“还有,留活口,你们小姐要活的。”      “知道了,你别废话了,快带我们小姐走!婆婆,我们也快撤!”辛曼一边疲于应付,一边大声喊道。      莫飀飞身到江小姐身前,这样更方便自己控马,不由分说的拉起江小姐的手环住自己的腰。江芷儿此刻仍带清醒,除了手臂的肿痛之感。   “这次麻烦你了。”她顺从的环住莫飀的腰扣紧,声音吐气如兰。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嘛!”莫飀笑了笑,这个江小姐真是别扭的紧,语气轻松道。      遽然之间,又有一道石子打来,这个石子同机弩里射出来的不同,微带着划破空气的刺穿声,竟是朝着身后的江芷儿直射而来。难道这次埋伏的目标是江小姐?莫飀心中一紧,听声辨向,弯臂抓住,那石子似会转弯,打向她的手腕,莫飀手腕发麻,隐隐一阵剧痛。      当下一声轻啸,凌空翻跃,将江芷儿挡在自己身前。脊背挺直,环住江芷儿,努力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转眼间又有下一个石子穿空射来,然而对方没有想到那个骑在马上的年轻少年会这么迅速的将公主藏于身前。可正因此射错了人,却也没有偏了方向!   莫飀□无暇,头被哄然一击,开始并无疼痛,只感觉冰凉的液体顺鬓而下,一滴一滴落到马身上,匆忙之下,摸也没摸,只是狠力抽马,向前纵行,渐渐总算是逃离了射程范围。      江芷儿嘴唇紧抿,双眸闭阖,虚弱的靠在身后,听见身后人咚咚的心跳,她突然觉得分外安心,这个世界也突然安静了下来。“嘀嗒……嘀嗒……”天下雨了吗,江芷儿蹙眉,睁开眼,肩上一片被血染的鲜红。。。   “你受伤了?”江芷儿急声道,想挣脱那人的怀抱,转身去细瞧。   “别看,只是小伤。”莫飀咧开嘴笑,却因为扯动了头上的伤口,而轻嘶了口气。      感觉怀中的人突然一动也不动,紧接着娇躯有些颤动,心中一顿,难道江小姐在哭?   莫飀忽然觉得头上的伤也不那么痛了,出语细声安慰道:“别哭啊,都说了没事的。”   怀中人突然僵硬了下来,江芷儿冷冷的转过身:“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为我受了次伤,我会感动的哭。”   “我从小到大就没哭过。你便是死在了这马上,我也不会哭。”狠狠的话语毫不留情的冲向莫飀。      莫飀心中好笑,转过脸侧瞧,江小姐果然是没有哭,只是美目泛着几分红,像可爱又别扭的小白兔。她立即认错:“好好好,我错了,你这次替我挡了一针,我们又扯平啦。”   怀中人轻哼了一声,懒懒的靠着,再也没有说话。   莫飀的胸前就是江小姐的蜷首,耳边有风滑过,前面的人却是闭上了眼,将整个人倚靠在她身上。这种被信任互相依靠的感觉……莫飀心中忽然一暖,她开口道:“你以后不要喊我什么莫公子了。我们互喊对方名字吧。”      前面的娇躯微微松动,似有软化的趋势。莫飀趁热打铁:“你看我们也算患难之交了。”   明明是你喜欢江小姐前江小姐后的喊,江芷儿翻了个白眼。终于在马蹄声声中昏睡了过去。昏睡之际只听得那白痴江芷儿、江芷儿喊个不停,似是不想她睡过去。   真是白痴!江芷儿最终被摇喊醒了,无力的瞪了莫飀一眼。却看见那白痴朝她眨了眨眼。原来是快到了。      莫飀一边强撑着和江芷儿说话,一边感觉快要晕厥,之前匆忙中点了的穴道,止得一时,若不尽快止血,只怕凶多吉少。可是眼前有人比她更需要疗伤。   她眼瞅了一座破庙,忙蹬脚下马,身子却不自觉趔趄了一下。抱了只剩得几分清醒的江芷儿跃向那庙内。      江芷儿恍然间,感觉手指麻的不像自己的,通常说十指连心,强烈的痛楚从指尖传来。她被痛的醒过来。睁眼,却看见莫飀张口吮吸着她的手指,一口一口将毒液吸走吐出。   她头上兀自泊泊冒血,她却毫不自知。江芷儿狠狠的咬了下唇,这才偷得几分清醒,她紧接着狠狠的推开了莫飀。      “你不要命了,还不快止血。”江芷儿声音清冷虚弱,右手却慌乱的扯下一块衣角。   “你的毒再不吸,就来不及了。”莫飀双眼虚浮,还好,那毒素被自己清理的十有七八了。   当下拦住江芷儿,一手牢牢的困她在怀,一手捉住她伸过来的手,扳开细吮,吐出一道黑色的血箭,动作反复。      江芷儿全身无力,脸色又白又红,推也推不得,心里五味繁杂,是自己这十九年从未有过的心绪。这人是傻子吗!      “你放开我……”江芷儿被那明晃的鲜血刺得晃眼,她尝试挣扎,而她终于推开了困住她的莫飀,却是轻而易举。   莫飀被她推开倒地,最后的视线里是江小姐泛红的眼睛,她想着江小姐这是要哭了吗?   “别……哭啊。”莫飀喃喃自语,是幻觉么?这么骄傲的江小姐,被她看见她哭,指不定醒来又要怎么折磨她了。      “都说了,我没哭。”江芷儿说完垂着头,却没听见那人的回应。她颤抖的转身,莫飀已经双眸闭紧,俊俏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那流血的伤口也终于不再流血,被血痂凝固,仿佛所有的鲜血已然流尽。      江芷儿微微扯了一抹笑,那笑容乍现在脸上,脸上却挂着几滴晶莹的泪滴,如雪后初融的美丽。可惜,莫飀再也听不见,也再也看不到。   所以,她不知道,这次,江芷儿是真的落泪了。虽然不多寥寥,却弥足珍贵。      “放心,我会治好你的……像你这般白痴的棋子,失了你,是本宫的损失。”江芷儿摸上莫飀的脸颊,嘴唇讷动。   可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江芷儿脸颊冰凉,待她摸上那几滴晶莹,却心中一震。   她居然流泪了……这就是流泪的感觉吗?然而,她是不能流泪的。江芷儿面容发怔,一时陷入了遥远的记忆。      “莲娜,你要向父皇保证,作为伊萝的子女,这辈子都不要流泪,更不要轻易的为一个人落泪。”伊萝国王抚摸着小伊莲娜的小脑袋,目露慈爱。   “为什么呢父皇。”小莲娜睁着墨玉眸子,穷追不舍。   “不要问那么多,莲娜要听话,你要答应父皇。”国王瞪了瞪眼,忽然严肃起来。   “莲娜以阿姆之名保证,这辈子都不会流泪。”小莲娜虽是不懂,可自幼孝顺的她还是在父皇之前立下了誓言。   “这才是我的乖孩儿。”父皇抱紧伊莲娜,莲娜,不要怪父皇,国师为你批过命,一旦为一个人流泪,必遭情之大劫,侥幸历过还好,可若没历过,后果不堪设想……      小时候的伊莲娜并没有想那么多,以为这是父皇让自己坚强的一种誓言。长大后的伊莲娜,也就是江芷儿越发越觉得个中缘由不简单,辗转打听之下,甚至威胁过国师。隐隐得知了原因。她对这个原因不以为然,心中暗道父皇大惊小怪。   可她一向重信守诺,还是依言奉行。更多原因是她似乎天生不会流泪,一向波澜不惊,心如止水。没有什么事能轻易影响她的心绪。因此这誓言也渐渐被她抛到了脑后。      如今摸了脸上的泪,方知破了多年的誓言。一时心绪复杂万分,惶惶然不知心之所踪。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赶脚不能在30w内完结啊,叹息…… 小莫,要不,你就这么完蛋吧哈哈…… 求撒花~求动力~ 88 88、我是你喜欢的人 ...   “公主,莫公子旧伤添新患,外加失血过多,只怕是醒不过来了。”看着几天几夜都没有一顿好眠的江芷儿,辛曼担忧道。她想劝公主放弃莫飀,毕竟她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大燕的势力步步紧逼,吞并伊萝的野心人人皆知。再不采取行动,难道等着家国被毁?   铁拐婆婆、白须老叟、铁面神捕以及一干随从也守在门外,齐声跪地劝慰:“请公主保重凤体。”      江芷儿恍若未闻,她的面容含雪凝霜,素净典雅,淡淡的,纤纤素手摇曳的火光映焦红色的剪影,她在认真而又细致的煎药,她的平静的面容之下仿佛那躺在竹床上的人从未受过伤,而莫飀现在为止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本宫自会知道,你们退下。”江芷而的声音清冷却镇定有力。红润的丹唇现着几分苍白。   “可是公主,你既已知道这次的幕后主使是燕清然,为何不采取对策。”辛曼之前抓了副统领黄允,虽然黄允是哑巴,可最终还是被她逼问出来了。因此她作此疑问。   写在地上的“燕清然”三个血字,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报与公主后,公主的反应及其淡然,好似早已预料般。      “燕三是个猜疑心很重的人,本宫遭此一劫,倒是识破了他的狼子野心。”   辛曼只是记得,公主从容恬淡的口吻,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中。她不得不佩服公主,遭遇此险境仍然处变不惊,伴随着心中的敬畏之情,疑问和不满也呼之欲出,公主身份尊贵,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怎么能为了一个才认识没多天的人煎药。纵使这个人有多值得利用。   辛曼有力帮公主,却被对方拒绝。说怕她对药火候掌握不好。      江芷儿咳嗽了几声,许是被煎药的火苗不小心熏到了,可这服药极是名贵,若一个不慎,煎坏了就没有下一服了。这些都是她从伊萝带来的备用草药,如其中不是恰好有这颗蒲莲草,莫飀的伤怕只是药石难医,无力回天。      已经过去六天了,莫飀还没有醒来。这些日江芷儿衣不解带,步步不离床,是想证明自己医术精湛,还是因为舍不得丢弃莫飀这颗好用的棋子。   究其根本原因如何,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无比渴望莫飀醒来,却也不知待她醒来,又该如何与她坦然相对。      不过,她是不会放弃她的计划的。为了父皇,为了兄长,更为了伊萝的子民。大燕对伊萝步步紧逼,早晚会吞并了伊萝跟黑斛小国。   所以她不会放弃莫飀,因为莫飀正是她计划的一部分。是了,就是这样。   江芷儿对自己说。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火苗在铺叠的干柴的捣腾下,晃着扑哧扑哧的干裂声,摇曳着火红的焰色。江芷儿嘴唇紧抿,动作利落的扑熄了火,然后小心仔细的从药罐里舀了一碗盛到白瓷碗里。在辛曼执意的帮忙下扶着昏迷不知人事的莫飀坐起。   “公主,还是我来喂吧。”辛曼恳求道,一想到堂堂伊萝公主居然居尊降贵至此,辛曼就甚感不安。      江芷儿摇头,示意自己就可以了。她从来没有伺候过人,因此手法极其生硬。端着药欲图喂进莫飀紧闭的嘴里,几次尝试,草药都顺着莫飀的嘴角流洒进了她的衣领。端是处变不惊的江芷儿在辛曼的眼神之下,也有些欲掩的无措和尴尬。   江芷儿皱了皱眉头,心中一动,终于放下手中的碗,说道:“辛曼,那蒲莲草可还有。”   “回公主,还有一颗。”辛曼答得恭敬,对之前的事恍若不知。   “替本宫拿来。”      公主的手可真巧!辛曼眼瞧着江芷儿将质硬的蒲莲草简单修剪,几折几卷,边做成了一幅袖珍的细管形状。越看心中越是惊疑,公主何做此为。   “辛曼,你先出去一下。”江芷儿指捏着细管,清冷的声音有些为微不可察的不自然。虽然很细微,辛曼还是察觉到了。   她嘴上老老实实的奉行,走到门口,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将门轻掩,寻了个隙偷偷瞧去。公主不会是这几天思虑太多,因此行为也……辛曼为自己的好奇心做了很好的理由。      江芷儿手捏着细管,待得被自己捏的有些变形才意识到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她犹豫了半刻,便如壮士断腕般的凛然拿起碗抿了一口,顺着管小心渡进莫飀的嘴里。   在靠近的时候,隐隐心跳有几分加快,这么亲密的事,是她江芷儿做出来的吗?   还是救人重要,江芷儿感觉脸颊微微发烫,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一定要救活莫飀,无论如何。      门外的辛曼嘴巴张大,似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她掩着嘴,满眼的震惊和不可置信。谁能告诉她,她眼花了么!   这种镜头,无疑巨大冲击了辛曼单纯而净澈的心灵,救死医人的圣德之下,难得的染了几分如男女之情的香艳色彩。   更何况对方是凛然不可侵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伊萝公主。一朵圣洁冰冷的天山冰顶上的雪莲。      冰顶上的雪莲无人可摘,无人可私有。当某一天这朵雪莲懂得了情为何物,并修炼成人,甘愿奉献自己的纯洁与圣然不可侵犯的尊贵。这个故事一定是令人悸动的。至少在辛曼看来如此。   掩在嘴上的手握成了拳头,辛曼可爱的咬着指关节,命令自己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她小心得掩上了门。面对门外铁拐婆婆等人询问的眼神,酒窝里漾起一抹调皮善意的笑容,摆手暗示他们不要打扰公主。   似乎,这样的公主,多了几分人情味,似乎,变得不那么不近人情了。原来,公主也是凡人。他们把她摆了太高,有时候反而忽略了,她最真实的感受。      莫飀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她醒来张开眼,模糊一条站在窗前白色的倩影,身姿依稀可见绰约风华。待她想看清,却又跌入了深深的昏沉中。   她是谁?这里是哪里。抱着这个念头,抵不住浑身的无力和倦怠,好似看见那抹白衣如感应到自己醒过来的迹象般,带着些幽雅恬淡的清香,侵袭了她的梦。      梦里不知身是客,醒来犹疑在梦中。我是谁?时间过了不知多久。梦里隐隐有温热的液体滑入喉腔,熨贴了心喉,连带着胸口也顺气不少。是以这般几日,日日不停歇,她几次想睁开眼,想看清眼前的事物,却终徒劳无功。   这日,那阵清冷的馨香又袭来,似是靠在自己身边的距离。她忍不住蠕动手指想抓住,却头痛欲裂,终于依着这股疼痛,恍然坐起,手也有了几分力,抓紧了那份柔软温香,像是抓着最后的可识别的依靠。      江芷儿撑着几分睡意,迷蒙中感觉自己的手从松而紧的抓住,隐隐被带向一个地方。睁眼便看见那人无助而虚弱的拉住自己,纤长而有力的手圈住了自己的手腕。   那对墨玉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她按捺住心中的欢喜,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嘴角扯出一抹笑,溢出嘴里的话仍是淡淡的口吻:“你醒了?”      那人对她笑得云淡风轻,笑的仿似浑然无事:“嗯,醒了。”   “身子可还有什么不适。”江芷儿不着痕迹的挣开了她的手。   “没有。”重重的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扶住头颅,一副痛苦的表情。江芷儿心里一紧,正欲问怎么了。对方突然重重有力的抓住了她的双手。      “是你救了我?”   点头,江芷儿心中的疑问越来越重,自然是她,不是她还会是谁。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谁?你……又是谁?发生什么事了。”莫飀抓得更紧。眸里充满了太多的为什么。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她看见那个美丽高贵的白衣女子,没有表情的如玉面容变得几分冷凝,眸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优美的红唇微张,如墨色的丹青画中一抹最点睛的嫣红,如一道色香味全的佳肴里一点最可口的红果。   这几日,这抹馨香萦绕鼻侧,闻着了这香味,仿佛才觉着了几分安心。莫飀看到她的第一眼里,绝决定,她相信她。勿提,是她救了她的命。   “幽水潭、白松坡……你都不记得了?”江芷儿一时忘了抽出自己的手,心中满满都是惊诧。还有一分道不出的失落。但她很快掩了下去。面色却依旧是从容淡定的。      江芷儿静静凝视,然而对方沉想了一会儿,终是摇了摇头,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几丝失望,她叹了口气:“怎么,我忘了很重要的东西了吗?”   没有。江芷儿想说,这样对于我或许是最好的。她摇了摇头,笑的及其清淡,心思却渐转浓。抚着莫飀因为回想而紧皱的眉,心里一个念头像是突生的草芽拔然而起,再也遏制不住。      “好痛,越想越痛。”她叫莫飀,她现在正因为回想以前,而饱受欲裂的头痛。江芷儿紧抿唇,她快要脱口而出。   是不是她说出口,这一切又会变得跟以前一样,事态已经渐渐脱离掌控,一切渐渐不在她掌握之中。      不是的,即使她说出口,解释一切,她还是会因为回想过去而头痛欲裂,一个没有过去只有现在的人,一个只认识她的人,所能进行和创造的只能是她想要的未来。她的计划,心中破壳而出的想法像一把利刃正将这铺下的计划之斧雕刻的极其犀利。      她的眸色逐渐变得幽深,那在莫飀眼里看起来很是可口的红唇,也因为心中的摇摆最终确定,紧抿了几分坚定的冰冷。然而她如白瓷般玉嫩的手却像抚摸着最珍贵的瓷器。安抚了莫飀的焦躁与不安,由上及下,由眉骨到下颚。      似是感觉到了白衣女子的安抚,她的动作是那么温柔,眸子里仿佛溢出柔波。仿佛她是她最爱的亲人。   即使,她的瞳眸幽深,寒冷像漆了边的釉色,似是将她的眸染了霭。      这种矛盾,明明很接近,仿佛很遥远。在江芷儿的安抚之下,莫飀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拦住了她的手臂,带入了自己的心窝。目光疑惑、诚挚:“那你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为什么救了她,她为什么……这般亲昵的对待自己,也为什么这几日都时时关照自己在身旁。      江芷儿顿了顿,心中邪恶的念头终于如细芽破石而出,她复又反之握住了莫飀微带颤抖而不安的手,抬起如玉般皎若秋月的面庞。她的笑忽而变得俏丽艳绝,夺目如融化了初雪的明媚。   “我?”她的睫毛长而挺翘,莫飀目光凝住不动,头不自觉的轻点。   “我自然是你……”她抽出的手似无意的滑过她的胸口,莫飀心跳了一下,她的语气似轻佻又似认真。这隐隐的心跳从何而来,她说了什么,她这是做什么。      莫飀没有听清,她的笑容太娇妍,如春半桃花,秀靥比花骄。她定了定神,努力抓紧她最后的字眼。那划在胸口的手如猫挠在胸口的爪子,痒痒的。      “我自然是你喜欢的人。”她是这么说的。       89 89、望相认公子玉面 ...   玉龙山庄,内厅堂内。叶小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花沁辰正向她介绍各种自己发明的新鲜好玩意。   “小湖,你看这个叫望远镜,可以远距离观看近景,有了它,可谓是有了一双千里之眼。”花沁辰手持木质望远镜,正献宝似的对叶小湖说道。   “哦。”许是见了花沁辰太多千奇百怪的玩意,望远镜倒显得百见不怪了。她心思渐渐不在上面,几经过去半个月了,莫飀会来玉龙山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的心逐渐如尘谷底,饶是再新奇好玩的玩意,也无猎奇之心。飀儿姐姐,你给我等着,让我逮着你了,绝不会轻易饶了你。   她竟然就这么走了,抛下她一个人。再也不管不问。。      叶小湖冷淡的态度,微微刺伤了花沁辰的心。叶小湖在想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手中的望远镜不自觉被捏紧,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小湖,莫飀会来的,也许她现在正在路上。”   感受到了花沁辰的失意,叶小湖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她笑了笑,拍了拍花沁辰的肩,也为了缓解尴尬:”这个玩意当真这么神奇?”   “自然是,在天上俯视,景色更佳,四周的情势一目了然。指不定还能看到来的路上的莫飀呢。”花沁辰果然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心情好了,嘻嘻哈哈调笑道。      叶小湖眼睛一亮,拿起望远镜二话不说,就出了山庄的内厅,奔向屋顶。她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但她没想到,通常说话没个准头的花大少,居然会一语成谶。      玉龙山庄地势辽阔,远看如一条卧龙盘旋在地势之上,外观气势磅礴,内里盎然春色,质朴大气。勾角雕檐的楼顶上,有一位亭亭玉立,绿衣罗裙的少女,如一朵碧绿盛开在玉龙山庄龙头屋顶上,此人正是叶小湖。      她微眯眼,双手紧握花沁辰口中所说的望远镜,概括的将四周扫了一遍。肉眼不能瞧得真切的景色,在此物的辅助之下可以看得很清楚。她起初不以为意,待看清了也不得不感叹此物的匠心独具。心里也对花沁辰升起了几分欣赏之意。   她收了心,还是忐忑的将望远镜对着玉龙山庄的入口。一条长长的大道,孤立在庄前。      一抹靓丽的红色摇曳在风中,待细瞧,才发现是一顶华美的四角红轿,后面尾随寥寥众人。到有几分像是大家小姐出行的架势。叶小湖顿了顿,便收了兴致,她心里微微失落,不经意瞥了一瞥,眼角余光便看见轿前一个白衣少年。身形颀长,背躯挺的笔直,举手投足,飒然正气。      持镜的手有几分颤抖,叶小湖贝齿紧咬,这身形,以及骑马的身姿太熟悉,以至于让她怀疑自己是一时错觉。她是飀儿姐姐吗?   只是面容看的不清,叶小湖等了这么多天,她怕错过,即使这条路奔着玉龙山庄,她也要赶在前面,瞧得清楚。   手捏口哨,“嘶嘶……”巨大的金鹰盘旋了几下,便由远及近降落在了主人的身旁。叶小湖二话不说,利落的转身,飞到小金儿身上,便向着“莫飀”的方向奔去。      江芷儿沉静的坐在轿内,玉龙山庄要到了。她掀开帘子,看着轿前那抹熟悉的身影,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还习惯吗?”这话明显是对着莫飀说的。   “还成。”骑在马上的身躯顿了一顿,毫不在意的回道。   “等到药配好了,额上的疤就可去了。你不用担心。”   “其实,戴不戴都没关系。”那人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这个面具自她伤在破庙好后,芷儿就强行让她戴上。她说她不想让人瞧了去,说这个疤痕是为救她造成的,也须得由她来去除。      “可是我介意。”江芝儿不容分说,她介意,非常介意。莫飀的疤痕虽不长,可极深,又是额头那个位置,无论与公与私,加上她的身份,她的脸庞都不可让人瞧了去。   她的疤痕,时时提醒自己,她对自己的奋不顾身。干扰了自己的心境,以及接下来想做的事。她的疤痕,也让她为她所做的掩人耳目有了更有力的借口,这个时候,不能让古治子发现莫飀一丝一毫的行踪。      莫飀牵了牵嘴角,笑的几分无奈,芷儿之前都是这么霸道的吗,或许自己失忆前,喜欢的就是她的这份霸道吧。几声鹰啼鸣空,马受了惊,蹬蹄长鸣,莫飀拉紧缰绳,抬眼望天,遮在面具后的眼睛由于受强光的刺激,不自觉的眯眼。      “飀儿姐姐,是你吗?”小金儿轻抖翅膀,慢慢降落在地,从鹰下下来了一位姿色天然的绿衣少女。她正凄凄的望着她,声音几分颤抖。一种熟悉的感觉滑过心头,莫飀摸了摸面具,有种想摘下的冲动。   她是真的认识自己吗?   “这位姑娘想必是认错人了。”江芷儿在辛曼的搀扶下,雍容走出轿中。   “怎么会?”叶小湖不信,上前就要摘下莫飀的面具。江芷儿轻哼了一声,铁拐婆婆马上踩步生风,眨眼间就出手拦住了那与莫飀面具相距近在咫尺的手。叶小湖绿袖挥动,只听见“刷”的一声辟地声,她手上像变戏法似的,突兀的出现了一根火红的长鞭。   那长鞭如蛇抬头,转了个弯就缠上铁拐婆婆欺身抡下的拐杖,誓要缠个死紧。此鞭是万佛神宗赠与叶小湖的,乃属天下奇珍之武器,不可多得,软似水,坚似钢,柔韧无比,刀剑不断。      “小姑娘,好鞭力!”铁拐婆婆称了声赞,手上却不饶过,手上的铁拐倏地一抽,内力如贯长河,奔涌而上。叶小湖只觉鞭子越来越重,隐隐虎口发麻,被震的生痛,手上却丝毫不放紧。她表面从容不惊,心里却暗中叫苦,这老婆婆好生厉害!来者定不是普通的富家小姐,她为何要这样阻扰自己。那位戴面具的公子当真不是莫飀?      “住手!”莫飀眼看那位绿衣姑娘似快要承受不住,心中暗生不忍,想到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还有可能是一场误会。就更加决定了出手的决心。她急行跨步,铁拐婆婆只觉一道身影一闪而过,莫飀已然出现在两人中间,她口中嚷着两位皆住手,手上不停,双掌推向两边,铁拐婆婆只觉一股浑厚之极的内力涌入了她各处筋脉,若不拍出,说不定惹得浑身爆裂的下场。这时再也顾不得此人对公主的重要性,当下右手急挥,直击出去。   待得内力入身,却如泥牛入海,这小子好强的内力!她右腿一劈,后退几步,嘴巴张大,使出了那“千里传音”之术,刹那间声震轿抖,红穗狂飞,莫飀和叶小湖均是不防,耳中雷呜,心跳加剧。   白须老叟长须飘动,嘴轻张,却是将这吼功给挡了回去,公主不会武功,凤体尊贵,万不能因千里传音术受得一丝轻伤。这等秘术只有他和铁拐婆子二人曾同出一门,自幼所习,因而运的颇为熟用。铁拐婆婆也因此而放心使出此招。   看见莫飀的奋不顾身,江芷儿心里颇为不快,因而也随着铁拐婆婆几番收拾,眼见局面如此,她不禁微微皱眉。“婆婆,可以停了。”      万物寂寥,叶小湖早已小脸煞白,紧紧靠在莫飀身侧。“怎么样?你没事吧。”莫飀关心的问道。   叶小湖倔强的摇了摇头。“可能是我认错人了吧。”她恍若无意的说道。莫飀正要开口,江芷儿淡淡问道:“你要找的是什么人?”   “她是我的亲人,叫莫飀。”   “哦?那你真的认错人了。这位是尹公子,不姓莫。”   莫飀皱了皱眉,迷惑的看了江芷儿一眼,对方却摇了摇头,暗示她不要开口。   莫飀咽下了想说的话,她问过芷儿自己叫什么名字,她也如实相告,却嘱咐自己不可对外人说出。可这次这位姑娘明显就是认识自己,还是自己的亲人,想到这里,她心中一热,拳头握紧,若不是芷儿制止,她真想立马摘下面具,向这位姑娘确认自己的身份。      叶小湖心情低沉,这位面具公子的反应不得不让她死了几分心。飀儿姐姐不会不与自己相认的。所以,她认错人了?      “芷儿,你为什么骗她?”叶小湖走后,莫飀迫不及待的问道。   “有人在追杀你,我不想被你的仇家获寻你的行踪,周围潜在的危险一个都不能排除。”江芷儿若无其事的说道。   “可是,她,很有可能就是我的亲人啊。”莫飀辩解道,对江芷儿的一意孤行有几分不满。   江芷儿只是挑了挑眉,转眸冷冷的瞥了莫飀一眼,前路未知,这次玉龙山庄与花庄主的晤面至关重要。她已然没有太多心思花费在这方面。   莫飀郁闷的别过头,她不想和江芷儿吵,她只是恨自己怎么就忘了过去,以至于自己的记忆一片空白,连是自己可能的亲人都不能相认。只是为了躲避仇家的追寻。   听说她的仇家是乐兴谷,究竟是怎样的血海深仇,以至于她虽然失忆了,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忍不住热浪翻涌。所以她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了江芷儿。她相信,一个费了很多心力救了她性命的人,不会罔顾苦心再去想着去害她。   何况,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事儿太多,今儿恢复更新~!! 求捧场!! 90 90、问世间情为何物 ...   玉龙山庄自从花沁辰一事而广发过四海追踪令后,半年以来也算是重出江湖,然而庄主花钺千却从不开庄迎客,暗示自己不欲参与江湖纷争,世人皆尊重花庄主的避世之心,因而玉龙山庄极其幽静,登门造访的几乎没有。当然,敢随便拜访的人也是需要一定的实力和胆量,要知道,玉龙山庄奇门遁甲之术高深莫测,暗器机关层出不穷,这中间当然少不了少庄主花沁辰的各种发明。      江芷儿深知其理,一路上铁面神捕和白须老叟也隐隐有此担心,此去倘无收获岂不是空手而归。江芷儿只是微微一笑,暗示他们勿须过多忧心。   铁拐婆婆和辛曼倒是无所谓,她们知道公主从来不做无谓的事。“我家小姐欲求见花庄主,望能通传。”到了山庄门口,白须老叟早已按捺不住,使出那千里传音之术,声洪如钟,响彻了整座山庄,回音不绝。   他表面说通传,此举却有示威之意,他吼完便小心的看了公主一眼,江芷儿面无表情,谁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但也没否认。白须老叟心里暗松一口气。      一道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从内里走出了个蓝衣俊秀的青年,他身背长剑,健步如飞,转眼便到了江芷儿面前。   “姑娘来到玉龙山庄,所为何事?”蓝衣青年和颜悦色道,师父在听到那声吼声后,若有所思,特意命令自己外出一瞧。因而他也倍加小心,语气温和。   “阁下可是花庄主手下的得意弟子,号称玉剑公子的花峻岩。”江芷儿若有若无的打量了花沁辰一眼,断定道。   “正是在下。”花峻岩点头,心中不敢小觑。   “那就麻烦玉剑公子引见,我有重要事情要与花庄主想商。”   “这……”眼见花峻岩正为难,江芷儿早已预料般的从袖中摸出一块玉佩,递交给花峻岩。   “玉剑公子不用为难,烦请将此物交予花庄主,。”江芷儿左一句右一句的玉剑公子,外加她又生的端丽冠绝,眉眼如画。花峻岩从没见过如此气质绝佳的闺中小姐,手里接过玉佩,交接时指甲无意滑过袖袂,一阵馨香扑鼻而过,他一时涨红了脸,几分痴傻的讷讷道:“小姐言重了。”说完便如飞步逃似的进了山庄,步伐匆忙,大门都忘了关上。      “玉剑公子,记得关门!”辛曼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她话声未落,便看见花峻岩又奔步往回,“啪”的关上了门。   “小姐,这花峻岩当真是有趣的紧。他定是被小姐迷得晕头转向,门都忘了关。”辛曼嘻嘻笑道。   江芷儿摇了摇头,不以为意,她下意识的看向了莫飀一眼,莫飀虽半张脸掩在面具之后,却也明显看出她的面无表情,如同眼前的事与她无关,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摸样。   江芷儿虽知道她对之前发生的事对自己有几分介怀,可是却怎么也掩不了心里的淡淡失望。      花钺千端坐在卧龙堂内,听着花峻岩的禀报,忙不迭的收了那玉佩细瞧,这是一枚看起来很普通的翡翠玉佩,任何的古玩店里一寻就是一大把。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玉佩上镶了一个似字非字的符号,这字符极其古怪,不像是中原的文字。花峻岩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门道。花钺千一手捋须,布满老茧的大手反复摸了摸那个字符,终于确定了心中的猜测,突然朗声大笑道:“峻岩,还不快请贵客上门。”   花峻岩应声答是,出了卧龙堂,面色透着几分古怪。这位小姐好大的面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想着又要相见,以及那个黄衫丫鬟的调笑,心里确有一些尴尬,然而师命不可违。      花沁辰的腿渐渐的好了起来,他弃了轮椅,改用自制的木拐杖,倒也用的颇为熟稔。小湖已经出去有一盏茶的时间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心里有些许担心,这些天他的视线习惯了追逐叶小湖左右,那道曼妙的绿衣倩影突然脱离,他很是不习惯。灵儿小丫头照旧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他一手杵着拐杖,一手吃着水壶浇花,应的漫不经心。   “少爷,你再这么浇下去,这花就要死了。”灵儿鼓着粉腮,嘟着嘴嚷道。花沁辰的心不在焉她看在眼里,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明白,少爷这次恐怕是真的对那个叫叶小湖的姑娘动心了。她很是不忿,少爷什么姑娘没见过,为何偏偏喜欢上那个丝毫不把他放在心上的叶小湖。      灵儿一向心直口快,她此刻脑子里想着这事,嘴上不知不觉,连珠炮似的将这份心思吐了出来。   花沁辰静静的听着,手上浇水的动作放缓。灵儿说的太快,他想插一句话是难上加难。“说完了没?”花沁辰戏谑的扯了扯嘴角,笑问道。灵儿一口气不带喘的说完,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气。头点的跟小鸡啄米般。好不容易将心中的想法一吐为快。      “灵儿,你可懂得什么是爱情。”花沁辰并不接着灵儿的话,只是问她。   灵儿很快的摇头,她只知道门当户对,女子当遵守三从四德,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夫是妻的天。有关爱情,却一窍不通,这问题太深奥了,不就是郎情妾意,你情我愿的事吗?      花沁辰自嘲的一笑:“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我只知道,看见那张如玉的脸庞,会使我感受到一种甜蜜的惆怅,一种依恋的哀愁。在她出现之前,我的心灵是漂浮不定的,在看见她的第一眼,我便知道,我可能沦陷了,在以后相处的日子里,她的一颦一笑,无时无刻不让我的灵魂同时因恐惧和狂喜而颤栗。和她说话,我会很开心,看见她不开心,我会没理由的心疼。即使她想着别人,我便也觉得这是自己没有做的好,即使她冷淡对我,甚至嘲笑对我,我也会宽容对她。可能这就是爱,她深入到了我的心窝里。就像现在她只是出去一下,我也会牵挂她,也会担心她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灵儿虽对花沁辰的话仍有几分不解,却也听着感动的眼睛发胀,小丫头抹了抹眼睛,红着杏眼道:“可是她有武功啊!也比……”也比少爷你厉害,小丫头忙不及的捂住了嘴,她总算委婉了一回,估计没有将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      花沁辰像是猜透她心中所想,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水壶,笨拙的杵着拐杖边走边说:“明知道她有武功,也比我强得多。可是在我眼中她永远比我甚至比一切世人都脆弱,心疼她的过往,担心她遇到意外,我总是想讨她开心,哪怕这种开心是浮在脸上的,也总是想尽自己所能保护她,即使这种保护在她看来是毫无必要。”      叶小湖安静的站在花园树后,花沁辰的一字一句都落入了她的耳中。她刚受了一丝内伤,在莫飀那里受到的几丝伤害,心伤加体伤混在一起,捂着胸口本已绝望的心谷乍听到花沁辰的此番言语,竟有几分熨贴般的温暖。原来自己并不是没有人爱的,她喜欢的人不喜欢她甚至不敢认她。喜欢她的人她又不喜欢。可是这份被爱、时刻被人放在心上的温暖不禁让她红了眼眶。      可是她并不打算出去,因为她并不想给花沁辰希望,有时候给了他希望,再予以失望才是最大的残忍。更何况,她心里没有他。   花沁辰叹了口气,柔和的五官平添几分落寞,小湖怎么还没回来,一时分神,没有留意,拐杖没戳稳一滑,眼看就要摔倒。   瞳孔里一道绿衣倩影闪过,一双白皙纤嫩手拉住了他的胳膊,花沁辰随之被反应落后一拍的灵儿扶了起来,抬头,是叶小湖。   “你没事吧。”叶小湖语气关心的问道。   “小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花沁辰轻咳了几声,红霭蔓延到了脖子上至耳朵,语调也逐渐变得不自然。他刚刚说的话,她不会都听到了吧!   “刚刚。”叶小湖简短的回道,面色极其自然,不欲多说。      两人静默无言,一时有些尴尬,灵儿吐了吐舌头,就要退下不去打扰二人。   “少爷,老爷说今天有贵客上门,让你随同招待。”一个戴着青布小帽的小厮突然闯入,慌声道。   “不去。”花沁辰想也没想的说。他一向最反感这些江湖应酬。   “来者什么人?”叶小湖问道。   那小厮看了眼花沁辰,对方是默许的眼神,他低眉答道:“小的印象比较深的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小姐,身后跟着众人。”   花沁辰回了声哦,对此毫无兴致。那小厮将反应收在心里,突然想起了什么,拍了下头大声道:“想起来了,还有一位戴着白玉面具的公子。”   果然是他们。叶小湖咬了咬牙,她就不信,她是真的认错人了,她一定要仔细的问个清楚。      “去吧。”叶小湖在花沁辰耳边劝说道。花沁辰看了看叶小湖,她眼波如水,那谭水却是幽暗晦涩无光的。他虽不明就里,心里叹了口气,想握住她的手半空收了回来,复而捏紧。   他一手杵着拐杖,却依旧站稳了身躯,只对叶小湖温和的说了一个字:“好!”   小厮心里对那位漂亮的绿衣姑娘竖起了大拇指,可算是完成了任务,心里欢喜着退下忙着别的事去了。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花沁辰低着头,拐杖轻点地面,漫不经心的问道。   花沁辰的姿势在外人看来带着几分笨拙,至少在叶小湖看来如此。   她掀唇一笑,那笑容在花沁辰抬头的刹那看呆了眼,那笑容虽仍有几分滞留的苦涩,却也仍不减春华如耀。虽然,叶小湖也只回了一个字,他却倍觉如沐春风。   她说:“好。”       91 91、酒盏洒席风波涌 ...   玉龙山庄,会客厅。数十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式摆在了外方内圆的花梨木桌上,有辣香童子鸡,凤尾鱼翅,河州桂鱼,清蒸瓜汤,肉末莴笋以及更多叫不上名看起来令人口齿生津的菜式。正规正矩的静卧在润泽如玉的印花白瓷碗中,桌的边沿更是备好了菜后甜点,翠玉豆糕、蜜饯樱桃,奶质豆饽饽,数类切面整齐的瓜果,五颜六色,果香流溢。   而此时,花庄主、花夫人、花沁辰、叶小湖、花峻岩、莫飀、江芷儿、辛曼以及铁拐婆婆等人正坐在饭桌上,花钺千之前向花夫人和花沁辰隆重介绍了江芷儿一行人。      “沁辰,这位小姐是爹恩人的女儿,若不是恩人当年救了我的命,也不会有爹今日,因此年轻时便结下了生死之交。希望你能好好招待人家。”花钺千一向不苟言笑,面色严峻,此次对着花沁辰的这一番和蔼的话语,让本来毫无兴致的他也不得不受宠若惊,他视线一直关注着叶小湖,一时怔住了,花夫人连忙使了使眼色,花沁辰似有所悟,老老实实的坐直了,双手捧起手中酒杯,:“这杯酒敬江小姐的父亲,哦不,是敬江小姐。感谢今日光临寒舍,让小舍蓬荜生辉。不知江小姐家在何处,令尊可健在?”   。。。。。。。      越到后面,说的越无厘头。他这番不伦不类的话语,让花钺千听得面色越发越严峻起来,当着客人在场又不好教训,他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显然气得不轻。花夫人紧张的拉住了花沁辰的袖摆,暗示让他坐下。花沁辰手持酒杯朝江芷儿晃了一瞬,旋即一口喝尽,若有所思的看了坐在江芷儿身边的带着玉质面具的年轻人一眼。他是谁?为什么会觉得在哪里见过。从他进来就感觉到小湖的视线总是不经意的飘到他的身上,花沁辰的心里隐隐飘过一阵不详的预感。   莫飀对桌席上的事漠不关心,她温和的看了坐在对面的叶小湖一眼,叶小湖抬头,便看见那张掩藏在面具之后的眼神正朝着自己,她不管莫飀是不是在看她,狠狠的瞪了莫飀一眼。莫飀摸了摸鼻子,为什么她觉得这个眼神饱含怨气跟委屈。她心虚的低下头,开始装作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张外方内圆的花梨木桌,习惯性的转了一下那个圆盘,顿时心里淌过一种微妙的感觉,似曾相识。      “这盏碧螺春,绝对是上上之茶。”江芷儿事不关己,语毕,还是端向花沁辰:“家父康健的很,有劳花公子费心,不知芷儿可否以茶代酒。”蛾眉淡扫笑如风,江芷儿嘴角噙笑,亭亭玉立。   花沁辰一直留意着面具男子的动作,看见那个男子熟练的转了一下圆盘,似乎早已通晓了它的功用。是的,这是他沿袭前世设计的圆盘转桌,但是沉重的花梨木放置于方桌上方,外加雕饰繁复,一般人只会以为是装饰,不会想去转动那沉重的花梨木。但是,他怎么会……   花钺千气得胡子抖动,江小姐的那杯茶已经端拿了良久,他那玩乐成性的儿子此刻居然发呆,礼仪全失,真是丢尽了他的老脸。   江芷儿沿着花沁辰的视线,细不可查的挑了下眉,花少庄主为何会莫名其妙的盯着莫飀不放,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不可能……   花沁辰细瞅了下叶小湖的神色,那个从心里深处不想承认的念头越来越清晰,如流星般滑过,心里的对失去的恐惧让他不肯捕捉这个念头,他终于明白了叶小湖灵动面庞上闪现的忽喜忽悲,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人……真的来了?   该来的终究来,可是你竟然来了,为什么还是不愿与小湖相认!叶小湖眉间轻笼的忧愁让他对这个可能是莫飀的人越来越气愤起来。      花峻岩嗓子都快咳哑了,花沁辰还是处于发愣中,脸色忽而含忧皱眉,忽而咬牙郁忿。那个面具兄弟怎么得罪自家少爷了,他一边歉意的对江芷儿惭笑着,一边发力踢了一下花沁辰。   莫飀冷冷的打了颤,感觉到满桌上各种意味不明的视线全焦灼在了自己身上。   “江小姐以茶代酒不免寒了玉龙山庄的款款盛情,今日贵客拜访,怎么也要尽个酒兴,江小姐为一弱质女子,本少尚可予以理解,不若让江小姐的这位朋友代江小姐喝。”花沁辰振振有辞,掷地有声的洒下了这般话。   “花沁辰,休要胡闹!”花钺千怒目横眉,疾言厉色道。每当花钺千连名带姓喊儿子的时候,就代表他真的发怒了。“让你见笑了,犬子不懂事,有欠管教!”江芷儿贵为伊萝公主,虽对外称为结交兄弟的女儿,礼仪却不可少。   江芷儿敛眉低笑,脸上一派云淡风轻:“花伯伯不用放在心上,至于敬酒,让他敬也无妨。”   让他敬也无妨,花峻岩转了转脑子都知道,两人的关系绝对不简单。桌席上众人投向两人的眼神顿时变得暧昧横生起来。      “这是小女的未婚夫。”她语音甫落,便听见桌上一片冷冷的倒抽气声。连花钺千都愣了一下,旋即朗声笑道:“当真是一表人才,天造地设的一对,夫人你说是不是?”   铁拐婆婆,白须老叟,辛曼的脸色更是万般精彩,他们双膝微抖,如雷劈般张大了嘴,“公……”字还没发出口,便被他们公主微不可闻的皱眉制止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花庄主点名花夫人,花夫人点了点头,慈眉善目的望了江芷儿和莫飀一眼,正要附和,就听见桌席间似有杯盏落地“啪”的一声碎响。   叶小湖面色苍白,长睫抖动,她不可置信的只是看着莫飀,可是她的反应让她如高空坠崖的心更是立即坠入谷底,那一刹那,她听到心里有什么声音砰的破裂,掉落一地,如同这掉地碎裂的精致杯盏。      那个人在听见那个叫江芷儿女人的那句话后,先是怔愣了一下,她可以感觉到那个人面具后挑眉的惊讶抖动,她开始抓住了那细微的一缕希望,并满心欢喜……这是江小姐的一厢情愿么?但是,接下来,那个风华绰约的江小姐伸出白嫩的手,搭在了那人的肩上,那人咧嘴一笑,回应握住了她的手,温顺站起了身,两人眼神相对,脉脉含情。   叶小湖揉了揉眼睛,她之前自斟自饮喝了几杯酒,几盏下肚早已不胜酒力,她觉得自己没醉,若是醉了,怎么会非要将这般无情的事实看的彻底。   在接她那一掌的刹那,她就知道,她是莫飀,柔软的掌心,浑厚的内力,熟悉的罡元真气。她不想承认,她认了。她逐渐感到头晕脚轻,并站立不稳,小心!花沁辰的话从耳边传来,像上次她扶他那般扶住了她。她无意识的看了那人一眼,便看见那人投来的关心的眼神。      我没事……她对花沁辰说,她要笑着喝完这一桌酒席。花沁辰奈她无何,让灵儿扶着叶小湖下去。   他心疼的看着叶小湖柔弱的远去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感觉到莫飀投来的关心的眼神,他咬牙切齿的瞪了她一眼,不问姓名,还需要问吗?他听见自己一字一句的说:“这位兄台,今天你不受本少的酒,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玉龙山庄!”      莫飀心里叫苦,之前江芷儿表面手搭在她肩上,那旋在自己脚上随时会踩上的压力,让她知道,今天要是不替她喝了,以后日子定不好过。外加心里的郁气散发不去,对那个可能是自己亲人的绿衣姑娘也担忧不已,一时恼恨起了自己,待过了这桌酒席,无论如何都要确认,自己若不是还好,若是,那自己就太混蛋了。   她举起自己的酒杯,在江芷儿含笑期待的眼光下,豪爽的说道:“那就陪着花少庄主,今日不醉不归。”   。。。。。。。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秋思落谁家……叶小湖趴在桌上,眼睛紧闭口里喃喃念着没头没尾的诗句,头虽然痛的厉害,酒却早已醒了好几分,她却更想把这当梦不肯醒来。   “小湖,你。。。怎么哭了。”花沁辰推开搀扶的小厮,就要奔着叶小湖这里。他模糊的视线似乎看见叶小湖合拢的眼帘,几滴晶莹的泪滴顺着眼角无声的落下。   他痴傻着用掌心接住了坠下的眼泪,滚烫的眼泪灼伤了他冰冷的掌心,也后知后觉的刺痛了他的心。小湖……可是为那人伤心?      叶小湖感觉花沁辰进来,没有睁开眼,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小湖。。。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我会比那个混蛋对你百倍千倍的好。。。我发誓。”花沁辰语无伦次的举手立誓。   叶小湖微不可闻的皱了下眉,扑鼻的酒气熏天而来,她感觉到花沁辰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向她逼过来,眼看那湿热的气息快要覆盖她的唇,她猛地一惊,推开了花沁辰。    作者有话要说:无意看见暗夜骑士的催更,虎躯一振……还好没沦落到一章一评(T_T、虽然是两评) 作者君要多多的花儿,不求淹没但求撒…… 92 92、可以叫我伊莲娜 ...   “啪”的一巴掌让叶小湖自己震惊,也打醒了花沁辰。叶小湖打得并不重,可是花沁辰眼里的受伤却突然让叶小湖心生不忍。   “对不起……我想我无法。。。”叶小湖垂下眼帘,满心无措。   “我知道,你不用再说了。”花沁辰弹了弹衣摆,慌忙制止住了叶小湖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他步伐强作稳重,却不减踉跄的走了出去,苍然大笑。   “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终日劈桃瓤,仁儿在心里。两朵隔墙花,早晚成连理。”早晚成连理。。成连理。。他只是反复重复着三个字,声音颤笑。      “少爷,你……”小厮搀扶着摇晃不稳的花沁辰,听见花沁辰反复念叨这几个字,好奇的抬眼瞧了花沁辰一眼,才惊奇发现少爷此刻早已泪流满面,两行浊泪滚下,顺着干裂的唇沿着唇沿流到下颚。不知不觉间早已满脸泪痕。   小厮吞了嘴里的话,主子的心事与他们这们这些下人无关。哎,夜色又深了,赶紧伺候好这位大少爷。回家老婆还等着热炕头呢。      这边情景却大不一样,莫飀也醉的彻底,在辛曼的搀扶下嘴里嚷着还要喝,步伐不稳的进了客房。她头晕欲裂,昏昏沉沉只觉脚踩在坑洼上。江芷儿若有所思的步履轻轻,走在莫飀身后。“公主,这人不管醉得还沉得都跟猪一样。”辛曼撇了撇嘴,埋怨道。   谁知酒醉的莫飀昏的厉害,耳朵却也没失聪,逮住了这句话:“你。。。你说谁是猪,你才是猪。大笨猪。。你全家都是。。。”她抓着辛曼不放,辛曼被抓的几分疼,心里来火,她真想抛下不管,无奈公主有令,哎,这家伙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惹得公主这般青睐。   “辛曼,莫跟酒醉之人多计较。”江芷儿颇为好笑的看着两人。   “好,好,好,我是猪,我全家都是。”辛曼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莫飀得了口头便宜,这才老实了起来。你全家才都是,辛曼恶毒的诅咒了莫飀一声,诅咒完才意识到莫飀父母双亡,家门被毁。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好不容易到了客房内,两人帮着安顿上床,谁知莫飀突然捂着胸口,吐了出来,好死不死吐了站在旁边的江芷儿一身。吐完了舒了口气,若无其事主动躺到了床上。   辛曼呆了下,公主可是最洁癖了。果然,公主的脸色从开始的怔愣,由黑到白,五颜六色。一向从容不惊的美丽脸庞,微微有了一丝颤抖的裂痕。辛曼僵硬的指了指睡得跟死猪似的莫飀,脸皮绷紧的对公主劝慰似的讪笑了下:“公主,莫跟酒醉之人多计较。”   她话一甫落,怎么就觉得这句话这么熟悉。哦的捂住了小嘴。这句话不是公主之前对她说过的嘛!果然,公主的脸色沉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   “速拿一套干净的衣衫。”江芷儿僵硬不动,还是吩咐道。她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事,真是一刻都不想穿着这身衣服,遑论穿着它走动了。   “立刻,马上。”   “哦。”辛曼如临大敌的窜了出去。健步如飞闭着眼睛取了一套干净衣衫,恨不得快步加鞭,还好,公主看见她手上的衣衫,脸色缓和了一下。   “怎么是红色的?”江芷儿摸着散发出干净清香的衣裳,还是忍不住皱了下眉。   “时间紧迫啊公主。”辛曼哀求道。   “退下吧。”   “啊……你要在这里换?!”辛曼睁大了眼。   “你不也说,她睡得跟死猪似的吗,而且……。”她实在忍受不了一丝一刻的脏乱。   辛曼明悟,“公主,莫要跟酒醉之人计较,切记哦……”临关门辛曼还是忍不住伸脑袋笑嘻嘻的加了这一句。      真是颜面扫地,江芷儿恼火的看了莫飀一眼,咬了咬唇,还是抵不过心中的几丝羞涩,拉下莫飀床上的纱幔,遮住了视线。解开衣结,白玉环佩装饰的衣带紧接着搭在了椅上,白色的衣衫脱下,露出洁白的丝绸中衣,如抽丝剥茧般,待脱掉最后一层,只剩下一身如玉脂肌,在摇曳的烛火下展现着曼妙的身姿。      莫飀晕晕沉沉醒来,周围一片淡黄色雾朦的纱空,她觉得肚子翻腾的厉害,连呼吸也在翻腾的纱帐下变得急凑了起来,她闭眼情不自禁扯了扯衣领,拨开纱帐,好让呼吸更为顺畅。   她翻身就要再睡,无意睁眯了一眼,揉了揉眼睛,这是酒喝多了的幻觉吗?      白玉般笼着月华的肌肤,在烛火中泛着润泽,挺翘的臀部,光滑的肩,窄可一握的纤腰往上,一抹迷人的勾弧,由浅入深复浅沿着背脊中间,展现了勾人心弦的弧度。两条直且长的纤腿,长短修宜。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她脑海不禁冒出了洛神之姿,竟如眼前的女子不谋而合。她复又揉了揉眼,怀疑自己一时眼花。再去看时终却因为酒沉乏力,昏睡过去。      江芷儿换好衣服,她很少穿红色,初次穿上难免有些不太自在。转了个身,惊奇发现拿到纱幔已然露了一丝缝隙,她明明记得自己拉紧了床两边的纱幔,怎么会……恰好此时莫飀似难受的翻了个身,带动的床幔也散漫摇晃,缝隙开的更大了。   难怪?江芷儿松了一口气,莫飀连睡觉都不老实。她似因酒后难受,连额上都隐隐泌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脸上晕着酒醉的红。江芷儿想了一想,还是传了辛曼送来了铜盆和毛巾,将毛巾湿了水拧干,细细将莫飀擦拭了干净。紧接着替莫飀换了一身舒爽干净的衣衫,一扫浓郁的酒气,只觉得屋里的空气都透澈了不少。      莫飀酒醉的昏沉,不一会儿身上额上又冒出了热汗,她躺得极为不老实,许是醉后难受的关系,穿好的衣襟不一会儿就被解开,想要散发出身体由心而出的热气。花沁辰今天倒的酒度数极高,更遑论杯杯下肚,当喝水那般使,岂是常人能够受得的。   莫飀这般受的苦都是因为江芷儿,因而江芷儿也擦拭的格外不厌其烦,她大可让辛曼来做这些事,可能因为隐瞒了莫飀的身份,还是莫飀这次为她的挡酒。她虽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颇为受用,这一受用,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就窜窜的在心里挥洒不去。这一愧疚,动作也就格外的温柔了起来。      莫飀恍恍惚惚,心里似烧着一团火,胃里翻涌,脸上热的烫人。恍然中有毛绒绒的物事冰凉的擦拭着自己,她不自觉就想要去靠近,一解心中的烦躁。一双清凉的柔嫩抚向了她的额头,她如在梦里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只想这清凉能多停留一会儿。这个念头刚起,那抹清凉就离开,转而扶住了自己。隐隐听见有人轻唤道张开嘴。   辛曼熬好了江芷儿吩咐的醒酒汤,送过来时就看见公主小心的擦拭着莫飀,眼神柔和的像热恋中的小妻子,呸,辛曼啐了自己一口,哪有热恋中的小妻子。不过看上去还真像照顾相公的贤惠娘子。可不是,公主都对外说莫飀是她的未婚夫了。辛曼撇了撇嘴,放下醒酒汤偷偷的走了出去,公主的心思岂是常人可以猜透的。她不认为,公主是真的喜欢上了莫飀。      “张嘴。”江芷儿一手端着醒酒汤,一手扶着莫飀。两手不方便,只得口头吩咐。她哪知道昏沉中的莫飀潜意识里习惯了她的霸道,听了她的声音竟如年幼母亲喂食般,听话的张开了嘴。   江芷儿心里觉得好笑,口里应着,嗯,这才乖。手里碗抵着莫飀的嘴,缓缓递了进去。   凉润清泽的汤入了胃,效果确实立竿见影,莫飀好受了不少,终于找回了一点意识,她迷蒙着睁开眼帘,一个红衣美人端坐在她的床前,眸里似隐隐透着关切。   她隐隐觉得场景似曾相识,那个夜晚,应是美人如花,那个她,应是红衣芳华。那个眼神,应是温柔缱绻。在一座叠翠云霄的山上,有不入凡尘的白鹤,小桥旁的四角亭榭,流觞曲水白烟袅绕的古琴,悦耳出尘的琴音,白皙纤长的素手,再往上……是谁,应是一抹红衣,红衣的主人呢?      莫飀头发沉,床侧的红衣女子的眼神,似乎显得越来越柔和了起来,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怡然风情。她心里只觉得几分怅惋,几分眷恋,如若失而复得的珍宝。莫飀想挣扎起床,无奈身子使不出半分力,她吃力的伸出手,颤抖的握住了那女子的皓白手腕。发力,再也不愿放开。心里的空落似乎刹那被补齐,她只知道,她已不能再失去。可是她已经失去并且忘了,心里有道声音一直在问她,你不记得我了吗?飀儿……   飀儿!!!莫飀心里万万道声音在呼啸,那女子被她突然的一握,似是受了惊,下意识就要抽回,无奈如被生铁烙印了般,箍住了就是不肯放开。这女子自然是江芷儿,江芷儿心里犹疑,她从来没有见过莫飀这样的眼神,忧伤里带着几分缱绻,以及迷恋。这种表情只会出现两种,得不到和已失去。   难道,莫飀……有了喜欢的人?江芷儿被突然冒出的念头恍住了心神,浓浓的失落瞬间沾满了心扉。她强自压下来心头浮起的莫名情绪。眼里透着几分冷嘲的笑意,口里柔柔的问道:“你,不想让我走?”      这声音带有几分魔力,刻意被放缓的语调,冲击着莫飀的心田,对,她不想让她走。江芷儿看着连连点头的莫飀,另一只手抚上莫飀的脸庞,心里的冷意愈来愈扩大,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尽管如往常一样从容而镇定:“你喜欢我吗?”   “喜欢,真的喜欢。”莫飀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恍然失去的痛苦,她拉紧江芷儿,恨不得把她心中的那个人拉到自己怀里,再也不要分开。她脑子发晕,手上发蛮力,江芷儿冷不防被她苍莽一拉,半个身子都被拽向了那个散发着热度的怀抱,紧接着被紧紧箍住,竟半分动弹不得。   江芷儿耳朵发热,脸颊飞起一抹娇俏的晕红。匆忙只得慌声道:“放开。”莫飀口中讷着不放,身子就向江芷儿欺了过来,呼出的热气散发着几分贪欲的潮热,她已然不能满足于和怀里这个女子的紧紧相拥。   江芷儿觉得耳垂似被一抹湿热啜住,她浑身如同电流袭过,刚欲推开的手还击而无力,身子竟似软了几分,如同沉在水中的水藻,飘摇而无力。她脑子轰的一炸,她在做什么?!她吸了口气,拨出几丝清明,慌不跌的推开莫飀。   “你当我是谁?”她咬着唇,眸里雾朦着自己也看不清的神色,她看着莫飀的眼神复杂极了。   “不知道。”莫飀迷糊的摇摇头,手挽向下,拦腰一抱,便拦了这一身软玉温香,她不管这么多,她要完全拥着她,不让她再次离开她。   江芷儿哭笑不得:“那你就不要挨着我。”莫飀如粘了牛皮的糖,恨不得如八爪鱼般紧紧将她束缚。这人怎么就跟吃了中原那种烈性药般,难道……她真的吃了?江芷儿心里紧了紧,便立即否认了这种猜测。因为莫飀的表现实在太不像了。      似乎感觉到她不走,莫飀也放下心来,阖上了眼帘,困倦缠上了她,她乏力的想补眠。可是怀里那人却不依不饶:“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怎么这么多问题?莫飀痛苦的呢喃了一声,什么话都不说,行动胜于语言,她抬起脸,抵着怀里那个如玉端丽的脸庞,细细磨蹭,她的睫毛又密又长,她的鼻子挺翘别致,她的嘴……她刚想印上去,怀里却清香一躲,别了过去。   “以后……可以叫我伊莲娜。”这明明是一场做戏,却似乎假戏真做,话一甫落,江芷儿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垂下了眼睑,如在风中娇颤的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沉鱼落雁的脸庞,染上了一朵酡红,她想,她是喝醉了。   或许是这月色太迷人,这酒太佳醇陈酿,或许是玉龙山庄远离伊萝,背负在肩头的责任也随之遥远,或许是莫飀的眼神太过温柔、迷恋,让她在她眼里的倒影,只寻得她一人。      她不是个没有心的人,莫飀在云松坡的舍身相救,她并不是她的下属,勿须要对她言听计从,可是她还是对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顺从而谦让,眼神里透着几分无可奈何,似乎……还有几分包容和宠溺?   江芷儿心里透着几分欢喜,就让她放纵这一晚吧,这一晚后,她们还是会和以前一样,而她也会忘了这一晚,忘了心中的这一抹悸动。   以后,可以叫我伊莲娜。不知是什么样的勇气促使她下了这般决心,她的伊萝闺名,只有最亲密的人,才可以喊。   久久不见回应,听见莫飀陈缓节奏的呼吸,原来她已然已睡熟。江芷儿轻笑了一下,也没有太多的失望,心绪渐渐变得平稳。   她想拨开莫飀抱住她的手,无奈莫飀睡梦之中也死死不愿放开,江芷儿闭上了眼睛,也罢,就纵容彼此一夜吧。   此后,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运筹帷幄、清冷自知的江芷儿。她,还是那个谦雅如玉、重情重义,失忆不知的莫飀。   她们走着同一条轨道,望着同一个方向,甚至同睡一张床,却永远不会在一起。什么东西,一旦开始,就再也收不回来。什么样的初心,什么样的相遇,命运之手拨弄牵引,冥冥之中,有些东西悄悄被写定。。。 作者有话要说:夜好深,作者君神出没……不用注意。。 rp难得爆发3k+,我会写完的!!莫霸王哦亲~~mua~~~ 93 93、陷圈套小湖点疑 ...   又是新的一天,窗外鸟啼阵阵,白色的光线穿透窗棂,唤醒了睡在床上的人。莫飀睡梦中下意识的摸了摸床侧,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她心中一惊,撑起身子,脑中清明,隔夜的酒力似乎并没有带来醉后的乏阵晕痛。   她伸了个懒腰,待到洗漱之时方才后知后觉昨夜似乎做了个梦,这个梦的主人公好像跟……一个红衣女子有关。梦的感觉太真实,以至于她睡醒还潜意识的寻找佳人的行迹。梦的内容太过暧昧,莫飀乍一回想,表情就不太自然,脸色暗自发红。这瞧在大大咧咧进门端水的辛曼眼里,又别有一番喻意。   “哎哟,我们公主的未来驸马,你可总算醒了。”辛曼端了个铜盆,一边重重的放下,一边大着嗓门道。她一大早上就被公主吩咐‘伺候’莫飀,犹记得公主那时仍整齐穿着昨夜的衣服,神色间倒真有几分热恋中满怀心事欲说还休的小女儿情态。公主这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辛曼心里哀叹了一声,等等,公主来的方向是这条回廊,她的房间明明是相反方向。完了,公主肯定是从莫飀房里出来。两人昨夜不会……她们尊贵无比的伊萝公主,竟然就这么的让这个莫飀给吃干抹净了?!这按照中原的成语来说,简直就是牛嚼牡丹!!这事可千万不能让婆婆他们知道,辛曼心里怀揣一万个不情愿,送来了漱洗用品和热水。满心阴闷之下,倒忘了江芷儿闹闹叮嘱的吩咐。那就是在外千万不能让人知晓她们的身份。尤其是莫飀。      “公主,你说谁是公主?”莫飀刚睡醒,抬眼接口疑问道。   辛曼心中一万个懊悔,肠子都毁青了,她面上却是不动神色,有条有理道:“我们小姐金枝玉叶,难道在我们心中就比不上那高高在上的公主了吗?”她梗着脖子,神态看似理直气壮,细心的人便会瞧见她攥紧的拳头暗示了她的心虚和紧张。   “在我们心中,小姐就是我们的公主。”辛曼睨着莫飀。不知这能不能糊弄过去,这事可千万不能让公主晓得。      莫飀轻轻的哦了一声,并未放在心上,她心里想的大多还是昨晚的事。   “昨晚的事,你都不记得了?”辛曼转移话题,张口问道。   莫飀正欲洗脸,埋到铜盆中温水的脸颊顿时烫得水发凉,随即她认识到即便是自己做的梦,辛曼怎么会知道。便镇静的捞起了盆里的白巾盖住了脸擦拭,嘴里胡乱应道:“喝多了,不记得了。”   “好啊你个莫飀,昨夜我家小姐可是。。。。”辛曼跳起脚,与莫飀昨夜有关猪的‘对骂’早已抛向了九霄云外,公主的贞节才是最大,眼见莫飀竟然死不承认,她对莫飀连日来的愤懑与不满霎时飙升到了最高点。      “辛曼……”身后传来一道冷静的制止声,那声音清淡平稳,语调缓而有力。   莫飀向后望去,江芷儿不知何时已经起来,清晨第一缕的晨曦洒到了她身上,似将那一身白衣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精致的五官,凌然的贵气在光线的糅合参杂之下,柔和和明媚也随之而交织。她竟然在对她笑?莫飀心里起了几分惊讶。为什么她似乎觉得江芷儿今天的笑容分外的柔美。   “芷儿,昨晚睡的可好?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莫飀嘴里打了个哈哈,心里却打了个突,江芷儿今天怎地感觉这般不同昨日。她这种心理就有点类似现代的欠虐。受不了江芷儿对她半点好。   她喊她芷儿,她果然是将昨夜全部忘了个彻底吗?江芷儿自凌晨起身回了自己的房后,却再也无法安然入睡,满腹情思缠心,莫飀显然精神气很足,她问她睡的可好,事实她睡得一点都不好。      然而她并没有说出口,在听到莫飀那样喊她后,她的眸光只是暗淡了一下。莫飀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为什么她觉得江芷儿在听见自己的问话后,神情有那么忽隐忽现的落寞了一刹那呢。难道是她的幻觉?果然江芷儿只是挑眉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后,面容表情又恢复了往日的那般云淡风轻,从容不惊。仿佛没有任何事能放在她眼中,任何物放入她心里。   这才是正常的江芷儿,莫飀还没吸口气,便听见江芷儿淡淡的问道:“你昨晚睡的可好,可是一夜好梦?”      江芷儿神色平淡,细细捕捉,可发现她的眸里闪着几分戏谑,仿佛将莫飀所有的心思看了个透彻。莫飀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下,怎么一个大早主仆二人像开了先知一样连续的取笑她。不行,再这样下去,她岂不是永无抬头之日。莫飀低头重重咳了一声,抱紧双臂,抬头一本正经的朝着江芷儿说道:“昨晚睡得很好,还是托了芷儿你的福。”   “哦?”江芷儿柳眉挑动,眸色之中几分不可置信,又有一些神采重新燃起。她的肌肤白若胜雪,在柔和的晨光里,又别有几分异样的美丽。莫飀她,果真还是没有忘记,那么昨夜她说的一切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的吗?   “芷儿你有沉鱼落雁之荣,闭月羞花之貌,早在幽水潭我就深深的领教了这一点,不知为何,幽水潭的情景昨夜总是在梦中萦绕,睁眼仿佛又看到了芷儿你重现那日之景……”她暗指昨夜昏昏沉沉之际,挑开了纱幔,犹从缝隙中无意窥见江芷儿换衣服,当然一方面莫飀以为这是在梦中,另一方面幽水潭的事也只有她们两知道,所以才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      “你。。。。”江芷儿又羞又恼,原来昨晚纱幔的缝隙并不是莫飀睡觉不老实被无意挑开,所以她换衣服的过程被她尽数落入了眼中?!   “莫生气,我也是做梦。。做梦。。”莫飀连忙摆手,讪讪笑道。   “做梦?!”江芷儿的声音低了几个温度,让人如入冰窟。她竟然认为这一切都是做梦。   莫飀挠头,就是做梦啊。难不成还是真的?江芷儿真的在她房里脱衣,然后……又沐浴了?   很明显莫飀想多了。。。   “你这个等徒浪子,你可知我家小姐……”辛曼愤愤不平,指着莫飀就要破口大骂,抡起袖子立马就想找莫飀理论。   “算了,辛曼,我们走。”江芷儿已然又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她暗自恼恨自己,怎么又忘了,从今她还是那个她。她还在期待什么呢?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完成,今天上午至关重要,她的计划除了莫飀,还和另外一个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那个人就是玉龙山庄庄主——花钺千。      莫飀吃过早餐,静心打坐运功,让真气在体内平息运转,盘了几个周天后,顿觉神聪目慧,便再也按捺不住,抽出背囊中尘封已久的涅龙剑,步入小室院内,虎虎生风使出了那套天云圣君口传的青龙剑法。她感觉她的记忆正在一点一滴的恢复,至少最近的相关记忆如破茧之蝶般,渐渐浮出水面。这套剑法犹一使出,脚底像生了惯性般,踩步出手使剑,步步都熟练的像练了几千几万次。这套剑法一共十八式,从第一招青龙出海,到最后一招四海升平。越往后,剑法越快,招招密不透风,式式如同经过精密计算过,而她自体内任督通后,内力更是大为提高,因而这青龙剑法的功效也不同往日耳语,随之大增。   整个院内只听见那剑声咻咻,不闻其影,青龙剑法汇集了天云圣君的毕生武学精髓,乃为上乘武功最为纯正的剑术,剑招时而凌然霸气,如同滔天的青龙声啸。时而温婉细致,如同江南的毛毛细雨。出招迅捷无比,剑姿飒然正气。      良久良久,不知道过了多久,抬头望天,早已日上三竿,莫飀正准备收了剑势,便听见有道声音从身后袭来。   “好剑法!”平地不知从哪突然冒出了这一声,声音清脆悦耳,显然出自一女子之口。   “是你!”莫飀收了剑,恍然道。眼前这位姑娘绿衫罗裙,突然出现在院内,宛若一朵平地盛开的清幽芙蓉。叶小湖负手在背,唇角掀笑,观其落脚,仿佛是刚刚才来到不久。   “本来我还觉得自己可能猜测错误,不过看了你这把剑,便肯定无疑了。”叶小湖眼波流动,即便昨晚不胜酒力,过了一夜仿佛恢复了大半,神态间笑靥烂漫,天真活泼。   莫飀静静的望着叶小湖,仿佛想瞧进她的灵魂,她突然笑了出声,左手持剑负背,右手缓缓摘下脸上的白玉面具。   “看来我的表妹不仅人漂亮,脑袋也是极为聪明的。”   看见莫飀额上的疤,叶小湖心中一惊,随之心疼不已,她的飀儿姐姐,究竟遭遇了些什么。受了多少苦。   “飀儿姐姐,你可是失去记忆了。”见莫飀终于肯承认,叶小湖突然抓住莫飀,急声问道。   “是的。”莫飀苦涩的点了点头。“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妹妹你能原谅我之前的冒失吗?”      “妹妹……你不是一向喊我小湖的吗?”叶小湖撒娇道。飀儿姐姐失忆了,怎地称呼也随之生分了起来。   “小湖,姐姐希望你能告诉我关于我以前的一切。”莫飀神色迫切,带着几分乞求。如果叶小湖都不能相信,她不知道该相信谁。是的,她渐渐想起了与江芷儿相处的一些经过,这些都是发生在失忆前不久,越新的回忆越容易伸展,越深刻的回忆反而愈埋在心底。沉在心底的一些质疑叶渐渐随着记忆的恢复浮出水面。      “这个不急。”叶小湖不知想到了什么,面容犹带几分正色道。她深思了良久,才下定决心,缓缓问出口:“你先告诉我你跟那位江小姐的认识经过,以及你们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   额,莫飀抚了抚额。叶小湖清新可人的面容带着着少见的急切之色,墨如点漆的瞳眸灵动无暇。她只好挑了重点将她醒后的遭遇一五一十的陈述清楚,自然省略了幽水潭以及跟江芷儿的有些事。   “难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叶小湖像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诱导性的试探着问道。   莫飀皱紧了眉头,抬眼瞧进叶小湖的瞳眸,她想告诉她什么。。。   “飀儿姐姐,你可记得邢烟华?”叶小湖低头咬了咬唇,抬眼,目光几分黯淡,几分闪烁,终于豁出了似的下定决心,颤声问道。       94 94、真假戏剑指情心 ...   “邢烟华。。。”莫飀嘴唇蠕动,此人是谁?初听此名倒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自己认识她吗?   叶小湖见她摇头,清丽的面庞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江湖第一美人邢烟华,世间女子水三千,莫有一人胜烟华。当初在昏迷之中都难以忘却的誓言,只是经了一场小小的失忆就忘了彻底的干净了么?叶小湖心里不知是开心还是失落,两种情绪皆有,这是不是代表了自己和飀儿姐姐……或许还有一些希望。。。   可是在经历了今天上午的事后,她心里早已做了一个决定。上午她骑着小金儿在玉龙山庄游览了一圈,落于一气势恢宏的屋檐歇脚,无意中做了一回梁上君子。屏起凝神所偷听到的内容让不得不让她撇开沉于心底的思绪,第一要务是拉开飀儿姐姐脱离江芷儿布下的圈套。      “邢烟华……我认识她吗?”莫飀忽略心底滑过的那一丝异样,抬眉问叶小湖。   “你不止认识,她是倾雅宫宫主,还是你的表姐,也是江湖上公认的第一美人。飀儿姐姐,你当真连她也记不起了?”叶小湖不禁有几分着急,她该怎么跟她说呢?难道跟她说,她从江芷儿那儿得到的消息,邢姐姐遇到危险被囚禁了?   莫飀脑中似有灵光闪过,刹那一阵阵轻微的痛楚袭击了头。越是努力想起,就越是疼痛。“继续说……”莫飀按住头颅的指节泛白,咬着牙说道。   “你喜欢的人是谁?”叶小湖旁敲侧击。   “理应是。。。江芷儿。”莫飀顿了下,弱声说道。      “哼,我就知道那个所谓的公主会这么说。”叶小湖不屑一顾极了,很是鄙夷江芷儿的欺骗行径。   “公主?”莫飀忍着痛,脑海顿时闪现几分清明,辛曼早晨的话犹在徘徊耳侧。   我们公主的未来驸马,你可总算醒了。是了,就是这句话,她记得清晨时分,辛曼端了个铜盆,见她起床后撇嘴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当时她心绪不定,辛曼也打个哈哈随意解释了一道,因而自己并未放在心上。   “她不姓江,也不叫江芷儿,她真正的身份是伊萝国的公主,伊莲娜!”说到这里叶小湖就来气。   “等等,你说她叫什么。。。伊莲娜?”   “飀儿姐姐,你可得相信我。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什么伊莲娜吧。”叶小湖错愕道。   “我失忆后,她说。。。她是我喜欢的人。”莫飀脑海空白,以后……请叫我伊莲娜。这句话如脱了缰的野马奔纵在她的回忆里,这并不是梦么?那么,那个红衣女子是谁。      莫飀不禁说出了心中所想。叶小湖睁大了乌黑的眼珠:“什么?她竟然。。。”她想说见过要脸的,倒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和计划不择手段的深沉女人。但是看到莫飀怔怔的反应还是吞下了欲破口而出的怒言。   “你喜欢的绝对不是她。她只是利用你罢了。我们里屋去说。”叶小湖胸口憋闷。拉住莫飀一屁股坐在梨花桌旁的椅上,自顾自的到了一杯清茶,一口气喝尽。   “我有什么好利用的。”想起和江芷儿连日来相处的种种,莫飀仍不能相信江芷儿接近她的目的,仅仅是因为她身上有可利用的价值。      “唰”的一声凛然抽剑,锃亮的剑光耀眼的闪现与屋内。叶小湖摸了一根头发,朝刀口轻吹,当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发断无痕。确为好剑,叶小湖心中暗赞。她抚剑沉思良久,缓缓道来。   “第一,便是这把涅龙剑。涅龙出世,江湖英杰哪个不想一睹其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世外高人神崖子前辈是涅龙的第一任主人,当年便是凭着这把涅龙统一了整个武林长达三十年,后来只留了一句,天府神器,有德者居之。便撇开神剑从此隐居山野,不问江湖。直到天元地煞出世,地煞冥魔无意拥获涅龙,为复己仇,血洗江湖十帮六派。各门派元气大伤,当年,万佛神宗和玉龙山庄集齐武林剩余精英,齐围剿地煞冥魔于奇峰山绝魂崖,地煞伤重落崖,涅龙从此也下落不明。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上一代武林盟主,也就是你爹莫天豪遭乐兴谷古治子暗杀后,江湖势力散成一盘沙,新任盟主迟迟没有人选。江湖渐渐传言,谁手持涅龙,兼具功力深厚,便喻示新一代武林盟主可凭此号令整个江湖。毕竟涅龙代表的不只是神剑在身,天人神崖子也曾预言,得涅龙者,非圣即魔,不统则毁,不灭即兴。涅龙渐渐成为了一种象征,这种宿命传说以及涅龙本身所拥有的剑威,让越来越多的江湖人士对此垂涎不已。这也是你当初反复几次被围追堵截,群英争夺的原因之一。而最为危险的一次,也是让从不世出的倾雅宫主——邢烟华声名大噪。从左迁夜夺命绝煞掌中救了飀儿姐姐你。从此,江湖上的不少小门小派不得不收起了对涅龙的觊觎之心。因为倾雅宫并不好惹。没想到暂时迫走了散帮闲派,却招来了远离大燕的伊萝势力的觊觎。”叶小湖圆目怒睁,一口气说尽了起由渊源,这里大多也是她从万佛神宗那里所听来的。      “喝水。”莫飀慢条斯理的先给自己斟了一杯,紧接着给小湖倒了一大杯。叶小湖正准备喝,可是莫飀的反应太过平淡了,像是听着局外人的故事。她心底不由升起担心。   “飀儿姐姐,你不相信我?”叶小湖格外郁闷,她可是搜尽了脑容量内的信息,整理得来的。   “相信。”莫飀收起了惯常的笑容,她的视线落到了静静伫在花梨桌上的白玉面具,静止不动。      “其实,戴不戴都没关系。”那天,她面上戴着冰冷的面具,骑在马上,对那个静坐于四角红轿中的美丽女子安慰的说道。   “可是我介意。”女人斩钉截铁说。那个妙手回春,曾几次将她从鬼门关拉回的清冷女子,有着如雪般的天资容貌,她睥睨凌然的双眸,莫飀自以为自己虽看不懂其中的光华色泽,却始终是纯净的。到后来她才发现她错了,她自诩抛了真心便能收获真情,对于江芷儿,这是个完全不成立的命题,因为她从来没有看清,也没有看懂过她。      “等到药配好了,你的额上的疤就去了,你不用担心。”她曾用过这般关心而亲昵的语气,现在看来,她本就不可能立即给自己配药。一个利用的对象,该什么时候利剑出鞘,看来都在她的一手掌握中,早已计划好的。   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这把剑?莫飀不信,她不信江芷儿,或者说是伊莲娜会这么单纯。果然,叶小湖肯定了她心中的猜测,继续说道。   “这一切都是我无意中从她和花庄主那亲耳听得的,千真万确,飀儿姐姐,你要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一定要走出那个狠毒女人一手布下的圈套。第二,则是因为你的身份,莫伯伯是上任武林盟主,在江湖帮派中颇有声望。当年莫家庄惨案,武林众多人士俱深感不平,因惧于乐兴谷逐渐深厚的庞大势力,因而皆忍气吞声,不敢为之出头,更勿论讨回公道,为莫盟主复仇。江芷儿身为伊萝公主,如此千方百计渗透中原江湖势力,甚至勾结燕三皇子无一不是为了成全伊萝国的狼子野心。”叶小湖越说越激动,想起燕清然所做的无耻勾当,她想到这里,便犹豫着要不要将燕清然囚禁邢烟华的事告诉莫飀,毕竟,现在的莫飀已然忘了邢烟华。      “怎么不说了?”莫飀好整以暇,看叶小湖漂亮的瞳眸带着一丝不忍的神色,正怔怔的望着自己。便安慰性的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没事。   可是自己真的没事吗?   莫飀阖下眼帘,平定心底混乱无比、五味杂陈的情绪,半晌,再睁开眼,已恢复了平淡的神色。不禁自嘲一笑,跟着江芷儿这么多时日,她的阴算权谋没有学到,处变不惊倒是有些似模似样了。   “你是不是想说,因为是我武林盟主的女儿,又是涅龙剑的现任主人,二者的双重身份,更决定了江芷儿对我的利用价值也随之提升。她想做的无非有两点,一是扶植我为新一代武林盟主,替她收集江湖门派各类势力。二是借我最大程度运用涅龙剑,扫平她在大燕的阻碍。”   “飀儿姐姐终于聪明了一回。”叶小湖很欣慰,重重的拍了一下莫飀的肩膀。抬手时视线注意到莫飀额上的疤后,还是忍不住小声道:“就是代价不小。”      “你不恨她吗?”飀儿姐姐是不是失忆之后,人都变傻了,怎么不见她一丝一毫的怒火。通常,人在得知被利用后,都不该是这种反应啊。叶小湖郁郁不平。   “相反,我感谢她,带我来到玉龙山庄。这才得以和小湖你相见。”莫飀握紧了叶小湖的手柔声道。叶小湖低下了蜷首,一丝俏红爬上了耳垂,她反手抓紧莫飀的手:“飀儿姐姐,以后你再也不能突然出走,丢下小湖了。”   莫飀点头,笑了笑问道:“小湖你刚才欲言又止,是想跟我说什么?”   叶小湖咬紧下唇,要不要告诉莫飀有关邢烟华的事,她心里无比纠结。   “飀儿姐姐,我之前问你,你喜欢的人是谁。”   莫飀应了声嗯,她记得,她失忆后,江芷儿就告诉她她们的关系。可是现在看来无比是另一个骗局罢了。   叶小湖不想说,可是。。。。她还是鼓足了勇气,忽略心底泛起了的一丝酸涩,她突然觉得咽喉发干,垂下眼睑闷闷的说:“是邢烟华。飀儿姐姐,当初在玉羽峰,你昏迷之际反复念的就是她的名字。自莫家庄惨案后,莫氏一裔有关的亲人都纷纷断了联系,是以小湖也没见过烟华姐姐,只知她是江湖第一美人,好穿红衣,应是极美的,也。。。难怪飀儿姐姐你会一见倾心。”      莫飀眼神怜爱,抬手摸着叶小湖下垂的小脑袋,这个连声音和语调都渐渐下沉的可爱妹妹失落的语气,她怎么会听不出来呢。“小湖也是极美的,难道小湖没发现?”莫飀用着怜爱的语气轻声道。   叶小湖的头垂的更低了,恨不得埋到了地底下,依稀看见其白皙的面容渐渐染上了一抹晕红。莫飀理所当然的把这归咎为女孩子的爱美心理以及害羞心理作怪,她没有想太多。   不过,她已渐渐趋向完全相信叶小湖所说的话了,因为她可以肯定,她昨晚梦见的红衣女子就是邢烟华。以及在听见这个名字时心头滑过的悸动,也有了缘由。她想她始终难以忘记,梦里那个看不见真容,却倾注了她满腔的情感的女子。她温柔的笑,柔如春风,如画般百般难描的眉眼弯弯,生动如倒挂在深紫色夜幕中皎洁的新月。闭上眼,她能感觉到,这个女子在她内心深处,即使失忆了,也一直在在心底最柔软的角落。不触则罢,一触动情。   “不知邢姐姐现在怎么样了?”莫飀自言自语道,叶小湖突然拉紧了她的衣袖,忐忑的说道:“烟华姐姐她。。。被三皇子囚禁了。”      江芷儿心情颇好,她来到玉龙山庄的目的可算达成了十之八九,花庄主念着与父皇的旧日情谊,以及目前已被乐兴谷吞噬的江湖危势,答应和她联合,外加她更与花庄主强调了莫飀的身份以及涅龙剑,前者也对她的建议答应的更为爽快,信心大足。失去了燕清然的支持,有了玉龙山庄,也可以说是事半功倍。   “辛曼,拿笔来。”江芷儿心情好的时候,通常喜欢作画。她生在伊萝,却对大燕的水墨丹青痴迷不已,自幼请得名师教导。因而也是做得一手好画。      画着画着,不知不觉竟是莫飀的面容,等到笔墨洒尽,等到后知后觉发现的时候,江芷儿持笔却是凌然不动,心底震惊不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不自觉的关注莫飀。她心底颇为懊恼,还好辛曼不在,不然身为公主的威严倒是越来越低了。江芷儿贝齿紧咬,抬笔就要划掉。门“吱呀”一声未经通传就被推开。   “辛曼,不是叫你出去,无事勿扰吗?”江芷儿手起笔落,头也没抬的淡淡责怪道。   “伊-莲-娜。”来人脚步很轻,咬字很重,一字一字的放缓语调。      那样熟悉的声音,是她?江芷儿难以置信,惊诧中带着懊恼,以及几分羞意,她不想承认,心底居然有几分愉悦。她记起昨晚了吗?江芷儿没有抬头,嘴角勾起一抹明艳的笑。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画的内容,平生云淡风轻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慌乱,她慌不跌的卷起手中画幅。抬眉看她。   然而迎接她的不再是那个人的柔而宠溺的眼神。她的背挺得笔直,身躯颀长,英气的眉,高挺如雪山的鼻梁,紧抿的唇透着一丝倔强和坚定。   一把古朴的盘旋着霸气龙纹的剑身,氤着饱含杀气的光芒,直指着她的桌几方向。   那个方向的桌几上,白色的画纸上,同一个人,却是给人两种感觉的脸庞。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加快进度。无奈。。就这样。 好吧,此文名风流,貌似到现在还很清水。所以,千万不能被书名误导。(捂脸 推到后面自然是有滴。 快来撒花,撒撒撒。。。 95 95、神女无意郎有梦 ...   “你这是干什么?”江芷儿柳眉微蹙,扶住画稿的手放松,下颚微抬,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云白水袖悠然拂动,悠然坐到了轮椅上。   她的高贵与生俱来,即便是刀剑所向,这份自傲,也容不得侵犯。   是的,她开始是欣喜的,可是当她看见那柄久未出鞘的神兵剑器,所指者居然是她的时候。她纠缠了这么多天的满腹心事忽地沉淀了下来。这把剑的持有者,她也曾倾注了满心的期待,现在跌入谷底,她像一只随时会抵御攻击的刺猬,竖起了全身高傲的尖刺,维持着自己的凌然傲气。      “不愧为公主,在遇到任何情况时都这么从容淡定。”莫飀一手持剑,渐行走近,她的语气平淡无起伏,如她手上的这把剑,似乎感受不到一点杀意与波动。然而,她的呼吸却是急促的,暗示着她并不平静的心情。   “看来你都知道了。”江芷儿淡淡的说道,她似乎断定莫飀不会杀她,所以才会这么冷静?   “你恨我吗?”莫飀听到江芷儿若有若无的问了这么一句。   “你当真认为我不会杀你?”你的心果真是石头做的?这么多天,你可曾真的交付过真心于我。冷冽的语气包含着被欺骗后的不甘与忿怒。   “这个时辰,我已吩咐了手下不可随意闯入,除了你。你要杀我,我不阻止。”江芷儿淡淡的说道,嘴角勾起一抹细不可察的苦笑。      这笑,让莫飀的心不由一阵闷痛,她的剑微微颤抖,她迟疑了一瞬,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剑最终还是落到了脖颈上,白皙的玉脖,如天鹅般的美丽,诱人的曲线,宛若最高傲的女神。   江芷儿红唇含着一抹笃定的笑,几分释然,几分成竹在胸。那把剑的主人正涨红着脸,身躯是挺直的,剑尖却是颤抖的。眼中的恨意怎么也掩不了苦涩与黯然。江芷儿忽地站起身,眸中泛起光泽,扬起一双纤白素手,蔓过剑身,抵达莫飀因痛苦而泛白的俊俏脸庞。      “我知道,你终是舍不得我死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莫飀。   江芷儿的指尖冰凉如冬雪,勾起莫飀的下颚。“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以前的那个江芷儿已经死了,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喜欢你。”莫飀猛地推开江芷儿的手,剑身因她的步步逼近而缓慢放下,“况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冷绷的脸庞突然变得柔和了起来,如同沉浸在热恋中的痴情男女,又像回忆童年往事的朗朗少年。爱能消除恨,她对江芷儿的恨意似乎在那个心中人面前,无形中淡漠了起来。      “我不信。”江芷儿摇头,“要我相信,你现在就杀了我。”她说完之后就颇为懊悔。自己居然失控了,她原本是不相信的,在听到莫飀这么说的时候。可是在看到她表情的刹那,她知道一切的辩解都太过苍白无力。然而,她不会让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   “在下何德何能,让公主如此情根深种。”莫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词句谦和,语气却极为冷冽。   “我只是利用你,让你误以为喜欢我。莫飀,你不要太自以为是。”江芷儿别过脸,并不看向莫飀。   “莫飀并不妄自菲薄,可也知道公主是绝不会看上我。对于你手上的一颗棋子,执棋者怎么会身陷棋局。”莫飀话一甫落,一阵风飘过窗棂,掀起了案上的画稿,在地上旋了几旋。江芷儿想补救也来不及,眼睁睁的看它落向莫飀的脚下。      “不准看!”江芷儿命令道。   她不说还好,一说不意间勾起了莫飀的好奇心。   有神的双眼,勾勒细致的星眉,紧抿的薄唇,莫飀低下头,这人怎么这般熟悉。她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江芷儿,那个高高在上的伊萝公主尽管再维持着一脸的无谓,可是她微微别扭侧过的脸庞,和耳根上泛起的一抹可疑的红。两人无意对上的眼,同时都愣了一下。   寒冷的瞳眸突然泛起一丝柔和的水波,在望向莫飀的那一刹那。可是莫飀接下来的话,让她微微松动的表情,又继续冷冻成冰。   “公主对每一个棋子都是这么别有用心吗?”莫飀只是怔了一下,便猜到了画中人是谁。她转瞬想到,江芷儿果真舍得下重本,竟肯花费如此心思,只为了让自己相信,她喜欢她?   “是的。你不是知道的吗?”江芷儿突然凉凉的笑了,“我一向都是这么不择手段的。”   “我没有你的耐心,只问你一句,邢烟华在燕三皇子府,为何被囚禁。你可知她现在境况如何?”   “邢烟华?她又跟我何关,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江芷儿挑眉,冷声道。   “她是我表姐,也是。。。。”莫飀打住,“她是我很重要的人,望公主能念在我曾救过你的份上,如实告之。”   “你从何时发现。。。我骗了你。”   “今天。”   “谁告诉你的?”   “恕难相告。”   “那我问你,我可曾骗过你什么?”   “没有。”   “我救了你两次,一命抵一命,那么,你还差我一条命。”   “我知道。可是。。。。”   “你不用再说了。你要知道,想救邢烟华,只凭你一人之力,那简直是痴心妄想。除非。。。”   “这个不劳公主操心。既然公主无心相助,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后会无期。”莫飀打断江芷儿的话,在想起那个红衣女子的瞬间,面对地上漂浮的形似画作,她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对于江芷儿,她也不恨了,只当一次真情空付,从无这一场相识。   “你给我停下,你不想报仇了?”莫飀抬脚就走,不带一丝眷留。江芷儿心中莫名一紧,想都没想的脱口说道。   “报仇自然是要的。”莫飀斩钉截铁。   那我们可以合作,江芷儿刚欲开口。莫飀忽地转身说道:“可是自己的仇也只有自己来报,才能安心。不用公主费心。”   她左右称呼公主不离口,全无往日的亲昵。江芷儿心底抽痛,深吸一口气,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莫飀说道:“你真傻,你知道你一人是决计胜不了乐兴谷的。”   “所以?”   “不如我们做个约定。”   “可以,你说我听。选择权在于我自己。”莫飀止住脚步,低沉着嗓子道。   江芷儿突然饱含深意的笑了,一时的离开又算得了什么,有约定才有牵绊。为了伊萝,也为了自己。      乐兴谷的每一个师兄弟,师姐妹都知道,左迁夜大师兄最近心情很好。一向不苟言笑的冷峻面庞,竟然会挂着烈若骄阳的笑容。这是多么惊悚的一件事。往常见到他能点头打招呼悉数罕见,现在隔路碰见,居然会点头带笑。让无数师弟和弟子捏一把汗的同时,也在好奇,师兄这是吃错什么药了?随着在乐兴谷内的慢慢传开,原来大师兄是要成亲了,新娘子还是他们最敬慕的师姐——杨枫如。杨枫如是谁,江湖十大杀手排名第三的紫影轻纱,为他们的谷主兼师父最疼爱的义女,天资禀赋,容貌更是万中挑一,秀美绝伦。万年冰山的玉容,让无数师兄弟好奇,这个冷美人师姐勾唇笑起来又该是怎样的惊艳绝美。他们幻想过,他们也曾妄图接近过,但是在左迁夜狠绝的眼力和手段面前,他们收起了所有的觊觎之心。想勾搭杨枫如师姐,这不纯粹是吃饱了没事干,嫌撑着吗?!      跟大师兄相反的事,杨枫如的心情与左迁夜是南辕北辙,左迁夜有多开心,她就是有多苦恼。根源无意在于,男有情女无意,一个愿娶,一个不愿嫁。她任务失败,在义父面前已然没有多余的借口。在传令紫砂堂,迟迟没有打听到莫飀消息的时候,她心中的那一丝渺存的期望更是一天天缩小。或许,她本不应该就抱有希望。在这个当口,面对左迁夜无数的百般讨好,她也不好总是拂了人家的面子,含糊应付过去。却也总好过那强颜欢笑。她不知道自己都多久没笑过,无数个夜晚,流连在她内心深处最柔软角落的还是那个水清泽深的绿草茵茵处——幽茗谷。   莫飀,你再不来?我们之间。。。时间推的越来越久,已经不能再推了。这些日子杨枫如想了很多,她和莫飀终还是有缘无分,或许莫飀此刻已和邢烟华携手江湖,恩爱如初。她这般思念,终不过是镜中花,水里月,满腹相思空倾注。      出了乐兴谷的集市分外吵闹,行人熙熙攘攘,酒店客栈,行桥屋筑,市集上的摊点鳞次栉比,热闹非凡。   左迁夜护在杨枫如身边,像是护送着最为珍贵的瓷器,唯恐她被碰撞到。两人的背影在外人看来无疑是很登对的一对。   “枫如,你看这个胭脂。”左迁夜引杨枫如来到胭脂水粉店,静伫在店柜里,有一个袖珍白瓷盒,标示着西域特供。左迁夜执意选中这一款。   “随你。”杨枫如不冷不淡的说道。   “我说这位小娘子,你家相公可是好眼光。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家店了哟。”胭脂店老板是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老板,他不笑还好,一笑那脸上的肥肉也跟着抖动。他以为他的这句话,会增加他的这盒胭脂绝对会卖出去的几率。   胖老板嗓门刚落定,左迁夜便急切的看了一眼杨枫如,对方没有反对。他鼓足了勇气,便想牵起她的玉手,甫一触及,对方却冷冷的收回,再也不给他任何触碰的机会。      眼皮子底下的事,胖老板装作毫不知情。左迁夜干干的笑了笑:“老板,你们店里上好的几款胭脂水粉,悉数包好。我都买下。”   “好嘞!我说这位小哥儿,你可得加把劲啊!”胖老板吩咐了伙计,勾着左迁夜的肩贼笑道。   “买再多又有何用,你知道,我是不会用的。”杨枫如冷冷瞥了胖老板一眼。她正想讽刺几句左迁夜的徒劳用心,眼角余光似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愣了一下,难以相信自己视线里所看到的。终是在众人的眼光之下,只留得一抹香风犹存,莲步轻移,转瞬身影便消逝在水粉店。   “枫如,等等我。。。”左迁夜来不及付账,跟着杨枫如的脚步,便要向前追去。   胖老板干瞪着桌上打包完毕的几款精致水粉,娘的,这笔生意,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胖老板总结了一条规律,饶是再强的眼里劲,也抵不过一根如海底针的女人心。什么郎情妾意,那个姑娘,明显就是看不上那个男人。帐都不付,也难怪人家姑娘看不上他。 作者有话要说:吐。怎么不知不觉又到了深夜。 96 96、莫飀再逢杨枫如 ...   大燕的市集分外喧闹,人潮汹涌。杨枫如踩着轻步,艰难的拨开拥挤的人群。今日也格外的不凑巧,碰到了一月一度的赶集日,不少生于乡镇的村民都带来了自己制作的手工品出售,因而人流相较平日更加密集。   莫飀扶了扶面具,她步履及稳,开始感觉到有人跟踪,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在穿梭过几条巷道之后。发觉身后那道身影紧跟不止。她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暗忖自己应是被跟踪了。只是自己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怎么会惹上这些是非。难道是乐兴谷的暗探?她心中一紧,暗自做了个决定。      身为一谷之堂主,杨枫如的跟踪功力毋庸置疑。可是纵使她再怎么加快步履,视线随时不离。她执意寻找的熟悉身影,还是在不经意中慢慢湮没于人潮之中。她心中执念颇深,她一定要证实,这个人是不是莫飀!   “这位姑娘,我们这里有上好的绸缎,您不妨瞧上一瞧。”杨枫如所站的位置正处于一个卖布料的摊点。那青年小贩眼见这位漂亮的紫衣姑娘站这好久了,就是看都不看一眼,还以为自家的布料对方看不上眼,忙不及招呼道。   杨枫如心底叹了一口气,罢了,可能是自己一时眼花。便收了找寻之心。意兴阑珊的朝那横挂的色彩斑斓的绸缎瞥去,做挑选状。   吵闹的街上,一抹紫色的靓影无疑是很惹眼的。特别是这抹身影的主人还有着清雅绝伦的容颜,独特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就像一幅美丽的人物画,画中的女子似真的从图中走出来。      美女的广告效应非同凡响,越来越多的人不自觉被吸引到摊点上,可把小贩乐坏了,这位以布谋生的青年笑的合不拢嘴,也不干扰静静看布的杨枫如,忙着招呼着其他客人去了。   杨枫如素来不喜热闹,特别还有些纨绔子弟打着买布的名头,向她投来炽热的视线。她心底厌恶,蹙了蹙眉,便想趁着人多的时候,转身离开。一阵轻风飘过,募地从挂着的一条条布匹中伸出一只手,迅捷无比的拉了她进去摊点旁的隐秘巷道。杨枫如自诩轻功无双,查探声息的功力极强,可是她没发现何时自己身边站了这么一位武功深不可测的高手。      她正欲开口质问,对方就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另一只手紧紧箍住了她的腰。   “阁下无缘无故,跟踪我做何?!”莫飀环住手下那柔可一握的纤腰,动作极其熟稔。她微微一愣的同时随着两人肢体的接近,身前要挟的这位跟踪者熟悉的馨香也随之环绕鼻侧,空谷幽兰,淡雅而沁人心脾。紧张的气氛随之被缓解,莫飀紧绷的脸庞闪现过几丝困惑的神色。紧紧环住的手也不自觉放松。   要论功力深厚,杨枫如自然比不上打通任督二脉后的莫飀。但是论近身战,莫飀怎么及杀手榜上排名前三的紫影轻纱杨枫如呢。莫飀还没回过神,只觉自己的手被反转一扭,那个女子动作敏捷的回身,她便转瞬转攻为守。好厉害的近身攻击术。莫飀也不甘示弱,两人飞快的近身对打起来,不用内力,只凭多年来的近身攻击经验。   交手没几个回合,杨枫如便发现眼前的这位戴着面具的人,比自己想象中的厉害。不过这手法像极了自己认识的那个人。本来准备快速结战的她也放下了内功,见招拆招,见掌拆掌。   她们的招数皆是快捷无比,若有旁观者,只会觉得眼花缭乱,势均力敌。莫飀因之前自己的一个愣神,反被挟制,心中颇恼。因而出手也极为狠绝,毫不留情。拉肘,掀腿,压颈,手刀如风。这些都是擒拿术中的猛招,她自问记忆中没学过,使起来却颇为得心应手。当然,这种得心应手也是她所迷惑的。      杨枫如嘴角噙笑,之前听了对方的声音,她心中越来越肯定心中的猜测,为了快速证明这种猜测,步履加快,遽然错手拿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腕,拖起来就是一个优雅的背摔,猛然将人翻甩在地。   “你。。。!”莫飀瞳孔紧缩,这一摔的力道巨大无比,她的骨头有种被摔散的感觉。她心里恼火不已,自己何曾吃过这种败仗,她手抓成拳,以身为轴立地就要起身。哪只对方仿佛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做,莲步瞬移,下一秒就长腿一压,卡住了她的咽喉。从反击到压到,整个过程不到八秒。   对方轻笑了一声,似乎是嘲笑她的自不量力。那声音极为动听,洋溢着几分戏谑、小小的得意。女人的心情似乎突然变得很好,莫飀隐隐察觉到对方几丝微不可察的喜悦。抓到她可以回去领功,自然很开心了,莫飀心中轻哼。   忽然只觉面庞一轻,香风拂脸。那个厉害的紫衣女人就欲掀开她的面具。非亲非故,掀她面具作何。难道,她真的是乐兴谷派来追杀自己的?莫飀心砰砰跳,即使在紫衣女人带着芳香的娇躯向自己靠近时,带给自己心中涌动的异样的感觉。在这个关头,她再也管不了那么多,抬手挥开,厉声问道:“你是谁?”   “你又是谁?”女人见其躲闪,却也不急,反正人都在她手上了。   “姑娘是乐兴谷的吧?”莫飀冷哼了声,不屑扭头道。   “你又何须多此一问。”她知道她很介意她乐兴谷的身份,可是她自问自己从未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   “我跟乐兴谷的人,势不两立。姑娘要动手,就快点!”莫飀扭过脸,她今天大意落于敌方手中,是她大意了。   姑娘?杨枫如挑眉,难道她认错人了。眼前这人并不是莫飀。“你不是莫飀?”嘴唇阖动,轻声试着唤道。   “你是谁?”莫飀面容耸动,她还是被认出来了,对方果然是追杀她的。她不动神色,眯眼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对方的面容和身影渐渐和心中的某人重叠,她开始渐渐怀疑自己是不是认识过她。   。。。。。      “枫如,你在这里。。。”左迁夜之前很快就跟丢了杨枫如的脚步,他左右打听,好不容易寻到了这里,却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左迁夜果真有些阴魂不散,绝对不能让他知道眼前这人就是莫飀。杨枫如心底叹了口气,手上突然拉起了莫飀,身躯靠拢,在莫飀的耳侧低低说了一句话。   左迁夜第一眼看到杨枫如挟制住面具男子,以为她遭受到了袭击,心口提紧,正欲相助。哪知他的未婚妻杨枫如竟然拉起那个男子,亲昵的在耳鬓厮磨,吐纳香气。他的所有担心霎时化为满腔妒火。只看见那个面具男愣愣的看了杨枫如一眼,不明深意的瞅了眼自己后抬步纵身飞走。   左迁夜想追,却被杨枫如摆手制止。      “枫如,你这是。。。”左迁夜尽量让自己声调放稳,和颜悦色的问道。   “他是我手下布置的暗线,这个似乎不在左堂主的管辖范围之类吧。”杨枫如淡淡回道。   “御下应有道,你们……太亲昵了。他真的是你的手下?”左迁夜不信,他觉得杨枫如这是在糊弄他。   “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吗?我觉得我们的事应该再考虑考虑。”杨枫如故意激道。   “你说的对,我不应管你。新婚的事无需再考虑。”左迁夜想尽快娶杨枫如。此刻能顺就顺着师妹的意,他不想婚事被一拖再拖。      香气似还萦在耳侧,莫飀摸了摸发烫的耳尖,手心发热。那道声音和这抹香气一起,都徘徊在她的心上,以及脑海之中。   “明日揽月酒楼,不见不散。”末了挨着她的肩,戏谑般的轻笑了一句:“放心,我不会害你。”   好奇怪的女人,她是乐兴谷的,不是吗?可是,她不讨厌她,相反,她渴望认识,内心像是有种声音在驱使,就是她。这种熟悉感的认知,让她好奇,她们之前认识吗?她渴望了解过去的自己,也想了解她。      乐兴谷,古治子在向左迁夜交代大小事宜。末了,左迁夜忽然道:“师父,我总觉得枫如最近怪怪的。”   “女孩子,成亲前,难免有些惶恐的。”古治子位于主座上,看着诚惶诚恐的得意爱徒,朗声笑道。   “可是。。。。”左迁夜习惯性的想向古治子报道今天在街上,看见杨枫如何面具男子的那件事。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吗?他的脑海忽然闪过杨枫如冷然对她说的这句话。嘴唇蠕动,终究还是讷讷的收回了肚子里的话。   “这次你和如儿的婚礼,我邀请了江湖众多门派。谅他们也不敢不给老夫这个面子。”古治子想起手下众多的几个任务的失败,心里就颇为恼火。好在他的玄阴功法已练到最后一层,已然不怕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即使万佛神宗和玉龙山庄联手,他也不惧。何况乐兴谷私底下也拉拢了一些江湖小派。   “师父放心,从乐兴谷散出的请柬,徒儿已吩咐手下发到所有门派。”左迁夜恭声道,一想到他和杨枫如即将成亲,心底不由热潮涌动。红盖头下的师妹,又是怎样的夺目跟绝色。   古治子手捋颌下长须,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袖中摸出一个质朴的木盒。“这个,是为师送给你即将到来的新婚贺礼。你将她送给如儿,保准她是欣喜非常的。”   左迁夜上前接过,好奇打开,是款绿意莹然的天然玉石。“这是……?”      “这是为师捡到如儿时,从她手上发现的。”古治子回想起十一年前,那是秋意绵绵的季节,漫天的枫叶随风飘散,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身穿奇怪的服饰,戴着一条奇怪的项链。链条前的圆盖打开,苍劲的杨*如三个字,中间那个字模糊不清。她的手上攥着绿色的玉石,古治子一向喜欢收藏奇珍异石,便随手收了,却怎么也鉴别不出,这块玉石的年代和质地。后来日子久了,倒也忘了归还。      现在由左迁夜交还给如儿,倒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吧。古治子暗忖道。他虽平日教徒严厉,为了自己的江湖大业,有时不近人情。可是杨枫如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心底还是存了几分疼爱。   只是这份疼爱在古治子的身上倒有几分难能可贵了。。      “谢师父!”左迁夜关上木盒,道了声谢。心中欢喜,今夜月色良好,希望能给师妹一个惊喜,不知她还记不记得自己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什么的,还是不求了。 作者君,顺其自然。慢慢完。 这是18号的。 97 97、洞房之夜闹洞房 ...   莫飀经过打听,方知那揽月楼位于京都豪华地段,人来人往,生意颇为红火。她在揽月楼前徘徊良久,左右思虑,那紫衣女子之前在她耳边话语在脑中环绕,终抵不过好奇之心,抬步跨了进去。   据说这揽月楼的经营方式别出心裁,每隔一段时间就邀请绾青院最火的大家来楼献曲演奏,三教九流,只要有钱便能入内,虽是如此,依然有大批能人雅士,官场中人喜来揽月楼。一楼为大厅,招呼普通民众以及江湖侠客。二楼商贾富人,三楼雅士官客。开此楼的人为了吸引才子以及一些心高气傲之人的造访,甚至颇具匠心的开启联中联的游戏。针对寒门仕子,若想上二楼,空有满腹的才学,却没有足够的银子,便要对上二楼门童所出的对联。三楼亦如是,越往上自然是越难的。      揽月楼的一楼有两个门童,约十五六岁,两人看着一位戴着面具的年轻公子总是站在自家楼前徘徊不定,说进去吧,对方又张望个不停。不进去吧,人家又伫着脚步不走。再这么下去无形中可就耽误了楼里的生意。惹来路人注视不说,已经有好几位客人进楼时无意相撞。两位少年对视一眼,相视咧嘴一笑,看来又是为了想一睹三楼张大家风采的公子。这般停伫不前,莫不是囊中羞涩?   莫飀刚一进去,便感觉到两位门童了然注目的视线,在其中一位门童的招呼下,一位穿着青衣罗布,头戴方顶小帽小二急火火的赶来。   “哟,这位客官,可是想上三楼。”店小二不由分说,抹布搭肩,便引着莫飀朝上走。初来京城,江芷儿临行送来的衣服又颇为考究,一针一线俱是上等面料,精心织就而成。白金袖边,锦缎绣纹,配着月白长袍。再加上莫飀身躯颀长,背脊挺拔高挑,掩在白玉面具下的肤色有几分苍白,却掩盖不了冠玉之风采,薄唇紧抿,因踌躇而负在身后的双手,在外人看来倒有几分颇像那弟子纨绔。她身着讲究,背上却负着一顶剑状行囊,整个装束颇有几分不伦不类,她的出现像是一个焦点,惹来了酒楼不同的注目。      三楼?莫飀凝眉,那紫衣女子信口一说,可是没说清是几楼相见。不过三楼位于顶楼,可一观楼下以及外面全景。倒不失为一个好抉择。   “客官可有一万两纹银?”那小二见莫飀抬脚就要上楼,忙拦手哈腰问道。   “没有。吃个饭需要一万两?”莫飀心中冷笑,她怎么不知道京城有这等地方。   “看来,客官是初来此地,不知这里的规矩。”见对方没银子,小二的语气不自觉抬高,腰也挺了起来。   见对方穿着也不像普通世家,这门童是怎么引见的。小二心中腹诽,但还是一一将揽月楼的规矩说明。   “原来如此,但是我没说要上三楼。”莫飀哭笑不得,这酒楼老板真会做生意。   “有上无下,客官不妨尝试对联,只要答对了,便可享受免费招待。”小二热心解释道。   “暂且一试吧。”莫飀颔首。紧接着小二引她入了顶楼,顶楼的装饰颇为素雅,倒有几分江南建筑,回廊的壁画均描绘四君子墨图,夹杂仕女图。莫飀走马观花,便看见一个戴着方顶帽的老者手持一本陈旧的书,打着哈欠似睡非睡。      “老盖,有人来了。”小二张着嗓子大声道。   “俺知道了,你,下去下去。别打扰我。”老者耷拉着头,手朝小二挥着,有气无力道。   小二摇了摇头,估计是习惯了,也不欲多管。临走前他拍了下莫飀的肩膀道:“我说客官,您今日儿可准是碰上好日子了。”看莫飀不解的神色,小二哥嘿嘿一笑:“客官你别装,有哪个进三楼不是为了楼上那位。不跟您磕叨了,小的先下去忙了,望您此次遂了心意。最好不过是抱得美人归,嘿嘿……”   莫飀摇了摇头,几分不解。一股清新的焚香夹杂着泉水般的淙淙琴音,悠远的飘溢而来。她不由好奇,抬头望去,这三楼里面,究竟是何景何貌。   “小子,快来对对子!”老人催促道,任谁被扰了睡觉都不会有好脸色。在老人身上尤为明显。   “放不开眼底乾坤,何必登斯楼把酒。”老者显然困极,眼皮抬也没抬,随手翻了陈书一页,捡了一联随口问道。   “吞得尽胸中云梦,方许对古人言诗。”莫飀笑了声,张口便接道,很显然这种难度她还不放在心上。   “兵对卒,炮隔打,车勇战,马斜击,相谋局,士保主,将帅不合,楚汉相争,棋盘袖里定乾坤。”老者又翻了一页,懒声问道。   “子邢亥,寅克丑,土连金,火旺盛,巽为风,艮作山,水木相生,辛丁相克,八卦书上断阴阳!”莫飀想了一瞬,张口接道。      老者一愣,将破书甩到一边,也不困了。只见他捋了捋杂草般的胡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门本不高,要进来将头低下。”他这联寓意莫飀太过心高气傲,想进此门,须态度谦恭。   果然答的太快也不好,才思敏捷也会招人嫌的。越是这样,就越想让你受挫。      莫飀摸了摸下巴,那老人自始自终都没抬头望她一眼,现在反过来倒打一耙,责怪她目中无人。她思了不到十秒,看着老人低垂的眼皮。心中灵光一闪,对道:“屋原甚黑,想见我把眼睁开。”   语声甫落,老人突然张开了眼,莫飀体内真气一震,对方目□光,显然内力深厚,深不可测。   那老人见了莫飀也是怔了一怔,之前那般的瞌睡困倦转眼之间一扫而光,仿佛从未有过。他满含深意的瞄了莫飀一眼,声音却是低沉了下来,改为试探:“男无假,女无真,为何无人嫌疑。”   莫飀心头一震,老人目光如炬,仿佛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她沉吟良久,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你不问,我不回,怎么不请自问。”   “哈哈哈,小娃儿,这又何须问才知道呢?”老者朗声一笑,声如洪钟。   “敢问阁下是何方高人……?”莫飀作了个揖,小心翼翼问道,态度恭敬。   “距上次一别,虽有些时日,莫小娃儿这么快就不记得老夫了?!”老人眼睛瞪得浑圆,声音严厉,目光却流露出慈祥的神色。      “对此,莫飀深感汗颜,只因在下曾受伤,因而失忆了。”莫飀惭愧道。这位老者衣着邋遢,不修边幅,揽月楼的门童服,穿在他身上,似被左右拉扯过一般。白花花的胡子如杂草般生长,多日没有修理。如此平凡的老人,走在街头,甚至容易被路人当做叫花子。埋没人群,着实不太起眼。因而莫飀想破了脑子,也不记得自己何时认识过这位老人。   “失忆?”老人忽地上前一步,身法极快,掀开莫飀袖子,就伸出极长的中指和无名指,把脉低思。   “小娃儿,你且说说,你是怎么受伤的。”老人放下手,关心的问道。   莫飀看对方目露关心,倒也不像坏人,兴许真的是自己的故人,倒也说不定。便一五一十将受伤时的症状和情况说了一遍。      “你这不是受伤导致的失忆,是中了伊萝国的株罗绝心散。只是,这株药一般人是不会有的,你怎么会……”老人沉吟道。   是她!莫飀心中一震,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失忆是因受伤导致,没想到……江芷儿,你好深的心计,也好狠毒的心!这次,居然又差点中了你圈套。   越是美丽的花朵,便越是沾染最穿人心肠的毒。远观是美,摘了下来,却能致命。莫飀认为,江芷儿便是如此。   见莫飀面色起伏不定,老人重重拍了一下莫飀的肩膀:“不过小娃儿你也不用担心,这世上的毒能让俺老丐仙束手无策的,还真没有几个。更何况……”   “前辈,您的意思是,你能解我的毒。”莫飀顿时喜形于色,难以置信。      原来这位老人,就是当初在司空命和申不凡手上,破了古治子的金银双箭追杀令的老丐仙,他一向颇为不耻古治子这些年来在江湖上的所作所为,因而路遇不平,自然是出手相助。无奈命运弄人,莫飀的二叔最终还是死在了古治子门下的手里。   “俺被江湖中称为丐仙,可不是浪得虚名,这毒,俺自然能解,这也多亏了娃儿你的这番造化,当时初遇你时,俺便说过,待你玄关一通,任督畅开,假日时日,必定能成为武林奇人。”见莫飀几分不信,老丐仙胡子一翘,抬脚站凳,自负道。   “前辈不仅武功高强,医术也精湛,在下心悦诚服。能得前辈相助,是莫飀几生修得的福气。”莫飀不拍马屁还好,一拍那叫老丐仙心中一个舒畅啊。      老丐仙二话不说,拉起莫飀就朝楼里走去。   “咦,老前辈,我们难道现在不解。。。?”莫飀疑惑。   “人生得意须尽欢,俺的眼光一向不差,小娃你能有今日成就,俺心中高兴的紧。咱两今日碰上,自然是喝上几杯。那小毒,怕它个鸟。”老人豪言粗口,莫飀无奈,看见老丐仙,心里也觉得甚为亲切。是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知道江芷儿那般对待她后,说不失望是假的,心钝钝的几分难受,几番被欺骗,被利用。今日也就好好醉上一把吧,忘了那些令人难受的前尘往事。   不知道老丐仙前辈出现在揽月楼不说,怎么还在揽月楼当起了门童,莫飀心中疑惑,难道老前辈出现在京都有着自己的打算,还是和乐兴谷有关,她心里隐隐有着这样的预感,嘴里并未说出。      三楼里高朋满座,不过都是坐在下面,不是锦衣华绣穿身的世家公子,便是官场中人。少数参杂着富商大贾。这样的场面应是很热闹,不是谈笑风生,便是把酒言欢的。然而他们都很安静的坐在那里。夹杂着窃窃私语,点头交谈。目光有欣赏,有沉醉。台上半掩珠帘,内夹白纱。朦胧如幻,隐隐可见玲珑身段的女子静坐于后,岸上依稀摆着古琴,焚香袅袅。      原来这焚香是从这里传来的。那女子手拨琴弦,一曲连绵的曲子便依次倾泻而出。   老丐仙叫了两坛酒,两壶茶,上了几道小菜,便拉了莫飀坐于窗前。   “张大家今日怎地矜持了起来。怎么尽是弹些不入流的曲子。就不求你陪大爷我欢乐一场,跳一舞总也可以的吧。”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商贾不耐烦的站了起来。显然对这悠远绵长的古琴之音分外厌倦。   场面顿时安静了起来,中年人出言突兀,却是说中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拨了最后一根琴弦,潺潺流水的琴声在听得中年男子的大嗓门后,安静的停了下来,只听得绵长的颤音,响彻于整个揽月楼顶。朦胧的白纱之后,女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周围不满的视线,眉头蹙紧,几分无奈。   此时此刻坐在白纱之后的女子是谁,蓝纱云袖,妖娆的面容遮掩在精致的妆容之下,眼角微殇,额上一滴朱砂色的美人痣。似烫着了一般,鲜艳欲滴,张扬的点缀在那看似多情的一双桃花眼之上,微张的红唇,瑶鼻,薄薄的绸带裹着纤纤素腰,也藏了那一身冰肌玉骨和窈窕的身段,裙裾拖尾,宽大的云袖下荫着白如削葱的玉手,耸立的锁骨如张开的蝴蝶双翼,抖动着别样的魅惑。   一舞倾尽天下色,羽衣似雪不闻。原来此女就是曾在绾青院和江芷儿、邢烟华有过一面之交的张雪歌。      那中年人听见周围没人反驳,听见张雪歌歇了琴音,只道对方心虚,更加趾高气扬,仰着脖子喊道:“张大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要不这样吧,揽月楼素来以绝世对联闻名。若是今儿你不能接了我的对子。可得在大家面前跳上一整天的舞,让大伙儿好好欣赏欣赏你的舞姿。”   最近逢上宫廷韩妃生辰,为此皇上特地摆宴,筵席之上,少不了张雪歌的舞。张雪歌连日排舞,几日下来脚尖被磨得生痛。因此中年男子的要求,对于她来说还是颇为吃力的。   只是这些人都不能得罪,她犹豫片刻,回道:“若是雪歌能接,自然继续弹琴。若是雪歌接不了,座下有谁接了,雪歌今夜愿意陪他把酒一叙。”她巧妙的避开了跳舞,却抛下了更为诱人的邀请。一时间,满座的气氛都被调动了起来。那些世家公子,除了想一睹雪歌舞姿之外,哪个不想一亲芳泽,一睹其容呢?!   “好好好!!”叫好声络绎不绝。每个人都对这个建议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中年人也分外高兴,转了转脑子,突然想起,在某本小册中看见过一个深奥的对联,因其联颇为下流,因而他记得颇为清楚,立马兴奋的说了出来:“洞房之夜闹洞房,洞房中洞房。”      此联一出,满堂皆轰然大笑,中年人阴阴一笑,坐了下来,不管什么样的对子,能对的下联的都是好对子。他是这样想的。   男人们的笑声有猥琐,有不怀好意,有等着看笑话,有期待张雪歌的对联。不管张雪歌是赢也好,还是输也好,他们今天都不会白来一趟。笑过之后,每个人心中揣摩,顿觉此联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每个人都绞尽了脑汁,若是张雪歌不能对出,他们谁能对了此联,今夜可就能够与佳人共度一宿了,孤男寡女,说是深夜把酒,可不知酒能乱性,这么大的便宜摆在眼前,能不沾白不沾。。   张雪歌脸色很不好,倒不是因为男人的欢笑声,对此她也习惯了。而是因为此对联着实不好对,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      莫飀饶有兴致的品了一口杯中茶茗,这个对联,看似简单,却因四个洞房的词性不同,除了要对应四个字的词性相同之外,还要有前有后,对仗工整。不过事不关己,她自然是高高挂起。   老丐仙可就不依了,他这人素喜对联,对子对不出,可以好几天都睡不着觉。揽月楼经常冒出一些绝对,绝对,就是绝世对联。他一方面是奔着喜好,才来到了这揽月楼谋得了这份差事。见莫飀面上从容,老丐仙心里就跟猫爪子挠上一般,就想从对方掏出话来。   “我说小娃儿,你有了下联,可别藏在心里。跟俺说说。”丐仙眼里冒着精光。   “老前辈,在下可不想惹上这门闲事。恕难从命喽。”揽月楼的碧螺春绝对为茶中上品,光是一闻,就不禁让人齿颊生香,莫飀沉浸在茶香之中,嘻笑道。   “不行,你必须说。否则俺酒也不想喝,菜也吃不下去。”老丐仙看莫飀这样子,便知对方心有良对,只是不愿说。   丐仙真是老顽童,莫飀心里颇感好笑,只当是戏言。   “小娃儿,你今天不说出来,这个毒嘛。。。”老丐仙推了推莫飀,不怀好意的威胁道。   莫飀放下茶盏,无语抚额,这对联,看来是非对不可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你对,或者不对它,对子都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说,还是不说它,美人都在那里,不走不离。 快把对子对上,让美人来到你的怀里,或者让你住进她的心里。 什么什么相爱,什么什么欢喜。 98 98、朱砂点绛桨声摇 ...   果然,莫飀脸色一变,老丐仙这是戳中她的死穴了。   “好吧,我只跟前辈一人说,前辈您可不能抖开我的名字。”莫飀多了心眼,她明日就要与紫衣女子相约,今夜可不想多生是非。   “那是自然,小娃儿你且放心。”老丐仙开怀大笑,拍了下胸腹,要莫飀放心。看丐仙目中精光闪烁,便知并未放在心上。   罢了,吸了口气,莫飀轻放手中茶盏,歪了杯沿,将茶水倒于质朴的木桌上。指尖就水沾写,如此这般,细细说来。   “实乃妙对也!”老丐仙初听觉得无奇之处,突然拍了下头,抚掌大笑。笑声洪亮,响彻整个大厅。      顿时整个大厅的世家公子、便服官人、富贾名商的目光,包括张雪歌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待看清原来是个糟蹋的老头儿,每个人的脸色都古怪了起来。不是吧,难道张雪歌明晚的入幕之宾会是这个老头儿。各种促狭的、嫉妒的、不甘的眼神顷刻间飘到了老丐仙的身上。   “这位老伯可是有了何妙对?”半晌,张雪歌启唇问道。   老丐仙嘿嘿一笑,抬头瞄了眼四周,对周围的各种视线视若无睹,轻哼了声,大着嗓子道:“落叶时节看落叶,落叶在落叶。”话音刚落,顿时满堂喧哗,这什么对子,完全无法匹配上联!这个老家伙,简直在胡闹。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一起聚集到了这边,老丐仙在满脸苦笑的莫飀背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大摇大摆的一腿驾到凳上,哈哈一笑:“俺这可是妙对,各位倒再想想其中妙之处!”   “这位老伯说的不错,这的确是妙对。小女子佩服得紧。”张雪歌唇边漾起一抹恬静的笑意。四个落叶初看全无新奇之处,仔细匹配,落叶可做静态观,亦可做动态。   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声在听了楼上那位女子的赞同声后,渐渐安静下来。他们大多自幼为考取功名而饱读诗书,脑子转了一个弯,顿时明白虽有些牵强,倒也算是妙对了。让他们想不到的事,竟然是这位看似不学无术,肚里没几滴墨水的粗臜老伯答上了。心里有懊悔的,有不甘。一时满厅之人,心思各异。      莫飀紧绷的神色还没放缓,还好丐仙没抖出她的名字。她此般想法刚落,肩膀便又被重重一拍,耳边响起丐仙粗狂的笑声:“上面那位姑娘可得看仔细了,这可不是俺想出来的,是我身边这位小兄弟对出来的。俺也只是代为传答。”   丐仙此番话乍一抛出,莫飀感觉即使隔着面具,也感受到四面八方穿透而来的视线。张雪歌的目光隔着珠帘胶着在莫飀身上,倒是一位一个风骨清雅的少年公子。只是那副遮盖了脸部轮廓的面具,让人心生好奇,这面具后的真容。   “这位公子真是真人不露面。”张雪歌掩唇轻笑,含着一丝戏谑之意。   此言一出,满堂的人都哄笑了起来,真人不露面,莫飀戴着面具,当真是没有露面。   莫飀有些尴尬,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她一向不善于逢场作戏,因此当下便生了离厅之心。      “雪歌从来不做那无信之人,明夜龙亭游湖画舫,望能与公子一叙。”见莫飀跨步欲走,张雪歌笑道,她以为这可缓解了下面那个人的尴尬,对方一定兴致盎然。   谁知听到莫飀诚声拒绝的声音:“不了,在下来此也是有事在身。不欲多做叨扰。”   啧啧的可惜声响彻整个大厅,诸位公子放在心上的石头顿时落了下来,人的劣根性就是这样,自己得不到,也不想别人得到。      张雪歌红唇微张,不惊诧是假的,她身在欢场多年,倒是从没见过拒绝过她的男人。特别是这么具有诱惑性的邀请之下,之前她只是无意一提,被莫飀这么拒绝,心里反被激起了几分兴趣。   珠帘挑起,串堂风儿再从竹帘外送进一阵淡雅花香,帘上风铃叮当叮当发出一阵悦耳的响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往上望去,一时大厅的气氛再次被勾动了起来。      一袭淡蓝色衣裳披在她身上,白皙的脖颈之下,若隐若现的高挺勾起人无限遐想。   莫飀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那道直勾勾,饶有兴致的视线,头皮半发麻,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奴家的容貌难道如此丑陋,不能入公子的眼么?”张雪歌言语轻佻,调笑道。   “没有。。。”莫飀摇头,抬眼望去,饶是看过很多美丽的女子的她,也不禁心中暗赞。不愧是绾青院的首席行首,号称京都第一花魁的人。   看她年纪约摸双十年华。一袭天水幽蓝的衣裳拢在身上,衣衫是大袖对襟的纱罗衫,小蛮腰低束着曳地长裙,青丝高盘,尤为让人印象深刻的是眉间那颗红艳的朱砂痣,染在眉间,衬在饱满的红唇之上,她的妩媚浑然天成。一颦一笑无不勾人。      见那戴着面具的公子直直的看了自己几眼,张雪歌心里颇为受用,她又对自己心里的感觉觉得奇怪,平常自己不是最恨那些色迷迷的眼神么。   事实是,张雪歌误解了莫飀。莫飀看了她一眼后,视线便飘向别处,甫一惊艳之后,心中只是暗中苦恼,该如何妥善拒绝。她不知道大堂之上,断然拒绝,任何女子一时都无法下台。更何况是张雪歌。   “如此便这般说定。”张雪歌深深的看了莫飀一眼,放下珠帘,拖着裙裾莲步轻移步入内屋,置厅中众人于不顾。      “老前辈,你可是害惨了我。”张雪歌走后,莫飀苦笑道。   “你这娃儿,怎地这般放不开,不过是找个人陪着游一游湖。怕他个鸟。”老丐仙放出话来,一边抚了抚胡子,一边摇头晃脑。似还在沉浸在那个对联之中。   “此事暂不提罢了,那解毒的事……”莫飀的意思很明白,她是一刻都不愿拖了。   老丐仙拍头:“差点忘了,下午就解毒,时日还算长,保准不会错过你的游湖之约。”   莫飀:“。。。。。”      莫飀中了株罗绝心散,也幸亏打通了任督二脉,在揽月楼寻了个上房,在丐仙的银针和药浴疏导之下,倒也逼出了不少脑内淤气。心下放宽,脑海变得清明了不少。绝心散并不伤身体,这种毒药的厉害之处,盘桓与脑内,似瘴气般,尤其在莫飀头部受伤后,绝心散的毒效很快的占据了脑内记忆神经。莫飀泡好药浴,正好赶上丐仙出去了一趟回来,他丢下几粒药丸,嘱咐她食用七日,便可彻解此毒。临行之际让她放宽心好好赏湖,寥寥几句之后就拍肩道别,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莫飀感激之余,倒也没做挽留。   她隐隐猜到丐仙此次来到京都的目的所在。只是她更迫不及待跟紫衣女子的明日约定。第二天一早,她早早的漱洗完毕,寻了三楼的一个绝佳临窗位置,左等右等,秋水望穿,来揽月楼的人一个接一个,就是不见紫衣女子的身影。藏在心里的失望越来越大,或许人家只是随口一说打发而已,自己又何必当真,莫飀自嘲的想道。她隐隐觉得自己真的认识她,特别是在丐仙解毒之后。那股失落的情绪因此而逐渐加深,心里像有一块石头梗着,分外难受。      想到邢烟华还困于燕三皇子府,顿感几分烦躁。在揽月楼用了早餐和中餐,人群来来往往,日头渐渐西斜。莫飀抿唇,按着剑柄的指节渐泛白,她突然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回了在揽月楼定好的房间。   她终于不再等待,她已想好,过了今日,明日便抛下在心底的疑惑,先寻着了邢姐姐为先,再找乐兴谷古治子,复得家仇。   对了,还有一个游湖之约,莫飀不禁有些踌躇,自己是去还是不去。罢了,反正明日便离开此处。对于紫衣女子的失约,她颇为在意,一时心中倒有有几分赌气的成分在这里。某些人可不像她那般随意失约。      大燕京都的龙亭湖也算是一处游览胜地,古色古香的建筑群伫立在旁,参差错落,雕栏画栋,古雅宜人,暗敛清幽,坐落在湖水旁。白天的龙亭湖幽静非常,楼阁亭院座座,都是临水建成。   每到夜晚,月上柳梢,游湖画舫上垂起大红灯笼,灯笼下的红穗摇曳在清凉的微风之中,灯光倒映水中,水天一色,倒映的湖水连天潋滟,整个湖面远看似是点缀着颗颗星辰。      傍晚时分,按照丐仙临行的嘱咐,和衣泡了两小时的药浴,莫飀的筋骨都泡酥软了。浑身舒畅不已。她换了一件浅白色下摆绣着蓝霭云纹的长袍。右手紧握着一柄古朴长剑,左腰间系着一把精致的蓝宝石镶边剑,细看才剑柄上镂刻了‘相如’二字,头发随意梳了个道髻,墨发束带,整个人显得随意之极。   她其实并无意来赴这个约,可是张雪歌像是猜透了她心中所想,也不给她婉言谢绝的机会。苦笑,来京都已有一些时日,经过打听方知龙亭湖所在。今夜一来,景色好看的紧,倒也不枉来此一趟。      路人看见一持剑公子长身玉立,站在湖边,早已吸引了无数路人的视线,她孑然一身,身着讲究,微风中束带飞扬,袖袍轻摆,仿佛与周围的热闹摸不相干。脸上的白玉面具,更是让路过之人好奇不已。   莫飀叹了口气,摸着腰侧的剑,丐仙走后,她盘膝运气,脑中有个人影越来越清明。相如剑,相濡以沫,会是她吗?   究竟是什么事阻了她的脚步,还是,是自己太过当真了?      她静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却不知道在她临湖站在的不远的斜对面,有一画阁楼船缓缓驶来,惹来了湖边路人的侧目,只见船头高挑一串红灯,灯共五盏,灯上别了五个蝇头小字,“揽月楼主人”,伴着湖水潋滟,飘曳的灯笼在那小楷的毛笔字下,多了几分风雅。   莫飀转身,目光无意间便看到了这样一幕,凝神望去,揽月楼主人,她心思周转,突然对这画舫的主人多了几分好奇。   美人如玉,长剑贯虹,轻风摇曳,伴随着叮叮当当的风铃声随风传来,莫飀一愣,伴随着船舫的靠近,一阵熟悉的清香从染着夜色的湖中飘溢而来。。。      船儿堪堪驶到她身前,远处熙熙攘攘的喧闹声似乎都沉静了下来,一艘画舫姗姗而来。船到岸边,从内走出两名丫鬟,抬了踏板去往上一搭,画舫帘儿一挑,两盏宫灯并出,两女走出来挑着灯左右一站,一抹水天蓝裙裾缓缓映出,一位素面不染脂粉的女子施施然走了出来。      朦胧的灯光下,隐隐约约看不清她容貌,只觉步履极美,身段婀娜,即便素面淡衣,还是掩不了骨子里透出的一股妖娆之气。   眉间的一颗朱砂似活了一般,点在如烟的柳眉之间。莫飀侧身看去,揽月楼主人,难道。。。居然是张雪歌?!   夜下的她即便没有盛装打扮,一袭浅水淡蓝广袖裙,乌丝散开云鬓,用一根滑绸丝带松挽住,如大家闺秀一般闲逸,懒梳螓首,青丝半挽,浑身透着一股慵懒,一双桃花眼,不笑带魅,却依然不掩浑身天成的妩媚。她手腕洁白如藕,肌肤如玉,似乎早已猜到莫飀会来,眼里透着一抹甜甜的笑意。   莫飀的站在在朦胧的灯光之下转身看她,见她笑,瞳如点漆的看着她,也带着几分僵硬的勾了勾嘴角,回之一笑。      好巧不巧,乌云蔽月,散去之时,细雨便透着皎皎月色挥洒了下来。莫飀抬眼望天,雨丝淅淅沥沥,潮意渐渐湿了她束紧的墨黑丝发。抬手,雨肆意挥洒,不多时,便湿了掌心的纹路。   满湖的灯光,都被染了一层朦胧的烟雨渺渺。雨影交织了一层细密的纱帘,莫飀抿唇,对面的那个女子兴许是看到了她的傻样后,浅浅一笑,不知何时已撑起了一柄淡青纸绿荷伞,踏着莲步,扭着腰肢,款款向她走来。      那颗朱砂痣,在她眉间似有了生命般,鲜艳欲滴,只是在这如雾霭色雨的晕染下,倒是瞧得有几分不真切了起来。   远处不知何时传来了飘渺歌声,如天籁般缓缓飘入耳中。“   春来早清梦扰   楼台小聚诵今朝   又何妨布衣青山坳      月如腰琴指蹈   醉时狂歌醒时笑   莫辜负青春正年少      千金不换伊人回眸金步摇      眉间朱砂点绛秋水蒿      浆声灯影流连处   青杏尚小   羞闻夜深海棠花娇   空自恼夕阳好前尘往事随风飘      尤记昨日忆今宵   却不知岁月催人老      对饮东篱三两盏何妨轻佻   把酒问月姮娥可好      都是有缘聚春宵   思前想后即使春宵无聊   …… ……      千金不换伊人回眸金步摇      眉间朱砂点绛秋水蒿      浆声灯影流连处青杏尚小   何时红了樱桃   …………。”      莫飀收回手,二人静静雨中相对,任歌音飘渺,浆声灯影之下,歌声入了心绪,竟有几分痴了。。。       作者有话要说:额,上章貌似很多人被误导了。莫急莫急。。 百章一遇的推到要到了,捂脸…… 钟声在敲响,你们觉得会是跟谁,对指~ 99 99、情难消受美人恩 ...   船外细雨轻洒,滴入湖面,掀起点点漪痕。莫飀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摸了摸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张雪歌捂唇轻笑,将手中绿荷油纸伞递了过去。回过神,莫飀接过伞,抬脚踩过踏板,两丫鬟一红一翠,各自站两边手执挑杆,将几盏灯笼拨入了船檐内侧。   莫飀道了声谢,随着张雪歌入了船内,发现里面陈设典雅,两壁悬了几幅山水墨画,中央两方小几,室内没有椅子,主客双方应是据几跪坐。   衣襟和发丝都沾了些湿意,乍一进去,却是感到了融融的暖意。莫飀环顾四周,船的主人颇为细心,不知何时早已架起了一鼎红泥小炉,炭火正旺,炉上水已沸,冒着呼呼热气。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张雪歌手执长勺,素手牵了几匹茶叶,舀起沸腾的水,细细倒入瓷白的茶蛊。   茶附在散发着白热的水上,沉沉浮浮,如飘曳的翠绿淌过流动的溪水,刹那,满室都涌动着醇醇的茶香,飘溢周围。   莫飀跪在桌几旁类似于榻榻米的东西上,右手接过张雪歌推送过来的茶,左手托着茶底,热度由指尖暖到了心田。   清香的松子茶,入口由淡到醇,由醇到香,沁入心脾,莫飀轻抿一口,暗中称赞。   “在下姓莫,名风。姑娘直接喊我名姓即可。”京都人多口杂,莫飀并不想太多的暴露行踪。   “那莫公子也不用见外,唤我雪歌便好。”张雪歌轻笑道,莫飀的真容她一直很好奇,因此视线总是不自觉的胶着到了她的脸上。   “此处亦没有旁人,莫风公子为何还不摘下面具。”语罢,张雪歌弯腰撑手,妩媚的娇容缓缓靠近。      “这个……”伴随着对面那个女人逼近,似乎下一秒就会摘下她的面具。莫飀喝到喉咙里的茶,差点被呛出了喉咙。“在下相貌丑陋,怕雪歌姑娘看到了,浊了眼。”绞尽脑汁,莫飀想出了这个说法。   她双手捧着暖热的茶盏,目光四浮,不小心便瞥见了因张雪歌身躯的靠近,而渐渐逼到视线下方的高挺。浑圆的挺拔似乎依稀可以看见,那被雨意侵湿的玲珑剔透,锁骨下若隐若现。   红泥小炉烘烤的船内,热气喷洒,莫飀只瞄了一眼,便低眉饮茶,很快便茶底见空。放下茶盏,一时气氛便有些冷凝,还好,张雪歌已坐回了去。   “这样啊……”张雪歌听莫飀说完后,倒也不再追究,探过去的身躯坐了回来。眸底的神色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不相信。   她渐渐发现眼前的人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好玩,跟可爱。此次的游湖一叙,似乎正在朝着索然无味的方向发展。   “莫公子的那个对联,小女子后来想了想,好是好。却也觉得有些不妥的地方。”张雪歌找了个话头,语气里满是饶有兴致的问。眸色里却是随意之极。      “这个都被你看出来了,姑娘的才学,想必是不简单的。”莫飀真心夸赞,因为她想来想去,落叶不过是随兴一对,然而,最绝的下对,在这里却是说不通的。不是“落叶时节看落叶,落叶上落叶”而是“ 扶桑之地植扶桑,扶桑旁扶桑”。然而,扶桑?嘴角苦笑,在大燕以外,应是没有的吧。   心思周转,终还是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然而张雪歌只是托腮,眸里定定的望着她,像最求知的学生静待先生道明原因。   她一双桃花眼带魅,眸里氲着水气,莫飀被这样温情的脉脉注视着,她眼里有着淡淡的光华,吸引着莫飀投入进去。望着她的眼睛,恨不得把所有来龙去脉,包括身世都一一告知。忽然脑中一个机灵,垂下眼,心里暗道不愧为京都第一花魁,天下男人能有几个逃得过她的媚功,连她身为女人都不自觉陷入。      “在我的家乡旁有个岛国,叫做扶桑。正好有种植物,也叫扶桑,据说扶桑喜日而生,因此后来的扶桑国也叫日本。而下联的最后一词,扶桑旁扶桑,浅显易懂为扶着桑树的意思。”莫飀简单解释道。   “能说说你的家乡,还有扶桑吗?”张雪歌突然觉得此人有趣了起来,怎么说的都是她不知道的。还有,她居然可以抵挡得了她的某种功法。   这人越来越有意思了起来。。      莫飀整理了下,便将前世二十一世纪的一些地理别国,以及现代理念,天马行空讲了个大概。   中途有丫鬟来倒水,而张雪歌也听得细致认真,她喝到嘴里隐隐觉得和之前的茶味不同,却也没放在心上。   “世界……居然有这么大?”张雪歌不可置信,她只知道大燕,最多也就了解伊萝,黑斛这几个国家,天圆地方的概念已经深深的植入了她的固有观念中。原来这个世界是圆的,大燕只占据了整个世界的小小一隅,大燕之外,文明更新,居然还会有和中原人样貌截然不同的人种。而在莫风的家乡,没有尊卑,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也不再是拜堂之时方知对方样貌,还有自由恋爱这个说法,因而良人是自己选就的,婚姻的幸与不幸,也是自己可以掌握的。   张雪歌听的入迷了,那个世界太遥远,她快要怀疑,难道对面的这位名叫莫风的人就是来自大燕之外的国家吗,难道……是因为和中原人长得不一样,所以戴着面具吗?她开始理解莫飀了。也因此而更加好奇了。   莫飀说的有几分口干舌燥,一阵困意上涌,无奈张雪歌一脸的兴致盎然,她也不好拂了对方的兴头。   “莫公子……你的家究竟在哪儿啊,雪歌真的从未听说过。”   “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莫飀嘴角牵着几分苦涩。她说着说着,脑中却突然如电光火石般,闪过了很多不曾想过的画面。      在这个世界,她应是觉得孤单的。但是……还有她。。。还有她们,画面一幕幕呈现在脑海里,倾雅宫耗费数年内力为她疗伤的邢姐姐,幽茗谷共度了一段美好时日,甚至几天前还见过一面的杨枫如,天真活泼,心地善良,惹人疼爱的小湖妹妹,还有和她称兄道弟,头脑精明,奇思藏胸的花大少。。。。   她绕过了江芷儿,她隐隐不愿回忆起那段回忆。再美的相遇,在得知从开始就是一场精心部署的骗局后,任何人都会不愿再想起。   张雪歌打断了她的愣神,开口道:“今日听闻莫公子一言,胜读十年圣书,雪歌自诩见识广博,如今才知道自己眼高于顶,竟做了一回那井底之蛙了。”   “雪歌姑娘也不用自谦,都说一舞倾尽天下色,羽衣似雪歌不闻,跟姑娘的才艺双绝相比,在下的这点见识倒也算不得什么功夫,只是平时粗鄙贯了,爱看些野史杂闻罢了。”来到这个世界,头回受到这样的称赞,莫飀摸了摸鼻子,心里暗笑,你还没来到二十一世纪,我们那儿,这些可都是常识。   “不知你们家乡那边可也像我们这一样,也设有青楼小倌之类。”张雪歌眸里笼着光泽,直视着莫飀道。   “额,有是有的,但不像……”莫飀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那莫公子,去过吗?”张雪歌眸带意味,语带促狭。   莫飀头冒黑线,她是女的好不好,虽然前世有些女的也会找男性行业工作者,但她也不至于到了那般如狼似虎的年龄吧。况且……      她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觉得头微晕,四肢无力,心里像有一团火,烧的浑身酥软无力。迷迷糊糊抬头,张雪歌看见她杯中后置的茶,脸色突然变得古怪了起来。由白到红,煞是精彩。   原来她深处烟花场所这么多年,有时为了自保,通常邀人一聚时,虽然是说好了只是谈谈话,交流下学艺。但习惯了让丫鬟在谈到一定的时候,在对方的茶里,后添的茶水中加入虚迷散。此散会使人渐沉无力,逐入昏睡。   她一时疏忽,听得入迷。没有特别嘱咐,丫鬟翠儿桃儿中便有一人安排好一样,习以为常的按照以往一样,在添的茶水中倒入虚迷散。   望着趴在桌上逐渐陷入睡意的莫飀,张雪歌的心思霎时变得有些复杂,她好久都没有和人这般推心置腹般,不带任何企图的轻松聊天。对方的广阔见闻和谈吐在让她觉得新奇不已的同时,也对这个人或多或少的起了一些好奇和兴趣。      莫风……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有些后悔,怎么不事先嘱咐跟翠儿桃儿,不用加入虚迷散,这人是和他们不一样的。   掩在白玉面具下的脸庞,皮肤细腻,如冠玉般温雅的感觉。张雪歌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就想要摘下莫飀的面具。   颤抖的指尖沿着面具的边沿轻抚,张雪歌轻咬下唇,心里带着几分颤抖,闭上眼睛就要摘下。那人头枕左臂,右手倏的抬起,抓住了她的手腕。   糟糕,被发现了。张雪歌精致的面容,头一次破天荒的爬上了一抹羞红。当场被抓个现行,好窘迫。   “枫如……告诉我,你怎么没有来。。。”莫飀口里讷讷道。   张雪歌红唇微张,眸里神色起缓不定,枫如……说的是谁?   “我在揽月楼……等了你一天。明明约好了,你是出事了,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见我。”莫飀喃喃道,眼睛紧闭,双眉皱紧,神色几分痛苦。   原来如此,张雪歌心中了然,难怪她当初在听到自己的邀请时,犹豫不决,原来是约了人,怕有所耽误。那人,是她的心上人吧。   “跟我走,好不好。。。”莫飀抓着张雪歌的手不放,狠狠一拉,张雪歌一个不妨,便跌到了莫飀身上。      好闻的清香,带着几分烟笼雨朦的清爽,没有一般男子身上的浑浊和体味,张雪歌几分动容,这人,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   突然想起,对方应该是在揽月楼订了房,身为揽月楼老板,还是送她回去好了。这般在湖上飘一晚上,虽说无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醒了难免几分尴尬。自己也不好将她一人抛这孤船之上。      出了船,外面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青石铺就的行路在月色之下,敷了一层雨水,像镀上了银色的镶边。张雪歌搀扶着莫飀,两名丫鬟各两边帮撑着伞。莫飀似睡非睡,如一酒醉之人,拖着沉重的身子,任随张雪歌牵着走。喃喃自语着,在淅沥的雨声里,越发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只依稀听见什么枫如,姐姐妹妹什么。。。   花花肠子真多,真是真人不露相,没想到莫公子这般看似正经的人物,却有这么好几位情人。张雪歌如是想着,心里却渐渐觉得了几分失望。   这世间的男子都是如此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样的爱情难道真的只存在了从古唱到今的戏台上。   张雪歌眼帘微垂,眉间的朱砂在雨霭的月色之下,像是藏了无尽的心事。   到了揽月楼门口,细雨密织的雨幕里,朦朦的站着一位紫衣女子的倩影,茕茕孑立,细雨湿了她的云鬓,月下的面容如玉般的通透。她只是那么站着,像是在等着什么,如一尊泥塑雕像般。她又像是刚从一幅画里走出,气质清冷不似凡人,细细的湿雨洒在她身上,添了几分降落人间的楚楚动人。   张雪歌垫着脚,瞧了一愣,这女子好端端的站在雨中的揽月楼前,作何?   她一向是不爱管闲事的人,因此只是瞅了一眼,便拉紧了莫飀往里走。      “她,交给我。”不知何时,那个女子出现了她面前。张雪歌还没缓过神,便听见那个站在雨中的女子,深深的望着她身边似睡非睡的昏沉中的莫飀,雨细成丝,水气笼泽,墨玉的瞳眸透着让人看不懂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不行了,标题暂就这样。脑子昏的不行。这一章,好困迟钝写的好慢。 白天不懂夜的黑,如今懂了。碎去。。 100 100、小楼一夜听春雨 ...   楼亭倚栏静听雨,红烛昏罗帐。   “枫如……你为什么不来。”莫飀喃喃自语。而那个叫枫如的紫衣女子,正站在她的榻前,弯下腰,一手抚着莫飀的面庞,在听到她的话后,娇躯微震,只是深深的望着莫飀,像是想把对方的样貌努力镂刻到自己的记忆里。   莫飀的额上泌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鬓角早已被雨滴侵染。杨枫如的手指轻抬,依次划过……莫飀的五官,她的眉毛形状非常好看,高挺的鼻梁,嘴唇紧抿,刚沾了雨后,脸庞现出一抹不健康的苍白,干燥的唇现出几丝红润的色泽。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紧紧的闭着,漂亮的睡颜,吐着孩子的喃语。      指尖摩挲过莫飀的脸庞,停留在唇上,回忆一幕幕袭来,在幽茗谷中的小房里,二人曾同榻而眠,放纸鸢的草地上,她们曾交颈缠绵……更多的却是,属于她们前世的回忆。   我怎么可以忘了你?杨枫如眸中泛湿,雪白的贝齿轻咬红唇,心中募地涌上无限酸楚。。。   身上的衣衫早已被雨淋湿了尽,而莫飀身上也染了潮湿的雨滴,杨枫如颇感不适,而莫飀也一直处于不正常的昏迷中。突然觉得很奇怪,便探了探她的脉象,急躁不稳,内力尽失。   杨枫如脸色一变,这是……中了虚迷散的症状。难道,是那个送她来的女人。想到这里,杨枫如便觉得几分不舒服,好你个莫飀,真是不负你的名字,自己不过是白天有事没来,这又跑到哪风流去了?!   她心里来气,索性就想走了不理,远远的,心里方才解气。心思周转,出了门,回来时却又懊恼的叫揽月楼的伙计送来了一大桶热水。      莫飀自昏沉中渐渐醒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无力感以及潮湿的不适感统统消失不见,浑身被温热的清水笼罩着,双眼紧闭,如置梦里,这是在……药浴吗?莫飀心想着。可是……这背后抵着的柔嫩的触感从何而来?莫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倏地睁开眼,自己身处在一个热气腾腾的浴桶里,浑身□,不着一物!   手无意识的滑水,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粉红色的花瓣如星辰般漂浮在沐浴的清水上,划动下转着瓣儿打着圈,蒸出花香阵阵,一瞬间,满室皆香,不对……自己身后靠着的不是木桶,夹杂在这花香中还有女子清新处子般的体香。   这是个姑娘,莫飀心里点头。转瞬头上冷汗冒出。   不是吧!自己什么时候泡药浴了,首先排除梦游的可能,但是……她记得自己和张雪歌讲着讲着睡了过去,所以……她和张雪歌发生了什么,这姑娘是张雪歌?      她浑身僵硬,秉着呼吸,如木偶般小心而又忐忑的转身。这是一位很美丽的女子,一头及腰的长发如一匹乌黑发亮的缎子,披在光滑香嫩香肩上,香肩泛着诱人的细密水泽,在渐起渐浓的浓雾中,俏皮的滴到精致的锁骨,显得晶莹剔透。再往下,便滴到胸前的沟壑,挺拔圆润,两点红梅点缀……看到这里,莫飀脸上一红,转过脸,又不受控制的转回。双眸微拢,长长的睫毛如扇般阖上,在如雾的水汽中,如闭月下的羞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好险,不是张雪歌,莫飀心里放定,雾朦的水汽升腾,莫飀扶着桶的边沿小心靠近……我的天,这不是是杨枫如嘛。。   莫飀面色由白转红,忽悲忽喜,她以为她和枫如自此一错过,便再也不会相见,自在幽茗谷一别,所历世情种种,每到夜深人静,脑中的这抹芳菲面容徘徊在她的脑海中。她后悔……为什么在下了绝心崖,放任杨枫如走,那些日子心思恍惚,别离方知相思的滋味。她早就猜想道杨枫如也是清如,清如前世乐观热情,还爱捉弄她,整日开心而充满活力。而她从来没有真正的想去了解这样的她,直到这世……      前世青梅竹马的情谊下,莫飀没有想过更深的东西,别了一世,这份友情在岁月的打磨下,逐渐在心里铭刻起来,方知,原来早在自己的心里,她是特别的,所以在得知她失忆后,莫飀才会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让她想起自己,可是她依旧是忘了她,她渐渐后知后觉的惶恐起来。失去的恐惧缠绕心中,她在幽茗谷使尽一切手段,想让她回到那个笑靥如花的清如,可是杨枫如便是杨枫如,乐兴谷身在敌方冷若冰霜的杨枫如,她的杨校花逐渐消失不见……   即便如此,莫飀还是情不自禁被这样的她所吸引,在了解她的另一面后,原来杨校花也会脆弱,也会失去笑容。前世,她拒绝她时不时的亲密,走在路上她会顺其自然的挽起她的手臂,自己也曾不着痕迹的推开;前世,她口里喊着她的绰号,私底下腹黑的捉弄她,她也曾为此郁闷过。前世,她们一起的回忆太多。前世,她拒绝了她的亲密,今世,她幡然悔悟,努力想寻回她的亲密。      所以,在幽茗谷的草地上,在天上飞着‘相如以莫’的纸鸢下,她情不自禁的沦陷在那双熟悉的漂亮眼眸中,吻上了她的唇。在那一吻后,某种感情悄然破碎,她前世所固执信仰的友情,在别离后的相思里,早已变质为一种甘愿让人为之人生死相许的东西,悄悄萌芽在心田。   她忘了她,她在经历一连串的事情后,也不经意忘了她。蓦然回首,本应是相忘于江湖的两人,在人声喧闹的集市上,也会不自觉为那一抹缠绕在深处的身影而悸动,而停留,而纠缠,这一切,始于‘情’之一字。   杨枫如失约后,莫飀的心突然无比失落,即便那时她还没有完全想起杨枫如。   可是对方真的如此真实的出现在她眼前时。。。   莫飀心里发热,她本应是欣喜的,却又募地心中酸楚。如同重新拾回失而复得的珍宝。   她的手轻轻抚上杨枫如笼在水汽重的如玉面容,情不自禁揽过她身躯,与她紧紧相拥。      杨枫如正帮莫飀解毒,在热水的帮助下,体内的毒气会散发的快一些,早在莫飀转身的时候,她已经醒了,可是想到两人正赤-裸着身躯着坦诚相对,顿时面上悄悄染了绯红,睫毛微颤,害羞的不愿睁开眼。   她感觉到莫飀渐渐靠近,呼吸急促,那人忽地双手揽过她的腰,半个身子都自水中抱了起来。   杨枫如惊慌失措,装不下去,正准备惩罚莫飀一下,便听见那人在她耳边,声音颤抖,饱含着感情:“枫如,你总算……回到我身边了。这一次,可不准再走。”说罢,双手环住紧紧拢着她沉浸在水中的腰肢,湿热的脸孩子气的蹭着她的肩窝。   欲捶在莫飀身上的手改为环住,杨枫如听了莫飀的话,心思起伏,迷蒙睁开双眼,细滑柔嫩的双臂,眷念圈着莫飀的脖颈,喃喃道:“风留同学……”      自己是出现了幻听吗?可是……自己刚刚明明听见了,清如以往都是这么喊她的!她不可置信的抬头,声音颤抖,双手扶着杨枫如的双肩:“你,都想起来了?”   是的,我都想起来了。杨枫如深深的望着莫飀欣喜若狂的脸庞,她的笑容,还是和前世一样明亮,她的双眼,还是那么清澈。她的一鼻一眼,原来……自己曾那么偷偷的喜欢过,好久。   她轻轻咬了咬唇,低头闷闷的想起了什么。抬指划着莫飀的肩语带戏谑道:“是的,我都想起来了。风留同学果然不改风流本色。回个楼,都左拥右抱,还是买一送一那种。”   莫飀头上冒汗,难道……她是被张雪歌送回来的,然后,被杨校花看到了?!不是吧,这么巧。   “听我说。”莫飀可是好不容易找回了杨校花,抓着杨枫如的手,见到对方误解自己,脸上水滴都顾不得擦,忙举手正色道:“天地可鉴,我和张雪歌是清白的。”   “哦……”原来是张雪歌,“对方是京都第一花魁啊,那也难怪……”杨枫如看莫飀急于辩解的模样,偷笑低眉不去看她,面上生气的拽开被抓紧的手,纤纤手指拨弄着桶中的花瓣,故意语气冰冷道。   不好,杨枫如附体了!莫飀心里发急,靠近水中娇躯,伸手抬起她下颚,细腻的肌肤让莫飀掌心一热。      “杨校花,看着我。”莫飀眼神真挚,眸中光泽涌动。   杨枫如悠然抬眸,莫飀的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水珠,伸手帮她抹去,整理着湿润如墨的头发,对上莫飀的眼神,心中一怔。含笑启唇道:“嗯?我看着,然后……”   莫飀望着她的眼睛,声音突然变得温柔:“杨枫如,杨清如,杨校花……”她一口气说了三个,气都不喘,终于鼓足了勇气表白道:“我喜欢你。”      杨枫如多年以来空落缺失的心,因这一句话突然寻回而弥补了那道缺口,变得暖意融融,甜蜜由心渗透到嘴角。   嘴角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杨枫如星眸发光,语气带着几丝俏皮:“嗯?然后?”   然后……没有然后了,莫飀看着这样的杨校花,心思便活络了起来,她自然的搂住了她赤-裸在水中的腰肢,光滑柔嫩,她的心里立马起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心里热潮涌动。      两人额头相抵,莫飀只觉得呼吸急促,杨枫如的气息香甜如风,拂过她的唇角,她的鼻侧,她的耳根……莫飀面上发烫,心情顿时如初恋一样,而杨枫如饱满润泽的红唇,勾起了她心中最想要的诱惑,没有然后,她毫不迟疑的吻了上去,去感受她的芳香柔软。四片唇瓣,热情的纠缠到了一起。   杨枫如下颚微抬,抬手按住莫飀的头,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呈现于彼此。   莫飀的心亲吻中沦陷,她渐渐已经不满足于此,良久良久,两人分开喘气,额头相抵,杨枫如双眸迷离,突然伸出如藕般洁白光滑的双臂,环住莫飀的脖颈,吐出红艳小舌,舔着莫飀因接吻而泛红的唇。   莫飀体内欲望忽地被挑起,两人水下的身躯渐渐随之靠拢,杨枫如丰腴的身体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如在水中交缠的海藻,若有若无的摩擦摆动,莫飀的理智随着不停的蹭动而全面丧失。她再也受不了这般勾引,猛地吸住了杨枫如的舌,吞入了口中,两人的舌头便纠缠到了一处。永不知足的吮吸着对方口中醉人的香甜,如甘琼浆露,永不厌倦。      她的指尖,自杨枫如滑腻的背上由上而下的抚摸游走。杨枫如面色潮红,娇喘着身体紧紧贴着莫飀,在莫飀的抚摸下,背脊如中了电流般,微微颤抖。   或许是感觉到了杨枫如的颤抖,莫飀依依不舍的放开杨枫如,对方双眸迷离,嘴唇在她热烈的亲吻下变得红肿而明艳,莫飀心跳越来越快,一条腿插入对方两条腿中,口吐热气,突地含住了杨枫如白玉的耳垂。   杨枫如不自觉轻吟了一声,待声音出口却是羞红不已。   “清如,你好敏感。”莫飀听到耳中,却觉得甚为动听,她突然放松了下来,调笑道。   对方轻哼了一声,耳根一阵发烫,就要放开她的身体。   这可不行,莫飀还未等杨枫如反应过来,便又含住了对方的唇,吞下了她满心的不满。不自觉顺着她的嘴角一路舔吻到锁骨,被吻过的肌肤混合了雾气和口中津液,越发越显得湿润。   杨枫如扬头轻喘,脸色因情-欲而显得越发越潮红。银牙紧咬,可还是压不住破出口的呻吟。      抚上杨枫如胸前的饱满,轻拢慢捻,感受着掌心摩擦着的渐硬的挺立。莫飀心中一热,视线胶着了不动,张嘴便贪婪的含了进去,轻咬慢扯。   “啊……”杨枫如情不自禁的嘤咛了一声,呻吟渐急渐促,一低首便看见莫飀俯在自己胸前,羞涩让她闭上了眼眸,手指插入了莫飀的乌黑丝发中,脑里如电流般划过,被对方添噬的那一点酥麻,迅速的遍布整个身体,身体里涌出了羞人的湿意。   莫飀心跳如雷,水热,她的身体却叫嚣着一股更大的热潮。颤抖的手情不自禁的伸入对方那处幽林深谷,透着水流,拨动着最令人羞涩的地方。   她的花园,温暖潮湿,莫飀的手停留了一会,包围着身体的花瓣浮动,那一抹红太过刺眼,莫飀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抹倩影,便迟疑着不再深入。   或许是感受到了莫飀的僵硬,杨枫如闭着眼,忍着羞意,手重新搭上了莫飀的肩膀,弓起身子,将自己愈发送给了莫飀。      莫飀深吸一口气,“哗啦”的一声入水声,她忽地埋入水中,嘴唇寻上那处幽深秘谷。   “不要……”杨枫如像受惊的兔子,就要往后逃逸。还没逃多远,身后的木桶挡住了她的出路,莫飀的五指包住了她的臀部,将她整个身躯拉了过来。不由分说的送到自己眼前,灵活的舌拨开两片细嫩的花瓣,含住舔弄。   “不要……嗯……啊”杨枫如难耐的皱眉仰头,双手撑在对方肩头,呻吟声不受控制的一串串逸出嘴角。忽地那唇转了方向,朝身体最柔软处探入……刺激的电流夹杂着快感让大脑一片空白。   眩晕感渐渐袭来,浑身如置云端。。。   “啊……够了。。”莫飀埋在水下,感到嘴里涌上了杨枫如泌出的湿液,忽地起身抱住瘫软无力的杨枫如。   良久……   “为什么……没有要了我?”杨枫如忽然开口道,望着笼着水汽的屋顶,摇曳的灯光让她的面容染了几分妩媚,柔美极了。   莫飀面色一红,没有开口。   “是因为邢烟华吧。”久久不见回应,杨枫如忽然笑了,笑声中却带着几分冷意。   两人交缠在一起的身躯本是柔情蜜意,杨枫如却感到莫飀的身躯变得僵硬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这种程度,不会和谐吧。。 然后,表霸王就走了(喂- - 然后,下章要不要继续? 101 101、小楼一夜听春雨(二) ...   “清如……”莫飀抓住杨枫如的手目光温柔的放到自己的胸前。木桶里的水温并也在两人缠绵后的冷凝气氛中,渐渐不再冒出热气。杨枫如绝美的面容上迷蒙着晶莹的水泽。这一切在莫飀眼里都明艳的不可方物,她内心叹息了一声:“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你的心?杨枫如心中酸楚,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你敢说你不喜欢邢烟华?”   莫飀扯了扯嘴角,她突然想起前世看的一个笑话,情侣双方,其中一方向另一方抱怨时,男方就会一边抱着女方一边恨声道:“都是我没用,居然让你问这个问题。”将责任主动揽到自己身上,以退为进。      见莫飀半晌不做回应,杨枫如心中的冰冷渐渐扩大,如身处最寒冷的冰窟般刺骨,她忍着眼中酸楚,眼角眉梢越发冷凝了起来,忽地起水立身,挥手一扬,一条抹干的白布巾在空中飘起,宽大的笼住了她窈窕的身姿。   莫飀见杨枫如要走,立马也跟着站起,擦身的布巾都不顾的拿了,跳出桶,饿狼捕食的扑到杨枫如身后,自身后搂住杨枫如的纤细腰肢,紧紧的……   “都是我没用,居然……”莫飀苦着个脸,声音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居然让你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杨枫如轻嗤了一声,颇为好笑的睥着此时正一脸苦大仇深的莫飀。      额,莫飀恨不得一刀剁了自己,她怎么就忘了,她是杨校花,是跟她一起穿越过来的,可不是古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女子,岂能够跟一般人都够相提并论的。更何况,人家现在记忆力好着呢。   见到莫飀出糗,杨枫如心中颇为解气,挣出了莫飀的搂抱,转身谑声道:“风留同学,你说的这个,可是当年在我看完后的杂志里的段子,我记得我随手扔给你了,没想到你好的不记得,坏的倒记得挺牢靠。”   莫飀陪着笑,怎么感觉杨校花的挖苦声中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醋酸味呢?“吃醋了?”莫飀披上了白色布巾,嘴角勾着笑促狭道。   “是的,我吃醋了。风留同学,如果我早已知道自己是杨清如,你觉得,我会让你有机会喜欢上别的女人吗?”      莫飀垂下眸子,低声道:“清如,邢姐姐对我而言,除了救命之恩外,她还是我今世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她对我很重要。这个世上,我本没有亲人了,是她,让我觉得原来今生还可以找到温暖。”   “我知道。”杨枫如心底叹息,轻声道。她已经预感了莫飀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了,她放在心上的那个人,心底还有另外一个人。   “更何况,在我在倾雅宫疗伤的时候,是邢姐姐耗费了体内大半内力,只为了我能快些康复。”说到这里,莫飀眼中满是柔情满溢,心里又酸又暖,她已经伤害过邢姐姐一次,她不能再去伤害,是她之前太过混蛋。   “那时我满以为今生都不会与你相见,不知道枫如其实就是清如你。也还没明白自己内心深处对你的真实心意。而邢姐姐出现在我眼前,是她让我觉得自己在世上还是有人关心的,面对这个天下最美也最好的女子,我动了真情,也许了誓言,说过今生决不负她。我……”   “你不用说了。”杨枫如慌不跌的打算莫飀说出口的话,她会放弃她吗?内心的惶恐伴着酸涩一步步扩大。她不要听到,她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她,在这个世界,想起了两世所有的记忆。难道,就这样失去么。。。   莫飀心疼的看着惊慌失措的杨枫如,她的面容皎若秋月,晕红的脸颊此刻却镀上了苍白,香肩微微耸动,挺翘的睫毛如一只落入网中的蝴蝶,扑打着躲闪的蝶翼。莫飀心中一痛,她的坦诚,在无意中伤害了她的清如。      嘴唇阖动,想说些什么,想坚定的告诉她,她不会离开她。想柔声的安慰她,想弥补的向她道歉,她不是有意想伤害她。最终还是叹息一声,莫飀张开双臂,紧紧的拥住那个娇躯微颤的人儿,闭上了眼,唇贴上了杨枫如的唇,真想将她的满腹愁思吞了进去。莫飀含着杨枫如的唇,细细摩挲,虔诚的品尝着嘴上的那抹涩涩的甘甜。   杨枫如身躯一震,唇上的温度和小动物般讨好的亲昵,让她心里又暖又酸,她眸中隐过一丝痛苦的神色,抬了手摸到那墨黑的发丝,按向莫飀的后脑,与她抵齿交缠。      感受到杨枫如肆虐般的主动,莫飀截住那甘甜微苦的香舌,将她抵进了自己的口中,怀里的人,微微张着唇,唇变得越来越红艳,杨枫如没有半分推拒,甚至主动迎合,狂热的纠缠里,一丝泪却从眼角滑落。   冰凉冰凉的,莫飀口中染了丝苦意,她慌忙的放开杨枫如,对方的眼眸却似红了眼睛的兔子,一枝梨花半带雨,或许是感受到莫飀的视线,懊恼的别过头。   “清如,你不知道你多美,连哭都这么让人心动。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莫飀抹去杨枫如滴落在颊的泪,“我恨不得此刻就与你……但是邢姐姐的安危,她被抓去了燕三皇子府,我真的很担心她。”   杨枫如怔了一怔,甩开了莫飀的手,冷冷一笑:“你担心她,那你现在便去救她得了,还要与我纠缠作何。”   她转身披了衣裳,便朝门外走去。将莫飀丢在原处。走到门口,心中却有不忍,怕她一时莽撞,闯了祸,淡淡道:“我已将邢烟华救出,你勿须再去了。”   “杨清如,我不准你再走!”莫飀初听到这个消息,是震惊而又欣喜的,还没想清缘由,眼前的情况让她心急如焚。她跨步拉住杨枫如,面上带了几分忿色。      “我从来没想过离开你,清如。”莫飀声音放缓。“也不想就这么放开你。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对的心?”   杨枫如双手如铁箍般被抓住,抬眸便看见莫飀一双真挚而饱含深情的眼神。怔了般自嘲的道:“你要我相信什么?”   “傻丫头。”莫飀半引诱的将杨枫如拉到床前坐下,就这样披了潮湿的衣服就走,也不怕着凉,她一边开了自己的包裹,找了件自己的干净衣裳就要挣扎着给杨枫如换上,一边口中柔声蜜语。   杨枫如感觉自己刚穿上的衣服,被莫飀抽丝剥茧的一件件脱下,她横了她一眼,莫飀便低低一笑放了手。   “转身。”杨枫如冷冷吩咐道。莫飀听话的转身后,她便背着她换上了莫飀新拿出的干净衣裳。      中衣还没穿好一半,杨枫如身后便被一个张开的怀抱搂住,耳廓扑面而来的是湿热的气息:“你问我你应该相信什么。我等不及了,现在就想告诉你。”   杨枫如耳垂泛热,那人一边懒洋洋的说着,一边用温热的唇摩挲着她发红的耳垂:“清如,我爱你。”   她浑身如被电流击过,她原本是欢喜的,心里却蓦地只觉得酸楚,任她紧紧拥着她,就这样放开一切,转身与她紧紧相拥,这个怀抱她渴望太久,太久。。。   “你不要伤心,前世我懵懂无知,如今再也不想错过你,今生我们永远在一起,白首不离。”十指紧紧交错,莫飀心中思潮起伏,平日说不出口的话镀上了层蜜,情话喃喃,句句来自肺腑。   杨枫如眼中一阵酸涩,心里苦笑,怎么记起从前了以后,性子越发越爱哭了起来,心绪起伏,都是这家伙惹得,以前从没听她说过这些话,一说就说这么多。   两人静静相拥,在淅淅沥沥的雨夜里,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我说杨校花,你可别哭了,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爱哭。”莫飀刮了刮她挺翘的鼻子,调笑道。   杨枫如娇嗔的瞪了一眼,莫飀脑子一热,杨校花这一眼端的是风情无限,水色的眸子梨花带雨后氲着丝丝水泽,楚楚动人,俏丽面庞赛芙蓉,美不胜收。   她的嘴唇突然变得干燥,莫飀抿唇,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液,眼中光芒闪动。“清如,我……”   “我累了,好困,想睡觉。”感觉危险步步逼近,杨枫如假装不知,抬步就要远离床榻。   可是已经迟了,莫飀邪邪一笑,胳膊一拉,娇躯轻旋,杨枫如已然坐在了她的腿上。      “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杨枫如点了点莫飀的额头,清眸流盼,揽住了莫飀的脖颈:“突然也不困了,不过前提是你下我上。”   杨枫如说的平淡至极,她此刻坐的安稳,莫飀知道,她不同意,美人在怀的局面可就会转眼成空。   “好。”莫飀应的极是简单,快捷。   杨枫如愣住了,回答的这么利索?就在她发愣的时候,莫飀早已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压在她身上促狭道:“这么久没反应过来?精神这般不济,还是下次吧。”   杨枫如面色一红,莫飀就脱了自己的衣服,她的衣服被扯开……   莫飀贪婪的爱抚着她如羊脂玉般光滑的肌肤,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啄,一路向下,眷念的亲吻着她修长的脖颈,流连的啃噬着她精致的锁骨……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沐浴花瓣的清香,身下的人儿可口的摆在她的眼前。   莫飀心中一声轻叹,爱怜的将她胸前的蓓蕾含到了口中,舌尖在那个点轻绕慢舔,接着含住吸允,另一只手握住另一边的美好揉捏拽动,变换着各种形状。如此反复。杨枫如身子蓦地发烫,绝美的脸庞染上了一层沉浸在情-欲中的绯红色。      一想到那个人正埋俯在自己胸前,跟一个孩子似的舔咬吸吮。杨枫如心里微荡,还是就忍不住别过脸,羞涩如潮水般的涌来。看着莫飀梳整齐的头发,心中一动,便伸出纤纤素手,揽住了莫飀的头扯开了发带,一头乌丝披洒。   莫飀抬头,杨枫如双眸迷蒙,发丝如墨倾泻而下,与她缠绕。她的面容妖娆而妩媚,这样的杨校花美极了。莫飀心中发热,便对着那红唇吻了下去,一边将手探入那早已泌出了水泽的神秘花园。   那里,早已湿润,莫飀伸出指尖,拨开若隐若现的黑色丛林,调皮的点了点可爱的溢着水泽的花瓣。杨枫如难耐的用大腿蹭了蹭,唇中喃喃,呼出丝丝不满。   莫飀忍不住加重了力道,揉捏那抹娇嫩,放开身下人的唇,含住喉间的呻-吟便再也抵挡不住,破出口中。   “嗯……啊……”杨枫如头微仰,香气轻吐,绝美的面容染上了情-欲的绯红。   莫飀轻易的便寻到花核,轻拢慢捻,仔仔细细。“风留同学……”杨枫如娇喘催促。   “嗯?”莫飀故意漫不经心道。继续蜻蜓点水般,就是不给于最想要的那个。   杨枫如懊恼的张开眼眸,眸里笼了层水泽,红唇微张,嗔怪的看了莫飀一眼。   “要我进去吗?”莫里心中一荡。   杨枫如害羞的闭上眼眸,红唇贝齿咬。      莫飀眸色渐深,深吸一口气:“可能会有点痛,你要准备好了。”   指尖下柔软的触感,轻轻探入湿滑的甬道,身下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下。“放轻松……”莫飀抿唇,低头吻上她的唇,一手安抚着她的背脊,一手流连片刻,突然深深探入,那层薄膜阻了一下,便放行般的畅通无阻。   杨枫如痛苦的痉挛了抵在床榻的脚尖,莫飀全身僵硬,不敢有丝毫动作,过了一会儿等平息下来,方才一边爱抚,一边小心前进。   。。。。。。   窗外的雨终于渐渐缓了声势,停了。只剩下堆积在屋檐的雨水滴到空阶上的声音,一滴一滴,不知疲倦。屋内摇曳着温暖灯火,木桶里的水花瓣静止不动,唯有床人反复交缠的两人伴着那摇动的烛火,亦不知疲倦的欢好缱绻。   室内一片春意盎然,□阵阵,喘息绵绵,你侬我侬,小楼一夜听春雨……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在推,一个在倒。。俗称推到 102 102、邢烟华回宫认亲 ...   话说邢烟华自离开慕烟楼后,便回到了倾雅宫。叠翠山的安逸清幽,闲时弹弹琴,倒也将江湖上发生过的大大小小事放下了不少。她手下的这架古筝,曾是莫飀亲手做作送予给她的。如今斯人已去,不知音踪。她面上不动声色,日日不是精心修炼,便是纵情山水。   潺潺溪水,小亭静伫,素心远远望去,那抹红色的倩影正手拨琴弦,如天籁般的乐曲缓缓从指尖倾泄而下。一般人很难察觉,琴音中的几丝焦虑和心绪上的不稳定。她自小跟随宫主左右,想到导致宫主心烦意乱的根源,心底对那人便恨上了几分。都是那个莫飀,招惹了她们宫主不说,还给她带来这么多的烦忧。自从宫主下山寻人后,回来时便心神不定,虽面上悠然从容,神色温婉,眉目如画,可是不经意间总觉得那美丽的面容上,在说话的时候平添几丝愁绪跟幽怨。      素心嘴上不问,心里却跟明镜一样的明白,她私下恨不得将那莫飀千刀万剐,碍于为宫主着想,却也只能咬了咬牙,派遣了倾雅宫部分暗探下山寻觅莫飀下落。   叠翠山此日如常,唯一跟往常不一样的地方,是倾雅宫来了位气度不凡的老人。那老人精神抖搂,斜眉入鬓,举止投足见颇有几分挥斥方遒的威势,他身后还跟了几分来历不明的手下。老人见到倾雅宫众弟子,神色如常,挥了挥手,说想要见她们的宫主。她们起先是不愿意引见的,老人拿出了一块紫玉,笃定道你们宫主见到这块玉,便会来见我。   素心不以为然,但还是将紫玉递将了过去,邢烟华手上久久的摩挲着这块色泽剔透,中有紫气萦绕的玉,喃喃的说了一句,该来的总是还来的。素心没想到宫主果真是见了那位老人。   在宫主的吩咐下,素心屏退了倾雅宫弟子,她最后一个离开接客厅,隐约听见那个沉稳的老人在看见她们宫主后,破天荒的语不成句,激动的声音在她渐渐走远后消失不去。   那一天,老人跟她们的宫主谈了很久,接客厅的门也一直没有打开,直到半下午,门突开,守在外的素心甫一进去,便接了邢烟华的命令,她要第二次下山,倾雅宫暂交付于她手。   宫主将宫中大小事宜交代完毕后,便随着那个老人以及几个部下下了山。素心心中极是不愿,却也不得不听从邢烟华的安排。   倾雅宫众弟子也执意挽留,情绪高涨,一直无法平息,素心开始也是其中之一,直到邢烟华淡淡的跟她说了一句话:“素心,他是我的爹。”   这句话既具有威慑力,素心脑子转了好几个弯,才意识到那人居然是老宫主的丈夫。来寻自己的女儿了。      “烟儿,朕……总算是寻着你了。”永德帝心中感慨万千,一路上目光慈爱的看着邢烟华,只是女儿的态度对她温婉有礼,让他心中好不失落。   “皇上不远万里来到倾雅宫,难道只是想让烟华下山么?”邢烟华淡淡道。   “烟儿,为父时日无多了。”永德帝叹道,宫中御医早在半年前就推出他最多只有半年时间可活了,早年征战江山,风餐露宿,落下了病根。中年自从邢烟华的母亲欧阳优离开后,对他无疑是一次打击,日日夜夜的思念让这个老人早已不再健壮的身体,逐渐变得日渐消瘦,二十年前那个指点江山的燕将军不知不觉随着登皇位而饱受高处不胜寒,还伴随着病痛的煎熬。这一次在燕清然那得知邢烟华的音踪后,永德帝布下了稠密的信息网,这才觅得倾雅宫的地理位置,他执意不听宫里大臣们的意见,找了个因由带了几个暗卫只身来到叠翠山,直到见到了邢烟华,那颗饱经沧桑的心才安定了下来,这是他和欧阳优的女儿,女儿长得果然和她的母亲有几分相像,永德帝第一眼便认定,这是他的失散在民间的珍珠,是大燕朝唯一的公主,他燕君山唯一的女儿!      他直接说明了来意,动之以理,想给邢烟华一个公主名分,邢烟华委婉拒绝,他又晓之以情,说自己将不久远离人世,邢烟华这才有几分动容,愿意跟他回宫,住上一段日子。   永德帝想到这里,心中泛苦,如今居然要通过这种方式,才能与女儿相聚一些时日。但能重聚,他已经很感激老天爷了。优儿,你将我们的女儿藏得让朕好找。。   邢烟华眸中光泽氤氲,手里抚着紫锡玉,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她早在京都被圈禁在慕烟楼中就从燕清然口中得知,她乃他同父异母的姐姐,当今圣上的女儿。初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不是没有的,可是在经历了燕清然的事后,她心中不知不觉对大燕皇宫里的人产生了几丝厌恶之情,更何况,她脑海中全无对父亲的印象,自小从母亲口中也甚少提起,直到将紫锡玉交予她手,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在山下也是有个爹爹的,那时欧阳优随口便说爹爹去世的早打发了她的追问。便是不想她过多参与到宫廷中事。      这次跟随永德帝回宫,对方毕竟是她的生身父亲,黄袍不加身,也不过是个思念女儿的父亲罢了,鬓角毛发皆白,若不是眉目间的隐隐龙威,光看背影,也不过是个寻常的老态龙钟的老人。邢烟华心思极软,更何况燕清然狼子野心,她想着便有几分不放心。   再次入了京都,直接进了大燕皇宫,触目皆是一片明黄色,皇城极大,堆砌着座座气势磅礴的殿宇,朱红的撑殿大柱,龙纹环抱,直欲冲上云霄。由黄金镀做的屋檐成勾心斗角之势,二龙戏珠之态,挺立在这大燕皇城之内。   邢烟华随身只带了几套衣服和古筝。她动身时犹豫了半天,心中一叹,还是不舍将古筝丢下,如今摆在这华丽的宫中,倒也不十分相得益彰,就跟那人一样,似是这纵情的山水和快意恩仇的江湖,才是她长久的栖息之地。凡事便如斯,物与人也一样,都是强求不得的。      今夜的雨洒在这宫城之内,少了在山上的清新和恬静,多了几分喧嚣,邢烟华抚着这琴弦,听着这冷雨,眉若远山,眸如秋水的绝色面容罕见的多了几分心烦意乱。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至少对邢烟华来说如此。   不知道,莫飀她在做什么?   杨姑娘,她还好吗?   ------------------------------------------------------------------------------------      张雪歌舒服的泡了个澡,心田里不经意闪过莫飀的音容,嘴角噙了一抹勾人的笑容,这人对于她来说,不管是外在还是内里,都是个谜一样的存在。还有那个紫衣女子,与那人的关系也应该绝非一般。通常有趣的人不知不觉就会吸引好奇的人,她真的很想知道那个人的底细和来路。   无疑,张雪歌就是这种好奇心和求知欲都旺盛之极的人。所以,她才会当了燕清然手下最大的暗探势力头,比如这个途径可以快速了解到那些官场上正气凌然的大臣们,私底下又是怎样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又比如,伊萝公主江芷儿何以女扮男装来到了绾丝院……      张雪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其中也包括了莫飀对她说的那些新理念的思考,她甚至想到,给燕清然做暗线当初只是自己的一时兴起,和想把手下几个楼做大做强的初衷,没有强大官场势力的支撑是没有用的,因此她才会寻到了燕三皇子这颗好乘凉的大树。如今,眼看这颗大树是越长越弯,甚至有几分拔苗助长谋朝篡位的势头,这也让张雪歌这颗明艳的小草,考虑到是否该倒墙的时候了。      正在思考之中,外面就有丫鬟环儿小声敲门,张雪歌皱了皱眉,这时间也不早了,会有什么事。慵懒的踱着小莲步,开了门闩。   “小姐,这是那位与你一同游船的公子,在船内丢下的宝剑。”环儿恭声道,一把古朴的长剑被她吃力的呈现的捧着的双手之上。   “把它给我,你可以退下了。”张雪歌颔首,置于环儿手中的剑看似无奇,正如这把剑的主人,可谁知道拔剑出鞘后,会不会像本人一样的内藏锋芒呢?张雪歌心中度量,眸中精光一闪,接过这把剑,轻轻关上了门。   这是一把看似平凡无奇的剑,笼在湖蓝云袖里的雪白素手伸出一只,便轻易的将整把剑握住,张雪歌柳眉轻扬,倒是比她想象中的沉。   由此可见,张雪歌显然也是练过的,体内没有内力的人,是无法只一手,便轻易接过了涅龙剑,显山不露水的人通常位于闹市之中,喜欢隐藏实力的除了安分的男人,便是不安分的女人,比如张雪歌。      挑了挑灯芯,将室内烛火拨的明亮,横放在桌上的剑鞘被小心抽出,咦?张雪歌轻叫了一声,好强的剑气,笼着淡淡剑光。这把剑的光华被剑鞘包裹,普通人初看上去,只是以为这是一把平凡的宝剑。   伸出修长的手指,张雪歌丹田伸出几丝内力,便像这剑锋抚摸过去,嘶~红色的血液凝成珠从被划伤的伤口往外冒出。   张雪歌心中诧异,红唇含着手指伤口,柳眉细不可查的皱了下,这是什么剑,闻所未闻,怎么会是一个普通江湖人所能有的,她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难道是……不可能,但是也不能排除。如果这把剑的猜测成立的话,江湖素传被一个叫莫飀的人所获,可是莫风公子……等等,莫飀,莫风。。。风,留。。。   张雪歌犹疑不定,最终提了笔,细细的比对着剑样,在宣纸上描摹了起来。起笔落笔,如行云流水,将剑样丝毫不误的落于纸上。   清秀的几个蝇头小楷落于纸尾,原来是一句话,话尾打了个句号,表示落笔人心中也是疑问团团。   打开窗旁的笼子,张雪歌提了纸卷成了个圈,外加一层油纸,再被包裹在袖珍的木卷中,这也是为了中遇雨雪冰雹对情报造成损害模糊。比如,今晚的天气。。。   张雪歌咬了咬红唇,一只素手托腮,一只在桌上无意识的比画。那只从窗而飞的白鸽,此刻正飞往宫城的方向,那里坐卧着皇家的栖居地。。。   ------------------------------------------------------------------------------------   揽月楼,杨枫如目光流连在莫飀俊美的面庞之上,几次抬出玉手欲抚上莫飀的脸庞,终还是怕吵醒对方,而讪讪收了手。   她忍着身上的酸痛,轻声的爬起了身,想到莫飀对她的所作所为,以及这一晚的□,心中羞意绵绵,娇嗔的看了在床上睡得极香的始作俑者一眼。下次,可不能就这么让她得逞了。这次,暂且绕过她,哼~   杨枫如穿好衣服,站在床侧,依依不舍的看着莫飀,终还是俯□,红唇轻点了睡梦中的人的唇下。吐气如兰,目光温柔:   “风留同学,我要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不准跑了,等我哦。”末了,画了前世常画的一个竖着眉的笑脸,不容置喙,不得商量的意思。   一张留言纸被轻压在室内中央桌上的茶盅之下,室内倩影轻掠,纸张拂动,转眼间便没了身影。。。      乐兴谷,晚风萧瑟的吹动着左迁夜的衣袂,冷凝的空气下他的五官僵硬而冷酷,站在乐兴谷的入口处,左迁夜握剑的手指节由白到红,冻得不轻。可是他还是固执的站在那里,派往寻找的暗探皆无所获,他的衣兜里放着的那块绿色玉石在凄冷的夜里泛着幽幽的绿光……    作者有话要说:jj抽的我发了一晚上,吐血 更几个小时,就发几个小时 撞墙……(我发到作者有话要说里,亲们~) ------- 话说邢烟华自离开慕烟楼后,便回到了倾雅宫。叠翠山的安逸清幽,闲时弹弹琴,倒也将江湖上发生过的大大小小事放下了不少。她手下的这架古筝,曾是莫飀亲手做作送予给她的。如今斯人已去,不知音踪。她面上不动声色,日日不是精心修炼,便是纵情山水。 潺潺溪水,小亭静伫,素心远远望去,那抹红色的倩影正手拨琴弦,如天籁般的乐曲缓缓从指尖倾泄而下。一般人很难察觉,琴音中的几丝焦虑和心绪上的不稳定。她自小跟随宫主左右,想到导致宫主心烦意乱的根源,心底对那人便恨上了几分。都是那个莫飀,招惹了她们宫主不说,还给她带来这么多的烦忧。自从宫主下山寻人后,回来时便心神不定,虽面上悠然从容,神色温婉,眉目如画,可是不经意间总觉得那美丽的面容上,在说话的时候平添几丝愁绪跟幽怨。 素心嘴上不问,心里却跟明镜一样的明白,她私下恨不得将那莫飀千刀万剐,碍于为宫主着想,却也只能咬了咬牙,派遣了倾雅宫部分暗探下山寻觅莫飀下落。 叠翠山此日如常,唯一跟往常不一样的地方,是倾雅宫来了位气度不凡的老人。那老人精神抖搂,斜眉入鬓,举止投足见颇有几分挥斥方遒的威势,他身后还跟了几分来历不明的手下。老人见到倾雅宫众弟子,神色如常,挥了挥手,说想要见她们的宫主。她们起先是不愿意引见的,老人拿出了一块紫玉,笃定道你们宫主见到这块玉,便会来见我。 素心不以为然,但还是将紫玉递将了过去,邢烟华手上久久的摩挲着这块色泽剔透,中有紫气萦绕的玉,喃喃的说了一句,该来的总是还来的。素心没想到宫主果真是见了那位老人。 在宫主的吩咐下,素心屏退了倾雅宫弟子,她最后一个离开接客厅,隐约听见那个沉稳的老人在看见她们宫主后,破天荒的语不成句,激动的声音在她渐渐走远后消失不去。 那一天,老人跟她们的宫主谈了很久,接客厅的门也一直没有打开,直到半下午,门突开,守在外的素心甫一进去,便接了邢烟华的命令,她要第二次下山,倾雅宫暂交付于她手。 宫主将宫中大小事宜交代完毕后,便随着那个老人以及几个部下下了山。素心心中极是不愿,却也不得不听从邢烟华的安排。 倾雅宫众弟子也执意挽留,情绪高涨,一直无法平息,素心开始也是其中之一,直到邢烟华淡淡的跟她说了一句话:“素心,他是我的爹。” 这句话既具有威慑力,素心脑子转了好几个弯,才意识到那人居然是老宫主的丈夫。来寻自己的女儿了。 “烟儿,朕……总算是寻着你了。”永德帝心中感慨万千,一路上目光慈爱的看着邢烟华,只是女儿的态度对她温婉有礼,让他心中好不失落。 “皇上不远万里来到倾雅宫,难道只是想让烟华下山么?”邢烟华淡淡道。 “烟儿,为父时日无多了。”永德帝叹道,宫中御医早在半年前就推出他最多只有半年时间可活了,早年征战江山,风餐露宿,落下了病根。中年自从邢烟华的母亲欧阳优离开后,对他无疑是一次打击,日日夜夜的思念让这个老人早已不再健壮的身体,逐渐变得日渐消瘦,二十年前那个指点江山的燕将军不知不觉随着登皇位而饱受高处不胜寒,还伴随着病痛的煎熬。这一次在燕清然那得知邢烟华的音踪后,永德帝布下了稠密的信息网,这才觅得倾雅宫的地理位置,他执意不听宫里大臣们的意见,找了个因由带了几个暗卫只身来到叠翠山,直到见到了邢烟华,那颗饱经沧桑的心才安定了下来,这是他和欧阳优的女儿,女儿长得果然和她的母亲有几分相像,永德帝第一眼便认定,这是他的失散在民间的珍珠,是大燕朝唯一的公主,他燕君山唯一的女儿! 他直接说明了来意,动之以理,想给邢烟华一个公主名分,邢烟华委婉拒绝,他又晓之以情,说自己将不久远离人世,邢烟华这才有几分动容,愿意跟他回宫,住上一段日子。 永德帝想到这里,心中泛苦,如今居然要通过这种方式,才能与女儿相聚一些时日。但能重聚,他已经很感激老天爷了。优儿,你将我们的女儿藏得让朕好找。。 邢烟华眸中光泽氤氲,手里抚着紫锡玉,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她早在京都被圈禁在慕烟楼中就从燕清然口中得知,她乃他同父异母的姐姐,当今圣上的女儿。初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不是没有的,可是在经历了燕清然的事后,她心中不知不觉对大燕皇宫里的人产生了几丝厌恶之情,更何况,她脑海中全无对父亲的印象,自小从母亲口中也甚少提起,直到将紫锡玉交予她手,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在山下也是有个爹爹的,那时欧阳优随口便说爹爹去世的早打发了她的追问。便是不想她过多参与到宫廷中事。 这次跟随永德帝回宫,对方毕竟是她的生身父亲,黄袍不加身,也不过是个思念女儿的父亲罢了,鬓角毛发皆白,若不是眉目间的隐隐龙威,光看背影,也不过是个寻常的老态龙钟的老人。邢烟华心思极软,更何况燕清然狼子野心,她想着便有几分不放心。 再次入了京都,直接进了大燕皇宫,触目皆是一片明黄色,皇城极大,堆砌着座座气势磅礴的殿宇,朱红的撑殿大柱,龙纹环抱,直欲冲上云霄。由黄金镀做的屋檐成勾心斗角之势,二龙戏珠之态,挺立在这大燕皇城之内。 邢烟华随身只带了几套衣服和古筝。她动身时犹豫了半天,心中一叹,还是不舍将古筝丢下,如今摆在这华丽的宫中,倒也不十分相得益彰,就跟那人一样,似是这纵情的山水和快意恩仇的江湖,才是她长久的栖息之地。凡事便如斯,物与人也一样,都是强求不得的。 今夜的雨洒在这宫城之内,少了在山上的清新和恬静,多了几分喧嚣,邢烟华抚着这琴弦,听着这冷雨,眉若远山,眸如秋水的绝色面容罕见的多了几分心烦意乱。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至少对邢烟华来说如此。 不知道,莫飀她在做什么? 杨姑娘,她还好吗? ------------------------------------------------------------------------------------ 张雪歌舒服的泡了个澡,心田里不经意闪过莫飀的音容,嘴角噙了一抹勾人的笑容,这人对于她来说,不管是外在还是内里,都是个谜一样的存在。还有那个紫衣女子,与那人的关系也应该绝非一般。通常有趣的人不知不觉就会吸引好奇的人,她真的很想知道那个人的底细和来路。 无疑,张雪歌就是这种好奇心和求知欲都旺盛之极的人。所以,她才会当了燕清然手下最大的暗探势力头,比如这个途径可以快速了解到那些官场上正气凌然的大臣们,私底下又是怎样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又比如,伊萝公主江芷儿何以女扮男装来到了绾丝院…… 张雪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其中也包括了莫飀对她说的那些新理念的思考,她甚至想到,给燕清然做暗线当初只是自己的一时兴起,和想把手下几个楼做大做强的初衷,没有强大官场势力的支撑是没有用的,因此她才会寻到了燕三皇子这颗好乘凉的大树。如今,眼看这颗大树是越长越弯,甚至有几分拔苗助长谋朝篡位的势头,这也让张雪歌这颗明艳的小草,考虑到是否该倒墙的时候了。 正在思考之中,外面就有丫鬟环儿小声敲门,张雪歌皱了皱眉,这时间也不早了,会有什么事。慵懒的踱着小莲步,开了门闩。 “小姐,这是那位与你一同游船的公子,在船内丢下的宝剑。”环儿恭声道,一把古朴的长剑被她吃力的呈现的捧着的双手之上。 “把它给我,你可以退下了。”张雪歌颔首,眸中精光一闪,接过这把剑,轻轻关上了门。 这是一把看似平凡无奇的剑,笼在湖蓝云袖里的雪白素手伸出一只,便轻易的将整把剑握住,张雪歌柳眉轻扬,倒是比她想象中的沉。 由此可见,张雪歌显然也是练过的,体内没有内力的人,是无法只一手,便轻易接过了涅龙剑,显山不露水的人通常位于闹市之中,喜欢隐藏实力的除了安分的男人,便是不安分的女人,比如张雪歌。 挑了挑灯芯,将室内烛火拨的明亮,横放在桌上的剑鞘被小心抽出,咦?张雪歌轻叫了一声,好强的剑气,笼着淡淡剑光。这把剑的光华被剑鞘包裹,普通人初看上去,只是以为这是一把平凡的宝剑。 伸出修长的手指,张雪歌丹田伸出几丝内力,便像这剑锋抚摸过去,嘶~红色的血液凝成珠从被划伤的伤口往外冒出。 张雪歌心中诧异,红唇含着手指伤口,柳眉细不可查的皱了下,这是什么剑,闻所未闻,怎么会是一个普通江湖人所能有的,她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难道是……不可能,但是也不能排除。如果这把剑的猜测成立的话,江湖素传被一个叫莫飀的人所获,可是莫风公子……等等,莫飀,莫风。。。风,留。。。 张雪歌犹疑不定,最终提了笔,细细的比对着剑样,在宣纸上描摹了起来。起笔落笔,如行云流水,将剑样丝毫不误的落于纸上。 清秀的几个蝇头小楷落于纸尾,原来是一句话,话尾打了个句号,表示落笔人心中也是疑问团团。 打开窗旁的笼子,张雪歌提了纸卷成了个圈,外加一层油纸,再被包裹在袖珍的木卷中,这也是为了中遇雨雪冰雹对情报造成损害模糊。比如,今晚的天气。。。 张雪歌咬了咬红唇,一只素手托腮,一只在桌上无意识的比画。那只从窗而飞的白鸽,此刻正飞往宫城的方向,那里坐卧着皇家的栖居地。。。 ------------------------------------------------------------------------------------ 揽月楼,杨枫如目光流连在莫飀俊美的面庞之上,几次抬出玉手欲抚上莫飀的脸庞,终还是怕吵醒对方,而讪讪收了手。 她忍着身上的酸痛,轻声的爬起了身,想到莫飀对她的所作所为,以及这一晚的情事,心中羞意绵绵,娇嗔的看了在床上睡得极香的始作俑者一眼。下次,可不能就这么让她得逞了。这次,暂且绕过她,哼~ 杨枫如穿好衣服,站在床侧,依依不舍的看着莫飀,终还是俯下身,红唇轻点了睡梦中的人的唇下。吐气如兰,目光温柔: “风留同学,我要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不准跑了,等我哦。”末了,画了前世常画的一个竖着眉的笑脸,不容置喙,不得商量的意思。 一张留言纸被轻压在室内中央桌上的茶盅之下,室内倩影轻掠,纸张拂动,转眼间便没了身影。。。 103 103、六神星藏石玄机 ...   乐兴谷,晚风萧瑟的吹动着左迁夜的衣袂,冷凝的空气下他的五官僵硬而冷酷,站在乐兴谷的入口处,左迁夜握剑的手指节由白到红,冻得不轻。可是他还是固执的站在那里,派往寻找的暗探皆无所获,他的衣兜里放着的那块绿色玉石在凄冷的夜里泛着幽幽的绿光。。。   雨势渐渐歇了,东方泛着鱼肚白,杨枫如踏着朦朦的夜色,身傍轻功,身法极快奔往乐兴谷,情势紧急,她要赶在天亮之前取回鸣幽石,正是这块被古治子起名为鸣幽的绿玉石,让她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也正是因为这块玉石,让她失约与莫飀。      话说那一夜,左迁夜郑重的将装着玉石的盒子送给了杨枫如,那时杨枫如的心思全放与莫飀的明日会见上,对于左迁夜的殷勤没有给予好脸色,可左迁夜向她保证,这盒子里的物事是有关她身世的重要物品。杨枫如心中暗忖看上一看也是无妨,抵不过左迁夜的殷切请求,和对属于她之物的几丝好奇,便若无其事的打开了那个盒子,那个晚上的月色十分之奇怪,本是一颗皎洁明亮无比的月亮茕茕孑立的挂在天斗之上,却忽然之间有六颗灼灼星辰依次在其身旁闪现,在夜幕中闪烁着莹莹光亮,直欲与月争辉。   杨枫如站在窗前,纤长的指尖,映着月色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清凉玉石,这块绿色玉石氤氲着幽幽的清雅光亮,仿似一潭碧绿的清泉,隔着皮肤都透着沁人的微凉之感,远看似还有几丝凉气从石体冒出,诡异不已,也珍奇无比。      鸣幽石?杨枫如心思几分恍惚,眸光闪烁,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块石头。正在此时,天上的六神星座,分别为青龙、朱雀、玄武、勾陈、白虎以及塍蛇六神星连成一圈,六星光华尽来自月亮,月华被吸走大半,逐渐变得暗沉无比,杨枫如若有所思,抬眉望天,清澈的眸子凝神盯向天上的六神星。鸣幽石似是感应到了天象异常,飒然发抖,直欲挣脱。杨枫忙伸出纤白的素手,五指并拢,紧紧抓住了手中的玉石,说时迟那时快,天上星圈最末的塍蛇星突然光芒大作,射向了杨枫如手中的鸣幽石。   杨枫如面色一变,突然松开手,绿石终得挣脱,跌落窗外。她却头痛欲裂,左迁夜大吃一惊,忙拉住了杨枫如,慌声询问。杨枫如虚弱摆手,执意让左迁夜离开,左迁夜拗不过她,只能讷讷放开了手。      左迁夜心中担心,在院内停伫了良久,屋内久久不见动静,他十分懊悔听了古治子的话,将此石送给了杨枫如。可是杨枫如的反应太过奇怪,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转身,准备回屋就寝,脚底不知踢到了什么物事,左迁夜低头,弯下腰捡起,瞳孔微缩,泛着绿色的光亮,只是此时的石头似是受到了重大的创伤,亮度大减。左迁夜迷了眯眼,不动声色的曲起手指,悄悄将鸣幽石收进了衣袖,又有几分不放心,吩咐了刺夜堂的几个精干彻夜守在杨枫如房屋周围,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向他禀报。      却说杨枫如这边,脑海里闪过一幕幕场景,其中最后一幕就是她跟莫飀在学校组织的圻山之旅,那天她像往常一样取笑了莫飀几次,喊了几声风流同学后,莫飀神色微恼,抛下了众同学,独自一人带着照相机一边拍照一边赏景。杨清如那时跟几位好友正有说有笑的游览山水,眼光却时不时的注意着莫飀,走着走着,莫飀突然蹲□,还回头得意的向她展示自己所发现的一件有趣的东西,视线有些遥远,远似乎是一个普通的小绿石,不注意还以为是沾了青苔的小石头,看着莫飀的傻样,杨清如情不自禁朝她明媚一笑,嘴角勾了一抹上扬的弧度,便欲好生嗤笑她一番,没注意到莫飀的身后便是悬崖,看着朝后走了几步的莫飀,杨清如的笑容没来得及收回,忙嘶声道:“不要!后面是悬崖!”   莫飀措然回头,恰逢手中石头光芒大作,刹那间便没了人影,远看像是从崖中跌落。   正午的太阳和杨清如的笑容一般的明媚,照耀在圻山之上,然而她的心却早已跌落谷底,心扉彻痛,她不顾一切的奔往悬崖边,早已不见了那人的身影,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绿色小石隐在草丛之中,杨枫如呆呆的攥着手中的绿石,心里茫然,老师和同学簇拥而上,纷纷阻止,她凄凄的摇了摇头,便再也不管不顾,连连退步,俏丽的身影随着那人掉落的瞬息之后,紧紧跟随。      像一朵青春俏丽的明媚白百合,掉落在遥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之中。   耳边是垂直下落的罡风,晶莹的泪珠来不及落下就被吹走,杨清如最后的念头是,若她还在,她一定要告诉她很早就喜欢她,若有来生,她再也不想她离开她的身边。   陷入了深深的昏暗之中,任死亡带走她的生命,若是今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回忆一幕幕回到脑中,杨枫如紧紧扶着桌沿,眸中水泽雾朦,两胳膊抱紧单薄的身躯,微微战栗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忙慌不迭的打开梳妆盒,里面深处的一个暗层里,藏着个项链,打开圆盖,里面模糊的杨*如三个手写字,背面是磨得发白光滑纸片,她曾好奇这是什么奇怪的物事,此番往事回首,便知这原来是两个人的照片一张。这两人,是带着恬淡笑容的她,和眉清目秀的莫飀,两张稚嫩的面孔,渐渐随岁月遗忘在记忆里。   那一夜,她整夜没有入寝,坐在床榻上对着月色,手上拿着的项链,是她十八岁生日时……莫飀送给她的。   那一夜,左迁夜也一夜无眠,他面色忽喜忽忧,张开粗糙布满剑茧的双手,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娶到杨枫如,他一定让她成为他的妻子,她是属于她的!两手握成拳,重重磕在窗棂之上。      第二天,紫砂堂被左迁夜的人暗暗圈禁,左迁夜白日来访,杨枫如神色不快,向他表示他若再如此,婚事便果断取消,左迁夜无奈之下,见她身无大恙,终撤走了暗哨盯视。   谁知第二天夜晚,就传来了紫砂堂堂主不见了消息,左迁夜找了一夜都没有寻到杨枫如的身影。时间拉回到现在,他手下势力全部派出乐兴谷,自己守在乐兴谷。      杨枫如此次想取回鸣幽石,无非是想解开她和莫飀无端来到大燕皇朝的秘密,她心中隐隐察觉到鸣幽石的不凡之处,最初是莫飀发现的,因缘际会之下,鸣幽石将莫飀带到了这里,而她也莫名的被带到了这里。两人一前一后,到来的方式不同,目的地却是同一处。她想取回这件她们带来的东西,甚至想解开鸣幽石穿越的秘密,一旦解开,得知过来的原因,那么如何回去的契机也能一道明白。      来到了乐兴谷的入口,杨枫如轻纱暗摆,足尖轻点,眨眼便来到了紫砂堂自己的屋内,里面一片漆黑,杨枫如舒了口气,正欲走到窗前寻找那件鸣幽绿石。遽然之间,视线变得明亮了起来,烛火被暗处一人点燃,倒映出左迁夜冷峻严肃的面庞,他嗓音低沉,犹如冬季最酷冷的寒冰:“你终是舍得回来了?”   杨枫如心中一惊,难道他知道她去哪了?   左迁夜手持烛火,一步步向杨枫如靠近,他嘴角牵着一抹笑,眼中却并无笑意:“师妹,你是在找这个吗?”   鸣幽石在逐渐明亮的房间里依然闪烁着烁烁绿光,左迁夜拿着石头在杨枫如面前扬了扬,杨枫如的微诧神色被他收入眼底,他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测,立即将玉石收进了怀中。声音突然变得恳切而温柔:“师妹可是去准备我们的婚事去了,你要知道,嫁给我,我的一切都是你了。你还需要准备什么呢,这块小石师兄不要也罢,不过要等到你我成亲之后。”   “我不会嫁给你的。”杨枫如冷冷道,简单利落,断了左迁夜的所有退路。   “师妹,不要又使小性子了,你要违抗师命吗?”左迁夜见对方软硬不吃,不得不再次搬出古治子。   “要说多少次,我不喜欢你,江湖上排名第一的堂堂王牌杀手,便是惯使这些小人行径吗?!”杨枫如柳眉微蹙,她已经不想跟左迁夜讨论这个话题,心思周转飞快,该怎么逃离乐兴谷,突然出现的左迁夜打乱了她的计划,如何应对当前的局面,成了当下最紧要的事。   莫飀还在等着她,难道她们才短短重逢,便要分开了么?想及此,纤手不由在袖中握紧。      “你说我强人所难?!”左迁夜被触了痛处,突然跨步上前,就要抓住杨枫如的手腕,被对方撇身躲过,他冷哼一声,昂头道:“当初在师父面前,我们的婚事就已指定下来了。”   杨枫如转身,只把他当空气,看都不屑看他一眼。转身的侧面,娥眉淡扫,红唇丹色,隐隐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和妩媚。   左迁夜看着有几分痴呆,只是盯着她,凝神望去,杨枫如雪白的脖颈,在紫色衣纱的掩映下,隐隐有几道暧昧的吻痕,他心中一突,快要跳到咽腔,喉咙发堵,面色涨的通红,颤抖着身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纵步转到了杨枫如身前。   突起的锁骨上,微微上扬的优美下颚之下,暧昧的吻痕,被啃噬过的激烈印记。依稀可辨是一场纵情欢乐的情-事后留下的。。。   左迁夜眼眶泛红,胸腹剧烈起伏,右手紧握的剑柄发出阵阵抖声,在即将破晓的黎明里,犹如临死之人的绝望嘶嚎。。。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抽的我哎。。 今天二更啦。。 这算二更咩。。 104 104、事如春梦了无痕 ...   这是很漫长的一夜,对于莫飀来说犹是如此。夜幕缓缓被拉开,揽月楼迎来了新的一天,在繁华的大燕皇都,有令侠客寒士深深饮之即醉的酒香、有市井商人执着不放的铜臭味、也有青楼窖子里的或庸俗或清高的脂粉香。唯独没有鸟啼鸡鸣,以及鸟语和唱的花香。   在这里,花香不再,鸟语不闻,莫飀鼻侧还悠悠可以闻到一股清幽的女儿体香,淡淡的环绕着她的梦。她深深沉醉其中,所以,这一觉,不知不觉睡的特别沉,也特别甜。      情不自禁的想抱紧身旁的人,却弯腰抓住了一个软软的衾枕,触感虽软,却不酥软光滑。莫飀懒懒的抱了几抱,再伸出贼手,由上到下摸了几下,终于发现不对劲,忽地翻身醒来。难道昨晚的事,都是一场梦?直到手臂一阵酸麻,伴随着肩膀的酸痛由身传上,莫飀甩了甩胳膊,不由□了一声,好看的眉毛皱紧。同时褥单上染上的鲜艳的几点红梅,也更加说明了昨晚并不是一场梦。   莫飀脑海不自觉的就想到昨晚的旖旎情景,以及杨枫如隐忍不发的娇声□,纤腰轻扭,婉转动听,当时的杨校花着实太美,昨夜情不自禁的在她雪白的冰肌脂肤之上流连亲吻,导致了满满的红痕遍布。杨校花也不甘示弱,红唇微张,红舌勾动,等她上钩时,张嘴就咬,嘶~她的嘴到现在还有点痛……想到这里,莫飀面上一红,卷起被衾就捂住了发烫的面庞、她们昨晚的确……做的太过了。同时,她也彻底的将杨校花吃干抹尽了,可是毕竟初经情-事,不知她身子可还受得起。莫飀又是懊悔又是带点心虚,等她从这种情绪中缓过来后,才意识到一个重大问题,那就是……杨校花杨大美女呢?!      莫飀心中一惊,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一跃而起,中央的茶桌上的茶盅之下,压着一张朴素的白纸。吸了口气,抖开纸细细一看。“风留同学,我要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不准跑了,等我哦。”后面还加了个独属于杨清如的标志性笑脸符号。看及此,莫飀绷紧的心弦才放松了几分,阵阵暖意从心田涌过。清如……是真的回来了。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和清如发展成情侣关系,可是细细想来,却又觉得理所当然,前世今生联系到一起,她对她的捉弄,两人时不时的小打小闹……原来在二十一世纪,杨校花就喜欢上她了啊,莫飀心里嘿嘿一笑,几分得意,又有些懊悔自己的后知后觉。   找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对于杨校花留在纸上的话,莫飀是万分不解,但她要她在揽月楼等她,她便信她定会回来,在此等上几日也不无不可。   回想起杨校花昨夜的曼妙身姿,莫飀不由心思微荡,她忙吐纳了几口声息,盘膝而坐,这才稳住了自己的心神。她初尝此事,心中不由暗忖难怪古往今来,世人均热衷此道。孔夫子所说,食色,性也。将食和色摆在了同一高度,也不是全无道理,至少现在她除了那个就想到了食。      莫飀正了正面色,习惯性的打开包裹,欲掏出几两银子下楼用餐,等等……浑身冷汗直冒,涅龙剑到哪里去了?!   她昨夜和张雪歌于龙亭湖游船,聊着聊着困乏非常,中途遇雨,好像是张雪歌将她送了回来,那涅龙剑是丢在了她的船上么?   涅龙剑事关重大,弄丢可会容易武林动乱,万一落于歹人之手,她也无法向逝去的恩师天元圣君交代。她心中一紧,拔腿就想寻到那游湖画舫,可是张雪歌便是这揽月楼的主人,她现在正处揽月楼,没有道理不送还与她。   莫飀匆忙留了张纸条,说明原因,以防杨枫如突然回来寻人不到。寻着了揽月楼管事,都说楼主通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们大多甚至连揽月楼主是谁,是男是女都分不清。莫飀抱着一丝希望,疾足快步寻到了龙亭湖。   湖水旁一抹幽蓝的身影静伫,让她眼前一亮。   “雪歌姑娘,你……”她想问她是否在等她,可是为了归还宝剑,可是话没出口,便被截了话头。   张雪歌似是料定了莫飀会来,听到她的声音,转身回眸一笑:“莫公子可是让雪歌好等,不知昨夜过的如何?”声音说到最后已带了几丝促狭的语气,张雪歌一脸兴味的望着半张脸遮面的莫飀。      莫飀脸颊发烫,暗自庆幸自己戴着面具,别人也看不出来。她的确到了半上午才起了来,想到人家张雪歌可能极早就在湖边等她,心中微微感动,对她的观感提升不少。   “昨夜与雪歌姑娘在湖中畅游,无奈落雨不能尽兴,莫某甚至中途酣睡,让雪歌姑娘见笑了。”莫飀绕了几个圈,做足了礼节。   莫飀的睡着中间大有虚迷散的功劳,听到莫飀如此之说,张雪歌顿感尴尬,可莫飀语气坦诚,不似作假,眸色动容,微微一愣,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她不知道莫飀的毒早已在杨枫如不知不觉中被解掉。   张雪歌心思周转,口上却丝毫不落:“哪里哪里,莫公子今番来此,不如开门见山,可是为了寻那把剑?”   剑果然在她那里,莫飀心中微喜,笼罩的阴郁雾霭顿时尽散,脱口而出:“在下来意正是如此,不知现在剑可依旧在船中。”   “跟我来。”张雪歌嫣然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戴着面具的莫飀一眼,踱着莲花小碎步,引莫飀来到了船中。      “可是这把剑。”张雪歌指了指船室中央几上,那把剑看似在莫飀走后,丝毫没有挪动分毫的样子。   莫飀喜道:“正是。”可是她还没走过去,便被张雪歌拦住:“莫公子要寻回剑可以。但是……”   莫飀一愣,张雪歌的意思她不是很清楚,苦笑的摸了摸鼻子,针对前一句话讷讷道:“雪歌姑娘之前也说了,不要公子这般的称呼了,在下只是一介草民。”   “好,那我便唤你莫风……或者别的名字?”张雪歌柳眉轻挑。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莫飀心里跳的厉害,面上却依旧丝毫无表情,淡淡的道:“人只有一名,莫某不知雪歌姑娘意喻何在。”   张雪歌深深的望向她:“不说名字也可以,只要你摘下面具,我便将这把剑还给你。”   这么简单?或者说这件事本来就很简单,可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她现在在人家的地盘,更何况对方只是一色艺双绝的弱质女子,观张雪歌人品,并不坏。或许对方真的跟昨晚一样,只是好奇她的样貌罢了。      莫飀叹了一口气,看见对面那人缓缓点了点头,张雪歌眸色渐亮,当面具摘下之后,这抹亮光隐隐饱含了一丝惊艳和赞赏。   “你果然如你所说那般,生的不能见人。”张雪歌怔了一怔,想到昨天莫飀像她解释不能摘面具的说辞,顿觉好笑,弯下腰笑的直不起身子。   莫飀苦笑,摸了摸鼻子,她第一次被这样说,颇有些新奇。哪知张雪歌突然轻佻靠近她,离她近的只有几毫米,她侧着头望着她的脸,娇媚的声音藏着几丝愉悦:“这样的脸庞果然是不能随便见人的,往燕京都走上一圈,不知勾走了多少待字闺中的小姐的芳心,这个罪你可担当不起。”   她没有发觉自己开始称呼莫飀为你,有关于称呼的转变,莫飀同样也没有发觉,似乎在两人之间,一切顺其自然之极。   “可不,这般俊俏的少年郎,妾身心中也着实动心不已啊。”张雪歌佯装目光痴痴,紧挨着莫飀娇声道。   莫飀不着痕迹的后退了几步,面上泛着红晕,谦声否定。   看着莫飀绯红的俊美脸庞,张雪歌越发越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她侧过身,信守承诺,暗示莫飀可以取剑了。   莫飀道了声谢,拿了剑说有急事,便向张雪歌匆匆告了个别。   “环儿,将东西拿来。”待人走远,张雪歌突然拍了拍手,吩咐道。   环儿捧着剑匣从屏风后走来,恭敬的将手中物递交予张雪歌手中。   剑匣缓缓打开,张雪歌眸光渐沉,纤手摩挲着手中的这把剑,古朴的纹路铸绕在剑身之声,张雪歌喃喃自语:“三皇子,对不住了。”   这把剑,赫然和莫飀手中的那把一模一样!张雪歌款步珊珊,打开船窗,刚下过雨的天特别清澈,如同龙亭湖波澜不惊的水面,不知大燕皇城的天空是否也是如此?      莫飀手上拿着剑,心中暗暗猜测,杨枫如可能已回到揽月楼。她一路上心急如焚,这才分离了半日,心中却思念不已,如隔三秋。再次回到揽月楼,匆忙奔到上房,茶盅下压着的纸还是和原来一样平整摆放。丝毫没有人来移动过阅览过的痕迹。   满怀期待,吊在弦上的心顿时降到了谷底,她还没回来,莫飀嘴角牵起一抹僵硬的苦笑,杨枫如淡雅脱俗的绝美面容萦绕脑海,挥之不去。她终还是懒懒的下了楼,中午没吃饱,懒懒的叫了几盘菜,却是味同嚼蜡,食不知味。   正在此时,从邻桌那传来的话却引起了她的注意,紫影轻纱,不是杨枫如吗,她怎么了?   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杨枫如带给她的美好一夜,如今佳人离去,留下寥寥数语,难道真的只是一场美丽的梦境么。。。 作者有话要说:悲催的大师兄,有人要来抢亲了。。 可能会被章节名误导的亲们, 原谅偶这个起名困难户吧。囧~ 105 105、收婚柬四方涌动 ...   “我说兄弟,你们门派受到了乐兴谷的请柬没有。”一个满脸胡髯、微胖的大汉粗声问着同桌的精瘦中年人。   “当然收到啦,乐兴谷主义女的大婚之日,也就在这两日了,不然我怎么特地赶到了这里。”精瘦的中年人一边怡然自得的饮着小酒,挑了几口菜,含糊不清的回道。   “听说,那新娘子可是杀手榜上排名第三的紫影轻纱,叫什么俺不记得,好像是姓杨。”大汉豪饮了一大口酒,将酒坛往桌上重重一放,酒水湿了大半个衣襟,他也毫不在意。      “这个你未免就抬孤陋寡闻了吧。嘿嘿……我偏不告诉你,到时咱两一同吃了那喜宴,就知新娘子姓甚什叫什,有多美啦。”中年人先是不屑一顾,仰头喝了几口酒,发出啧啧叹声,似对那传说中的新娘子了解的很。   “能有多美,有江湖第一美人倾雅宫主美?”那满脸胡须的胖大汉粗着嗓子,梗着脖子不屑的嚷道。   “嘿嘿,我就曾有幸见过,依我的眼光,两女均容颜绝美,端丽冠绝,像这世间男人能求得其中一个,那可就是好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精瘦中年人言语之间满含着对那个即将和一美成亲的新郎的艳羡语气。   砰砰……碗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这种事在酒楼常有发生,可能又是哪个客人失手将手中碗掉落在地,大不了赔上几个钱,因此并没引起注意。   莫飀临桌就是那谈兴正浓的两人,因此他们的对方在吵闹的酒楼内,一字不差的落入了她的耳中。她心里早已掀起惊涛巨浪,连手中的饭碗掉落在地,都浑然不知。手中的筷子保持着挑盘入菜的姿势,凝住静止不动,直到……      “新娘俺不知道,可俺知道那新郎是谁,可不就是那杀手榜上排名第一的王牌杀手,古治子手下首席大弟子,刺夜堂堂主左迁夜嘛?!”胡髯胖大汉报出了新郎的名衔,一口气不带踹。   接下来的话入了莫飀耳中,她却再也听不到了。周围的喧闹仿佛与她隔绝了起来,她面色忽沉忽黯,突兀的站起身,几个跨步,就来到了邻桌前。   那胡髯胖大汉仰着头又灌了一口酒,坛子还没放下,便觉得周围气氛不太对劲,瘦子怎么不跟他磕叨了。   不管,口中酒咕咕入口,爽~!胖大汉抹了抹嘴,酒坛刚放下,遮住了视线,随之就被电光火石的移走了,娘的!胆子够肥啊,敢挡我胖爷喝酒。      抬头,一个年轻人正挑着双眉,双臂抱着一柄古朴长剑,冷冷的望着他。眸光隐隐含着滔天的怒火和波波杀气。   他好像没得罪这个人吧,胖大汉咕哝了一声,开口便想骂人。彭!那个酒坛只是被那个少年轻轻移动了下,便坛身皆碎,酒水洒了一桌,蔓延到了地上,立即绘出了一幅水状地图。   好诡异的功法!胖大汉缩了缩脖子,恨恨的看了对面的瘦子一眼,那个精瘦的中年人恍若不闻,只是低头吃菜,他扒饭扒得极快,转眼间,碗底见空,忙随手拿了一盘菜,继续闷头速吃,不管事。   “我说你小子,胖爷我没得罪你吧。”胖大汉本欲与对方一较高低,可是对方初一出手的功夫,显然是威慑到了他。尽管,他自问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可这样的语气一说出口,在外人看来,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倒像是真的得罪了人家似的。   “没有。”莫飀出语简单利落,声音僵硬。   胖大汉吁了口气,胆子陡然状了几分,他心还没提上去,那个朗眉星目带着一脸杀气的年轻人突然剑不出鞘,彭的一声就直插在桌上,桌脚都跟着打着颤儿……胖大汉再想息事宁人,可被这般欺负,窝在胸中的火直直上窜,虎拳捏紧,正欲爆发,那个年轻人接下来的回答更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虽然你没做错什么,但是却说了一句让我很不爱听的话。”      我说错了什么?拳头放开,胖大汉摸了摸头,心里没底。他在此之前不过是说了一些有关乐兴谷大婚的新郎左迁夜的的事。他不知道新娘情况,就跟瘦子讲讲新郎情况,很正常的嘛!   “你把新郎搞错了。”那个年轻人声调平缓,语气极淡。可是在场的没有人认为她透露出来的杀气也和语调一样温和。   胖大汉张了张嘴,不甘心的闭紧了。不是左迁夜,还会是谁?难道他又把信息搞错了,不可能啊!   “那会是谁?”这个自称胖爷的大汉终于还是决定不耻下问那么一回,虚心问道。   “我!”年轻人斩钉截铁的答道。答案却是让整个酒楼的人的人都为之一惊。在场的人心里都隐隐预感道,乐兴谷怕是终有一场好戏可看了!      玉龙山庄,花钺千也收到了乐兴谷送来的请柬。语中大意不外是爱徒成亲之日,望花庄主能够参与喜宴。附本人亲启。他此时和江芷儿是盟友,便将此请柬交给了她观览。   古治子老谋深算,这么多年和玉龙山庄素无交集,此次特意送上请柬,怕背后大有深意,花钺千揣测。江芷儿却不以为然,纵然是鸿门宴又如何,她早已布置周全,就像她同意莫飀去京都解救邢烟华,便预料此行成空,果然第二次就有她派遣出去的燕朝宫廷内部来信,邢烟华被一个无名女子救走。   不知莫飀现在怎么样了,江芷儿一时发怔,对花庄主的语重心长的分析不免恍若未闻。老庄主捻了捻胡须,见状心中叹息、暗暗着急。   “花伯伯不用担心,我早已调来伊萝族一流高手,潜伏在乐兴谷已久。这次古治子主动邀请,不若将计就计,再做打算,到时看准时机……”她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花钺千已然懂得了她的意思。   颔首,欣慰的看着自己年轻时好友的女儿,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巾帼不让须眉。两人细细的周谋布置了一般,也整装待发,准备出庄,去往乐兴谷。   古治子的一封请柬,散发到江湖各大门派,一时间武林人心惶惶,该不该赴宴,成了每个门派心中的疑虑。这场婚宴似乎成了一个导火索,也预示着势力变更跟门派大换血的到来。      而在山庄里,叶小湖在莫飀走了后,对她再次不说就走的行为大为生气。花沁辰几次殷切挽留,都改变不了她欲走的决心。直到搬出了莫飀,他知道叶小湖这次离庄不外是寻找莫飀。天地之大,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人谈何容易。花沁辰的意思不外乎是,与其一人盲目找寻,还不如直接问江芷儿,莫飀是江芷儿带来的,她的去向恐怕也只有这个女人最清楚。叶小湖恍然大悟,抚掌称是,她对江芷儿的印象很不好,因此问时语气也颇为气势汹汹,直到后来,江芷儿索性关门谢客,让她吃了好几次闭门羹。   直到听说玉龙山庄内部正在准备赴乐兴谷之约,而江芷儿也要跟随前行。她便再也按捺不住,堵住了江芷儿的去路,这个女人这次不知是开了什么窍,淡淡而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只说莫飀在京都。   飀儿姐姐怎么会在京都,难道她真的去救邢姐姐去了,还是……已到了乐兴谷。她之前向花沁辰打听过,宫廷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事端。那么。。。叶小湖心中一跳,女人天生的直觉,让她觉得莫飀和此次的乐兴谷之约关系。      她悄悄做了个决定,暗中跟踪江芷儿,分两条道,即使飀儿姐姐不在,也要会会古治子那个老匹夫。   “小湖,你终是决定要走了吗?”花沁辰道。   “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段时间,倒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叶小湖低头收拾行囊,淡淡道。   “不麻烦,不麻烦。”花沁辰连连摆手,你给我添多少麻烦我都愿意,这是藏在他心底的话,他不敢说出来,怕说出朋友都没得做了。   “是么?”这么多天花沁辰对她呵护备至,闲时还会开导她。叶小湖看在眼里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藏在心底的那份最美好的东西,却到底不是他能给于的。   叶小湖看着花沁辰挚诚俊美的脸庞,渐渐和飀儿姐姐的温和亲切重在一起,她突然分不清自己心底最想要什么。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需要有人疼,有人关心,给于的温暖的小女孩罢了。又怎么会懂得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会相思的彻骨铭心呢。      张雪歌慵懒的斜倚六人抬着的华丽轿中,细腻如玉的脚赤脚轻点,脚趾如最白的颗颗珍珠,轻点轿木。盛装打扮的她,发髻高盘,鲜艳的朱砂痣下一张颠倒众生的魅惑玉容,放松之极。此次进了皇城,来到皇家的宴上献舞,只是由当初的筵席是为了庆祝韩妃生辰,后来却是改了。外界都盛传永德帝登山寻仙,无意遇到了一歌仙质丽娥般般般入画的山中女子。永德帝圣心大喜,还请她到了宫中,虽没有封有名号,却是圣宠有加,连宫中御医都说皇上的身体大有起色,恐是心情的原因。由此可窥见,那个女子对皇上非凡的影响力了。   这宫中艳丽三千,又有哪个可以永远做到圣眷永顾,繁盛不衰呢?也有哪个男人能够在绝美丽色面前不见异思迁,白首只一人。张雪歌嘲讽的想到,漂移的心绪渐渐清晰的描摹了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那个湿冷的雨夜,紫衣女子望向那人的眼神。   叹了叹,这些都跟她无关吧,纤细的手轻摸躺在身边的剑匣,每个人都有所图,涅龙剑对武林来说是至尊瑰宝,对于她张雪歌却什么都不是,可是若能换回她最想要的自由。她为什么不试着争取一下。   燕清然,希望你的承诺,依然有效!    106 106、江湖风雨欲满楼 ...   大燕皇城内今天格外热闹,大臣官宦身穿着不同纹饰的官服,分座次坐在通往赏兰亭的,百花铺就的青砖道旁,亭子拾阶而上高高坐着的正是当今圣上永德帝。永德帝右侧是韩妃,这是大臣们所熟知的,此时他们的视线不禁投向另外一侧,他们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圣上今天似乎心情很好,不时向坐在他左边素雅的红衣少女寒暄,言笑晏晏。那位少女虽不施粉黛,却容颜绝美,没有像韩妃那样金玉在身,满冠奢华,却掩不了她的倾国倾城,连不意间若隐若现的含唇一笑,皓腕玉颈,如白玉珍珠般夺目的笑靥,不由让人呼吸一窒。      不少人心中揣测,莫非这就是宫中议论纷纷的圣上最新的心头宠,不由眼带怜意的瞥了眼韩妃,韩妃膝下无子,三十出头的女人在圣上看来,也是美色衰弛,入不了眼。看来她以后的日子必更不好过喽。有人想到这里,忍不住跟左右首窃窃私语起来,可不是嘛,连今天的筵席本来是庆祝韩妃诞辰,谁知道事到临头竟然改成了为那位红衣少女的庆祝宴。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不过他们猜错了,因为永德帝在开了第一支舞后,就朗声向他们宣布今天的筵席是为了庆祝寻回大燕朝长公主的庆功宴。      邢烟华施施然坐在上席,有个人坐在她附近,一道炽热的目光不时向她投来,不用抬头,也知道那个人是谁,燕朝的几位皇子,他的支持者最多,也最手握重权,这个人除了燕清然还会有谁。   邢烟华心头反感,心道父皇在场,燕清然竟如此放肆,亏她罔念同父异母之情,当下却不好发作,永德帝当场承认了她的身份,赐号“璟华公主”。她心中震了一震,她是不属于这里的,父亲这样做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叹了口气,邢烟华清眸淡瞥,低头,朱唇轻抿翡翠玉杯盏,露出了羊脂白玉的脖颈,映在燕清然眼里,如此的绝色,不由黑眸炯然,放出光彩,连京都第一名妓张雪歌什么时候上场都似全然不知。      “清然!”永德帝渐渐发现不对劲,哪有人不看席下人跳舞,专看席上人的,他重重的哼了声,大声训斥,筵席上顿时鸦雀无声。燕清然忙低头饮杯中酒,轮番依敬,此后无话。   慢慢,所有人都放下了心,都专注于张雪歌的如飞雪回旋的绝世舞姿,张雪歌身姿窈窕,妆容妖娆,曼妙的身段舞动着轻巧的一握蛮腰,吸引了在场大多数王子臣的目光,皆神色痴迷,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连席上的邢烟华也不得不心中暗赞,雪歌果然名不虚传。这一切直到……      张雪歌一曲舞毕,便唤身边的舞女,献出了那把剑,紧接着便隆重的介绍了手中这把古朴饱含龙威的涅龙剑,席上顿时满声喧哗,官宦引颈张望,身屈伸长,燕清然更是心中大喜,没想到张雪歌这么快就完成了他们的约定,永德帝抚掌大笑,龙心大悦,燕清然更是洋洋自得,此时邢烟华错愕的面容在他眼里看来,不失为另一种赞赏,顿觉面上风光不已。   他手上握有张雪歌卖身契,只要张雪歌帮他寻得了这把剑,便偿还其自有之身,如今看来,雪歌果然没负他所望,不仅将绾青院打理的井井有条,还帮他寻回了这把神剑。      这一切都因为这把剑不是普通的剑,它是大燕开国首朝国师神崖子耗费世上七位最好的铸剑师之力,采用万年难得一见的寒钢铸就的一把旷世神剑,如今神崖子已然羽化登仙。只剩下神剑流传世间,这把剑助国师打了无数的胜仗,奠就了护国神功。到后来更盛传得此剑者得天下,总之众说纷纭,如今竟然在这里见到。那么燕三皇子的国君继承者之位估计更是胜券在握。   涅龙剑出,紫薇星现,天下必乱,得者为王!万古不变的规律,如今看来一切是天命所归啊!      一些中间派心里已经蠢蠢欲动,圣人更是对三皇子大加赞赏,三皇子的皇位眼快就要在手边,唾手可得。一切皆有可能,直到那位红衣少女面色突变,猝然站起。   事实上邢烟华在涅龙剑安静的放在剑匣中的时候,大臣们的赞赏声,筵席上的一切声音她仿若听不到,只剩下一颗芳心沉沦低落,燕清然自得讨好的眼神,在她看来极为刺眼。   只因为,飀儿手上从不离身的怎么会在他手里!难道飀儿她……      “燕清然,这把剑,你从哪里得来的。”邢烟华面色不惊,唯有袖里快要捏进掌心的指尖才可以窥见她的内心,是多么的紧张。   燕清然当然不会说他是从别人手上夺回来的,这多少有损他身为燕朝三皇子的身份,更何况在邢烟华面前,更是应该小心措词,彰显出他的优势。   “皇姐可是喜欢,那小王就送给你好了。”燕清然手执折扇,袍袖一挥,自若潇洒至极。哪知邢烟华看也不看一眼,便径直下席,款步走向张雪歌。      “雪歌姑娘,这把剑的主人可是姓莫吗?”邢烟华声音轻柔,除二人外无人听到,她清眸锁定,带着隐隐的担忧,和无法置身事外的心慌。   “正是。”张雪歌展颜一笑,丝毫没有惊讶。   “她现在在哪?”   “她在京城。”张雪歌说的极其笼统。邢烟华显然不满足于这个答案。   “不过,被一个紫衣姑娘带走了,别的,我就不知道了,公主还是另询他人吧。”张雪歌促狭道,看来那位莫姓少侠风流帐不少嘛,集圣上宠爱于一身的公主似乎也对她俺投芳心。   不知她跟那位紫衣姑娘,还有这位新赐的璟华公主之间有什么感情纠葛,张雪歌长期身处绾青院那样的八卦集流地,对此等八卦的讯息,像一只狡猾的猫,出言不出则已,一出就抓住了邢烟华最不欲听到的重点。      邢烟华眸光一黯,不过只是一秒,便又隐了过去,张雪歌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对方向她道了声谢,便要拿回这把剑。   “公主,这把剑,我比你需要它。”张雪歌连忙按住邢烟华夺剑的手,语气似恳切。开玩笑,没了这把剑,她还怎么跟燕清然做交易。即便是假的,对,这剑是假的,既然没人见过(除了莫飀),又有谁知道它的真假呢,张雪歌心中冷笑。她不欲骗莫飀,又势要完成与燕清然的契约,于是便出了这两全之策,因此,更是无须让邢烟华拿走了,这等缘由在如此场合下,自然不会对邢烟华和盘托出。      邢烟华点了点头,便不顾身后目瞪口呆的大臣和燕清然,也没理会永德帝的呼唤,那一声声烟儿,烟儿,或许在平时,会让她心软,这一次她没有顿住脚步,她明白,再大的误会,再深的误解,没有比那个人的安危更重要的了。   飀儿,你还好吗?姐姐找你找的很辛苦。   这一次,她不想再失去。      **      乐兴谷这段时间人来人往,喜气洋洋,左迁夜已经换了几身红艳的新郎服,他仍觉不满意。大厅张灯结彩,新房的每一个处更是不遗余力,跟乐兴谷的下人一起精心布置。这一切都是如此美好,除了紫砂堂处紧紧关闭的新娘房。   杨枫如已经回来一天了,被禁锢在堂屋内,自从那件事后,左迁夜开始很愤怒,她以为她激怒他可以使他方寸大乱,没想到这一招没有管用。左迁夜像没发生过似的,装作没看见她身上的印迹,后来还不时的对她嘘寒问暖。如今婚事渐渐逼近,她内心焦急不已,可乐兴谷防卫森严,自她出逃一次后,左迁夜马上调遣了刺夜堂的暗卫,她步步都不能挪出屋外。   怎么办,怎么办?莫飀,你千万不要过来,左迁夜尽管外表平静,可她知道,凭他狭隘的心胸和阴险的手段,这次他是断然不会放过莫飀的,莫飀若是主动来谷,无异于以石击卵。杨枫如内心日夜担忧不已。      *   玉龙山庄精英力量全部出动,因路程较赶,江芷儿舍了四角红轿,一身白衣芳兰,倩影立于马上,她容颜清冷,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她身后跟着从伊萝带来的能人异士,有铁怪婆婆,铁面神捕等人,辛曼走在前牵马,花庄主探路前行,一路无话。   在经过那处幽水深潭时,本来花钺千是欲在此休憩一下,不知为何,江芷儿却面色一变,脱口拒绝,脸上泛起一层黯然之色。   这儿,如果记得没错的话,那晚她在此沐浴,莫飀却也在这里……此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像萦绕在心里的一层欲遮欲掩的面纱,她不想揭开,却也不能停伫。      每个人都心中好奇,却也没敢多问自家主子什么,众人继续上路,辛曼心里隐隐知道些,却也不敢妄自揣测公主的心意,不知不觉到了云松坡。她牵着马的手感觉微微一抖。   “辛曼,在这里停下。”江芷儿幽幽的说,施身下马,踱步往前,背对着所有人。   花钺千只道是小女儿家在面对即将前往乐兴谷的紧张,呵呵捋须一笑,也恍不在意没有放在心上,立即吩咐众人都在这里歇下。      铁拐婆婆是看着江芷儿长大的,她感觉到她心绪起伏不定,撑着拐杖踱到自家公主身前。江芷儿听到脚步声,知道婆婆来了,她没有回头,只是站在这处熟悉的坡前,背对所有人迎风玉立,她的身影窈窕挺拔,唯有紧咬泛白的红唇可以看出她内心的悸动。   “公主,你这又是何苦呢。”铁怪婆婆叹了口气,两人伫立良久,不知不觉江芷儿的瞳眸里含着几滴透明的泪珠,泛起凄凉的色彩。这里的一草一木太过熟悉,在每个午夜的梦里,轮回入她的心底。是的,在这里。莫飀曾以命相搏,舍身救过她的命,她们之间发生的太多,她怎么可以撇开一切,全然忘掉。      “公主,你为伊萝做过了太多,连自己的幸福也……”铁怪婆婆语重心长,“若是喜欢,便去争呗,放了一次,就把那人给追回来!”佝偻的身躯道尽无穷的沧桑,铁拐婆婆走了大半辈子,哪会不懂公主伊莲娜的心思。   “婆婆老了,腿有问题,眼睛可没毛病,我就不信那孩子对你没那个意思。”   听到这里,突然——   江芷儿脸色倏变,玉手掩唇,她内心伤痛,心绪竟有些不稳。“婆婆,我自今日触景生情,方才明白她对我的重要性,她对我不可能……如今应是迟了吧。”   铁怪婆婆忙扶住了她的身子,叹道:“孩子,不迟,不迟……”枯老如干树皮的手拍着伊莲娜瘦弱的背,伊萝的重任怎么可以以牺牲一个女孩的幸福为代价之一呢。她知道那个姓莫的决绝的走了,如今回来不回来是个未知数,因此这句话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安慰江芷儿。      江芷儿恍若未闻,只是怔怔出神。   婆婆哎了一声,拐杖伴随着她这声叹气戳到地上,“孩子,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这是为那人的第几次哭泣,第一次又是在什么时候,是了,在那座破庙里,她为她疗伤,看着她狰狞的伤口,忍不住心酸黯然落泪。那次她是想过不若就此沦陷,可是她身后跟随的这些人,都是父王交给她的重任,她不能负了父王的期望,不能没落了伊萝的出路,仅仅是为了关乎她个人的儿女私情。   所以,她改变了,她心慌意乱的试探她,隐瞒她,利用她,在忍与不忍间拍换,最终一事无成,也放走了她。      铁怪婆婆问她的时候,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孩子,告诉我为什么哭?”   她仍然没有说话,还是摇着头。   铁拐婆婆长这么大,从没见过伊莲娜哭,心里可慌了,又问道:“老婆子将你带到这么大,难道有些话还不能对我说嘛,快告诉我吧!”   江芷儿潸然泪下,幽幽一声长叹半响,今天的她显得犹为柔弱,不知莫飀见到这样的她,可会为自己的毅然离去,而心软。      “婆婆,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我都是把伊萝放在第一,如今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人,也怨不得她。此次前往乐兴谷,只怕免不了要碰到,只希望她不会无意阻扰了我们的行动,否则……唉,我真的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说到最后,拭干泪水,又是一声凄苦长叹!      她还有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她们的结局,不是她离,便是两分,说不定她再也不能与她相见!   她可以爱她,可以恨她,莫飀也可以不再将她牵挂,只是希望,江湖默默,有生之年,彼此还能够看见,有个音讯。她心里茫茫的不良预感时时萦绕着心田深处,这让平常淡然自若的自己都变得不再像自己,江芷儿慌了神,这一场暗仗,会不会赢,她会输吗,也连带她?   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揪痛,面色凄楚泛白,那个高高凌然在上的公主,已然随着一次不经心的心动,牵动了最敏感的心弦。      **   这一切,莫飀自然不知道,她花了一天埋伏在乐兴谷周围,终于逮着了机会,混入了乐兴谷内部。她与杨枫如才刚相聚,便又分开,得知枫如要跟那个大师兄左迁夜结婚的消息后,她便慌了神,心中五味杂陈。枫如,你答应了以后我们再不分离,这一次,为何又先离我而去。   她在寻找一个答案,就在乐兴谷这个地方,她早已想明白,乐兴谷的仇恨与枫如无关,她定是被困到了这里,即便是她不愿意走,她也要把她带走。   移形换影,轻身一跃,依次查探每个房屋。突然——   几声生硬的冷笑,直传耳际。   莫飀听得一惊,顿将心中烦乱的杂思,抛得干干净净。   转眼看去,黑影数道,从黑暗的树上向她疾射而来。   刹那间——   几道黑影,已落在莫飀的前端两丈远的屋檐上。      莫飀顺目瞧去,原来是几个熟人,申不凡,司空命,古毅,凌灵柒。申不凡一副高深莫测样,司空命和古毅都面色冷如冰,凌灵柒对她怒目而视,显然是新仇不轻,旧怨也不少。   “我还以为是谁来了,原来是当年放走的那个功力轻微的小子嘛。”当年,申不凡,司空命因为丐仙的出现方才收回了银箭追杀令,因此在他们看来,莫飀不过是手下的一条靠别人庇荫的软虫败将。   他不知道莫飀自被万佛神宗打通任督二脉后,功力跟往初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莫飀,没想到你还有命活到现在,倒是让我吃惊不已。”古毅沉身到,眼中泛起几丝讥诮的赞赏之色。      “切,还不是大师兄几次手下留情,放了她,才留下了她这条命苟活现在!”凌灵柒撇了撇嘴,不屑一顾道。“如今我们四个一起合击,说好的,功劳平摊,到师父那,每一个人都不少的。”凌灵柒压根没把莫飀的存在放在心上,若论她单打独斗,跟当初的莫飀比,也是打不过的。如今有师兄在旁,她自然把心放得妥妥的,因此她才一早就自己的几个师兄说好,可见其良苦用心。   莫飀冷然笑道:“就凭你们几个,还不够格。叫你们的师父来吧。”她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本来握紧的剑鞘此时反而松了下来。显然不把他们几人的威胁放在心上。   此语甫落,四人容颜肃紧,凌灵柒更是气的牙根直咬。“飕”地一声,分散成四个方位,四人急速抬步,步步以莫飀为中心紧逼。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如果我没更新,那是两种情况: 一,偶生病了。 二,偶电脑坏了(这种可能性极小也不希望) 三,偶正奔赴考试ing~(泪目) 最近忙着考试,总算应付完了一门,外加可恶的第一条闪现,~~~~(>_<)~~~~ 呜呜…… 总之,我会尽量抽时间久更,会完结的,握拳……虎摸求小花。。 107 107、乐兴谷莫飀抢亲 ...   看着以她为中心围攻过来的四人,莫飀双臂环抱,轻松笑道:“怎么,你们是不是想要打架?”   “打架?呸,岂会这么便宜你,我可不会像大师兄次次留手,这回你可跑不掉了!”凌灵柒啐了一口,哼声道。   “要杀我吗?”   “没错!”   莫飀挑眉冷笑:“乐兴谷三番五次欲夺我性命,谁要你们来杀我?”她心里明白非古治子莫属,可路上几番被人轮下黑手,也不得不怀疑有些不是古治子派来的。   “家师古治子。”良久没有开口的申不凡终于开了口,淡淡道,他早已伺机待动。   “申师兄,跟她说这些废话作何。”司空命沉声道。   古治子三个字,顿然激起了莫飀的杀机,她不曾想过,古治子竟是如此之阴险卑鄙,让人埋伏在此,回回都欲夺其命。      但见——   她面容上了一层暗藏寒霜,眼含杀机,冷笑道:“我是好心提醒,你们还是别白白的送死,快快去叫那古老贼出来。”   “呸!你还不配我们师父出手,师兄,杀了她!”   凌灵柒语出讽刺,早已按捺不住,一声杀,四道黑影,迅捷如风的向莫飀围攻过来。   如果说在一年前,莫飀对付其中的任何一人,完全取胜都要损掉半条命。如今她真气贯通,身怀绝技,哪将这四人放在心上,随手拍出了四掌,她心牵杨枫如,不欲跟他们多做纠缠,打算将他们逼退就算了。      哪知,并不是那么回事。她这么想,对方可不这么想。   只见——   四人吃了莫飀这一掌,凌灵柒面色一白,飞身后退两丈,差点掉下屋顶,幸好申不凡及时的拉住了她。古毅也大惊失色,“噔噔噔”脚踏檐瓦倒退几步,司空命也收起了轻视之色,面孔一片肃然。   四人提了一口真气,即使这样,他们也不打算撤退,在他们心中,莫飀即便再怎么厉害,但是想打败他们四人的合围突击,简直是天方夜谭!四人分成两对,忽上忽下,忽进忽退,缠上了莫飀。      莫飀也不敢随意小觑,对方毕竟是杀手榜上排赫赫有名的人物,忙抽出涅龙,提剑直刺,出剑之招式,宛然正便是天元圣君所创的独门剑法最后一招“青龙出海”。这一招凌厉绝伦,夹杂雷霆之风,配合剑声啸啸,如出龙之吟,好不厉害!申不凡打头阵,见其轰然攻来,不敢直面其锋芒,斜身闪开,凌灵柒忙抽身回剑疾挑,她没申不凡想那么多,仍没把莫飀放在心上,这回她倒吃了苦头,接了这一招,突然感到手腕剧痛,长剑脱手飞起,飞落于地,她不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四人目瞪口呆。这一剑的劲力极大,饱含高深内力,又含有涅龙之神威,无可抵御且夹杂后着,不止是凌灵柒,连他们也虎口一痛,被裂开般,长剑抖动,似无形有人往前狠狠拖拽,欲脱落于手,三人心中发苦,一时愣在当地,对方的功力远远超出己方所料,难道他们就在败在其手了吗,想到最初对方被自己逼到无处可退,如今鲤鱼跳龙门,跟己方不是一个境界,不由沮丧至极。   “快出朱雀阵法。”古毅最新惊醒,忙喝道,收了四人的心神。前后夹击的两个方位,在莫飀剑势如虹的嗤嗤声中,倏地一变,形成东南西北四个角度,剑影突现,以一种巧妙的剑招,四上四下,双攻双防,根本就找不到漏洞处。      刹时——   剑影翩翩。   银光暴起,闪现在这个黑夜里。   莫飀一时被逼的有功难以施展,局面一下转了过来,变攻为守。   要知他们四人,在古治子门下,从小到大受其亲身教诲,自孩童起便侵淫武学多年,且招式狠毒,招招追命。至于朱雀阵,更是轻易不使出,如今看来也是被莫飀逼到了绝路,一般只要出阵,必会成功,因此四人对此阵法极具信心,自信此次必定能将莫飀手到擒来。      莫飀轻喝一声,在电光火石的刹那之间,顺手摸到腰间剑鞘,沉腰,一手倏然将剑插入剑鞘,另一只手同时摸向后背,自那裹紧的琴囊中忽地拿出了一把六弦琴,这是她在倾雅宫叠翠山根据前世吉他模样制作的铁弦琴。   她自经脉打通后,便郑重将那青尘老儿赠送的那本《天魔神音功》翻开,把其中的十八式练了个融会贯通,此次牛刀小试完全不在话下,而天魔音完全靠的是内家真力,就是将气贯穿全身,凝结指上,透过拨弄的铁弦发出,因而招式越往后,耗费的真力越多,破坏性也越大!莫飀之所以现在才拿出,完全是因为她打通了任督二脉后,方才敢尝试天魔神音功的最后招式。      以弦为身,一触即发——   莫飀错开两指,一指挑两弦,直直四发,包裹琴身的白绢随之抡动铺开,竟长达一丈三四,化为一道白芒,从背后飞出,排出了沙沙之声。   这白绢经琴弦音声而动,似跳动的音符旋律般,刚柔两用,能远能近,又仿佛一匹天网般的白练,环绕着这杀手榜上的成名已久的四人,如此一来,转守为攻,阵脚便稳住了。      然而,朱雀剑阵中的四柄长剑,却也不敢冲入白绢缠绕的凌厉锋芒之内。   见之,莫飀不禁神情一振,长声清啸,白练散去,轮番向四人攻去,但见白虹飞舞,指间拨弄划弦,动听的音符随指尖倾泻而下,初听悦耳之极,渐渐夹含邪魅之音,让人闻之面容失色!   四人所仗持的那套朱雀剑阵,本身的功力,的确是不容小觑的,如今被莫飀从上而前的反复夹击,就渐渐有些吃力,凌灵柒功力最浅,她快要承受不住,真气在体内乱窜,下意识就要捂住耳朵。申不凡费力的制止住了凌灵柒。他嘴唇泛着脱力的青白色,显然也不好受,只是他相较四人,在杀手榜上排名最前,功力最深,因而也坚持的最久。   现在,他们被莫飀远打近击,剑阵渐渐慌乱不齐,压根就产生不了作用,眼看,险象环生,四人命在顷刻。      一瞬间——   但见,四柄环纹长剑,砰咚落地,莫飀冷哼,手提真气,便将长剑绞飞了上天。   四人,只剩下申不凡在苦苦支撑着。这时,凌灵柒想要弃剑阵,捂住耳朵也迟了,对面传来的波音越来越扰人心弦,她再也忍不住,面容一白,“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箭,捂胸痛苦后退。   “不好!”古毅大叫,现在的局势,他们四人想脱身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如今再不撤退,恐怕小命早晚要交代在莫飀的手上。   他使了使眼色,示意四人伺机撤退。   司空命额冒冷汗,正有此意。哪知莫飀像是知晓了他们的意思,音律越来越狠,嘴里淡淡说:“想走,可以。”   “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四人面容一轻,可接下来的问题都让他们苦了脸。      “杨枫如现在在哪里?”莫飀弯腰细细擦着琴弦,挑眉问道。   “凭什么要告诉你!”莫飀丝毫不将四人放在眼里的轻视神态惹恼了凌灵柒,她扭身昂头,抬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迹,不服气的道。   “那你就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莫飀冷冷道,她快要失去了所有的耐性,不想再周转在四人中间。      “她在紫砂堂,往谷内最里面走,倒数第三个庭院,正被关在那个屋内。”四人中申不凡最为理智,他说完便向自己的师弟师妹招了招手,示意了一下,第一个纵身而去。见师兄都走了,其余三人颇为无奈,司空命和古毅两人夹提着重伤的凌灵柒,飞到树上,脚点树枝,很快的,三道黑影也跟随着申不凡没入了黑夜之中。   屋顶上,莫飀长身玉立,擦拭完毕,悠然将白绢缠上了六弦琴,双臂环腰而抱,向着申不凡所指的方向遥望了很久。   一排排的灯火早已灭,只剩下一些星星点点忽明忽灭的火光跳动,如暗夜里的鬼火,杨清如,你在那里,还好吗?      黑夜中,依稀传来了琐碎的声音。   “师兄,你不怕她现在会去找杨师姐吗?”凌灵柒问。   “呵呵,她要是没脑子的话,尽管去好了。”申不凡胸有成竹,毫不在意讥讽道。   “为什么?”   “因为明天师姐大婚,今天左师兄的防守定最严密,倒不怕她过去,到时引来了师父,除了这个祸害最好。”司空命幸灾乐祸的咬牙恨声道。   “此人不除,对乐兴谷始终是一患。如今,怕是……”莫飀进步神速,古毅现在想想,心头仍浮起了一层冷汗,对乐兴谷的将来担忧不已。   随着黑影渐渐远去,四人的声音渐渐没入了风中。。。      很显然,莫飀是有脑子的,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她似有所觉的摸了摸自己的束发玉冠,不知在想着什么。   指尖挑动,犹疑片刻,终将其散开,一头笔直的青丝倾泻而下,飘洒在夜风下,露出一张明艳如玉的面容,朦胧的夜色下细瞧,眉目间除了夹杂的几丝英气之外,竟有几分俏丽,翩若惊鸿,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即便是女扮男装也好,不同的角色之下,是同样夺目迷人而俊俏的面容。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   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夜向四方收起了暗色的帷幕,新的一天终于到来了。   这一天对于乐兴谷来说,注定是意义非凡的一天。因为今天古治子义女杨枫如和爱徒左迁夜的大婚之日,杨枫如的身份不仅仅是杀手榜上排名第三的“紫影轻纱”,过了今天还将是王牌第一杀手,古治子门下首席大弟子左迁夜的妻子。   当然,是过了今天的拜堂之后。   左迁夜在江湖少年成名,很受古治子器重,百年之后,将谷主之位传位于自己的大弟子这件事在江湖上早已不再是传闻。因此,武林七八帮八大派,除了中立派和一些别有用心前来祝贺的门派(例如玉龙山庄)到来之外,都是一些阿谀奉承之类。      今天,乐兴谷内上上下下,不管是弟子还是下人,都个个换上了新衣。拜天地的礼堂设在了悬灯结彩的大厅之上,大红灯笼高挂,红色大“囍”字贴在厅墙中央,两边是古朴的红木太师椅,整个来宾道都被装点得花团锦簇,地上铺就一道红毛毡毯,用来迎接新郎新娘步入。   由于左迁夜为孤儿出身,自幼被古治子收养,因而古治子同为男女方主婚人,坐在他身边的唐门门主,也是独行锋和独影心的父亲——独安龙,他私下投靠了乐兴谷,古治子将他和自己并列坐在征婚人席上,此举不无拉拢之嫌,更暗含一门一派同心之意。      这日上午,除了唐门早早奉上了大礼外,玉龙山庄,玉佛寺,万神宗,天门山庄,横山派都派人前来送礼到贺。   中间不乏当初在奇峰山围攻过莫飀的人,比如天门山庄的傻姑李媚,横山派的铁汉李进,还有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冷面叟、玉笔判官、中州贾侠和红亭居士等人。   玉佛寺只是派来了几个小和尚,显然不欲参与这些暗涛汹涌的红尘纷争,倒是万神宗的派来之人让人颇为意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是万神神宗的门下大弟子,也是叶小湖的师哥——李廷展。   他们或多或少和莫飀都有些纠葛。      “玉龙山庄礼品三绢锦缎,白银百两,珍珠若干”——   专管收礼的弟子站在门侧,收到礼后,朗声报到。   听到下人报上了玉龙山庄的名号,古治子老眼射出一道精光,忙起身迎道,声若洪钟。   “花庄主大驾光临,真是让敝谷增色不少。”“古前辈弟子的婚礼,玉龙山庄怎可失礼于人。”出声的却是花钺千身后的一个白衣少女,容颜绝丽,肌肤胜雪,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是?”古治子呵呵笑道。   “这是鄙人故友之女。”花钺千一代而过。   “哈哈,好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娃儿。”古治子深深的望了江芷儿跟她身后的铁拐婆婆等人一眼,安排各个门派依次坐下,此后无话。   江芷儿丹唇含笑,不慌不忙坐下,其风采让在场众人皆心中暗赞,暗忖这是哪家小姐,有如此非凡气度,左右想了遍,脑子里都没有这位姑娘的印象,露出懊恼的神采。   随着来宾越来越多,大厅极大,渐渐所有名单上宾客皆已到齐。      吉时渐到,这个时候,古毅正欲安排新郎新娘上场,突然——   “璟华公主嫁到!”阴阳怪气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众人面色一变,纷纷站起身,连面色从容的江芷儿也眉头微皱,璟华公主?是谁,怎么会来到这里。   她怎么会到这里,还是公主?江芷儿挑了挑眉,暂时将疑问放到了心里。   一道曼妙的红衣身影款款步入大厅,身边不离不弃,跟着卑躬屈膝的锦服无须中年人,竟然是永德帝的贴身太监总管——徐长春。徐大总管也是颇为无奈,圣上见公主出离宫中,让自己马不停蹄追赶,紧随左右,对失而复得的掌上明珠尤为宝贵,不过咱大燕的璟华公主也绝对是人中龙凤,此番来这里,莫不是公主闲得无聊,想抢那新娘的风头,徐长春步跟身后,出示标示了身份的玉牌后,心中暗忖道。      “古谷主,近来可好?”红衣女子启唇问道,音如清啼婉转,如她的绝世容貌般,让人闻之便砰然心动。   不是邢烟华是谁?!   “哈哈,原来是倾雅宫,不,应该说璟华公主,今儿特地为老夫徒儿捧场,真是让老夫受宠若惊啊!”古治子迷了眯眼,目□光,盯了邢烟华的如玉面容良久,忽然朗声笑道。   在他以为,不提邢烟华为何突然会身份转变,光是倾雅宫主的身份就让他心生结交之意,若是有了倾雅宫助阵,何愁大业不成,这也是他态度极为为何如此谦恭和蔼的原因。      邢烟华淡淡的嗯了声,隐隐的看了看四周,似是没看到想要找的人,面容露出隐隐的失望神色,堂门门主独安龙误其意,忙让出了证婚人之位,在古治子的邀请下,邢烟华上座,坐在古治子右侧太师椅上。      申时一刻,吉时已届——   号炮连声鸣响,噼里啪啦,不绝于耳,众贺客此时早已齐聚大厅,朗声赞礼,古毅和申不凡陪着左迁夜出来,步入粉色花瓣铺就的来道。   新郎脚蹬黑纹皂色灯绒靴,膝有锦绶以蔽,黑发竖起露鬓,头戴礼冠爵弁,浅红色喜庆的衣裳,裳下缘黑边摆尾,显得极其英气逼人,精神焕发,满面喜庆。   紧接着众人眼前一亮,只见凌灵柒以及一些门内女弟子的簇拥下,杨枫如身着大红锦袍,凤冠霞帔,红色的襦裙连裳拖曳在地,更显的身段窈窕迷人,在左右女侍的陪同下,婀娜踱步入大厅。   只是让众人颇为疑惑的是,这位新娘好似颇为柔弱,两位侍女扶得极紧,仿佛一个放手,新娘就会弱不禁风的倒下去。      眼看要到堂前,凌灵柒显得极为紧张,使了个颜色,两位侍女识趣的松开新娘的锦绣红摆,凌灵柒忙接过,只见新娘似乎摇晃了一下,众人乍看,不经意间还以为是眼花。   这一切被邢烟华收入眼中,她面含深意,清眸流盼,朱唇暗咬,那人,竟真的不来吗?心里不知是失望还是期望,一时复杂不已。   杨枫如毕竟救过自己,此次明显是受人所挟,于情于理,自己都应出手相助。      左迁夜收到了凌灵柒的眼神示意,脚步迟疑了一步,想到了那红巾遮面下,让自己无数次魂牵梦萦的绝丽伊人此刻就在自己身旁,仿佛只要一触手,便能将她的下半生,在自己身边紧紧抓牢。神色复又坚定,揽过凌灵柒接来的人儿,因为杨枫如之前誓死不从,他焦急不已,有手下建议在茶里下药,他思之左右,只好趁其不注意,让凌师妹在她分心时,往茶里下了足足的一副十香软筋散。   枫如,对不起……我发誓,会一辈子对你好!左迁夜内心发誓,左手在袖中握紧成拳。   男左女右,新郎新娘并肩而立,一对金童玉女,在座人望去,都纷纷感慨,古治子望着自己的大弟子,从没看他这么开心精神过,心中一时颇为欣慰。      金童玉女的想法,每个人都有,此中当然除了邢烟华,难道要等到新郎新娘拜天地吗,要出手吗?她想道。   杨枫如和莫飀之间发生的场景在她心中划过,曾是那么刺眼的一幕幕,如今在眼看杨枫如将要嫁于他人之时,不知怎的,倒减轻了不少,撇开几丝淡淡的酸涩,闭上了眼,若是那人在这,也定是会阻止的,那么自己就权当帮了这一个忙吧。      司空命为赞礼生,在古治子的点头示意下,他朗声喝道:“一拜天地!”   杨枫如头昏脑胀,只觉得自己身边热闹非凡,嘻嘻闹闹的吵闹声,自己似被一辆马车带着走,而自己的左边,似乎是左迁夜,右边是师妹凌灵柒,他们,是要带自己到哪里去呢?      听到拜天的声音,左迁夜心中一块大石忽然落地,在凌灵柒的协助下,带着杨枫如正要在红色毛毡毯上拜倒,忽听得门外一人笑声哈哈,飘然传入,众人心中一惊,便听见那怪笑遽然截止,朗然喝道:“且慢!”      他的心忽地一沉,如掉入最深的水泽中,怎么也上不了岸,大红色的喜服色彩渐暗。。。   邢烟华收起袖中玉掌,娥眉淡蹙,这人似乎……   江芷儿本漫不经心,此时却眼眸微抬,端起身旁茶盏轻抿一口,嘴角含着莫名笑意,似乎一场好戏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看,哇6000字╮(╯▽╰)╭,汗,电脑右下角,两点了尼玛!! 本来准备分两章发,嫌麻烦就算了。。 ps:为毛想起了倚天屠龙记,向赵敏sama致敬! 作者君继续向万字进发!!! 望亲们路过的,多给点小花&加点油撒哟嘿啦(好押韵、泥go!)…… 108 108、涅龙斩决斗云峰 ...   “是你!”出乎意料,古治子心感不妙,这人阻扰了乐兴谷的几次大事,哼,此次来怕又是来搅局的。   “哈哈哈,古老贼,不欢迎我老丐仙吗?”来者衣着糟蹋,不修边幅,他的到来没有引来在场人的关注,显然江湖中人对丐仙的名头和性格都了如指掌。   只是,他身后的那位漂亮至极、气质风流蕴藉的白衣姑娘是?她身穿一身出尘淡白色衣裙,墨玉般的青丝懒散披洒只用一根白丝带绾髻在身后,虽然简洁,却显大方而飘逸至极,面上不施粉黛,眉目如画,又含着几分英气逼人,五官立体,唇红齿白而丰标不凡。她身上有一种出鞘之利剑的锋芒,令人不敢直视,又有一种淘沙珍珠的灵透,让人心生钦慕。      这位姑娘看了地上的新娘一眼,好看的眉毛紧皱,眼神射出一道利光。她环顾四周,众人注意到她在看到坐在征婚席上的璟华公主时愣了一愣,神色间流露出几分激动,欲言又止。   这人有几分眼熟,江芷儿啜了一口茶,脑海里搜索自己何时见过有这号人物,直到……她看到那位姑娘额头有一道肉眼难以分辨、淡淡的快要消逝的浅疤时,还有她腰间熟悉的古剑柄……喝到嘴里的茶差点呛了出来。   “莫飀!”拿着茶盏的手几乎不稳,江芷儿失声站起身,惊讶道。   “江小姐,好久不见?”莫飀对上江芷儿慌乱的视线,嘴角上翘,轻描淡写的打了个招呼。   那人只是看了她一眼,一秒都每到,就将视线投向别处,江芷儿心里咯噔一响,波澜不惊的面容染了一层晦暗的凄楚之色,一时之间心情复杂之极。      邢烟华听到这两声惊呼,方如梦初醒,清眸锁上那梦中的面容,素手掩上红唇,惊喃道:“飀儿……是你吗?”   “邢姐姐,是我,我……”她张了张口,见到邢烟华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恍觉一场梦,经过这么多事,她还是那个倾雅宫为她奋不顾身的邢姐姐,而自己似乎还是那个在叠翠山誓言此情不负的莫飀。   只是,真的是这样的吗?莫飀问自己。   邢姐姐,她不恨自己了吗?      凌灵柒见到来人,错愕的睁大了双眼,手一滑,连什么时候放开了新娘都不知道。   两人视线相对,一时有千言万语,邢烟华走到莫飀眼前,正在此时,即将拜倒于地,头盖红巾的娇俏新娘因凌灵柒的漫不经心,终于不堪重负晕倒在地。   堂前一阵轻风拂过,盖头的喜气的红披头被吹开,惹来人们一阵惊呼。   杨枫如眼帘微拢,眉似新月,薄施粉黛,朱唇樱色一点映在沉鱼落雁的玉白面容上,红色的大开袖新娘华服,遮掩袅袅娜娜的身姿,几分病美人的娇态,又因沾染了喜气,平添几分妩媚风韵。      “枫如!”左迁夜和莫飀同时叫出声,只是左迁夜的声音几分慌乱,而莫飀则语带颤抖,枫如,你怎么了?!   “她是被人下药了,能让人功力全失,不能自省。”江芷儿瞥了一眼,就明白了大概,淡淡道。      莫飀心意乱,连忙放开了握着邢烟华的手,忙不迭的跑到新娘面前,“左迁夜!你怎可这样对待她!”   严厉的斥责,左迁夜恍若未闻,他平静的将红巾,温柔的盖在昏迷的杨枫如头上。语调生硬反问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谁?”就要将布满剑茧的手抓紧杨枫如,恐怕手中的新娘跑了,还没抓紧,便握了个空,被对面的女子移形换影虏了过去。   左迁夜心里一火,抡地抽出身旁古毅身上的佩剑,挽了个剑花,直指莫飀,眼看就要挑起一场干戈。      “你说我是谁?”   左迁夜眯眼,正在出手,被古治子一个眼神瞪住,只好悻悻作罢,不甘心的看着莫飀紧紧扶住杨枫如。   “老乞丐,你带来的这位是?”之前江芷儿口出惊呼,难不成这位是莫飀,开玩笑,前武林盟主之子什么时候……难道?!   “古老贼,十几年前莫家庄的惨案你不记得了,还是你恬不知耻的不想承认?”丐仙大声说,气势如雷,在场每个人都变了神色。   果然,来的这人,居然就是他们当年合力围攻过的小子,是个姑娘家,还是莫盟主的女儿。   他们都看着古治子,中间派的有的不清楚事情真相,巴结派的看好戏怎么收场,必要时两边倒,以玉龙山庄为代表的则嘘了一口气,他们还怕挑不到好借口,正愁着,这就来了。      果然,古治子肃紧了面容,干着脸笑道:“老丐仙怕是年龄大了,脑子不好使了吧。”语罢,还讥笑的指了指太阳穴处。   “你……!”   听及此,丐仙不禁怒火万丈。他正欲破口大骂,附近传来了一个朗朗笑声:“这件事虽过去了十几年,不过古谷主既然做过,就承认了罢,何必为难丐前辈。”   原来是玉龙山庄庄主花钺千。   “在场的,当年哪个不是在莫盟主的带领下,发展壮大了自己的门派,就说我玉龙山庄,也是得益莫庄主帮助,才能安稳至今。这份情,你们那些胆小鼠辈可以抹着良心过日子,我花钺千可做不到!”他越说到最后,越言辞犀利,让在场不少人都变了脸色。   傻姑李媚终于忍不住,第一个站了出来:“花老庄主说的没错,当初要不是莫盟主,我天门山庄早就被乐兴谷给灭了,我们武林这几十年来,自从走了莫庄主,哪一天不是胆战心惊过日子,唯恐得罪了乐兴谷,这日子,忒憋屈,老娘我受够了!”   她呸了一口,望着四周的所谓名门正派,语带挑衅,仿佛不站出来的都是些无胆小人。      “就是,古老贼你今天必须还我们莫盟主一个公道,我李进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我们当初围攻夺刀的那小子是莫盟主的女儿,说来惭愧,惭愧。女娃儿,我们横山派对不住莫庄主,也对不住你。”横山派的铁汉李进第二个站出来,言辞恳切,悔声道。如今形势所迫,又有玉龙山庄撑腰,索性一股脑子豁出去。   在玉龙山庄的带头下,来者各个门派的代表都纷纷站起身,大多表达了对乐兴谷的声讨。   只剩下两个没有说话。一个是唐门独安龙,他刚投靠了乐兴谷这颗大树,哪知还没享受到遮阴的阴凉,眼看就有树倒的危险,心里急,站在场上尴尬的很,唯恐为乐兴谷辩护收到众门派群起而攻击。   第二个是以李廷展为代表的万神宗,照说他师父万佛神宗帮助打通了莫飀的任督二脉,他怎么都应该站在莫飀一方,说起来还是他自己心理作怪,他至今方知莫飀实为女儿身,心里大松一口气的同时,也为自己因爱生嫉,在莫飀鸡汤里下毒的做法大感惭愧,一张俊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口中讷讷,几次想说话,嘴里想塞了东西似的,口不能言。      接下来杂杂扰扰,什么玉笔判官、红亭居士皆都表示,乐兴谷应给个公道。   莫飀朝花钺千投以感激的笑容,向四周宾客抱了抱拳,郑重行了一个礼:“多谢各位出言相助,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如今看来,果然是老天开眼,我幼年乔装打扮,江湖漂泊,每日莫不是风餐露宿,胆颤心惊,唯恐不能功有所成,不能亲手手刃父仇。所以,趁着今天武林在场前辈都来此,就是希望各位能做个见证,让在下亲自杀了古治子这个老匹夫!”   说到最后,已是双目赤红,手握成拳,腰间涅龙剑嗤嗤作响,吟声阵阵,心潮起伏,心绪不稳。   “放肆!”这一声饱含内家真力,在场不少功力浅薄的,听声入耳,皆面露痛苦神色,显然受这一声干扰,经脉内气流逆行,方寸大乱。   古治子目□光,面露青筋,挥袍一拍,太师椅一侧的桌子愣是被他仅仅用一只手震了个粉碎,化作细碎的木粉,顿时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唯恐得罪了他,加深他的了怒火。      花钺千揪着颌下的几缕胡须,面露沉思之色,他附到江芷儿身旁,耳语了几句,江芷儿听到他所说的话,柳眉先微微蹙紧,一脸郑重,深深的看了莫飀一眼,方点头应可。   看她的犹豫面容,那一点头在外人看来,不知怎的,怎么都有些凄苦的黯然之色。   语罢,花钺千咳了一咳,清了清嗓子,正声道:“古谷主也不用生气,莫不如这样,今天武林同道皆都在场,莫小娃儿要是能接你三招,从此以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追杀她,她以后也不寻你乐兴谷的麻烦!”   古治子面色稍缓,正欲开口,就被一个坚定的声音打断:“不用了,我今天来就是和他决斗的,不是他死,不是我亡!”      话语甫落,在场人都响起了抽气的唏嘘声,有人暗想这娃儿想着复仇莫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敢向古治子挑战,不要命了!   “不可!”一声娇喉啼转,振奋了不少人的心神,莫飀抬眼望去,邢烟华眸似秋水,贝齿咬红唇,向她缓缓的摇头,希望能阻止她。   莫飀投以宽慰的一笑,暗示其不用担心,她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揽着怀中昏乏无力中的杨枫如的纤腰,对上江芷儿错愕的眼神。   “江小姐,我将她暂时交给你了,希望以你的医术,能尽快让她苏醒,不受这等迷药之昏苦。”莫飀言语恳切。      江芷儿抿了抿唇,低下了臻首,似在沉思,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正在众人视线转向别处的时候,她突然抬眸,望着莫飀对怀中女子安危一脸急切的脸庞,从唇里干涩的挤了一句话:“她是你什么人,朋友吗?”   说罢,腮上染了一缕红晕,显然这句话对于含蓄从不肯放□段的伊公主来说,含义太过明显了。朋友?是的,只要你回答是朋友,我就放弃伊萝的一切,追随你。   从莫飀进来看见这位叫杨枫如的新娘的眼神起,她心里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时刻笼罩着她,因此她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   江芷儿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已经准备好了以后自己所向往的自由生活,如果莫飀愿意,她愿意停止自己的一切计划,和她在一起,哪怕浪迹天涯。   只因为,她心里欢喜。      邢烟华望向场中对视的两人,纤白玉葱的指尖不知不觉捏进掌心,似要刺进肉里,她在紧张吗,还是对于答案,期待着什么?   江芷儿的眼神认真而含着丝丝氤氲的水泽,楚楚动人的直视着对面的心上人。淡扫的娥眉微微蹙在一起,如孩子般的纯澈天真,像是问大人乞讨最心爱的玩具。   莫飀心弦一颤,对上这样的眼神,她从没有见过如此无助而小心脆弱的江芷儿,可是……回不去了,她已经有了杨枫如了,她们之间有过太多的误会,太多的利用和利益交缠,一份感情从圈套走向圈套,她早已不能再回到当初那个对江芷儿赤诚信赖的自己。   莫飀眼睛一闭,心下一横,手里是杨枫如昏迷柔软的身躯,这更坚定了她的回答:“她,不是我的朋友。”   那是陌生人,拔刀相助?显然不可能。      “她是我喜欢的人。”莫飀坚定道。   一颗心坠入低谷,呵呵,果然么,自己还是错过了。江芷儿唇泛白,皎如秋月的脸庞笼上一层绝望的寒霜。   “对不起,芷儿……伊莲娜……你能救她吗?”莫飀低下头。   伊莲娜?江芷儿心中一软,涩笑道:“你是记得那晚的吧。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才对。”   那晚,她照顾酒醉后的她,睡在她的身旁,凑在她的耳边,一遍遍的轻声喃喃,请叫我伊莲娜。这是她的闺名,只有最亲最近的人才能叫。   而莫飀,终于没能成为这个人。她在祈求她吗,所以才会,首次愿意喊她的闺名了么,江芷儿涩涩的想道。      莫飀还欲说什么,就被江芷儿温言打断:“不用安慰我,她就交给我吧,不过,你也要小心,要是没活着回来,我可不保证能把她救醒。”江芷儿强笑,看见莫飀仍有几分尴尬,只好挤了挤眼,皎洁的打趣道。   莫飀一愣,摸了摸头,只好傻笑的点头称是。   “飀儿,你也认识伊公主吗?”不知什么时候,邢烟华走了过来,语调极其温柔的问道。   额,莫飀握剑的手差点吓掉了下来,邢姐姐,你走路也要带点声啊。还笑的这么温柔,莫飀身上一股冷意袭来。   “啊,你们认识啊。”手指点着两个同时望着她的美丽女子,半晌只能想到这么一句,可这不是废话吗,老丐仙站在莫飀身后,不禁抚额,这孩子真的是盟主后代吗。      “你说呢?”两女一对面,都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深意,江芷儿嘴角含笑,反问道。   “姐姐和伊公主不仅是棋友,还是很好的朋友呢。”如果这不是乐兴谷上,估计两女快要拉起了家长,一时,气氛极其和谐。   看着几女之间的场景,在场人都被震住了,面色古怪的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看到那个跌坐在地的新郎——左迁夜,他想出手可是被古治子给制止了,他的师妹,现在居然在那个女人手里,莫飀,居然是女的,他凭什么和自己抢枫如。   就凭我喜欢她。杨枫如历次和自己说的话回旋在自己的脑海里。心里一凉,自己练一个女人都争不过吗,他心里凄凉想笑,古毅在旁,扶起了他。左迁夜面如死灰,恍若未觉。   是的,是男是女又如何,怎么样,杨枫如都不会喜欢他,等她苏醒,怕是更加恨他了吧。他不知道,杨枫如是不会恨他的,有时候对一个人淡漠才是最大的忽视,左迁夜要是能早点明白了这一点,就不会如此这般苦苦纠缠了。      正在莫飀一个头两个大的时候,李廷展救了她一把。   “那个,莫兄,哦不,应该说莫小姐,当初是我度量小,还以为你喜欢……所以在你汤里下了毒。这件事后来被家师知道后,严厉惩责了我,李某对此一直怀疚在身,希望你能原谅我。”李廷展搓了搓手,艰难而缓慢的道,他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口,可见也颇有诚意,事实也的确是后来被万佛神宗发现,如今他倒也算真诚悔过。   因为不管怎样,都不应该下如此剧烈的毒,哪怕是真的情敌也罢,手段毕竟都不算高明。   “是你!”莫飀恍然大悟,她眼神复杂的看了江芷儿一眼,如若李廷展当初没有下毒,她就不会下山后中毒晕倒在路中央,也就不会碰到马车里的江芷儿了吧。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巧妙,正所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他们若没有这样的开始,是不是就能有个圆满的结局,这也是不一定的,因为她这辈子注定不会爱上江芷儿,她的心里,容不下那么多人。   有时候,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才是最幸福的收尾。   “既然万佛神宗已经惩处过,我就不多做计较了,希望李师兄能不再犯,做个光明磊落的人。”莫飀语带讽刺,讥诮道。   对方是叶小湖的师兄,她也不想太过刁难人家,见好就收。   李廷展俊脸一红,讪讪了低下了头。      “莫飀,你的认亲大会结束了没有!要认亲,还是等下辈子吧。想跟我师父决斗,本姑娘就候着帮你送终在此!”场面的几分温馨,在凌灵柒看来极其刺眼。   古治子没有制止,他这人一向最注重面子,一直把乐兴谷当名门正派看之,除了极其讲究排场外,还讲究气度上不落于人。   如今,莫飀前来破坏了他的大弟子的婚礼,已经极大了拂了他的面子。不若就此机会,弑了这条莫家庄的漏网之鱼,跟背地里派遣杀手暗杀相比,也更出师有名,毕竟这么多武林同道在场。   “好!”莫飀提起剑柄,在大家的注目下,对着古治子方向,抽剑凌空一砍,动作一气呵成,“哗啦”,众人还没看见她的动作,便看见古治子老脸一惊,霍地站起,转眼之间他臀下的太师椅已四分五裂,化作一截截掉落于地。      “岂有此理,竟如此挑衅,不把我们乐兴谷放在眼里!”司空命早已看不下去,跳将出来。   “各位前辈作证,今日我和古老贼,便如此桌椅,不是你化作筛粉,便是我损落此命。而我,定将你挫骨扬灰!”莫飀郎声道。   在场所有人心中一惊,目露光芒,好一柄绝世神剑!   大家的目光被神剑所摄,除了古治子,面对着莫飀的高深莫测功力,他不得不收起了小觑之心,面容肃紧起来,视线扫过这柄剑,怪笑一声:“你若败亡于我手,这柄剑,可就是老夫的了。”   “没问题!”花钺千刚要阻止,耳边就响起了莫飀爽快的答应声。      见阻止不了莫飀,邢烟华叹息一声,软语道:“飀儿,你要保重,姐姐等你回来,切记不可罔顾性命。否则,我就再也不原谅你了。”   “邢姐姐,你放心。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很想你,我……”莫飀有很多话想对邢烟华说,望见她,回忆一幕幕袭来,心里满满都是温情,也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愧疚之情。   哪知被一双纤纤素手掩住了口,鼻间满是馨香怡人:“不用说,我都懂……等你回来,姐姐慢慢听你说。”说到最后,眸含雾泽,她怕,飀儿就此回不来了。原来在面临生离死别的任何可能之际,有些心结或许,并不那么重要了。   “嗯!”莫飀重重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在在场所有人的见证下,莫飀和古治子走出了大厅,步入乐兴谷内,他们将会在奇云峰上,一决高下,决定生死。   而厅内,在花钺千和丐仙的监督下,谁也不能前往观斗,为了以防对二人决战有一分一毫的干扰,如此方能保证公平性。所以这里只剩下,焦急等待结果的门派代表、昏迷不醒的新娘,两位美丽的面含忧色的女子、还有一位失魂落魄的新郎。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一章6000~ 那个昨天那章,新娘徒手撕红裳,咳咳,杨枫如哪会这么生猛呢~ 实在是写到深夜,人有点精分成周芷若了。原谅则个。 四小时6000字,对于作者君,算快的了。8点到十二点。 为了少写章节名,两章做一章发了,可见作者君良苦用心啊T_T 还有,这书快到尾声了,所以,没看到作者的有话要说这么滴亢奋咩~ 109 109、如花美眷携美行 ...   这是江湖史上后来记载中,成名已久的一场决斗,说起“奇云峰之战”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后来兴起的小门小派中出门茅庐的年轻弟子都知晓,他们从小就被师叔师伯以殷切之语言,谆谆教导鞭策过:“徒儿啊,凭你现在的功夫,遇到了奇云峰之战中那样的绝顶高手,人家一个小指头就把把你捏死,还不抓紧练功!”   奇云峰之战被后来的人描述的极其精彩,传说那天两大绝世高手对顶决斗,风云聚变,雷霆变色,掀起狂沙万丈,甚至连奇云峰三分之一的常青树木几被摧毁一大半,可以说是惨烈无比。因此,这场决战也让后来者闻之而神往不已。。   当然,其中有没有夸大说辞的成分就值得让人深思了,因为当年并没有人在场,也不乏有说书人为了吸引行人注意,篡改了部分。总之,无人知晓,唯一可以肯定是当年的那一场决斗,难得一见!      那一战,直接改变了后来的武林结构,掀起一场武林巨变,也直接导致后来江湖势力重新洗牌,有的资深门派从此没落,有的不为人知的门派从而被世人所熟知,有的崛起,有的中兴……   这一切,都要看你在乐兴谷之变中,站在了哪一方,有时候,一个人无意中的决定就改变了未来的重大发展。。   当然,最重要的是,奇云峰之战让一个人一战成名,这个人是前武林盟主莫天豪之女,因惯使一把从未所见的形似琵琶的六弦木琴,被后来人称为“铁弦白衣”的莫飀。      这件事过去很久之后,铁弦白衣?杨枫如得知后,从上到下打量了莫飀一眼,她正穿着一身不修边幅的家居服,在庭院里浇花。好一个铁弦白衣,真是风流潇洒的紧,怕是勾动了江湖上不少小姑娘的芳心吧。杨枫如看着莫飀的背影,扶着如春日桃花般的面容,眼神魅如丝,吃味得问道。   啧啧,周围飘来好大的醋味。莫飀摸了摸鼻子,调笑道。   杨枫如转过臻首,这人还得瑟了,不理她。称什么不好,铁弦白衣,为什么不是彩衣、黑衣。。。这样才最恰当!莫飀抚额,放下水壶,撑着佳人不注意,一闪身,移到某人身后,忽的提臂双手环着佳人的小蛮腰,抱起。   “啊……”一声娇斥入耳,防不胜防。。。      这一声,勾起了莫飀初遇杨枫如的回忆,那时她还不知道她是杨清如,她们初见于奇云峰,自己曾无意掉落山崖,杨枫如惊慌失措差点陪着自己掉下去。   当时自己在掉落山崖的时候,还很奇怪的想道,杨枫如当时的叫声可跟莎拉·布莱曼有的一拼呢?想到这里,便暗自好笑,不过当然不敢跟杨枫如说。      两人抵额亲昵了一阵,杨枫如淡雅微带女儿香的呼息拂过莫飀的鼻息,弄得她心痒痒的,莫飀心中一动:“你还记不记得……”   那一天,两人对谈了良久。往久得很多误会都被解开,两个人的心拉的更近了。。   。。。   “对了,你那天为什么忽然放过了我师父,现在想想,还有几分心有余悸。”杨枫如捶了捶莫飀的肩,慵懒的问道。   “不过,真的谢谢你啦。”就着两人相依相偎的姿势,杨枫如双臂环着莫飀的脖子,芬香凑近,主动献上了自己的红唇。   这个问题,以后再能告诉你,现在嘛,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好不容易逮着了这个机会,岂能错过。莫飀邪邪一笑,两人欲吻欲烈,身躯交缠,杨枫如情不自禁,不知不觉被莫飀带到了房内……扑通扑通,两双鞋飞地的声音。里面渐悉的传来了娇喘的声音,说好了,这次我在上面……不准耍赖……语到最后,声音渐渐被吞咽……只剩下床榻摇摆的吱呀吱呀声,跟听起来让人面红耳赤的忽上忽下的□声。   屋内掀起一室春意盎然,窗外的花在主人精心的培养下,齐齐开放,散发着宜人的花香,飘溢入室,更是搅动了一室的春潮涌动。      至于那一天嘛……      事情回到那一天。莫飀和古治子相约于决斗奇云峰。那天的枫叶特别的凄凉,满山峰都起了一片安静和肃杀之意,若以刀剑相喻,古治子如一柄藏锋与柄的钝刀,而莫飀则像一把削铁如泥,光芒四射的利剑。两人都没有出招,都等着对方先出招,时间静静得过去,莫飀少年心性,终于按捺不住拔剑当胸,集毕身功力凝于涅龙剑身,她使的这一招取自神医青尘送予之《御剑术》最后一页‘清心诀’,配合着天元圣君所传授的天元罡气,融合到剑招里,被她起名为‘涅龙斩’。   有时候,高手过招间,招式并不需要有多复杂,越厉害的,越少招数定胜负。古治子不欲跟莫飀拖延时间,他岁数渐大,跟年轻人相比,精力旺盛方面自然比不过,所以他要以快取胜!      这一剑横空劈来,仿能将空气撕碎,连风都发着瑟瑟的发抖之音,满山的树飒然吹动,树叶纷飞,回旋在半空中。   古治子双脚站稳,面不改色,仿若劈来的不是一把刀,是一张纸,食指和中指并立,像撕裂一张纸般,哗啦一声,就轻易的破解了这横空一斩。   势被阻则必回,莫飀受内力反噬,全身的五脏六腑似被搅动了一般,“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抹干嘴角的血丝,莫飀不甘心,喘息着看着对方,显然古治子平平接了这一斩,尽管他内力深厚,双腿仍忍不住发抖,嗤嗤向后滑退三步。   “不愧是莫天豪的女儿,倒有他当年的几分豪气。”古治子道。      “之前你几次在堂前出言挑衅老夫,破坏了老夫爱徒的婚礼,看着各路英杰在场,老夫都忍了,没想到你还不自量力,想挑战老夫,今天,就让你知道老夫的厉害,这就送你下去见你的爹娘!”语罢,桀桀怪大笑,涅龙剑的威力他总算见识到了,神剑择良主,没有比他更适合当涅龙的主人了,此子,必杀!   古治子忽然长啸一声,双掌平推扫出,这一掌看似简单,实则包含了所有的掌招,是他闭关多年参悟所得,正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而一化万物,万物也终归一。   所以这一招,凝聚了千万招的毕生所学。他相信,武林中没有人可以抵御这一招。   那一刻,莫飀脑海里闪过无数人的影像,有幼年早早离她而去的父亲莫天豪,母亲欧阳雅、第一个传授她武功的易正天,师父天元圣君,邢姐姐、杨枫如,甚至有江芷儿的身影,还有活泼可爱的小湖妹妹。。。      仍在昏迷的杨枫如,还有苦盼着自己回去的邢姐姐,自己就要见不到她们了吗?不可以!莫飀心里扬起异常强烈的求生之欲,她舔了舔嘴角,血丝在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腥味,不到最后一刻,还不能定谁输谁赢,谁胜谁败!   这一招,收入莫飀的眼底。万招归一么,若要抵抗这一招,必须以其法制其法,大脑飞快转动脑底所学,苦苦思索。手无意触碰到身后的六弦琴,对了!天魔十八式!   六弦琴,将十八式融合在一起,口吐清心诀,三式为一招,化为六招。一弦一招,六十四卦乾为首!   第一招,潜龙勿用!   第二招,见龙在田!      大拇指向下,快速拨动,两弦像离弦的箭,被大拇指挑至弧形的最大角度。   第三招,惕龙若咎!食指拉起第三根弦。   第四招,跃龙在渊!中指同时拨弄第四根弦。   第五招,飞龙在天!无名指优雅的挑起第五根弦。   终于,毕其功于一力,第六招,亢龙有悔!小指不甘示弱,狠狠拉起最后一根琴弦。      古治子瞪大眼睛,一种强烈的恐惧感笼罩全身,自己这一掌之危,在六根琴弦的齐发下无所遁形,六根铁弦,携带震耳欲聋的龙吼之威,终成脱弦之箭,冲天而起,化作了六道飞虹。   而方向是,他!   扑哧、扑哧……如最危险的暗器不动声息的刺肉声,响应着六道喷出的血箭。   古治子四肢分别中了一根琴弦,分别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他当场瘫倒在地,功力全废。第五根,刺中肩膀。   古治子一手捂住了这个洞,那个洞血流不止,他瘫软在地,终于放弃了无谓的努力,等待着失血过多而死。   扑通扑通,心脏挑动的声音,奇怪,古治子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他以为这个地方应有一刺的,胸前的左边心脏处,没有致命的一击。。。反而在右边插了一根。   她是要看着自己流血而死,才会感到复仇的快意吧。是的,如果莫飀败于他手,她的下场只会比这更惨。一切,怨不得人。   他喘着气,像个虫一样的佝偻着身子,乐兴谷的辉煌未来渐渐遥远,十年前,为了一统江湖的梦想,他带人屠杀了武林盟主莫天豪庄上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阻我者,必杀!   可能天意如此,让他的女儿活了下来。这样的下场,因果报应,屡试不爽!只是,没能等完大徒弟和如儿的婚礼,倒是一个遗憾了。      看着跌坐于地的莫飀,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加重了他的伤势,鲜血从他的胸口如奔涌的泉头,呼呼直流。   “你……笑什么?”这六招抽去了莫飀所有的功力,加上之前功力反噬受了伤,她捂着胸口,终因体力不支倒下,喘着气恨恨的问道。   “老夫是看着……如儿长大的,当师父的对她心中有愧……一直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老夫看得出,她对你有意。。。否则,也不会那么抗拒……嫁给迁夜了,今日,吾败于你手,心服口服,也是报应。只希望,你能好好待……如儿。”说到最后,已是气力不支,上气不接下气,面泛青色。   “还有这个,是我在捡到如儿时,在她身上……发现的一面锦布,当初还以为上面写了她的身世,没想到只是包了一块绿色的石头,其余的字老夫也看不懂,石头已经交还了如儿,这个……就交给你吧,毕竟是……如儿的东西。”古治子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块残旧的锦布。   看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古治子忙活了大半辈子,一直将手下弟子当棋子使,更别提享受过亲情或天伦之乐了。或许是,在最接近死亡的那一刻,才明白人生的真谛,亲情的真谛。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然会好好待她的。”闻之,莫飀面色稍缓,接过古治子手里的布。她没有立即要了古治子的性命,有一大半原因,是因为对方是枫如的师父,抚养枫如长大,养育之恩不能不报,尽管是像古治子这样的人。   峰顶上的天空看着似乎离人近了点,在蔚蓝色的笼罩下,飘动着纯白色的云朵,古治子抬起苍老且布满岁月沟壑的面孔,他已不再年轻,或许这样死去,也不尝为一个好结局。   只是,突如其来,嘶嘶嘶……白绢被撕开的声音,紧跟着一个精致的白瓷瓶一起,扔到了他手边。   白瓷瓶里装的是江芷儿在决斗之前,塞给她的回魂暗香丹。不能说能把死人救活,但是能将重伤之人,从阎王那里拉回一条命还是没有问题的!   莫飀轻描淡写的说明了它的作用。      “你是枫如的师父,我不杀你。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不再为恶!”莫飀冷冷说完,拖着疲累的身躯就要走。   古治子难以置信:“你不报家仇了吗?”   “已经报了,过往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况且,冤冤相报何时了,枫如也不想我一直生活在仇恨之中。这样的人活着,岂不浪费了大好人生。”   莫飀说完,就一个人走了。只剩下古治子一人。   而在那以后,江湖人再也没有人见到他的身影,有人说,他在奇云峰那一站,被铁弦白衣莫飀以六弦琴所伤,命殁!有人说,他因手脚筋挑断,武功尽失,因不能完成大业而顿感人生无趣,爬到山崖边投崖自尽。   还有人更离谱,说他从此不问江湖事,洗手归田,归隐民间,据说有人在河边看到过他。那条河来来往往只有一艘小船踱人上岸,船夫是个白发老翁,头戴斗笠,着小袖短衣,高高开衩的缺胯衫子,足登草鞋,手擎那支,踱过往游人到岸上。   传言五花八门。至于乐兴谷,在那天二人决斗后,便被以玉龙山庄为首的门派和江芷儿带来的伊萝侠士一举捣毁,灭迹于江湖。   这个在江湖上称霸横行的帮派,终于倒了下去,其谷内弟子,有的战死门派之争,也有的,纷纷不知去向。   。。。。。。      一年后的春天,通往风景如画的江城小镇,一条笔直的大道上缓慢行走着一匹脚蹄轻捷的白马,古道斜阳,给相互依偎跨坐之上的一对璧人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和风吹拂,飘逸着生机勃勃的清新草香味,而四周,花朵缤纷,景色宜人。   “这都一年了,江芷儿的仗该打完了吧。”紫衣女子依靠在白衣女子身后,懒洋洋的问道。黄昏的暖阳,照在她绝美的面容上,让肌肤更显得粉腻酥融娇欲滴。   “那锦布上有关鸣幽石,你研究出来没有啊,我们还穿不穿越回去呢?还有,该去接烟华姐了,倾雅宫的事估计也安顿好了吧。”后面的白衣女子只是嗯嗯的回应,搂在腰上的力道倒是越来越紧,像是恨不得揉碎了入怀般的眷恋。。。      手里环着身前的婀娜小蛮,怀里抱着这一身芳馨满体,佳人微一侧身的秀眸惺忪,让身后的人看痴了眼,趁其不注意,便忽然凑过身去,吻住了撩人心怀,喋喋不休的红唇。   “……风留同学,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还有……唔……放开我……这是在马上……还有你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对,没错,本文步入尾声ing。。本想拿这一章做结尾,可能有些仓促。 本来准备在番外里交代,还是在正文里交代清楚。 如果下一篇写什么,我已经想好了。 之前在7月就开了个新坑,叫《当风水师遇到假半仙gl》微简介很押韵:一路勾搭成奸…… 这是个充满了jq,夹杂了收妖、风水,盗墓欢乐而正经的故事。 故事我已经写了第一章,放在了专栏上,有时间就写,不过大家还是积了再看吧。 希望路过的读者,费点时间,抬下手,收藏下我的专栏(这个对作者君很重要,再次谢谢大家~) 求包养……!!!O(∩_∩)O~ 110 110、【番外一】 ...   江城一别人影渺,只恨未逢如初知。   转眼间两年过去了,这两年对于莫飀来说很平静,平静中带着几丝纵意和温馨。大燕、黑斛和伊萝却不大安宁,原来永德帝于永德三十五年驾崩,燕清然篡夺皇位半年后,皇位还没坐热,便立马起兵攻打伊萝。伊萝为求自保,联合黑斛和大燕隐藏的武林势力,内外夹攻,迎接大燕的兵强马壮。战火纷争虽有,却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兵荒马乱。   否则,她又怎么能带着杨枫如一起逍遥自在,游山玩水,纵意人生呢。   二人游玩之际,在酒馆里曾无意里听闻,大燕和伊萝两国战争之所以能这么快平息,当归邢烟华和伊萝公主伊莲娜的功劳最为大,邢烟华只身前往燕皇宫,以燕朝长公主的身份,搜得燕清然谋朝篡位的证据,连永德帝也有被其和韩妃联手谋害的嫌疑,然而燕清然为立威树功,立不世之伟业,力图开辟疆土,征战伊萝,导致两国民众恐慌。邢烟华为平息战火,大义灭亲,联合众大臣,废其皇位,杀了燕清然,将韩妃打入冷宫幽闭,终身不得出朝露宫。   她代表大燕,和江芷儿签订了互不侵犯五十年的条约。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次年,邢烟华推永德帝长子,性格温和的燕君然为储君,号永璟,寓意璟华公主邢烟华拯救大燕人民于水火之中,含颂赞纪念之意,燕朝得以万世不衰。江山稳固后,某一夜,璟华公主未留只言片语,一曳红裙拂过,众人皆不寻其踪。   据说,有路过回家探亲的宫女在那一夜,有看到长公主出现在皇宫城外的小道上,当时,骑马等她的是一位极其俊俏秀美的布衣少年,长公主上了少年身旁的一匹骏马,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并辔离去。   当然,传言做不得真,是真是假,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永璟二年末,江城内的某处清雅幽静的别院也染了几层年尾的冬意,下了今年的第一场初雪,莫飀昨夜和某人对酒赏花弹琴,酒意上头习惯性的摸了摸身边的床位,才想起杨枫如去玉峰山拜访万佛神宗去了,寻求绿幽石解密之法,顺便看看叶小湖。自己生性慵懒,便不凑那个热闹了。不过,等小湖妹妹有喜之后,倒不妨碍去瞅瞅自己的小侄子。想到这里,莫飀乐了一下,花沁辰那小子,可谓是上刀山下火海,小湖到哪跟到哪,一片痴情终不空投,感动了佳人芳心。相信不用她的警告,他也不会对小湖不好的。   过程如何,要从头说起,那天乐兴谷之战,小湖去寻她之时,收到谷内弟子暗算,被紧跟其后的花沁辰看到,只身范险,以一己之躯挡了这一暗着,却也因此触了旧伤,腿伤加重,下肢瘫痪。以小湖的性子,不可能抛人不管,更何况这人是因为自己才受得上。便背他一边寻访名医,一边返回玉龙山庄。如此,日久生情,痴女也怕难缠汉,花大少最终抱得美人归。      不知那个昨夜跟自己雪后赏花品酒的人现在怎么样,酒乏可解了,莫飀心里大抵是不放心,此时天还未亮,吱呀吱呀想转轴开门声,被外面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抵消的极为静谧,莫飀习惯性的转了几个回廊,显然对这条路极为熟稔,待探得那缕纱曼,鬼鬼祟祟的爬到了那个温暖的棉床。   莫飀的动作显然惊醒了床上的某人,冷气扑地从缝隙滚入,复被莫飀钻入眼明手快的拢起被子。   轻微的一声呢喃,那人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所惊扰,柳眉轻蹙,却因酒意所困,因而未能全醒。莫飀冷的发抖,毫不在意的圈住了那个因受惊扰而背转过去的人,只差没像八爪鱼一样的缠住了。   环过去的那只手触到了熟悉的某个凸起的地方,莫飀冻的发白的俊俏玉脸微微一红,闭了闭眼,暗示自己睡觉,睡觉!不知不觉睡梦中,却不太老实了起来,手中的触感极好,让她忍不住肆意随性。   “飀儿……”你在做什么,莫飀一惊,邢姐姐,你什么时候醒了。她忽地睁眼,发现邢烟华不知何时已微微转过身,尖尖的下颚上,是一张微微惊诧而微张的饱满红唇,发鬓披洒,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真切,唯有那双剪水秋瞳直视人心,仿佛能窥得了人心处最深的隐秘。   “邢姐姐,你醒啦。”莫飀不自在的转过了脸,一边小声的说,一边死皮赖脸的将身子靠拢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各位各位…… 111 111、【番外二】(完结) ...   “飀儿,你怎么过来了”邢烟华抚了抚额,微熏的酒意让她的脸庞染了几晕酡红,莫飀的靠拢,让她有几分透不过气。   “嘻嘻,邢姐姐还没酒醒么?”莫飀拉过被衾下邢烟华的素手,怜道。   “下次可不许灌姐姐这么多酒了。”邢烟华抬头点了点莫飀的额头,轻斥道,在酒意的笼罩,声音犹带几分娇俏,更多的是撒娇的意味,这点连邢烟华自己都没意识到。   莫飀心里柔情滑过,有多久没和邢姐姐这么亲密了,想着这些年的遭遇跟邢烟华的分离,忍不住鼻头一酸,泪湿了眼眶。      “姐姐……”她一只手抓过邢烟华素软的双手,拢紧贴在自己的脸庞上,一只手紧紧抱紧邢烟华的娇躯,整个身子靠在邢烟华的身子,她可以闻到邢烟华轻吐的芳香气息,夹杂微微的桂花酿造酒香。忍不住将头颅靠在她的肩上,瘦削如扶柳,想到这里,又一阵怜惜的感觉,更多的是愧疚。   听到莫飀软软的叫唤,邢烟华秀眉舒展,唇角勾起甜甜的笑意,黑夜里她看不到飀儿的脸,只能仔细的抚摸,直到触碰到鼻梁上的湿热。心下一惊,飀儿,你怎么哭了。   “邢姐姐,对不起。”莫飀的泪被邢烟华抚去,感受到对方的安慰,弱弱的说道。   “对不起我什么。”邢烟华祥装不懂,俏皮的拍拍莫飀的脸,反问道。   “我跟杨枫如……我们……”莫飀欲言又止。你会责怪我变心吗,可是我并没有情迁于他人,只因对方是杨清如。   “嗯?我听着。”邢烟华的声音温柔体贴,如果是在白天,对上这样的一双眸子,没有人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深陷其中。      那双眸子,满含柔情如秋波绵绵,清澈无一丝杂质,特别是波澜若惊的那刹那的低眉,这个女人,是一朵亭亭玉立的最美的花朵,是一潭水清幽幽流动的甜泉,盛慢了芳香与美丽,如果她不爱你,你会怀着敬畏,受宠若惊,如果她爱上了你,那么你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就像她现在的包容,莫飀咽了咽口水,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以及自己前世的经历,跟杨清如的纠葛仔细的娓娓道来。   还有那块绿幽石。      邢烟华面上不惊,心里却唏嘘不已,这么说,她的飀儿并不是这个世界的,那么她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吗,而且是跟杨清如一起,想到这里,心里一黯,满心都是苦涩。   “所以,飀儿,你最终还是会离开这里的吗。”也会离开我的吗,邢烟华抵不过心里的真意,颤问道。   感受到身旁搂紧的人的身躯绷紧而小心,邢姐姐果然还是在意她的,莫飀心中一喜。   “是的,我最终还是要走的。清如这次拜访玉佛门,就是为了顺便探探绿幽石的秘密。”莫飀故意说道,静静等待邢烟华的反应。心里却在偷着笑,她爱死了邢姐姐对她的在意了。快挽留我啊,快挽留,莫飀在心里叫道。   半晌,没听到身旁人的回应,莫飀正疑惑着,突然身旁的人轻轻挣开了她的手,也没有推开她,转过身,只传来幽幽的闷闷弱音:“那飀儿走的时候,姐姐到时就不送了。”      莫飀愣住了,姐姐这是怎么了。背转过去的娇躯微微几分颤抖,瘦弱的的香肩,在红衣的掩饰下半露芳华。她叫了几声,对方却没有理他,似已睡着。   坏了,她做的太过了,让邢姐姐生气了。“邢姐姐,邢姐姐……”莫飀小心翼翼的凑过去。   直到在指尖摸到几滴温热的液体,莫飀心中一痛,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她扳过邢烟华的肩,不管对方的推阻:“邢姐姐,我错了,刚才我是骗你的,我怎么会想回去呢,有你在这里,我哪也不去。”   我只是想试探你,看你在不在意我。莫飀在心里大叫。她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缠绵的像个八爪鱼似的在邢烟华耳边说了这几句。见对方不理。   她真的抽了自己几巴掌。   到第三下的时候,莫飀的手被阻止反被握紧。      “飀儿,你生来就是为了欺负姐姐的吗。”邢烟华眼眶湿红,梨花带雨,心里几分宽慰。   她刚才凑到她耳边的话,要走也要带着自己一起走,还不好意思的说自己是想看到她对她的在意,这个飀儿,多大了,还这么小孩子气。邢烟华郁闷了,难道她表现的还不明显吗?   “飀儿该死,姐姐不要生气了。”莫飀低声讨好道,俗话说物极必反,她暗骂自己愚蠢,都这个时候了,才肯实言相告。   “难怪你对杨姑娘如此深情厚谊,原来……”原来你们前世早已相识。      “所以,邢姐姐,以后我不叫你姐姐好不好。”莫飀亲了亲邢烟华的额头,祈求道。   “飀儿是想唤姐姐的名字吗?”邢烟华调笑道。   “是的,我要叫你烟华,对于我来说,天下女子,弱水三千,莫有一人胜烟华,在我眼里,你是最美的。”莫飀言之凿凿的道,只差没拍胸口了。   “是么,难道杨姑娘不美吗?”戏谑的声音,乍听还以为对方仍在生气。      莫飀脸一白,小声的结巴说:“她怎能跟你比啊姐姐,您可是江湖第一美人。”   杨枫如不在,自然是想说什么说什么,对不起了清如,反正你都是校花了,何必争这个头衔呢。莫飀腹诽道。   “不是不要叫姐姐的吗?”邢烟华挑眉道。   “忘了忘了,是烟华,烟华……莫飀反反复复的念叨,怎么念也不够,烟华,她的烟华,现在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以后她们再也不分离了。   。。。。。。      东方冒出鱼肚白,邢烟华睡梦中的脸庞在朦胧的夜里,看起来那么如玉惊艳,连睡颜都是那么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又如仙女般不忍凡人侵犯。   莫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绝美之颜,昨夜跟烟华聊了良久,她也将之前的遭遇和经历和盘托出,有江芝儿,张雪歌,还有和杨清如共同度过的那些。邢烟华也方知莫飀这些年的不易,如今大仇得报,心结顿解,这一聊渐渐沉沉睡去。   邢烟华睡梦中,就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些痒,好像一只蝴蝶扑朔扑朔的停伫在自己的睫毛上,这只蝴蝶又渐渐飞到她的鼻尖,然后到唇处停止不前,半晌犹豫而小心的温热吮舔。   她心中一惊,猛的睁开眼,对面挺翘的鼻梁上是一双微闭的眼,莫飀认真而痴迷的面孔泛着几丝晕热的气息。      邢烟华虽不是跟莫飀没有如此过,但是还是忍不住几分羞红,又不好意思推开。只要闭上眼,装作还没睡醒,等对方闹够了就停。   谁知那人却越来越大胆,一步步从上到下,直到胸口一凉,渐渐往下。   天色渐凉,这如今可是白天,绕是如此,尽管对方是飀儿……   清晨渐至,窗外传来枝桠被厚重的初雪压折的声音,咯吱一下,掉落在铺地的雪毯上。   可是如果你仔细听,就会听到远离人家的素雅小院落处传来,几声娇斥声跟不依的嬉笑声。   一望无际的白雪,铺天盖地的让整个世界陇上了一层白,如此寒冷的冬意被小院阻隔,屋里的炉火声间歇的传来噼里啪啦,烤热的暖意冲击着雪意,倘若你推开门,深吸的凉气会顿时透过你的身心。      可是莫飀不愿意,她宁愿错过漫漫的白菲初雪景,因为再漂亮的景色,又怎及得过身边的暖玉温香。   雪不急不缓的掉落,莫飀觉得胸腔里有种东西在深雪下渐渐发芽,等不及春的到来,就要冲破土壤。   她来到这个世界,岂不是为了等待这份独自绽放的美丽,她还要告诉这份美丽,她是多么的爱她。   她还要问这份美丽,要怎么做,才可以不辜负你的深情。她们将会彼此交付自己,展现给对方的都是独一无二的唯一。   从今往后,不管在在这里,还是到那个世界,她们都将会永远在一起。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杨枫如系紧身上的披氅,这身狐皮裘衣,是莫飀在她们一起游山玩水时偶尔猎之,亲自做的一身大衣。   想起心里几分甜蜜,不知道这家伙现在怎么样了。可有跟她的邢姐姐冰释前嫌。   她此次前行,解开了绿幽石的秘密,她要亲自问她,愿不愿意一起回到那个熟悉的世界。还可以……和邢烟华一起。   不过,在这里也不错,杨枫如走在回程的路上,她不知道月是否是故乡明,就景色而言,玉峰山的雪景让她惊艳不已。   也对,她们还没有玩够呢,杨枫如几分犹豫不决,不过居然在回来的路上碰到在玉峰山安居的张雪歌,对方有迁居江城之意,不会又是那个家伙招惹的烂桃花吧,回去可得好好整治她。哼……   杨校花腹黑的打着坏算盘,驾着身下的一匹白马,踏雪而归。白色的狐毛将她的曼妙身姿素裹,渐渐隐在雪里。。。      雪中望江城,玉峰巍峨起,不知山下景,人住梅花里……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谢谢大家。到这里,应该没番外要写了。 作者君新文《倾世一夏》,情有独钟,阴差阳错,豪门世家,虐恋情深。有兴趣的可以收藏一下。 那一年,她还不叫苏雪,她叫苏清秋,凌初夏的到来,缓缓打开了她的心门。 那一年,她是凌初夏,还不是凌家大小姐,对苏清秋一见钟情。 可是为什么,她是苏雪,那个命中注定纠缠一生的女人。强取,掠夺你的一切,豪夺,夺走你的身心。这一切像宿命,她在第一眼不知道——她竟然报复自己像条狗一样,向她臣服! 本文下载于书本网,网址http://www.zaxsw.org/ 或进:书本网http://www.bookben.com/ n.com/